《穿书后我成了暴君的黑月光》 第一章 她成了反派的继母 闹哄哄哭泣惨嚎的声音,迫使容卿卿睁开了眼睛。 入目鲜艳喜庆的红,再对比周遭惨烈的哭声,形成矛盾的对比。 怎么回事? 她脑子晕晕的,脸也火辣辣地疼,像是被人给狠狠打了一巴掌,嘴里还有血腥的味道,她忍不住伸手揉了揉额头。 “真是是个扫把星,一进门,便将侯爷给克死了啊,呜呜……”一道哭天抢地的声音,刺耳地传入卿卿的耳中。 她脑子嗡嗡作响。 扫把星? 侯爷? 克死? 这一连串的词,她怎么听着那么耳熟?像是昨夜看的某本古言。 “没错,侯爷刚刚还好好的,结果她一进门,侯爷便倒下了,她害死了侯爷,就应该让她给侯爷陪葬,来人,将这个扫把星抓起来!”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划破卿卿耳际,整个吵杂不堪的喜堂,倏然静了下来。 卿卿尚未反应过来,就被两个粗壮的婆子,从地上拽了起来。 “对,就应该让她陪葬!” “我就说不该让她进门的,扫把星,真是晦气!” “让她陪葬!” “对,让她给侯爷陪葬!” 附和的声音,越来越多。 容卿卿脑子空白了一瞬,但陪葬两个字,刺激了她的大脑,迫使她大力挣扎了起来,“你们干什么?杀人是犯法的,我要告你们!” “告我们?”突然,一只涂满蔻丹的手指,用力掐紧了她的下巴,妇人语气恶狠狠的,“容家将你送来的时候,早就言明生死不论,就算我们即刻要了你的命,容家也不会说什么。更何况,你本就是来给侯爷冲喜的,侯爷现在死了,留你还有何用?” 卿卿被吓到了。 她生活在二十一世纪文明的现代,何曾见过这样的阵仗? 眼前到底是什么情况啊? 她好好地在家看书,怎么一睁眼就到了这里? 这时,她脑袋一疼,许多不属于她的记忆,争先恐后地涌入脑海中。 等吸收完后,她一双眼睛死死瞪大。 她、她竟然成了她正在看的古言里,与她同名同姓的反派继母?确切地说,这个继母与反派父亲,尚未行完礼,反派父亲便挂了。 而她只不过唏嘘了一下继母悲惨的遭遇和下场,她就直接变成了这个继母! 容卿卿欲哭无泪。 她怎么那么倒霉啊,看个书也能穿,穿就穿吧,就不能让她穿成女主,或是别的配角,偏偏是这个后来爬墙,被反派活剐的继母。 而且,看样子,她已经等不到被反派活剐,现在就得死了。 “行修,你来说说,这丫头克死了你爹,是不是应该给你爹陪葬?”这时,一道苍老威严的声音响起。 卿卿回过神来,她慌乱的目光,突然凝定,望向一处。 行修?那不是反派谢景润的表字吗? 满堂哄闹吵杂里,谢景润一身黑衣,独坐一隅,显得格格不入。 “你们不是已经决定了,还问我做什么?” 谢景润声音冷得像冰椎,让人无端生出胆寒发毛之感,他面上没有丝毫表情,喜怒难辨,目光所到之处,让人觉得像是被掐紧了喉咙,瞬间动弹不得。 …… ps:在这里补充说明一下,关于本书中的朝代背景,以及情节设计,都是虚构架空的,请勿与历史上的朝代相提并论哈,谢谢~ 另外,希望大家多多支持,多多收藏、投票哈,拜谢,么么哒~ 第二章 反派谢景润 问话那人,是一名老者,是族中颇具声望的长者,这时被谢景润毫不客气地呛了一句,面子上顿时有些挂不住。 但他并不敢朝谢景润发难,面皮难看地抖动了几下,方语气生硬地说:“既然你没意见,那便按大家说的,将这丫头给你爹殉葬罢。” 如此冷漠,又灭绝人性的话,落入卿卿耳中,她反倒冷静了下来。 她目光缓缓扫视了一圈屋子。 屋子里挤挤挨挨地站了一大堆人,男女老少皆有,貌似伤心,但实际上,真正为已故侯爷伤心的,其实少之又少。 而这些人,也都不是威远侯府的人,他们都是旁支过来的亲戚。 看明白了这些,容卿卿冷冷道:“据我所知,侯爷缠绵病榻多年,身体早就是强弩之末了,他今日病逝,乃旧疾发作所致,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还有,我与侯爷尚未完成婚礼的仪式,这婚事便不作数,我也还不是威远侯府的人,你们无权处置我。”说罢,她一把将头上早已歪斜的凤冠取下来,放在桌上,转身便走。 众人被她的一番话,说得愣住了。 谢景润也忍不住抬眸看了她一眼。 这个比自己还小几岁的女人,原本是要当他的继母的,但祭拜天地的时候,父亲突然病故,她一下子,成了众矢之的。 原以为她会束手就缚,没想到,她竟然还懂得反抗,为自己争取。 这容家的懦弱草包小姐,似乎与传闻不太一样。 不过,这并没有什么用。 今日这样的局面,她难逃殉葬的命运! “快抓住她,别让她给跑了!” 那长者率先反应了过来,朝身旁的人下令道。 容卿卿已经走到了门外,听到长者的吩咐,心知不妙,刚要跑,便被从身后冲上来的两个婆子给拉住了。 她目光暗了暗,刚要挣扎,一个妇人冲过来,往她脸上狠狠煽了一巴掌,“死丫头,嘴巴倒是能说会道,你想哄骗谁呢?你可是侯爷定的冲喜小娘子,现在人给你克死了,你还想一走了之,哪有那么便宜的事情?” “就是。若不是她,侯爷就不会出事,现在侯爷去了,她自然就得去给侯爷陪葬!” “进了威远侯府的门,便就是威远侯府的人,现在侯爷孤伶伶地去了,一定舍不得他的这个新娘。”有人满怀恶意地说。 “对,让她殉葬!” 附和的声音,一声比一声铿锵有力。 仿佛人命在他们眼里,根本不值一提。 容卿卿浑身发冷,今日自己便是有三张嘴,也没有用,因为这些人根本不会放过她。 难道她才穿过来,就要死了吗? 慌乱中,眼角余光里,她看到谢景润漠然离开的身影。 死寂的眼中,突然燃起一丝光亮。 她怎么将他给忘了? “把她押下去,给侯爷陪葬!”长者威严的声音,再次响起。 “是。”婆子应了声,便要将卿卿拖下去。 卿卿心里一沉,忽然抬起脚,发狠地踩向婆子的脚,婆子吃痛,松了手,卿卿一鼓作气,一拳挥向另一个婆子的脸。 “啊——”婆子惨叫一声,也松了手。 第三章 我们做个交易 趁着大乱的工夫,卿卿拔脚便朝门外跑了出去。 “反了天了,赶紧给我抓回来!” 身后怒骂声、谩骂声,混杂在一起,像是死神逼近的脚步。 卿卿抿紧唇,朝前方那道孤傲凉薄的身影跑去。 唯今之计,只有谢景润能救她了。 谢景润脚步未停,对身后的动静,充耳不闻。 直到,一身大红嫁衣的狼狈女人,挡在了他的面前。 谢景润狭长的眼睛眯起,声音冷得能结冰,“滚开!” 卿卿被他的冷漠惊到了,汗毛倒立。 果然如书上所说,谢景润此人,性情乖戾暴虐,动辄雷霆,性格更是冰霜雪冻,教人生畏。 如果可以,卿卿并不想与他有交集,但眼下,这人可是唯一能救她的人。 她按捺下心头的惧意,硬着头皮说道:“谢景润,我们做个交易。” “交易?”谢景润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般,唇角微弯,毫不掩饰他的轻蔑,“就凭你?” “对,就凭我!”话说出口后,容卿卿反而多了几分自信,“与我交易,你一定不会亏本。” 谢景润嘴角微扯,看也未再多看她一眼,绕过她,便走。 容卿卿愣了下,反应过来,连忙捉住了他的袖子。 “松开!”谢景润的目光,似冰冷的刀锋,有如实质般划过容卿卿的手。 她心底一阵发毛,却强撑着,语速极快地说:“谢景润,你其实并不是威远侯的儿子。” 她声音极低,但谢景润还是听到了。 他死死盯了她一眼,声音自齿缝里迸出,带着寒气,“你说什么?” 容卿卿急忙松开了手,并往后退了一步。 她平复了一下心头的惧意,强装镇定地说:“我知道你已经听到了,若你想知道自己的身世,便替我摆平眼前的麻烦。” 谢景润看向她的目光,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容卿卿汗透重衫,被吓的。 但她笃定,谢景润会应承她这个请求的。 因为谢景润早就怀疑自己的身世了。 她的话,无疑给了他一个线索,短时间内,他断不会让她死掉。 “她在那里,快,抓住她!” 这时,一大群人叫嚷着,气势汹汹地追了上来,将容卿卿团团围住。 长者也在小辈的搀扶下,气喘吁吁地赶到了,看向容卿卿的眼神,像是在看什么脏东西一般,厌恶地命令道:“快、快押她下去!” 看着团团将自己围起来的众人,容卿卿双拳握紧,冷汗一滴滴滑落,目光饱含希冀地看向谢景润。 若他肯救她,不过是一句话而已! 然而谢景润虽还站在原地,却久久不表态,垂着眸,不知道在想什么。 容卿卿的心,一点一点往下沉。 难道谢景润对自己的身世并不感兴趣? 不可能呀,按书上所说,他后期会着手去查自己的身世。 她不死心地瞪着谢景润。 婆子揪着她的手臂,狰狞着将她拖了下去。 容卿卿眼中的希望幻灭,只剩下绝望。 看来她赌输了! 谢景润根本不屑于与她做交易。她眼睛暗了暗,看着四周围得像铁桶般的人墙,寻思着逃走的可能。 而就在这时,谢景润终于抬眸,看着婆子手里,似小鸡般孱弱,却又不肯认命的女人,沉声开口,“放开她!” 第四章 这小贱人可是克死了你爹啊 “行修?”长老惊讶极了,“你……” “我说放了她,听不懂?”谢景润目光扫过押着容卿卿的几个婆子,声音冰寒彻骨。 几个婆子被他目光扫到,顿时一惊,连忙松了手,并退后了几步。 “行修,这小贱人,可是克死了你爹啊,你怎么能放过她?”有好事的妇人,立即开口道。 “就是,她就是个扫把星,留着她,只会让侯府晦气。”另一个尖嘴猴腮的妇人,也帮腔道。 “这是侯府的家务事。”谢景润寒涔涔的眼睛,扫过众人。 那几个妇人悻悻住了口。 她们心里虽然有所不满,但向来知道这个狼崽子的手段,纵有不满,也不敢宣之于口。 长者亦是一样。 事已至此,他也无话可说。 谢景润不开口则已,他既开了口,便没人敢忤逆他,否则,将面临他狠绝的报复。 很快,众人作鸟兽散去。 卿卿狠狠松了口气,身上的力气,像是被抽空了一般,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谢景润警告地瞥了她一眼,“你最好没有骗我,否则……” 否则什么,他没有明说,但容卿卿就是知道。 若敢骗他,她的下场会很惨很惨。 容卿卿丝毫不敢质疑他的话,愣愣点了点头。 谢景润寒气逼人地看她一眼,转身离开了。 容卿卿被他那一眼,看得不寒而栗。 真是前有狼,后有虎,才出狼窝,又入虎穴! 她知道,谢景润不会放过她的。 只是不知道,他会怎么处置自己。 容卿卿正垂头丧气着,这时,一个丫鬟形容狼狈地跑了过来,“小姐,您没事吧?” 卿卿看了来人一眼,见是原主身边的贴身丫头,她身上也挂了些彩,很是狼狈,看样子,原主被制住的时候,这小丫头也吃了不少苦头。 看到她脸上实打实的担忧时,卿卿不禁稍感安慰。 她初来乍到,对这里的环境陌生得很,很需要一个人从旁指点。 “小桃,我累了,快扶我回房休息。”她疲惫至极地说。 “是,小姐。”小桃立即扶住她的手臂,带她回了新房。 她昨日便先来了侯府,打点小姐的嫁妆,所以清楚新房的位置。 进了屋,小桃麻利地打来水,给卿卿擦脸。 看着自家小姐被掌掴得红肿的脸,小桃便忍不住掉眼泪。 “老爷怎么那么狠心,竟然将您嫁过来,差点就……” “他这么做,自然是为了他的宝贝女儿。”容卿卿一边用浸了冷水的布巾,给自己红肿的脸冷敷,一边讽刺地说。 她不是原主,因此对容家人没什么感觉,但原主的经历,却也让她心生同情,很替原主不值。 容家有两个女儿,可明明原主才是正室所出,容世清却偏宠妾室所生的容依依,也就是原书女主。 为了让容依依能顶替原主嫁给男主凤墨,容世清便默许妾室陷害原主,让原主落得一个身败名裂的下场。 凤墨是当今皇后所出,有望成为储君,即便与凤墨有婚约的人是原主,但皇后又怎么能容忍一个名声尽毁的女子做儿媳,于是待陈氏扶正后,皇后便做主,重新为凤墨定下了容依依。 第五章 替原主不值 为免夜长梦多,容世清竟丧尽天良地将亲生女儿送来侯府,给病入膏肓的侯爷冲喜,就是不希望原主破坏容依依和凤墨的婚事。 原主自然百般不从,容世清便让人在原主的饭菜里下了迷药。 趁原主昏迷不醒的时候,将她送上了花轿。 待原主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在喜堂上了。 原主还未来得及反应发生了什么事情,礼行到一半,威远侯便旧疾发作,病故了。 扫把星、克夫,这一顶大帽子扣下来,足以置原主于死地。 容世清当真是用心良苦,而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容依依。 看书的时候,卿卿还能将自己当成局外人,可当她成了书里的容卿卿时,便感到意难平。 凭什么她要牺牲自己,成全男女主? 小桃有些黯然地说:“真不明白老爷是怎么想的?明明小姐您也是老爷的女儿……若非老夫人生病,卧床不起,老爷也不会这般肆无忌惮……” 容卿卿闻言,怔了下。 若说容家还有对原主好的人,那非老夫人莫属,可惜老夫人病了很久了,管不了事,容世清才敢这般肆无忌惮。 见小姐沉默,小桃想到刚才的事情,忍不住担忧起来,“小姐,我们今后该怎么办?” “自然是走一步算一步了。”容卿卿也有些头疼。这侯府可不是什么好地方,虽然侯爷去世了,但还有个凶残暴戾的谢景润,那才是真正可怕的人! 这次虽然逃过一劫,往后必定还是会不得安宁。 她得庆幸的是,侯爷已经去世了,否则她将更难捱。不过,她甫一入门,侯爷便去世了,这扫把星的名头,可要被她坐实了。 卿卿很是疲惫,收拾妥当后,便躺在床上,睡着了。 她需要养好精神,以应付接下来的事情。 然而她并没有休息多久,屋门便被敲响了,小桃捧了一套白色裙子进来,“小姐,田管家让奴婢送来的,说让您收拾一下,前往灵堂。” 卿卿万分不情愿地接过裙子。 她其实连侯爷的面都没有见过,并且婚礼仪式,也没有完成,严格来说,她并不算是威远侯的未亡人。 但如今,她入了威远侯府的门,似乎所有人都默认了她就是威远侯未亡人的身份了,她若不为他披麻戴孝,那些人想必又有借口对付她了。 卿卿叹了口气,换上白裙子,头上的钗环也换成了白色的花。 去到灵堂的时候,里面哭声大震,侯爷谢天霖的灵柩居中放着,两边跪满了人。 谢景润并不在灵堂里,只有谢天霖的另一双儿女。 她甫一踏入灵堂,便察觉到一道充满敌意的目光。 她看过去的时候,正好对上了谢景怡那敌视的目光。 卿卿收回目光,直接无视了她。 谢景怡与容依依交好,对自己自然不善。 不过说到底,谢景怡不过是被容依依利用的一颗棋子罢了。 她在指定的位置跪了下来,拿了纸钱默默往火盆里扔。 威远侯谢天霖过世的消息传出,不但帝后特别派了人前来吊唁,朝中也不断有官员前来。 …… ps:日常求下支持,求下票票,么么哒~ 第六章 未亡人的身份 丧事足足办了几天,才结束,过后,侯府恢复了清静。 经过几日,卿卿也大致了解了侯府的格局和各房各院的人。 其实侯府人口简单,谢天霖并没有什么妻妾,原配妻子,很早就过世了,一个妾室为他生了一双儿女,也在多年前,便过世了。 如今侯府里,只有谢景润、谢景怡,还有谢景轩三个主子。 谢天霖才过世的关系,整个侯府显得异常冷清。 不过,奇怪的是,治丧的这几日,谢景润一直未出现,许多人在私底下议论纷纷,说谢景润就是一个养不熟的白眼狼,侯爷真是白疼他了云云。 当然,这些话他们也只敢在私底下议论罢了,并不敢去谢景润面前说道。 而谢景润这三个字,对于卿卿来说,极为好用。 经过那日的事情,几日下来,都没人敢为难她,因为他们已自动把她划到了谢景润的阵营。 惹了她,便等于是惹了谢景润,他们还没有那么大的胆子。 当然,也有例外。 卿卿刚从灵堂里出来,便被谢景怡挡住了去路。 “哟,这不是容大小姐么?不不,应该改口称谢夫人了。”谢景怡一开口,便冷嘲热讽。 卿卿勾了勾唇,忽然二话不说,上前便给了她一个巴掌,“混账,是谁这般教导的你?遇到长辈,非但不懂得行礼,还目无尊长,真是一点礼数都没有。” 她招呼不打一声,突然就出手,谢景怡狠狠挨了一巴掌,捂着脸,难以置信地瞪着她。 反应过来后,气得面色铁青,“容卿卿,你这个贱人,你竟敢打我,我跟你拼了。” 容卿卿往旁边一退,躲过她的抓挠,再趁势踢出一脚,正中她的膝盖。 谢景怡不察,膝盖一麻,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容卿卿捂着嘴,惊讶道:“唉呀,怡儿你怎么跪下了?虽然你方才对我言语颇有冲撞,但也不用行此大礼赎罪呀,念在你年龄还小的份儿上,我是不会跟你计较的。你快快起来吧!” 这边的动静,已经引来了许多下人的围观,当看到不可一世的三小姐,跪在继夫人的脚下时,顿时吃惊不已。 不过听完容卿卿的话后,众人便明白了过来。 原来三小姐刚才对夫人不敬啊! 谢景怡面色铁青,这容卿卿还真以她长辈自居了? 两人不过相差了几个月而已,她哪来的脸? “容卿卿,你这个扫把星,别得意!你以为寡妇的身份,很风光吗?你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再嫁人了,年纪轻轻便要守寡,我真是替你感到可怜!” 听得此言,容卿卿似乎身形不稳般地往后倒退了一步,有些凄然地看着她,“怡儿,你怎么能这么说?我既已嫁入侯府,自然便是侯府的人,这一辈子,我都是会为侯爷守身如玉的。为侯爷守身,我心甘情愿,这也是应该的啊。” 谢景怡闻言,面色一变,果然,周围的人看她的目光,都含了指责和不认同。 第七章 得守寡一辈子 若非顾忌着她小姐的身份,他们怕是会冲上来对她一顿责骂。 “容卿卿,你少惺惺作态,我就不信你这狐媚子,真能为我爹守一辈子寡。”谢景怡站了起来,不屑冷哼。 容卿卿摇摇欲坠,“怡儿,你爹才入土,你怎么能说出这般污蔑我的话?你是成心想让你爹在地底下不得安宁吗?” “是啊三小姐,你怎么能这么说夫人呢?” 有资历老的下人,忍不住出声维护起了容卿卿。 世人都偏向于弱者,况且容卿卿年纪如此轻,便嫁入了侯府,现在还成了寡妇,已经够让人同情了,偏谢景怡还要说出那般难听的话,众人自然便偏向了看起来柔弱好欺的容卿卿。 有一个下人声出声维护卿卿,其他下人也忍不住纷纷指责谢景怡。 “三小姐,话可不能那么说,夫人本就已经够可怜了啊。” “就是啊。夫人怎么说也是三小姐的母亲,这也对夫人太不尊重了。” 听着下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帮容卿卿,谢景怡都要气死了。 “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这么与我说话,就不怕我重罚你们?”谢景怡目光恶狠狠地扫过一众下人。 侯爷在世的时候,因为只有两子一女,自然格外偏疼三小姐,这也造成了三小姐在府里作威作福的行径,平日里就爱打虐苛刻下人,府中下人心里都憎恶极了她。 这时见她露出凶狠的表情,俱都有些惧意。 毕竟人家是主子,他们只是下人。 被她那么一凶,下人便作鸟兽散去了。 偏谢景怡为此还很得意。 “一群贱种!”她不屑地啐了声。 卿卿有些同情地看了她一眼。 她以为还是侯爷在世的时候吗? 现在侯爷已经过世了,很快,谢景润就要继任威远侯的位置,成为新的威远侯了。 以谢景润的性子,又怎么可能纵容一个谢景怡? 卿卿没再理会她,扶着小桃的手,步履轻快地回了沁芳苑。 在侯府里平静无波地过了几日,这日,皇上让人来传旨,府中众人都需到前厅去接旨。 到了前厅,卿卿看到了多日未见的谢景润。 谢景润应该也是才从外面回来,身上还有未来得及换下的锦衣卫冕服。 谢景润除了是威远侯世子的身份外,还是掌管整个诏狱的锦衣卫指挥使,直接听命于皇上。 他这个人本就可怕,穿着锦衣卫冕服的时候,一股肃杀威压之气,压扑过来,直教人心头发颤。 虽然上次谢景润救了她,但这个恶魔,她不愿与他有过多的交集,便站在角落的位置,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然而谢景润却一眼便看到了她,狭长深眸中藏着让人不寒而栗的暗芒。 传旨的太监,见人都到齐了,这才开始宣读圣上旨意。 原来皇上是想让谢景润接任威远侯的位置,成为新的威远侯。 对此,卿卿丝毫不意外,因为原书里有提到过,当今皇上,对谢景润的偏爱,都快超过皇后所出的三皇子凤墨了。 第八章 偏爱 而这涉及到多年前的一件宫闱秘辛,谢景润真正的身份,其实是当今皇上的儿子,出于某些原因,不敢将谢景润的身份公布。 现在威远侯谢天霖一死,这威远侯的位置,自然便会落到谢景润的身上。 谢景润的官职本就高,如今再加上威远侯的头衔,怕是整个朝廷,都难有人望其项背,可见皇上对他的偏爱,当然,这也是为什么,他会成为凤墨眼中钉的原因。 谢景润可是原书里,最大的反派,与男主凤墨对立。 “谢主隆恩!”谢景润淡淡地道了声谢,便起身接了圣旨。 对此,传旨的太监海福,并不意外,反而一脸喜色地向他道喜。 卿卿随着众人一道站起身来的时候,看到旁边的二少爷谢景轩,那不甘心又不服气的眼神。 等海福公公一走,谢景轩便发难了,他直指谢景润,“你一个忤逆不孝之人,凭什么能继承威远侯府?” 身边的老人见状,吓得脸都白了,连忙死死拉住他,低声劝道:“二少爷,请慎言!” “我说的是事实。爹去世的时候,他可有露过面?他连一个头都没给爹磕,香也没有上,他有什么资格继承爹的位置?”谢景轩开了头,便不管不顾地怒骂了起来,他一把推开拉住他的忠仆,踏前几步,怒视着谢景润。 谢景润转过头,缓缓瞥了他一眼,声音漠然又无所谓,“那又如何?圣旨已下,你有本事,就去皇上面前抗争,在这里叫嚣,逞什么能耐?” 站在他身后,贴身伺候他的侍卫长林,闻言,唇张了张,似乎想说什么。 谁说主子没有给老侯爷磕过头了? 主子不过是不屑于做表面功夫罢了。 主子一直等到没人的时候才出现的,并且在老侯爷下葬后,在陵墓旁彻夜不眠地守了几个晚上。 只不过主子不想说罢了。 谢景轩平日里就看谢景润不惯,但碍于爹对他的维护,他也只能在心里愤懑罢了。 现在见威远侯的位置落在了他头上,又听他说出这样的风凉话,心里长久以来堆积的不满,当即便爆发了。 “你这个不孝不仁之徒,你怎么不去死?”他握紧拳头,怒斥一声,便气势凶狠地朝谢景润冲了过去。 “二少爷……”忠仆惊叫出声,其余人也纷纷往后退去,生怕被波及。 就连平日不可一世的谢景怡,看到这阵仗,也缩在了角落。 不出所料,没几下,谢景轩便被谢景润踩在了脚下,他甚至连对方的衣角都没有碰到。 “想要教训我?这辈子,你都没有这个能力,废物!”谢景润语气不屑,脚在谢景轩脸上碾踩了几下,随后,一脚踹断了他的肋骨。 骨骼断裂的声音响彻大厅,众人一阵头皮发麻。 “啊——”谢景轩惨嚎一声,整个人痛得缩成一团。 忠仆扑上前去,死死抱住了谢景润踩下的第二脚,“世子……不,侯爷,求您大发慈悲,饶过二少爷吧,你们毕竟是亲兄弟啊,求您了……” 第九章 再不过来,便拧断你的脖子 谢景润最厌恶别人碰触他了,眸中闪过憎恶,一脚踹开了忠仆,却是没再对谢景轩补上第二脚。 “既然大家都在,我便在此说明,往后你们如果还想相安无事地在侯府里待下去,最好安生一点,否则,便别怪我不留情面,请你们离开侯府。”谢景润狭长的眸子里,全是阴戾狠辣,“还有,本侯不养废人,不事生产者、偷奸耍滑者,一律给我滚!” 此言一出,谢景怡面色大变,而躺在地上的谢景轩,只觉得身体更痛了。 什么叫不事生产者,就得滚出侯府? 他们平日里养尊处优惯了,现在却要让他们干活? 一些平日里专爱偷奸耍滑的下人,也是面色变了变。 谢景怡憋着气,想说什么,但看到二哥的下场时,一个字都不敢吭,眼中却藏着深浓的恨意。 谢景轩想说什么,却被忠仆死死拉住了 下人们更是吓得大气不敢喘,诺诺应是。 谢景润将他们的异样看在眼里,但他们的感受,可不在他的考量中,凉薄地说:“若是听明白了,就都滚吧!” 众人面色发白,大气不敢喘,果然老侯爷没了,这狼崽子一上任,他们的日子就难过了。 众人也在这时,才想念起仁慈宽厚的老侯爷来。 容卿卿本想随众人一起退出去的,但想到自己的未来,还是决定搏一搏。 待众人出去后,她谨慎小心地开口道:“侯爷,我自知资质弩钝,怕是无法为侯府创造利益,我可以自请离开么?” 她话说得小心翼翼,但眸中却藏着希冀和期盼。 她在心里盘算好了,如果能离开威远侯府,那就太好了。 从此便能摆脱她惨死的命运,而且,天大地大,她定能为自己挣得一席之地,不必再看人脸色过活。 谢景润瞥了她一眼,嘴角勾起一个残虐的弧度,干脆果决地说:“不可以!” 容卿卿头皮一麻,“为什么?刚刚侯爷不是说了,不事生产者,便滚蛋么?我无法为侯府带来利益,自然该滚。” “谁说的?” 容卿卿:“……” 谢景润朝她勾了勾手指,“你过来。” 容卿卿看到他不怀好意的样子,咽了咽口水,自己过去,会不会被他咔嚓一声,扭断脖子?若他对自己出手,她逃出生天的机率是多少? 天人交战中,谢景润已面露不耐烦,“再让本侯多等一刻,便拧断你的脖子。” 容卿卿刷地一下,跑到了他跟前,做出洗耳恭听的架式。 谢景润尚且满意,“跟我来。”话落,便大步出了前厅。 容卿卿赶紧跟上。 到了花园的凉亭,谢景润这才停下脚步,转身看向容卿卿。 长林立即端了一杯茶给他。 谢景润手指摩挲着杯壁,目光望向容卿卿的时候,好像在看一个死人,“你莫不是忘了,你这条贱命,是本侯救下的?” 容卿卿闻言,在心里将他臭骂了一顿,连忙否认,“自然没有。救命之恩,大于天,我怎么可能忘记?” “那就是忘记了我上次与你说的话了?” 卿卿一愣,“当然没有。” 第十章 谢景润果然天生坏种 谢景润冷哼一声,“我看你倒是忘得一干二净了。” “冤枉啊,侯爷。”卿卿生怕他一不高兴,就拧断她的脖子,连忙表忠心,“侯爷救了我的命,我便是侯爷的人,侯爷有什么差遣,尽管吩咐。” 谢景润眸中出现一丝嫌弃,但还是耐着性子道:“眼下就有一个用得着你的地方。” “但听侯爷吩咐。”卿卿立即道。 谢景润朝长林瞥了一眼。 很快,长林便将田管家带了上来。 而两人的手里,还抱着厚厚两摞的帐本。 “以后,这侯府的事情,便交由你来掌管,若是帐目对不上,你便洗干净脖子,等我来取你的狗命。”谢景润语气森冷慑人。 卿卿顿时觉得自己的脖子凉嗖嗖的。 望着田管家和长林手里,快要挡住他们脑袋的帐本,她眼角跳了跳,心里蓦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下一刻,便听谢景润继续道:“府中下人的月俸和谢景怡兄妹俩的例银,统统减半。” 容卿卿:“……” 虽然眼下,她还不是很了解这里的工资行情,但一下子减半,也能听出来不对劲啊。 还有谢景怡兄妹俩…… 谢景润这分明是让她去树敌啊,是怕她不知道怎么死? 她若按他的去做了,还不被谢景怡兄妹和一干下人们给生吞活剥了? “侯爷,我这人,脑子笨得很,无法胜任管账一职,您还是另请高明吧。”容卿卿委婉地拒绝。 谢景润分明是想整她,她怎么能乖乖往里钻呢? 这事情,打死不能干。 还月俸减半呢,周扒皮也没他抠门! 自己想当坏人,偏还要拖她下水。 这谢景润果然是坏种! “原来你脑子笨啊?”谢景润忽然笑了下,手握在刀柄上,“锵”一声,抽出了腰间的绣春刀。 刀刃的寒光,折射在容卿卿的脸上,她竟然感到肌肤生疼,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然而下一刻,她眼前一花,谢景润手里的刀,已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既然脑子笨,这脑袋留着,也是浪费粮食,不如我替你割了?” 不如我替你割了…… 这句话传进卿卿耳中,简直有震耳发聩之效,她脚下一软,差点栽倒,她整个人都要不好了。 这是人说的话吗? 偏偏说这话的人,还一脸云淡风轻,好像在说割白菜那般轻松自在。 想到他干的职务,立即全身的寒毛都倒立起来了。 脖子上的这柄刀,不知道饮过多少人的血,此时就这么贴在她的肌肤上…… 她激灵一颤,立即改口道:“我想我也不是那么笨,至少,管管账目,还是会的。” “会就好。”谢景润收了佩刀,朝田管家和长林道,“将账本给夫人送去屋里。” “是。”二人恭敬应了声,将账本送去了沁芳苑,对于水深火热之中的容卿卿,漠不关心。 直到谢景润离开了,容卿卿的腿还是软的。 谢景润果然是干诏狱这一块的,太可怕了。 她原本以为他会直接问他的身世,她都做好了准备,用这件事情,来达到离开这里的目的。 然而谢景润竟然提都不提,倒像是忘了这事般。 但那日,他分明是看在她知道这件事情的份上,将她救下的。 …… ps:小可爱们,记得加入书架哦,方便下次哈,么么哒~ 第十一章 谢景润的心思 他为什么不问?反而让她掌管侯府里的庶务,将她推到风口浪尖。 他到底安的什么心? 果然,谢景润的心思,诡谲莫测,教人猜不透! 容卿卿揉了揉额头,头痛不已。 回到沁芳苑的时候,长林和田管家,已按谢景润的吩咐,将账本放下,就离开了。 看着堆了一桌子的账本,容卿卿嘴角抽搐了下。 小桃走过来,看着桌上的账本,茫然不安地说:“小姐,这……” 容卿卿翻了翻桌子上的账本,叹了口气,“没事,就是侯爷看重我,将府里的账本都交给我管了。” 小桃闻言,瞪大了眼睛,疑惑地看着她,有些欲言又止,“可是小姐……”她自小跟在小姐身边,对小姐的能力很是了解,小姐哪里会看什么账本呀? 夫人去得早,而老爷又只看重陈姨娘和容依依,对小姐很是不待见,亏得有老夫人为小姐撑腰,小姐在容府里的日子,才不至于那么难过。 不过虽然有老夫人疼小姐,但是小姐对府里的庶务却并不上心,反而容依依母女,总是在老夫人跟前蹦跶,想将管家权力要过去。 老夫人是个睿智的人,对小姐格外疼爱,硬是攥着管家的权力,不肯松手,也是为了小姐。 否则管家权力到了陈姨娘手里,小姐的日子就更不好过了。 只可惜,前段时间老夫人病了,老爷不但将陈姨娘扶正,还趁着老夫人生病的时机,更是做主将管家权力给了陈姨娘。 若非如此,小姐也不会那么惨。 被陷害,毁了清誉不说,又被三皇子退亲,雪上加霜的是,小姐还被嫁来了侯府冲喜。 现在老侯爷去了,小姐年纪轻轻的,一下子成了寡妇,一辈子都被毁了。 侯爷又不是个好相与的,还不知道以后会怎么发配小姐呢。 小桃心里忧心忡忡。 容卿卿知道她想说什么,目光闪了闪。 她自然知道原主并不会管账,她贸然地揽了这份差事过来,也怪不得她心生疑惑了。 她揉了揉额头,一脸为难又无奈地说:“小桃,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既然侯爷让我管账,我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你以后可得帮帮我呀。” 小桃虽只见过谢景润一次,但关于他的传闻,却听得不少,据说死在他手里的人,不计其数,那就是个活阎王,人命于他,如草芥。 想到此,她激灵一颤。 柔弱的小姐,要在他手里讨生活,他吩咐的事情,小姐又怎么能违抗? 想着,她放下心里的疑惑,出言宽慰道:“小姐放心,奴婢定会尽己所能地帮助您的。” “嗯,有你帮我,我就有信心多了。”容卿卿握住她的手,诚恳地说。 这话是真心的,幸好原主身边有这么一个忠心耿耿的丫头,否则她初来乍到,还不知道要怎么面对呢。 容卿卿打起精神,与小桃一起,开始整理账本。 不管谢景润打的什么算盘,既然她被迫接了这份差事,还是得将账本给理清楚,否则谢景润手里的那把绣春刀,随时会架在她的脖子上。 惹不起惹不起! 第十二章 是不是对谢景润使了什么狐媚手段 秋露苑。 谢景怡回来后,屋子里能打砸的东西,都被她打砸了一通。 末了不解恨,将身边的丫头,又责打了一顿,才堪堪消了火气。 谢景润他凭什么那么嚣张? 想到谢景润说的话,谢景怡忍不住尖声大叫。 大叫过后,又委屈地流下泪来。 谢景润他凭什么那么欺她? 下人大气不敢喘。 老侯爷在世时,十分娇纵三小姐,导致三小姐稍有不如意,便打骂下人,她们深受其害,又无处诉苦。 现在看到她被侯爷压制得动弹不得,面上不说,但心里却有一种隐密的快感。 在她们看来,三小姐就是秋老虎,只能逞凶一时,以侯爷的性子,三小姐的好日子就要到头了。 正在这时,谢景怡的贴身侍女阿丹走了进来,急声禀报道:“小姐,侯爷将管家的权力,交给了夫人。” 说到夫人二字的时候,她语气略顿了下,有些古怪。 “什么?”谢景怡一听,面色大变。 “是真的,现在阖府都听说了,是侯爷亲自下令的。”阿丹蹙眉说道。 “谢景润什么意思,他疯了吗?”谢景怡气得胸口起伏。 阿丹欲言又止。 她是清楚小姐与容卿卿之间的恩怨的。 现在侯爷让容卿卿管家,那小姐岂不是日后都得在她手里讨生活? 阿丹能想到,谢景怡自然也想到了。 她再坐不住,直接带着人,杀去了沁芳苑。 容卿卿正在看账本,发现侯府里的支出,确实大有问题。 本来侯府的人口并不复杂,除去下人的月俸,便是几位主子的日常开销。 但谢景轩和谢景怡这对兄妹,每月从账房支走的银子,却数目惊人,早已超过既定的月钱。 谢景怡光是每月的脂粉钱,便够普通人家吃好几年了,怪不得出手阔绰,容依依也因此,常与她走得近,看来是没少沾光。 而谢景轩每月喝花酒的钱,也是数目惊人。 两人不愧是兄妹,在败家方面,简直如出一辙。 怪不得谢景润要他们月钱减半,看来他早就知道。 但是他自己不做这个恶人,偏要让她来做,明显就是将她当枪使。 对他来说,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偏偏要将她架在火上烤。 她心里将谢景润臭骂了一通。 正在这时,门口传来吵杂的声音。 “容卿卿呢,快让她滚出来见我。” “三小姐,夫人正忙,您……”小桃为难的声音。 “滚开!”谢景怡怒骂着,将小桃推开,朝屋里走来,“容卿卿,你给我滚出来!” 容卿卿眉头一皱,心道,找茬的来了。 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且气势汹汹,不用说,也是为了她管账一事。 她拿起账本,走了出去,将想闯进屋来的谢景怡,拦在门口,“三小姐,怎么说,我也是你的母亲,你这般目无尊卑,大呼小叫,若是传出去,就不怕名声有损?” 谢景怡冷笑,“容卿卿,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你是不是对谢景润使了什么狐媚手段?” 容卿卿目光一利,“三小姐,举头三尺有神明,你这般乱嚼舌根,当心被雷霹!” 第十三章 非被抓去浸猪笼不可 在外人看来,她便是老侯爷的遗孀,是谢景润兄妹三人名义上的继母,这继母狐媚继子,这么大一顶帽子扣下来,她非得被抓去浸猪笼不可。 这谢景怡心思真够狠毒的! 不过,古人都很忌讳鬼神,听她这么一说,谢景怡面色变了变,气势明显矮了一截,梗着脖子道:“你若是没做,又何需忌讳?” “我问心无愧,自然无所忌怕,反是三小姐你,小心以后下地狱,被拔了舌头。”容卿卿一字一字道,对于谢景怡的虚张声势,早就摸透了。 果然,听完她的话,谢景怡瞳孔缩了下,明显有些惧怕,“你、你竟敢诅咒我!” 容卿卿耸了耸肩,“我只是告诉你,免得你走错路。毕竟我现在可是你母亲,你可以不尊敬我,但我却有教导你的责任,免得你日后出去失了礼数,别人会说我,教导无方,那丢的可是我的脸。” 闻言,谢景怡气得面色涨红,胸口急速起伏,瞪着眼睛,指着她说不出话来,“你、你……” 容卿卿用手里的账本敲了她的手一记,“还有,你已到了议亲的年龄,别动不动就拿手指着长辈,这行为大逆不道,是对长辈的不敬,若是被人看到,哪个好人家肯要你做媳妇?” “容卿卿!”谢景怡回过神来,怒瞪着她,半天才憋出来一句,“你简直不要脸!” 若是以往,她早就扑上去,扯住她的头发撕打一顿了。 但上次在她手里栽了一回后,谢景怡心里其实已经有些怂容卿卿了,加上刚才容卿卿说的话,算是拿捏住了她的命脉,让她怒恨不已,却反抗不了。 因为容卿卿的话,提醒了她,她确实已经到了议亲的年龄,若是爹还在的话,她自然不用担心,可一直疼她的爹去世了,府里又没有别的长辈,偏偏容卿卿占了她继母的位置,以后她议亲,根本绕不过她。 她不傻,已然听出来容卿卿话里的威胁之意。 想到自己的亲事,日后还要被她指手划脚,她便如吞了一口苍蝇般,恶心别扭。 那日她怎么不去死? 若她给爹陪葬了,今日就不会有这样的腌臜事。 想到此,谢景怡又急又怒,偏偏又拿她无可奈何。 容卿卿可没兴趣管她的婚事问题,但若是这样能让谢景怡收敛一点,倒是能给她省去不少麻烦。 想着,故意肃容道:“这话怎么说的,难道我说错了吗?谁家会娶一个不将长辈放在眼里的媳妇?你真的得好好约束自己的行为才行。丢了侯府的脸不要紧,就怕到时候,没人上门求亲,没脸的可是你自己。” 谢景怡被狠狠一噎。 容卿卿的语气,就像是一个对晚辈苦口婆心的长辈一般,她一口老血差点没喷出来。 她简直要气炸了,正要不管不顾地咒骂她时,身边的阿丹扯了扯她的袖子,低声提醒,“小姐,莫忘了正事。” 谢景怡一听,这才想起此番过来的目的。 她面色变了变,鄙夷地瞪着容卿卿,“容……你一个寡妇,有什么资格掌管府中的事情?” 第十四章 谁敢去招惹那狼崽子 容卿卿叹气,将账本递了过去,“我也觉得自己能力低微,胜任不了,不如三小姐去侯爷面前,替我求求情,将管账一职揽过去?” 提到谢景润,谢景怡瞳孔一缩,有些气虚,“你自己干嘛不去?” “我拒绝了呀,但侯爷手里那把绣春刀,容不得我,我能有什么办法?不如三小姐替我出出主意?”容卿卿眨眨眸,无辜地说,心里深知谢景怡畏惧谢景润,否则就不会跑到自己面前来发威。 谁都会捡软柿子捏,她不敢找谢景润,只能来找自己。 但她显然找错人了。 谢景怡确实如她所说,不敢找谢景润。 听她这么一说,谢景怡像是被人掐紧了喉咙,瞬间哑了。 以前谢天霖在世的时候,她都不敢惹谢景润,更何况现在谢天霖已经过世,整个侯府,谢景润说了算。 谁敢去招惹那狼崽子? 容卿卿叹气,“看来你也不敢。” “我……”谢景怡有些羞恼,却又反驳不了。 “你来得正好。”容卿卿翻了翻账本,指着其中记录的一页,正色道,“我看到你这个月已从账房提前支走了月钱,甚至还超出了例额。” “那又如何?”谢景怡丝毫不心虚,反而还振振有辞,“以前也是那样的。” “嗯,以前是老侯爷当家,但现在当家的是谢景润。”容卿卿提醒道,“他与我说,从这个月起,你们的月例减半,而你却把这个月的例银全都支走了,甚至还超额支取。也就是说,下个月开始的半年内,你的月例都没了。” 她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谢景润要让她来做这份差事了。 原本管账的都是府中的老人,平日里必定没少得谢景怡兄妹的好处,两人要支取银子,他们不敢得罪人,必定会乖乖将银子给奉上。 而谢景润重心都放在朝廷之事上,对于府中的琐事,管不到那么多。 有些老人怕会对他阳违阴违,或与谢景怡兄妹俩同流合污,做假账蒙蔽他。 毕竟利益在前,多得是人愿意冒险。 若是放任府中这些人不管,再大的家业,也可能被败光。 而她初来乍到,在府里没有根基,加上她新进府那日,可是谢景润帮了她,在别人眼中,已经将她与谢景润划到了一条船上,她若想相安无事,便只能依附于他。 所以,让她来管这个家,最合适不过。 谢景润不怕她会对他阳奉阴违,这是算准了她没有退路了。 容卿卿心里冷笑,谢景润真是好计谋,不动声色间,她便成了他手里的枪。 压下心头纷杂的思绪,她朝谢景怡语重心长地说:“你可得省着点花呀。” 谢景怡不敢置信地瞪着她,“你凭什么减我的例银?” “谢景润。”容卿卿轻飘飘地吐出三个字。 谢景怡一噎,回过神来,指着她的鼻子骂,“你少狐假虎威!” 容卿卿耸耸肩,“我也不想的呀,你知道的,谢景润手里那把绣春刀,可是锋利得很,我也是无可奈何,你若有什么意见,直接去找他吧,我也只是听命行事,望你理解。” 第十五章 我也是死过一回的人 谢景怡一口气上也不是,下也不是。 她来找她,本是不服气她管家,可她张口闭口谢景润,堵死了她所有的路。 她若敢去找谢景润,就不必走这一遭了。 谢景怡无功而返。 回去的路上,心里堵了一口气。 想着容卿卿刚才的样子,心里不忿的同时,还有一些怪异。 似乎现在的容卿卿与从前哪里不同了。 她越想越怪异,朝阿丹道:“有没有觉得容卿卿有些怪异?” 阿丹是她的贴身侍女,谢景怡以前去容府的时候,她自然也会跟着去,而谢景怡因为与容依依交好的关系,便常常帮着容依依欺负容卿卿。 作为谢景怡的贴身侍女,自然知道这些,对于容卿卿,当然也不陌生。 这时听谢景怡问起,阿丹立即点点头,“奴婢也这么觉得。” 懦弱、笨拙,是容卿卿以前的标签,被欺负了,也不会反击。 但是她刚才与小姐说的话,可不是那个懦弱的容卿卿能干得出来的。 容卿卿似乎也没说什么,但说的每一句话,却又精准地掐住了小姐的命脉,令得小姐不敢闹。 这么一想的话,觉得现在的容卿卿,与以前的容卿卿,实在是很不同。 “可是,她还是她啊。”阿丹有些迷惘地说。 “但是一个人怎么会突然变化那么大?”谢景怡咬了咬唇,“走,跟我去一趟容家。” 她治不了容卿卿,但有人能治得了她。 她眯起眼睛,带着阿丹出了威远侯府。 沁芳苑。 小桃眼睛晶亮地看着自家小姐,“小姐,您真是厉害!”刚才三小姐气势汹汹地过来,她还担心小姐会吃亏来着,毕竟,小姐从前可没少被谢景怡欺负。 结果,小姐三言两语,便将谢景怡堵得说不出话来,并成功将她劝退。 刚才看到谢景怡吃瘪,她顿时有种扬眉吐气的感觉。 但同时,心里又忍不住有些疑惑。 她高兴小姐的转变,但同时又有些忧虑,因为现在的小姐,给她一种很陌生的感觉。 容卿卿岂会看不出来小丫头心里对自己起疑了。 毕竟,小桃是原主的贴身侍女,比任何人都要了解原主。 想着,容卿卿黯然地说:“小桃,人到了绝境,总是会看明白很多事情,我也算是死过一回的人了,若还不成长,便只有被人欺的份。” 闻言,小桃瞬间红了眼圈,“小姐……” 是啊,小姐吃了那么多的苦,现在的转变,都是被逼的。 “别哭别哭,我们以后都会好好的。”容卿卿见小姑娘被自己一句话给感动哭了,有些心虚,忙出言安抚。 “小姐,奴婢也会成长起来,保护小姐,再不让小姐被人欺负了。”小桃保证道。 容卿卿心里划过暖流,握住她的手道:“嗯,我们相互扶持。” …… 容卿卿看了一天的账本,发现问题多多,要理清楚,可不是一天两天就能解决的。 这其中,牵扯的人很多,都是府中的老人,所谓拔出萝卜,带出泥,要整治的话,并不是那么容易。 看来以前老侯爷实在太温和了,加上没有女主人主持中馈,有些下人便胆大包天,同流合污,从中贪墨数额惊人的银子。 第十六章 从夫人晋升成了老夫人 但是以前的事情,要追究起来并不容易,况且谢景润只是让她管账,那她便只管账好了,何必多事? 但是账本翻到最后,才发现她想的还是太简单了。 侯府看着光鲜,实则并没有什么钱了。 所以谢景润早就知道了,故意月例减半,这是有意将下人裁减吗? 凭他的手段,要赶人,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何需这么迂回? 谢景润到底在想什么? 还是说,他是故意为了折腾她的? 谢景润有这么无聊吗? 容卿卿揉了揉额头,果然,大反派的心思,不是她这种普通人能揣测得到的。 正在这时,田管家匆匆来禀,“老夫人,令妹前来探望于您,老奴已将她前厅喝茶了。” 容卿卿被她这声老夫人,叫得震耳发聩。 “咳咳咳!”她被自己的口水呛了一下。 “老夫人没事吧?”田管家关切地问了一句。 “没事没事。”容卿卿摆了摆手。 唉,她这么快就从夫人晋升成了老夫人,恐怕谁都没有她这个速度吧? 不过,容依依? 那不是原书女主,原主的妹妹吗? “我知道了,我这就过去。”她敛下心里的疑惑,点了点头。 田管家欲言又止。 “田管家可是还有什么事情?”容卿卿察觉到了,遂开口问道。 田管家轻咳一声,提醒道:“陪容二小姐一起前来的,还有三皇子。” 容卿卿怔了怔。 三皇子不就是原书男主凤墨吗? 倒没想到,她今日一下子就能见到原书的男女主。 想到原主所受的委屈,她于情于理,都得去会会他们啊。 不过,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她倒要看看,他们此番前来,欲意何为? 前厅。 容依依坐在凤墨身边,一派大家闺秀的作派,只不过时不时张望向门口的举动,透露出一点心焦和迫切,“姐姐怎么还没来,也不知她最近过得好不好?老侯爷突然一下子病故,她一个人要如何面对,我应该早些过来看她的。”语气间颇为自责。 凤墨垂眸看着眼前的茶盏,并未说话,也不知在想什么。 谢景怡陪侍在一旁。 原本她顾忌着凤墨在这里,不敢说什么的,但这时听得容依依的话,再坐不住了,“依依,容卿卿可不是你想的那般柔弱。她这个人惯会装了,才进侯府没几天,已经将管家的权力攥在了手里,你是不知道她现在有多厉害,而且,你忘了她从前趾高气扬欺负你一事了吗?” 容依依闻言,秀眉微蹙,“景怡,你别乱说,姐姐可不是那样的人。”顿了顿,又道,“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说罢,目光悄悄瞥了眼凤墨,见他并没有什么反应,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下。 谢景怡不以为然地哼了声,“她若检点,就不会去那种地方,与男人拉拉扯扯,把名声给毁了,也就只有我们威远侯府,敢要她这么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容依依嘴角抿了下,俏脸沉了下来,不悦地说:“景怡,你能不能不要老是揪着姐姐以前的事情不放了?她也只是一时做错了事,况且,名义上,她现在可是你的继母,你理应尊敬她。” …… ps:周末愉快,求下票票,么么哒~ 第十七章 下药、陷害 谢景怡闻言,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她,很是不舒坦地说:“依依,你怎么能向着她呢?就因为她是你姐姐?你忘了她从前是怎么对你的了?” 容依依不为所动地说:“我都说了,从前的事情,都过去了。而且,卿卿是我姐姐,我当然要向着她。” 谢景怡闻言,要气死了。 她请依依过来,为的是让她收拾容卿卿那个贱人,可不是要听她为容卿卿说话的。 而且,今日的依依,让她觉得有些陌生。 以前两人在一起玩的时候,她可是经常在自己面前数落容卿卿的不是的。 说容卿卿又怎么怎么欺负她了。 她每次听完后,都很生气。 因为她将容依依当成了好朋友,好朋友受了委屈,她自然要帮她出头。 所以每次见了容卿卿,她都要欺负她一顿。 而容卿卿所表现出来的懦弱好欺,也没有容依依讲的那么厉害。 久而久之,她便觉得依依实在太好欺负了,竟然会被容卿卿那样的货色欺负。 她越想越生气,对容卿卿就更加变本加厉了。 欺负容卿卿,成了她的一种习惯,她甚至都以教训容卿卿为乐。 可现在,那个一向被她欺负得动弹不得的容卿卿,竟然变了。 她也说不上来她到底哪里变了,就是觉得,好像没有以前那么好欺负了。 两人交锋了两次,她都落于下风,这让她很是不舒坦。 若非顾忌着凤墨在这里,她定要大声质问依依,为何要向着容卿卿? 容依依看出来了谢景怡的不高兴,她刚要说几句话安抚她一下,容卿卿便从门外走了进来。 看到她,容依依脸上立即扬起欢喜的笑容,并起身迎了过去,“姐……” 容卿卿目光闪了闪,立即将她抱住,然后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哭了起来,“依依……” 容依依被突然抱住,懵了下,反应过来,眸中极快地掠过嫌恶,但顾忌着凤墨还坐在旁边看着,她不好直接将人推开,只得违心地拍了拍容卿卿的肩膀,安慰道:“姐,你怎么哭了?” 容卿卿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嘛……” “这话怎么说的,你不是好好……” “我不好,一点也不好。”容卿卿迅速打断了她的话,一边哭,一边说,“老侯爷故去,我还差点被陪葬,现在又成了寡妇,你回去问问爹爹,他为何对我那么狠心,难道我就不是他的女儿吗?” 容依依面色微微一变,想阻止她,但容卿卿却像竹筒倒豆子一般,什么都说了出来,“那日明明是陈姨娘约了我去逛街,还让我在柳巷等她,可我等了她很久都没来,还被人敲了一棍子,醒来的时候,已经在春烟楼了。我什么都没有做,是被人陷害的,爹爹却嫌我辱没了家族的名声,不顾我的意愿,在我的茶里下药,强行将我送上了花轿……依依,你明明都知道的,为什么不帮我求情?” 谢景怡惊讶地张大了嘴巴,愕然地看着这对姐妹俩。 陷害、下药? 她狐疑地看向容依依,她都做不来这种卑鄙的事情。 第十八章 她还敢说她是清白的 而自容卿卿进来,都没有抬头看一眼的凤墨,这时,竟也忍不住抬眸看了过去,深邃的眸中,带着审视。 听完容卿卿说的话,容依依差点维持不住脸上的镇定。 容卿卿话里的意思,不就是说陈姨娘陷害她,将她送进了春烟楼吗?父亲更是在她茶里下毒,将她强行送来了威远侯府冲喜…… 想到此,她心里沉了沉,下意识地看向凤墨,就见凤墨正若有所思地看着容卿卿。 容依依心下一沉,死死攥着帕子,脸上的笑容,藏着冷意,“姐,我知道你遭逢大变,心里伤心难过,难免心生怨恨,可你也不能这般昧着良心,诬陷父亲和母亲呀?来侯府之前,父亲还叮嘱我,好好陪你说话,看看你有没有什么短缺,他给你送过来。 而且,父亲将你嫁来侯府,也是为了你好。因为上次出的事情,你已经……父亲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想着嫁来侯府,你至少也是当家主母,好过嫁给那些贩夫走卒……”说着,拿起帕子,按了按眼角,一副伤心不已的样子。 容卿卿心里冷笑。 虽说原主的遭遇,容依依没有插手,但是她是知情的,却默许陈姨娘陷害她,之后见她不肯上花轿,便有意无意地说了一句,再耽搁下去,就要误了时辰了,看来姐姐昨夜没有睡好,情绪才这么激动。就是这句话,让容世清生出下药的举动。 原书里,原主只是一个不起眼的炮灰,对于原主并没有什么笔墨,只说她行为不检点,才被皇家退了亲,至于原主怎么个行为不检点法,以及怎么上的花轿,倒是没有赘述。 但她有原主的记忆,从原主的记忆里得知,她之所以会毁了名声,是因为她被陈姨娘哄骗去了柳巷,并被人敲晕了过去,醒来的时候,便在春烟楼了。 本来在春烟楼,也没什么人认识她,偏偏陈姨娘带着一大群人以寻找她的名目,大张旗鼓地找了过来,正好目睹她被几个男人缠着的一幕。 之后,她与男人幽会青楼一事,便传开了,还传到了皇后耳中。 她与三皇子凤墨的婚事,也因此黄了,而她行为不检点的名声,也在都城传开了,一时间传得沸沸扬扬。 容世清自然不肯失去皇族这门亲事,更何况,凤墨可是皇后所出,将来有望成为储君,乃至大凉朝的皇帝。 于是趁着容老夫人生病不能理事的机会,迅速将陈姨娘扶正。 而这些年来,容依依对外极力塑造了才女、贤良淑德的名声,在都城广受好评。 皇后便做主,让凤墨与容依依订了亲。 而为了避免节外生枝,容世清还将原主强行送上了花轿,嫁给了威远侯冲喜。 事情演变到这一步,她容依依敢说,她是清白的? 还口口声声为了她好,容依依还真会混淆黑白。 “依依,我已经跟三皇子退了亲,也嫁来了侯府,并不会跟你抢什么了,你怎么能是非不分,企图掩盖真相呢?我已经认命了啊。”容卿卿痛苦地闭了闭眼,摇摇欲坠的样子,似乎随时可能摔倒。 第十九章 但凡她看上的,都要夺过来 “姐姐,并不是那样的,你误会我了……”容依依大急,“父亲和母亲,并没有做过那些事情,我知道你心情不好,可你也不能胡乱冤枉他们……” “罢了罢了。”容卿卿疲惫地打断了她的话,“事已至此,是不是他们做的,已经不重要了,你不承认也没关系,反正我这辈子,也就这样了。”说着,偏过头,挤出一滴泪来,那隐忍的样子,有着受尽委屈的无奈和心酸。 容依依眼睛微眯,到这会儿,才终于发现,眼前的容卿卿,跟以往的容卿卿很不一样。 谢景怡告诉她的时候,她还有些不相信。 但现在亲眼看到,她才知谢景怡并没有夸大。 一见面,容卿卿便抱着她哭,看到她得到这样的下场,原本她心里还很痛快。 被那老太婆偏疼又如何,还不是一朝零落成泥? 她听谢景怡说,容卿卿嫁过来那日,还险些被送去陪葬。 现在那老太婆病得起不来床,根本无人能帮她撑腰,即便她躲过陪葬,但还有谢景润这个狼崽子在,日子照样难挨。 指不定哪一天,便死在了谢景润的刀下,那可是个杀人不眨眼,狠戾凶残的魔头。 她今日特地邀请凤墨一起过来,为的是在她伤口上撒盐,顺便欣赏一下她痛苦、狼狈的样子。 可令她没想到的是,容卿卿自进屋开始,便没拿正眼看过凤墨。 到底是她太会装,还是真的放下了? 但令她感到心慌意乱的是,容卿卿的表现。 她虽然在哭,但说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无不在揭露那些隐藏的真相。 她没有像以往那般大吵大闹,或对她不理不睬,反而用诉苦的语气,将爹娘对她做的那些事情,在她毫无防备之下,当着凤墨与谢景怡的面说了出来,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 她想辩解,她又说,事情已经这样了,已经不重要了。 她这么一说,不就是变相地在告诉别人,她沦落到这个地步,都是爹娘还有她,给害的?但她又不打算再追究了。 容依依攥紧了帕子,头一次发现,她小瞧了这个嫡姐。 她心里无声冷笑,为自己的轻敌。 “姐姐的心情,我能理解,便是想将气撒在我们身上,也是人之常情。怪只怪,这世道对姐姐太不公了,若是没有春烟楼那件事情,也不会发生后面这许多事情,害得姐姐受这番苦楚。” 说着,她眼睛里已经蓄满了泪水,似乎在为容卿卿的遭遇而伤心难过,但实际上却暗指容卿卿自己行为不检点,自己跑去春烟楼,坏了名声,今时今日的局面,都是她自找的。但她要撒气的话,也是人之常情,因为她已经这么惨了呀,也是变相地在说,容卿卿前面说的那些话,都是诬蔑之辞。 容卿卿叹气,“依依,你就是太善良了,才会帮着爹和陈姨娘他们说好话。也是,自小到大,爹便更疼你,但凡你看上的东西,他想方设法,都要为你夺过来。你要为他们开脱,也是人之常情,我也理解你。可是,你看上了三皇子,你可以早点跟我说,若你明明白白地告诉我,我定会退出,成全你的。爹和陈姨娘也就不用使那些阴暗手段了。” 第二十章 越描越黑 话落,容依依面色大变,再维持不住镇定了,“姐,你怎么能这么诬蔑我呢?”什么叫但凡她看上的,爹都会设法给她抢过来?容卿卿这不是直接在说,她看上了凤墨,即便他是自己未来的姐夫,他们也照样使手段将他抢过来的吗? 容卿卿立即捂住嘴巴,一副说漏嘴的模样,着急地说:“依依,对不起对不起,我说错话了,你千万别生气。”末了,又急忙转头朝凤墨道,“三皇子,刚才那些都是我乱说的,您可别当真,依依最纯真善良了,她无论如何也是不会觊觎未来姐夫的……” 然而她这番话,却给人越描越黑,急欲于掩饰真相的感觉。 凤墨审视地看向容依依,就连谢景怡心里都对容依依有了怀疑。 “我真的是乱说的,我就是气不过依依抢了你。”容卿卿急得抹眼泪,“三皇子,你别信我的话,景怡,你也不要误会依依,她一直都是个很好很好的人……” 容依依简直要气急攻心了,眼前一阵阵发黑,坚决不能再让她说下去了,“姐,你、你不要再说了,清者自清……”说罢,身体晃了晃,双眼一闭,厥了过去。 她本来是想倒在容卿卿身上的,毕竟两人靠得近,也是算准了她不会当着凤墨和谢景怡的面将自己推开,然而,她终究是想错了。 正在她要倒在容卿卿身上的时候,容卿卿突然低叫一声,蹲了下去,“我的玉佩怎么掉了?” “砰!” 没有东西可支撑的容依依,脸朝下,摔在了地上,疼得她眼睫颤了颤,差点要装不下去了。 容卿卿捡完玉佩,站了起来,在看到倒在地上的容依依时,一脸茫然不解,“咦,依依怎么躺地上了?” 凤墨瞥了眼她手里握着的玉佩,眼睛眯了下。 所以刚才就是那么恰好,她玉佩掉了,蹲下去捡,完美避开了要往她身上倒的容依依? 她是真的没有察觉,还是故意借着捡玉佩,让容依依倒在地上的? 谢景怡也被眼前一幕,震得说不出话来。 屋子里,有种诡异的静默。 好半晌,容卿卿眨了眨眸,看向凤墨。 想说,喂,你未婚妻摔倒了,你怎么也不扶一下? 凤墨顿了顿,这才站起身来,朝容依依走去。 看着将容依依扶到臂弯里的男人,容卿卿目光闪了闪。 这个时候的凤墨,还没有爱上容依依,两人是在大婚后,凤墨被容依依身上的温婉气质和才情所吸引,这才渐渐爱上她,于是共谱了一段佳话。 容卿卿目光闪了闪,这时她似乎才反应过来般,连忙扑了过去,将容依依从凤墨怀里抱了过来,哭天抢地地说:“依依、依依,你怎么了?来人,快请大夫!” 谢景怡这时也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上前几步,帮忙将容依依扶到椅子去。 “她应该是厥过去了。”凤墨说了自进来后的第一句话。 “怎么好端端的……”容卿卿忧心忡忡地说。 凤墨瞥了她一眼,想从她脸上找出演戏的痕迹,然而她脸上的担忧不像是作假。 第二十一章 没心思欣赏眼前美色 谢景怡一把推开容卿卿,“都是你,胡说八道,害依依急得晕过去了。” “对对,是我胡说八道,可我都解释了呀,依依怎么就那么想不开呢?”容卿卿手足无措地说。 凤墨目光带着审视,再次落在她身上,她真的是乱说的吗? 就在这时,谢景润一身锦衣卫冕服,腰挎绣春刀,自外面缓步走了进来。 看到他,凤墨眼睛眯了下。 容卿卿也是头皮一紧,真想原地消失。 相比较起男主的凤墨,谢景润这厮给她的感觉,更为可怕。 尤其对上他那双似笑非笑,诡谲莫测的眼睛时,她更加觉得浑身不对劲起来,有种毛骨悚然之感。 由内而外,感到惧怕。 不过,这狼崽子该不会早就回来了,并且站在外面看了半天的戏了吧? 若是如此,那自己刚才的表演,岂不是都被他看到了? 想到这里,她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总觉得有种被谢景润窥透了一切的感觉。 而这种感觉,非常不好,像是被人当众脱光了衣服,肆意打量一般,让人觉得耻辱。 才这么想着,便见谢景润朝凤墨没什么诚意地拱了拱手,“三皇子,真是稀客!” 凤墨云淡风轻地说:“不请自来,还请谢指挥使别见怪。” 谢景润勾了勾唇,诲莫如深,“天底下,有三皇子去不得的地方么?三皇子谦逊了。” “谢指挥抬爱了。”凤墨瞥了他一眼,滴水不漏。 听着二人你来我往的对话,容卿卿下意识退开几步。 虽然两人相貌不俗,气场强大,站在一起,各有千秋,十分养眼,但这时候,她可没心思去欣赏眼前美色。 两大boss碰面,没有刀光剑影,却也让人背脊生寒。 这时,谢景润目光落在她身上,声音有种自骨子里散发的冷意,“发生何事了?” 容卿卿压下心间的惊惧,指向椅子上的容依依,状似担忧地说:“我妹妹来看望我,一时情绪激动,厥过去了。”说着,探头朝外张望一番,急切之情溢于言表,“大夫怎么还不来?” “厥过去了?”谢景润波澜不惊地问了一句。 “对呀。”容卿卿点点头,正不知他为何突然这么关心容依依时,下一刻,便见他突然朝容依依走了过去,“这好办,哪需要请什么大夫?” 看着他的架式,容卿卿心里突然有一种不妙之感。 电光火石间,便见他突然端起桌边的茶水,朝容依依脸上泼去。 “啪!” 茶水涓滴不漏地泼在了容依依的脸上。 容卿卿:“……” 谢景怡:“……” 凤墨:“……” 容依依袖子里的手指,死死握住,才没有尖叫出声,并跳起来。 “诏狱里,每天有数不清的犯人,挨不住刑罚,晕了过去,以此逃避刑责,但一桶水泼下去,受了再重的刑罚,也能醒来,同时还能让人醒醒脑!”谢景润丢掉手里的空杯,在椅子上坐了下来,手里拿了一块洁白的布,慢条斯理地擦拭着他的绣春刀,语气慢吞吞地,像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小事。 …… ps:新书初始,还望各位小可爱,能多投票票,你们的每一票,对我来说都极为重要,还望多加支持,多多投票,多多留言,多多打卡哈!拜谢~ 第二十二章 在本座眼里,没有男女之分 容卿卿反应过来,险些拍掌叫好,但好在理智尚在,生生忍了下来。 头一次觉得谢景润,也不是那么让人可憎,就他往容依依脸上泼的这杯茶水,便让人忍不住拍案叫绝。 看来,他也看出来容依依在装晕了。 而她丝毫不怀疑,若是杯子里的是滚汤的茶水,他也照泼不误。 这容依依真该庆幸杯子里的茶水只是温的,否则那张小脸,非得毁了不可。 敢在谢景润的地盘上装晕,玩弄小聪明,这不是找死吗? “不用感谢我。”谢景润这时,突然抬眸朝凤墨淡淡说了句,隐隐勾起的唇角,怎么都让人觉得有些不怀好意。 凤墨面色沉了沉,险些发作。 不管如何,容依依现在都是他的未婚妻,被公然这么羞辱,简直是在打他的脸。 这个谢景润,果然让人讨厌,真不知道父皇欣赏他哪一点,不但重用他,还给他那么大的权柄。 “依依再怎么说,也是姑娘家,谢指挥使,是不是太不近人情了些?” “在本座眼里,没有男女之分。”谢景润目光凉薄,说出口的话,更加无情冷血,“有,那也是活人和死人的区别。” 容卿卿听得头皮发麻,心肝乱颤。 什么叫只有活人和死人的区别? 这谢景润果然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 凤墨额角青筋跳了跳,看着坐在那里,姿态闲适的男人,最终隐忍了下来。 正在这时,容依依嘤咛一声,醒转过来,手抹着满脸的水,茫然地说:“发生何事了?” 看着她额头上肿起的大包,容卿卿努力憋住笑意,真想拿一面镜子给她照照。 若是看到了此时自己的模样,不知她还能不能演得下去? “走吧。”凤墨面色很冷,冷冷地丢下一句话后,便率先走了出去,几乎不给容依依缓冲的时间。 容依依见状,便有些急了,咬了咬唇,也顾不得要维持住体面,连忙起身要追出去,却被容卿卿拉住了手,“依依,你摔疼了没有啊?”语气甚是关切。 眼看着凤墨就要走远了,容依依眸中闪过不耐,银牙暗咬,“姐姐还有什么吩咐?” 容卿卿看了她一眼,又怎么会看不出来她掩藏在笑容下对自己的憎恶? 她暗暗冷嗤,突然往她额头上肿起的地方用力按了下,提醒,“你这里肿了一个大包,肯定很疼吧?” 被她一按,容依依吃痛地皱起了眉,险些骂出声来,这时听完她的话后,却是面色大变,“你说什么?” “三皇子走了,妹妹赶紧去追吧,你可要好好与他解释一下,否则他误会了你,可怎么办?”容卿卿却是转开了话题,语气担忧地说。 容依依气得要吐血了,若不是她拉着自己,她早就追出去了。 而且,凤墨会误会她,还不是因为她乱说话? 这个贱人,给她整出这么的多事情,不过来日方长,她有的是机会,可以慢慢整治她。 她眸底藏着冷意,连场面话都懒得说了,拔足便跑了出去。 看着跑远的女人,容卿卿嘴角勾起一个弧度,甚是愉悦。 这下,容依依可有得忙了。 第二十三章 与他站在一起,空气都稀薄了 她前头说的那些话,凤墨听后,虽没有什么异常的表现,但一定让他在心里产生了疑惑,并对容依依产生了质疑。 容依依光是向凤墨解释都要花半天工夫,更何况,还要消除凤墨对她的怀疑。 正在她暗暗窃喜的时候,头顶,一道阴影笼罩了下来。 她一怔,寒毛倒立。 她缓缓回头,果见谢景润,不知何时走到了她身后。 “侯爷。”她干巴巴地打了声招呼。 谢景润狭长的眼睛,微微眯起,打量了她一眼,“看来,是本座小瞧了你!” “侯爷说笑了,我只是一个妇道人家罢了……”容卿卿努力露出一个微笑来,心里却沉了沉,果然刚才谢景润早就在门外了,并将她的一举一动,都收入了眼中。 想到此,容卿卿脸红了红,不免有些尴尬,她在卖力表演的时候,殊不知,别人早将她看透。 “演技不错!”谢景润勾了勾唇,丢下这句的话后,便扬长而去。 容卿卿抚了抚心口。 这狼崽子也太吓人了吧? 仅仅是跟他站在一块,她便觉得空气都稀薄了。 可怕! 她缓缓吐了口气,正要回自己的沁芳苑,这时,眼角余光看到,自谢景润出现,便将自己当隐形人的谢景怡。 “怡儿?”她慈爱地喊了一声。 谢景怡刚要走,这时听到她的唤声,一个趔趄,差点栽倒。 稳住心神后,她扭过头来,气势汹汹地瞪着她,“谁允许你这么喊我了?” “我是你母亲,不这么喊你,难道连名带姓唤你吗?那样实在太见外了。”容卿卿不以为然地说。 “你脸皮怎么那么厚?”谢景怡怒不可遏。 “我按规矩来,怎么就厚脸皮了?倒是你……”容卿卿顿了顿,“容依依是你搬来的救兵吧?” “你怎么知道?”谢景怡脱口而出。 容卿卿似笑非笑,“你想利用她来对付我?” “少往自己脸上贴金!”谢景怡有些心虚,却是先声夺人道,“就你,哪还用得着依依出马?” “没有就好。”容卿卿点了点头,然后叹了口气道,“不过说起来,依依真是个聪明的姑娘。因为我是嫡女的关系,还深受祖母的疼爱,自小到大,她便一直都看我不顺眼。但她再看我不顺眼,也从来不会与我撕破脸,因为总有许多自以为是的人,会为她出头。”说罢,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比如,怡儿你。” 谢景怡一怔。 容卿卿却是点到即止,没再多说什么,转身走了。 想了老半天,谢景怡才明白过来容卿卿话里的意思。 她竟然说依依一直在利用她。 而她就是那个自以为是,为依依出头的人。 想到此,她心里不舒坦起来,却是安慰自己,依依才不可能会利用她。 两人是无话不谈的好朋友,看到好朋友被人欺负,为她出头,也是应该的,才不是容卿卿说的那样。 她真是低估了这个女人,好险恶的用心,竟然挑拨她与依依。 实在太可恶了! 第二十四章 怎么也洗不掉似的 然而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便不会那么容易消除。 不管她再怎么说服自己,心里总会感到不舒坦和怀疑。 不过,她今日请依依过来,确实是想让她对付容卿卿。 看到曾经的未婚未三皇子凤墨,成了依依的,容卿卿定然会崩溃。 只要能打击到容卿卿,她便觉得痛快,看她还怎么拿着鸡毛当令箭,来管她。 然而她的计划落空。 容卿卿并未如她所想的那般,痛苦崩溃,反而依依却是铩羽而归。 她们什么便宜都没有讨到。 看来容卿卿并不是她想的那般好对付。 想了想,她转身去了二哥的景铭苑。 谢景轩上次被谢景润打断了两根肋骨,这会儿还起不来。 她进去的时候,便看到二哥惨白着脸躺在床上,发出痛苦的哼叫声。 “二哥,你身体没什么大碍了吧?”她上前几步,关切地询问。 谢景轩很不待见她。 他受了那么重的伤,她可是一次都没来看过他,这会儿装模作样的关心,明显是带着目的来的。 “死不了。”他冷冷一哼。 谢景怡一噎,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了过来,面上有些尴尬,解释道:“二哥,我也不是不来看你,实在是最近府上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我也是分身乏术。” 谢景轩斜睨她一眼,冷笑,“看来你还是个大忙人。” 谢景怡听出来他话中的讽刺,便有些受不了了,干脆直接道明来意,“二哥也不用阴阳怪气地嘲讽我,我今日过来,主要是告诉你,那狼崽子让容卿卿掌管府中的账房,并且还让我们月钱减半。那么一点银子,这让我们以后可怎么活啊?” 闻言,谢景轩目光暗了暗,拳头握紧,谢景润果然够狠,这分明是要断了他们的生路。 “那就闹起来。”他咬着牙,发狠地说。 “怎么闹?”谢景怡眼睛一亮,连忙追问。 谢景轩眼睛眯起,朝她勾了勾手指。 谢景怡有些嫌弃他,因为他常常去喝花酒,身上染了许多繁杂的脂粉味,似乎总也洗不掉似的,让她很反感。 若非她实在黔驴技穷了,也不会来找他。 两人虽是一母同胞,但因为生母去得早的关系,二人都是独来独往,并不亲厚。 但这回见他似有对策,便忍耐着凑了过去。 谢景轩与她如此这般耳语了一遍。 谢景怡听过,目光湛亮,她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翌日。 容卿卿起床洗漱后,打算先用早膳,再看账本,但小桃却迟迟未将早膳端回来。 她本以为小桃被什么事情给耽搁了,正打算先去看看账本,这时,小桃掀帘而入,手里空空的,面色很是难看。 “怎么了,一大早上的,是谁给你气受了?”容卿卿笑问了一句。 没想到小桃的面色更加难看了。 “小姐,那些人真是欺人太甚了,竟然都没有做小姐的早膳。” “这是为何?”容卿卿惊讶,“前几日不是都有做吗?” “厨房里那些人罢工了。”小桃说道,“不止那些人,其他下人也是,一个一个地都不干活。” 第二十五章 定是有人散布谣言 容卿卿愣了下,“都不干活?” “对呀。”小桃有些气愤,“这些人到底是怎么想的?不干活,还留在侯府里做什么?” 容卿卿笑道:“没错,不干活留在侯府做什么?” 小桃一怔,“小姐,奴婢只是随口一说。” “可你说得没错啊。”容卿卿眨了眨眸,拍了拍她的肩头,“走吧。” “去哪?”小桃诧异。 “厨房啊。” “去厨房做什么?”小桃发现自己已经跟不上自家小姐的思维了。 “自然是做饭啊。他们不给做,难不成我们还等着被饿死?”容卿卿好笑地说。 小桃一怔,以为自己听错了。 回过神来,连忙跟了上去。 容卿卿到厨房的时候,果见厨房里空荡荡的,厨娘们都跑了。 看着冷锅冷灶,容卿卿诧异,“她们当真饭都不煮了?” “对呀,奴婢还抓了一个厨娘来问,她们说,侯府都不给月俸了,还煮什么饭?”小桃回道。 容卿卿闻言,有些惊讶,“谁给她们说,侯府不给月俸了?”她还以为,谢景润上次说的月俸减半,她们已经知道了,这才罢工抗议,现在看来,并非如此,定是有人散布了谣言。 小桃摇头,“奴婢也不知。除了厨房里的人不做事以外,其他洒扫庭院的下人,也一样。” 容卿卿听到这里,已经知道他们想做什么了,却是没有说什么,而是径直朝小桃问道:“烧火会吗?” 小桃愣了下,“会。” “那你负责烧火吧,我来做早膳。”容卿卿卷起袖子说道。 小桃怔住了,“您做早膳?” 容卿卿点点头,知道她心里存有疑虑,解释道:“我虽然没有下过厨,但是也看过几本有关做菜的书,就是不知道这实际操作起来,是不是也那么简单?” 她语气很是不确定。 小桃闻言,心里的疑惑淡去,说道:“不如还是奴婢来吧,您先回去,做好后,奴婢再给您端回去。不过奴婢的厨艺很一般,小姐可别嫌弃。” 容卿卿摇了摇头,“你一个人又要烧火,又要做饭,会忙不过来的,左右我也没什么事情,正好可以锻炼一下厨艺。” 小桃见状,便不再劝了,好奇道:“那小姐准备做什么吃?” 容卿卿在厨房里转了一圈,见有面粉,有鸡蛋,立即便有了主意。 为了彰显自己是第一次下厨,容卿卿故意表现得很生疏笨拙。 打鸡蛋的时候,故意打坏了好几个,拿面粉的时候,也是洒得到处都是。 好不容易将面粉和鸡蛋搅拌均匀后,入锅煎的第一块,也烧焦了。 小桃不疑有它,甚至还在旁边鼓励。 容卿卿唇角勾了下,直到第二块的时候,才慢慢上手,将饼煎好。 很快,厨房里便飘出了鸡蛋饼的香味。 躲在墙根下的下人们,咽了咽口水。 怎么与她们所想的不一样? 没饭吃,容卿卿应该来厨房大闹才是,为何却在厨房里煎起了饼? 不过,那煎饼的味道,还真是香! 第二十六章 又遇谢景润 容卿卿煎了两盘子鸡蛋饼,与小桃一人端了一盘,离开厨房,打算回沁芳苑去吃。 主仆二人从厨房里出来的时候,听到墙根处听来一声异响。 容卿卿脚步顿了顿,嘴角微勾,并未回头。 直到主仆二人走远了,那些躲在墙根下的厨娘,才跑了出来,面面相觑。 她们突然觉得自己罢工的举动,有些蠢。 “不如还是算了吧?” “开弓没有回头箭!”有一个资历比较老的厨娘,打断了她的话,“一次是新鲜,顿顿都要自己亲自下厨,我就不信她能忍受得了。等着吧,到时候她势必会好声好气地来求咱们,看她还敢不敢压咱们的工钱。” 在她看来,容卿卿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贵族千金,一次下厨,当作是新鲜,但每日都要自己动手的时候,就会开始厌烦。 毕竟厨房里都是油烟,她们那种贵族小姐,哪里能忍受得了? 听了这个厨娘的话,其余人也觉得有理,便附和了起来。 “就是,既然我们都已经罢工了,就该坚持下去,看看谁最先忍受不了。” 容卿卿主仆离开厨房后,本打算直接回沁芳苑的,却没有想到,会碰到从外面回来的谢景润。 看到他,容卿卿整个人都不好了。 发现最近遇到他的频率,是不是有点多? 真想装作没看到,调头就走。 但是她不能。 若她敢这么无视谢景润,那狼崽子能将她剥皮。 “侯爷。”心里尽管不情愿,但还是扬起笑容,上前几步,朝他打了声招呼。 谢景润瞥了她一眼,脚步未停,并未理她,却在看到她手里端着的盘子,以及她明显松口气的样子时,嘴角微勾,突然停了下来,“你手里拿的什么?” 盘子上方盖了一层布,所以看不到里面是什么东西。 容卿卿没想到他会问,怔了下,立即回道:“是老身做的鸡蛋饼。” 跟在谢景润身后的长林,听得老身二字,差点没憋住笑意。 他愕然地看了她一眼。 虽说随着主子接任了侯爷的位置后,她已经晋升成了老夫人。 但是听到一个才十五、六岁的少女,自称为老身时,他还是感到一些不适。 关键是,当事人自身却自然得很,似乎没有任何的不习惯。 谢景润同样眼角抽搐了下,深深觉得这个女人,实在很会借势爬,同时,是在提醒他,她身为继母的身份,希望他尊重一下。 他嗤了声,突然长指一抬,掀开了盘子上的布。 当看到盘子里金黄色,透着香味的煎饼时,他颇有些诧异,“你自己做的?” 容卿卿意外这个大魔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喜欢关注这些琐事了,却不敢怠慢,如实说道:“嗯,厨房的厨娘,不知何故,没有做饭,我只好自己去弄了一些。”顿了顿,客套问道,“侯爷饿不饿,要不要尝一下?味道还不错哦。” 谢景润闻言,瞥了她一眼。 这个女人,话说得云淡风轻,但话里话外,无不在向他透露,府里下人消极怠工一事,就是想引得他过问。 第二十七章 实在是太掉价了 “长林,既然老夫人执意要让本座品尝,便不要再推辞了,将煎饼端回去吧。”谢景润吩咐了一声,抬脚便走。 长林默默上前,从容卿卿手里将盘子端了过来。 容卿卿:“……” 她什么时候执意要让他品尝了?她真的只是客套一下而已。 这狼崽子还真会睁眼说瞎话! 不过好在小桃那里还有一份,应该够她们吃。 然而尚不等她松口气,那狼崽子的声音,再次传来,“长林,这么油腻的食物,老夫人实在不宜多吃,本座发发善心,都替她吃了好了。将另一盘也一起端回去吧。” 容卿卿:“……”张口一个老夫人,闭口一个老夫人,是故意的吧?就因为她前面自称老身了? 谢景润这话说得,连长林都脸红,闷着头想从小桃手里端走盘子。 但小丫头牢牢拽着盘子,就是不肯松手,还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样子。 长林额冒冷汗,但是主子吩咐的事情,他只能照办,便用了巧劲,将盘子夺了过来,他根本不敢去看主仆二人的面色,抢了盘子后,便忙跟上了谢景润。 他深深觉得自己在主子的鞭策下,彻底变成了土匪。 还是跟姑娘家抢吃的那种。 实在是太掉价了! 容卿卿回过神来,看着空空如也的手,差点爆粗口。 该死的谢景润,简直太狗了! 竟然一块饼都不给她留,她祝他吃饼被咽到,不,最好被咽死,从此天下太平! 小桃耷拉着脑袋,不无愧疚地说:“对不起小姐,我没有保护好煎饼……” 容卿卿强打起精神来,拍了拍她的肩膀道:“这跟你无关。权当是……做善事了。”她深吸口气,又安抚道,“索性我们也没走远,现在再折回去,重新做一份便是。” 想到被抢走的煎饼,小桃也有些郁闷,她和小姐一口都还没有尝过呢,忙了半天,结果却被半路截走了。 想想都郁闷。 但偏偏截走煎饼的人,都不是她们能惹的。 对方一根手指头,就能将她们捏死。 容卿卿叹了口气。 有些搞不懂谢景润。 她刚刚明明都说得那么明白了,以他的手段,不是直接让那些下人滚蛋才是吗?却竟然只字未提,反而跟她抢饼吃,好像这些事情与他无关似的,这是想做甩手掌柜,将事情都推给她了? 想到此,容卿卿更加郁闷了,在心里将谢景润又臭骂了一顿。 厨娘们没想到容卿卿主仆二人会去而复返,正或蹲或坐在那里吃早饭。 看到二人进来,所有人都愣在了那里,嘴巴张得大大的,忘了吞咽嘴里的食物。 容卿卿心里冷笑,吃相可真难看,面上却道:“原来大家都在啊,饭菜可香?” 闻言,众厨娘们涨红着脸,很是尴尬,手里的碗筷,端也不是,放也不是。 好在容卿卿只说了一句话后,便没再说什么了,甚至也没有让她们给做吃的,而是与小桃自己动手,重新做了一份煎饼。 见状,厨娘们一窝蜂跑远了。 第二十八章 莫名让人感到踏实 小桃骂道:“她们实在太没有规矩了。看到小姐您在这里,也不说帮忙,还让小姐您亲自动手。养她们何用?” 容卿卿倒是未受她们影响,而是意味深长地说:“之前侯爷便说过,不养废人,侯府请她们来做事,可不是要将她们供起来的。而且,她们也不会只闹这一出,你且等着看吧。” 闻言,小桃怔怔看着自家小姐。 不知从何时起,小姐浮躁的性子,似乎变得沉静了许多。 那沉静的气质,莫名让人感到踏实和心安。 现在的小姐,明明还是从前的相貌,但气质却从里到外,发生了很大的变化,看着纤瘦,却多了一种让人信服的力量,好像什么事情都不能影响到她了。 容卿卿又熬了一些香菇瘦肉粥,这才与小桃一起,将食物端回了沁芳苑。 这次为了不想再碰到谢景润,被抢了早膳,主仆二人还特地小心翼翼地绕路走。 而主仆俩回到沁芳苑,吃着自己亲手做的早膳的时候,秋露苑,谢景怡同样心情愉悦地吃着阿丹从外面买回来的早膳。 她等着看容卿卿要怎么善了,而一想到容卿卿就要倒大霉了,心里别提多痛快了。 二哥虽然不学无术,但是教给她的这个法子,还是极有效用的。 她只是将容卿卿要苛扣下人月俸一事,散布了出去,都不用她多说什么,那些下人们便自动闹了起来。 个个罢工不做事,就是想逼容卿卿给个说法。 面对阖府下人无声地抗议,她倒要看看容卿卿要怎么收拾这个烂摊子。 不多时,阿丹自外面走了进来。 见状,谢景怡放下筷子,迫不及待地追问,“怎么样了,外面现在闹起来了吗?容卿卿有没有手忙脚乱?” 阿丹面色古怪地摇头,“并没有。” “没有?”谢景怡声音猛然拔高。 阿丹被吓了一跳,连忙回道:“除了下人不肯做事外,其他什么动静也没有,那容卿卿好像不知道下人们是故意怠工的一般,厨娘没给她做早膳,她便亲自去了厨房,自己做起了吃的,压根就没有找厨娘的麻烦,更没有处置其他下人。” 谢景怡闻言,面色骤然难看了起来。 “怎么可能?那些厨娘明显就是故意的,她容卿卿竟然能忍受得了,不拿出当家主母的气势来整治她们?”而只要容卿卿这么做了,不但不能使那些下人顺服,只会适得其反。 因为那些下人,本就是因为工钱一事,才罢工的,容卿卿却还要整治他们,他们不闹起来才怪。 可这些她预想中的事情,却并没有发生,府里依旧安静。 容卿卿不予理会,那些下人就闹不起来,好比一拳打在棉花上,一点用都没有。 可这并不是她想要的结果。 她想要他们闹起来,最好闹得鸡犬不宁,无法善了,而凭容卿卿一个没管过家的人,根本处理不了,到时候,她也只能自动将管家权交出来。 而对于那些闹事的下人,她可管不着,以谢景润的手段,必定会将他们轰出去,或打或杀。 第二十九章 容卿卿是木头吗 容卿卿无能,无法掌家,那府里必将重新恢复以前的样子,一切照旧。 那样一来,就没人再管她每月领多少月钱了。 毕竟,谢景润可没有那么闲,能够有时间天天管府中的庶务。 可现在,事情却悖离了她的计划。 以容卿卿的性子,她竟然一声不吭,这实在太反常了。 她现在掌管着府中的账房,应该异常得意才是,有下人不做事,她难道不懂得借题发挥,将他们狠狠教训一顿,顺便树立威信? “奴婢也觉得奇怪,她反而还有心思亲自下厨,还乐在其中。”阿丹也颇为费解。 谢景怡闻言,很是气急败坏。 容卿卿是木头吗?下人都用罢工来威胁她了,她竟然都不动气。 想到此,谢景怡坐不住了,连忙跑去景铭苑找谢景轩,埋怨地说:“二哥,你那法子根本不管用。” 谢景轩皱眉,“怎么就不管用了,容卿卿她没有闹起来?” “没有。”谢景怡便将事情都说了一遍,末了,皱眉说道,“容卿卿不在意那些下人的态度,这事根本闹不起来,你还得再想别的法子。” 谢景轩睨了她一眼,“急什么,不是才第一天么?下一次厨,是新鲜,她容卿卿还能天天下厨,事事亲力亲为?且等着便是。” 谢景怡闻言,觉得甚有道理,便不吭声了。 一连几日,侯府的下人们,都不做事。 加之谢景润没有过问此事,他们便越加胆大了起来。 容卿卿依旧没有管,直到月底发月俸的那一天。 谢景润让她管账,自然府里的开销,以及下人们的月俸,也都要经过她的手。 上次田管家送账本给她的时候,便将账房的钥匙一并给了她。 这天,是发放府中下人月俸的时间,下人们早早便在沁芳苑门口排起了队伍,盘算着,若是老夫人不给发放工钱,他们便闹起来,到时候看看谁没有脸。 容卿卿与小桃安排了一番,在院中的亭子里,摆好了桌椅,一切准备妥当后,便开始逐一给他们发放月钱。 第一个领到月钱的,是个负责洒扫庭院的丫鬟,她看着手里的两百文钱,懵了下,“老夫人,您是不是算错了?” 容卿卿瞥了她一眼,“哪里错了?” “奴婢平时的月俸,是五百文,现在却足足少了三百文。”丫鬟气愤地说,“您怎么能苛扣我的工钱呢?” 容卿卿不紧不慢地说:“是,平时你们的月俸是五百文,但是侯爷有令,这个月开始,所有人的月俸减半。” 那丫鬟怒道:“就算月俸减半,也还有两百五十文,老夫人您怎么算的?” “你别着急,我现在就算给你听。原来你的月俸是五百文,但侯爷有令,这个月开始,所有人的月俸减半,而你便从五百文变成了两百五十文,加之这五天,你连扫帚都没有碰一下,根本就没有干活,反而还住在侯府里,吃侯府的,用侯府的,你说这账该怎么算?”容卿卿反问。 丫鬟面色一变,想反驳,可发现,她竟然反驳不了,反而还涨红了脸,“奴婢……” 第三十章 还以为谢景润是周扒皮 容卿卿手放在算盘上拨弄了几下,继续道:“你一个月有五天没有干活,按现在的薪俸,给你算八文多一天好了,五天就差不多要扣四十文,再加上你在府里的食宿,给你算十文,不多吧?加起来就是五十文。 而这其实还是给你少算了的。原本你的月俸是两百五十文,扣除你罢工的这五天以及食宿费用五十文,最后到你手里的就是两百文,你说你现在所得的工钱,还有错吗?” 那丫鬟煞白着脸,握着手里的两百文,讷讷地说不出话来。 等在后面的其他下人,听到了这番话,个个面色惨淡,心里忍不住慌起来。 容卿卿目光扫过众人,“侯府请你们来做事,不是让你们来白吃白喝的,可你们这几日都在干什么?一事不干,还在侯府里白吃白住。 我也打听过了,我们侯府给出的薪俸,一向优渥,比别府多了一倍不止,就算侯爷下令薪俸减半,你们所得的薪俸还是不少,并不会低于别府的薪俸。 老侯爷宽厚,给了你们优渥的薪俸,可你们在他老人家故去后,便怠惰下来,连续五天,一事不干,还在侯府里白吃白住,你们是侯府的什么人?将侯府置于何地? 你们是侯府请来做事的,可既然你们不肯做事,侯府也不可能白养你们,你们还留着干什么,今日把本月的薪俸领完后,便收拾收拾,赶紧离开吧。侯府可养不起你们这些人。” 下人们听后,个个噤若寒蝉,说不出话来,深深反省,这几日,他们是不是做错了? 侯府竟然要将他们撵走? 许多人都害怕了起来。 但又因为确实是他们没做事在先,又一个字也反驳不了,因为他们不占理。 整个院子里静悄悄的,谁也不敢吭声。 许久后,有一个下人,终于忍不住出声道:“老夫人明鉴,我们也并非有意不做事,我们是听说侯府不会发放工钱,这才、这才……”那人接触到容卿卿的目光时,声音越来越小,直至消失。 容卿卿笑了下,“侯府什么时候明文规定,不给下人薪俸了吗?你们没有经过证实,便听信了谣言,罢工不做事,这将侯府置于何地?是不是以后你们听到别的谣言后,也可以随意背弃侯府? 侯府是请你们来做事的,可你们所做的事情,哪一点有身为下人的自觉?与其如此,侯府便放你们另谋高就吧。”说罢,不再说话,继续按照册子上登记的下人名字,逐一给他们发放月钱。 册子上不但登记了阖府下人的名字,还登记了他们所做的职务,以及月俸多少,甚至连家住哪里,年龄多少,都记得清清楚楚,很是方便好用。 自然,他们所做的职务不同,月俸也是不同的。 而这几天,容卿卿其实也不是什么都没有做。 她打听过大凉王朝的银钱和物价,以及各府的下人薪资,然后再加以对比。 发现谢景润也不是那么苛刻,他虽说月俸减半,却是按照眼下的行情来定的。 刚开始她还以为谢景润是周扒皮,想要剥削底层的劳动人民呢。 但经过打探,才知并不是她想的那样。 第三十一章 不要说没有给你们机会 只是以前老侯爷待下人太过宽厚了,管理也比较宽松随便,加上府中没有女主人主持中馈,久而久之,便养成了下人们的松散和肆意妄为,可以单单为了一个谣言,便罢工不做事的地步。 这若是在苛刻森严的大户人家,这些人早被打出去,或发卖了。 谢景润早就知道这些事情,但他不想去管,恐怕也不屑于去管,他是不是觉得,这是后宅妇人管的事情,所以才将她推了出来,把烂摊子丢给她? 她严重怀疑,谢景润本意其实是想整她。 这次的事情,可大可小,若她处理不好,便会出大乱子。 毕竟侯府下人多,若真闹起来,她不一定能镇得住。 不过,她故意晾了他们五天,什么也没有管,他们还真就一日拖一日,什么事情都不做,这是将侯府当成善堂了吗? 她该给的机会,已经给过了,是他们不懂得醒悟,一错到底,那就别怪她了。 而且老实说,侯府主子不多,下人却非常多,这也难免养成了许多偷奸耍滑、混水摸鱼的下人。 既然谢景润将管家的权力交给了她,她短时间内,要想离开这里,是不可能的了,为了接下来的日子好过一点,管理下人能顺畅一点,她有必要趁这个机会,进行威慑,并清减下人。 下人一般分为死契和活契两种。 死契大多是家生子,签死契的下人是没有自由可言的,代表一辈子都得待在主人家里,直至死去,而活契则是从外面买来的,一般签活契的下人,到了期限是可以自己赎身离开的。 她很快照着册子上的名字以及职务薪俸,将下人们的工钱发放完毕,并将他们入府时签订的契书,一并还给了他们,表示今日过后,他们自由了,可直接离开侯府。 按理说,不用他们自己花银子赎回自由身,是一件天大的喜事,可大多数下人都不愿意离开。 一来,他们在侯府待习惯了,二来,侯府的待遇和伙食都比较好,离开了侯府,他们不一定能找到更好的差事。 但容卿卿以他们不做事为由,强硬地拒绝了他们想要留下的请求。 加上他们确实有五天没做事情,这若是在别府,早就被撵出去了,更不用说,还能得到这个月的工钱。 所以他们大多数人不甘心,却无可奈何。 事情本来很顺利的,但其中一个叫李娘子的厨娘,便仗着资历老,硬是不肯离开,还企图煽动下人闹事。 “以前老侯爷在的时候,待我们多宽厚啊,现在老侯爷去了,老夫人这干的都是什么事,是不肯给我们活路啊……”说着,便哭天抹泪了起来。 容卿卿被气笑了,“老侯爷宽厚,是你们不干活,白吃白喝的借口吗?但凡你们有一点良心,也该勤勤恳恳地为侯府做事,可你们自己看看,这五天来,你们都做了什么?不要说我没有给你们机会。 从第一天你们不做事开始,我可有指责你们半句,你们非但不反省,反而还变本加厉。不但连主人家一顿饭都不做,还在侯府里白吃白住,有你们这么当下人的吗?事到临头,还耍起泼来,我本想让你们体面地离开,既然你连体面都不要,那就别怪我。来人,将李娘子打出去!” 第三十二章 罚你晚上不准吃饭 李娘子原本打算好了,用撒泼打滚的法子,在侯府里赖下来的,可她没有想到,她才开始嚎一句,容卿卿便要让人将她打出去。 体面地离开和被打出去,是完全不同的。 体面地离开,她还可以找到下家,若是被打出去的,则证明行为不检,一旦传扬出去,很难再找到差事了,毕竟谁都不会想要一个刁奴。 李娘子原本以为,老夫人毕竟年纪还小,听说在娘家的时候,也没管过家,根本没什么手段,加上年轻人,脸皮薄,她搬出已故老侯爷说事,老夫人怕是挨不住面子,就会松口了。 但她万万没有想到,容卿卿竟然丝毫不慌,反而寸步不让,一字一句说得有理有据,让人反驳不了,反而还让人心生羞愧,并扬言要让人将她打出去。 太过意外的关系,以至于李娘子张开的嘴巴,还维持着嚎哭的动作,张得大大的,半天没合拢,那场面十分滑稽。 而原本还在观望的下人们,也不敢再抱有侥幸心理,或跟李娘子一起闹,赖在侯府了。 老夫人看着年纪不大,但分明也是个狠角色。 在看到两个人高马壮的家丁,手持棍棒,朝李娘子走过去的时候,大家便作鸟兽散了。 李娘子回过神来,也不敢再撒泼打滚了,反而当着容卿卿的面,狠狠扇了自己几个耳刮子,并求饶道:“老夫人息怒,是我猪油蒙了心,忘恩负义,不是人,求老夫人大人大量,宽恕我这次吧,我上有老下有小,还得寻差事养家啊……” 容卿卿叹了口气,朝两个家丁挥了挥手,让他们退下,然后才看向李娘子道:“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侯府待你们宽厚,你们不懂得感恩,反而欺主,罢了,你自去吧。” “谢谢老夫人、谢谢老夫人……”李娘子被吓得够呛,此时已是涕泪纵横。 “老夫人是不是太过不近人情了?”正在这时,谢景怡走了过来,语气阴阳怪气的,“再怎么说,李娘子也在侯府多年了,且做事勤勤恳恳,从未出过岔子。老夫人怎么能因为一次小错,便将人赶走呢?” 容卿卿嘴角抽搐了下。 她该说谢景怡是没脑子呢,还是眼瞎、耳聋,看不到,听不见? 不过,面对谢景怡明显的挑事,她也并未动气,反而温和地说:“既然在三小姐眼里,连续五天不干活,并且连主人的饭菜都不做,只是一件小错,那么,从今往后,李娘子便归你管如何?对了,她的月俸,就从你的月钱里面扣。” 谢景怡面色大变,“我什么时候说过要管她了?” 容卿卿眨眨眸,不解地看着她,“老身以为三小姐心地善良,见不得李娘子失去差事,要收留她在身边呢。原来并不是啊!” 谢景怡面色青红交错,“容卿卿……” “没大没小!上次不是才教导过你,要喊老身母亲的么?真是屡教不改,就罚你今晚上不准吃饭。”容卿卿打断她的话,摆出一个母亲的架式,训斥道。 谢景怡气得嘴唇哆嗦,“你、你……”她本来想说你怎么如此不要脸,却在撞上容卿卿那微冷的眼神时,下意识地住了嘴。 第三十三章 是一件意外之喜 容卿卿重新扬起笑容,“三小姐的月钱,提前预支完了,接下来的半年内,都没有月钱可领了,请半年后再来领。小桃,送三小姐回去!” “是。”小桃应了声,上前几步,“三小姐,请吧。” 谢景怡喉口腥甜,咬牙道:“不必了,本小姐自己会回去。” “嗯,乖啦,回去好好反省一下。”容卿卿笑眯眯的,像个温和慈祥的长辈。 谢景怡抚着心口,忿忿离开了。 李娘子有些失望,还以为三小姐会为她出头呢,结果,容卿卿三言两语便将她劝退了。 “李娘子,知道门怎么走吧?”容卿卿面色淡了下来。 “知、知道,我这就回去收拾,马上离开侯府。”事到如今,李娘子也没辙了,赶紧起身离开了。 很快,在田管家等人的监督下,拿了契书的下人,就都离开了威远侯府。 剩下的都是一些平日表现比较好的下人。 这些下人,大都比较木讷寡言,平日也多受排挤,但做事情还算麻利。 另外,就是一些签了死契的下人,这些大多是家生子,世代在侯府里服务。 因为签的是死契,主人一句话就能将他们打杀或发卖,这些人心里大多存着畏惧,平日里也不会生出什么乱子,也能按主子的吩咐做事,比较少心思,相对来说,也比较踏实。 这些人自然也是比较好管理的。 对于签了死契的下人,容卿卿虽然也同情他们,但却没有多事地还他们自由。 因为她也是迫于谢景润的威胁,才接手了侯府里的庶务,而她只是暂住在这里,以后逮到机会,是一定要离开这里的。 今日会清减侯府里的下人,也只是为了在她接手侯府庶务期间,便宜管理。 给了一根棒子,就要给颗红枣。 她今日上演的这一出,多少会让剩下的下人感到心慌。 她便让田管家将府里所有的下人,都召集在一起,开了一个会。 一番勉励的话后,她推出了一个奖罚制度。 也就是说,勤勤恳恳做事的人,每个月可以额外得到一百文钱的奖赏,相对的,若是偷奸耍猾,卖弄小聪明,消极怠工者,要从既定的月俸里面,扣除一百文。 惩罚的制度,是早就有的,下人们听到后,屡见不鲜,毕竟,下人做错了事情,主人家是有权力处罚他们的,但当听到他们当下人的,还能拥有额外的将赏时,个个很是惊奇,他们头一次听说还能有这样的好事,个个有些反应不过来,一度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容卿卿微微一笑,“你们能够被留下,足以说明都是好的,我相信,那一百文钱的奖赏,你们一定都能赚到。我既已说出口,便一定会履行,但凡好好做事者,侯府是不会亏待你们的。” 根据大凉王朝的物价,一百文钱能买到许多东西了。 只要他们勤勤恳恳做事,每个人都能额外多得一百文钱的奖赏,这对他们来说,无异于是一件意外之喜。 在场的下人们,闻言,个个脸上都有难以抑制的喜色。 毕竟对他们来说,一百文钱,并不少了。 他们平日里一直规规矩矩、勤勤恳恳做事,并没有想过要偷奸耍猾,所以老夫人定下的这个奖赏制度,他们是一定能得到的。 “老夫人放心,我们、我们一定会好好做事的。”有下人因为太过惊喜了,语气都有些结结巴巴的。 第三十四章 将容卿卿给本座叫过来 “嗯,那就好。”容卿卿含笑点头,又补充道,“若是表现得好,到时候过年的时候,另外还会有奖赏。大家好好干!” “多谢老夫人!”下人们发自内心地感谢,声音异常洪亮。 谢景润刚从外面回来,一踏进侯府大门,便听到前院传来的哄亮响声。 他偏了偏头,询问:“长林,府中发生何事了?” “属下去看看。”长林也听到了,立即道。 不一会儿,田管家便抹着汗,跟在长林身后小跑着过来了。 “发生何事了?”谢景润坐在长廊下,手里握着一块帕子,在擦拭绣春刀,声音淡淡的,却透着慑人的寒意。 田管家连忙向他汇报起了今日的事情。 “……侯爷,老夫人竟然将契书还给他们,让他们离开侯府,这、这可如何是好?” 在他看来,那些下人威慑教训一下就好了,没必要将他们都赶走,要知道重新招新人进府的话,少不得还要重新教导规矩,费时费力不说,也不能保证,重新招的就是好的。 谢景润听后,抬眸,淡淡瞥了他一眼,“他们胆敢连续五日,未经主人同意,便罢工不干活,侯府自然容不得他们。” 田管家闻言,心下一愣,何时心狠手辣的侯爷,变得这么心慈好说话了? 才这般想着,便听他心里变得“心慈手软”的侯爷,声音慑人地说:“容卿卿她是怎么做事的?竟然还给他们工钱,放他们走!将容卿卿给本座叫过来!” 闻言,田管家将本要说的话,默默咽了回去。 他本来还想向他禀报,老夫人推出的那个奖惩制度的。 现在看来,还是让老夫人自己去说吧。 田管家立即去喊容卿卿了。 而此时,容卿卿正在景铭轩。 “二爷身体没什么大碍了吧?”她开口问道。 谢景轩侧卧在床上,轻佻地看了她一眼,才道:“劳母亲惦念了。” 容卿卿被他那一眼,看得浑身不舒服,她早就听说这谢景轩喜欢流连烟花之地,加上眼下她手上还拿着春烟楼送来的账目,便对他更没有好感了。 “看样子,二爷的身体是大好了。既然如此,便将这账付了吧,人家春烟楼的人,还在外面等着。”容卿卿将手里的账本,递了过去。 她之所以会亲自来景铭轩,是因为今日是发放月钱的日子,谢景轩的随从,一早就来向她领了。 但她没有给,因为谢景轩跟谢景怡一样,早就在账房超额支取了月钱,甚至更夸张。 恰好刚刚春烟楼的管事来了府里,递上了这本账册。 她看了一眼,发现谢景轩单单一个月喝花酒的钱,就多达一千多两银子。 容卿卿觉得实在太夸张了。 毕竟,按大凉王朝的物价来算,一两银子是一千文钱,都够普通的五口之家,半年内的所有开销了,而谢景轩却单单喝花酒,就欠下了一千多两的银子。 败家也不是他这种败法吧。 而且看样子,谢景轩如此行径,并不是一天两天了,必定很久以前,便这般行事了。 但老侯爷卧病在榻太久,根本无力去管,或许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想去管。 因为谢景轩实在太废了! 第三十五章 这个臭小子,私房钱倒不少 她很怀疑,谢景轩个人的开销,比阖府的开销还要大。 长此以往,侯府必定被败光不可。 谢景轩随意翻了翻账册,然后又递给容卿卿,含笑道:“如今府里的账都归母亲管,还请母亲,替儿子把账还了吧。”说着,打了个呵欠,一副想睡觉的架式。 容卿卿并未伸手去接,公事公办地说:“二爷太抬举我了,我也只是暂时被侯爷任命接管府中的庶务,并没有那么大的职权,可以替你把账还清。 而且,侯爷早就有言在先,你和三小姐的月钱减半,但我查过账目了,你们兄妹俩早就提前预支走了这个月的月钱,并都超额预支了。我已经帮你们算过,接下来的半年内,你们都没有月钱可领了。” 比起谢景怡,显然这谢景轩更加无耻,明明已经预支走了月钱,今日还敢派人向她领月钱,是当她傻,不会看账本吗? 谢景轩面色变了变,终于装不下去了,眯起眼睛,恶狠狠地说:“容卿卿,你非要做得这么绝?”语气间,不乏威胁之意。 容卿卿瞥了他一眼,她怕谢景润,却未将谢景轩这种纨绔子弟放在眼里,在她看来,谢景轩就一虚张声势的纸老虎,丝毫不怕他的言语威胁。 “二爷没听清楚?我说过了,我也是奉命行事,侯爷让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若二爷有什么不满,可直接找侯爷。” 谢景轩闻言,只觉得肋骨又疼了,气得说不出话来。 容卿卿睨了他一眼,基本已经知道,他这个人是欺软怕硬之辈。 不敢当面与谢景润拍板叫嚣,却以为她好欺负。 “我看过了,你在春烟楼欠下了一千多两的银子,人家春烟楼的管事也说了,若是二爷实在还不起,他们春烟楼不是另外还设有男倌馆么,欢迎二爷到他们馆里坐堂,以二爷的才貌,必定能日进斗金,很快就能将欠下的账目清掉!” “混账!”谢景轩勃然大怒,“他们真这么说?” “嗯,那管事是这么与我说的,否则我一个女子,与春烟楼又不熟,哪里知道他们还开了那种馆子?”容卿卿脸不红心不跳地说,看着谢景轩那张变得铁青的脸,加油添醋地说,“这春烟楼确实是欺人太甚,怎能说出那样的话来呢?好歹你也是堂堂威远侯府的二爷,难道还会付不起那点银子?竟然还上赶着威胁了,简直欺人太甚!” 谢景轩面色青红交错,猛捶床铺,“欺人太甚,实在是欺人太甚了!阿福!”他扬声朝门外喊了句。 阿福立即跑了进来,“二爷?” “拿一千两银票,交给老夫人!” “是一千零九两。”容卿卿纠正道。 谢景轩咬牙看了她一眼,朝阿福道:“还不快去?” 阿福吓了一大跳,慌忙去取了银票和一些碎银过来。 容卿卿接过,临走的时候,意味深长地看了眼谢景轩。 这个臭小子,私房钱倒是不少。 一千两随随便便就拿出来了,可见他以前,没少从府里刮钱。 在谢景轩看过来的时候,她扬了扬手里的银票,苦口婆心地说:“二爷可别嫌我多嘴,以后还是莫要再去那种地方了,一下子去掉这么多银子,多不划算啊,一千两可不容易攒呢。” 看着她手里白花花的银票,谢景轩喉口一阵腥甜,实在太肉痛了! 第三十六章 容卿卿你好大的胆子 以前不觉得一千两有什么,那是因为他在外面喝了花酒,都记在账上,让他们直接到府里来要。 现在经过自己的手,拿出去一千两,那感受,就不同了。 连带的,看容卿卿也更加不顺眼了。 这个死女人,怎么那么像吸血鬼? 直到容卿卿走了,他才反应过来,他为何要那么乖乖地将银子交出去? 他就不信,春烟楼真敢让他去当兔儿爷! 谢景轩深深觉得自己被容卿卿给骗了。 狡猾的女人! 他真是低估了她! 他恨恨地捶了捶床。 再说容卿卿刚从景铭苑出来,便遇上了急匆匆寻过来的田管家。 “老夫人,原来您在这里,让老奴好在。” “田管家可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吗?”容卿卿问道。 “是侯爷找您,让您过去一趟。”田管家说道。 容卿卿闻言,头皮一阵发麻,“他找我何事?” “应该是为了府里下人一事。”田管家回道。 容卿卿皱了皱眉。 说起来,今日的事情,都是她擅作主张了,并没有经过谢景润的同意,所以他现在知道了,是要与她算账? 想到要去见那狼崽子,容卿卿便有些淡定不了。 “我知道了,但是春烟楼的人还在等着,我先去替二爷欠下的花账还清了,再过去。” 田管家本想提醒,侯爷不喜欢等人,她最好马上过去,却在听到她说的话时,有些讶异。 “二爷的花账,数目可不小。” 容卿卿扬了扬手里的银票,笑道:“二爷给的,让我替他把账给还了。” 田管家闻言,很是佩服。 老夫人竟然能从二爷手里撬出银子,真是太厉害了。 容卿卿将银子给了春烟楼的管事,并亲眼看着他将谢景轩的账目给划掉了,这才让人送了他出去。 忙了一日了,容卿卿想喝口水,但想到还在等着她的谢景润,不敢再耽搁,连忙让田管家带路,去了他的青荇苑。 虽然做足了心理建设,但要再次面对谢景润,容卿卿心里还是有些打鼓。 加上她今日做的许多事情,都没有经过他的同意。 他会不会一个不爽,将他的绣春刀,再次架在她的脖子上? 青荇苑,就像谢景润本人一样,充满了肃杀,冷冰冰的,没有一丝人气。 容卿卿刚迈进去,便激灵灵打了个寒颤。 田管家送她到院门口,便一溜烟跑掉了。 看得出来,他也很怂谢景润,能不接触,就不接触。 容卿卿搓了搓胳膊,看着偌大的院子,不知道要往哪走。 田管家也真是的,最起码要给她指好路,再跑啊。 她想了想,朝居中的会客厅走去。 然而她才迈出一步,一柄飞刀,便从她颊侧,流星般,飞速闪过。 她整个人僵在原地,心跳却超负荷跳动着。 刚刚那一刻,她可是与死神擦身而过。 她好半天没有反应过来。 “容卿卿,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让本座等你,是不知道怎么死?” 谢景润如修罗一样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容卿卿睫毛动了动,终于回过神来。 她霍然转身,愤怒地看向身后的男人。 想到刚刚那一刻受到的惊吓,她握紧拳头,本想不顾一切,将他骂个狗血淋头的。却在看到谢景润手上把玩着的锋利飞刀时,像是被人泼了一盆冷水,顿时清醒了过来。 第三十七章 这家伙在拐着弯夸奖她呢 她面对的可不是一般凶残的大魔头。 若惹怒了他,她真的怎么死都不知道。 所幸她及时刹住了口,没让那些国骂,从嘴里溜出来。 她深吸一口气,心里mmp,脸上却已经扬起了面对他时的惯有笑容,“让侯爷久等,确是老身的不是,但今日府上事情实在太多了,一下子给耽搁了,还望侯爷别见怪。” 谢景润岂会不知这个女人刚刚是想骂自己来着。 看着她脸上那假的不能再假的笑容,谢景润冷嗤一声,突然一扬手,他手中的飞刀立即又朝容卿卿的方向,飞射而出。 容卿卿吓得抱头蹲了下来,“侯爷饶命……” “就你这狗胆,还敢擅作主张,让那些下人离开?”谢景润看着蹲在地上,面色惨白的女人,嘴角勾了勾。 容卿卿这才反应过来,谢景润刚刚是吓她的,飞刀并没有射向她。 察觉到自己的怂包行为,她面色青红交错起来,心里将谢景润狠狠地臭骂了一顿。 她霍然站了起来,沉着脸道:“侯爷,再怎么说,老身也是你的长辈,你这么屡次三番地吓唬老身,是不是不太妥当?” “长辈?”谢景润嘴角勾起一个残佞的弧度,“容卿卿,看来你角色进入得很快啊,要不要本座送你去地下与我父团聚?” 看着男人脸上那危险的表情,容卿卿秒怂,连忙改口,“侯爷言重了,事实上,我并未与令尊完成婚礼,这场婚事压根就不作数……我刚刚就是开个玩笑,侯爷别当真才是。” 谢景润瞥了她一眼,不置可否,却是没再说什么,而是朝一旁的亭子走去。 容卿卿吐了口气,抬脚跟了上去。 “听说侯爷让我过来,是想问下人那件事?”看着男人悠哉品茗的样子,她只好主动开口询问。 “谁让你遣散那些下人的?”谢景润抬眸瞥了她一眼。 容卿卿脚底生起寒气,解释道:“侯爷心系朝中大事,对于府中的琐事,可能有所不知。我们侯府主子不多,压根不需要那么多下人。 而下人一多,就容易造成下人间偷奸耍滑、混水摸鱼的现象。就像此次,那些下人,竟然因为一些谣言,就敢公然罢工不做事情,放眼整个都城,那是闻所未闻的事情,可我们侯府,却确确实实地发生了。 主子宽厚,本是下人之福,但是他们非但不感恩,反而因此松散下来,实属不该。我便趁此机会,清减了一下府中的下人。利用优胜劣汰的方式,将坏的驱逐出去,好的留下来继续用。” 听到此处,谢景润喝茶的动作一顿,抬起眸,审视地看了她一眼。 容卿卿心里毛毛的,谨慎小心地问:“侯爷,可是哪里有不妥吗?” 谢景润忽然说了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凤墨与你退婚,而选容依依,怕是他目前做过的,最愚蠢的事情。” 容卿卿愣了下。 这家伙是在拐着弯的夸奖她? 意识到这层,她有些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 谢景润脑子进水了,还是被门夹了? 第三十八章 容卿卿一口老血差点吐出来 这么一想的话,谢景润似乎也不是无可救药。 最起码,这话就说得她比较中听。 然而下一刻,便听谢景润不近人情地说:“本座听说,你不但将他们入府时签订的契书归还了,还给了他们工钱?” 容卿卿心里已有了不好的预感,“除了那五日,他们公然罢工没做事以外,其余时候还是有做事的,自然得给工钱。” “他们不将侯府放在眼里,还以下犯上,本座没将他们送入诏狱,就已经十分仁慈了,你还给他们工钱?” 容卿卿心道,既然如此,上次在他们第一天罢工的时候,他怎么就不出手,还放任他们不管?他若是肯出手,也省得她浪费那许多的精力和时间。 现在人都已经逐出府去了,却来马后炮。 这狼崽子明显是在找茬。 “他们哪有资格入诏狱?直接打发了,也省得侯爷还要为此事费心。”她言不由衷地说。 “你说得也是,本座确实不该为那些贱奴费心。不过,既然你那么宽厚仁慈,处处为他们着想,那笔工钱,便算在你身上好了。”谢景润端起茶,喝了一口,语气不紧不慢,姿态闲适,像是施恩一样。 容卿卿真想将桌上的茶壶砸他头上。 什么人嘛,她费心费力,将侯府好好整顿了一番,不但一个好字落不到,还要她出血? “侯爷有所不知,当时我是被强行塞入花轿的,我爹根本没有给什么嫁妆。我就是想出这份钱,也是无能为力啊。”容卿卿拿起帕子,假意地抹泪扮穷。但事实上容世清确实没有给原主什么像样的嫁妆,大概他早就知道谢天霖活不了多久,给的一些嫁妆也只是为了应付一下。 谢景润睨了她一眼,“既然没给,你不会回去要吗?” 容卿卿一怔,抹眼睛的动作,也停了下来,“回去要?” 谢景润勾了勾唇,有些鄙视地看她一眼,“你不会还想便宜那容依依吧?本座曾听闻,你娘当年嫁入容家的时候,可是嫁妆丰厚得很,可你娘只生了你一个女儿,那些嫁妆,自然便是你一个人的。但若是你不去要,到时候容依依出嫁,那些嫁妆很可能就会成为她的。” 闻言,容卿卿瞬间攥紧了帕子。 他们那么迫害原主,还想霸占属于原主的财产?做梦! “多谢侯爷提点,既然是我的财产,我自然得拿回来。”容卿卿正色道,想到一事,语气一转,讨好地说,“侯爷,我替您管理那么大一个侯府的庶务,替您节省了不少心力,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这工钱是不是……”说着,一脸希冀地看着他。 谢景润顿了顿,似乎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你还想要工钱?” 容卿卿一口老血,差点吐出来。 这是什么话,他难道还想她做白工? 果真是周扒皮一个,一点也没有冤枉他! “侯爷,我也是人,也得吃喝拉撒,没钱我怎么活?没钱的话,我干活就提不起劲,提不起劲,做事情自然就会大打折扣……” 第三十九章 谢景润那小家子气的操作 容卿卿声音戛然而止,低头看着脖子上的绣春刀,头皮都快要炸了。 “有精神了吗?”谢景润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容卿卿点头如捣蒜,“已经有了。” “还会提不起劲吗?” “不会了,绝对不会。” “既然如此,还要工钱做什么?”谢景润将绣春刀收了回来,放在石桌上,“谈钱多俗气?而且你是姑娘家,将自己搞得一身铜臭,是多不优雅的事情?本座也是为了你着想。” 容卿卿听到这里,险些爆粗口。 她就不该头脑一热,向他要工钱。 谢景润这个周扒皮、扣门鬼,一毛不拔的葛朗台! 她嘴角狠狠抽动了下,才道:“让侯爷为我费心了。但我这个人并不介意俗气,更不介意把自己搞得一身铜臭。” “哦。”谢景润淡淡地应了声,问道,“所以呢?” 所以自然是每个月得算她工钱啊。 容卿卿在心里呐喊。 她本还打算,既然走不了,那就当是在威远侯府打工好了,等到她离开的那一天,至少能存到一比银子。 然而,现实却给了她致命的一击,打破了她所有的想象和计划。 看谢景润的样子,压根就不会给她工钱。 “容卿卿,你可别忘了,你这条命,还是本座救下的。向我提钱,合适吗?”谢景润屈指敲了敲桌子,提醒道。 容卿卿一噎,气势立即矮了一截,“侯爷说得是。” “既然明白了,那便滚下去吧。”谢景润说道。 容卿卿:“……” 她好歹也是一个姑娘家,这大魔头说话也太不客气了。 她本来还想跟他汇报一下,她给下人制定的奖罚制度的,但观他刚才那一番小家子气的操作,便不敢再提了。 说了,这家伙必定会将那奖赏的银子,算在她头上。 算了,他没问,她便不说,日后他问起,再找借口搪塞过去。 然而正当她准备退下的时候,谢景润目光锐利地盯着她看了一眼,寒气森森,“你是不是还有事情瞒着我?” 容卿卿头摇得似拨浪鼓,“没,没了。” “真没有?”谢景润眯起眼睛,瞥了她一眼,修长的手指,滑过手边放着的绣春刀。 容卿卿咽了咽口水,立即改口道:“我突然想起来,还有一事,未向您禀报。” “何事?” “是这样的,为了调动下人们做事的积极性,我特地制定了一个奖罚制度。” “嗯?” “就是努力做事的下人,每个月还能额外发一百文钱的奖励,反之,若是偷懒不做事,或是犯了差错,便扣除一百文钱。”容卿卿说着,谦虚地请示道,“侯爷觉得我这个方法可行?” 谢景润瞥了她一眼,“容卿卿,我怎么没发现,你这先斩后奏的本事,那么纯熟?” “我这不是事急从权吗,我做的这一切,可都是为了侯府啊。”容卿卿立即表明忠心。 “是么?你是想说,你这是临时想到的办法?”谢景润狭长的眸子,瞥了她一眼,语气淡淡的,明显不相信。 呃…… 容卿卿天人交战一番,才道:“也不是。本来我是早就想向你禀报了,可是那日,我观你并没有什么时间管这件事情,便没敢提,而是自己斗胆安排了。还望侯爷恕罪。” 第四十章 她确定不是在调戏侯爷 反正以谢景润的精明,若他想知道,根本不费吹灰之力。 与其事后再被他追责,她倒不如先向他说明。 谢景润眯起眼睛,打量了她一眼,冷哼一声,“照你这么说,这事还得怪我自己?” 容卿卿连忙道:“当然不是。这怎么能怪侯爷呢?侯爷政务缠身,哪里有时间管府里这些鸡毛蒜皮之事?我是觉得,既然侯爷将事情交给了我来办,那便是信任我,若我连这种小事,都要拿去烦侯爷,那就太无能了。所幸,现在府里也没出什么岔子,不是?” 谢景润狭长的眼睛,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竟然意外地没再找她茬,“你知道便好。” 容卿卿以为自己听错了,瞪大眼睛,愣愣地看着他。 这狼崽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说话了? 谢景润见她愣在那里,直盯着自己看,握着杯子的手指,微微收紧了些,眼睛眯起,沉声道:“看什么?再看,就把你眼珠子挖出来!” 容卿卿听到这么血腥的话,激灵灵一颤,回过神来,心里冒起寒意,毫不怀疑,惹恼了他,自己的眼珠子真的会不保。 她咽了咽口水,对上他寒气森森的眼睛,心下一跳,谄媚的话,脱口而出,“侯爷容颜俊美,龙章凤姿,貌比潘安,玉树临风,简直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我一时情不自禁,冒犯了侯爷,还请侯爷勿怪。若无别的事情,我便先告退了。” 谢景润:“……” 候在一旁的长林,嘴角抽搐了下,目光瞥了眼容卿卿,心里不得不生出佩服。 迄今为止,还没有人敢这么与侯爷说话。 她确定不是在调戏侯爷?好大的胆子! 容卿卿见谢景润没有说话,便当他是默许了,悄悄退了出去。 谢景润回过神来,眉目一沉,浑身散发出寒气,容卿卿那个女人,巧言令色,还真是轻佻! “长林,将那个女人逮回来!”话落,他手里的茶杯,也应声碎裂。 “是。”长林一凛,就要追出去。 然而他才走出凉亭,便被喊住了,“算了!” 长林有些讶然,回身看去,便见自家主子,已离座而起,背对着这边,负手而立。 长林看了眼桌子上碎裂的茶杯,有些琢磨不透主子的心思了。 刚刚那一刻,他确定主子是动了怒,想处置容卿卿的,但不知何故,又改变了主意。 这若是在以往,似容卿卿这般冒犯主子,主子根本不会容她。 但这次…… 也不知是容卿卿运气好,还是主子终于有向善之心了?! 他揣摩不透,只好重新走了回来。 就在这时,一阵风吹来,掠起了主子的长发,眼尖地瞥到他耳根处,有一抹可疑的红晕。 长林:“……” 他突然觉得,容卿卿还真是厉害,让他有生之年,竟然能在侯爷脸上看到铁血残佞以外的面色。 侯爷的耳根红了…… 他被自己的口水呛了下,心底升起惊悚之意。 话说容卿卿从青荇苑跑掉后,还有些担心谢景润会恼羞成怒,将她给宰了。 然而等她回到沁芳苑喝了一壶茶压惊,也不见谢景润有别的动作,这才放下心来。 事实证明,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谢景润那样的人,竟然也吃这一套。 好吧,谢景润再豪横,他其实也只是血肉之躯罢了。 容卿卿颇有些侥幸。 坐着休息了一会儿,她突然想起谢景润提到的嫁妆一事,忙将小桃叫了进来。 小桃听她问起嫁妆一事,脸上的表情,便有些难看。 她没有说话,直接去取了嫁妆单子递给她过目。 容卿卿接过一看,好家伙,容世清还真是不要脸面了,竟然只给了她一些布匹或不值钱的器具等物,填充嫁妆,以及几两散碎银子,连一件像样的首饰都没有。 怪不得听到嫁妆二字,小桃面色这么难看。 她攥紧单子,面色同样难看起来。 据她所知,容世清可是户部侍郎,所在的职位,并不缺油水。 可嫁女儿,却这么吝啬。 不但连一件像样的嫁妆都没给原主备,就连原主亲娘的嫁妆,也没有给她。 第四十一章 欺人太甚 如果谢景润没有骗她,那原主娘亲的嫁妆,可是相当丰厚的,但容世清却一样也没给。 他想做什么,是不是想留着,将来给容依依? 这也太欺人太甚了! 小桃在旁边气愤地说:“小姐,我听府里的老人说,当年夫人的嫁妆,十分丰厚,在当时可是轰动了整个京城的,可您出嫁的时候,老爷却一件也没有给您,实在是太过分了!” “岂止是过分,他们这是欺我没人撑腰,明目张胆地想霸占我娘的嫁妆啊。”容卿卿眯起眼睛道。 “那小姐就要这么便宜他们吗?”小桃替自家主子感到不忿,“小姐,那陈姨娘不过是下人出身,根本就没什么资产,是不是她撺掇的老爷?因为这样一来,将来容依依出嫁,就能有丰厚的嫁妆了。” “你说得不无道理。”容卿卿认可地点了点头,但这件事情,定然跟陈姨娘脱不了干系,可容世清,也干净不了。 若不是他默许,陈姨娘也不敢那么明目张胆。 不过眼下,还有一件更加重要的事情。 容卿卿将嫁妆一事,先搁置一边,问道:“对了,我祖母患的是什么病?” 小桃还在想嫁妆一事,猛然听她提起老夫人,差点没转过弯来。 反应过来,她皱着眉道:“这个奴婢也不是很清楚,自从老夫人病倒了以后,都是陈姨娘在伺候她,老夫人的院子里,也都是她的人,旁的人根本靠近不了。小姐您不记得了吗,就连您要去看望老夫人,都被陈姨娘的人,给拦在了门外,老夫人具体生了什么病,我们根本无从得知。” 这些,容卿卿从原主的记忆里早就知道了,但是原主压根便没有多想,反而每日里被陈姨娘哄得团团转。 现在看来,老夫人也不一定是得了病。 “那你可有看到过陈姨娘请大夫给老夫人看病吗?”她问道。原主的记忆里,并没有亲眼看到过大夫进出老夫人的院子,她所知道的消息,都是经过别人的嘴,告诉她的。 小桃想了想,说道:“有,奴婢见过一两次。但那大夫,比较面生,并不是常来府里给老夫人诊脉的老大夫,奴婢以前没见过那大夫。也不知道陈姨娘从哪里请来的。” 容卿卿闻言,心里已经有谱了。 她沉吟了下,说道:“小桃,我有件事情,想要你去办。” “什么事啊,小姐。” 容卿卿朝她勾了勾手指。 小桃立即附耳过去。 耳语一番后,小桃眼睛一亮,“小姐,奴婢立即去办。” “嗯,谨慎一点,不要被发现了,否则就会打草惊蛇。”容卿卿叮嘱道。 “奴婢知道了。”小桃很快便出去了。 容卿卿将手里被自己揉皱的嫁妆单子,重新抚平。 她要让容世清将原主娘亲的嫁妆,全给吐出来。 而对原主唯一好的老夫人,她也要救。 若她没有猜错的话,老夫人根本没得什么病,怕是陈姨娘嫌她碍事,让人给她下了药。 只要老夫人一倒,原主便没人可撑腰了,在容家可任人揉圆搓扁不说,陈姨娘也能趁机扶正,还能借机霸占原主娘亲的嫁妆。 她可不信老夫人生病是巧合。 若果真如她猜测的那般,这陈姨娘的心思,还真是毒辣。 第四十二章 俯首帖耳 没了老夫人撑腰,原主才会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被强行塞入花轿,送来了威远侯府冲喜。 陈姨娘为了自己和容依依,还真是煞费苦心。 可惜,她现在虽然猜测到老夫人的病,是被陈氏动了手脚,却不能贸然上门去。 因为陈氏一定会阻挠她见老夫人,到时候,她很可能连老夫人的院子都进不去,更何谈请大夫去给老夫人重新诊查? 为了不打草惊蛇,她这才让小桃先去打探消息,一旦陈姨娘和容依依离开了府邸,她便设法带大夫回去容府,给老夫人重新诊治。 而且,陈氏既然对外宣称,老夫人是病倒了,她怎么也得做做样子,必定时不时会请大夫去给老夫人看病。 而一般的大户人家,看病都是会请相熟的大夫。 可据小桃所说,陈氏为老夫人请的这个大夫,却是个名不见经传之辈,怕是陈姨娘花钱请来走过场的,是不是大夫,还两说。 她让小桃找人在容府附近盯梢,准能逮着那大夫。 到时候,将那大夫抓起来细细盘问一遍,就知道事情真相了。 两日后。 小桃匆匆从外面跑了回来,禀报道:“小姐,奴婢看到陈氏和容依依上了马车,出城去了,现在如果要回容府,却是个好时机。” 容卿卿闻言,立即有了主意,起身收拾了下,说道:“走吧,现在就回去。” 出了威远侯府,容卿卿并没有直接去容府,而是让人去医馆接了大夫。 因为她早就打算好了要回容府去给老夫人诊治,所以大夫都是提前请的。 而她请的这个大夫,不管是医术还是医德,在帝京都颇有口碑,只是这个大夫性情有些古怪,喜欢钻研医术草药,常常为了一株草药,可以十天、半个月待在深山里。 而她这次能他,也是凑巧。 到了容府,容卿卿从马车里下来。 门房看到她回来,很是惊讶。 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忙跑出来迎接,“大小姐回来了?” “嗯。”容卿卿应了声,带着人,抬脚便要往府里面走。 那门房见状,眼睛闪了闪,悄然后退几步,转身想去通风报信。 然而他才跑了两步,手臂便被人拽住了。 “大小姐出嫁后,第一次回府,你不在前面领路,想跑去哪里?”小桃声色俱厉地瞪着他。 那门房还试图挣开她的箝制,脸上赔着笑脸道:“就因为大小姐回府了,小的得去通知一下大人和夫人,让他们回来招待大小姐啊。” 容卿卿回转过身来,惊讶地说:“原来父亲和陈氏都不在啊。不过没关系,我只是回来看看祖母,他们既然不在,便算了,就不劳你跑腿了。”说着,朝旁边的家丁使了个眼色。 这些家丁都是从侯府里带过来的,现在容卿卿掌管侯府里的庶务,又管着账房,他们的工钱,也都要经过她的手发放,加上前几日,她驱逐下人那一手,进行了震慑,现在侯府里的下人,对她都是俯首帖耳,不敢怠慢。 第四十三章 哪个狼心狗肺教你说的话 这些家丁自然也一样。 得到容卿卿的指令,两个人高马大的家丁立即上前,轻易便将门房制住了,扭着一起,进了府门。 守门的下人,看到这个阵仗,面色一变,也想去通风报信。 容卿卿从墙边操起一根棍子,对着那下人,便狠狠敲了下去。 那下人,应声倒地,立即晕死了过去。 现在陈氏得势,府里的下人,自然都要争相巴结她。 而且,陈氏必然交代过他们,她容卿卿一回来,便要让人去给她报信。 如此更加说明,陈氏心里有鬼。 容府的下人们,都被她这一举动,给惊到了,纷纷往后退了几步。 原本有想去通风报信的下人,也歇了心思。 毕竟,容卿卿再怎么样,也是容府的大小姐,他们身为下人,不管心理有什么想法,却也不敢表现在脸上。 况且,这次大小姐回来,好像换了个人似的,极不好惹。 刚刚她那一棍子打下去,那狠辣的样子,着实让人有些惧怕。 “去把门堵上,没我的命令,不许打开。”容卿卿朝跟来的几个家丁下令道。 家丁忙跑过去将府门给关上,并插上了门闩。 “留两个人在此守着,再去两个人到后门那里看着,若有人敢出去通风报信,不必禀报我,直接打晕,其余人,跟我去老夫人的德寿堂。”容卿卿目光掠过在场的下人,语速极快地吩咐道。 立即便有两个家丁,往后门处去了。 容卿卿带着人一路直奔德寿堂,因为在府门前敲的那一棍子,起了震慑效果,她一路走来,倒是未再遇到阻拦的下人。 但是德寿堂,却守了好几个粗壮的婆子,都是陈氏的人。 看到容卿卿过来,心里有几分不屑。 “大小姐怎么回来了?”几个婆子拦在门边,貌似恭敬,却丝毫未将她放在眼里。 “我自然是回来看望祖母的,你们让开。”容卿卿淡淡看着几人。 “夫人有吩咐,老夫人生病期间,需要静养,任何不能进去打扰,大小姐还是请回吧。” 容卿卿眼睛眯起,忽然一抬手,便给了说话的婆子重重一巴掌。 “狗奴才,这是哪个狼心狗肺教你说的话?祖母一向最疼我,如今她生病,卧床不起,我却不能在跟前尽孝,已经极为不孝,陈氏却还敢阻挠我进去见祖母?她哪来的胆子?” 那婆子直接被她打懵了。 捂着疼痛的脸,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一向懦弱无能的大小姐,竟然敢打人? 其余几个婆子,同样吃惊极了。 未等她们反应过来,小桃厉声喝斥道:“放肆,谁让你们这么直视大小姐的?还有没有规矩?来人,将这几个以下犯上的狗奴才,通通捆起来。” 家丁得令,立即上前。 几个婆子反应过来,伸手便要去挠家丁。 “你们这些狗娘养的,敢动我们试试,今日便将你们……”她们叫嚣的话,未说完,便被家丁干净利落地撂倒在了地上。 一时间,杀猪般的惨叫声,响斥院子。 “杀人啦,大小姐杀人啦……” 第四十四章 很多都是见不得光的 “快把她们的嘴堵上!”小桃气急败坏,上前狠踹了她们几脚。 几个家丁手脚麻利地将几个婆子给捆了起来,并脱下袜子,塞进她们嘴里,这才将声音给堵上了。 院子里瞬间安静了下来。 看着地上眼神凶恶的几个婆子,容卿卿冷笑道:“老夫人病了,需要静养,你们这么吵,老夫人还怎么休养,陈氏就是这么让你们照看老夫人院子的?她这是安的什么心?” 几个婆子嘴被堵上,只能徒劳地发出呜呜的声音。 容卿卿没再理她们,转头朝请来的大夫道:“家里恶仆当道,让徐大夫您见笑了。”说着,叹了口气,“明明是亲祖母,可要见上一面,却如此困难。” 那位徐大夫额冒冷汗。 素闻容府大小姐,胆小懦弱,真是闻名不如见面。 她这样算胆小懦弱,那这世上怕是没有胆大的人了。 “没事没事,救人要紧。”徐大夫压下心头的尴尬,打了个哈哈。 容卿卿点了点头,领着大夫,去了老夫人的屋子。 然而到了老夫人屋前,一推开门,一股浓烈的药味,便扑鼻而来,虽然不是很难闻,但容卿卿还是被呛了下。 她将门全部推开,退后几步,在门边站了一会儿,直到气味散了些才抬脚走了进去。 她仅仅是闻到一下,便有些受不了,更可况住在屋子里的人。 没病,也会被熏出病来了。 这陈氏,果真没安好心! 进去后,容卿卿发现屋子里的窗子,都关得严严实实的,造成空气不流通,难怪刚才味道会那么奇怪。 而屋子里面一个伺候的下人都没有。 她一眼便看到,老夫人正孤伶伶地躺在床上。 她双眼紧闭,面色枯槁,皮肤暗黄,一看便知,是病了许久了。 看到老人家这副模样,容卿卿心里一紧。 虽说这是原主的祖母,但此时看到一直待原主不错的老人家,落到这样凄凉的对待,容卿卿心里却感到异常难过。 “徐大夫,麻烦您快给我祖母看看。”容卿卿回过神来,忙朝跟在后面进来的徐大夫,连声催促道。 徐大夫因为一路看到了容卿卿土匪般的行径,本来心里还有些犯嘀咕,这时看到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老夫人时,又有些能理解她了。 他忙将药箱放下,快步上前,给老夫人诊查。 在徐大夫给老夫人诊脉的档口,容卿卿也没闲着,和小桃一起,将密闭的窗子,逐一打开。 空气能流通了,瞬间,屋子里便没那么闷了,那些药味,也慢慢散了出去。 可随着时间地推移,徐大夫迟迟没有得出结论,容卿卿心里不禁有些紧张起来,就怕自己推断错误,老夫人其实是真的病重…… 一刻钟后,徐大夫终于直起身来。 容卿卿赶忙问道:“徐大夫,我祖母怎么样了?她得的是什么病?” 徐大夫迟疑了一下,方道:“容大小姐,若老朽没有诊断错误的话,老夫人并没有得病,而是中了一种慢性的毒。” 他的语气很谨慎,似乎还有些顾忌。 第四十五章 极为阴损 毕竟,这大户人家可不是外面的人所看到的那么光鲜,这内里隐藏的东西,很多都是见不得光的。 这老人家好端端地怎么会中毒?想想,便有些让人不寒栗。 大户人家为了利益,勾心斗角,不择手段,极为阴损。 这也是他不太喜欢给高门大户人家看病的原因。 这次也是凑巧,他刚从山里采药回来,容卿卿便亲自求上门来,且言辞恳切,言道为她祖母看诊,他心软之下,才答应一同前来的。 原以为,看的只是普通的小病小痛,却没有想到,病者竟然是中毒了。 这一把年岁了,却在家里无缘无故中了毒,怎能不让人多想? 容卿卿闻言,本该松口气的,因为事实证明,她的推测并没有错。 果然是陈氏在老夫人身上动了手脚。 但想到老夫人中了毒,她的心又跟着提了起来。 她自然看得出来,徐大夫有所顾忌,所以说的话,才会那么保守。 想到此,她谨慎问道:“那不知是什么毒,能解吗?” 徐大夫见她听闻后,并不吃惊,显然心里已有数,他沉吟了下,才叹口气道:“这毒,其实是一种慢性毒,叫竭泽,所中者,面容会慢慢变得枯槁,皮肤蜡黄,像是重病不起的人一样。且中了这种慢性毒的人,轻则一年,重则半年,就会毒发而亡,且死的时候,让人看不出来有中毒的迹象。 我观老夫人中此种毒也有两三个月了,并且中毒颇深,幸亏是发现得及时,否则再晚一些,老朽也无力回天。因为老夫人中的这毒,时日已不短了,要解除毒素,颇为耗时,至少得半个月,乃至一个月。” 听到这里,容卿卿心里生出寒意,这陈氏果真是处心积虑,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不但给老夫人下毒,还把控了老夫人的院子,如此一来,别人根本窥探不到老夫人的情况。 老夫人生病与否,都由她说了算。 到时候,如果老夫人不幸去世了,她也可以对外声称,老夫人是病故的,根本不会有人联想到老夫人是中毒而亡的,就算有人会生出怀疑,但毕竟没有证据。 容卿卿敛下心里的怒意,朝徐大夫诚恳地说:“徐大夫,我祖母是个心善向佛之人,为人慈和宽厚,并且一向乐善好施,可今日,却遭小人谋害,还请徐大夫多多费心,为我祖母清毒。” 徐大夫在帝京行医多年,对于容老夫人的为人,自然也耳闻过,看到容老夫人一把年纪了,却遭人下毒,导致昏迷不醒,他心里是同情的。 并且医者仁心,他也做不到见死不救。 “容大小姐放心,我这就去开张解毒的方子,你只需让人按方子抓药,给老夫人早晚煎服,每天不间断地喝,她身体里的毒,必定能清除。”徐大夫正色说道。 容卿卿松了口气,一脸感激,“如此,便多谢徐大夫了!对了,徐大夫可有法子,能让我祖母先醒过来?” “这个倒不难,我给她针炙一下,她便能醒来了。”徐大夫说着,便从药箱里取出了银针,然后着手给容老夫人针炙。 第四十六章 她不敢把我怎么样 容卿卿一直站在床边看着。 当看到徐大夫手法轻巧地将银针刺入容老夫人的百会穴时,心里惊叹的同时,又松了口气。 她让人打听过徐大夫的医术,得知徐大夫的医术医德都很好。 只不过他这个人性情有些古怪,不太喜欢给大户人家看病,能拒则拒,因此也得罪了不少人,且他一心钻研医术,常常为了寻一味药材,亲自上山,经常十天半个月回不来,久而久之,大家便逐渐将他给淡忘了。 因此,他医术虽然极好,但在都城,请他看病的人,大多是一些普通百姓,加上他为人随和,诊金也是随病人给,所以他生活过得相当拮据,至今仍住在窄巷的胡同里。 她这次能他,也是碰巧了。 不过也是幸好请了徐大夫来给老夫人看病。 否则别的大夫,不一定能诊出老夫人是中毒的。 一刻钟后,徐大夫收了银针,又拿了一瓶药给容卿卿,交代道:“不出一刻钟,老夫人就能醒来了,到时候容大小姐可给她喂服一粒这药丸。她毕竟昏迷了许久,这乍然醒来,怕会头晕目眩,心慌气短,这药服下去就会好一些。” “多谢徐大夫。”容卿卿伸手接过。 徐大夫摆了摆手,又到桌边,开了一副药方,递给容卿卿,“尽快让人去抓药,煎给老夫人喝下,切记早晚各煎一副。” “我明白了。”容卿卿道谢,然后朝小桃道,“替我送送徐大夫。” “是。”小桃会意,一边将徐大夫往外送,一边拿了一个荷包,塞给徐大夫,“这是我们小姐的一点心意,徐大夫务必收下。” 徐大夫接过,见荷包沉甸甸的,便知里面装有不少的银子,当即想推辞,却被小桃阻止了,“徐大夫不要推辞,其实这诊金不多,是因为眼下我家小姐的处境还比较艰难,日后宽松些了,必再重谢。”顿了顿,“今日之事,徐大夫先不要声张。” “这个,老朽省得。”徐大夫见推辞不过,只得收下来。 小桃从后门将徐大夫送了出去。 返回德寿堂的时候,前院忽然传来动静。 留在前面看守的家丁跑过来禀报道:“容夫人回来了,此时在府门外叫门,开还是不开?” 小桃怔了下,没有想到陈氏这么快就回来了,“你先去守着,待我问过老夫人再说。” “是。”那家丁连忙折返回了前院。 小桃匆匆进了德寿堂,将事情禀告给了容卿卿。 容卿卿坐在床边,看着床上尚未醒来的容老夫人,“她们回来得比我想象的时间要快。” “那要开门吗?”小桃问道。 “再等等吧。”容卿卿道。 毕竟,徐大夫的医术如何,她也只是听说罢了。 还得等老夫人醒过来再说。 想了想,又改变了主意,“算了,你让他们开门吧,现在容家被陈氏把持,那些下人见她回来,必定会设法给她开门,我们带的几个家丁镇不住。”说着,她拿出徐大夫开的药方,看了一眼,交给小桃,“这药方你仔细收好,然后亲自去药堂,将药抓回来。” 小桃一听,便有些急了,“但是奴婢离开了,小姐您一人……” “别担心,陈氏不敢把我怎么样的。”容卿卿安抚一笑,拍拍她的手,“快去吧。” 第四十七章 给谁殉葬 小桃闻言,只好拿着药方走了。 容卿卿坐在屋子里,等容老夫人醒来。 算算时间,一刻钟也要过去了。 正在她怀疑徐大夫的针炙有没有用之时,屋子里响起一声轻咳。 容卿卿转头看去,便见原本昏迷不醒的容老夫人,已经睁开了眼睛。 “祖母?”她大喜过望。 容老夫人茫然了好一会儿,待看清楚是自己疼爱的孙女儿时,愣神了下,才反应过来,“卿卿啊……” “是我,祖母。”容卿卿连忙应了声,然后站起身来,小心翼翼地将她扶起来,又拿了个枕头垫在她身后,关切问道,“祖母您觉得怎么样,可是哪里还有不舒服吗?” 老夫人抬起枯瘦的手,按了按额头,“就是有些头晕……” 容卿卿闻言,这才想起来徐大夫交代的话,连忙拿出药瓶,倒了一粒药出来,“大夫说,您昏迷了太久,刚醒来是会这样的,这药丸,您先服下,能缓解一些。”说着,走到桌边,想倒杯水,结果,茶壶里一滴水也倒不出来。 容老夫人看到了,叹口气,“连一口水都不给我备着,是不是以为我要死了,拿她没办法?” 容卿卿放弃了倒水,重新走了回来。 看来对于陈氏的伎俩,老夫人自己心里也有数。 “把药给我吧。”老夫人说道。 卿卿只好将药丸递给她。 老夫人接过,将药放进嘴里,干咽了下去。 卿卿忙伸手给她顺着胸口。 待药吞下去后,容老夫人伸出枯瘦的手,怜爱地摸了摸她的脑袋,“我是不是病了很久,陈氏她没有欺负你吧?” 容卿卿闻言,便知老夫人压根还不知道,她被嫁去威远侯府冲喜一事。 也是,陈氏为了替她女儿扫除障碍,不惜给老夫人下毒,又怎么敢将这事情,泄露给她知道。 陈氏怕是以为再过几个月,老夫人便会中毒而亡,从此高枕无忧了吧? 不得不说,陈氏确实心狠手辣。 想到原主的种种遭遇,容卿卿有些感同身受,忍不住红了眼圈,“祖母……” 看到孙女儿如此模样,老夫人心里顿时升起不好的预感,急道:“怎么了,是不是陈氏欺负你了?” 容卿卿将脸埋入她的怀里,声音哽咽,“他们趁着您生病卧床不起的时候,将我嫁去了威远侯府……” 容老夫人大惊失色,“什么?” 容卿卿本来不想她老人家生病了,还要为她的事情心烦,但是一会儿陈氏就要过来了,她得先让老夫人知道一些情况。 “孙女儿还险些被押去殉葬,差点就见不到您了……” 容老夫人听到这里,大怒,颤抖着手道:“给谁殉葬?” 容卿卿见她气得不轻,连忙伸手顺着她的胸口,“祖母您先别生气,孙女儿还想要您为我做主的,这要是被气倒了,我可怎么办?” “放心,你祖母我,什么大风大浪没有见过,不会再倒下了,我还得好好活着给你撑腰呢。”容老夫人咬着牙,强忍下怒意,“谁想让你殉葬?” 容卿卿便将当时嫁去威远侯府,以及后面发生的一系列事情,都与她说了。 第四十八章 怎么敢如此糟贱她 容老夫人听后,气得眼前发黑,却强忍着不敢倒下。 “畜牲!”她气得咬牙切齿。 果然,她一倒下,他们便不会善待卿卿,可怜她这个孙女儿,竟然年纪轻轻,便成了寡妇,而且还差点就被拉去陪葬了。 这可是自小被她捧在掌心疼宠的孙女儿啊。 她都舍不得打骂一下,他们怎么敢如此糟贱她? 真是气死她了! “祖母,您消消气,可别气坏了身子才行。”容卿卿着急地说。 容老夫人紧紧握住她的手,“我可怜的卿卿,都怪祖母身子不争气,否则也……” 容卿卿目光闪了闪,“祖母,其实您并不是真的生病,我今日回来,还特地带了大夫来给您诊治过了,大夫说,您中了一种叫竭泽的慢性毒……” 她话音未落,外面便传来一阵脚步声,有婆子哭天抢地哭喊道:“夫人可得给我们做主啊,大小姐突然回来,不由纷说就把我们给打了一顿,还让人将我们给捆起来了……” 紧接着,一道稍微尖利的女声响起,“将这几个来历不明的狂徒,给我打出去!” 容老夫人听到了,冷笑,“这狐媚子,真当我死了不成,竟敢在我院子里耍起威风来了。”说着,拍了拍孙女儿的手,安抚道,“卿卿别怕,有祖母给你撑腰,看他们谁敢欺负你!” 容卿卿心里一暖,老夫人是真的发自内心地疼爱关心她啊。 纵然整个容府的人,都不将她看在眼里,可是老夫人却是站在她这一边的,并且是无条件。 想到此,她深呼吸了一口气,握住容老夫人的手,轻声,却坚定地说:“祖母,卿卿也算是死过一回的人,我现在什么都不怕。祖母您才醒过来,先休息一会儿,让我去会会那陈氏。最多我斗不过她的时候,您再帮衬我一二。” 听完她说的话,容老夫人整个人有些震动,很是欣慰地说:“我的卿卿,真是长大了……” 老人家说完,眼圈蓦然有些红,是真的感到欣慰。 自己一手带大的孙女儿,什么品性,她自然都清楚。 也怪她,太过娇宠这个丫头,一直以来都将她护在羽翼下,什么事情,都为她出头,导致她养成了懦弱没有主见的性子,似那温室里的花朵一样,经历不了风雨。 她一旦倒下,她便只能任人拿捏欺负。 现在孙女儿,一昔之间,好似长大,成长了般,她顿感安慰,眼睛也不禁湿润了。 “祖母,您先休息一会儿。”容卿卿拍了拍老人家的手,这才起身出去。 院子里,此时已经乱作一团。 她带来的八个家丁,此时正与容府的下人对峙着,剑拔弩张,都要动上手了。 原本被绑起来的几个婆子,此时已经被松了绑,正添油加醋地朝陈氏告状。 看到容卿卿出来,那几个婆子一改刚才被绑起来时的颓丧,气焰陡然嚣张了起来。 “大小姐,您无缘无故让人绑了我等,是不是该给个说法?” 随着婆子的话落,陈氏转过身来,看向容卿卿。 第四十九章 还以为是入了贼了 容卿卿并不避讳,直视了过去。 据说陈氏是丫鬟出身,曾服侍过原主生母一段时间,后来爬了床,得了容世清的青眼,这才提了姨娘,而现在又被提为正妻。 陈氏果然长得一副好相貌,年过三旬,却保养极佳,肤质气色都极好。 只不过,因为是下人出身的关系,即便此时她身上穿着绫罗绸缎,满头珠翠金银,也掩盖不了那小家子气。 在她打量陈氏的时候,陈氏也在打量着她。 刚才得知,容卿卿闯了德寿堂,进了老夫人屋子的时候,她大惊失色,生怕被容卿卿看出什么端倪,但想到老夫人的情况,她又安下心来。 左右这容卿卿也成不了什么气候,让她见了老夫人便见了吧,她也不能改变什么。 但是,她竟然让人将自己堵在府门外,还打了自己的人,她怎么能轻易饶过这个小蹄子? 陈氏心里冷笑,这小贱人不好好在威远侯府当她的寡妇,竟还敢上门寻她的晦气,今日,她非得让她脱一身皮不可,让她知道,今日的容府,是谁说了算! 而正当陈氏打算对容卿卿发难之际,容卿卿却突然扑了过来,一脸欣喜邀功地说:“陈姨娘,你可总算回来了,这几个婆子说,是你下令让她们拦着,不让我进去见祖母的。我可不信!陈姨娘怎么会这么狠毒呢?我看她们分明是故意诋毁你,也不知安的什么心。我气不过,便让人将她们捆起来,堵住了她们的嘴。陈姨娘,你看我做得是不是很对?” 几个婆子原本还趾高气昂,等着陈氏教训容卿卿,面上还颇有几分等着看好戏的得意,哪知,容卿卿却竟然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几个婆子面上的得意之色,蓦然冻结。 虽说她们几个确实是得了陈氏的吩咐,守在这里,不让任何人进去,但怎么从容卿卿嘴里说出来,便有些不对劲的感觉,像是她们无中生有,故意诋毁夫人一样。 果然,陈氏的面色变得有些难看,眼睛狠狠地剜了她们一眼。 几个婆子一惊,立即垂下头去。 陈氏心里同样不舒坦,就好像,被人突然掐住了咽喉一样,原本要质问发难的话,不知为何,竟然说不出口了。 但她也只是凝滞了片刻,便无事人般,朝容卿卿温声道:“卿卿你是不是误会了,她们胆子便是再大,也是不敢阻拦你的。” 容卿卿叹了口气,“陈姨娘你真是太善良了,也难怪会被下人给蒙蔽。” 陈氏面皮抽动了下,这贱丫头,开口闭口,喊她姨娘,是故意的,还是不清楚? 她深呼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怒意,笑着岔开话题,“卿卿今日怎么突然回来了,还弄出这么大的阵仗,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入了贼了,我都差点报官了。” 容卿卿像是没听出来她话中的贬意,很是伤怀地说:“祖母病了那么久,我记挂着祖母,便回来看看她。不想,却被这些狗奴才给拦在外面,不让我进来,还真是应了那句话,奴大欺主。不知道的,还以为容家易姓了。” 陈氏一听,面色变了变,强笑道:“你这个孩子,就是爱开玩笑,这些奴才,他们纵有天大的胆子,也是不敢拦着你的。” 容卿卿甩了甩帕子,像是不高兴地说:“陈姨娘张口闭口维护这些狗奴才,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说,我会诬蔑他们?还是说,他们之所以敢这么放肆,是因为听了陈姨娘的指使?” 陈氏闻言,惊了下,悄悄打量她一眼。 上次依依回来与她说,容卿卿变了,她还不信,但这会儿,心里也有那种感觉了。 模样还是从前的模样,就连这说话的语气,也像极了被娇纵的闺阁小姐,什么都凭着性子来,但所说的话,却分明又带着软刀子。 这样的容卿卿,跟从前的容卿卿,说像又不像。 陈氏眼睛眯了眯,按捺下心头的惊异,忽然亲热地握住她的手,亲昵地说:“卿卿啊,你难得回来,可别因为奴才而坏了心情,走,到我的院子去,我们坐下来,好好说说话。” 第五十章 强行灌她喝 容卿卿不动声色地将手抽了回来,突然道:“我记得那日我上花轿前,喝了陈姨娘你端来的茶水。” 陈氏面色一变,有些摸不准她的意思,强笑道:“我也是怕你口渴,才给你端了茶。当新娘是很累的,一整日都没有机会喝水。” “是啊,陈姨娘貌似为了我着想,但我喝过茶水后,便不醒人事了,连怎么上的花轿都不清楚。”容卿卿淡淡地说。 看着这样的容卿卿,陈姨娘心里咯噔一沉,“其实那茶,是你父亲吩咐我端给你的。” 容卿卿点了点头,“嗯,父亲确实厚待我。”自然是容世清吩咐的,他还吩咐下人在茶里下药呢,原主不喝,就强行灌她喝,但陈姨娘在旁边推波助澜,也没少帮忙,“就怕,陈姨娘也学父亲厚待我,去了你的院子,指不定我又像那日在柳巷一样,不明不白地被人敲一棍子,被扔去某个肮脏之地。” 陈姨娘这下,面上的笑意险些维持不住。 以为这贱丫头压根想不明白那日的事情,可听这话,却是清楚得很。 “卿卿你是不是太多虑了?这是在家里,又不是别的地方,怎么可能会发生那样的事情?”陈氏索性装起了糊涂。 “是么?”容卿卿目光锐利地瞥了她一眼。 陈氏心下一跳,攥紧了手里的帕子,这贱丫头,什么时候变得这般有气势了? 刚才那一眼猛然刺过来,着实让她吓了一跳。 可一眨眼间,这贱丫头已恢复了如常的面色,她还以为自己眼花看错了。 容卿卿将陈氏脸上细微的变化看在眼里,嘴角勾了勾,像没事人般,语气清淡地说:“陈姨娘的好意,我心领了,可如今祖母身体未愈,我哪里有心思,到你院子里去喝茶?既然陈姨娘不愿处置这些奴才,那便罢了,我回屋去陪祖母了。” 陈氏闻言,骤然色变,她如何能让她再去见老夫人,虽然这会儿老夫人昏迷未醒,她也不觉得这个贱丫头能看出来什么。 但以防万一,还是少让这个贱丫头与老夫人接触。 她目光沉了沉,赶忙将容卿卿拉住,亲热无比地说:“卿卿啊,我知你最是孝顺,心里惦记着老夫人,可老夫人这病,已经拖了许久了,一时半会儿,根本没法醒过来,你这会儿进去陪她,她也不会知道。而且……”她顿了下,“老夫人都病了好久了,仔细被过了病气,那就得不偿失了。” 后面这一句,她是故意说的,就是为了吓唬这贱丫头。 以前的容卿卿,很好哄骗,虽然与老夫人亲近,可却是个怕事的,她通常这么一说,容卿卿必然会退缩。 然而这次,她的算盘却注定要落空了。 就见容卿卿面色立即沉了下来,寒声道:“陈姨娘,你这说的是什么话?祖母好端端地,怎么就没法醒过来?你这话说得可真是让人寒心啊。祖母从前待你也算不薄,你却竟然诅咒她。你是不是没有让人尽心照顾她?刚才我在屋里坐了一会儿,发现一口茶水都没有,原本我还以为是下人疏忽了,可现在看来,分明是受了你的指使,陈姨娘,你真是好生恶毒啊!” 第五十一章 最后一丝希望也落空 陈姨娘没有预料到她会突然发难,整个人愣在那里。 “陈姨娘这是心虚,说不出来话了吧?”容卿卿冷哼一声,“你口口声声我祖母醒不过来,那你看看屋里面现在坐着的是谁?” 陈氏压根不知道,她在这里与容卿卿说的每一句话,都被屋容老夫人给一字不漏地听去了。 随着容卿卿的话落,里面便传来几声咳嗽声,紧接着,容老夫人那有些中气不足的声音,便响了起来,“陈梅花,你给我滚进来!” 陈氏面色大变,整个人险些栽到地上。 其他下人听到了,也是一脸惊吓。 不是说老夫人病重,至今昏迷未醒吗? 那刚才喊话的,又是谁? 虽说有些中气不足,但也不像是病重之人能喊出的声音吧? 除了陈氏身边的几个亲信,其余的容府下人,皆用狐疑的目光看向陈氏。 容卿卿看向面色死灰的陈氏,笑眯眯地提醒,“陈姨娘,我祖母在喊你呢,你没听到?还是说高兴过头,反应不过来了?” 陈氏陡然回过神来,但面色依旧难看,有种活见鬼般的惨青色,她讪讪地笑道:“母亲醒来了,真是太好了。”说罢,整了整衣裙,快步冲进了老夫人的屋子。 当看到靠坐在床头的容老夫人时,她最后一丝希望也落空。 这个老不死的,竟然真的醒过来了。 她险些咬碎一口银牙,面上却露出惊喜的表情,“母亲,您可总算醒来了……” 容卿卿听着里面陈氏的表演,嘴角勾了勾,朝一旁带来的家丁吩咐道:“去烧一壶水来。切记,不要假别人的手。” 那家丁是个机灵的,立即听出了她的弦外之音,应了声是,便跑去烧水了。 容卿卿抬脚进了屋子。 此时屋子里,陈氏已经喜极而泣,哭出声来,“真是老天保佑,不枉我早晚求神拜佛,真是谢天谢……” “陈姨娘求神拜佛,确定求的是我祖母快快醒来,而不是……诅咒?”容卿卿打断了她的话,一副心直口快的样子。 陈氏面色一变,哭丧着脸道:“卿卿啊,你怎么能这般冤枉我呢?你祖母昏迷的这段时间,我也是尽心尽力地照顾……” “确实是尽心尽力,我连进来看望祖母一眼,都难如登天。”说到此处,容卿卿便委屈起来,朝老夫人的床边走去,“祖母有所不知,今日我回来看望您,还被陈姨娘身边的几个婆子拦在外面呢。虽说陈姨娘可能是为了府里的安全着想,但我是外人吗?竟然连我也拦,我真是不明白陈姨娘是怎么想我的。” 陈氏的面色,变得异常难看起来。 老夫人本来就瞧不上她,这会儿听了容卿卿的话后,那落在她身上的目光,似乎要将她撕碎了一般。 她向来害怕这个老太婆,被她这么一瞪,腿便软了,差点就要跪下来。 “陈氏,你好大的胆子,我还没死呢,这个家还不到你来作主。”容老夫人冷喝一声,“还不跪下?” 陈氏吓了一跳,双膝一软,跪了下去,反应过来后,还企图为自己辩解,“母亲息怒,您可不能听了卿卿的片面之辞,就误会了我啊。” 第五十二章 将他的品性暴露无遗 “是不是误会,我自己会看、会分辨,不用你来提醒。”老夫人说着,咳嗽了几声。 容卿卿连忙给她顺背,“祖母,您才醒来没多久,先不要急着说话,还是先休息吧。” 容老夫人依言闭上眼睛休息。 陈氏见状,目光闪了闪。 这老太婆醒来了又如何,那毒还在呢,已经一脚迈进棺材里了,再凶猛又如何,威风不到多久了。 想着,她低眉顺眼地跪在那里,不再吭声了。 而就在这时,刚回府的容世清,接到母亲醒来的消息,匆匆赶来了德寿堂。 当看到陈氏一脸委屈地跪在地上时,刚要开口说什么,容老夫人这时突然睁开眼睛看了过去。 容世清心里一紧,顾不得陈氏了,赶忙上前几步,欣喜地说:“母亲可算是醒了,儿子都要担心死了。” 容老夫人见他面上的关心不似作假,便叹了口气道:“我还以为你嫌弃我这老婆子,巴不得我去死呢。” 容世清面色一白,赶忙陪着笑脸,“母亲说这话,可是诛儿子的心啊。儿子怎么会有那样狼心狗肺的想法?” “你若不狼心狗肺,怎敢伙同陈氏这贱婢,坑害我孙女,将她往火坑里推?”容老夫人气不打一处来,抓起手边的枕头,便朝他砸了过去,“真是好狠的心呐,虎毒尚且不食子,你倒好,一心将自己女儿往绝路上逼,有你这么当爹的吗?我这是造了什么孽,生出你这样的孽障!” 容世清躲闪不及,被砸了个正着。 这枕头可是瓷枕,砸在身上,还是很疼的。 容世清一个文官,被这么一砸,当即疼得面色都变了变,有些火大地说:“母亲,您怎么能宫冤枉……” 声音戛然而止。 他这时才注意到,站在床边的容卿卿。 看到这个女儿,他着实愣了下,反应过来,指着她的鼻子骂道:“我就说母亲好端端地怎么会冤枉我,是不是你臭丫头乱嚼舌根,在她面前搬弄是非了?” 自容世清进来后,容卿卿便一直在打量他。 这容世清生得倒是人模狗样的,不说话的时候,给人儒雅斯文感觉。 刚才在老夫人面前,那恭顺的模样,活脱脱就是一个大孝子,可这一开口,却将他的品性暴露无遗。 一个为了利益,能将自己的女儿推入火坑之人,又会是什么好东西? 她为原主摊上这么一个不是东西的父亲而不值得。 “父亲为什么会觉得是我在祖母面前乱嚼舌根、搬弄是非呢?父亲敢说,您所做的一切,对得起天地良心吗?”容卿卿心下冷笑,不躲不闪,说出口的话,却一针见血。 容世清一滞,终究是心虚,被这么一刺,半晌说不出话来。 他这时也才突然发现,这个一向懦弱胆小,一无是处的女儿,似乎哪里变了。 若是在以往,她哪里敢这般顶撞自己? 但现在,不但敢直视他的眼睛了,也敢拿话顶撞他。 但偏偏,确实是他亲手将她送去威远侯府这个火坑的。 他即便恼怒,但一时间,竟有些哑口无言。 第五十三章 人面兽心的伪君子 容老夫人看到这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这个儿子,向来不太待见卿卿,而且利益心重,为了自己的目的,可以牺牲一切。 所以她是相信,他会做出推女儿入火坑这样卑鄙的事情的。 “怎么,说不出话来了?”容老夫人看着儿子这个模样,便很是心寒。 她怎么会教出这么一个东西来? 容世清这会儿终于回过神来,对上老夫人指责的眼神,他颇有些不自在。 他突然转过头,狠狠瞪向容卿卿,恼羞成怒道:“你这个忤逆不孝的东西,有你这么跟老子说话的吗?看我不打死你这个不孝女!”说罢,便举起身来,要掌打容卿卿。 “我看你是不是真的敢当着我这个老婆子的面,打下去!”容老夫人声色俱厉。 容世清气势一矮,悻悻地收回手来,“我知母亲向来疼这个丫头,但也不能太过偏袒于她,任由她信口开河,胡作非为!”说着,叹了口气,“她现在敢忤逆顶撞我,将来必定也会忤逆母亲您。” 容卿卿听得冷笑不已。 这容世清还真是个人面兽心的伪君子,摆出慈父的嘴脸,却干着挑拨的混账事情。 他这话分明在挑拨她和老夫人的关系。 若是一般的人听了他这话,说不定还真会有所顾忌。 但是容老夫人早就看穿了这个儿子的真面目,不但没有因他的话动摇对容卿卿的维护,反而还更加心疼她了。 摊上这样一个爹,也是孙女儿的不幸啊,可怜她自小没了娘,爹又是这个样子。 容老夫人实在很心疼这个孙女儿。 “你言下之意,是觉得我对卿卿太好了?但凡你有一点做父亲的样子,我也不必事事向着她。但这么多年来,你扪心自问一下,可有尽过一丁点为人父的责任?” 容世清讪讪地说:“至少我没少她吃穿,她不也长到这么大了?” “所以将她强行嫁去威远侯府冲喜,也是理所当然的?”容老夫人冷笑不已,若非她心志坚定,此时真的会被他活活气死。 容世清叹了口气,“母亲那时正好生病,根本不清楚情况。这丫头……她行为不检点啊,竟然跑去青楼,坏了名声,闹得都城人尽皆知,皇后更是气得直接退了亲,儿子这不是没有办法么?一个坏了名声,被退亲的女子,还怎么在这个世上立足?将她嫁去威远侯府,总比嫁给贩夫走卒强。至少,威远侯府不愁吃穿,还是一府主母,有什么不好?” 听着他振振有辞的话,容老夫人气得眼前发黑。 “你这个畜牲!”若非手边没有东西可砸了,否则她真想砸死他算了。 他那是人说的话吗? “祖母,您别动气,那些都过去了,左右、左右孙女现在过得也还不错,就像父亲说的,侯府不愁吃穿。”容卿卿黯然地说着,忙俯身给老夫人顺背。 容老夫人闻言,却更加心疼她了,心里也更加坚定了要维护她的想法。 只要她老婆子还在的一天,就不容许旁人再欺负她,就算是儿子也不行。 容世清被骂得灰头土脸,没敢再上前,刚才被砸得那一下,还疼着呢。 第五十四章 阳奉阴违 这时,家丁将烧好的水送了进来。 容卿卿走过去接了过来,将桌上的茶具冲烫了一遍,再倒了杯水出来,轻轻吹凉了,端着送到老夫人面前。 容老夫人早就口干舌燥了,待喝完水后,继续骂容世清。 “说起忤逆不孝,我看没人比你更在行,你倒还好意思骂卿卿?我倒是觉得,我没有白疼这个丫头,若非今日卿卿来看我,我怕是死了,都没人知道!” 容世清被老夫人这么一骂,吓得脸都白了。 本朝一向注重孝道,忤逆不孝这顶大帽子扣下来,若被那些御史言官听到了,必定弹劾于他,重则丢官罢爵,也不为过。 “母亲这说的什么话,您生病期间,我不敢说日日守着您,但屋里屋外也都安排了人伺候的,万不敢怠慢分毫,梅花更是早晚烧香拜佛,为您祈福,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您这么说,实在是令我等寒心。” 容老夫人冷笑,突然将杯子重重掼摔在地上,“是啊,屋里屋外都安排了人看守,没有陈氏的吩咐,是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她早晚烧香拜佛,分明想咒我快点死,否则我醒来时,这屋子里怎么一个伺候的人都没有,更别提能喝上一口茶,你们这分明就是想活生生渴死我。 你们若不想我活,直接毒死我,也不会有人知道,到时候,直接对外说我是病重而亡的,怕是也不会有人怀疑!” 容世清吓了一大跳,目光落在地上粉碎的杯子上。 刚刚下人送水进来的时候,他还不觉有什么,这时听了母亲的话,他心头一跳,目光不由看向陈氏。 他虽然不待见卿卿这个女儿,但是对于母亲,是万不敢懈怠的。 在母亲刚开始病倒的时候,他也是早晚都要过来照看一下的,直到母亲的病越来越重,加上有时候他确实没什么空闲,时间一久,他便没有再过来。 但他一直都有交代陈氏照顾母亲的。 可母亲的屋子里,却一口茶水都没有…… 他心里不由也起了疑心。 陈氏正因容老夫人说的话而心惊肉跳着,这时,又见容世清目光怀疑地看着自己,当下就有些沉不住气了,“老爷,我怎么会有那狠毒的心思,便是给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那般对待母亲啊。”说着,掩面哭了起来,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 容世清见状,心里的疑虑打消,朝容老夫人道:“梅花向来善良,连一只蚂蚁都不忍心踩死,她怎么敢有那般狠毒的心思?定是下人阳奉阴违,趁我们没注意的时候,怠慢了母亲您,回头儿子一定彻查,将那些狗奴才给揪出来,打出府去。” 容卿卿瞥了容世清一眼。 连一只蚂蚁都不忍心踩死? 这容世清的眼睛,大概是被屎糊住了吧,竟然会觉得陈氏善良? 真是荒谬! 不过,由此也可以看出,陈氏在他心里的地位,不容人小觑,竟三言两语,便打消了容世清心里对她已起的怀疑。 这容世清,明显是站在陈氏那一边的。 好在,她也没有想过,今日就要将陈氏彻底铲除。 “可就算如此,那也是陈姨娘治下不严,纵容下人惹的祸。”她小声嘀咕了一句,刚好够屋里的人都听到。 第五十五章 晚点再教训她 陈氏见容世清在为自己说话,心里刚松了口气,便听到容卿卿说的这句话,气得脸都白了。 这该死的贱丫头,就她最多嘴! “陈姨娘瞪我做什么?难道我说错了吗?那些守在德寿院的婆子,确实都是你的人呀,她们还扬言,没你的吩咐,不准我进来看望祖母呢。”容卿卿说着,肩膀瑟缩了一下,似乎有些惧怕她。 陈氏气得差点吐血,她什么时候瞪她了? 容老夫人安抚地拍了拍卿卿的手,转头目光严厉地看向陈氏,“陈氏,你别总是一副委屈的样子,世清吃你那一套,我老婆子可不吃,冤没冤枉你,你自己心里清楚。先不说别的,我身边伺候的丫头呢?你都给弄去哪了?” 容世清轻咳一声,有些尴尬,但经她一提醒,也才注意到,屋子里原先伺候母亲的丫鬟,一个都不见了。 见此,他眉头皱了起来,看向陈氏。 陈氏一惊,强笑道:“白芍前段时间,家里人生病了,求到我面前来,我着实有些不忍心,便做主放她回去了,老爷,这件事情,我跟您禀报过的,您也同意了的呀……”说着,朝她眨了眨眼,眼角媚态尽露。 容世清一愣,他依稀有些印象了,但那时两人在云雨之时,他哪有心思顾及旁的,便随口答应了。 想到此,他更加尴尬了,面对母亲询问的眼神,他眼神有些躲闪,“是有这么一回事……” 容老夫人见状,噎了一口气,却是按捺着,继续道:“除了白芍,还有红儿、杏儿、桃儿,她们也是家人生病,回家去了?” 白芍是老夫人身边,最得力的大丫鬟,对她很是忠心耿耿,事实上,早在老夫人生病的时候,陈氏便以各种借口,将她打发走了。 陈氏这会儿已经镇定了下来,对于另三个丫头的去处,她早就编排好了借口,“那几个丫头,手脚不干净,趁着母亲您生病期间,竟然偷了屋子里的东西,拿去外面卖,被我抓了个现行。这样手脚不干净的人,如何能再留着?我已经让人将她们卖掉了。” 容老夫人冷笑,“这么说来,你还是为了我们容府着想了?” “这是儿媳的份内之事,应该的。”陈氏恭顺地垂下头去。 “陈氏!”容老夫人陡然一喝。 陈氏吓得缩了缩肩,结结巴巴地看着她,“老夫人?” “事到如今,你还敢砌词狡辩?你撒谎成性,心思歹毒,无中生有,我岂能再容你?来人,将陈氏拖下去,杖责五十,再休出府去!”容老夫人说着,朝外喊了一声。 然而她话音落下许久,也没有下人进来。 容老夫人见状,气极反笑,“我还没有死呢,竟然连下人都使唤不动了?” 容世清反应过来,连忙上前陪笑,“母亲才病愈,万不可大动肝火,仔细气坏了身体。陈氏做得不好的地方,晚点儿子再教训她,不至于将她休出府去,不过,她确实是掌家不力,待母亲养好身子后,还是要劳烦您老人家费神整顿府中。”说着,沉声朝陈氏喝斥,“还不赶紧向母亲认错?” …… ps:周末愉快,么么哒! 第五十六章 狠狠教训这个刁妇 容卿卿看了他一眼,突然发现,自己还是小瞧了这个渣爹,他也不反驳老夫人的话,更不帮陈氏求情,但这招以退为进,实则还是向着陈氏的。 陈氏自然明白容世清是在帮她,连忙膝行几步,态度极好地认错,“母亲,儿媳做得不好,惹您生气了,还请母亲再给儿媳一次机会,儿媳一定痛改前非,好好做人。”哼,这死老太婆,也没多久可活了,认错就认错,等这老太婆一死,这府里,还不是她说了算?她且忍着便是。 想着,她表情更加诚恳了,“儿媳再也不敢了……” 但是容老夫人早就看穿了她,又岂会不知道她的小伎俩? 她什么话也不想再与她说,而是掀开被子道:“他们不肯听我的,那我便自己来打。” 陈氏面色一僵,气得差点维持不住脸上的表情。 她又是下跪,又是认错的,这死老太婆,竟然还不肯放过她。 容世清惊了下,连忙阻拦,“母亲,这可使不得啊,您才醒来,身体未愈……”说着,一咬牙,“还是让儿子来吧。来人,拿藤条过来!” 然而,他话音落下,外面同样没有动静,根本没有下人回应他。 容世清等了片刻,依然没有人应他,面子上也有些挂不住了。 容卿卿这时候突然道:“祖母,看来不止是您的话,没人肯听,父亲这一家之主,也是一样的。” 容世清闻言,这时也才猛然察觉过来,陈氏在这个府里的权力过大了。 他不由重新看了她一眼。 陈氏一阵心惊肉跳,慌忙摆出一副无辜的表情,“都怪我,平日治家不严,倒把这些奴才养得松散了,还请老爷重重惩罚我。” 容世清恨恨地瞪了她一眼,走了出去。 不一会儿,便拿着藤条重新折返了回来,朝容老夫人道:“母亲别动气,儿子这便狠狠教训这个刁妇。”说着,便举起了藤条,朝陈氏打去。 然而藤条尚未落下,便被容卿卿给截住了,“父亲也劳累了一天了,还是让女儿代劳吧。” 容世清面色一沉,刚想训斥她,哪有做晚辈的教训长辈的,便见容卿卿手里的藤条轻飘飘地落在了陈氏的背上。 见状,他一怔,心思转了转,卿卿总归是个女孩子,又有多少力气? 如果他自己来打的话,母亲就在一旁看着,他便是想打轻,都不行。 这么想着,他便没再开口训斥容卿卿,正好这时候,容老夫人道:“世清啊,我口渴了,给我倒杯茶过来。” “好。”容世清忙应了下来。 容卿卿见状,挥起手里的藤条,便朝陈氏的背上,狠狠抽打了下去。 “啊——”陈氏发出一声惨嚎。 惊得容世清差点打翻了杯子,他连忙转头去看,就见容卿卿只是轻轻地抽打着陈氏,看着根本没什么力气。 “卿卿啊,你是不是没有吃饭,给我狠狠打!”容老夫人皱眉道。 闻言,容卿卿有些无奈地看了眼容世清,然后挥起藤条,重重抽打在了陈氏的身上。 陈氏再次发出惨叫声。 容卿卿似是被吓得不轻,不由又放轻了力道。 第五十七章 为原主出口恶气 容世清见状,提起的心,总算又放了下去。 其实卿卿只是姑娘家,再怎么使力,也没多少力气,陈氏叫得这么惨,定然是故意的,就是想骗过母亲的眼睛。 而且,若是让下人打,陈氏非得丢去半条命不可,就是他自己动手,也放不了多少水,还不如让卿卿打。 这么一想,他便没再去管陈氏了,端了茶,送到老夫人手里。 老夫人接过茶杯,喝了口,然后有无气无力地说:“我躺了这么久,刚刚才醒来,刚才还不觉得,但这会儿肚子真的饿了,你去给我熬点粥来。” 容世清虽然不放心陈氏,但母亲有吩咐,他不敢怠慢,连忙出去了。 他前脚才出去,容卿卿便撂起了袖子,挥着藤条,重重抽打在陈氏的身上。 “陈姨娘,你可忍着点啊,五十下呢,才打了五下,还有四十五下,我尽量轻一点啊。”嘴里说着话,手上却没有含糊,使上吃奶的力气,死命往陈氏身上招呼,她要为原主出一口恶气。 陈氏还来不及反应,就被一顿抽,抽得趴在了地上。 刚要爬起来,又一顿密集的抽打,落在了她的背上、肩上、屁股上,连腿上也被抽打了好几下,疼得她呲牙咧嘴,刚要呼救,嘴巴上突然一疼,那藤条竟然抽打在了她的嘴巴上。 瞬间,她的嘴里便传来一阵血腥味,一张嘴,一颗门牙,便掉了出来。 “啊,对不住,我打偏了。已经三十下了,陈姨娘挺住啊。”容卿卿慌张地说着,动作可一点也不含糊。 陈氏被抽得眼前发黑,忽然很是后悔,她为什么要认错? 她就算不认错,她们又没有证据,能拿她怎么样? 陈氏悔恨不已。 而就在这时,一道身影突然自外面冲了进来,伴随着尖利的叫声,“娘……姐姐,你怎么能打我娘呢?” 容卿卿一听,便知是容依依回来了,原本要挥向陈氏的藤条,突然转了个弯,重重抽在冲过来的容依依身上。 容依依怎么也没有想到,她人还在她身后,那藤条竟拐了个弯,抽在自己身上。 没有防备之下,她被抽了个正着,半边的肩膀都麻了。 她整个人愣在那里,不敢置信地瞪着容卿卿。 容卿卿似乎也没有料到会抽中她,也是半天没有反应过来,“依依,你怎么突然就冲过来了?”说罢,赶忙扔了手里的藤条,上前扶住她,“没抽疼你吧?” 容依依疼得说不出话来了,眼睛里瞬间蓄满了泪水,却是没有理会她,而是偏头朝门外看去,手扶在肩膀上,楚楚可怜地说:“殿下……” 容卿卿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这才发现,凤墨不知何时站在了门边。 他背光站着,脸上晦暗难明。 不过容卿卿还是感觉到,他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 她像是才反应过来般,朝他屈膝一礼,“老身见过三皇子。” 听得这句自称,凤墨额角青筋跳了跳,有些愕然地看着她。 似乎,每次见面,她总是让他出乎意料。 刚刚她挥在容依依身上的那一下,真的不是故意的吗? …… ps:小可爱们,多多投票支持哈,谢谢,么么哒~ 第五十八章 他突然有些憋不住笑意 凤墨审视地看了她一眼,抬脚走了进来。 “不必多礼。” 容依依见他根本不看自己,目光黯了黯,哭得更加伤心了,“姐姐你打疼我了,好疼啊……” 容卿卿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忍住去搓手臂的动作,十分自责地说:“啊,依依,真是对不住,如果我后脑勺有长眼睛就好了,一定不会抽到你的,不过你真是的,怎么能那般冲过来呢,实在太危险了,好在只是抽中了你的肩膀,若是脸,那就……” 容依依瞬间觉得自己的脸很疼,嘤嘤哭泣的声音,终于停了下来。 凤墨脚步微顿。 如果后脑勺上长了眼睛…… 不知为何,他突然有些憋不住笑意。 这容卿卿说话,还真是…… 容老夫人有些意外地看了凤墨一眼,然后掀开被子,想下床来。 “老身身体抱恙,有失远迎,还望三皇子恕罪。” 凤墨见状,上前虚拦了一下,“老太君身体不舒坦,不必多礼。” 容老夫人本身也没有真的要行礼,只是做做样子而已。 况且,卿卿还被他退了婚,她心里对他也是有诸多不满的,但碍于他的身份,不敢表露出来罢了。 她目光掠过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陈氏,朝凤墨道:“家里出了这等丑事,让三皇子见笑了。”说着,目光望向容依依,责备道,“依依,你怎么能将三皇子带到这里来?快请三皇子到前厅奉茶。” “可是我娘……”容依依这回也不哭了,而是在陈氏身边蹲了下来,当看到她背上的衣裙都透着红时,眸底掠过怒意。 “她指使下人苛待我,我只是罚了她一顿藤条,难道有错吗?”容老夫人面色沉沉地看着她。 对于这个孙女儿,她一向不喜欢。 倒不是因为她是陈氏所生的,而是这个孙女儿自小心思重,惯会表面一套,背后一套,让她喜欢不起来。 容依依掐紧了手指,她自然知道老太婆不待见自己,可那又如何? 她有爹娘疼宠,不比容卿卿强多了? “祖母切勿听信小人之言,娘她一向敬重祖母、孝顺祖母,在祖母生病这段时间,她更是衣不解带地照顾您,怎么可能会苛待您?还请祖母明鉴!” 容卿卿闻言,差点憋不住笑意。 这容依依还真会睁眼说瞎话! 陈氏恨毒了老夫人,作为她的女儿的容依依自然也是一样,又怎么不知道陈氏想暗害老夫人的计划?这时却还能说出这样一番话来,也委实厉害! “这话,也就你自己才信。”容老夫人毫不给面子的驳斥了她一句,然后意味深长地说,“看来你们母女二人,对我的成见甚深呐。罢了,将你娘抬回去休养吧,你们自己做了什么,自己清楚,就不用我老婆子一件一件给你们指出来了。” 容依依一滞,委屈地说:“祖母,我们没有……” “我说了,有没有你自己心里清楚。走吧,我还需要静养,别在我这里哭哭啼啼的。”容老夫人闭上眼睛,看都不想多看她一眼。 容卿卿叹了口气,朝容依依道:“依依,你还是快扶陈姨娘回去上药吧。虽然我力气小,没怎么用力,但是打了五十下,恐怕也已经皮开肉绽了。” 她力气小? 容依依瞬间攥紧了拳头。 凤墨也有些侧目地看了眼容卿卿。 力气小,能将人打出血来? 第五十九章 竟敢嫌弃我家卿卿,瞎了眼的 容卿卿仿佛没看到二人的神情,继续道:“也幸好是我打,若是父亲打的话,陈姨娘必定去掉半条命了。陈姨娘醒来后,你可要好好规劝她,别再做那些伤天害理之事了,人在做,天在看!多行不义,必自毙!这人啊,还是得多向善,切莫做亏心事,否则死后,可是要下十八层地狱的。” 容依依面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 原本是爹要打娘的? 还有,容卿卿后面这几句话是什么意思? “我不明白姐姐的意思?我和我娘,一向规规矩矩、本本分分做人,我娘更是连一只蚂蚁都不忍心踩死,我娘……” “你娘不忍心踩死一只蚂蚁,却极擅长拿屠刀呢。”容卿卿打断了她的话。 “什么意思?”容依依皱眉。 容卿卿拍了拍她的肩头,“妹妹在都城,素有才女的名声,如此浅显的话,怎么会听不懂,快别谦虚了。好了,闲话莫多说,快扶陈姨娘回去吧。” 容依依岂会听不懂她话里讽刺的意思,但偏偏只能暗怒于心,一个字也反驳不了。 “殿下……”她转头,泪光盈盈地看向凤墨,样子可怜极了,“能帮我搭把手吗?” 看着趴在地上,不省人事的陈氏,凤墨并未上前,而是朝外唤了一声,“崔九!” 随着他的话落,一个侍卫打扮的男子,自外走了进来。 “殿下。” “帮依依小姐一起将容夫人扶回去。”凤墨吩咐了一句。 “是。”崔九领命上前,与容依依一起将陈氏扶了起来。 容依依心里有些失望,觉得凤墨不够重视她。 她都那般请求他了,他竟然只是让侍卫帮忙。 她瞥了他一眼,心里打定主意,一定要加快速度,俘获他的心,到时候,她便是想要天上的月亮,他定然也会设法摘给她的。 想到这个美好,她心里便好受了些。 她一定不会像容卿卿那么蠢的。 她那样的蠢货,也只能将清风霁月的三皇子,拱手相让于她。 容卿卿见容依依都走出去好一会儿了,凤墨还杵在屋子里不走,不禁皱了皱眉,只得弯下腰行了一礼,“三皇子慢走,不送!” 凤墨目光淡淡落在她头顶,过了片刻,才看向容老夫人道:“老夫人好好休息,本皇子改日再来看望。” 容老夫人含笑点头,“有劳三皇子费心了。” 待凤墨一走,容老夫人的脸便沉了下来,“什么东西,竟也敢嫌弃我家卿卿,瞎了眼的。” 容卿卿笑眯眯地给她捶了捶肩,“祖母不必生气,坏的不去,好的不来。我也不是非要嫁给凤墨,才会幸福。” 容老夫人有些意外地看她一眼。 从前这个丫头有多喜欢凤墨,她可是一清二楚,可刚才凤墨进来那么久,这个丫头,愣是一眼都没瞧他。 “真的放下了?”容老夫人心里,还是有些不踏实。 “放下了。”容卿卿自然也看得出来老夫人并不太相信,毕竟原主是极喜欢凤墨的,一个人的感情,说放下便放下,确实让人狐疑。她垂下眸子,感慨地说,“除了生死,别的都是小事。既然别人无意,我便作罢。祖母,我也算死过一次了,早就看开,放下了。” 第六十章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容老夫人闻言,审视地看着她,见她目光坦荡,毫无不舍,这才相信她,是真的放下了。 她很是欣慰,“你能想明白就好。老实说,我并不看好这门婚事,若非当年太后下旨,将你许配给三皇子,我是断不会让你嫁去皇家的。皇后可不是个省油的灯,日后要在她手里讨生活,非得被脱一层皮不可。既然依依那么想被搓磨,便让她去吧。你能想明白,便再好不过,要知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这个道理。” 容卿卿认可地点点头,抱住她的手臂道:“祖母睿智,是我以前太傻,不懂得祖母的良苦用心,以后不会了。” 容老夫人摸摸她的脑袋,老怀安慰,“如此,我便放心了。” 祖孙俩说着话的功夫,小桃端着煎好的药走了进来。 “小姐,药煎好了。” 容卿卿起身接了过来。 她试了试温度,确定不烫嘴了,这才用调羹舀了,喂容老夫人慢慢喝下。 “祖母,这个是我请来的那位大夫开的药方,他诊查出您中了一种慢性毒,需得每日早晚连续服用这药汁,最迟一个月,应该能清除您体内的毒。不过在此期间,您先别声张,否则我担心陈氏狗急跳墙,做出更疯狂的事情来。一切,待您养好身体后再说吧。” 陈氏现在还不知道她们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必定在沾沾自喜,等着几个月后老夫人翘辫子,而在此期间,她不会再有什么动作,但是,若教她知道,她们早就知道她下毒谋害一事,就会坐不住了。 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做出更疯狂的事情来。 现在老夫人身体未愈,她又不可能时时待在容府,就怕老夫人一不留神,着了她的道。 容老夫人前头就听她提到她中了毒一事,这会儿倒是平静了下来,冷笑道:“这陈氏,我原先还真是小瞧了她,没想到她还敢对我下毒,这丧尽天良的女人,刚刚只是打了几十下,实在是太便宜她了。最让我生气的,还是你爹,真是瞎了眼了,竟然会被这种女人迷得晕头转向。” 说到容世清,容老夫人就更加气愤了,“若非他屡屡护着那贱人,我非得剥她一层皮,逐出府去不可。” “是啊,爹真的很维护陈姨娘,刚刚那招以退为尽,表面上是替您惩治她,其实还不是在帮陈姨娘?但是话又说回来,祖母您也没有白忙活,至少将陈姨娘管家的权力,要了回来,待您身体养好后,想怎么搓磨陈姨娘都可以。”容卿卿说着,一脸崇拜地看着她,“怪不得人家说,姜还是老的辣!” 容老夫人原本还显得阴郁的心情,瞬间被她崇拜的样子,给愉悦到了。 “再怎么样,我吃过的盐,比你爹走过的路都多,想跟我玩心眼,真当我有那么好糊弄?不过,他就是利益心重,倒还不至于会下毒谋害我。定然是陈氏瞒着他做下的事情。” 这点,容卿卿也认同。 第六十一章 还得谢景润帮忙才行 看得出来,容世清还是有些敬畏老夫人的,加上本朝又重视孝道,他若还想当官,就不敢苛待老夫人。 但是陈氏就不一样了,她可没有这层顾虑。 因为扫除老夫人这个障碍,她有太多利益可得了,自然下得去狠手。 “祖母,您现在身边没个信得过的人伺候,也不妥当,我想办法,将白芍给您找回来吧,还有红儿、杏儿她们。”容卿卿道。 容老夫人叹了口气,“白芍被驱逐回家了,倒是好找,但是红儿她们,也不知道被陈氏卖到哪里去了。这几个丫头,对我倒是忠心耿耿,也尽心尽力,所以才会碍了陈氏的眼,被打发走了。这次,是我连累了她们几个。” 容卿卿想了想道:“我找人去打听一下吧,若是红儿她们的去处不好,我便将她们赎回来,若是她们的去处是好的,那便算了。” 容老夫人点点头,“这样好,但是会不会太麻烦了?” 容卿卿见她是真的舍不得红儿她们几个,便打包票地说:“祖母放心吧,这件事情,我有办法。”普通人要在茫茫人海中找人,确实不易,但是神通广大的锦衣卫,就不一样了。 锦衣卫的耳目,遍布天下,要找出一个人,并非难事。 不过,这件事情,还得谢景润肯帮忙才行。 但是想到要跟那个大魔头打交道,她心里便有些犯怂。 可她答应了老夫人,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对了,在白芍她们回来之前,我把小桃留下吧。每日由她照顾您,我也能放心一些。” 容老夫人却有些犹豫,“小桃留给了我,你自己怎么办?” “我没有关系,我在侯府,现在也算站稳脚跟了,不会有事的,反倒是祖母您,身体还未康复,又要处处留心陈氏使阴招。” 看着孝顺的孙女儿,容老夫人很是舒心,忽而想到一事,说道:“对了,你出嫁的时候,你爹可有将你娘的嫁妆,都给你吗?” 容卿卿摇头,“我也不太清楚,要不然明日我将嫁妆单子,拿来给您过目吧。”虽然老夫人待她亲厚,她也不好直接道明想取回原主生母嫁妆的想法,现在老夫人自己提起,倒省了她再花心思。 “也好。”容老夫人点点头。 小桃在一旁欲言又止,“老夫人……” 容老夫人看了过去,观她这模样,便知她定是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而且还是有关卿卿的。 想到这里,她便有些急了,“你这丫头,有什么话,还不能对我直言吗?别吞吞吐吐的,尽管说便是。” “那奴婢说了,您可别动气。”小桃说着,突然扑通跪了下来。 容卿卿皱眉道:“小桃,你这是做什么?” “小姐,奴婢只是想告诉老夫人您的情况,这个世上,也只有老夫人疼您,能为您做主啊。”小桃说着,抹了抹眼泪道,“老夫人,小姐对银钱之事,并没什么想法,但是老爷也不能那般欺小姐啊,小姐出嫁的时候,竟然、竟然就只给了几两的碎银,其余都是一些没用的布料充数……” 第六十二章 有人撑腰的感觉真不赖 “什么?”容老夫人大怒,到这会儿,她还有什么不清楚的? 儿子根本没将兰氏当年带来的嫁妆,给卿卿,而卿卿怕是顾忌着她爹的颜面不好直接说,这才迂回地说明日将单子给她过目。 但是小桃一心为主,却没有这层顾虑。 卿卿这个傻丫头啊,到了这个地步,竟还想为她爹的颜面着想。 原本她心里还在侥幸,儿子就算不将兰氏的所有嫁妆都给卿卿,但至少也是会给她一些丰厚的嫁妆傍身的。 她真是将他想得太仁慈了。 也是,他都能推女儿入火坑了,又怎么还会管卿卿的死活? 她就不该对他抱有一丝希望。 小桃抹着眼泪继续告状,“小姐初到侯府,哪方面不需要银子打点,就那几两碎银,刚才也都给了那大夫……” “混账东西!”容老夫人怒骂着,心里却百感交集。 没想到她一倒下,自己疼着的孙女儿,竟然被这般欺负,真是气死她了。 几两碎银,亏她那儿子能拿出手! 而且,今日若非卿卿闯上门来,还请大夫给她看,她还不知道能不能再醒来。 她心里既心疼孙女儿,又感念她处境艰难,还能惦记着自己,想办法将自己救醒。 容老夫人心里感慨万千,拉着卿卿的手道:“丫头,这段时间,让你受苦了。不过,以后有祖母在,定不会再让你受这番苦楚。你娘的那些嫁妆,我一会儿便让你爹都给了你。那是你娘留给你的,任何人也休息染指。” 容卿卿心里划过暖流,“祖母,其实嫁妆那些,我倒并不看重,但是爹不肯给我,也未必就是他一个人的意思。眼下依依不是跟三皇子定了亲么,婚事也定下来了,就怕到时候,陈姨娘打起我娘的嫁妆主意。她那般害我跟祖母,我岂能便宜了她?” “你说得对!”容老夫人认同地拍了拍她的手,安抚道:“放心,有祖母在,任何人也不能打你娘嫁妆的主意。” “祖母……”容卿卿眼睛有些湿润,是发自内心的感动。来到这个时代到现在,已经有一段时日了,但有时候,她心里还是会生出一种彷徨无依的感觉,因为她在这里,算是举目无亲,且还有人对她不怀好意,虽然她也能靠自己在这个时代站稳脚跟,但有人给撑腰的感觉,还是不同的。 那感觉很窝心,也很踏实,因为她不再是一个人了。 “傻丫头,你哭什么?”容老夫人心疼地给她擦了擦眼泪,安抚道,“往后发生什么事情,祖母也都是会站在你这一边的。” “谢谢祖母。”容卿卿感激地说。 “又说胡话了不是?”容老夫人叹了口气。 不多时,容世清匆匆走了进来,手里还端着一碗粥。 “娘,这是儿子特地让厨房给您熬的粥,您先吃着,三皇子来了,儿子得过去作陪一下。”容世清说着,将粥碗端给了容卿卿,吩咐道,“你祖母饿了,快给她喂一下,记得仔细一点。” “知道了。”容卿卿端了过来,拿调羹搅了搅碗里的粥,似是无意般问起,“爹,是您自己亲手熬的吗?” “都说了是厨房的人。”容世清有些不耐烦,“谁熬的还不是一样?” “那怎么能一样呢?现在府中的下人,都听陈姨娘的,也不知道那些下人会不会心存坏心,毕竟,刚刚祖母才惩戒过陈姨娘,万一那些人在碗里面加点什么,祖母年纪大了,可消受不起。”容卿卿一脸担忧地说。 第六十三章 将一切都给捅了出来 容世清闻言,目光严厉地瞪着她,“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怀疑你母亲会在碗里下药?” 容卿卿故作吃惊的模样,“我可没那样说,我本来是想说,那些下人会不会在粥里使坏,比如多加点盐,或是米直接不洗就下锅,再或者,往粥里吐口水……还有,我母亲早就死了。” 容世清听她提起兰氏,愣了下,随即想到她前面说的话,立即生出恶寒之感,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但是语气却变得有些不确定起来,“应该……不至于吧?那些人不敢有那样的胆子的。” “这我就不知道了,我也只是猜测罢了。所以谁熬的粥,还是有区别的,爹就绝不可能做那样的事情。” 容老夫人现在便是再饿,也丝毫没了胃口。 容世清见母亲目光冷冷地看过来,心里也没有底了,忙将碗端了回来,陪着笑道:“不然母亲还是先不吃了,一会儿我亲自盯着她们煮,谅他们也不敢使坏。”说着,便要退下。 容老夫人却开口叫住了他,“世清,你先别忙着走,有一件事情,我还要吩咐你。” “母亲但请吩咐。”在容老夫人面前,容世清还是很恭顺的。 “把雪娘的嫁妆都给卿卿吧,那本来就是她娘要留给她的。”容老夫人也不跟他兜圈子,开门见山地说 容世清闻言,面色微僵,支支唔唔地说:“她一个姑娘家,守着那么多的嫁妆,总归不安全,放在家里不是更好?她要用了,跟我说一声,我拿给她就好了,何必全部……” 容老夫人岂会看不出来他想推托? 她失望之余,忍不住生气道:“那是雪娘要留给卿卿的,你好意思给她扣着?若非你对不起雪娘,睡了她房里的丫头,她至于郁郁寡欢,在看到刺客行刺太后的时候,冲出去挡吗?而且,你有今日的地位,也是你沾了雪娘的光。 当年若非她以死相救,太后能让皇上提拔你,直接升你做户部侍郎?你好处已经得的够多了,何必再扣留她要留给女儿的嫁妆?做人不能太没有良心了。” 容老夫人疾言厉色,说到后面,已丝毫没给他面子,直接将一切都说了出来。 容世清没有想到母亲会突然将一切给捅出来。 看到女儿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他顿时觉得脸上火辣辣,面色更是乍青乍红,异常没有面子。 “母亲,您……”他忍不住有些怨忿。 容老夫人闭了闭眼睛。 若非这次儿子做得实在太过分了,她也不愿意在小辈面前,将过往的事情,都说出来,让他脸上无光。 “都给她吧。”她整个人异常疲惫,“雪娘在天上看着呢,若是看到你对她的女儿如此刻薄,她会怨恨你的。” 容世清闻言,身形晃了下,儒雅的脸上,有丝苍白。 容卿卿讶异地看他一眼。 观渣爹的样子,似乎也不是完全对原主的生母,没有感情的。 “当年你跟雪娘的感情不也很好么?虽然她故去那么久了,但你不该忘了她。卿卿可是她给你生的女儿,不管如何,你应该善待她才是,你别让她九泉之下,都不能安心。”容老夫人叹了口气,幽幽地说。 第六十四章 背地里玩阴的 容世清良久没有说话。 容卿卿听了容老夫人的话,心里也很是吃惊。 没有想到,这里面,还有这样的隐情。 原书上并没有提及到这些,因为原书是围绕男女主凤墨和容依依而展开的故事,自然以他俩为主。 而原主,只是原书里,一个不起眼的炮灰罢了,至于兰氏的事情,更加不会费笔墨。 听了这些,她不可谓不心惊。 原来陈氏是兰氏房里的丫鬟,却背主勾引了容世清。 怪不得做事这么卑鄙,没有下限。 就在容卿卿以为老夫人这番话可能要白说的时候,容世清竟然开口了,“好,卿卿……你跟我来。” 容卿卿闻言,便有些忐忑不安地看了容老夫人一眼。 容老夫人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去吧。” 容卿卿只好起身跟着容世清离开了德寿堂。 到了容世清住的清风苑,她等了一会儿,容世清才从屋里出来,将一个盒子,递给她。 “这里面装的是你娘当年嫁到容府时的嫁妆单子,至于她的嫁妆,还在她住的芙渠苑,我带你过去,你自己清点一下。”容世清说这话的时候,脸上没什么表情。 容卿卿看了他一眼,恐怕他心里现在正在滴血吧。 她打开盒子看了眼,里面装的确实是嫁妆单子,长长的一张。 她随手翻看了下,见上面清清楚楚地登记了兰氏所有的嫁妆物品,每一项都罗列得很清楚仔细。 在看到上面写的黄金千两时,容卿卿心头一跳,险些握不住这个盒子。 跟着容世清去芙渠苑的时候,她整个人都是飘的。 天哪,兰氏也太有钱了,怪不得容世清还想将嫁妆昧下,而只给了她几两碎银打发。 这容世清果然是狼心狗肺,若非刚才容老夫人提起当年的事情,让他一时生了羞愧之心,他怕也是不会将嫁妆吐出来的。 清风院距离芙渠苑并不远,很快就到了。 踏进芙渠苑,容卿卿发现院子里极是萧条,里面有一个水塘,因为疏于打理的关系,整个水塘乱糟糟的,院子里也长满了杂草。 看着萧条的院子,容世清脚步停顿了下,眸中有些惊异。 容卿卿猜测他应该也是许久未过来看了吧。 容世清抬脚走到池塘边,看着满目萧条的池塘,突然叹了口气,说道:“你母亲生前极喜爱荷花,便在这池塘里种满了荷花,每当荷花盛放的时候,便会坐在这池塘边观赏,可惜如今……” 容卿卿淡淡瞥他一眼,见他脸上有感伤和怀念,心里很是不屑。 人在世的时候,都不肯好好珍惜,现在人死了,来装什么深情? 就算兰氏在世的时候,容世清对她是有情的,但再多的情,也敌不过利益。 为了利益,他能眼也不眨地将亲生女儿推入火坑,这样的人,其实是很凉薄的。 利益在前,什么都不是。 “走吧。”容世清叹了口气,带着她往前走,最后,停在了长廊尽头的一间屋子外面。 那间屋子并不起眼,看起来,有点像杂物房,但屋门上却挂了锁。 “锁匙就在盒子里,你自己打开吧。你娘的东西,都在里面了,你自己照着单子清点一下。”容世清淡淡说道。 容卿卿想到那千两黄金,眼睛绽放出异彩。 连忙手脚麻利地取出锁匙,插入锁孔。 第六十五章 永远不可能洗白 很快,屋门开启。 容卿卿回头看了眼容世清,“爹陪我一起进去吧。”谁知道这个老家伙,会不会背地里玩阴的,拉着他一起进去,以防万一。 毕竟一千两黄金,数目可不小,而且,容世清也是迫于老夫人,才答应将兰氏的嫁妆给她的。 容世清站着没动,看着她那张与兰氏越来越相似的脸,他眼前恍惚了下,似看到了兰氏在世时的音容笑貌。 “爹,您后悔吗?”容卿卿突然问道。 “什么?”容世清回过神来,狐疑地看了她一眼。 容卿卿心下冷笑,真当她是傻子,什么也不清楚吗? “后不后悔,默许了陈氏对我的陷害?那日是陈氏约我到柳巷的,她让人在后面敲晕了我,然后再将我扔进春烟楼,败坏我的名声。我知道,陈氏对我做的这些,您都知晓,但却没有阻止,看来您也是默许她的做法的。 只是我奇怪的是,容依依是你的女儿,我就不是吗?还有,出嫁那日,您让人在我的茶里下药,让下人强行灌我喝。这一桩桩,一件件,啧啧啧!”容卿卿目光凉薄地看着他,“您还真下得去手!” 容世清脸上闪过不自在,好半晌,才道:“卿卿,事情并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我、我也是无奈之举。” 容卿卿嘲讽地看了他一眼,“这么说来,爹对我所做的一切,都是有苦衷的?” 容世清叹了口气,“自然。” 容卿卿嘴角勾了勾,“那真是难为爹爹了。” 容世清终于听出来她话里的嘲讽之意,不禁怔了下。 看着女儿疏离的态度,头一次真真切切地发现,这个女儿与从前是真的不一样了。 他心里生出复杂的滋味。 “卿卿,我之所以默许陈氏的做法,其实是有原因的。”他叹了口气,等着她来问原因。 然而容卿卿根本不感兴趣。 因为容世清在她这里,永远不可能洗白。 即便他说得理由,再冠冕堂皇,那都是他为自己的行为推脱而编的理由。 她能感觉得到,容世清是真的不喜欢她这个女儿。 容世清见她不为所动,突然道:“你可知道,皇后并不喜欢你?” 容卿卿一怔,扭头看了他一眼。 容世清有些复杂地说:“皇后与太后向来不对付,可你偏偏是太后指给三皇子的,皇后岂能善罢甘休?她是不可能让三皇子娶你的。” 容卿卿讶异,突然想到刚才在德寿堂,老夫人说的话。 兰氏是为救太后而死的。 这么说来,原主之所以会被太后许配给凤墨,是太后为了感谢兰氏的相救之恩的缘故? 凤墨可是当今皇后的儿子,皇后野心勃勃,结党营私,企图把持朝政,早就与太后不对付了,所以只要是与太后沾上边的,都被皇后视为眼中钉。 而原主也不例外。 容卿卿脑子迅速转了一圈,忽然发现了许多的问题。 她瞥了容世清一眼,突然淡淡笑道:“这么说来,爹还真是有苦衷的,倒是女儿误会了您。” 容世清闻言,松了口气,“你知道就好。”顿了顿,面色缓和下来,一副慈父的样子道,“卿卿啊,你现在年纪还小,又住在虎狼环伺的威远侯府,若是贸然将这么大一笔嫁妆带过去,怕是会引来有心人的觊觎,还不如就留在家里,由为父帮你看管。” …… ps:求下票票,么么哒~ 第六十六章 都要气得从地下爬出来找您了 容卿卿闻言,差点被他气笑了。 这渣爹莫不是以为,她脑子不好使,三言两语就被他洗脑,原谅了他? 他竟然还有脸说出这样的一番话来。 说来说去,他就是舍不得兰氏的这笔嫁妆嘛。 她想了想,忧愁又伤心地说:“我本来也是不打算将嫁妆带走的,但你知道的,陈氏那般害我,我这心里真是恨不得她去死。只要有她在的一日,我又怎么放心,将嫁妆留在容府?爹,只要你答应我一个要求,我便将嫁妆都留下,一件也不带走。” 容世清连忙道:“什么要求,你说。” 容卿卿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爹,你让人杀了陈氏吧,这也算是为我报仇。” 容世清一怔,“杀人是犯罪行为,你怎么能有这样的想法?” “可陈氏害我一事,实在难消我心头之恨。算了,我也知道这事让您为难了,就当作我没提过吧。里面的东西,我暂时还是不清点了,我改日再派人来全部取走。”说罢,便将屋门重新锁了起来。 容世清有些悻悻的。 发现这个女儿,现在还真不好唬弄。 “对了爹,我看了嫁妆单子,发现上面还有好几间铺子和几处田庄,账本和地契,应该在您那里吧,您一并都给了我吧,这样好方便我打理。”容卿卿边翻看嫁妆单子,边开口说道。 容世清一滞,支支唔唔起来,“铺子和田庄啊……” “对呀。”容卿卿转头看着他,“爹是有什么问题吗?” 容世清被她清泠泠的眼睛一望,有些不自地说:“那些铺子和田庄,前段时间,我交给陈氏和依依打理了……” 容卿卿眼睛眯起。 竟然在陈氏和容依依手里。 她心里冷笑。 这个容世清,还真是让她涨见识了。 嫁妆单子上清清楚楚地记录了,旺铺五间,就连哪个地段,卖的什么,都记得清清楚楚。 这可是兰氏留给原主的,可原主一点福利都没有享受到,却被容世清给了那对贱人母女。 她深吸了口气,脸上滑下泪来,哀凄地说:“那可是我母亲留给我的嫁妆,爹您怎么能给陈氏和依依呢?我娘若是知道了,怕是都要气得从地底下爬出来找您了。陈氏趁我娘不备,爬床勾引了您,还屡次陷害我,她拿着我娘留给我的私产,不会良心不安吗?” 容世清听完她的话,心里不自在极了,“也不是给她们,只是暂时交给她们打理而已……” “爹的用心,我都明白,我也没有怪爹您,但现在我想拿回来自己打理,以慰我娘在天之灵,便劳烦爹去取回来给我吧。”容卿卿打断了他的话。 容世清有些不舍得那几间铺子,毕竟那几间铺子每日进项的数目可不少。 容卿卿一眼便看出来了他的犹豫,叹了口气,凄楚地说:“刚刚听了祖母的话,我才知道,我娘是怎么死的了。原来爹有今天,也是沾我了娘的光,若没有我娘的牺牲,爹今日也未必……唉,可怜我娘去得早,否则,也能跟着爹您享福。” 第六十七章 谢景润他要干什么 听她提起以前的事情,容世清面子便有些挂不住了。 因为他有今天,确实是沾了雪娘的光。 “爹日后定然还是会升官的,加上,依依很快就要嫁给三皇子了,到时候,爹的身份也跟着水涨船高,我娘的那些私产,又算得了什么? 我就可怜了,原本嫁给三皇子的应该是我,但我阴差阳错,嫁入威远侯府,年纪轻轻便要守寡,以后漫长的一生,都得凄凉地在侯府里度过了。若有私产傍身还好,可我一穷二白的,这日子可得怎么过啊?”容卿卿拿着帕子抹起了眼泪,样子好不可怜。 容世清听着听着,心里竟然生出了一丁点的愧疚,说起来,这个女儿也确实可怜。 不但被三皇子退亲,如今又要守寡,她年纪还如此轻,便要守一辈子的寡了,这么一想确实挺惨的。 而就如卿卿所说,他日后必定是还会升官的,待依依嫁给了三皇子,他也能水涨船高,到时候,荣华富贵更加不愁,他又何必贪她那点财产? 沉吟了下,他终于下定了决心,“行行,你别哭了,我这就去找她们要回来,一并交还给你。” “嗯,那就有劳爹爹了,我回祖母屋里等着您的好消息。”容卿卿恭顺说道。 目送容世清离开后,容卿卿这才回了德寿堂。 然而,她一踏进屋里,面色便僵住了。 此时,就见谢景润坐在床边,陪着容老夫人在聊天。 也不知道他说了什么,容老夫人的脸上,竟然罕见地露出笑意。 “卿卿,你终于回来了。行修这个孩子,还真是懂事,他说回去后,听下人说,你回了娘家,想起病中的我,便过来看看我,顺便接你回去。” 容卿卿闻言,有些侧目地看了眼谢景润。 这个家伙,会有那么好心?不会是挖了坑,等着她往里跳吧? 她脸上扬起牵强的笑意,走了过去,不吝夸赞地说:“祖母说得是,行修这个孩子,确实孝顺又懂事,有这么一个……” 继子二字说出口的当口,谢景润目光淡淡瞥了过来。 容卿卿舌头差点打结,连忙改口道:“侯府有这么一个义薄云天的家主,真是我等之福。” 谢景润目光微敛,“我也很高兴,侯府有这么一个能干的当家主母,倒是为我省了不少事情。” “侯爷客气,那都是我应该做的事情。”容卿卿听得他的客气之词,顿时脊背发凉。 谢景润今日是来干什么的? 她可不认为,他当真有那么好心,跑来看望老夫人。 她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他一眼,想知道他此行的目的是什么。 然而谢景润稳如泰山地坐在那里,压根让人窥探不出他的心思。 容老夫人却很惊喜地拉过容卿卿的手,问了起来,“侯府现在由你主持中馈?” 容卿卿瞥了眼谢景润,点点头,“承蒙侯爷信得过我,暂时确实由我打理。” 容老夫人闻言,很是欣慰地拍了拍她的手,“那你可要好好打理,莫辜负了侯爷对你的信任。” 第六十八章 用这样的眼神瞅着他,想干什么 容卿卿简直有苦难言。 主持侯府的中馈,说着好听,但她根本一点好处都捞不到,她纯粹就是做白工。 如果可以,她才不想揽这样的差事呢,简直吃力不讨好,谢景润更是吝啬得都不给她开工资。 简直混球一个! 但是老夫人却好像很满意,她也只能装做很感恩的样子,“好的祖母,我会好好打理中馈,定不辜负侯爷的信任。” 谢景润淡淡瞥了她一眼,这个女人还真爱演! “对了卿卿,你爹把东西都给你了吗?”容老夫人想到嫁妆一事,转而询问了起来。 容卿卿瞥了眼一旁坐着的谢景润。 见老夫人竟然不回避他,想了想,扬了扬手里的盒子,道:“单子倒是给了我,但是东西,我还没有去清点。而且爹说,我娘留给我的那些铺子和田庄,都交给了陈姨娘和依依打理。” 容老夫人闻言,怒道:“混账东西,他还真是敢!走,我带你去要回来,什么玩意儿,竟然也敢霸占你的东西。”说着,便要下床。 容卿卿忙拦住了她,“祖母先别动怒,爹刚才说,他去找她们要回来还给我,我们再等等吧。” 容老夫人这才消停了下来,但心里却打定主意,若是儿子说话不算数,一会儿,她便亲自去找陈氏母女。 敢不交出来,便逐出府去。 这些人还真是贪得无厌,抢了卿卿的婚事不说,还想霸占兰氏留给女儿的嫁妆,简直不要脸! 容卿卿见谢景润闲适地坐在一旁,心里忽然一动,眼睛晶亮地看着他,“侯爷,我想请你帮个忙,可以吗?” 猛然被她晶亮的眼睛瞅着,谢景润一怔。 头一次发现,这个女人的眼睛很黑、很漂亮,尤其这么专注地看着一个人的时候,里面好像会发光,竟然让人有些挪不开眼睛。 意识到自己看她看得有些久,谢景润眉头不易察觉地蹙了下,淡淡问:“何事?” “是这样的,我娘给我的嫁妆,我想搬回侯府,但我力量单薄,搬不动,能不能请你的人搭把手?”容卿卿生怕他拒绝,说得很快。 说完,晶亮的眸子,依旧瞅着他。 她心里打着小算盘,若是有谢景润帮忙,就不怕容世清做什么手脚了,她拿回嫁妆也可以顺利一点。 谢景润搭在膝上的手指,摩挲了下,若非顾忌着容老夫人在这里,他非得让她滚蛋不可。 用这样的眼神瞅着他,意欲何为? “带我去看看。”最终,他丢下一句话,起身往外走。 容卿卿见状,忙与容老夫人说了一声,便跟在他后面出去了。 出了老夫人的屋子,谢景润在台阶上停下脚步,“为什么找我帮忙,不怕我打你嫁妆的主意?”他语气有些恶劣,还有不耐烦。 容卿卿早就想过这个问题了,丝毫不担心,“侯爷人品贵重,是有大志向的人,岂会看上我那点财帛?” 谢景润嘴角勾了下,“油嘴滑舌!” 容卿卿:“……” 她说了什么吗?怎么就被扣上油嘴滑舌的帽子了? 第六十九章 谁都不敢招惹他 “我只是实话实说罢了。”她垂下脑袋,实在是有些心累。 谢景润转头看了她一眼。 见她低着脑袋,看不到脸上的表情,顿了下,吩咐道:“带路。” “啊?哦!”容卿卿反应过来,有些兴冲冲地朝他比了个请的手势,“侯爷跟我来。” 谢景润慢悠悠地跟在她后面,出了德寿堂。 然而走到一半路的时候,两人竟然与容世清迎面撞了个正着。 “谢指挥使?”看到谢景润,容世清呆了下,反应过来,头皮一麻,连忙殷勤地迎上前去,“您怎么来了敝府?” 谢景润狭长的眸子,拨冗看了他一眼。 以前在朝中,大家也能碰到。 不过,那时候,他并未正眼瞧过他。 这时打量之下,发现容卿卿跟容世清也不是很像。 他顿了下,也许容卿卿更像她生母? 沉思间,看到容世清那讨好谦卑的模样时,他忍不住心生厌烦,不像面对容老夫人时,他还能按捺下性子。 “怎么,容大人不欢迎本座,还是容大人做了什么亏心事,不想看到本座?” 一番话,说得容世清冷汗直流。 这谢景润,果然难缠! 他陪着笑道:“谢指挥使言重了,下官一向忠于皇上,忠于朝廷,未敢有亏。” “是么?”谢景润淡淡反问了一句。 容世清吓得汗毛倒立。 谢景润可是皇上的心腹,还是皇上亲封的锦衣卫指挥使,有监督朝臣的权利,直接听命于皇上,而落在他手里,被他审讯过的官员,更是不计其数。 加之,谢景润此人本就心思诡谲,手段暴戾雷霆,让人退避三舍,落在他手里,不死也得脱几层皮。 朝廷官员私底下都称他为瘟神,谁都不敢招惹他。 他今日突然来了府上,总是让人很不踏实。 “是的是的。”容世清只差点头如捣蒜了,谦卑地说,“还请指挥使到前院奉茶。” 谢景润闻言,瞥了容卿卿一眼,淡淡道:“本座今日可不是来喝茶的。” “那是?”容世清迷惘。 “受了我们老夫人之托,前来帮她搬运嫁妆。”说这话的时候,谢景润似乎多了几分耐心。 容卿卿闻言,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这个大魔头,老夫人三字从他嘴里说出来,她怎么有种凉飕飕的感觉? 闻言,容世清这才想起来旁边的容卿卿,愕然地看着她,“是你请谢指挥使前来的?” “怎么?听爹的意思,好像不太欢迎我们侯爷啊。”容卿卿睁大眼睛,疑惑地看着他,故意曲解他的意思。 容世清抹了把汗,正色道:“胡说!谢指挥使能苙临我们容府,是我等的荣幸,我怎么会不欢迎呢?我欢迎之至。” 闻言,容卿卿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这老家伙,还真是前后判若两人。 不想再听他拍马屁,她岔开话题道:“对了,爹刚刚不是去拿店铺和田庄的地契了么?怎么样,陈姨娘和依依有给您吗?” 提起这件事情,容世清面色便有些为难了起来,“陈氏昏过去了,依依又六神无主,还是改天再说吧。到时候,我定亲自给你送到威远侯府去。” 第七十章 这个女人是不是故意想接近他 容卿卿心里冷笑,她就知道,陈氏和陈依依这对贱母女,吃进去的东西,要让她们吞出来,岂有那么容易? 她叹了口气,说道:“唉,本来还以为爹能顺利拿回来的,既然爹没办法,那还是我自己亲自过去找她们要吧,省得到时候爹还要多跑一趟。”说罢,转头朝谢景润道,“侯爷,可能要劳你等我一会儿了。” 谢景润手指搭在腰间的绣春刀上,“无妨,我左右无事,便陪你走一趟好了。” 容卿卿简直要给他点赞了。 这家伙太上道了。 就凭这一点,过去的那些恩怨,她都不跟他计较了。 果然,容世清面色一变,陪着笑,“这怎么好劳烦指挥使?” “我们老夫人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这怎么能说是劳烦呢?容大人多虑了。”谢景润淡淡道。 听他左一个老夫人,右一个老夫人,容卿卿擦汗。 这家伙今日转性了?竟然变得有些好说话了。 容世清头皮发麻,只想尽快将这瘟神请走,便道:“这怎么好意思让谢指挥使费心,这样吧,卿卿,你带谢指挥使到前院去奉茶,我想办法将地契尽快拿过来,给你送过去。” 容卿卿压下想翘起的嘴角,点点头,“那就劳烦爹爹了。” “没事没事,你们先过去等着,我马上就来。”容世清说着,不敢怠慢,连忙又折回了陈氏的院子。 等容世清走远了,容卿卿转头朝谢景润道谢,“多谢侯爷!” 看着笑得眉眼弯弯的女人,谢景润狭长的眸子微阖,“嗯。” 容卿卿心情大好,有了谢景润的施压,不怕容世清出尔反尔。 她带着他去了芙渠苑。 到了那间屋子,她拿出锁匙,将锁打开。 有了谢景润帮忙,她便没了顾忌,直接踏了进去。 但没想到的是,里面竟然还有一扇门。 看着锁得紧紧的屋门,容卿卿犯愁了。 为什么还有一道门? 虽说里面放了贵重的物品,加一道门,比较保险,但是盒子里只有一把锁匙啊,是开外面那道门的。 没有锁匙,眼前这道门要怎么开? 她上前推了推门。 发现这个门,跟外面的木门不同,这个门是铁铸的,牢固得很,没有锁匙,恐怕打不开。 正在她犯愁的时候,谢景润出声道:“给我看看。” 容卿卿这才想起来,还有个谢景润。 他刚才一直没有说话,她差点将他给忘了。 这时见他目光落在自己手里的锁匙上,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连忙将锁匙递了过去。 谢景润接过看了一会儿,又看了看门上挂着的锁,然后将锁匙插进了锁孔。 “咔嚓”一声脆响,锁应声而开。 看着脱落的锁,容卿卿呆了下,反应过来,连忙凑过去看,惊讶极了,“怎么不同的两把锁,可以用同一把锁匙打开?”她刚刚看过两把锁的外形,根本不同啊。 “蠢!看东西,不能只看表面。”谢景润睨了她一眼,这才发现她竟然离自己很近,顿时十分嫌弃地将她凑近的脑袋推开,心里不免怀疑,这个女人是不是故意想接近他? 偏偏空气中还飘浮着一股幽香,这令他感到十分不自在。 他抬袖掩住口鼻,沉声问道:“你是不是擦了什么香粉?” 第七十一章 你是不是有狐臭 容卿卿被他猛然一推,差点摔倒,还没有反应过来,便听到他说的这一句话。 “什么香粉?我没有涂啊。”她皱着眉,莫名其妙。 刚还觉得这个家伙顺眼了一点,没想到他立即便故态复萌了。 果然,大反派就是大反派,一生黑。 “那为什么味道那么浓?”谢景润皱着眉,四处看了看,想到什么,抬眸看向她,“你是不是有狐臭?” 容卿卿:“……” 她皮笑肉不笑地抬了抬手臂,“我也不甚清楚,要不侯爷自己闻一下?” 谢景润俊脸一沉,盯着她的眼神,像在看一个死人,嘴角残佞地勾起,“容卿卿,你是不是想死?” 容卿卿激灵灵一颤,毛骨悚然,忙放下手臂,干笑道:“我纯粹只是开个玩笑,我就是想活跃一下气氛,侯爷可别当真。” 话落,见他面色依旧不愉,生怕他一个不高兴,手里的绣春刀真的砍向她,立即又补充道:“可能是这里空间比较窄的关系,一点味道,也变得浓重清晰,但我保证,我真的没有涂香粉。”顿了顿,“应该是我的体香味,是天然的哦,没有掺杂任何杂质的。” 谢景润闻言,瞥她一眼,“真不害臊!”顿了顿,“你确定不是有狐臭?” 容卿卿:“……” 看着推门而入的男人,她真想爆打他一顿。 什么人啊这是,可真难伺候! 但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她也觉得味道有些浓,她该不会真有狐臭吧? 想到此,她连忙抬臂闻了闻。 根本什么都没有啊,肯定是谢景润自己鼻子有问题。 见他进去了,她连忙也跟着走了进去。 里面的结构,有点像密室,此时里面堆放了许多东西。 她就近打开一个箱子,见里面放的都是一些上等的瓷器。 她伸手摸了摸,触感细腻光滑,这若是拿出去卖,定能卖到不少钱吧? 想着,她眼睛闪闪发亮。 看来她这是要发财了。 但相比起这些东西,她心里更惦记单子上记录的千两黄金。 黄金呐…… 这时,谢景润打开了一个箱子。 容卿卿看了过去,在看到里面竟然是一块块的木头时,霎时傻眼了。 兰氏为何会将木头放在箱子里。 “原来是这个东西,散发出来的香味。”谢景润突然开口说道。 “什么?”容卿卿走过去,好奇地拿起了一块木头。 瞬间,一种很香的味道,充盈在鼻间。 她立即明白了过来,刚才在外面闻到的香味,就是这木头散发出来的。 “你娘的私产确实丰厚,这么一大箱子沉香木,若拿去外面卖,你一辈子可以吃穿不愁了。”谢景润瞥了她一眼,淡淡道。 闻言,容卿卿手里的木头,“啪”的一声,掉回了箱子里,睁大眼睛看他,“沉香木?” 谢景润瞥了她一眼,突然道:“容卿卿,你这样的反应,怎么那么像没有见过世面的村姑?你小时候是在乡下长大的?” 容卿卿讪讪的,“你不用那么损吧?乡下长大的怎么了?你有见过癞蛤蟆吗?” “嗯?”谢景润眼睛眯起,声音有些危险。 第七十二章 谢景润这个大魔头被难住了 容卿卿轻咳一声,连忙改口,“我是说,你有见过稻谷吗,知道稻谷是怎么长出来的吗?还有平日里我们所吃的那些蔬菜、水果,你知道他们长什么样吗?” 谢景润一顿,“稻谷我见过……” “那你一定不知道稻谷是怎么长出来的吧?还有麦子、蕃薯、土豆,这些都没有见过吧。”容卿卿瞥了他一眼,见他陷入沉思,心里颇有些优越感。 知道沉香木,又有什么了不起的,人生在世,却连稻谷怎么长出来的都不知道,还有三餐所吃的蔬菜水果。 说白了,就是五谷不分,有什么好优越的? 她知道的,他未必见过,他知道的,她也未必见过,谁也别瞧不起谁。 谢景润头一次,竟然被这种看起来简单的问题,给难住了。 他在原地站了许久,剑眉蹙得紧紧的。 容卿卿心里有些得瑟,为能将这个大魔头难住,而感到沾沾自喜。 她轻手轻脚地走开了,不想打扰到他思考人生真谛。 她拿出嫁妆单子,将箱子逐一打开,一一对照清点。 发现东西都没少。 看来容世清保管得很好嘛。 最后,她走到角落,打开了靠墙的两个箱子。 当看清楚里面所装的东西时,容卿卿眼睛眨了眨,若非早就知道这里有金子,她定然会以为自己在做梦。 “哇,好多金子。”回过神来,她只差扑上去了,这些,以后可都是她的了。 一千两黄金,折合成人民币,应该也有千万以上,乃至更多。 幸福来得太突然,容卿卿欢喜地哼起了歌儿。 “闭嘴,不准再唱!” 谢景润冰冷不悦的声音响起,瞬间像冰水一样,兜头将她浇醒。 她回头看着面无表情的男人,讪讪地说:“不好意思,没见过世面,让侯爷见笑了。” 谢景润眼睛眯起,总觉得她这话有些一语双关。 想到她前面说的问题,他脸蓦然有些黑。 该死的臭女人,就不该给她好脸色。 他转身就走。 看着走出去的男人,容卿卿呆了下,反应过来,连忙追了出去。 “唉,谢景润,你等等啊。” 谢景润脚步停下,眼睛眯起,“你喊我什么?” 容卿卿捂住嘴巴,这才反应过来情急之下,竟然直呼了他的名讳,连忙改口道:“侯爷、指挥使?” 谢景润继续往前走。 容卿卿连忙抓住他的袖子,“你答应过我,帮我搬嫁妆的,现在还不能走。” 谢景润目光瞥向她的手,声音透着危险,“放手!” “我放可以,但是你不能言而无信啊。”容卿卿想到里面那么多值钱的物品,以及那两箱子黄金,便有种霍出去的勇气。 那些东西,还真的要谢景润帮忙才行。 否则她不确定自己能不能顺利走出容府,抑或者走到大街上的时候,不会被人抢劫。 谢景润手摸向腰侧的绣春刀,“放不放?” 生命和钱财比起来,自然命更重要。 容卿卿果断放了手。 谢景润睨了她一眼,往外走去。 第七十三章 舍不得美人 容卿卿有些泄气地回了屋子,对着满屋子的财帛,兴叹。 看来,今日无法将它他们搬走了。 谢景润那家伙,真是言而无信! 也不知道他突然抽什么疯,变脸真是比翻书还快。 肯定是他家大姨父来了。 她恶趣味地想着。 正在她心里将谢景润数落了个体无完肤的时候,身后忽然响起脚步声。 容卿卿第一反应是,不会招贼了吧?抑或是容世清想使阴招,抢她的嫁妆? 她连忙将金子盖好,并一屁股坐了上去,打定主意,只护住这两箱金子就可以,其他让他们拿走就拿走吧。 对方人多势众,她不可能干得过。 就在她如临大敌的时候,谢景润带着长林及一干锦衣卫,出现在了门边。 看着坐在箱盖上,一脸霍出去架式的女人,谢景润脚步顿了顿,随即眼睛微眯,这个女人又在臆想什么? 容卿卿眨了眨眸,以为自己眼花,产生幻觉了。 竟然是去而复返的谢景润?! “你不是走了吗?”她跳到地上,惊喜地看着他。 就算这会儿谢景润拿刀架她脖子上,她也觉得他亲切。 谢景润瞥了她一眼,却险此被她眼睛里瞬间爆涨的光芒,给闪晕。 这个女人,看到他,用得着那么高兴吗? 谢景润蹙眉瞥了她一眼,很是嫌弃。 他丝毫不知,他此时在容卿卿的眼中,就跟会发光的金子无异。 “谢景润,你帮我把这些东西都搬回侯府吧,到时候,我们一人一半。”容卿卿下定决心说道,心里却一阵肉疼。 谢景润看到她那副肉疼的样子,冷嗤一声,不过,他也没说要,也没说不要,只朝长林等人吩咐了几句,便转身出去了。 容卿卿见状,连忙也交代了几句,跟了出去。 谢景润站在荷塘边,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头也未回,“你不在里面看着,出来做什么?” 容卿卿听出来他话里挖苦的意思,耸了耸肩,不以为意,“侯爷吩咐的人,自然都是信得过的,我留在里面反而碍手碍脚。” 闻言,谢景润偏头看了她一眼,有些意外。 他以为,她那么爱钱,一定不会放心长林他们才对。 没想到,他竟然想错了。 他收回目光,落在惨败的池子里,淡淡道:“走吧。” “去哪?”容卿卿跟上他的脚步。 “你不是还想拿回铺子和田庄的地契?”谢景润淡淡瞥了她一眼。 容卿卿闻言,一愣,紧接着又是一喜,谢景润这是要帮她? 不过谢景润怎么一下子转性了?明明刚才还凶残得很,想砍她来着。 想不通,她便不去想了,反正他肯帮忙,她还求之不得呢,自然不会往外推。 二人到达前院的时候,凤墨、容依依两人竟然在。 看到凤墨,容卿卿有些意外。 奇了怪了,这家伙来了有些时候了,竟然还没有走。 不过,看到他与容依依近在咫尺,快要亲上的距离,又有些了然。 原来是舍不得美人啊。 她跟谢景润该不会是打断了什么香艳的戏码吧? “看来我等来的不是时候。”谢景润淡淡瞥了二人一眼,抬脚走了进去,并大刺刺地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容卿卿嘴角抽搐了下,这家伙还真是不解风情。 遇到这样的情况,不是应该识趣地回避吗? 她本来想退的,见他如此,也只能作罢。 “二位可以把我们当空气,继续继续。”她笑眯眯地说了一句,也跟着走了进去。 凤墨一惊,俊脸上闪过尴尬,毫不犹豫地一巴掌将凑到跟前的容依依给推开。 容依依被他毫不怜香惜玉地一推,整个人歪倒在椅子上,霎时气白了脸。 看到这一幕,容卿卿憋着笑意。 不过这凤墨,也太不怜香惜玉了吧? 今日跑来跑去的,她的腿也酸了,便也找了张椅子坐了下来。 然而她才坐下,谢景润忽然抬眸瞥了她一眼,“茶。” 容卿卿:“……” 这是将她当下人使唤了是吧? 第七十四章 不能得了便宜还卖乖 不过看在他今日帮了自己多份忙的份儿上,她忍了。 她起身去帮他沏了杯茶来。 谢景润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才低头喝了一口。 看着旁若无人的两人,凤墨眸中闪过阴霾,刚才的那丝尴尬,也散了。 本来他也没做什么,是容依依在他面前哭诉陈氏被打一事,谁知她哭着哭着,便凑近了过来,他还没反应过来,谢景润和容卿卿便闯了进来…… 想到此,他目光落在容卿卿身上。 见她浑然不在意的样子,他忍不住蹙紧了眉。 容依依也忘记了要哭泣,以博凤墨的怜惜了。 看着二人,她心里暗恨于心。 若非这两人,刚才她已经……凤墨也没有拒绝,不是吗? 怪不得她娘说,男人都是假正经,若是有女人愿意投怀送抱,他们自然乐得张开手臂。 有时候,女人还是要放下矜持,才能让男人对自己欲罢不能。 可惜,刚才那么好的机会,都教这二人给破坏了。 她越想越气,目光瞪着容卿卿,恨不得要将她瞪出一个窟窿来。 容卿卿坐了一会儿,察觉到容依依一直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她便是想忽略都难,便抬眸看了她一眼,“妹妹怎么一直看着我?对了,爹呢?” 容依依眼眸微垂,声音轻细,楚楚可怜地说:“我们可是一家人,姐姐又何必做得那么绝呢,我娘都被你打得遍体是伤了,到这会儿还没有醒来,你怎么还能让爹将地契给……” 容卿卿好笑地打断了她的话,“唉呀依依,虽然陈姨娘是你生母,但是你也不能是非不分呀。作为她的女儿,她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你应当一清二楚吧。春烟楼那事,你还记得吧,我没有报官,也是看在爹和祖母的份儿上。你可是未来的皇子妃,应当要大气一些,可不能得了便宜,还卖乖。 还有啊,那铺子和田庄,都是我娘留给我的,我要回自己的东西,不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吗?反而是你们母女,强占别人的东西,难道都不会心里不安吗?” 容依依一噎,瞬间涨红了脸,反应过来,立即反驳道:“我娘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姐姐可不能红口白牙地冤枉人。至于那铺子和田庄,是姐姐没能力打理,我们也只是代劳而已。” 容卿卿意味深长地看她一眼,“做过什么,你心里一清二楚,就不用我在这里给你指出来了吧。三皇子还在这里呢,就不怕他听了,对你有什么想法?铺子和田庄的事情,就算我以前没有能力打理好了,现在我想自己打理了,麻烦赶紧将地契都归还给我吧。” 容依依闻言,气得险些吐血,她这么一说,比直接将实情说出来,还更加让人起疑揣度。 若她直接说,她还能趁机说她是胡说八道,是故意栽赃陷害。 但她偏偏不直接说明,反而说些模棱两可、引人猜度的话,她这不是故意想让三皇子质疑她跟娘的品行吗? 她还真是小瞧了她,没想到从前这个被她耍得团团转的蠢货,竟然也有开窍的一天。 不过,现在的容卿卿确实不好对付了。 第七十五章 是气着了,还是兴奋过度 生怕凤墨听了她的话后,对她会有什么想法,她急忙转头去看他,果见他正若有所思着,可见容卿卿的话,还是在他心里造成了影响。 见此,她心里咯噔一沉,着急地说:“殿下,你可别听我姐姐胡说,我娘她什么也没有做啊……” 容卿卿立即帮腔道:“是啊三皇子,陈姨娘并没有做什么,你可别误会。” 容依依气得脸都白了,却是生生按捺了下来,眼睑微垂,睫毛乱颤,以我见犹怜的姿态,轻声道:“姐姐,我知道,你心里还在怨怪殿下与你退了婚,而选择我一事,若你能因此出口气,我也不计较了,你喜欢怎么说,便怎么说吧。” 容卿卿挑眉,没想到这小白莲还挺沉得住气的。不过她这招以退为进,还真是学得了容世清的精髓。 “妹妹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吗,这么清楚?” 谢景润瞥了她一眼,发现她的裙子颤动地厉害。 这是气着了,还是兴奋过度地在抖腿? 他顿了顿,觉得一定是后者。 这个女人,看着纤细柔弱,但一张嘴巴可是厉害得很。 容依依这种段位的,哪是她的对手? “三皇子要选择谁,那是他的权利,我可不敢怨怪。我啊,怪只怪自己生在虎狼之窝,还被家人陷害。到头来,连申冤的地方都没有,反而还要被霸占我娘留给我的嫁妆。”容卿卿的口吻,充满了无奈。 容依依嘴唇哆嗦了下,是被气的。 什么生在虎狼之窝,还被家人陷害? 这不就是在指她和爹娘吗? 她强笑道:“姐姐别说气话,我知道你心里还是很介意……”目光悄悄看了眼凤墨,“三皇子选了我,而弃你。你要出气,也是应该的。” 容卿卿脸上的笑意淡了下来。 这个女人脑子是有坑吧? 她脸上有写介意两字吗?怎么绕来绕去,还是在这个话题上? 是企图用风墨来激怒她,让她方寸大乱,继而不再提嫁妆一事吗? 真是打得好算盘。 可惜,她不是原主,若是原主的话,大概听她这么说,会生气,会不顾一切地与她撕扯。 但她对凤墨又没有好感,他便是当着她的面脱光了上容依依,她也只会当成一个看客。 规规矩矩坐着,实在不是很舒服,她下意识地抬起腿,架在另一边腿上。 “妹妹可切莫自以为是。男人嘛,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只要有钱,何愁会没有男人?我可不像妹妹那么傻,为了一棵树,而放弃整片森林。既然三皇子选择了你,那是他的眼光问题,我也不会再纠缠。 爽快一点,将我娘给我的店铺和田庄地契交出来。至于这段时间,你们母女从中牟取的利益,我便既往不咎了,就当是你们俩替我打理的工钱吧,那也有不少了吧?” 谢景润和凤墨的眼睛,都落在她的腿上。 时下对女子虽不是非常严苛,民风也算开放,但女子自身,还是比较矜持的,各项礼仪,也都做得很规范。 似容卿卿这般豪放的坐姿,他们从没有在哪个闺秀身上看到过。 二人都有些惊愣于她如此坐姿,这时又听得她说的话,脸上顿时都生出诡异的表情来。 …… ps:关于更新问题,这几日还是三更哈,不过过几天就会加更了,小可爱们可要多多支持,也给力点哈,这样我才会更有动力码字多更新哦,大家多多投票、留言、打卡哈,帮忙活跃一下书评区哦,谢谢~ 第七十五章 难道还想养男人不成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只要有钱,何愁会没有男人? 这个女人想做什么,难道还想养男人不成? 这个认知,让谢景润和凤墨,俱都感到不可思议。 这样的话,她一个妇道人家,竟然也敢说? 不过,这个女人……还真是好志向! 谢景润意味深长地瞥了眼凤墨。 看来,凤墨在这个女人眼中,也不过尔尔。 这让他心里生出一种莫名的愉悦来。 嗯,一定是因为他看凤墨不顺眼的关系,现在听到容卿卿如此践踏他,他才会这般高兴。 凤墨抿紧了唇,漆黑的眸,死死盯着容卿卿。 所以说,她根本就不在意,被退了婚? 而他就是那棵她为了整片森林,可以放弃的树? 这个认知,让他心里极度不痛快。 从没人敢这般轻视他。 这个容卿卿…… 他似乎真有些看走了眼。 容依依此时惊愕地瞪大了眼睛,像是听到了什么惊世骇俗的话一般。 “姐姐,你、你怎么能有那般不守妇道的想法?” 容卿卿经她这么一提醒,才想起来自己“寡妇”的身份,刚刚说得太痛快,一不小心将心里的想法,给暴露了出来。 看到几人俱都面色怪异地盯着自己,她心里咯噔一沉,想到原主的下场,就是因为红杏出墙,被谢景润给活活砍死的,整个人顿时激灵一下,硬是挤出一滴泪来,“也是,寡妇门前是非多,就算我只是那般想想,也是不可以的。妹妹你就当可怜可怜我这个死了丈夫的寡妇,将店铺和田庄都还给我吧。” 谢景润额角青筋跳了跳。 凤墨则嘴角可疑地抽搐了下。 这个女人变脸的速度还真快,似乎前面说那话的人,压根不是她。 容依依死死掐住帕子,这个女人,还真是难缠。 她将话题绕来绕去,可这个人就是有本事,将话题又绕回来,并且张口闭口地提店铺和田庄一事。 兰氏留给女儿的店铺和田庄,都是极好的,单是每个月的进项就不少,要让她归还,她如何舍得? 她刚要再说些推托的话,没想到容卿卿却没再看她,而是看向凤墨道:“三皇子,依依是你的未婚妻,不久后,你俩就要大婚了,以三皇子的身份,又怎会将我那几间铺子和田庄放在眼里?还请殿下,与依依说一下,让她将我娘留给我的东西,归还于我。” 凤墨低垂着眸,手里拿着茶杯盖子,轻拂里面的茶叶,闻言,动作微顿,淡淡看向她,“容大小姐,你问错人了。虽说眼下我与容依依订了婚,但未来的事情,却是不好说。”顿了顿,“还有,你说那些铺子和田庄,是你娘留给你的,便是你娘留给你的?你有什么证据?” 容卿卿和容依依,这次面色同时变了变。 前者是因为他说的后面一句话,后者则是因为他说的前面那句话。 容依依面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 凤墨这是什么意思? 未来的事情,却是说不准……难道他还想变卦,不娶她? 这个认知,让她瞬间充满了危机感,心乱如麻,已无法再思考别的。 容卿卿则眼睛眯了下,将凤墨打量一番,头一次觉得这个家伙也不简单。 他不显山露水,可说的话,却又直指要害。 第七十六章 侯爷怎么还当真了 她笑了下,“证据?当然有。我祖母的份量够不够?当然了,依依是你的未婚妻,你自然是向着她的。可我以为,以三皇子的身份,看不上那点薄产才是,可没想到,竟然也……” 她没再说下去,但未竟的话,在场的人都听得懂。 凤墨眼睛眯起,俊脸已经沉了下来。 这个女人分明在暗指他也贪图她那点薄产。 好半晌,他才声音淡漠地说:“你想多了,我没有向着任何人的意思。”说罢,站起身来,目光落在谢景润身上,“谢指挥使再坐会儿吧,本皇子先回宫了。” “殿下慢走。”谢景润欠了欠身,却丝毫没有起来相送的意思。 容卿卿同样没有起身。 反正她现在算是与谢景润同一路的人,她乐得借势。 凤墨淡淡瞥了她一眼,眸内闪过一丝复杂。 随后,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容依依见状,连忙追了出去,“殿下,我送送你。” 厅里安静了下来。 谢景润放下茶杯,瞥向容卿卿,似笑非笑,“只要有钱,何愁会没有男人?那不知,老夫人想要什么样的男人,可要我帮忙?” 容卿卿一听,头皮都要炸了。 这个家伙这时候喊她老夫人,是什么意思,是想提醒她,她的身份吗? 想到原主的下场,她咽了咽口水,干笑道:“侯爷怎么还当真了?我刚才那么说,不过是为了气容依依和三皇子。我不那样说,他们还真以为我对三皇子念念不忘呢。那仅是一种说辞而已,侯爷万不可真的信了。” 谢景润好淡淡瞥了她一眼,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突然问道:“你当真对三皇子已经放下了?” 容卿卿正色道:“千真万确!这世上好男儿千千万万,我何必在一棵歪脖子树上吊死?啊,不对,虽然我与令尊并没有真的拜堂成亲,但是既然侯爷尊我为一声老夫人,那我这一辈子,便生是侯府的人,死是侯府的鬼,是绝对不会有异心的。”才怪!等日后有了机会,她还是会跑掉的。去他的守一辈子寡,等姐有了钱,定要远走高飞,养几个面首玩玩。 但现在要做的,是表忠心,降低谢景润对她的戒心。 这样她才能改变像原主一样惨死的命运。 谢景润眼角跳了跳,这个女人,还真会借势爬。 他给她一点颜色,她就开起染坊来了。 什么叫尊她一声老夫人? 不过,歪脖子树?这个形容,还真是再贴切不过,凤墨可不就是那棵歪脖子树? 他心里有些隐晦的愉悦。 “听你之言,没与我爹完成拜堂成亲的仪式,很遗憾?要不要我送你去地府跟他重新拜一下?”他睨了她一眼。 容卿卿心里一跳,看到他修长的手指,划过腰间的绣春刀时,眼皮顿时跳了跳。 “侯爷可真会说笑,令尊既已入土为安,我们就别去打扰他老人家了。” 谢景润看着她那怕死的德性,冷嗤一声,忽然挥落了手边的茶杯。 “啪!” 容卿卿吓了一跳。 “来人!”谢景润声音微沉。 一个下人听到声响,立即走了进来,战战兢兢道:“不知指挥使大人有何吩咐?” “本座在这里坐了许久了,怎么未见你们的侍郎大人?转告他,本座的耐性是有限的。”谢景润语气慑人。 第七十七章 改日请你喝花酒 那下人自然也听闻过谢景润的行事手段,不敢怠慢,立即下去了。 没多久,容世清便满头大汗地自外走了进来。 “让谢指挥使久等了,还请见谅!” “我们老夫人要的东西,容大人可有取回?”谢景润站了起来。 他身形很高,加上身上还穿着锦衣卫冕服的关系,气势异常浩大,让人慑服。 容世清见状,不敢再拖延,连忙将店铺和田庄的地契,都拿了出来,递到他面前,“还请指挥使大人过目。” 谢景润没有接,“容大人给错人了。” 容世清这才将地契送到了容卿卿面前,有些肉痛地说:“你自己再过目一下。统共是五间铺子和四个田庄,地契和印信,都在上面了。” 容卿卿接过,嫁妆单子上记得清清楚楚,确实是五间铺子和四个田庄。 她接了过来,翻看了一下,确定没有问题了,这才笑眯眯地说:“今天有劳爹了,等过年的时候,我定会给爹一个大红封。” 容世清喉口泛起腥甜,一口老血险些吐出来。 这些年来,他没少从中得利。 比竟那五间可是旺铺,生意好,说是日进斗金也不夸张。 可现在,却要拱手相让,这实在让他如鲠在喉。 但偏偏,这个丫头也不知道使了什么手段,竟然能让谢景润为她撑腰。 他再不舍,也只得双手奉上。 刚才他只是拖了一下时间,谢景润便发飙动怒了,他哪里还敢再拖? 他现在只求,这个瘟神赶紧离开容府。 看着高兴得快要找不着北的女人,谢景润嘴角抽搐了下,抬脚离开了。 容卿卿拿回了嫁妆,整个人神清气爽,她去德寿堂向容老夫人说明后,又交代了小桃一些事情,还留了两个家丁下来,给她跑腿帮忙,便带着其余的家丁,回威远侯府去了。 她拿到了地契,本来想去店铺巡视一下的,但天色已不早了,便决定明日再去好了。 回到侯府,长林已在等着她了。 “老夫人,您的那些嫁妆,都帮您搬回沁芳苑了,您自己再清点一下。” 容卿卿得了那么大一笔嫁妆,心情愉悦极了,看到长林,更是眉开眼笑。 “今日真是太感谢你了。”说着,便从袖子里取了一锭银子出来,放到长林手里,“小小谢礼,不成敬意,改日,我再请你和你的那帮兄弟,到酒楼喝酒。” 长林看着热情过头的老夫人,心里很是别扭,手里像是拿了什么烫手山芋般,连忙推了回去,“那是属下应该做的,老夫人不用如此客气。侯爷那里还有别的吩咐,属下便先走了,若有什么事情,您再让人来叫我便是。” 说罢,便匆匆跑了。 容卿卿看了看手里被推回来的银锭子,心想他不会是嫌少了吧?又或者,他不喜欢钱? 男人喜欢的东西,不外乎就那三种:金钱、权力、美人。 想到什么,她突然朝长林走远的背影喊道:“长林侍卫长,那改日我再请你去春烟楼喝花酒吧。” 闻声,长林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摔倒,连忙加快了脚步。 老夫人对他是不是有什么误解? 他是那种好色之徒吗?! 竟然还要请他去喝花酒? 他敬谢不敏! 第七十八章 好好傍他这条大腿 容卿卿心情愉悦地回到沁芳苑,见长林果然已经将她的嫁妆,都搬进了她的屋里,并且堆放得整整齐齐。 她走过去,手指拂过箱盖,心里有些抑制不住的激动。 没有想到,一天之内,她竟然荣升成了富婆的行列。 放到现代,她应该算是身家过亿了吧?! 撇除那些铺子和田庄,单单眼前这些财帛,就足够她挥霍一辈子了。 唉,不行了,幸福来得太突然,让她有种身在梦中的感觉。 片刻,她将装有黄金的箱子打开,从中拿出两个金元宝,摸了又摸,冰冰凉凉的,真是太真实了。 不过,今日能那么顺利将这些嫁妆都要回来,真是多亏了谢景润。 虽然他也没有做什么,但在容世清面前的时候,他是站在自己这一边的,那便给了容世清忌惮,以为他给在给自己撑腰。 特别是店铺和庄子,没有他的话,容世清怕是不会那么轻易归还给她。 虽然她也有办法让他吐出来,但必定要再费一番波折。 所以,还是得感谢谢景润。 虽然这个家伙怪让人惊悚的,但不可否认,这样的粗大腿,实在太好用了,如果能抱紧的话,以后还是很有好处的。 想到此,她连忙将金元宝放了回去,看着箱子里码放得整整齐齐,金光闪闪的金子,她目光都柔和了下来。 “你们先乖乖待着,姐晚点再回来看你们,么么哒。” 又欣赏了一会儿,她才恋恋不舍地收回视线,又找来两把锁,将箱子仔细锁好,这才开门出了屋子。 晚上,青荇苑门口。 容卿卿想到上次的经历,并不敢再贸然进去,万一谢景润那家伙突然脑子又抽了,朝她射飞刀,那实在太刺激了,她这颗心脏,会受不住的。 所以她决定站在门外,先打探一下情况,再打算要不要进去。 然而她才张望了两下,肩上便突然被人从后面拍了一下,“鬼鬼祟祟的,这是想干什么?” 容卿卿先是吓了一跳,在听清楚是谢景润的声音时,立即转过身来,笑得眉眼弯弯,“侯爷。” 谢景润眼睛微眯。 大晚上的,这个女人跑到这里来干什么,还笑得那么妖娆,她意欲何为? 他修长的手指,握在绣春刀的刀柄上,目光淡凉地瞥了她一眼,却是什么也没再说,抬脚朝里面走去。 容卿卿见状,连忙跟了进去,“侯爷,你是出去了吗?” 谢景润听到她跟进来的脚步声,脚步微顿,偏头看了她一眼,打断了她的过分热情,“有事说事。” 容卿卿来之前,就已经打定好主意,要好好傍他这条大腿了,她本来准备了一肚子好听的话,要说的,结果还没说出口呢,便被他泼了一盆冷水。 她抹了抹脸上不存在的冷水,索性敛了笑意,正色道:“侯爷,今日的事情,多亏了你,为表示谢意,今晚我特地下厨做了一桌子菜,还望侯爷能够赏脸,前往前院一道用膳。” 谢景润瞥了她一眼,修长的手指轻轻敲着刀鞘,沉吟一下,才问道:“你亲自下厨做的菜?” 容卿卿打量了眼他的面色,不明白他为何多此一问,但还是道:“是,不过我不太清楚侯爷的口味,也不知道做得的菜,合不合你的胃口。”她自认自己的厨艺还不错,但谁知道这个大魔头会不会鸡蛋里挑骨头,所以还是保守一点为好。 第七十九章 她还真是听不懂谢氏幽默 谢景润闻言,没再说什么,抬脚进了屋子。 见状,容卿卿没再跟进去。 不过心里却有些摸不准他的心思。 他没有拒绝,但也没有说愿意前往前院用膳。 她摇了摇头,自己先回了前院。 看着满桌子的菜,她寻思着,再等一会儿好了,若是谢景润不来,那便算了,她自己吃。 她有些无聊,趴在桌子上,把玩着面前的杯子。 今日忙了一天,回来又做了一桌子菜,她早就累了,趴着趴着,她上下眼皮打架,困意袭来,没有忍住,便睡了过去。 谢景润过来的时候,便看到这样一幅画面。 放满菜肴的桌旁,女人趴着睡着了。 灯火下,女人的脸小巧精致,皮肤白皙,嘴巴小巧红艳,睡得格外香甜。 看到这样一幅画面,正常的人,都会不忍心将人吵醒,但是谢景润仅仅只是愣了下,便走过去,揪起了她的后衣领。 “容卿卿!”他声音透着不悦。这个女人是想耍他吗?这就是她的诚意? 睡得格外香甜的容卿卿,被人突然揪紧了衣领,瞬间觉得呼吸不畅,皱起了眉。 正有些不明就理,便听到谢景润的声音,瞌睡立即消失,整个人清醒了过来。 不过,在看到眼前站着的男人时,她脑子还是有些没转过弯来。 “你怎么在这里?” “嗯?”谢景润目光透着危险,“看来你还没有醒,那要不要我帮你醒醒神?” 容卿卿闻言,下意识看向他的腰间。 当看到那里空空如也,并没有那把绣春刀时,她松了口气。 “怎能让侯爷费心呢?”她笑呵呵地说,“刚才久等不来侯爷,还以为侯爷不来了,所以才一不小心睡了过去,还望侯爷见谅。侯爷快坐吧,饭菜都要凉了。” 说着,她便起身,将盖在菜肴上的盖子,一一揭开。 好在现在天气还不会太冷,有几道汤,盖子一揭开,还在往外冒着热气。 “侯爷先喝碗汤吧。”她拿起碗,殷勤地给他盛了一碗汤。 谢景润坐下,看了眼面前的汤,“没有下毒吧?” 容卿卿:“……” “侯爷说笑了,便是给我天大的胆子,我也不敢做这样的事情啊。这个鸽子汤,我炖了很久的,很补身体,你尝一下。”只一会儿,她脸上便又扬起了笑容。 看着女人殷勤的举动,谢景润端起碗,喝了一口。 容卿卿忽然道:“侯爷就这么信得过我?” “嗯?”谢景润危险地盯着她。 容卿卿讪讪地说:“侯爷放心喝吧,都是我自己亲手做的,干净又美味。” 谢景润瞥了她一眼,“你是王婆?” “啊?”容卿卿一头雾水地看着他。 “自卖自夸。”谢景润嘴角不易察觉地勾了下。 容卿卿一脸黑线。 她还真是听不懂谢氏的幽默。 她轻咳一声,皮笑肉不笑地说:“我不收你钱的,所以侯爷可以敞开了吃。” 谢景润喝完了汤,将碗往她面前一递,“盛饭!” 容卿卿瞥了他一眼,见他似大爷一样,心里真是不爽,不过,对方可是粗大腿,她给盛下饭,好像也没什么不可以。 第八十章 这家伙竟然以为她……想勾引他? 谢景润吃了口菜,低头看到碗里堆成山一样的饭时,剑眉一皱,“容卿卿,你会不会盛饭?” “怎么了?”容卿卿咬着筷子,看向他面前的碗。 “谁吃得了那么多?你当……”谢景润突然住了嘴。 容卿卿憋着笑意,这家伙刚刚是不是想说,当是喂猪? 哈哈,她是有那个想法,算这个家伙有自知之明。 她心里要笑疯了,面上却当作什么也没有察觉到,伸手过去,将他面前的碗端了过来,然后用筷子拨了一半到自己的碗里。 “我还以为你吃得下,毕竟你是男人嘛,又要忙于朝廷的事情,挺辛苦的。这样可以了吗?” “嗯。”谢景润看着碗里少了一半的饭,这才稍微满意了一些,端起来,继续吃。 容卿卿重新坐下来,夹了些菜到碗里。 吃了一口饭,忽然想起来什么,悄悄朝谢景润看去。 见他毫无所觉,正举止优雅地吃着饭时,她心里暗松了口气。 幸好这家伙没有察觉到,否则非剁了她不可。 刚才拨饭的筷子,是她咬过的,沾了她的口水…… 她忘记换成干净的筷子了。 想到此,她悄悄咽了咽口水,觉得自己脖子上的脑袋,有些不稳当。 “你看着我干什么?”谢景润还是捕捉到了她偷瞄的眼神,眉头蹙起,有些不善地盯着她。 容卿卿吓了一跳,脱口道:“你脸上沾到了饭粒。” 谢景润脸都黑了,沉声,“胡说八道什么?” “真的,我不骗你。”容卿卿硬着头皮,继续道,“不信你靠过来一点,我帮你弄下来。” 谢景润立即有些不自在,他脸上有饭粒,怎么可能,但是这个女人言之凿凿…… 正狐疑间,一只素白的手,伸到了面前。 他眼睛眯起,出手如电,瞬间将那只手擒住,“容卿卿,你想死?” “没啊,我就是见你脸上有饭粒,想替你弄掉。”容卿卿吃疼地皱起了眉,该死的狼崽子,出手这么重做什么? 她手要断了…… 谢景润推开她,不善地盯着她,“容卿卿,收起你不轨的心思,否则后果你承担不起。” 容卿卿倒退了两步,才稳住身形,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意思,顿时错愕地瞪大了眼睛。 这家伙竟然以为她……想勾引他? 他是不是有臆想症啊? “侯爷,你是不是对我有所误解?我行得正,坐得直,坦坦荡荡,光明磊落,是真的把你当孩……” 子字尚未说出口,便接触到谢景润森凉的眼睛。 她吞了吞口水,“……总之,不是你想的那样。” 谢景润收回视线,“最好如此,否则……” “放心放心,我心思再正不过了,定不会对侯爷有非分之想的。”她点头保证道。心里却吐槽,这家伙不但心狠手辣,原来还是个自恋狂! 她疯了才会想看上他。 吃完饭,容卿卿将一个盒子拿了出来,推到他的手边,“一点心意,还请侯爷笑纳。” 谢景润瞥了她一眼,打开盒子。 当看到盒子里放着的十锭金元宝时,他有些意外地看她一眼。 第八十一章 谢景润果然是个有格调的大反派 这个财迷心窍的女人,竟然舍得拿出这么多金子。 他将盒子盖了回去,再原封不动地推了回去,“不用。” 容卿卿以为他是嫌少,想到自己今日请他帮忙时,夸下的海口,心里肉疼了下,蹙着眉,有些小纠结地说:“这些今晚侯爷先拿着,明日我再补上一些给你。” “你以为我嫌少?”谢景润挑眉。 容卿卿哑口无言,心想,难道不是吗? “你以为我像你一样贪财?”谢景润冷嗤。 容卿卿昧着良心道:“当然不是了。侯爷高风亮节,岂是会为金钱折腰的人?” “说吧,何事?”谢景润喝了口茶,打断了她的话。 容卿卿愣了下,“什么?” 谢景润冷笑,“又是请我吃饭,又是送我金子,难道不是有事求我?” 容卿卿闻言,有些讪讪的,这家伙这么敏锐做什么,真是怪让人尴尬的。 “侯爷多虑了,今晚,我真的只是纯粹想感激你……” 不等她话说完,谢景润忽然将杯子放在桌子上,起身便往外走。 容卿卿差点反应不过来,“唉,侯爷先别走啊,我确实是有事相求,还望侯爷能施以援手。”说着,她连忙抱起装有金元宝的盒子,追了出去。 谢景润走得很快,容卿卿追了一段路,才追上,已经是气喘吁吁了。 “侯爷,能不能请你帮我找几个人呀?” 谢景润以为自己听错了,“你当我是什么人?是衙门的捕快?” “当然不是。侯爷贵为锦衣卫指挥使,辖下官员众多,还是皇上身边的红人,岂是……” “废话少说。”谢景润不耐烦地打断了她的话,这个女人年纪轻轻的,从哪里学的阿谀奉承之言? 容卿卿闻言,也不再废话了,快速切入主题,“我祖母身边有三个丫头,分别叫红儿、杏儿、桃儿,都是我祖母用惯的丫头,陈氏却趁她生病期间,将人给卖了,如今也不知流落何处,还望侯爷……” “此等小事,你找长林即可。”谢景润丢下一句话,便扬长而去。 容卿卿抱着盒子,停下脚步。 想通了他话里的意思,她整个人都要高兴坏了。 谢景润的意思,是让她直接去找长林帮忙。 也是,谢景润这么大一个官,自然不可能管这样的小事。 不过有了他的话,这就好办了。 看来今晚上,她也没有白忙活,而且,还省下了这么多的钱。 当然,这笔钱,她本来是想作为谢礼,感谢他今日仗义相助,再顺便提一下让他帮忙找红儿三个丫头的下落的。 然而没想到,谢景润竟然分文不要。 容卿卿不禁在心里感慨,作为原书里的大反派,谢景润果然是个有格调的大反派。 她拍了拍盒子,心里乐开了花。 不过话说回来,谢景润是看不上她这么点金子,还是真的不为财帛动心? 可人都是有弱点的,既然不喜欢金钱,那就是喜欢另两种了,比如权力和美女! 那她下次要贿赂他,是不是得找几个美女啊? 容卿卿有些头疼。 不过眼下,事情已经得到了解决,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今天实在太晚了,她打算明日再去找长林帮忙。 她抱着盒子,脚步轻松地回了沁芳苑。 第八十二章 以后要跑路也会更方便一些 沐浴过后,容卿卿看着屋子里的几个大箱子,心情依旧有些雀跃。 她寻思着,将沉香木、布料那些比较累赘的东西,拿去卖掉折换成现银好了,这样以后要跑路也会更方便一些。 不过,这么多箱子堆放在屋子里,显然不方便,她还得另外找间屋子来放才行。 但她今天累了,实在是不想动,便先将就放着好了。 翌日。 容卿卿找了长林,与他说了红儿等人的情况,拜托他让人帮忙打听一下几人的下落。 长林二话不说便答应了。 见他这么爽快,容卿卿觉得自己也得有所表示。 这位侍卫长,看来像他的主子,都不是会为金钱折腰的人,所以她心里盘算着,他应该是喜欢美人的,遂笑眯眯地说:“长林侍卫长,我听说春烟楼新进了几个姑娘,下次,我请你去喝花酒。” 长林:“……” 他轻咳一声,“老夫人的好意,属下心领了,不敢让老夫人破费。” “你太客气了,就这样说定了,到时候我包场,你带你的兄弟们一起来啊。”容卿卿一副我都懂的表情,一锤定音,“好了,我还有事要出去,红儿她们,便拜托你了。” “老夫人放心,属下定会尽快将她们的下落找到的,至于……”春烟楼喝花酒,便算了。 后半句,他还没有说出来,容卿卿便已经带着人走掉了。 长林有些心累,他压根没想过要喝花酒呀。 …… 兰氏留给女儿的几间铺子,其中有间酒楼,叫望春楼。 在都城也颇有些名气,是属于中上档次的酒楼,生意还不错。 容卿卿便将会见几间铺子掌事的地点,定在了望春楼。 在几个掌柜到达之前,她在酒楼里巡视了一圈。 酒楼面积挺大的,足足有三层。 除了大堂和二楼用于招待客人外,三楼并未对外开放。 容卿卿寻思着,以后可以在三楼开辟一个办公区。 逛了一圈下来,她又回到了大堂。 这会儿,酒楼的掌柜,已经召集了酒楼里所有的伙计,等在那里,听候她差遣。 看到她下来,掌柜立即上前请示,“大小姐,您今日过来,不知有何吩咐?” 酒楼的掌柜姓徐,今年已有四十多岁了,曾经也是兰氏一手提拔上来的。 所以看到容卿卿的时候,激动之余,还带了一丝恭敬。 容卿卿看出来了,心里暗自庆幸陈氏和容依依接手打理铺子的时间尚短,还没来得及将人撤掉,否则,她要重新接手过来,怕是会有些麻烦。 “徐叔,这段时间辛苦您了。”她真心说道。 徐掌柜闻言,眼角竟然有些湿润,“大小姐快别折煞小的了,那些都是我应该做的,倒谈不上辛苦,反是小姐您……” 大小姐这段时间身上发生的事情,他也略有耳闻,可惜的是,他只是一个酒楼的管事,纵使担心着急,却根本帮不了什么。 想到此,他还略有些惭愧。 “这段时间确实发生了许多事情,不过都已经过去了。”容卿卿看出来这位徐掌柜,是真的关心她,便笑着宽慰了一句。 第八十三章 对他们指手划脚 徐掌柜从前也是见过容卿卿的,但那时,她并不太管铺子里的生意,每个月的例行汇报,她也是不见他们的,更别提查看账本了。 都是由容世清手底下的人接管,因此,铺子里所赚的钱,也都进了容世清的口袋。 而前段时间,容世清又让陈氏和容依依接手了几间铺子的生意,还对他们指手划脚。 徐掌柜不好说什么,但眼下却看得出来,大小姐是有心想将铺子握在自己手里,心里不禁感到欣慰。 看来大小姐经历了一些事情后,反倒成长了。 夫人在九泉之下,也该安心了。 “这是我们大小姐,是真正的东家,你们以后都记住了,但凡大小姐吩咐的事情,你们务必要听从。”徐掌柜朝一众伙计们沉声说道。 “大小姐!”伙计们朝容卿卿恭恭敬敬地躹了一躬。 容卿卿手虚抬了一下,“大家不必太拘谨,既然你们在这里做事,这往后,大家就都是自己人。我不时常在楼里,大事小情,你们还是要听从徐掌柜的。”她看得出来,徐掌柜已经将望春楼管理得井井有条,她就不必多此一举,横插一手了,她今日过来,原本也只是为了露下脸而已,让他们知道一下,她才是几间铺子的真正主人。 “是,大小姐。”一众伙计们恭恭敬敬地应了声。 徐掌柜闻言,面上没说什么,心里还是很高兴的,他看得出来,大小姐是认可他的。 “马上就要到饭点了,你们先下去忙吧。”容卿卿亲和力十足地说。 闻言,伙计们这才退了下去,各自忙碌起来。 酒楼里林林总总,加上厨师,也有十五人左右,人数不少了。 而在酒楼里工作,其实并不轻松,时间还很长。 容卿卿想了想,便与徐掌柜提了奖惩制度一说。 徐掌柜听后,怔了怔。 对于这样的制度,闻所未闻。 朝廷的官员,倒是有奖惩一说,立了功,加官进爵或赏赐金银珠宝,犯了错,则会被贬谪。 但是从没有听说过,这样的制度,还可用于酒楼。 主要是一般的东家,都不舍得花那钱。 毕竟时下最不缺的就是劳力,而且都很廉价,只需付一定的酬劳,就能强壮的劳力。 而且,这样一份工,还多得是人想要,所以就没人会在意请来的工人。 “大小姐其实不用对他们那么好……” “徐叔,既然请了他们做事,给他们福利,也是应该的,他们做得好,我们也能免去许多麻烦,而他们待得舒适,也能做得更长久,这么一来,我们还免去了人事变动,能省去不少事情。”容卿卿温声打断了他的话。 徐掌柜见她是认真的,便没再反驳,因为他心里其实也是认同她这个提议的。 没有想到大小姐这般善良,还能为底下的人考虑,真是酒楼之福。 他看向她的眼神,不禁更加温和了,含笑说道:“既然大小姐体恤他们,那一会儿,我便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他们,他们怕不是要乐疯了。这么一来,他们以后做事就更有干劲了,还能避免犯一些不必要的错误。” “嗯,就是这么个理。”容卿卿含笑点头。 之后,她又看了看酒楼里的菜单,发现在后世许多有名的菜,这里并没有,便随手写了几道菜的配方并做法,交给徐掌柜。 第八十四章 闻着就好有食欲 徐掌柜接过一看,顿时眼前发亮,对容卿卿真正刮目相看了起来,“大小姐,您竟然还精通厨艺?” 容卿卿谦虚地说:“精通不敢当,不过是闲着在家没事的时候,研究过几本菜谱,正好我见我们酒楼里并没有那几道菜,便忍不住写了出来,徐叔可别笑话我。” 徐掌柜简直是如获至宝,如何敢取笑她。 “不瞒大小姐,都城酒楼林立,同行竞争,日愈增大,没有新花样,根本留不住客人,更别说吸引新客了,我正愁我们酒楼里做不出新的菜色来呢,大小姐这举,可是解了我们的燃眉之急。 我一会儿,便让厨房里先做几道菜出来试试,若是可行,今天中午,便给客人们推荐这几道菜。有了新的菜色,才能留住老客,吸引新的客流。” 容卿卿深以为然,不过还是建议道:“今日就先做两道菜吧。” 徐掌柜很快明白过来,笑道:“大小姐说得不错,好的东西可不能一下子全部展现出来,否则就没有新鲜感了。” “嗯,那徐叔先去忙吧。”容卿卿点头。 徐掌柜行事果决,很快便让厨子按容卿卿给的配方,做了两道菜出来。 两盘菜一端出来,香味霎时盈满了整个大堂。 徐掌柜与容卿卿刚要试吃,这时,另四间铺子的掌柜,正好从外面走了进来。 一闻到香味,当先一个清瘦的男子,便叫了起来,“好香啊,这味道闻着就好有食欲……老徐,你们酒楼是不是又推出了新的菜色?” 说话这人,留着二撇胡子,眼神矍烁,给人很精明的感觉,他是米铺的钱掌柜。 “你们来得正好,快过来帮我们试试这菜。”徐掌柜看到几人,连忙招呼了声。 很快,有伙计拿了几副碗筷出来。 落座之前,徐掌柜先朝几人介绍道:“这位就是我们的大小姐,今日,正是大小姐让我通知你们过来的,你们先来见过大小姐。” 四人闻言,这才将目光投向容卿卿。 刚刚他们进来,便被香味吸引了,倒是并未注意到站在一旁的容卿卿。 这时经徐掌柜提醒,这才将目光落到她身上。 原来她竟是大小姐,他们的东家? 他们个个有些讶异,险些没将容卿卿认出来。 虽然他们以前也是有见过她的,但对她的印象还停留在几年前,几年没见,她的容貌早就发生了改变。 加上,在他们印象中,大小姐有些怯懦,跟眼下落落大方的样子相比,实在大相径亭。 所以一时间他们没有认出来,也在情理之中。 而刚才徐掌柜派人去请他们过来的时候,也并未言明,是大小姐要见他们,因此他们刚刚进来的时候,并未将容卿卿联想到大小姐,他们的东家身上。 “我等见过大小姐。”几人只是诧异了一瞬,很快便反应过来,甚是恭敬地朝容卿卿作了一揖。 容卿卿手虚抬了下,“几位掌柜不必多礼,先替徐掌柜尝下这两道菜吧,过后我们再上三楼去说话。” 第八十五章 经验丰富 闻言,几人也没再客气,各自拿了筷子,尝起了那两道菜。 片刻,几人眼前俱是一亮,忍不住又吃了第二口。 徐掌柜已经放下了筷子,笑眯眯地看着几人,“如何?” “这两道菜叫什么,怎么我们从来没有吃过?”几人惊奇不已。 “就是,你们望春楼的厨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花样了?” 四人你一言我一语。 徐掌柜笑而不语,看向容卿卿道:“他们向来嘴挑,既然他们都觉得好吃,那肯定没问题。” 容卿卿点了点头,也放下了筷子。 “味道还不错,但这道水煮活鱼,若是能将鱼肉再切得薄一些,会更好吃。”她中肯地建议道。 没错,她写给徐掌柜的几个菜色中,其中有一道,就是现代很是普通常见的水煮活鱼。 她自己是很喜欢这道菜的,每次去菜馆吃饭,基本上都会点这道,因为这道菜实在太下饭了,她自己有空的时候,也会自己做着吃。 刚才她看过望春楼的菜单,见上面并没有这道菜,这才将这道菜的做法写了出来。 望春楼的厨子都是经验老道的厨子,按照她写的配方,果真便将这道菜做出来了,而且味道也很不错,但就是鱼片切得不够薄。 “原来这道菜叫水煮活鱼?”徐掌柜眼前一亮,“这菜名倒挺新鲜的。”说着,指了指另一道菜,“这道叫什么?” “这道叫粉蒸肉。”容卿卿解释了一句,“虽然做法简单,但吃起来味道还不错,加上我们酒楼原来没有这道菜,客人应当也会喜欢。” 闻言,徐掌柜点点头,忙将她原先写给他的菜单方子拿了出来。 将她说的菜名给添了上去。 容卿卿见状,“其它几道菜的菜名,我来添上吧。”刚才写配方的时候,忘记将菜名写上去了。 徐掌柜求之不得。 另四个掌柜见状,都凑近了看。 当看到容卿卿在纸上洋洋洒洒写了多种菜式的配方和做法时,俱都惊奇不已。 “这些都是大小姐自己想出来的菜式?”钱掌柜按捺不住问道。 “我平日闲着无事,看过几本菜谱,让几位见笑了。”容卿卿写完,搁了笔,将所写的菜单配方交还给了徐掌柜。 成衣铺子的柳掌柜闻言,眼睛一亮,上前亲昵地挽住了她的手,“大小姐主意多,也给我的铺子出出主意吧,最近我铺子里的生意,都冷清了不少,唉,现在的姑娘们喜好是越来越奇怪了,难伺候得很。” 容卿卿知道她就是五铺子之一的柳掌柜,帮她打理名下的成衣店。 “柳掌柜经验丰富,我岂敢在柳掌柜面前班门弄斧?”容卿卿嘴甜地说。 “哎哟,大小姐真是折煞我了。”柳掌柜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心里却极是受用,“走,我们上三楼,我先向你汇报一下铺子里近来的生意。” “好呀。”容卿卿笑眯眯地点了点头。 其余几位掌柜,也跟着上了三楼。 三楼不对外公开,相对清静一点,谈事情再好不过。 徐掌柜带着一个伙计,给几人上了茶点。 第八十六章 不知者不罪 柳掌柜坐在容卿卿身旁,迫不及待地说:“大小姐,近来铺子里的生意,有所下降,你有没有好的主意?也给我想想办法吧。我都快被对面新开的那家铺子,给气死了。” “怎么回事?”容卿卿讶异问道,据她所知,柳掌柜打理的这家成衣铺子,也有些年头了,而柳掌柜虽然是五个掌柜中,唯一一个女性,但管理铺子的能力,丝毫不逊色,却还能被别人新开的铺子,给逼急成这样,看来事情不简单。 柳掌柜叹了口气,有些苦恼地说:“原本我们这个铺子的生意,是还不错的,毕竟已经开了些年了,客人也积累了不少,但自从对面新开了一家铺子后,我们铺子的生意,便萧条了不少,许多客人都跑去他们家买了。真是气死我了!” 容卿卿听后,便有些明白问题所在了,安抚道:“你先别急,明日我先去铺子里看看再说吧,总能想到办法的。”她心里其实已经有了一个主意。 柳掌柜听她这么一说,便知她应该是有了对策,她心里竟然安心了不少。 “大小姐跟传闻不太一样。”她打量了她一眼,含笑说道。 容卿卿不紧不慢地反问:“那不知柳姨听到的传闻是什么样的?” 柳掌柜委婉地说:“其实也没什么,大小姐不用放在心上。” 容卿卿闻言,不置可否,她心里其实都清楚。 之前原主被陈氏陷害丢去了春烟楼一事,早就传扬了出去,可想而知,外面的人会说出怎样难听的话。 毕竟,好人家的姑娘是不会去烟花之地的,况且,原主一个未出阁的小姐,当场被人撞到在春烟楼里与男人拉拉扯扯,这事如何都说不清楚。 没有人会去细究这件事背后的不寻常,只会说原主不检点。 而因为这件事情,原主的名声更是一落千丈,加上后面还被三皇子凤墨退了亲,原主便一度成了都城里街头巷尾谈论的笑料。 柳掌柜会对她有所误会,也实属正常。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世人大多喜欢夸大其辞,以讹传讹,没有亲眼见到的事情,也传得像亲眼见证了一样。因为他们不用为此付出代价,当事人因此会受到什么样的伤害,便不在他们的考虑范围内了,他们只管自己说得高兴。” 柳掌柜闻言,有些惭愧,“是我狭隘了。” “与柳掌柜有什么关系?”容卿卿笑问。 “不瞒大小姐,我只在前几年见过你,与你接触甚少,听到那些传闻的时候,多少是有些信了的,还为此看轻了你。”柳掌柜说到此处,更加惭愧了。 她打理的成衣铺子,卖的大多是女衫,因此平日里往来的客人,也都是女子。 女人聚在一起,不外乎便是说别人的闲话。 而最近,她听得最多的便是有关于大小姐的闲话。 “没关系,不知者不罪。”容卿卿倒是没放在心上。 “没想到大小姐竟是如此霍达之人。”柳掌柜感慨地说。 容卿卿笑道:“人生在世,不免会有被人误解的时候,我若要去在意,那我岂不是什么事都做不成了?每天光去在意、怨忿,就够了。我不管别人是怎么看待我的,我只要无愧于心,只管自己活得自在,即可。” 第八十七章 实在让人喜欢得紧 柳掌柜听完她的话,很是诧异和意外。 是意外容卿卿年纪如此轻,竟然有如此透彻的想法,委实太难能可贵了。 “大小姐,你真的让我很意外。”柳掌柜握住她的手,由衷地说。 容卿卿摇头,“柳掌柜可别笑话我才是。” “不会,大小姐这么好,我岂敢不识好歹地笑话?”柳掌柜顿了顿,意有所指地说,“相比起容二小姐,大小姐是这样的亲切,不端架子,实在让人喜欢得紧。” 容卿卿立即听出来了她话里所隐含的意思。 看来,容世清将铺子交给陈氏母女打理的期间,容依依没少去铺子里转悠,且一定端足了千金小姐的派头,对他们颐指气使吧。 坐在一旁听着两人对话的几位掌柜,此时对容卿卿也有了更深的了解。 看来,以往是他们想错了大小姐啊。 也是,有兰夫人那样的母亲,大小姐自然也是不会差的。 但这时见柳掌柜拉着容卿卿说个没完,几位掌柜便都有些沉不住气了。 “我说柳三娘,你要与大小姐套近乎,以后有的是机会,就别耽搁时间了,我们还要向大小姐汇报铺子里的情况呢。”钱掌柜有些抱怨地说,“出来这许久,我们还得回去照看铺子的生意。” “行行行,我不说话了,让给你们来说,总行了吧?”柳三娘没好气。 容卿卿笑道:“明日我会亲自去铺子里看看,成衣铺子的事情,明日我们再详细商谈。” “也好,那我便先回去了,明日我便在铺子里恭候大小姐的大驾。”柳掌柜起身道。 “柳掌柜慢走。”容卿卿点了点头。 待柳掌柜一走,徐掌柜这才向容卿卿介绍起了另三个掌柜。 他们分别是米铺的钱掌柜、金店的佟掌柜、杂货铺的齐掌柜。 “三位掌柜管理铺子这么多年来辛苦了,希望接下来大家依旧能够齐心协力,将铺子的生意打理好,当然,我也是不会亏待各位的。” “大小姐放心,但凡大小姐还用得上我们,我们自然会尽己所能,将铺子打理好,让大小姐无后顾之忧。”三位掌柜正色道。 他们都是兰氏在世时,一手提拔上来的掌柜,兰氏对他们有知遇之恩,这么多年来,他们在铺子里,也是兢兢业业,不敢怠惰。 可前段时间,容世清却将铺子交给了陈氏和容依依,他们心里是不忿的,但大小姐自己都没有站出来说什么,他们这些外人自然也不好多说。 可现在大小姐自己立了起来,他们自然是乐见其成的。 在他们心里,容卿卿才是他们的主子。 对于几位掌柜的情况,在他们来之前,容卿卿已在徐掌柜那里了解了一些。 知道他们都是兰氏在世时,一手提拔起来的人,因此对他们也算放心。 接下来,三位掌柜便各自向她汇报起了铺子里的情况。 几位掌柜管理铺子多年,都是铺子里的老人,自然经验老道,而且就目前来看,铺子里的进项不低,说明几位掌柜都极有一手。 第八十八章 图个新鲜 容卿卿本也没想过要插手铺子里的生意,只要铺子里没有大的问题,她都乐得当个甩手掌柜,任由他们自由发挥。 她今日来将他们召集,主要是想让他们知道,现在铺子的拥有权,已经被她拿回来了,日后汇报铺子的情况,直接跟她说就可以,免得有些不死心的人,背着她耍计谋。 几位掌柜向她汇报完情况后,便各自散了。 徐掌柜有意在今日推出水煮活鱼跟粉蒸肉两道菜,还特地问过容卿卿的意思。 容卿卿想到现代饭馆里的经营模式,便与徐掌柜道:“因为是新菜,有些客人不一定肯尝试。我们可以先弄个促销价,比如新菜打八折,或是买一送一。这样客人觉得有便宜可占,会更愿意尝试。你可以让人制作一个招牌,放在酒楼大门入口处,将今日推出的新菜和促销价写上去,这样会更醒目一些,客人一进来就能看到,有好奇的定会主动问起来,这样比我们生硬地去推销,更有用。” 徐掌柜听得眼睛大亮,但是—— “大小姐,什么是打八折,您说的那个招牌,要怎么做?” 容卿卿这才想起来,古代还没有打折的说法,便换了个说法道:“打折的意思,就是在原有的价格上,再便宜一些,打八折的话,就是只要八成的价格。你可以在招牌上写原价多少钱,现在只要多少钱,这样更加明了。” 徐掌柜不愧在望春楼打理了多年的生意,听她这么一说,立即便明白了。 “大小姐,您的是意思说,比如这道水煮活鱼,我原来定价是一两银子的,经过打折后,只卖八钱对吧?” 容卿卿点头,“是这样没错,但是一两银子一道菜,会不会太贵了?” 徐掌柜笑眯眯地说:“虽说我们望春楼比不上那些大酒楼,但也算是中等水平了,平日出入酒楼的,却不乏豪富的公子。他们出来吃饭,大多是图个新鲜,可不在乎那点钱,只要菜色新鲜,就一定能吸引住这些人。而且有时候,东西越贵,他们越是稀罕。那两道新菜,我尝过了,味道是真的很不错,加上又新奇,定能吸引来许多的客人。大小姐就等着收银子吧。” 容卿卿闻言,便不好说什么了。 虽然她觉得一两银子卖一道菜,实在太贵了,但相信徐掌柜自有分寸。 毕竟他在望春楼多年,对于客人的喜好习性,早就摸清楚了。 至于招牌,实在是简单,她画了一个图样出来,让他去找木匠做。 徐掌拿过她画的图样,端详了片刻,赞道:“妙,实在是妙,我以前怎么就没有想到过呢?大小姐若没别的事的话,可在楼里多留一会儿,我去找人将招牌做出来,中午便正式推出这道水煮活鱼。” “嗯,你去吧。”容卿卿点点头。 徐掌柜动作很快,既决定做的事情,绝不拖泥带水。 没多久,他便将招牌做回来了,不过图纸上还没有写上菜名及促销活动。 “大小姐,还请亲自赐墨。”徐掌柜恭敬道。 容卿卿不好推辞,想了想,便拿起笔在上面写了起来。 第八十九章 谢大魔头与害羞一词扯不上边吧 片刻,她放下笔,朝徐掌柜道:“你看这样行不行,若是不行的话,还是另请专门的师父,重新写一份好了。” 徐掌柜接过一看,顿时有些讶然。 “这……” 容卿卿轻咳一声,有些尴尬,“看来是不行,徐掌柜还是重新找人写一份吧。” 徐掌柜摇了摇头,含笑解释道:“大小姐不要误会,我并不是觉得不好,而是觉得特别,我从没见过,鱼还能这样画,字也可以这样写,太奇特了。我这就拿去外面放好。”说罢,便乐滋滋地将招牌抬了出去。 容卿卿有些汗颜。 她其实就是用漫画的形式,将今日要促销的新菜,呈现出来了而已。 在现代的话,这种图案,实在很常见,但在古代,对于看惯了中规中矩图画的时人,怕是会看不习惯。 画完,她也有些后悔,但徐掌柜的样子,却颇有信心,她也只能由他了。 中午,是酒楼里最热闹的时候,望春楼也不例外,加上今日新推出了菜色,吸引了许多老客前来品尝,楼里的伙计,忙得都脚不沾地了。 容卿卿坐在二楼的雅间里,往下看了眼,心道,只是这样,客人就增加了那么多,看来这个时代的人对于新鲜的东西,还是很热衷的。 她原本是想提议徐掌柜,发些宣传单,再正式推出新菜的,但古代没有打印机,宣传单必须手写,那样的话颇为费时,便没有提。 而看眼下的火爆程度,不发宣传单,效果也很好,看来望春楼确实累积了不少老顾客。 她下了楼,正打算回去,却在看到进来的人时,下意识地想转身。 可惜已经来不及了,因为谢景润已经看到了她。 “容卿卿,你怎么在这里?”谢景润狭长的眼睛眯起,给人很不善的感觉。 他今日并未穿锦衣卫冕服,也没有佩带绣春刀,一身浅蓝色宽袍,配合着那张俊美绝伦的脸,不开口说话的时候,给人公子如玉的感觉,但是一张口说话,凌厉的眼神睇过来,那份美感,便瞬间消失了,反而给人一种极是不好惹的感觉,让人只想立即从他眼前消失。 眼下,容卿卿就是这种感觉。 她一脚已经踩上了楼梯,闻言,不动声色地收了回来,面上笑眯眯的,“侯爷忘了吗?这个望春楼,也是我娘留给我的铺子之一,我今日特地过来巡视一下。”顿了顿,关切问道,“侯爷今日怎么有空闲来酒楼?是来用膳的吗,要不要我帮你介绍几道好吃的菜?” 看着女人脸上那假笑,谢景润看着分外觉得刺眼,刚要拒绝,站在他旁边的昭靖帝,却突然开口道:“行修,这位姑娘是……” 闻声,容卿卿这才注意到,谢景润的左前方,站了一个中年男子。 男子负手站着,看模样,也有五十来岁的样子,但精神很好,虽然穿着简单,但看得出来,那料子是极好的,而他身上有一种尊贵的气质,站在气场强大的谢景润身边,竟然也丝毫不弱。 看着男子脸上那亲切随和的笑容,一个想法,在她脑海里闪过。 难道他就是…… “不相干之人。”谢景润淡淡瞥了容卿卿一眼,抬脚便要往里走。 但皇帝可不是好唬弄之人,朝容卿卿笑得越发和蔼了,“姑娘莫见怪,行修这个孩子,是个面冷心热的,而且容易害羞。他定是见到姑娘你,不好意思了。” 容卿卿:“……” 她有些愕然地看着眼前这位老伯,实在难以将他口中面冷心热,容易害羞之人,与谢大魔头联系在一起。 他确定说的是同一个人吗? 第九十章 能让行修开窍的女子,委实难得 已经走到前面的谢景润,俊脸黑了下来,朝昭靖帝道:“您不是要用膳吗,何需与她啰嗦?” 昭靖帝闻言,丝毫没有生气,反而慈爱地看他一眼,“行修,这就是你的不是了,见到了相熟的姑娘,怎么不给我引见一番呢?”说着,自作主张地朝容卿卿道,“既然遇到了,姑娘便一起坐坐,如何?” 容卿卿顿时有些为难了。 她很肯定,眼前这位老伯,就是谢景润的生父,昭靖皇帝。 拒绝皇帝,她还没有那个胆子,但是谢景润也不是好惹的。 她刚要委婉地拒绝,昭靖帝却突然朝她伸出手,“走吧走吧,一起坐坐。” 然而未等他碰到她的手臂,谢景润却突然走了过来,挡在了两人中间。 昭靖帝一愣,自以为明白了什么,朝容卿卿挤眉弄眼,笑呵呵地说:“这小子吃醋了呢。”他其实就是想扯小姑娘的袖子而已,这小子这么大的反应做什么? 容卿卿也有些诧异谢景润的行为,但是对昭靖帝说的话,却不敢苟同。 谢景润这样的大魔头,怎么可能会吃醋? 而且两人之间又没什么。 谢景润的脸,已经彻底黑了下来,皱着眉道:“您别乱猜,才不是您想的那样。” 昭靖帝对他的话,不置可否,看着他高大俊拔的身材,心里生出欣慰来。 原本他还担心,他不会开窍呢,看来是他多虑了。 想着,他看向容卿卿的目光,越加温和了,能让行修开窍的女子,委实难得。 “姑娘,你不是说,这家酒楼是你的吗,那就烦请给我们介绍几道好吃的菜吧,我已经饿了。” 容卿卿闻言,便不好再拒绝了。 “那二位楼上雅间先请吧。” 正好徐掌柜走了过来,看了看谢景润和昭靖帝,朝容卿卿道:“大小姐有什么吩咐吗?” “你来得正好,这二位客人是来用膳的,你给他们介绍几道好吃的菜色吧,我就先回去了。”容卿卿道。 昭靖帝闻言,眉头皱了起来,沉声道:“我就要你给我们介绍,不要别人。” 徐掌柜闻言,就有些不悦了,这糟老头,把他们大小姐当什么人了? 但毕竟是训练有素,平日里又接待惯了客人的,徐掌柜面上不动声色,甚至还客气有礼地说:“这位老爷,这是我们大小姐,她不负责接待酒楼里的客人,还请见谅,就由小的来给二位介绍菜色吧。” “不行,我就要她来。”昭靖帝强硬地说着,看向谢景润,“行修,你看着办。”说罢,负着手,先行上楼去了。 谢景润眉头蹙了下,瞥向容卿卿,“还杵着做什么?不想掉脑袋,便赶紧上去。” 徐掌柜皱眉,“这位公子,您怎么……” 容卿卿忙打断了他的话,“徐叔,那你先去忙吧,这里交给我就行了。” “但是……”徐掌柜见谢景润面色不善,有些担心。 “没事,这位是我们威远侯爷,都是自己人,放心吧。”容卿卿说道。 闻言,徐掌柜有些讶然,却是没再多说什么,退下去了。 容卿卿看向谢景润,做了个比的手势,“侯爷,楼上请吧。” 第九十一章 我眼睛没瞎,没有看上她 谢景润淡淡瞥她一眼,抬脚上了楼。 容卿卿拿了菜单,又提了一壶茶,跟在他后面,也上了二楼。 进雅间之前,谢景润脚步微顿,偏头看了她一眼,“一会儿,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你最好有分寸一些。” 容卿卿听得此言,抬头看去的时候,谢景润已经进了雅间,只留给她一个背影。 看来里面的确实是当朝的皇帝无疑了。 她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走了进去。 进去的时候,昭靖帝已经在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谢景润坐在他左手边的位置。 容卿卿上前给二人倒了杯茶,然后将菜单放到二人面前,指着最前面的两道菜,介绍道:“若是二位能吃辣,这道水煮活鱼,挺不错的,是我们楼里新推出的菜,二位可以品尝看看。若是吃不得辣,这道粉蒸肉,也不错。” 昭靖帝拿起菜单,前后看了看,“这是什么?” “这是菜单。”容卿卿顿了顿,补充道,“是我没事的时候,瞎琢磨出来的,方便客人点菜用的。”上午徐掌柜出去找人制作招牌的时候,她闲着无聊,便将酒楼里所有的菜式,全部藤写在了纸上,做成了菜单的样子,虽然跟现代的菜单还有些距离,但也够用了。 当时徐掌柜看到这菜单,就很是赞赏推崇。 一般来酒楼里吃饭的客人,都会先问伙计,酒楼里有什么菜。有时候酒楼里太忙,伙计根本走不开,这时候有一份菜单,就太好用了,往客人手上一递,让客人选好了再叫伙计,这样一来,便省事了很多。 不过上午时间不多,她只写了一份,她与徐掌柜说好了,晚上回去,帮他多写几份。 不过这还有赖于原主,幸亏原主在容老夫人的教导督促下,有练过字,一手毛笔字,还算拿得出手。 否则她这个没有练过毛笔字的人,是万不敢献丑的。 昭靖帝听完菜单的用途后,夸赞道:“你这法子挺不错的,这字,写得也不错。” “让老伯见笑了。”容卿卿谦虚地说着,却敏锐地察觉到谢景润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 她抬头看去,却只看到他低头喝茶的动作。 是她感知错了,谢景润并没有看她? 昭靖帝听她喊自己老伯,顿觉新鲜,他活到这个年纪,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这般称呼他,便越发地和颜悦色了,指着菜单上的菜,感兴趣地问:“这水煮活鱼,是不是就是门外那架子上画的玩意儿?” 玩意儿? 容卿卿回道:“正是那玩意儿。” 昭靖帝莞尔,朝谢景润道:“这个姑娘挺有意思的,你眼光不错。” 容卿卿:“……”她有没有意思,跟谢景润的眼光好不好,有什么关系? 谢景润皱眉,万分嫌弃地说:“我眼睛没瞎,没有看上她。” 昭靖帝一愣,“你这小子,说的是什么话?你差不多就得了,小心将人家姑娘给气走。” 容卿卿真想将手里的菜单,拍在谢景润这个臭家伙的头上。 即便他眼睛没瞎,这辈子也不会有女孩子看上他的。 什么德性? 当她稀罕他吗? 第九十二章 你就是行修那继母 他就打一辈子光棍吧,哪个姑娘会那么没眼光,看上他?切! “那门外的牌子,也是你的主意?”为了不让气氛太尴尬,昭靖帝岔开话题道。 “正是。”容卿卿点了点头,她真是一刻都不想与谢景润待在同一个屋子里,便赶在昭靖帝下一个问题丢过来之前,说道,“我们望春楼的菜色,都在这菜单上了,您看一下,想要吃什么菜,再与我说一下,我好让厨房给您做。” 昭靖帝指了指菜单上的水煮活鱼道:“就点这两道菜……不不,算了,你们酒楼里有什么菜,都上上来吧。” 容卿卿愣了下,不过想到对方是皇帝,吃一顿饭,要点这么多菜,实在再正常不过了。 她拿起菜单,朝他笑眯眯地说:“那您稍坐片刻,我这就让厨房给您做。” 她刚要退下去,却被昭靖帝拦住了,“不用你去,你陪我说一会儿话吧。行修,你去吩咐他们。” “是。”谢景润应了声,起身出去的时候,瞥了眼容卿卿。 容卿卿被他那一眼看得头皮发麻,她怎么都觉得这家伙的眼神很不善。 想到前头昭靖帝说的话,她心里也有些惴惴的。 不明白昭靖帝怎么会那般想她与谢景润。 昭靖帝朝容卿卿笑眯眯地说:“坐吧,不用拘束。” 皇帝都发话了,容卿卿也不好推辞,在稍远一点的位置坐了下来。 昭靖帝将她打量了一番,心里觉得,眼前这个姑娘,模样长得精致,性情也不错,心里不禁琢磨上了。 “对了,姑娘是哪家的小姐,我怎么觉得你有点面熟,我们以前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他突然蹙眉说道。 容卿卿一愣。 会不会是以前皇宫里有宫宴的时候,原主进宫赴宴,皇帝见过她? 她起身道:“老伯,我姓容,家父是户部侍郎容世清。” 闻言,昭靖帝呆了下,皱眉道:“你是容世清的女儿?” 容卿卿见状,心想,容世清那么巴结讨好皇后,恐怕在皇帝眼里,已经算是皇后党了。 这么多年来,皇后一直在培植自己的势力,在朝中,俨然已经分为了两派,一派是保皇党,另一派则是拥护皇后的派系。 虽然帝后尚未正式撕破脸,但明争暗斗,从来就没有停过。 容世清既然是皇后党,而她是容世清的女儿,昭靖帝自然就不喜。 “正是。”她也没有隐瞒。 果然,昭靖帝原本的兴致,立即减半,有些阴郁地说:“你怎么就是容世清的女儿?” 容卿卿无奈道:“我也没有办法,若是可以,我也不想当他的女儿。” 昭靖帝一听,有些讶异,“你不喜欢你的父亲?” “谁也不会喜欢一个坑害自己的父亲吧?”容卿卿说道。 昭靖帝有些纳罕地看着她,“听你之言,被你父亲坑害过,他到底怎么坑害你的?” “其实我与谢老侯爷差点拜堂成亲了。”容卿卿说完,昭靖帝的面色变了变,霍然站了起来,不可思议地说,“你就是行修那继母?” …… ps:继续六章,继续求票票支持哦,么么哒~ 第九十三章 谢景润选择性失明 容卿卿见他反应那么大,猛然吓了一跳,反应过来,纠正道:“其实也不算吧,我与他父亲并未拜完堂。”她好好的一个姑娘家,无缘无故变成了寡妇,她还是有些难以接受的,她以后可是还要嫁人成亲的,再不济,也得养几个面首啊。被扣上寡妇的名头,实在太不方便了。 昭靖帝皱眉,“但在世人眼中,你已经算是谢天霖的遗孀了。”说罢,有些遗憾地坐了回去。 真是可惜了,如此标致的一个姑娘,竟然是谢天霖那死鬼的遗孀,他原本还想将这个姑娘赐婚给行修的。 现在看来,却是有些行不通了。 容卿卿见他终于歇了要将她与谢景润配对的心思,心里暗松了口气。 算了,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吧,总好过他胡乱点鸳鸯谱强。 “若没别的事情,那我便先退下了。”容卿卿说道。 既然他没有点明他的身份,那她便当作不知道好了。 昭靖帝刚要说话,这时,谢景润走了进来。 看到他进来,昭靖帝便指着容卿卿,不满地说道:“你怎么不告诉我,她是你继母?” 谢景润瞥了眼容卿卿,眉头皱起,“她不是。” “怎么不是?”昭靖帝也皱起了眉。 容卿卿暗暗打量了两人一眼。 其实谢景润五官与昭靖帝并不是很像,虽然昭靖帝步入中年了,依旧俊美,但谢景润的五官会更精致一些,她猜想,他的容貌,应该是遗传自他生母吧。 不过此时两人同时皱眉的样子,还是有些像的。 “她与我父尚未拜完堂,我父便过世了,所以并不算。”谢景润耐着性子解释道。 容卿卿心想,若非眼前之人是皇帝,谢景润大概是不予理会的吧。 “可她进了威远侯府的门,在世人眼中,她就是你父的遗孀。”昭靖帝坚持自己的看法。 谢景润瞥了他一眼,“是不是又如何?” “当然……”昭靖帝被噎了下,说到一半,便放弃了,摆摆手道,“算了。” “二位慢坐,我先行告退了。”容卿卿可不想掺合这父子俩的谈话,紧忙觑空说道。 “不忙不忙,你坐吧。”昭靖帝手按了按,示意她坐下。 容卿卿看了眼谢景润,用眼神示意他帮自己说几句话,好让她脱身。 但那家伙,也不知道是真的没有看到,还是选择性失明了,并未理会她的求助。 昭靖帝叹了口气道:“我让你留下,没有别的意思。主要是行修这小子,木讷得很,他都不与我说话,与他同处一个屋子,实在是憋闷得紧。” 语气间,竟然还有些委屈。 容卿卿悄悄看了眼谢景润的面色。 昭靖帝对他还真是不同,相信他自己也有所察觉吧? 怪不得当初她要被抓去殉葬时,情急之下,与他说的话,他后来都没有下文了。 当时他听了自己说的话,很可能就已经猜到自己的生父是谁了,所以他没再提起那件事情。 毕竟,昭靖帝对他的态度,实在太让人起疑了。 就算再宠信一个臣子,也不可能做到他这般的。 不过,对外,他应该是有所收敛的,否则谢景润每日出入朝堂,皇后怎么就没有发现? 第九十四章 她差点以为自己七老八十了 “既然憋闷,下次便别再找我。”谢景润语气颇淡。 容卿卿闻言,瞬间攥紧了手心。 昭靖帝被噎得说不出话来,但却丝毫没有动怒的迹象。 容卿卿看在眼里,果然是亲儿子,否则谢景润这般顶撞皇帝,再受宠,定也会被贬谪。 但是凤墨也是皇帝的亲儿子,却并没有这样的待遇。 可见,皇帝对谢景润这般宽厚纵容,定是看在他生母的份儿上。 原书也说过,皇帝之所以对谢景润这么好,甚至死的时候,还要将皇位传给他,是因为对其母的爱。 不过原书里,凤墨是男主,即便昭靖帝属意的帝位继承人是谢景润,再加上凤墨还有个擅谋算的母亲,最后帝位也没有落到谢景润身上。 而且昭靖帝和谢景润的下场,也都不太好。 容卿卿忽然想到一个问题,她现在在别人眼中,是与谢景润一条船的,若是按原书的剧情发展,谢景润没有好下场的话,她即便逃过被谢景润砍死的下场,也躲不过皇后一党的清算。 除非扭转局面。 只要昭靖帝不暴毙,活得久一点,谢景润登上帝位的希望便更大。 但前提是,这对父子得齐心协力才行,可不能生了隔阂。 此时气氛明显有些僵滞。 虽然昭靖帝并未动怒,但心里定然也是很郁闷的。 他毕竟是皇帝,被儿子毫不给面子的驳斥,面子上始终挂不住。 想着,她起身走到谢景润身旁,拉拉他袖子,劝解道:“侯爷您怎么能这般与老伯说话呢?自小,长辈们便教导我们,要懂礼貌,要尊老爱幼,老伯找你玩,也是因为喜欢你,你这坏脾气,真得改改了,不是每个人都能忍受得了你的。” 说罢,又朝昭靖帝道:“老伯,您也别跟行修一般见识,他这个人其实是面冷心热,怕羞,又爱口是心非,您别介意啊,他其实是很尊重老人家的。” 昭靖帝愣愣地看着她,后面这句台词,怎么那么耳熟?不是他前头在她面前,违心夸赞行修的话吗? 可她一脸诚恳的样子,是怎么回事,怎么说得像真的一样? 他听了都差点就要相信了。 谢景润:“……”反应过来,他目光瞥了眼袖子,见她素白的手指,还抓着自己的袖子,他眉头一皱,不动声色地扯了回来。 这个臭丫头,说得什么话?她还真当自己是他的长辈了?而且说得好像很了解他似的。 他们熟吗? 昭靖帝回过神来,整个人都乐了,颇玩味地看了容卿卿一眼,顺着她的话,点点头,“老夫人说得不错,行修,听到没有,要尊老爱幼。” 闻言,容卿卿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 昭靖帝这句老夫人,也说得太顺畅了吧,她差点都要以为自己已经七老八十了。 谢景润目光森凉地瞥了容卿卿一眼。 容卿卿见状,终于回过神来,貌似她刚刚说得太溜,已经引起谢景润的不满了。 现在碍于昭靖帝在此,他不敢发作,等下回去后,他会不会收拾她? 想着,她朝谢景润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 她这都是为了谁?还不是想让他们父子的关系更加牢靠吗? 谢景润皱眉,这个女人,动不动朝他微笑,实在是太不端庄了。 第九十五章 还真是一点也不矜持 不用等回去,容卿卿很快便深深领略到了来自谢景润的报复。 伙计将水煮活鱼一端上来,看着大碗里红通通冒着香辣味的鱼肉,昭靖帝便按捺不住,拿起筷子,便要开吃,却被谢景润拦住了。 他拿出银针,试过没毒后,才让他吃。 “你也太小心了,又没人知道我来这里吃饭。”昭靖帝嘀咕一声,便没再理他,拿起筷子,夹了块鱼片,便开始吃起来。 才尝了一口,他眼前一亮,当下便停不下来了。 容卿卿有些愕然。 第一次看到皇帝竟然也吃辣,而且还是吃在现代的时候,随处都可以吃到的水煮活鱼,她顿时觉得,这个皇帝还挺接地气的。 她正若有所思着,突然看到谢景润竟然拿着勺子,在捞飘浮在上面的一层干辣椒。 她原本没在意,本来那干辣椒就不能吃,他捞出来是对的。 结果却看到他将捞出来的干辣椒,都放进了她的碗里。 容卿卿:“……” “我记得你最爱吃的便是辣椒,都给你,你可得好好吃,别浪费了。”谢景润说着,还拿起筷子,放进她手里。 若是光听语气的话,真的会让人觉得,这是一个十分温和又体贴的男人,但细品之下,却要让人不寒而栗了,他话中分明含有警告威胁之意。 什么不能浪费了,分明是让她一个也不能剩,全部得吃下去,否则后果自负。 尤其是碗里红通通,堆得满满的一碗干辣椒,那感觉真是太让人惊悚了。 容卿卿头皮都要炸了,咬着牙道:“侯爷记错了,老身不喜欢吃辣椒。”说着,将辣椒碗推远了些。 谢景润瞥了她一眼,伸手将碗又拿了回来,重新放到她面前,“我说你喜欢,便是喜欢,别推辞了,再推辞……”他突然凑到她耳边,声音低沉地说,“便剁了你!” 男人身上清冷如雪的气息,忽然拂掠过来,让容卿卿呆了下,在听出来他话里的警告之意时,她整个人凉飕飕的,立即回过神来。 谢景润这个残暴的家伙,动不动就威胁她,实在太可恨了。 但人家是大boss,她这个小虾米,实在招惹不起。 为免他事后更加疯狂的报复,她只得拿起筷子,夹了一个干辣椒,咬了一口。 然后呲着牙齿道:“多谢侯爷美意,那我就不客气,开吃了。” 谢景润看到她露出的雪白贝齿,怔了下,随即拧起了眉。 这个女人是不是太随便了? 她不懂得要笑不露齿吗?还真是一点也不矜持。 不过那牙齿…… 他眼睛眯了下,还真的很白,也很可爱,尤其是嘴角处露出来的那两颗虎牙……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时,谢景润瞬间沉了脸。 容卿卿并没有察觉到他的异常,正在跟碗里的辣椒斗争。 虽然她也能吃辣,但这么干着吃辣椒,实在是太找虐了。 “侯爷,如果我被辣死了,你可要找个风水好点的地方把我埋了。”她突然道。 谢景润蹙眉,这个女人是属乌鸦的吗?说话这么不中听。 很快,容卿卿便辣得嘴巴都肿起来了。 第九十六章 你嘴巴怎么了 谢景润看到她又红又肿的嘴巴,嘴角隐晦地勾起。 片刻,他终于大发慈悲地说:“别吃了,免得辣死了,还要我给你收尸。” 容卿卿立即放下筷子,面露感动,“多谢侯爷体恤。”心里却道,你大爷的,我感谢你全家。 昭靖帝也是个能吃辣的,但在宫里,御膳房是不会做这种辣的食物的,一日三餐,皆以养生为主。 所以难得吃到这种合他口味,又辣的食物,他便开怀吃了起来,压根没有注意到在自己的眼皮底下,谢景润跟容卿卿之间的官司。 吃了水煮活鱼后,昭靖帝吃别的菜,都觉得索然无味起来。 平日里,山珍海味,吃得多了,偶尔吃到这样的菜,昭靖帝觉得实在是过瘾。 他放下筷子,愉悦地说:“今日不枉我特地出来玩,竟然碰到这么新奇的菜。” 容卿卿坐在一旁灌水,闻言,嘴角抽搐了下,昭靖帝分明就是个吃货嘛。 “咦,你嘴巴怎么了?你该不会吃辣椒了吧?”昭靖帝注意到容卿卿的异样,关切地问了一句。 “承蒙我们侯爷厚爱,将辣椒都赏给我吃了。”容卿卿在心里为自己捏了一把心酸泪,真是恨死谢景润这个家伙了。 昭靖帝闻言,惊了下,看向无事人般坐在那里吃东西的谢景润,他猛吞了一口口水。 这小子整人,还真是不分男女啊。 这样,他以后要怎么娶媳妇,谁会愿意嫁他? 昭靖帝又忧愁上了。 容卿卿趁机起身告退。 好在这次,昭靖帝的心思都放在了谢景润身上,倒是没再留她。 徐掌柜见她从楼上雅间下来,笑得都要合不拢嘴了,本想向她汇报今日生意的情况的,却在看到她嘴巴的异常时,关切问道:“大小姐,这是怎么了?” “没事。楼里的事情,便交由徐叔照看了,我得先回去了。”容卿卿不欲多提刚才的事情,云淡风轻地说。 “也好,大小姐今天都累了一天了,赶紧回去休息吧。”徐掌柜一直将她送到了门外。 容卿卿才回到威远侯府,便与从外面回来的谢景怡碰上了。 谢景怡看到她,面色立即沉了下来,讽刺道:“听说你抢了依依的东西?容卿卿,你这个人还真是下贱!” 容卿卿要迈进门槛的动作,停顿了下来,突然回身就给了她一巴掌。 被谢景润压制就算了,没道理回到家里,还要被谢景怡这样的货色欺辱。 谢景怡难以置信地瞪着她,“容卿卿,你竟敢打我?” “打你怎么了?也不是第一次打了!谁让你就是不长脑子,没一点长进呢?”容卿卿甩了甩手,好像打得太用力了,她的手掌都有些火辣辣的,“管不住自己的嘴巴,便是欠打。” 谢景怡怒火中烧,“容卿卿,我跟你拼了。” 容卿卿侧身避过她的抓挠,朝守门的家丁吩咐道:“快,三小姐羊癫疯发作了,赶紧将她抓住,免得她咬伤自己。” 守门的家丁狂汗了下,却是不敢怠慢,急忙上前将谢景怡给拉住了。 谢景怡懵了下,反应过来,怒吼,“混账东西,连我,你们也敢抓……” 家丁丝毫不为所动,若是从前,他们还会忌惮她,但现在当家的是侯爷,管家的是老夫人,他们根本不用再惧怕她。 第九十七章 她忍不住有些心动 “三小姐,生病了就应该多休息,小的们送您回院子吧。”两个家丁,好言相劝了起来。 “你们这群狗东西,放开我!”谢景怡歇斯底理了起来,手臂被抓住了,动不了,便抬起脚,四处乱蹬,“放开我,你们放开我!” 容卿卿见状,嘴角抽搐了下,别说,她现在的样子,还真像羊癫疯发作。 她连忙找来一根绳子,递给家丁,“羊癫疯发作起来,很容易误伤自己,赶紧将三小姐绑起来,等她冷静下来后,再给她松绑。” 谢景怡要气疯了,不断挣扎,“容卿卿,你敢……唔!” 容卿卿将一块手帕,干净利落地塞进她大张的嘴中。 谢景怡瞪大了眼睛,想吐掉,却吐不出来。 容卿卿苦口婆心地说:“我听人家说,羊癫疯发作起来,会咬到舌头,我这么做,也是为了你着想。” 谢景怡气得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一肚子脏话,想骂出口,奈何嘴里塞了帕子,只能发出唔唔的声音,加上双手被绑住了,她根本动不了。 “你们好生将三小姐送回院子去吧。”容卿卿没再理会她,径直朝家丁吩咐道。 “是。”两个家丁恭敬应了声,便一左一右,将谢景怡送回了秋露苑。 终于安静了! 容卿卿吐了口气,回了沁芳苑。 一进门,她院子里叫杏春的丫头,便迎了上来。 “老夫人。” 容卿卿点点头,吩咐道:“帮我沏壶茶来。” “是。”杏春立即下去了,手脚甚是麻利,很快便将茶水端了上来,还体贴地给她准备了点心。 容卿卿在桌旁坐下来,喝了两杯茶,才将嘴巴里残留的辣味给压了下去。 谢景润实在太缺德了,竟然逼她吃辣椒,混球一个! 她休息了一会儿,这才开始着手处理她的嫁妆。 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两个装有金子的箱子,给藏到了床底下。 她觉得金子还是放在自己的眼皮底下,会更保险一些。 之后,她叫来杏春并另几个丫头,让她们帮忙将其余的物品,都抬到了隔壁的耳房。 这些东西虽然也贵重,但都很笨重,尤其是那些瓷器,是易碎品。 她拿了几个出来,作为摆件,放在她住的屋子里。 而除了瓷器外,还有布料和香料。 她看过布料,都是极贵重的丝织品。 若是用这些布料做衣裳,一定很好看。 想到现代的时候,看到的那些汉服秀,她忍不住有些心动。 想到今日答应了柳掌柜,明日要去成衣铺子看看,她心里本就有的计划,现在更加清晰了。 她将耳房的门锁好后,回了屋子,拿出笔墨,在纸上图图画画了起来。 秋露苑。 谢景怡被两个家丁一路送回院子,整个人气得要死,嘴巴里说不了话,便在心里将容卿卿诅咒了一路。 阿丹看到自家小姐狼狈的样子,整个人都惊呆了。 回过神来,朝两个家丁怒喝,“混账东西,谁让你们这么对三小姐的?” 家丁不卑不亢地说:“老夫人吩咐的。” 第九十八章 根本不是容卿卿的对手 他们丝毫不同情三小姐,刚在大门外,他们可是清楚地听到三小姐张口骂老夫人贱人。 身为侯府小姐,也太没有涵养了,被老夫人惩治,也是罪有应得。 阿丹噎住,她早该想到的,现在威远侯府,能将小姐整成这样的,除了容卿卿,没有别人。 “三小姐已经送回来了,你好生照看着。”家丁说完,便离开了。 阿丹纵然不满,此时也无暇再去理会他们,看到谢景怡要喷火的眼神,不敢怠慢,连忙给她松了绑。 谢景怡一把扯掉嘴里的帕子,还泄愤地踩了两脚,这才回了屋里。 阿丹跟了进去,看着气呼呼的主子,心里有些无奈,劝道:“小姐,以后还是少去惹那容卿卿为好。” 闻言,谢景怡怒道:“是不是连你也怕了她?” 阿丹叹了口气,“奴婢只是一个下人,如今老夫人手掌府中大权,在府里,风头正盛,下人们也都唯她命是从,奴婢自然不敢掠其锋芒。小姐最好也暂时避一避她的风头,不要直接与她发生正面冲突。” 谢景怡皱眉,很是不服气,“怕她做什么?她再有能耐,一辈子也就这样了,日后谢景润的妻子进门,还会将掌家权交给她不成?到时候,她的处境才是尴尬。” 阿丹点点头,“是这样没错。那小姐为何不能忍一时之气?等将来小姐觅得好的亲事,就可以离开这里了,实在没必要与容卿卿为恶。” “但是我咽不下这口恶气,刚才她那么对我,你也看到了。”谢景怡面色依旧难看,“而且,听依依说,她还抢了她的铺子。” 阿丹目光闪了闪,说道:“小姐,据奴婢所知,依依小姐的生母陈夫人,原来也是丫鬟出生,应该没有什么私产才对。” 谢景怡愣了下,皱眉道:“我知道啊,就因为她娘的出身也不高,与我娘还有些像,我们都是庶女,某些地方还挺相似的,这才与她惺惺相惜,结为了手帕交。但是陈夫人没有私产,却深受容大人的宠爱,在容府里这么多年了,攒下几间铺子,也是正常啊,再不然,有可能是容大人给的。那容卿卿定是见不得依依好,这才使了卑劣的手段,抢了过来。” 阿丹不置可否,但她私心里却觉得,自家小姐脾气不好,也容易被人怂恿,再这么下去,有一天,真的要吃大亏了。 她想了想,说道:“不管如何,那也是依依小姐的事情,我们外人不该去插手。” “阿丹,你这话说得太冷漠了吧?依依怎么说也是我的好朋友,看到好朋友被欺负,我怎能坐视不管?”谢景怡不认同地说。 阿丹叹气,提醒道:“依依小姐可是三皇子的未婚妻,有什么事情,自会有三皇子给她做主,小姐就别操心了。”关键是,小姐根本不是容卿卿的对手呀。 说到三皇子,谢景怡眼前一亮,“我怎么没有想到呢?” “小姐想到了什么?”阿丹问道。 “七公主可是极喜欢谢景润的,若让她知道……”谢景怡眼睛微眯,有些狠辣。 …… ps:周末愉快,还是六更哦,继续求小可爱们的支持,票票记得投起来哦,么么哒~ 第九十九章 绝不允许别人多看一眼 “小姐想做什么?”阿丹有些好奇。 “也不用做什么,我只要透露,谢景润对容卿卿特别就可以了。”谢景怡若有所思地说。 阿丹吃了一惊,“小姐,侯爷可不好惹,万一惹怒了他……” “放心,我又不做什么。”谢景怡不以为意地说,但这招借刀杀人,却极是好用。 七公主向来霸道,但凡她看上的东西,是绝不允许别人多看一眼的,她那么喜欢谢景润,又如何能忍受,谢景润身边有女人转悠,即便谢景润与容卿卿没什么,七公主也是不会允许的。 到时候,七公主自然会收拾容卿卿。 谢景怡笃定地想着。 翌日。 容卿卿先是将藤抄好的菜单,送去了望春楼给徐掌柜,之后便带着自己设计的汉服图册,去了锦绣衣坊,也就是她名下的那间成衣铺子。 在进锦绣衣坊之前,她先去了柳掌柜所说的对面那家成衣铺子。 走到那家成衣铺子外面的时候,她看到上面的牌匾写着陈记衣坊四个字。 想来这成衣铺的东家应该是姓陈。 她如是想着,走了进去。 她没有来过这家铺子,里面的掌柜并不认识她,见她衣着不俗,连忙迎了出来。 “这位姑娘,可是要买衣裳?我们陈记的衣裳,都出自顶尖的绣娘之手,不论是衣料还是做工,都是极上乘的,有现成的,也可以定做……”掌柜滔滔不绝地介绍了起来。 容卿卿点点头,“我先看看。” “好嘞!那您先看看,若是有合意的,可随时喊我们。”掌柜也是个人精,看出来她不想要有人在旁边打扰,便识趣地走开了。 容卿卿打量了一眼铺子里的陈设,发现这铺子虽不大,却收拾得很精巧舒适。 而陈列在那里的衣裳,确实也如那掌柜所说,无论是做工还是布料,都极是上乘。 最重要的,还是款式。 这些成衣的式样繁多,让人耳目一新。 怪不得她名下有些年头了的成衣铺子,还能被抢了生意。 她转了一圈,便出来了,进了自家铺子。 她进去的时候,里面有客人,柳掌柜正在招待。 从柳掌柜的态度,看得出来,那客人应该是老顾客。 “上官小姐最近都在忙什么,许久未见您过来了。”柳掌柜态度亲昵。 上官嫣然笑道:“前段时间外出去了,近几日才回来,柳掌柜的生意,一如既往吧?” 柳掌柜闻言,恍然大悟地说:“怪不得最近都没见您过来。我们这铺子承蒙大家的关照,算过得去吧。上官小姐这次想要什么式样的衣裙?” 上官嫣然想了想,说道:“我们家过几日要举办一个赏花宴,所以我想定做一件款式简洁、轻盈一些的衣裙。” 闻言,柳掌柜刚要说话,这时,一道清脆悦耳的声音,忽然自身后响起。 “上官小姐,我们这里新出了许多衣式图样,您要不要自己挑挑看看?” 闻声,上官嫣然转身看去,便见一个五官小巧精致,皮肤白皙,身形纤细,与她差不多年纪的少女,正站在那里,含笑望着她。 她讶然,“你是……” 柳掌柜看到容卿卿,先是一怔,随后面露喜色,“大小姐您什么时候来的?” 第一百章 不含任何恶意 “我才到一会儿。”容卿卿说着,上前两步,朝上官嫣然伸出手,“你好,上官小姐,我叫容卿卿。” 上官嫣然有些意外,看着她伸出的手,迟疑了下,也伸出了手。 她正不知她伸着手是要做什么时,便看到她伸手过来,轻握了下她的手,然后松开了。 上官嫣然顿感新鲜,问道:“容大小姐,这是什么礼仪?” 容卿卿眨了眨眸,解释道:“这叫握手礼。初次见面,或是告辞的时候,都可以握手,有时候也可以作为鼓励、感谢的时候,使用。” 上官嫣然感兴趣地说:“我从未听到这样的说法,好像很有意思。你是从哪里得知的,我们这里并不时兴这种礼仪。” “我也是偶然在一本闲书上看到的,觉得有意思,便学了起来,上官小姐可别笑话我才是。”容卿卿扯了个谎。 上官嫣然闻言,若有所思着,然后笑着道:“我今天真是没有白来,我又学到了一件有趣又好玩的事情。” 容卿卿笑眯眯地说:“上官小姐刚才不是说要定做一件衣裙么,我这里有许多图样,你要不要先看看?”说着,将手里装订好的图册,递了过去。 这本图册上的衣裳款式,都是她昨晚连夜画好的。 她根据现代的那些汉服元素,再融合本朝的衣裳款式,加以修改了下。 “可以啊。”上官嫣然很是感兴趣,伸手接了过来。 “柳掌柜,给上官小姐沏杯茶来。”容卿卿朝柳掌柜吩咐了声,又朝上官嫣然比了个请的手势,“上官小姐可在旁边的休息区坐下来,慢慢挑选。” “好呀。”上官嫣然翻看了下图册,发现里面确实款式多多,都是她没有见过的衣裙,眼睛顿时亮了起来,欣然应允。 所谓的休息区,其实就是铺子角落放置的桌椅。 容卿卿陪上官嫣然走过去的时候,还特地留意了一番,寻思着,以后铺子重新装修的时候,定要将休息区布置得高雅一点。 她要将铺子打造成高端的成衣铺子,就像现代的那种高端服装店一样。 一个高端的成衣铺子,不但衣裳款式要好看、特别,环境也要让人觉得舒适,让进来购买衣裳的客人,有好的体验,这点,对面的陈记就做得很好。 “容大小姐,其实我们以前有见过,不过你好像跟从前不大一样了。”这时,上官嫣然忽然说道。 她单纯就是疑惑,不含任何恶意。 容卿卿也看得出来,而且她还知道这位丞相家的掌上明珠,是个书呆子,平日里酷爱读书,尤其爱看话本子。 她能认得出自己不奇怪,毕竟都在都城里,以前必定是见过原主的。 “有吗?”容卿卿含笑问道。 “嗯。”上官嫣然认真地点点头,目光还将她打量了一番,“而且,变得不是一星半点。” “人都是会成长的呀。”容卿卿并未回避她的目光,而是坦坦荡荡的。 “这倒是。”上官嫣然认可地点点头,说道,“其实前几日回来,我便听说了你的事情。没想到,如此遭遇,你还能保持这么好的心态,真的令我很佩服。”她眼中没有任何鄙夷或不屑,反而很真挚。 第一百零一章 占据 容卿卿闻言,并不惊讶。 原主之前闹出的事情,在陈氏有意地宣扬下,整个都城,怕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上官嫣然必定也听过有关她的负面传闻。 她微微笑道:“其实也没什么,人的一生中,总会经历几个磨难和考验,放宽心对待就好了。” 上官嫣然闻言,心里是真的佩服。 容卿卿跟她年纪相仿,却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先是被人看到在春烟楼与男人纠缠不清,而坏了名声,之后还被三皇子退了亲,最后又嫁去了威远侯府冲喜,可成亲当天,威远老侯爷便去世了,她立即成了寡妇。 外面许多人都在说她扫把星,说的话极尽难听。 她刚回来几天,就已经听到了不少有关她的事情了。 可经历了这么多的打击,容卿卿不但没有被击垮,还拥有如此好的心态,属实是很难得。 要知道,她年纪还如此轻,但在世人眼中,却已经是个寡妇的身份,一辈子可能都无法摆脱这样的头衔了。 有几人能做到她这般洒脱的? 上官嫣然自问,若是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她肯定是做不到她那般的。 “你这话说得太有道理了。”上官嫣然由衷地赞赏。 容卿卿看到她眼中毫不掩饰的欣赏和佩服,很是汗颜。 她其实并没有她想的那么好呀。 主要是以前的那些事情,都是发生在原主身上的,她现在虽然占据了原主的身份,但毕竟她没有切身地去经历过以前的那些事情,所以她同情原主,为她的遭遇感到愤怒,却无法真的体会原主的感受。 因此她才能表现得那么云淡风轻。 但设身处地地想,若她是原主,被陷害坏了名声,又被喜欢的人退亲,之后又被至亲的人逼迫嫁去威远侯府冲喜,她不一定能承受得住。 “上官小姐还是看图样吧。”她轻咳一声,岔开了话题。 “好。”上官嫣然收回心思,专注在图样上。 这时,柳掌柜将沏好的茶,端给了二人。 当看到上官嫣然翻开的图册上展示的衣式图样时,眼睛瞬间放光。 “大小姐,这图都是您画的?” “嗯。”容卿卿点点头,“不过也不知道好不好,还得让上官小姐先给点评一下。” “这我可不敢当。”上官嫣然听到了,连忙道,“不过,你这些图样,倒是特别好看,也很新奇,衣裳做出来,定然会非常好看。我左右也是要做几件衣裳,这件,还有这件,我都很喜欢,可以先给我做出来吗?” 柳掌柜大喜,忙看向容卿卿,见她点头了,这才忙不迭地说:“自然可以的。上官小姐也是我们的老主顾了,我们定然优先帮您做出来。” “那就好。”上官嫣然扯了扯自己身上的衣裙,吐了吐舌,俏皮地说,“我在外面游玩了一段时间回来,衣裙都旧了。过几日家里又要举办宴会,我可是被我娘给嫌弃死了,偏偏我自己又不会做女红,幸好有你们的铺子,倒给我省了不少的事情。” 第一百零二章 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容卿卿笑道:“我也不会做女红。” 上官嫣然顿感惊讶,“那你怎么会画图样?” “这个跟会做女红,没什么关系的,只要有画画的基础,就可以了。我会画,但我也不会做,只能请我们铺子里的绣娘来做。”容卿卿解释道,“上官小姐要的这两件衣裙,我会知会绣娘,用上最好的布料,用心给你做,到时定让你满意。” 闻言,上官嫣然颇为欣喜,“那便先谢谢你了,不过你别小姐小姐地喊我了,若是不嫌弃,可直接唤我的闺名。” “好呀,嫣然,那你也直接唤我卿卿吧。”容卿卿含笑道,“以前较少接触,不知道你的为人,今日与你说了一会儿话后,竟然有种与你一见如故的感觉。” 闻言,上官嫣然很是激动地说:“我也是,今日与你一番谈话,很愉快。” 两人相视一笑。 又坐着说了一会儿话,上官嫣然还有事情,便先离开了。 容卿卿亲自将她送到了门外。 柳掌柜正在翻看她带来的那本图样,见她进来,笑得合不拢嘴,“大小姐,您画的这些图样,实在太漂亮了,到时候做出来一定会很时兴,很受欢迎的。” 容卿卿含笑道:“既然柳掌柜也觉得可以,那便一定可行。” 柳掌柜放下图册,感慨道:“想不到大小姐这么有点子,叫我的话,是一件也画不出来的。” “柳掌柜负责铺子里的运作就可以了,画图这样的事情,交给我来即可。不过,我想将铺子关闭几天。”容卿卿道。 柳掌柜一愣,“为什么?有了这图册,生意必定会好起来的,没必要……” 容卿卿摇了摇头,“光有这图册,是行不通的,对面的陈记,我去看过,他们确实做得很不错,不管是铺子的环境,还是衣裳面料款式,都比我们的要好。现在我们的铺子尚能维持生意,不过是因为老顾客在支撑我们,可若我们还是保持老样子,不懂得变新,很快,那些老顾客也会舍弃我们,而跑去陈记的。 到时候,不要说新客,老顾客都不会剩一个。所以,我想将铺子重新布置翻新规划一下,这几日便先不做生意了。至于那些老旧的衣式,也不要再做了,我们要重新给我们的铺子定位。” 柳掌柜听她说得头头是道,心里惊讶之余,又不得不认同她的观点。 对于容卿卿,她现在是心服口服,“一切都听大小姐的安排。” “我心里虽然已有计划,但还是需要柳掌柜的配合才行。”容卿卿笑道。 “大小姐尽管吩咐便是。”柳掌柜表现得很积极。 这段时间,因为对面的陈记,铺子里的生意萧条了很多,为此,她头发都要愁白了,可正如大小姐所说,陈记铺子里的衣裳款式,都比她们铺子里的新颖很多,大部分客人都被吸引了过去。 她看在眼里,是急在心里,偏偏毫无办法。 现在她就希望大小姐能带领她,将铺子的生意,重新做上去。 所以大小姐要她做什么,她都会全力配合的。 之后容卿卿便与她商量了一下铺子里的规划情况,以及铺子未来要走的方向。 第一百零三章 手酸、腿也酸 两人一直商议到下午,才商议完。 “既然这几日铺子要关闭重整,那上官小姐定下的衣裙要怎么办?”柳掌柜想起一事,忙问道。 “上官小姐定下的衣裙,自然要给她做,而且得让铺子里的绣娘,尽心尽力给她做。”容卿卿道,“至于所用的布料,明日我会亲自挑两匹布过来给绣娘。” 上官嫣然可是当朝丞相上官伯彦的掌上明珠,朝中多少人想巴结,她的一言一行,也备受关注。 所以只要上官嫣然在宴会那日,穿上她们铺子里做的衣裳,一定会引起那些贵妇人,还有闺阁千金们的注意。 到时候,她们铺子等于是不花一分钱,便免费做了广告。 而且若是衣裳样式好,定然会在贵妇圈里流传,到时候,不愁没人找上门来做衣裳。 她想将铺子打造成高端的成衣坊,所面向的客流,自然便是上流社会的贵妇和千金。 柳掌柜见她胸有成竹的样子,似乎早有了计划,便没再问什么了。 容卿卿回到威远侯府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 她才走上台阶,便听到身后一阵马蹄声传来,她回头看去,就见谢景润从马上下来,身上还穿着锦衣卫冕服,腰间配带着绣春刀。 他一走近过来,一股血腥的味道,顿时扑鼻而来。 容卿卿闻见了,忍不住往旁边退了几步。 不用猜,也知道这家伙定然是从诏狱回来,刚刚一定还审讯过犯人。 谢景润看到她那退避三舍的样子,要跨进门槛的动作,忽然停了下来,侧头看她一眼。 狭长的眸中,有丝不满。 这个女人是在嫌弃他? 这个认知,让他眯起了眼睛,锐利森凉的眼睛,将她打量一番,索性转身看着他,声音慑人,“这么晚才回来,你跑去哪了?” 他的样子像在审讯犯人。 男人身上的威压,扑天盖地而来,让人心生敬畏。 容卿卿下意识又往后退了一步。 看着男人理所当然的表情,她真想说关他什么事,但是男人一脸不善的样子,她还是别找死了。 她脸上扬起笑容,恭恭敬敬回道:“我去铺子里看了下,侯爷怎么也这么晚才回来?” “与你何干?”谢景润淡淡瞥她一眼,转身,长腿一跨,便进了府门。 容卿卿:“……” 看着男人走进去的背影,真想脱下鞋子,拍他脸上。 什么人啊这是? 不是他先问的吗? 他怎么不想想,她的事情,又与他何干? 容卿卿气愤地回了沁芳苑。 然而,她坐下来才喝了杯茶,长林便在门外道:“老夫人,侯爷问您,几时开饭?” 容卿卿一愣,走了出去,狐疑地说:“他想几时开饭,便几时开饭,问我做什么?” 长林垂下头,提醒道:“侯爷是想吃您做的菜。” 容卿卿愕然,“府里不是有厨娘?让厨娘做就得了。” 长林站着不动,轻咳一声,昧着良心,扯了个谎,“侯爷说您做的饭菜,更好吃。”主子自然不可能说这种话,他这么做,更有可能是想折腾老夫人才对。 容卿卿皱眉,谢景润这个臭家伙,是不是将她当厨娘使了? “我今日去铺子里忙了一天,手酸、腿也酸,恐怕没法给他做,明日再说吧。” 第一百零四章 那就让她肉疼一下好了 哼,她也是有脾气的。 前头在府门外,还那样怼她,现在却想吃她做的饭菜,有没有搞错? 她深深觉得,谢景润那家伙就是看她不顺眼,故意想折腾她。 长林闻言,顿时有些为难起来,“但是……” 容卿卿也不想为难他,想了想,说道:“我今日真的累了,这样吧,你让人去望春楼,打包一些菜回来就好了。我知道你家侯爷喜欢吃粉蒸肉,望春楼厨子做的粉蒸肉比我做的好吃,他一定会满意的。” 长林见她实在不想做,只得按她说的,去望春楼订了几样菜回来。 不过他心里却忍不住犯起了嘀咕,主子以前对吃的也不是很讲究,府里的厨娘做的菜,他也能吃得惯,为何突然要吃老夫人做的菜? 主子当真只是为了折腾老夫人吗? 可主子也不是那么闲的人啊,怎么总是与老夫人过不去? 晚上,青荇苑。 长林将饭菜摆上桌后,去书房请了谢景润过来用膳。 谢景润坐到桌前,看着桌上的饭菜,皱起眉来,“容卿卿做的?” 长林暗暗叫苦,“不是,老夫人说她今日忙了一天,累了,无法做,说改日再给您做,这是属下去望春楼订的菜。” 闻言,谢景润瞬间没了食欲。 “谁让你去望春楼订菜的?”声音很是不悦,容卿卿那个臭丫头,竟敢推脱不给他做菜,胆子挺肥的! “老夫人说,知道您喜欢吃望春楼的粉蒸肉,便建议属下去望春楼订菜。”长林不敢隐瞒,如实说道。 谢景润顿了下,她怎知他喜欢吃粉蒸肉? 片刻,他拿起筷子,说道:“知道了,你下去吧。” 长林如蒙大赦,但同时,心里又有些惊讶,主子的面色实在太平静了,他以为他会生气的,然而却没有。 长林快要走到门外的时候,又听谢景润吩咐道:“记得将账单交给老夫人,让她付银子。” 闻言,长林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主子是认真的吗? 还是他听错了? “主子……” “赶紧去!”谢景润沉声命令道。 这下,长林不必再确认了,他耳朵没有听错。 谢景润优雅地吃着饭,心里想的却是,容卿卿那个臭丫头,敢不给他做菜,那就让她肉疼一下好了。 沁芳苑。 长林过去的时候,容卿卿正在吃饭。 她在自己的院子里,辟了一个小厨房出来,她有空的时候,都会自己下厨做菜。 今晚,她便自己炒了两个菜,还煮了一个汤。 正吃得津津有味之际,杏春进来道:“老夫人,长林侍卫长过来了。” “哦,他有什么事吗?”容卿卿眉头皱了起来,长林突然过来,定不会有什么好事情。 想到傍晚的时候,谢景润想要她下厨做菜一事,她便有了一个不好的预感。 杏春将一张账单递上前,“长林侍卫长说,是侯爷让交给您的。” 容卿卿接过一看,嘴角抽搐了下。 谢景润这个臭家伙,吃个饭,还要她买单吗? 她将账单拍在桌子上,继续吃饭。 直到吃饱了,才转身去取了三两银子出来,交到长林手上。 “剩下的不用找了,给侯爷再打一壶酒吧。” …… ps:周末愉快,么么哒,还是六章哦,依旧求票、求支持,谢谢~ 第一百零五章 谢景润请容卿卿喝酒 闻言,长林被自己的口水呛了一了下,俊脸憋得有些红,瞥了眼手里的三两银子,望春楼订的菜才二两八钱,老夫人直接给了三两,还说不用找了,给侯爷再打一壶酒。 这怎么听,都有些讽刺的意思啊。 想到此,他忍不住也有些赧颜,轻咳了一声,道:“那多谢老夫人了,属下先行告退。” 回到青荇苑,长林直接去了书房。 书房里,谢景润正在处理镇抚司的公文。 “主子,属下已经将账单给了老夫人,她给了属下三两银子。” 谢景润闻言,抬眸瞥了他一眼,“她倒是挺爽快的。”顿了顿,“她没有说什么?” 长林咽了咽口水,不知道该不该说。 谢景润沉声,“说!” 长林一凛,将手里的三两银子,放到书桌上,然后鼓足勇气,将容卿卿的原话,说了出来,“订的菜,只要二两八,老夫人却给了三两,还说不用找了,剩下的钱给您再打一壶酒。” 谢景润眼睛微眯,目光落在桌上的三两银子上。 以那个女人爱财的尿性,竟然愿意拿出三两银子,看来是气得狠了,砸出三两银子来讽刺他。 她这是当作打发叫花子是吧? “你用剩下的钱,去打一壶最烈的酒,送去沁芳苑,就说本座请她喝的。对了,让她一滴不要剩。” 长林抹了抹汗,“属下这就去。” 沁芳苑。 容卿卿刚沐浴完,坐在窗边擦头发,这时,杏春走了进来,“老夫人,长林侍卫长过来了,请您出去一下。” 容卿卿闻言,眉头皱了起来,长林去而复返,不会是谢景润那家伙被她激怒了,又要整她吧? 她应该想到的,以谢景润那大魔头睚眦必报的性格,她那般讽刺他,他会放过她才怪! 早知道,她不应该冲动的。 “老夫人?”杏春见她沉默得有些久,不禁询问了一句。 “我知道了。”容卿卿回神,披了一件披风,走了出去。 长林端着一壶酒,正站在院子里,看到容卿卿出来,立即上前道:“老夫人。” 容卿卿瞥了眼他手里端的酒壶,不动声色地问:“不知长林侍卫长那么晚了过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长林轻咳一声,说道:“侯爷感念老夫人这段时间为府里所做的一切,实在是辛苦,特遣属下去买了一壶酒过来,孝敬老夫人。” 容卿卿心里冷哼,谢景润那个兔崽子,有这么好的话,太阳就要从西边出来了。 这些话,定然是长林自己加的。 突然请她喝酒,谢景润定然没怀好意,一定是在回敬她给的那三两银子一事,就因为她说了一句,剩余的钱,给他打一壶酒,他的报复,这么快就来了? 当谁不会喝酒似的! 她从长林手里拿过酒壶。 长林立即将酒杯递上。 容卿卿瞥了他一眼,没有接,问道:“酒里没有毒吧?” 长林狂汗,却是正色道:“怎么会呢,老夫人多虑了。” “哦。”容卿卿有些怀疑,但想着谢景润要弄死她的话,何需这么麻烦,直接给她一刀,就解决了,实在用不着在酒里下毒,使这么迂回的手段。 想到此,她放下心来,直接对着壶口便喝了起来。 她正好有些渴。 长林:“……” 第一百零六章 你什么时候与她这么熟了 他觉得自己有必要提醒一下。 轻咳一声,语重心长地说:“老夫人,这酒是庆元堂的上等烈酒……”所以您还是悠着点喝吧,小心喝几口,便醉了,那他回去,实在无法向主子交代,主子可是说了,得让老夫人一滴酒都不能剩的。 “咕噜咕噜……” 回应他的是,容卿卿喝酒的声音。 长林:“……” 容卿卿嫌站着喝,实在太累了,便在廊下坐了下来,仰脖继续喝。 长林持续呆立中。 就是他都不敢这么喝啊,老夫人这是当白开水喝呐。 还是说,庆元堂的酒,近来掺了假,在里面兑了水? 可他与庆元堂的人也算熟,他们不敢拿假酒唬弄他才是。 可如果不是假酒,老夫人怎么像喝白开水一样轻松? 或者,只是酒劲没有发作出来? 他忍住没有冲过去,将老夫人手里的酒壶抢回来检查一下。 片刻后,容卿卿放下酒壶,打了个酒嗝。 长林:“……” “侍卫长,还有吗?”容卿卿打开壶盖,往下倒了倒,一滴也没有倒出来,看向长林,意犹未尽地说。 长林嘴角抽搐了下。 他想,他得先回去请示一下主子,看要不要再给老夫人拉个一车酒过来? “老夫人稍等片刻,属下去去就来。” 他自然知道自家主子没有那么好心,当真请老夫人喝酒什么的,不过是想整她罢了。 可这次,主子估算错误,老夫人的酒量似乎不浅。 这时,容卿卿突然道:“你们主子的酒量,一定很浅。” 长林讶异地看她一眼。 不明白她是怎么知道的。 “行了,去吧。”容卿卿摆了摆手。 长林赶紧溜回了青荇苑。 他回去的时候,谢景润刚沐浴完,从净室里出来,身上穿着白色的中衣,一头乌黑浓密的长发上,还滴着水珠。 看到长林回来,他嘴角隐晦地勾了勾,想来容卿卿那臭丫头,这会儿定然喝得烂醉如泥了,并且,还有可能发起了酒疯。 “如何了?”他拿了块布巾,在榻上坐了下来,漫不经心问道。 长林踌躇了下,如实禀道:“老夫人的酒量似乎很好,喝酒像喝白开水一样,喝完了,她还问属下,还有没有酒。” 谢景润擦拭头发的动作一顿,眼睛眯起,“酒量很好?” “看样子是的。”长林说道,顿了顿,又问,“属下看老夫人的样子,似乎有些意犹未尽,要不要再给她送一些过去?” 谢景润将手里的布巾用力丢到他身上,“你什么时候与她那么熟了,还请她喝酒,嗯?” 长林将布巾接住,闻言:“……” 请老夫人喝酒的人,不是主子您吗? 长林郁闷不已。 谢景润往后靠着,修长的手指屈起,在桌子上敲了敲。 片刻后,他站了起来。 容卿卿一个妇道人家,酒量真有那么好? 他很怀疑。 这会儿恐怕已经醉得东南西北都分不清了吧? 长林这个傻瓜,肯定是被骗了。 长林看到主子出了青荇苑,有些反应不过来。 这么晚了,主子这是要去哪? 谢景润悄无声息地来到了沁芳苑的屋顶上。 第一百零七章 容卿卿压根不知道被谢景润看到 当看到院子里正在跳舞的女人时,他额角青筋跳了跳。 疯疯癫癫的,不是醉了,又是什么? 看着院子里歪歪扭扭跳着舞的女人,他十分嫌弃,并未打算多留,转身想离开。 容卿卿每晚睡觉之前,都要练瑜珈,锻练身体。 打发走了长林,见时间还早,加上今晚月色极佳,她便索性在院子里练起了瑜珈。 院子里静悄悄的,只偶尔有一两只的虫鸣声。 谢景瑜本来要离开的脚步,忽然停了下来。 古怪地看着院子里劈着腿,又做压腿动作的女人。 眸中闪过不可思议。 这个女人跳的舞,怎么那么古怪? 还有,她的身体怎么能弯成那样的弧度,那得有多软? 这时,容卿卿忽然将腿抬高。 谢景润见状,俊脸红了红,飞快别开了目光。 这个女人实在太不端庄了,简直不知羞耻,竟然将腿抬那么高…… 而且,她身上穿的是什么衣裳?那么紧身,简直曲线毕露,腿的线条,也绷得直直的,都一览无遗了。 但是,她的腿,真的很长,也很直…… 意识到自己想了什么不该想的时,谢景润面色沉了沉,展开身形,融入了黑夜中。 容卿卿丝毫不知道,自己在院子里做瑜珈的一幕,被某个大反派给看去了。 她又做了一套动作,这才停了下来,回屋睡觉。 谢景润回到青荇苑,脑子里面还都是容卿卿刚才练瑜珈时的画面。 劈腿、弯腰、抬腿,各种诡异的动作,在他脑海里,过了一遍。 他甩了甩头,想将那些画面全都赶走。 奈何,那些画面,就像生了根一样,扎进他脑海。 他越是不想想,那些画面便越清晰。 尤其是容卿卿最后那个抬腿的动作…… 他狭长的眼睛眯了下,进屋灌了两杯冷茶,才稍微平静了下来。 容卿卿那个不知羞耻的女人! 翌日。 容卿卿神清气爽地起床洗漱更衣,吃早膳。 早膳过后,她便去耳房里挑了两匹布料出来,打算亲自送去锦绣衣坊。 正在这时,长林从外面走了进来。 看到他,容卿卿眼皮跳了跳。 该不会是谢景润又想出了什么法子要整她吧? 她头皮一阵发麻。 去他大爷的,她可没有那么闲,陪他玩。 “老夫人!”长林走上前。 “长林侍卫长,还有何赐教?”容卿卿意兴阑珊地睇了他一眼。 长林一愣,总算察觉出来老夫人面色不愉了。 想到昨日的事情,他也有些窘,但主子吩咐的事情,他也无法违拗呀。 “禀老夫人,您上次让属下查的那三个丫头,已有消息了。” 闻言,容卿卿一扫颓废,问道:“找到她们了?她们现如今在什么地方,过得可好?” “红儿跟杏儿已经找到了,她们被牙婆子卖去了一户人家当下人,但那户人家都不是好的,对二人非打即骂,我们的人找过去的时候,二人差点被打死了。” 容卿卿闻言,心头一紧。 她早就听过,有些大户人家,很是不拿下人当人看,不是骂,便是打。 没有想到,红儿跟杏儿,竟然是这样的遭遇。 也是,以陈氏的卑劣,定然是吩咐了牙婆子,要找个不好的人家,使劲磋磨她们的。 第一百零八章 就你这样的货色,我还看不上 不过,陈氏之所以会这般对付她们,是因为她们都是容老夫人身边得力的心腹的关系。 容卿卿眼睛眯了下,对陈氏这个人是越加厌恶了。 “那她们现如今在何处,带我去看看。” “属下已吩咐下面的人,将二位姑娘带回来了。”长林回道。 容卿卿闻言,多少松了口气,“有帮她们请大夫吗?” “老夫人放心,已给她们请了大夫诊治。”长林说道。 容卿卿点了点头,“那桃儿呢?” “桃儿姑娘会更惨一些,她被卖去了……青楼。”长林皱眉说道。 容卿卿看到他的反应,便知桃儿大概是不好了。 她将用于给上官嫣然做衣裙的布料送去锦绣衣坊后,便跟着长林去了桃儿所在的那家窑子。 在她看来,烟花之地,虽然不至于富丽堂皇,但也必定布置得十分雅致才对,但是当她到了桃儿所在的那家女支院时,才发现,并不是她想的那种情况。 那条巷子又深又窄,女支院就设立在巷子的尽头,屋子很陈旧、糟乱,气味也很难闻。 他们进去的时候,还有几个留宿的客人,正衣冠不整地从里面出来。 这些人衣着普通,且个个长得胡子拉碴,不修边幅。 容卿卿瞬间便明白了过来,这处女支院应该是专为那些穷人或乞丐设立的,是最低端的那种,可能只需要几个铜板,就能进去过一夜。 她难以想象,那些被迫在这里接客的女子,得有多难挨,她们又是怎么忍受得了的。 为了方便,她今日特地穿了一身男装,脸上也修饰了一番。 里面的老鸨,见有客人上门来,顿时热情地迎了出来。 在看清楚容卿卿的长相时,眼睛一亮,像是看到什么稀罕物一般,眼睛放着光,扭臀摆腰地靠近过去,“这位小哥,是有什么需求么?您看我成吗?”说着,还摆了个自认有魅力的动作。 容卿卿强忍住想作呕的感觉,一脚踢了过去,毫不客气地说:“别跟小爷来这一套,就你这样的货色,本公子看不上。” 老鸨闻言,就有些悻悻地停下搔首弄姿的动作,耷拉着脸,甩着帕子问道:“那小公子可是想要什么样的姑娘么?我们这里的姑娘,个个国色天香,惹来怜爱……” “行了,别吹嘘了,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我今日过来,是找桃儿的,你让她出来见我。” 老鸨闻言,有些怪异地打量她一眼,“你确定要找桃儿?你是她什么人?” “本公子是她债主。”容卿卿说着,斜睨她一眼,“她欠了我那么多银子不还,倒躲你这儿来了,以为小爷找不到是吧?” 老鸨一听,面色变了变,“欠你银子?” “没错,还是你想要替她还?若是如此,也是可以,人我还不带走了,留着给你继续赚钱。”容卿卿展开手里的折扇,笑眯眯地说。 老鸨皱了皱眉,想到什么,突然大方地说:“行行行,算我怕了你了。本来桃儿姿色不俗,可是我这里的摇钱树,既然她欠你银子,我也不敢再留着她了。” 第一百零九章 真的很脏、很脏 不多时,老鸨便将桃儿带了出来。 看到桃儿的一瞬间,容卿卿眼睛亮了下。 怪不得老鸨不肯放人,原来桃儿竟长得这么标致。 她身上虽穿着粗布衣裙,面色也很苍白,却难掩绝丽的姿色。 她突然明白陈氏为何那么变态,要将桃儿卖到窑子里来了,一定是出于嫉妒,嫉妒桃儿的好姿色。 桃儿了无生气地站在老鸨身后,脸上都是麻木的神情。 老鸨撩起眼皮,朝桃儿道:“桃儿姑娘,这位小公子,说是你的债主,既然你债主找上门来了,我可不敢再留你,你跟她走吧。” 闻言,桃儿这才抬起眼睛,看向容卿卿。 当看到容卿卿时,她眸中闪过一丝愕然,唇动了动,刚要说什么,容卿卿却突然冲过去,一把扯住了她的衣襟,“你这个臭丫头,欠我那么多银子不还,竟然躲到这儿来了,赶紧跟我走!” 桃儿还没有反应过来,人就被她扯了出去。 老鸨呆立在原地,回过神来,连忙追了出去,可长长的巷子里,哪还有容卿卿等人的身影? 老鸨看着空当当的巷子,扼腕地跺了跺脚,“唉呀,忘记叫他给一些赎身的银子了……” 再说桃儿被容卿卿一口气给扯出了院子后,便马不停蹄地跑出了巷子。 当喧杂的声音,传入耳中时,桃儿面色一白,终于回过神来,她用力将手扯了回来,转身便想往回走。 容卿卿愣了下,急忙将她拉住,“桃儿,你这是做什么?” 桃儿垂下眼睛,不敢迎视她的目光,语气卑微地说:“大小姐,我身上脏,你不要碰我,别脏了手。” 容卿卿闻言,面色缓了缓,“桃儿,先跟我回去吧,我祖母甚是想念你,还想要你回去继续服侍她呢。” 提起容老夫人,桃儿面上的情绪波动了下,语气难掩惊喜,“老夫人她醒了?” “嗯,醒来好些天了。她老人家一醒来,便一心惦记着你们几个,让我务必将你们找回去呢。”容卿卿含笑说道。看得出来,桃儿对容老夫人是真心的,听到她老人家已醒过来,那一瞬间脸上流露出的惊喜,是骗不了人的。 “桃儿,跟我回去吧。”她声音放轻了些。 桃儿眼睛黯了黯,摇了摇头,“大小姐,您的好意,奴婢心领了,请代奴婢向老夫人问好。” 容卿卿皱眉,“为什么?” 桃儿不敢去看她的眼睛,大小姐的眼睛纯澈无垢,她怕自己王占污了她。 她眼睫颤了颤,有些哽咽地说:“大小姐,奴婢不配再回去。” 容卿卿叹了口气,怜惜地说:“你有此遭遇,并不是你的错,也没人会嫌弃你的。” 桃儿摇了摇头,双手环住手臂,泣声道:“大小姐,你不明白,奴婢真的很脏、很脏……” 容卿卿心里一沉,既是同情她,又对陈氏的所作所为,感到愤怒无比。 她深吸了口气,才缓和了声音道:“桃儿,没事的,你不要想那么多,至少,你有一颗干净的灵魂,比某些看起来光鲜亮丽的人,要洁净多了,我祖母她老人家是不会嫌弃你的。” “可是我嫌弃自己,不敢回去污了老夫人的眼睛。”桃儿突然蹲了下来,整个人哭得不能自已。 第一百一十章 老夫人抠门归抠门 这样的情况,容卿卿有些措手不及。 长林与她说,虽然找到了桃儿的下落,但桃儿并不想跟他派去的人走时,她还有些不能理解。 现在,她却明白了她的苦衷。 怪只怪她,太晚让人去找她了。 她在桃儿面前蹲了下来,拿出手帕,给她擦干净眼泪,然后语重心长地说:“桃儿,你的遭遇和处境,我都明白,也能理解你的心情,但是希望你不要辜负我祖母对你的一片厚爱。人这一生中,总是会遇到许多的挫折,但是我们不能被挫折打败呀,应该越挫越勇才对,让那些害我们的人看看,即使被他们打压、欺辱,我们依旧能绝地反弹,活得好好的,气死他们。” 桃儿闻言,怔愣地看着她,心里生出复杂的滋味来。 总觉得大小姐跟以前不同了,怯懦如大小姐,竟然也能说出这样的大道理来。 不得不说,桃儿真的很意外。 容卿卿自嘲地说:“你可能不知道,其实我的处境,并不比你好多少。我出事的时候,你已经被陈氏设计卖掉了。其实我也被设计进了青楼,毁了名声,还被三皇子退亲,后面又被我爹灌药,逼上了嫁去威远侯府冲喜的花轿。在世人眼中,我现在就是一个克夫的扫把星,是寡妇。可我不是也活得好好的?只要心向阳,就没有什么是过不去的。” 桃儿怔怔地说不出话来。 老夫人倒下后没多久,她和杏儿她们几个,便相继被设计卖掉了,对于后来发生的事情,她压根一无所知。 没想到,陈氏在害了她们几个后,又设计迫害大小姐。 她眸中闪过一丝恨意。 陈氏如此泯灭天良,定会遭报应的! “走吧。”容卿卿趁她愣神的工夫,拉起她的手,朝徐大夫的住处走去。 走了几步,察觉到长林还跟在身后时,忙转头道:“长林侍卫长,这次多谢你的帮忙了,改日请你……” 长林一听,头皮发麻,生怕她又说出什么喝花酒的字眼,连忙打断了她的话,“不用不用,属下还有事,便先回去了。” “好的。”容卿卿眨了眨眸,朝他挥挥手。 长林拔腿便跑。 他算是看出来了,老夫人抠门得很,刚才为了省下赎金,特地唬弄那老鸨来着,所以说请他喝花酒一事,怕不是一种托辞,她压根就没想过要花那钱。 但是老夫人抠门归抠门,却对弱小那么有耐心,这让他很意外。 徐大夫的家,就住在老旧的胡同里。 容卿卿带着桃儿过去的时候,他正在院子里晒药材。 看到他在,容卿卿松了口气。 她真怕自己白来一趟,因为徐大夫总是行踪不定,经常外出采药材。 “徐大夫。” 听到声音,徐大夫转过身来,当看到一身男装打扮的容卿卿时,一时没有认出来,“你是……” “我是容卿卿,您老不认识了吗?”容卿卿笑眯眯地说。 徐大夫恍然大悟,“原来是容大小姐啊,你今日是……” 容卿卿将身后的桃儿拉到面前来,“这是我身边的丫头,能不能请你帮她诊治一下?” 徐大夫放下手里的药材,爽朗笑道:“自然不成问题。姑娘坐吧。” 桃儿却忽然瑟缩着肩膀,往后退去,摇着头道:“不用、不用,我不用看病。” 容卿卿眼睛黯了黯,看来桃儿在窑子里的遭遇,在心里落下了很重的阴影。 …… ps:本书因为某些原因,书名正式改为《穿书后我成了暴君的黑月光》希望大家能够一如既往地喜欢和支持,并多多投票,在书评区多多留言打卡哈,谢谢大家~ 第一百一十一章 呼吸局促慌乱 “我没病,大小姐,我没病,不用看……”桃儿眼神慌乱躲闪,一直强调自己没有病。 她这个样子,就连徐大夫也觉得事情有些不寻常了,“容大小姐,这个姑娘她……” 容卿卿回过神来,笑道:“没事,她就是受了些惊吓,我跟她说一下。” 她上前两步,将瑟缩发抖,六神无主的桃儿拉住。 “桃儿,你既然还喊我一声大小姐,便听我的话,好好让大夫诊治一下。这位大夫是好人,祖母能醒来,还多亏了他,你不要害怕,他只是给你诊下脉而已,不会做什么的,我就在旁边陪着你。” 桃儿激动的情绪,稍微平复了下来,却仍有些迟疑。 “来,先坐下,让徐大夫给把把脉。”容卿卿让她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然而等徐大夫一靠近,桃儿身体立即紧绷了起来,呼吸也有些急局,显得很慌乱。 “没事的,放松一点。”容卿卿察觉到了,伸手在她背上轻轻拍抚了着。 桃儿对上她坚定的眼神,心里的慌乱,这才消散了一些,也没那么紧张了。 徐大夫搭上了她的脉搏,仔细地给她诊查。 好半晌,徐大夫才收回了手,目光有些复杂地看了眼桃儿。 容卿卿见状,开口问道:“徐大夫,情况如何?” 徐大夫看了桃儿一眼,朝容卿卿道:“容大小姐,我们借一步说话。” 桃儿一听,面色更白了一些。 容卿卿看了她一眼,安抚道:“桃儿,你先坐一会儿,我听下徐大夫怎么说。” 桃儿不安地点了点头。 容卿卿跟着徐大夫走远了一些。 徐大夫确定这个距离,桃儿听不到了,才压低声音道:“容大小姐,你老实与我说,这个姑娘,到底是做什么的?” 容卿卿心里咯噔了下,不动声色地反问:“徐大夫为什么这么问?” 徐大夫叹了口气,“容大小姐不用瞒我了,我刚刚给那位姑娘诊脉,发现她是染了那种脏病啊,你说好人家的姑娘怎么会……”说到此处,便没再说下去了,但所要表达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容卿卿闻言,心沉入了谷底。 徐大夫话虽说得含蓄,但她又不迟钝,自然听出来了他话中的意思,不就是说桃儿得了花柳病吗? 她之所以会带桃儿来这里找徐大夫诊查,也是为了以防万一,毕竟那种地方,人又杂,又脏,她就是担心桃儿会染病。 可没想到的是,果然不出她所料,桃儿真的染了病。 想到此,她心下沉了沉,正色道:“徐大夫,她真的是好人家的姑娘,她原本是服侍我祖母的丫头,是被人陷害,才会被卖去那种地方的,今日我才将她带回来,本来我带她过来,是想请你给她检查一下身体的,没想到……徐大夫,还请你务必给她医治,诊金我会付给你的。” 徐大夫摆了摆手,“不是诊金的问题,是这个姑娘的病,有些严重了,我尽力给她治吧,但不能保证就一定能治愈好她,主要还得看她自己能不能扛过去。” 容卿卿闻言,心头便有些沉重。 怪不得刚才在那窑子里,老鸨那么爽快,都没怎么问清楚,便肯放人,看来老鸨早就知道桃儿的情况了。 想到此,容卿卿眉间闪过怒意。 第一百一十二章 没敢碰她 “徐大夫,桃儿是个好姑娘,还希望你能尽全力医治好她的病,多少诊金,我都会付给你的。”容卿卿诚恳地说。 “容大小姐,医者父母心,既然病人找上门,我自然会全力医治,但就如我前面所说的,我不能保证能医治好她,毕竟,那种病比较复杂,主要还是得看病人自身的造化。”徐大夫说道。 “我知道了,你尽全力医治她便是。”容卿卿点点头,表示理解。 之后,徐大夫便给桃儿配了一些药,有需要煎服的,还有一些是需要泡澡用的。 “这个病要医治好,颇费时日,大小姐要有个心理准备。”临走前,徐大夫提醒道。 容卿卿点点头,“这个我明白,那以后就劳烦徐大夫,多跑威远侯府了。” 徐大夫闻言,有些讶然,“大小姐要将这丫头,带回威远侯府?” 容卿卿看了眼默不作声的桃儿,暗叹了口气,“是,我暂时先将她带回去住,等过几日,我再另一觅一处合适的地方,安置她。” 徐大夫感慨地说:“大小姐真是有心了。” 容卿卿摇了摇头,“这并没有什么。”说着,转头朝桃儿道,“走吧。” 桃儿垂着头,绞着衣袖,有些局促地说:“大小姐不用管奴婢的……” “你是我祖母身边的丫头,一直以来都对她忠心耿耿,我怎能不管你?你且放宽心便是,徐大夫医术很好的,你好好按他的话去做,一定会好起来的。”容卿卿温声道。 桃儿眸底燃起一丝亮光,“奴婢……还有希望医治好?” “当然,你只要配合徐大夫,就一定能治好。”容卿卿宽慰道。 徐大夫也在一旁道:“桃儿姑娘,老朽会尽全力医治好你的,你放宽心吧。” 桃儿闻言,突然朝二人跪了下来,“多谢大小姐,多谢徐大夫……” “呀,你这个丫头,这是做什么,赶紧起来。”徐大夫被她吓了一跳,连忙想伸手去扶她,但又顾忌着男女有别,没敢碰她,为难地看向容卿卿。 容卿卿弯身将桃儿扶了起来,笑眯眯地说:“你确实应该好好谢谢徐大夫,但是我,就不必了,你以后治好了,回去我祖母身边,好好服侍她老人家即可。” “奴婢会的。”桃儿坚定地说。 “嗯,走吧。”容卿卿帮她提了一些药包,走在前面,“徐大夫,那我们先回去了。” 徐大夫点点头,“行,你们慢走。” 容卿卿带着桃儿离开了徐大夫的家后,便到了主街上,准备回威远侯府。 正在这时,身后传来一阵迅疾的马蹄声,伴随着呼喝声,“让开,统统给我让开!” 容卿卿一惊,急忙将走在外面的小桃,往右侧拉。 但她将小桃拉进了右侧,自己却暴露在了危险当中。 那人的马已经失控,横冲直撞而来,眼看着就要撞上她之际,这时又一阵马蹄声传来,容卿卿尚未反应过来,腰间便突然被什么东西给缠住了,紧接着,她身体一轻,竟腾空而起,然后又落下,砰的一声,她头似撞到了什么坚硬的东西。 第一百一十三章 包养谢景润 她顿时眼冒金星,头晕目眩。 “大小姐——” 桃儿着急的声音,拉回了她的意识。 她这才看清楚,自己竟然在马背上,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只被藏蓝色裤子包裹着的长腿,而她的脑袋,此时正抵在那只腿的膝盖骨上。 怪不得她刚刚感觉好像撞到了什么坚硬的东西,原来是这人的膝盖骨。 可也太硬了吧? 她额头必定都起包了。 她揉了揉撞疼的脑袋,慢慢抬起头来。 首先看到的是男人完美精致的下颌,再往上,是绯薄性感的唇…… 容卿卿顿了顿,紧接着,目光往上移,落在了男人如玉雕一般的俊脸上。 当看到男人俊脸上,飘浮着的两抹可疑的红晕时,她顿感惊奇。 想不到,救了自己的这个人,还挺纯情的。 他脸红是因为自己趴在了他腿上吗? 想到此,她眸中闪过玩味。 对方看起来也还很年轻,长得也好看,妥妥的小鲜肉啊。 她要不要趁机包养他? 反正她现在也有钱,她完全可以在外面买个宅子,金屋藏娇的…… “容卿卿,你要趴到什么时候?赶紧给本座滚下去!” 一个冰寒隐忍的声音,突然炸响在头顶,她所有的旖旎心思,都被吓得烟消云散。 她愣愣抬头看去,正对上男人寒潭般深不见底的眼睛。 谢景润?! 她瞪大眼睛,一副见鬼了的表情,吓得一个哆嗦,直接从马上滚了下去。 “大小姐?”桃儿连忙奔过来,将她从地上扶起来,并帮她拍掉袍角上的灰尘。 容卿卿此时心肝乱颤,恨不得原地消失。 天哪,她竟然想不开到,想去包养谢景润? 她真是疯了! 哦,不,是她眼瞎了。 她怎么会把谢景润看成是可以包养的小鲜肉呢? 虽然谢景润长得是好看,但那是浑身长刺,还带毒的毒花,属于谁碰谁死的类型。 她为自己刚刚萌生了那种想法,而深深后怕着。 谢景润坐在马上,看着蔫头耷脑的女人,忍不住想到刚才的一幕,俊脸闪过不自在。 这个女人…… 他突然丢了手里的缰绳,长腿一跨,下了马。 容卿卿垂着脑袋,还在自我反省刚才作死的想法,这时,视线里,忽然多了一双黑色的靴子,她怔了怔,正要抬头看去,便听到谢景润清冷如雪的声音,“容卿卿,你是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 容卿卿闻言,被唬了一跳。 难道谢景润洞悉了她的想法? 很快她便否定了,不可能,若是谢景润知道了她的想法,肯定会直接一刀砍了她的,根本不会跟她废话。 想到此,她力持镇定地抬起头来,脸上扬起无害的笑容,“侯爷何出此言?” 谢景润一手握着绣春刀的刀柄,眼睛眯起,淡淡打量了她一眼,“你给我的感觉,就是做了亏心事的样子。” “侯爷误会了,我能做什么亏心事?对了,还没有谢过侯爷刚才的出手相救呢,谢谢侯爷。”容卿卿笑容可掬,态度诚恳,心里却mmp,谢景润真是她见过最不会救人的人了。 粗鲁得让人发指! 她额头到现在还疼着呢。 第一百一十四章 她穿什么,用得着他管吗 谢景润目光落在她雪白的额头上,见那里已经红了一块时,眉头轻蹙了下,“真心话?” “那还能有假?自然是真的。”容卿卿立即道,“我对侯爷的感激,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我……” 谢景润额头青筋跳了跳,打断了她的话,“再废话,便割了你舌头。” 容卿卿连忙闭上了嘴巴。 这个大魔头,还真难伺候。 谢景润将她打量了一眼,目光落在她的穿着上,深邃的眸中,闪过一丝嫌弃,“穿的是什么乱七八糟的衣衫?” 容卿卿低头看了看,不觉得难看啊,相反,她还觉得自己穿上男装,挺俊俏的。 这谢景润是什么眼神? 而且,他不觉得自己管太宽了吗? “我应该没有妨碍到侯爷吧?”她眉头轻蹙了下,心里有些不满,她穿什么衣衫,用得着他管吗? 谢景润见她一副不服气的样子,眼睛微眯,刚要说什么,一个男子走了过来,凶神恶煞地说:“你是什么人,胆敢打死我的马,信不信我……” 在对上谢景润冰寒森冷的眼神时,声音戛然而止。 “来人,将他带回去,好好审讯,本座倒想知道,他当街纵马伤人,是谁给他的胆子?”谢景润凉薄地吐出一句话来。 立即有锦衣卫上前来,将男子抓起来。 那男子看到是锦衣卫,吓得腿都软了。 “这几位大哥,我是好人啊,我一向规规矩矩做人,从来没有伤过人,更没有犯过事,求你们放了我吧……” “去诏狱再说。”其中一个锦衣卫,冷漠地打断了他的话。 那男子见服软行不通,便搬出家族来,“你们可知道我是谁?你们胆敢抓我,就不怕我父……” “你父亲叫王秉正,是都察院的官员,有弹劾官员的权力,不过,本座正要请他到诏狱喝茶,既然今日遇上了,那就择日不如撞日。”谢景润淡淡打断了他的话,朝一旁的锦衣卫吩咐道,“去请王副都御史。” “是。”锦衣卫领命而去。 那男子见状,已彻底软了下去。 谁不知道锦衣卫是直接听命于皇上的,他们在都城横行无忌,看谁不顺眼,直接可以抓去诏狱审讯,就连皇后也对他们忌惮三分。 看着被锦衣卫拖走的人,容卿卿暗吐了口气,谢景润果然嚣张,竟然连言官也敢惹,就不怕被弹劾吗? 当然,以谢景润目中无人的行事作风,自然是敢的。 她暗暗吐槽着,这时也才发现不远处,倒在地上的疯马。 刚刚就是这头疯马突然冲过来,差点撞上了她。 若不是谢景润突然出现救了她,她实在难以想象,自己会有什么下场。 她唇嗫嚅了下,刚要正式向谢景润道谢,那家伙却突然道:“我肚子饿了。” “嗯?”容卿卿惊讶地看着他,有些没反应过来。 看着一脸茫然,没有任何表示的女人,谢景润眉头蹙了下,这个女人不是挺机灵的么,怎么突然变得那么迟钝?这都看不出来! “给你机会,请我吃饭。”半晌,他语气淡淡地说。 第一百一十五章 你还是歇了那心思吧 容卿卿嘴角抽搐了下,以为自己听错了。 什么叫给她机会,请他吃饭? 她能不要这种机会吗?竟然还一副施恩的口气! 而且,对着他那张冷脸,她怕自己会消化不良。 “侯爷,其实我是很想请你吃饭的,但是,今日我没有带银子在身上,不如改日……” 谢景润蹙眉盯了她一眼,“容卿卿,你是不是舍不得花银子?” “怎么会呢?侯爷对我有恩,不要说银子,金子我也舍得的。”容卿卿违心地说。 谢景润冷嗤,不过也未戳破她,转而说道:“左右外面的东西,也不太干净,既然你没带银子,那本座便给你一个下厨的机会,回府去吃,也是可以。” 容卿卿:“……”她笑得一脸僵硬,“难为侯爷不嫌弃我做的饭菜,真是我的荣幸。” “知道就好,赶紧回去做菜,一会儿,我就会回去。”谢景润催促道。 “哦。”容卿卿带着桃儿走了几步,才觉察过来他说的话和语气,怎么那么不对劲呢? 那口气怎么听着像是在催促妻子回家做饭? 想到此,她咬了咬唇,回头看了他一眼。 谢景润已经上了马,正要拉动缰绳,忽见她转头纠结地看着自己。 他愣了下,想到什么,俊脸上闪过一丝不自在,“我不习惯与别人共乘,你还是歇了那心思吧。” 容卿卿:“……” 她什么时候表示过,想与他共乘了吗? 这个男人会不会想太多,还是他有幻想症? 便是给她金子,她都不想与他共乘。 她刚要说话,谢景润却先一步道:“不准磨磨蹭蹭的,给你一刻钟,马上回府,午时一刻,必须将饭菜做好。”说完,便绝尘而去了。 容卿卿一脸阴霾。 这个臭家伙,这是把她当厨娘使了? 她有意拖延回去的时间,但又想到这个家伙不好惹,只得带着桃儿,匆匆忙忙赶回了威远侯府。 回到沁芳苑,她先将桃儿安顿好后,这才开始着手下厨,做午膳。 两个人吃,她只做了三菜一汤。 刚将菜摆上桌,谢景润便准时地自外面走了进来。 看到他回来得这么及时,容卿卿嘴角抽了抽,这个家伙该不会是专门踩着点回来吃饭的吧? 他是饭桶吗? 怎么满脑子惦记着吃饭? 她心里疯狂吐槽,面上却扬起了笑容,“侯爷你回来得正好,菜也刚刚才做好,坐吧。” 谢景润瞥了她一眼,将腰间的绣春刀解下,放到一旁,然后才在桌边坐了下来。 见状,容卿卿暗暗撇了下嘴,这个家伙,连院子都不先回去一下,就跑到前厅来了,是想抓她小瓣子,还是真的饿了? 她不动声色地盛了一碗玉米排骨汤到他面前。 “侯爷,这个汤,我煲了快半个时辰了,排骨都炖烂了,味道还不错,你尝尝。” 谢景润端起来喝了口汤,发现汤确实很好喝,简简单单的食材,没想到竟这样的美味,并不比宫里的御厨做得差。 容卿卿一边低头喝汤,一边悄悄注意着他的动态。 想到接下来,这个家伙很有可能会发飙,她便加快了吃饭的速度,她得尽快吃完,赶紧离开。 第一百一十六章 谢景润异常烦躁 谢景润看到她吃饭的速度,眉头皱了下,“你是三年没吃过饭了吗,怎么一副饿死鬼的样子?” “咳咳!”容卿卿被自己嘴里的饭给呛了下,满脸通红。 到底是谁三年没吃过饭,像饿死鬼啊? 不是他自己吗,他怎么还好意思说别人? 正这么想着,突然,一只修长的手,端了一杯水到她面前。 容卿卿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倒给我的?” “这里还有第三个人吗?”谢景润瞥了她一眼,重新落座,想了想,又解释道,“你别误会,我只是怕你被噎坏,以后没人帮我打理府中中馈。” 容卿卿心里的那一丁点好感,也荡然无存。 她就说嘛,谢景润怎么会有那么好心? 她端起杯子,喝了口水,喉咙里才舒服了点。 看着对面正在夹菜的男人,忽地说道:“侯爷其实大可不必担心的,你总要娶妻的呀,将来自有你的妻会为你打理中馈。” 谢景润闻言,动作微顿,漆黑的眸中,闪过茫然,“娶妻?” “对呀。”容卿卿有些狐疑地看他一眼,用得着这么惊讶吗? 难不成他从来没有想过要娶妻? “没想过。”谢景润语气清冷,顿了顿,眸中出现一丝狐疑,这个女人突然说起这个话题,难不成是想毛遂自荐? 他目光幽深地看了她一眼,夹起盘子里的菜,吃了一口。 忽然,他面色一变,整张脸迅速变得通红。 “容卿卿,你竟然在菜里加了辣椒?”他咬牙切齿。 看着男人瞬间变得通红的脸,以及额头上布满的汗水,容卿卿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上次在望春楼吃饭的时候,她不但注意到他特别钟爱粉蒸肉那道菜,同时也注意到,这厮并不吃辣,是一点也不吃的那种。 当时那道水煮活鱼,昭靖帝可是吃得非常开心,而他却一筷子都没有夹,足以见得,他畏辣。 此时看到他被辣椒辣得狼狈的样子,她心里有些幸灾乐祸,却一脸茫然地说:“是啊,怎么了?” “你不知道我不能吃辣?”谢景润飞快地给自己倒了杯茶,猛灌了一口。 容卿卿眸底闪过得逞的笑意,谁让他上次给她吃辣椒的?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侯爷没说呀,我并不知道,这可怎么办?”她一脸慌急地说。 “水!”侯咙里要冒烟的感觉,让谢景润整个人异常烦躁。 “哦。”容卿卿连忙给他端了杯水。 谢景润喝完后,还是觉得辣,这个女人到底在菜里面放了多少辣椒? “呀,没有凉开水了,只还有烫的。”容卿卿为难地说。 “吹!”谢景润阴沉着脸命令。 “哦。”容卿卿依言,捧着杯子,往里面吹风,也不知道是不是太用力了,吹着吹着,竟然喷了一些口水在里面。 “还是换一杯吧,我口水溅进去了。”容卿卿歉意地说着,无视谢景润已经完全黑掉的脸,慢条斯理地去将水倒掉了。 返回来的时候,却看到谢景润站了起来,倚在桌边,神情阴郁地盯着她。 “容卿卿,你故意的?” 容卿卿一脸无辜,“我故意什么?” …… ps:感谢所有支持本书的小可爱们,其中,有不少老读者,谢谢你们一如既往地支持,虽然你们没有说话,却一直都有在默默投票支持,我看在眼里,记在心里,谢谢你们一如既往地支持。 另外,继续求票,么么哒~ 第一百一十七章 你不用这么抵着我吧 谢景润冷笑,嘴角忽而勾起一道残虐的弧度,突然大步朝她走过去。 容卿卿见状,吓了一跳,刚要往后退,男人有力的手已经扼住了她的手腕。 她尚未反应过来,整个人便被抵在了身后的墙上。 男人愠怒的眉眼,以及身上陌生的气息,皆令容卿卿感到十分不安。 看来,她这次是将他给惹毛了。 他不会一怒之下,一刀砍了她吧? 正惊惧间,突然,谢景润一手撑在她身后的墙上,一手掐住她的脸,俯身凑近了她,声音慑人冰寒,“容卿卿,你好大的胆子,敢在我面前耍花样,嗯?” 容卿卿被迫仰起脸来,看着男人近在咫尺,晕染着薄怒的俊脸,她顿感不适,尤其两人身体突然挨近的距离,更是让她感到浑身不自在。 反应过来,她连忙抬手抵在胸前,尽量与他隔开距离,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侯爷息怒,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还装?”谢景润忽略掉手底传来的滑腻触感,狭长的眼睛眯起,“你肯定是知道我吃不得辣,所以才在菜里放那么多辣椒的,容卿卿,你好大的胆子!” 容卿卿心下颤了颤,面上力持镇定地说:“我根本不知道你不能吃辣啊,你又没跟我说。而且,三盘菜,也不是全都是辣的。” 谢景润瞥了眼桌子上那盘距离自己最近的炒牛肉,冷笑道:“是,三盘菜不一定都有放辣椒,可你却将最辣的那盘菜,故意放到我面前,一般的人吃饭,都会先夹最近的菜。一切,你都算计好了,一旦我找你麻烦,你还能以此推脱。容卿卿,你真是好生狡猾!” 容卿卿脑袋紧紧靠在墙上,以避免与他靠得太近,“侯爷,咱们有话坐下来好好说就可以了,你不用这么抵着我吧?” “顾左右而言它?”谢景润掐住她脸的手,加重了一些力道,语气危险,“事情到了这步,是还想嘴硬抵赖,不肯承认,是吧?” 容卿卿双颊被掐紧,嘴巴都变形了,只得嘟着唇,含糊不清地说:“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但现在我知道你不能吃辣了,下次一定不会再放辣椒的,你大人有大量,这次就放过我吧……” 暴怒中的男人,都是没有理智的,万一他失手杀了自己,那就得不偿失了,所以她打算先软下态度求饶,可殊不知,她此时的样子和语气,都像极在了撒娇。 谢景润闻言,神情怔了下,目光在她粉嘟嘟的唇上,顿了顿,喉咙竟不受控制地滚动了下,突然觉得更加口渴了,思绪也有些飘离。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半晌,他突然冷声道。 容卿卿瑟缩了下,眸中掠过警惕,“你想怎么样?” “我想怎么样?”谢景润顿了顿,目光再次落在她粉嫩的唇瓣上。 容卿卿见他突然不说话了,幽深似寒潭般深不见底的眼睛,一直紧盯着自己。 她吞了吞口水,看着男人缓缓凑近的脸,终于意识到不对劲了,连忙伸手去推他的脸,“谢景润,你冷静一点,你可不要乱来啊,你要记住自己的身份,小心你爹从地底下蹦出来找你……” 声音戛然而止。 第一百一十八章 将自己好好洗干净 谢景润修长的手指,抵在她的额间,冷嗤,“你在想什么?就你这种……”目光将她上下打量了一圈,原本想损她的话,却在看到她玲珑有致的身段时,终究没再说出口。 尤其那晚上她“跳舞”的画面,不期然跃入脑海,他清俊的脸上,闪过一抹可疑的红晕。 容卿卿闻言,却是大大松了口气,他虽话只说了一半,但她却不难领会。 这家伙分明是嫌弃她。 但与此同时,她心里有那么一丝尴尬,精致漂亮的脸上,也难得地浮起一层红晕。 刚刚这厮凑那么近,她还以为他想……结果,是她想多了吗? 看着男人清冷出尘的样子,也不像是会做那种事情的人。 那他忽然凑那么近干嘛? 不对,他脸怎么有些红? 她心生狐疑。 “侯爷,你有没有闻到一股味道?”她眼睛转了转,突然说道。 “什么味道?”谢景润蹙眉。 “狐臭啊。”容卿卿一本正经地胡说,“你忘了,你上次还说我身上有狐臭的,后面我发现,我身上真的有狐臭。为了不熏着侯爷,还请侯爷离我远一点才是。” 谢景润焉会听不出来,她委婉表达的意思。 “知道自己有狐臭,便回去将自己好好洗干净。”他瞥了她一眼,终是挪开了身体。 容卿卿恭敬地说:“谨遵侯爷的吩咐。”说罢,便要往外走。 “等等!”谢景润将她叫住。 容卿卿心里咯噔一下,这厮该不会还想找她麻烦吧? “侯爷有何吩咐?”她转过身来,笑容可掬地说。 “饭菜不要浪费了。”谢景润瞥她一眼,朝桌子走去。 容卿卿顿了下,才跟了过去。 刚落座,谢景润便将那盘辣椒炒牛肉,端到了她面前。 “看得出来,你十分喜辣,既然如此,便不要浪费了。”谢景润说着,又将另两盘菜,放到自己面前,“你吃那一盘菜,应该足够了。” 容卿卿:“……” 看着盘子里冒出红油来的炒牛肉,她咽了咽口水,“多谢侯爷体恤。” 幸好她吃辣,否则这会儿,她就要体会什么叫自食恶果了。 她给自己盛了满满一碗饭,将牛肉盘拖到自己面前,香喷喷地吃了起来。 谢景润本来还等着看她被辣哭,结果却看到她吃得津津有味的样子。 他顿时有些没了胃口。 这个女人怎么那么爱吃辣,不但如此,酒量似乎也不错。 想到此,他拧了拧眉。 容卿卿吃完一碗饭,见对面的男人默不作声地吃着菜,询问道:“侯爷当真不吃这牛肉?” 谢景润瞥了她一眼,没有说话,低头继续吃饭,答案显而易见。 容卿卿顿了顿,直接将饭打进盘子里,伴着牛肉吃了起来。 谢景润动作一顿,看着大口吃着饭的女人,眸底掠过惊异。 这个女人怎么那么会吃? 如果他没有记错,她刚刚已经吃了满满的一碗饭了,而且前头还喝了汤。 看不出来,她长得纤瘦,却这么能吃。 容卿卿将最后一片牛肉吃完,放下筷子的时候,打了个饱嗝。 谢景润:“……” 回过神来,他额头青筋跳了跳,“容卿卿,你还是不是女人?” 第一百一十九章 想干点什么 容卿卿茫然地看着他,“侯爷何出此言?” 谢景润看着她面前光溜溜,一点饭菜都没有剩的菜碟,嘴角抽搐了下。 这个容卿卿还真是刷新了他对女人的认知。 他没有说话,放下筷子,扬长而去。 待他一走,容卿卿揉着肚子,趴在桌子上。 实在好撑啊~ 但是这么一来,谢景润应该就不会对她有什么想法了吧? 刚刚那一刻,她还是觉得谢景润是想亲她来着。 在言情剧大行其道的现代,谁还没有看过几部暧日未的言情剧? 那些言情剧她可不是白看的。 一般男人将女人抵在墙上的时候,都会干点什么,而且后面谢景润突然靠她那么近…… 所以,刚才谢景润应该是对她产生了什么可怕的想法。 但她想不明白的是,谢景润这个大魔头,怎么就突然对她感兴趣了? 想到此,她打了个哆嗦,实在太可怕了! 翌日。 容卿卿出门的时候,在府门口遇到了谢景润。 她刚要上前打招呼,没想到谢景润只是冷淡地瞥了她一眼,便上马离开了。 看着走远的男人,容卿卿吐了口气。 看来昨日她的法子奏效了,这家伙明显是被自己吓到了啊。 哈哈! 她心里顿觉轻松无比。 她是想养小鲜肉来着,可没想过要谢景润这种狼崽子,虽然他的颜,也是她喜欢的类型,但架不住他性子太凶残啊。 她摇了摇头,往铺子走去。 …… 过了几日,上官嫣然定做的衣裙做好了,容卿卿看过后,见成品与她设计的图案几乎一致,高兴得将绣娘好一顿夸。 见她满意,柳掌柜跟绣娘俱都松了口气。 但不可否认的是,大小姐设计的图样真是新颖又好看,加上衣裳所用的面料采用的是上等的绸缎,这衣裳做出来,就更加让人惊艳了。 丞相府。 上官嫣然听下人说,她在锦绣衣坊定做的衣裙,已经做好送来了,当即很是高兴地吩咐,“快去将人请过来。” “是。”下人快步而去。 今日,凤墨有事情想请教上官伯彦,只是没有想到,刚跟着丞相府下人到了前院,便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往后院去了。 他脚步微顿,看着那道往后院而去的身影,眸中闪现疑惑。 那不是容卿卿么,她来丞相府做什么? “三皇子?”下人见他突然停下脚步,似乎在看什么,刚要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却听他淡淡道,“走吧。” “是。”下人恭敬应了声。 这次给上官嫣然送衣裙,本不用容卿卿亲自走这一趟的,但慎重起见,她还是亲自来了。 上官嫣然是铺子里的老主顾了,对锦绣衣坊的生意,一直以来都多有照顾,加上她身份不一般,在都城贵族圈,举手投足都备受关注,而且过两日,丞相府就要举办宴会了,容卿卿是希望通过宴会,能让更多人知道锦绣衣坊,而这少不得要靠上官嫣然,她自然得重视。 在丞相府下人的引领下,很快到了上官嫣然的兰芝苑。 第一百二十章 竭尽所能讨你欢心 她进去的时候,上官嫣然正在与下人踢毽子。 在古代,毽子是用鸡毛做的,也叫抛足戏具。 下人刚要出声禀报上官嫣然,却被容卿卿制止了。 上官嫣然此时正踢得兴起,浑然没有发现容卿卿。 容卿卿也不着急,与绣娘站在一旁观看着。 就在这时,下人没有踢好,毽子竟然直直朝容卿卿的方向飞了过来。 “大小姐小心!”绣娘惊呼一声。 容卿卿见状,不慌不忙地提起裙子,脚尖一勾,便将毽子接住了,并顺势踢了起来。 一旁的下人看到了,俱都叫起好来。 听到声音,上官嫣然转过身来。 当看到身后在踢毽子的容卿卿时,意外又惊喜,“呀,卿卿你怎么来了?没想到你竟然也会玩这个,而且还踢得那么好!” 闻言,容卿卿将毽子轻轻抛了过去,笑眯眯地说:“我许久未踢,都有些生疏了,让你见笑了。” “不会啊,我看你踢得就比我好。”上官嫣然笑着接过毽子,交到下人手里。 容卿卿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今日不请自来,实在是唐突了。” “怎么会?我还巴不得你能来呢。”上官嫣然走上前,亲昵地挽住她的手,真心道,“虽然有些意外,但我真的很高兴。你不知道,整天待在府里,有多无聊。” “其实我今日冒昧上门叨扰,为的是给你送衣裳,我想看看你穿上合不合身。”容卿卿含笑解释了一句。 “还能劳驾你这个老板亲自上门送衣,真是我的荣幸。”上官嫣然笑眯眯地说。 “你可是我们铺子里的大主顾呢,我岂敢怠慢?”容卿卿玩笑道。 “我算哪门子的大主顾?是你们太抬举我了。走,到我屋里坐坐。竹儿,快上茶。” 容卿卿含笑跟着她进了她的屋子。 喝了两盏茶后,容卿卿便从绣娘手里,拿过衣裙,让上官嫣然去试。 “你先试试,若是有不合身,我们还可以再改。” 上官嫣然接过,展开看了一眼,便被惊艳到了,手指抚摸着衣裙的布料,喜道:“这也太漂亮了,比我想象中的更好看。” “若非时间比较仓促,其实还能做得更好。”容卿卿笑道,“不过,你不嫌弃便行。” “这样已经非常漂亮了。”上官嫣然感叹。 “上官小姐,这件衣裙的布料,可是我们大小姐用了私藏的布料给做的,所以衣裳做出来的效果,会比别的布料做的更为好看出挑,这布料极细极软,穿在身上,庄重又不失飘逸,极适合在宴会上穿。”绣娘在一旁含笑说道。 上官嫣然闻言,放下衣裙,握住容卿卿的手,感激地说:“你太有心了。” “承蒙上官小姐看得起我们铺子,我们自然要竭尽所能,讨你欢心呀。”容卿卿笑眯眯地说。 上官嫣然挑眉笑道:“这话是认真的?” 容卿卿含笑不语,催促道:“你还是快点去试穿一下吧,我等不及想看了。” “好吧,那你先自己坐会儿。”上官嫣然拿起衣裙说道。 “嗯。”容卿卿点点头,目送她进了内室,这才在榻边坐了下来。 第一百二十一章 备受关注 说来也是奇怪,她与上官嫣然,算上上次,也才接触过两次而已,但彼此之间却没有那种刚认识的拘束感,反而很轻松自在。 这大概也是一种缘份吧。 因为上官嫣然是铺子里的常客了,而绣娘也不是第一次给她做衣裳,对她的尺寸,早已熟知,所以两身衣裙,上官嫣然穿上都很合身,不肥不窄,正正好好。 上官嫣然摸着衣裳袖子上的精致绣花,有些不可思议地说:“这衣裙的做工还有绣花,都不简单,你们是怎么做到几天就完工的?关键是,做工还那么精致。” 容卿卿笑道:“事实上,为了配合你的时间,这两件衣裳,是由铺子里的五位绣娘,彻夜赶工,一起合力完成的。” 上官嫣然闻言,便有些愧疚,“都怪我,若是再早几天去找你们定做就好了,你们就不用那么赶。” “不不,你若是早几天的话,便与这两件衣裙无缘了。因为那时候,图样我还没有画出来呢。”容卿卿安抚道。 “总之,这次辛苦你们了。这衣裙说是独一无二也不为过了,要多少银子,你跟我说,我让竹儿去取了给你。”上官嫣然将衣裙放下,爽快地说。 “不用银子。”容卿卿含笑摇头。 “不用银子?”上官嫣然顿了下,想到什么,又道,“也是,这件衣裳,不管是做工还是布料,都是极上乘的,是该付金子。” 容卿卿失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不用你付银子给我们。我们现在也算是朋友了,这两件衣裙就算是我送给你的见面礼吧。” “这怎么行?”上官嫣然皱眉,不肯接受。 “放心吧,我也不是白白送你的,到时候,还得靠你给我们铺子拉生意呢。”容卿卿实话实说,并不想瞒她。主要是因为,她知道上官嫣然不会介意。 果然,听了她的话后,上官嫣然并未放在心上,见她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反而笑道:“你怎么那么有自信,可是需要我做什么吗?” “其实也不需要你做什么,就是贵府宴客那日,你只要穿着我铺子里做的衣裙便足够了。”容卿卿笑着道。 “只这样便够了?”上官嫣然有些狐疑。 “嗯,到时候若是有人问起你衣裙哪里做的,你只需告诉她们,是我们锦绣衣坊即可。”容卿卿解释了一句。 闻言,上官嫣然似乎明白了些,可又有些担忧地说:“那万一她们不问呢?” 容卿卿叹气,“你可别低估了你丞相府千金的身份,你的一言一行,实际上都备受关注,你的穿着打扮,她们自然也会留意,纵使不问你,也是会问你身边的人的。” “是这样吗,我从前都没有注意过。”上官嫣然将信将疑。 “你是对自己没信心,还是对我们铺子的衣裳没信心?”容卿卿挑眉。 “你画出来的那些图样,我都看过了,恨不能每款都做一件呢,衣裳做出来,自然会备受瞩目,我对你们铺子可是充满了信心的。”上官嫣然认真地说,顿了顿,笑道,“只是我平白受了你这么大的礼,有些不安呢。” 第一百二十二章 没有遮掩 这两件衣裙,不管是做工还是面料,皆十分精致,更不用说,这衣式,她从前都没有见到过,所是独一份,也不为过,更遑论,衣裳做出来,还花费了那么多时间和人力,又怎么会便宜?但卿卿却不愿收她的钱,她心里难免有些不踏实。 容卿卿看出来她的顾忌,笑道:“你不用有压力,安心收着便是,若是我们铺子的生意,因此红火起来,到时候,我还得给你包个大红封呢,区区两件衣裳,真的不算什么,最重要的是,我能交到你这样的朋友。” 闻言,上官嫣然心里释然,“你都这么说了,我若是再拒绝,便有些不识好歹了。那我便厚着脸皮收下了。”她并不是个扭怩的人,加上,她也确实拿卿卿当朋友,难得遇见卿卿这样对她胃口的人,她很是喜欢,既然是朋友,自然不必太客套。最多到时候,她卖力点,多帮卿卿宣扬铺子。 想起一事,她转身去取了一个帖子,交到她手里,“对了,明日府里设宴,你可得早点来。” 容卿卿并不太喜欢贵妇们聚在一起的场合,但嫣然的心意,她推辞不过,只好收了下来,“好啊。” 两人又坐着说了一会儿话,上官嫣然想留她吃午膳,她婉言拒绝了。 告别上官嫣然后,容卿卿便离开了丞相府。 只是没有想到,她刚出丞相府,便碰上了凤墨。 看到他,容卿卿有些意外,眉头拧了下,不得不上前朝他行礼。 “老身拜见三皇子殿下。” 凤墨目光落在她发顶,淡淡道:“免礼。” 容卿卿直起身子,垂着眼睛道:“老身就不打扰殿下了,先行告退。”说完,转身便走。 “容卿卿!”凤墨声音微沉。 容卿卿只好停下脚步,侧头看着他,“殿下还有何吩咐?” “本皇子有让你走了吗?”凤墨眯起眼睛,淡淡地看着她。 容卿卿只好转过身来,谦恭地说:“还请殿下吩咐。” 凤墨顿了顿,没有说话,而是往前走去。 容卿卿皱眉,犹豫着要不要直接走掉? “还不跟上?”凤墨低沉的声音,忽然自前方传来。 容卿卿只好朝绣娘吩咐了几句,让她先回铺子去。 待绣娘走后,她才跟了上去,却是与凤墨保持了一段距离。 凤墨见她远远跟着,剑眉蹙紧,从前她可不是这样的。 一个人的转变,当真可以那么快、那么彻底? 看得出来,她眉眼间的疏离,并不是装的,这跟从前见到他时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 从前,她每次见到他,眸里满满都是欢喜、羞怯,掩也掩不住,但现在的陌生疏离,也同样没有遮掩。 想到此,他眉头皱了下,很是不适应。 “你不必离我那么远。”片刻,他突然蹙眉说道。 容卿卿正在心里盘算着明日赴宴的事情,冷不防听到这么一句,有些没反应过来,“什么?” 凤墨抿了下唇,漆黑的眸子,盯着她,“你似乎很怕我?” “您是皇子殿下,老身敬畏您,难道不是应该的么?”容卿卿反问道,不理解他为何问这么奇怪的话。 …… ps:周末愉快,继续求票支持,么么哒~ 第一百二十三章 他从未碰触过女子的肌肤 “是么?”凤墨眼睛眯了下,似有不满,“但你从前并不是这样的,你从前……”顿了顿,没再往下说。虽然从前面对他的时候,她也是小心翼翼的,但更多的却是羞怯,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疏远、陌生。 闻言,容卿卿笑了下,“人都是会变的。”说得大家好像很熟悉一样。 从前原主那么喜欢他,他却不屑一顾,甚至正眼都懒得看她,现如今,两人早已退亲,他也与容依依定婚了,他再说从前,合适吗? 凤墨停下脚步,心里微微一动,转头盯着她,“你是不是生气我与容依依定了亲?” 容卿卿闻言,有些讶然地看着他。 他哪只眼睛看到她生气了? 他与容依依定亲,与她有什么关系,她为什么要生气? 她又不是原主,对他有着深厚的感情。 “没有,殿下别多想。我现如今,可是威远老侯爷的遗孀,殿下可别再说那样的话了,让别人听到了总归不好。既然殿下没有别的事情,那老身便先行告退了。”容卿卿不认为两人之间需要有交集,她不想与他浪费唇舌,话说完,转身便想走。 女子神情间的不耐,让凤墨心里感到不舒坦,见她要走,下意识跨前一步,在意识过来之前,已经钳握住了她的手。 女子滑腻的皓腕,让凤墨微眯了眼睛。 他从未碰触过女子的肌肤,掌心传递过来的温热及触感,让他心里升起陌生的感觉,神情有一瞬间的凝滞。 容卿卿没有想到他会突然来拉自己,愣了下,反应过来,黛眉紧蹙,想要挣脱他的手,声音也沉了些,“三皇子,还请自重!” 凤墨这时已经回神,本打算松开她的,可见她如此排斥自己,心里升起一股莫名的怒气,“容卿卿!”他微沉了声音,“你就这么不想与我多待?” 容卿卿抿唇看了他一眼,想直接说是的,但顾忌着他皇子的身份,换了个委婉的说法,“殿下,按理说,你是我未来的妹夫,若是我妹妹在这里,我多待片刻也没什么,但现在只有我们俩,就得避嫌,是不是? 我是没什么打紧,毕竟名声已经那样了。但是三皇子你不一样呀,你是光风霁月的皇子殿下,未来可期,若是被人撞见,与我这个寡妇待在一块,难免会引人非议,到时候名声受损,可就不值当了。” 凤墨从她嘴里听到寡妇二字,很是不舒坦,冷笑,“说得倒是好听,像是在为我考虑!容卿卿,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如此伶牙利齿?你不想与我待一块,大可直说,不用说这些废话。” 容卿卿额头划下黑线。 她在顾忌他的面子,他既然不要,那她又何必客气? “既然殿下都明白,那就不用我多说什么了吧?”她瞥了他的手一眼,“还请殿下赶紧松手!” 凤墨眼眸微眯,握着她的手,岿然不动。 容卿卿咬牙,“你不松是吧?”她抬手摸上发间的簪子,刚要拔下来,给他一下,这时,旁侧突然传来一道冰冷慑人的声音,“堂堂皇子,竟然当街调戏女子,是想被参一本?” 第一百二十四章 那模样,像是抓女干的丈夫 听到这个声音,容卿卿动作一顿,霍然转头看去,果见谢景润自旁侧缓步走了过来。 此时,他冰雕般的脸上,似笼了一层阴霾,让人没来由地心生胆寒之感。 隔着一段距离,她仍然察觉到他的目光,极淡地瞥了她一眼,随后,他冰棱般的目光,便落到了她的手腕上。 凤墨看到他,眉头不易察觉地皱了下,终是松开了手。 “谢指挥使怎么有空到街上来闲逛?” “若非如此,也就撞不见三皇子当街调戏女子的好戏了。”谢景润已经站到了两人跟前,他神情很淡,却让人生出莫大的压迫感来。 容卿卿不知为何,竟然有些心虚。 她不觉得自己有做错什么,但是谢景润的眼神,却让她很没有底气。 她耷拉着脑袋,一声未吭。 凤墨的面色变得有些难看,“谢指挥使还是积点口德吧。” “难道本座说错了?那敢问三皇子刚刚握着我们老夫人的手,意欲何为?别跟我说,你是在给她看手相,本座可没听说过,三皇子还有这样的副业。”谢景润瞥了他一眼,语气极为不客气。 凤墨哑口无言。 容卿卿听得头皮发麻,这厮说出这番话,不单是讽刺凤墨,也是在敲打她。 她觉得这个时候,她有必要澄清一下,否则一会儿谢景润万一给她扣上一顶出墙的帽子,那就惨了。 想了想,她开口道:“侯爷,你误会了,我们什么事……”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了。 谢景润冰冷没有温度的眼神,冷冷盯了她一眼。 容卿卿心里猛然有些打鼓,大魔头的眼神好吓人啊。 谢景润目光重新看向凤墨,嘴角勾了勾,“没有口德,总比行为不检点强,三皇子,您说本座说的对么?” 听得这句话,容卿卿冷汗都出来了。 谢景润这厮,果然嚣张。 凤墨额角青筋都出来了,踏前一步,眯起眼睛道:“谢景润,不要仗着我父皇宠信你,便可以为所欲为,没有我父皇的宠信,你什么都不是。” 谢景润闻言,并未动怒,目光斜睨他一眼,反唇相讥道:“没有皇后,三皇子又是什么?” 凤墨拳头握紧,冷冷盯着他看了片刻,唇角噙起冷笑,“谢景润,我们来日方长!”说罢,便扬长而去。 容卿卿绷紧的神经,慕然松懈了下来。 刚刚看两人剑拔弩张的架式,她还以为会打起来,结果,凤墨比她想象的更能忍。 “人都走了,还舍不得?” 男人阴沉的声音,突然响在耳畔。 容卿卿回过神来,看到谢景润正目光阴郁地盯着自己。 那模样,像是抓奸的丈夫。 这个想法,闪入脑海,她整个人愣了愣。 真是疯了,她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 她皱着眉道:“你别胡说,我跟三皇子什么也没有。” “是没有,还是余情未了?”谢景润眼睛微眯,不善地盯着她。 容卿卿很是不高兴,“什么余情未了,侯爷不要乱说。” “到底是我乱说,还是你心虚不敢承认?容卿卿,你最好记住自己的身份,若教我发现,你与凤墨藕断丝莲……”他修长的手指,握住绣春刀的刀柄,威胁之意明显,“你便去地底下与老头子做伴。” 第一百二十五章 谢景润趁机提条件 容卿卿心头一颤,想到原书里面,原主的下场,咽了咽口水,不敢吭声了。 谢景润这家伙,可是个手段暴虐、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这段时间的松懈,让她差点忘了他是个不好惹的人。 谢景润见她不吭声了,不满地说:“为什么不说话?” 容卿卿小脸煞白煞白的,“侯爷觉得我还能说什么?” 谢景润目光在她煞白的小脸上顿了顿,寻思着,自己刚才的语气可能重了些,将她吓到了,便缓和了些语气,“你最好记住我的话,离凤墨远一点,否则,不单是我,皇后也是不会放过你的。她并不喜欢你,若让她知道,你与凤墨走得太近,恐怕会对付你。” 容卿卿暗撇了下嘴,说得好像是在为她着想一样。 不过…… 谢景润说的这话,之前容世清也暗示过她。 皇后对她厌恶不喜,真的仅仅是因为太后的缘故吗? “谢侯爷提醒,我知道了。” “嗯。”谢景润见她听进去了,这才满意了些,“走吧。” 容卿卿跟在他身后。 想了想,她突然开口打破了沉默,“侯爷,是不是马上就要秋狩了?” 谢景润侧头瞥了她一眼,“你怎么知道?” 容卿卿眼睛转了转,“我听嫣然说的。” “上官嫣然?”谢景润皱眉,“你何时与她走得那么近了?” 容卿卿脱口道:“这个侯爷别管……”对上他危险的眼神,连忙改口,“她在我的铺子里定做了两件衣裙,这一来二去,我们俩便熟悉了,现在也算是朋友,刚刚我就是从丞相府里出来的。” 谢景润点了点头,“嗯。”想了想,又道,“秋狩的时间已经定了,有什么问题吗?” 容卿卿闻言,连忙走近了两步,笑得有些谄媚,“侯爷,我从来没有狩过猎,到时候,你能带上我一起去吗?” 谢景润审视地看她一眼。 容卿卿屏住了呼吸,生怕露出端倪,让他起疑。 她本以为,谢景润不会答应的,没想到的是,他只是稍加迟疑了一下,便点头答应了,“嗯。” 这么好说话? 容卿卿狐疑地看他一眼。 下一刻,便听谢景润道:“带你一起去,没有问题,但是……” “但是什么?”容卿卿追问道。 “你得负责我的一日三餐。”谢景润理所当然地说。 容卿卿一滞。 敢情这家伙是将她当成煮饭婆了是吧? 她能拒绝吗? “不是有厨娘吗?她们个个的厨艺都比我好。” “吃了更好的,就不想再将就。”谢景润看了她一眼,说道。 这是在夸奖她的厨艺好? 容卿卿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但不满归不满,她想去秋狩的话,还真得需要谢景润带着不可,否则,她是没有资格去的。 “承蒙侯爷不嫌弃我粗糙的厨艺,我必将全力以赴。”她咽下喉口的老血,违心地说。 她去围场都是为了谁?这厮倒好,竟然趁机提条件。 她真是太不值得了。 但想到两人也算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他好,她才可能好,只能将不满咽回肚子里去。 第一百二十六章 谢景润是气疯了吗 看着女人敢怒不敢言的憋屈样子,谢景润嘴角微勾。 回到侯府,才一进门,谢景润便让人去打了一盆水过来。 容卿卿正要找借口遁了,哪知,谢景润的目光突然扫了过来,锁定在她身上。 正不知他又想整什么幺蛾子,便听他道:“过来。” “侯爷有什么吩咐吗?”她站着未动。 谢景润眼睛眯了下,突然走上前,抓住她的手,放入水盆里。 容卿卿不防他会突然来抓自己的手,愣了下,反应过来,狐疑地说:“侯爷怎么还管上我洗手的事情了?” “少废话,让你洗便洗。”谢景润说着话的同时,突然卷起了她右手的袖子。 没了袖子的遮掩,一截雪白滑腻的皓腕,便立即露了出来。 他眼睛眯了下,立即松了手,并移开了目光,却不忘命令,“外面脏,有可能沾到了什么脏东西,你要洗得仔细一点,手腕上也不要漏了。” 闻言,容卿卿心里泛起古怪的感觉。 这厮是脑子抽了吗?还是他太闲了? 但既然人家服务如此周到,她又刚从外面回来,也正好要洗手,便没有拂了他的意。 十根忽管般纤细漂亮的手指,浸入水中,慢慢地搓洗着。 听到水声,谢景润侧身看了眼,就见清澈的水盆里,女人漂亮的手指,掬起一朵朵水花,像调皮的精灵,在水里跳着舞。 他怔了下,刚要转过身,突然,“啪”的一声响传来,他脸上瞬间被溅了一脸的水。 他愣了下,反应过来,顶着满脸的水,瞪向容卿卿,咬牙切齿地说:“容卿卿,你干的好事!” 容卿卿保持着拍打水面的动作,见状,心里一阵心虚,忙甩着湿淋淋的双手,要去怀里掏手帕,嘴里慌乱地说:“侯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然而她甩手的时候,手上的水珠,再一次溅上了谢景润的脸。 他额角青筋跳了跳,隐忍着怒意,“容卿卿,你是不是想死?”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帮你擦擦。”容卿卿手忙脚乱地掏手帕,也不知是不是太慌了,手帕才掏出来,便落入了水盆里,立即湿透了。 容卿卿讪讪地看着谢景润,“本来还想帮你擦的,可帕子弄湿了……” 看着这一幕的谢景润,俊美的脸上都是阴霾。 他会不清楚这个女人心里的小九九吗? 她不想给自己擦,他偏就要她擦。 想到此,他面色反而缓和了下来,近乎温和地说:“湿了也不打紧,你拧干便是。” 容卿卿一副见鬼的表情。 谢景润是气疯了吗,竟然这么温和。 她眉头不易察觉地蹙了下,只能乖乖地将帕子捞起来,拧干。 看着男人玉雕般精致俊美的脸,她咬了咬唇,干脆将手帕塞进他手里,然后飞快地说:“侯爷太高了,我够不到,还请侯爷辛苦一点,自己擦。若没别的事情,我便先回去了。”说罢,压根不给谢景润说话的机会,转身飞快地跑掉了。 看着一溜烟跑了个没影的女人,谢景润狭长的眼睛眯起。 这个女人,果然狡猾! 第一百二十七章 整个人处在暴怒的边缘 他若想,即便她逃回了院子,他也能将她揪回来。 但是—— 他看了看手里洁白的小帕子。 顿了顿,他竟鬼使神差地拿起来,凑到鼻间。 霎时,一股独属于女子身上的幽香味,钻入鼻间。 他愣了愣。 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时,他俊脸浮起薄红,飞快地挪开了帕子,性感的薄唇,抿紧,整个人处在暴怒的边缘,不知道该生谁的气。 良久后,他看了看手里的帕子,想扔掉,但想到什么,最终又攥紧在了掌心里。 再说容卿卿甩下谢景润,跑回沁芳苑后,惊喜地看到小桃竟然回来了。 “小姐。”小桃立即上前来,欢喜地看着她。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祖母身体好些了吗?”容卿卿看到她,同样高兴,却是不忘询问容老夫人的身体状况。 “奴婢才回来一会儿,老夫人的身体已经好得差不多了,白芍姐姐也回来了,老夫人担心您这边没人帮衬,便让奴婢先回来了。”小桃一一回答道。 “那就好。”容卿卿这才放下心来,想着明日去丞相府赴完宴回来,便将杏儿跟红儿也送回到祖母身边去。 “对了小姐,桃儿她怎么了?”小桃问道。 “她身体有些不舒服。”容卿卿没与她细说,“你去她屋里看过她了吗,她现在好多点了吧?” “嗯,奴婢刚刚才从她屋里出来。”小桃皱着眉道,“但是桃儿不知道为什么,不太搭理奴婢。”她心里总觉得有些怪怪的,还有些失落。 “她身上发生了一些事情,你体谅她一下,别与她计较。”容卿卿劝了一句。 “奴婢知道的。”桃儿点了点头,但心里还是有些失落。 她跟桃儿因为名字有些像的关系,以前在容府的时候,关系还不错,得知桃儿被陈氏发卖的时候,她还担心、难过来着,现在好不容易见了面,发现桃儿变了,她心里面难免会有些落差。 但是小姐说桃儿身上发生了一些事情,她确实应该体谅她的。 想到此,她便又释然了。 容卿卿想了想,还是去了桃儿的屋里,见她躺在床上,整个人蔫蔫的,便温声劝道:“桃儿,外面天气不错,你应该到外面适当地走动一下,否则一直闷在屋子里,对病情不利。” 桃儿见她进来,连忙起身来,“奴婢见过大小姐。” 容卿卿摆了摆手,“不用多礼。但你听我的话,白天要多出去走动一下,现在小桃也回来了,你也有伴了。” 桃儿知她特地进来,就是为了劝自己的,心里一暖,感激地说:“多谢大小姐,奴婢知道了,会出去走动的,也会干活的。” 容卿卿笑道:“我倒不是为了让你要干活,但是适当的运动运动,也是好的。你自己拿捏吧。” 桃儿笑道:“奴婢知道了。” “那就好。”容卿卿又交代了她几句,这才回了自己的屋子。 翌日。 容卿卿带着小桃出了门。 没想到,在门外,竟然碰到了也要出门的谢景怡。 第一百二十八章 明显是冲着她来的 看到容卿卿主仆,谢景怡眼睛闪了闪,罕见地没有找茬,但依旧不待见容卿卿,扶着阿丹的手,上了马车,径自走了。 “三小姐怎么还是这副德性?”小桃有些晦气地说。 “别理她。”容卿卿不甚在意地说,但是她有感,谢景怡必定是憋了什么大招在等着她。 以谢景怡的性子,她上次整她一事,她不可能就那么算了的。 不过她也不惧她。 到了丞相府门前的巷子,马车便慢了下来。 今日丞相夫人广邀各府夫人小姐前来赏菊,来了很多人。 小桃放下帘子,咋舌道:“没想到一个赏花宴而已,就有那么多人应邀前来。” 容卿卿笑道:“丞相贵为百官之首,如今又正是如日中天之时,自然是众人争相巴结的对象,这丞相夫人举办赏花宴,她们当然得给面子,说白了,这些人都是冲着丞相大人的面子来的。” 小桃点了点头,“这就怪不得了。” 因为来得人比较多,丞相府门前已经排起了很长的队伍。 “小姐,早知道我们应该早点来的。”小桃有些后悔地说。 “这种情况,来得再早也是一样的,别急,慢慢等着便是,你若是无聊,也可以睡一会儿觉。”容卿卿说着,便靠在车壁上,打算睡一会儿。 小桃闻言,哭笑不得,她哪里睡得着呀,不过见小姐这么淡定,她倒是也静下心来,还取来薄毯,盖在容卿卿的腿上。 容卿卿的睡意说来就来,靠着没一会儿,便睡着了。 可就在这时,马车突然被一股冲力从后面撞了上来,“砰”的一声,发出巨大的碰撞声,才睡着的容卿卿,没有防备之下,整个人往前一冲,与同样没有防备的小桃,摔作一团。 “唉哟!” 两人脑袋撞在一起,顿时眼冒金星。 而坐在车辕上的车夫,更是被直接掀到了地上。 这边的动静,引来四周等着进丞相府的人,纷纷惊讶地探出头来查看。 当看清楚,始作俑者是谁时,所有人都不敢吭声了,纷纷坐回马车里,装作没有看到。 马车里,容卿卿揉了揉撞疼的额头,在小桃的搀扶下,刚起身来,马车外,一个倨傲的声音,便传了进来,“你们是哪个府上的?胆敢挡住七公主的车驾,是不想活了吗?” 小桃一听,气得脸都白了,“小姐,公主怎么可以……” 容卿卿拉了拉她的手,示意她别说话,然后起身走了出去,看着马车旁,一身太监服打扮的男子,不惊不怒地说:“原来刚刚撞我们的,是七公主的车驾。” 说话太监,看到她出来,愣了下,随即便倨傲着一张脸,不以为意地说:“你是哪个府上的,快将你的马车挪开,好让我们公主的车驾先过去。” 容卿卿心里冷笑,对方一来,便将自己和小桃并车夫给撞伤了,可他们非但没有丝毫歉意,还不管不顾地要自己的马车挪开,如此明显的蓄意滋事,她岂会看不懂? 对方明显是冲着她来的啊。 她指了指窄小的巷子以及众多的马车,含笑问道:“我们倒是想挪,但你看看这地方,你觉得,我们还能怎么挪?公公看起来像是个有本事的,不如劳你帮我们把马车挪一下?” …… ps:继续求票,么么哒! 第一百二十九章 这个容卿卿长了一张狐媚的脸 听完容卿卿的话,小太监总感觉她像是在嘲讽他,可人家脸上偏又是笑眯眯的,倒像是他多心了一般。 “这我可不管,你们挡住了我们七公主的车驾,自己赶紧想办法挪一下,好让我们公主过去。”小太监依然蛮横无礼,但是说话的气势,已不像先前那般倨傲嚣张了。 说到底,他自己也能看得出来,巷子窄小,根本无法挪动马车,根本就是在强人所难。 看到这里,容卿卿很肯定,对方就是故意来找茬的。 只是她与那七公主,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的,好端端地,为何要寻她的麻烦? 她一脸为难地说:“我倒是想挪,但这巷子实在窄小,前面还有那么多马车堵着,根本挪不动,你看这样可好?公主她只是想到前面来,若她不嫌弃的话,能请她坐我们的马车么,这样一来,就不用挪马车那么麻烦了,而且,你看我们三人,还被你们撞得受了伤,哪里还有力气挪马车?” 太监看到她额头上肿起的包,目光闪了闪,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因为对方与他所想的不一样,她实在太冷静了,他搬出公主,她竟也没有表现出胆怯的样子。 正不知该如何是好之际,七公主凤欣已经等不及,亲自从后面的马车里出来了。 “狗奴才,让你做点事都办不好,要你何用?”她一上前来,便对着小太监一通劈头盖脸地训斥。 “公主息怒,是奴才无能。”小太监苦着脸求饶。 容卿卿抬头看去,就见一个张扬明艳的少女,出现在了马车旁。 少女一身浅粉色的裙子,容颜极是俏丽,但因为有一对斜飞的眉毛,整个人显得异常跋扈、不好惹,眉目间,倒与凤墨长得有几分相似,只不过与凤墨稳重的性子,截然相反。 她就是七公主凤欣,是凤墨一母同胞的妹妹。 容卿卿不动声色地打量着。 凤欣冷哼一声,将目光转向站在车辕上的容卿卿,大刺刺地将她打量了一圈,在看清楚她精致漂亮的小脸时,眼睛不善地眯起,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个容卿卿长了一张狐媚的脸? 想到她如今与谢景润同一个屋檐下,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心里便很是不喜。 想到谢景润很可通被她勾引,便将矛头直指向她,“你是什么人,见到本公主,为何不行礼?” 容卿卿唇角不易察觉地勾了下。 因为凤墨的关系,原主与这刁蛮公主,是见过几面的,可这七公主,却一副不认识她的模样。 容卿卿下了马车,朝她盈盈下拜,“臣女容卿卿,拜见七公主。” 凤欣见状,故意不叫起,而是将她彻头彻尾地打量着,语气带着恶意,“原来,你就是已故威远老侯爷的遗孀啊。” 她声音故意扬得很高,恰这时大家都堵在这条胡同里,那些坐在马车里的贵妇和闺秀们,自然听得一清二楚,心里无不讶然,今日丞相夫人邀请的对象无不是有声望的人家,这容卿卿算怎么回事,她怎么还好意思出来抛头露脸?就凭她那晦气的样子,也配来参加这样高雅的宴会? 第一百三十章 容不得任何人觊觎惦记 听说她才过门,正拜着堂,威远老侯爷便倒下了,这不是扫把星,是什么? 众人心里一阵鄙夷。 “正是,难为七公主还能知道臣女。”容卿卿像是没听出来她话中的恶意般,不紧不慢地说。 凤欣丝毫没有听出来她话中的嘲讽,反而一脸倨傲地说:“我怎么会不知道?对于你的大名,我可是如雷贯耳呢,当然,不止是我,整个都城,对于容大小姐的大名,怕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若非你行为不检点,不久的将来,你还有望成为我的皇嫂,可惜……”她摇了摇头,一副惋惜之色。但话里话外,却又分明在鄙夷讽刺她。 容卿卿眉头微挑,所以这七公主今日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就是特地来挖苦打击她的吗? “禀公主殿下,谣言止于智者!之前的那件事情,是有人蓄意陷害臣女。”容卿卿语气无奈地说。 凤欣眉头皱了下,面色有些难看。 她故意说出那些话,本是想让她难堪或羞愤的,结果,她的反应,竟出乎意料的冷静。 好像她说的那些,都与她无关一般。 这并不是她想要的结果,她想看到的是容卿卿悔不当初,羞愧无地自容的样子,可不是要看她如此淡然模样的。 谢景怡告诉她,谢景润与这个女人有暧昧的时候,她其实是有些不相信的。 虽然谢景润对她,向来不假辞色,但大家也算是自小一起长大的,她对于他的性子,多少还是有些了解的。 谢景润可不是个会为美色所惑的人,而且,在她看来,她哥都看不上的女人,谢景润更加不可能会动心。 她也知道容卿卿的为人,在她印象中,容卿卿就是个胆怯懦弱的女人,即便有几分颜色,这样的性子,又怎么会吸引谢景润? 所以,当谢景怡来告诉她的时候,她压根就不信。 但是不信归不信,心里却总有些不踏实。 她看上的男人,是容不得任何人觊觎惦记的。 所以,她今日特地出宫,就是为了验证一下,谢景怡说的话,是不是真的。 可这会儿看到容卿卿的反应后,她心里的那份自信,也有些动摇了。 眼前的容卿卿,似乎与从前不太一样了。 脸还是那张脸,但是眼睛更亮了,身上还有一种旁人所不及的气质。 虽是素色衣裙,但因为气质好的关系,使得那张脸更加出色了。 凤欣心里警铃大作。 容卿卿这个女人,留不得。 她眸中划过狠戾,忽而朝左右命令道:“她胆敢顶撞本公主,给本公主拿下,本公主要好好教训教训她。”说罢,她往后退了一步。 收到她指示的侍卫,立即上前,一左一右架住了容卿卿。 四周看热闹的人,听到凤欣说的话,已经见惯不怪了。 七公主深受皇后宠爱,向来张扬跋扈,她想要的东西,从来没有得不到手的,而被她厌恶的人,也向来不会有好下场。 这容卿卿得罪了她,看来是不会有好下场了。 众人心里一阵幸灾乐祸。 容卿卿心里也沉了沉,凤欣果然是冲着她来的,看她阵仗,今日是不会放过她了。 第一百三十一章 变脸比翻书还快 想到此,她反倒冷静了下来,被侍卫架住,也未挣扎,而是朝身后要急哭的小桃吩咐道:“小桃,我答应了侯爷,中午要给他做好吃的,一会儿侯爷若是问起我,你便与侯爷说,七公主要教导我,让他今日先将就一下吃厨娘做的饭菜吧。” “好的,小姐。”小桃袖子里的手,紧紧掐着,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慌乱。她不傻,七公主深受皇后宠爱,小姐若是反抗,只会引起她更大的不满,到时吃苦的还是小姐,唯今之计,只希望七公主对侯爷能有所顾忌,自己放了小姐。 若公主不愿放人,她只能去求助侯爷了。 凤欣听完容卿卿说的话,面色一变,上前两步,掐住了她的脸,眯着眼睛道:“谢景润还吃你做的饭菜?” 容卿卿见她反应这么大,心里隐约明白了什么。她怎么给忘了?原书上有提到过,七公主凤欣极仰慕谢景润的,后来知道谢景润其实是她同父异母的哥哥后,整个人都疯了。 所以,她今日来找自己的麻烦,是因为谢景润?她是不是以为自己跟谢景润有什么? 想到此,她额头划下黑线,心里却已然有了计较。 “正是。我正好会做几道菜,侯爷吃过一次后,便念念不忘,非得一日三餐,让我下厨,这不,我刚才还在琢磨,中午该做哪几样菜呢。”说到此,她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地说,“在侯府里,我的地位就跟厨娘一样。唉,我好好一个老夫人,竟被当下人使唤了。” 凤欣闻言,心里一动,松了手,“当真如此?” “公主若是不信,大可以去去问问侯府的下人。”容卿卿很是忧愁地说,“我们侯爷的口味可刁钻了,咸了不行,淡了也不行,厨娘一直拿捏不好他的味口,可没少挨骂呢。我做的菜,也是勉强能入他的口。” 远在镇抚司的谢景润,忽然眼角跳了跳。 是谁在背后抹黑他? 凤欣听到这里,心里有了一个想法,朝侍卫道:“还不松开谢老夫人?” “是!”侍卫立即松了容卿卿。 听到凤欣的称呼,容卿卿嘴角抽搐了下,这个刁蛮公主,变脸还真是比翻书还快。 她揉了揉被侍卫抓痛的手腕。 小桃见她没事了,立即扑上来,扶住了她的手臂,“小姐,您没事吧?” “我没事,不用担心。”容卿卿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七公主是个明事理的人,不会不分青红皂白,便教训人的。” 凤欣闻言,上前亲昵地扶住了她另一只手臂,“卿卿,丞相府的花宴,也没什么好玩的,我带你去别处玩吧。”话说得客气,但动作可不客气,拉住容卿卿的手,便朝外走。 “可是我答应了嫣然,要去丞相府赏花的呀。”容卿卿顿时面露为难。 凤欣皱眉,“几株破花而已,有什么可观赏的?我带你去一个更好玩的地方。” 容卿卿满脸黑线,这个小公主怎么想一出,是一出? “那我也得先跟嫣然说一声吧,不然太失礼了。” “小德子,去与上官嫣然说一声,容卿卿跟我去玩了,今日就不参加赏花宴了,让她自己玩吧。”凤欣径自朝身边的小太监吩咐道。 “是。”小德子立即领命去了。 容卿卿:“……” 第一百三十二章 谢景润那样的大魔头 原本冷眼旁观,等着看热闹的贵妇、小姐们,见外面一下子没了动静,俱都感觉奇怪,拉起窗帘,往外看的时候,只来得及看到容卿卿被凤欣拉上马车的画面。 说好的教训呢? 怎么看七公主的样子,像是对容卿卿这个扫把星,很是礼遇啊?竟然让她同乘一辆马车。 容卿卿到底做了什么,竟然让一向不讲理的七公主,对她转变了态度? 众人好奇不已。 上了马车后,凤欣便催促着车夫道:“去威远侯府,快一点!” 容卿卿才坐下,接收到命令的车夫,便立即调转马头,朝外面驶去。 速度快得,差点将容卿卿再次甩翻到地上。 好不容易稳住身形后,她故作不解地说:“公主不是说要带我去一个好玩的地方么,怎么是回侯府?” 凤欣把玩着垂在胸前的一缕黑发,兴奋地说:“别的地方,哪里有威远侯府好玩?” 容卿卿:“……” 好吧,爱屋及乌,在她这里,得到了完美的诠释,不过她是倒过来,爱乌及屋。 出了巷子,马车行驶得越来越快了,行人惊呼的声音,频频传进来,她忍不住开口道:“公主,侯府就在那里,不会消失的,能让车夫驶慢一点么?” “这速度已经不快了。”凤欣皱眉,很是不乐意。 容卿卿撑了撑额头,“刚才我的马车被人突然从后面狠狠撞上来,害我撞到头了,到这会儿还很晕,还有些想吐。” 闻言,凤欣心里有些心虚。 因为马车是她让人撞的。 她目光落在她雪白的额头上,那里果然有一块青紫,还肿了。 想到一会儿,还要让她教自己做菜,头晕的话,做出来的菜,肯定不好吃,中午,她还要跟景润哥哥共进午膳的。 想到此,她大发善心地说:“行行,真是受不了你,这么点速度,竟然也嫌快。李牧,马车驶慢一点。” “是,公主!”马车外,传来侍卫铿锵有力的声音。 马车的速度,很快慢了下来。 容卿卿暗松了口气。 她侧头打量了凤欣一眼。 兴许是马车里的光线稍暗的关系,她整张脸的面部线条,似乎也柔和了不少,不像刚才那般飞扬跋扈了。 只是,她就那么喜欢谢景润? 谢景润那样的大魔头,既不温柔,又不体贴,反而性子暴虐凶残,正常人都不会喜欢这样的人才对呀。 不得不说,这七公主的口味,还真够独特的! 而且,谢景润还是她哥哥啊,虽然她不清楚这一点! 到了侯府,两人刚下马车,便碰到了从外面回来的谢景怡。 谢景怡看到凤欣拉着容卿卿的手时,她差点以为自己眼花看错了。 为什么七公主与容卿卿看起来,很亲昵的样子? 七公主怎么没有教训容卿卿呢? 她心里又惊又怒,却不得不上前行礼,“臣女见过七公主。” 凤欣却看也未看她一眼,拉着容卿卿的手问道:“厨房在哪?” “在那里。”容卿卿说着,目光瞥了眼谢景怡,当看到她脸上隐约失望的神情时,心里明白了什么。 看来,她今日遇到的麻烦,是拜她所赐啊。 第一百三十三章 关系变得亲密 凤欣闻言,拉着容卿卿径直朝厨房的方向走去。 谢景怡直起身来,看着二人离去的方向,咬紧了唇。 容卿卿到底做了什么,竟然与七公主的关系,变得这么亲密。 她皱了皱眉。 不过,容卿卿额头上有伤,想来,应该是被七公主教训了吧? 想到此,她心里稍感安慰。 但是七公主与容卿卿关系这么亲密,却不是她想看到的。 七公主应该厌恶容卿卿,找她麻烦才对。 她拧了拧眉,眉间有些阴沉。 因为凤欣也要去厨房,容卿卿只好带着她去了大厨房。 到了厨房,容卿卿朝凤欣道:“七公主,厨房里油烟甚大,您还是别进去了。” “不行,我要看着你做菜。”凤欣义正严辞。 容卿卿看了她一眼,知道她其实是想学她做菜,讨好谢景润。 见她这么坚持,她也不好多说什么。 堂堂金枝玉叶,纡尊降贵进厨房,实在让人吃惊。 “原来厨房长这样啊。”凤欣四处打量了一眼,眸中又是嫌弃,又是好奇。 对此,容卿卿实在无言以对。 公主殿下该不会以为厨房是金璧辉煌的吧? “对了,你中午要煮什么菜?我能帮上什么忙吗?”凤欣凑到她跟前问道。 顾忌着她在这里,容卿卿进来的时候,已经将厨娘们都遣退了。 这会儿,她正在挑拣中午要做的菜。 “做道清蒸鱼,再做道红烧肉,再烧几个素菜,再煲个汤……若是公主不嫌弃脏的话,可以帮忙烧火吗?” “烧火?”凤欣呆了下,反应过来,不满地瞪着她,“你竟然让我堂堂一个公主去烧火?” 容卿卿嘴角抽搐了下,不是她自己要帮忙的吗?好吧,她忘了她是公主。 “那,你会切菜吗?” 凤欣看了看自己漂亮的手指,不悦地说:“你竟然让我去切菜,万一切到手指,你担待得起吗?” “那洗菜可以么?”容卿卿梗着一口老血,问道。 “洗菜?”凤欣想了想,好像勉强能接受,“怎么洗?” “还是算了。您是公主,这些粗活,我来做就行了,您可以在旁边看着。”容卿卿无力地说。 中午,谢景润准时回了府。 到了前厅,在看到端着菜进来的凤欣时,他眉头皱了下,“公主怎会在此?” 凤欣放下菜碟,顶着一张花猫一样的脸,指了指一桌子的菜,“这些菜都是我做的,你快尝尝味道。” 后面进来的容卿卿,脚下一绊,差点摔倒。 这七公主的脸皮,可真是厚啊。 她什么也没有做好吧,不过中途,她有些无聊,便凑到灶膛边,想烧火,结果差点将厨房给烧了,脸上才会弄得一脸灰的,她敢情是忘了刚才帮的倒忙了,竟然还好意思说那些菜是她做的。 不过,她也并未拆穿她,端着最后一道菜,放上了桌。 “公主、侯爷,你们慢用,我先告退了。” “嗯嗯,你退下吧。”凤欣在看到谢景润的一刻,眼睛便没有从他脸上挪开过,这时也只是敷衍地点了点头。 谢景润目光在容卿卿额头上掠过,眉头皱了起来。 这个女人是怎么回事?竟然将自己的头给撞了? 他眸中有些阴郁。 第一百三十四章 不敢去看谢景润的反应 见她要退出去,他沉声开口道:“府中杜绝浪费,你不知道么?桌上这么多菜,你要帮忙吃掉,否则便扣你月俸。” 容卿卿:“……” 她瞥了他一眼,敢问,她哪来的月俸? 凤欣一心放在谢景润身上,并没有觉得哪里不妥。 她在桌前坐了下来,拿起谢景润的碗,递给容卿卿,理所当然地说:“盛饭。” 容卿卿:“……” 她盛了满满一碗饭,放到谢景润面前。 谢景润眼睛微眯,刚要说话,凤欣突然道:“景润哥哥,想不到你那么瘦,胃口竟那么好。” 容卿卿闻言,憋着笑意,察觉到谢景润投来的视线,头皮一紧,飞快地拿了凤欣的碗,也给她盛了满满的一碗饭。 看着堆得像小山一样的饭碗,凤欣惊愕地看向容卿卿,“我吃不……” “公主,我们侯爷有规定,不准大家浪费,浪费是可耻的。侯爷最讨厌的就是浪费食物。”容卿卿连忙道。 凤欣纠结地看了眼谢景润,说出口的话,硬生生咽了回去。 容卿卿拿了碗,从善如流地给自己盛了一碗饭,然后在桌边坐了下来。 好歹是自己辛辛苦苦做的菜,既然谢景润要让她一起用膳,那她便不推辞了。 “老夫人最近处理府中中馈,辛苦了。”这时,谢景润突然开口道。 容卿卿扒饭的动作一顿,狐疑地朝他看去。 就见那厮轻勾嘴角,突然端起他面前的饭碗,拿了筷子,将饭拨了一半到她碗里。 看着面前快堆成小山一样的碗,容卿卿:“……” 凤欣见状,也想学样,“谢老夫人……” 容卿卿连忙端起碗,咬着牙道:“谢侯爷厚爱。”然后伸出筷子,飞快地夹了许多菜到碗里。 看着她那要晃出来的菜,凤欣咽了咽口水。 她第一次见有人这般吃饭的。 那么多,她能吃得下吗? 再看看自己碗里的饭,凤欣打定主意,以后都不来侯府找景润哥哥吃饭了,她可没那么好的胃口,而且吃多了,她的腰不得变胖变粗? 为了不给谢景润留下浪费食物的坏印象,凤欣只能卖力地将碗里的饭菜给吃掉。 她原本准备了一肚子的话,为此都没有空说了。 容卿卿同样卖力地在与碗里的饭菜做斗争。 看着桌上两个女人狼狈的样子,谢景润嘴角勾了勾,悠闲地吃着菜。 今日这道笋干炒肉,味道不错,还有那道茄子,也很香很下饭。 整个饭桌上,只有谢景润一人是在品尝菜色的。 “嗝!” “嗝!” 两刻钟后,容卿卿和凤欣相继放下碗筷,却忍不住同时打了个饱嗝。 听到自己打嗝的声音,凤欣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面色涨得通红无比,整个人都要无地自容了,她根本不敢去看谢景润的反应,生怕从他脸上看到嫌弃厌恶的神情。 她迅速站了起来,飞快地说:“景润哥哥,我吃饱了,这就先回宫了。”说罢,不等谢景润说话,便飞也似地跑了出去。 天哪,她不要见人了,她竟然吃饭吃到打嗝了,最重要的,还是当着景润哥哥的面。 呜呜~ 凤欣自觉在谢景润面前丢了脸,跑出前厅后,没敢多留,马不停蹄地回宫去了。 第一百三十五章 他是不是太缺女人了 谢景润并未理会凤欣如何,他目光淡淡落在容卿卿身上。 就见这个女人面色淡定,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般。 相比起凤欣,这个女人,确实都不像是一个女人。 凤欣那样的,才是女人该有的正常反应,容卿卿这个女人太不正常了。 “侯爷,我吃饱了,先告退了。”容卿卿暗暗揉了揉肚子。 妈蛋,谁吃饭像她这样苦逼的? 她有些欲哭无泪。 “嗯。”谢景润应了声。 容卿卿暗松了口气,刚要离开,他忽然又道:“等一下?” 容卿卿手撑在桌子上,面上的笑容有些僵硬,“敢问侯爷还有何吩咐?” 谢景润瞥了她一眼,没有说话,霍然站起身来,朝她走过去。 看着缓缓走近的男人,容卿卿立即戒备起来,刚要推开椅子出去,男人修长的手臂,却忽然伸过来,撑在她身后的桌子上。 容卿卿一愣,刚要往旁边挪去,他另一只手再次伸过来,撑在了她的另一边,整个人更是顺势倾靠过来,将她禁锢在其中。 看着两人不过咫尺的距离,容卿卿眼睫颤了颤,身体拼命往后仰,以避开这暧昧的氛围。 谢景润这家伙,最近是不是太缺女人了? 正吐槽着,额间一凉,男人微凉的手指,拂过她额前的碎发,沉声问道:“怎么弄的?” 容卿卿以为自己听错了,谢景润是在查看她额头上的伤吗? “哑了?”谢景润有些不耐烦。 容卿卿回过神来,说道:“只是不小心磕碰到了……嘶!” 男人的手指,突然在她受伤的地方戳了下,疼得她倒抽口气。 “本座要听实话!”谢景润的声音,更沉了些。 容卿卿突然感到很是气恼,她今日会被凤欣找麻烦,还不是因为他,他倒好意思来质问她。 而且,她受不受伤,跟他有半毛钱关系吗? 看着男人俊美禁欲的脸,她皱着眉,不耐烦地说:“侯爷是不是管太宽了?我受不受伤,与你好像也没有多大的关系。” 谢景润眼睛眯起,手指掐住她的下巴,不善地盯着她,“容卿卿,你在跟谁说话?” 容卿卿心头一颤,回过神来,她是疯了吗?竟然敢那么与谢景润说话,是嫌命太长了吗? 她重新扬起笑脸,“我刚刚精神好像错乱了,冲撞之处,还望侯爷海涵,不要与我一般见识。” 谢景润眉间划过不耐,沉声道:“说!” 容卿卿愣了下,反应过来,回道:“其实也没什么,就是今日去丞相府的路上,被七公主的马车从后面撞上来,不小心磕到头了。” 闻言,谢景润俊脸一沉,“容卿卿,你真是出息!” 容卿卿愕然地看着他。 他生什么气啊?是怪她没有报复回去吗? 对方可是金枝玉叶的公主,她能怎么办? “其实我会被七公主盯上,还不是拜侯爷你所赐?”她嘀咕一声,忿忿不平。 “什么意思?”谢景润皱眉盯着她。 容卿卿暗暗白了他一眼。 她就不相信,他会不知道凤欣心仪他。 第一百三十六章 谢景润不会杀他灭口吧 想到此,她心里冷哼一声,细声细气地说:“侯爷风流倜傥,玉树临风,貌比潘安,自然引得许多女子芳心暗喜。七公主便是其中一个。” 谢景润闻言,勾了勾唇,虽然觉得这个女人说出这番话,讽刺的意味居多,但不知为何,当听着从她嫣红的嘴巴里说出的那些溢美之词时,他心里竟然有丝淡淡的愉悦。 “你真那么认为?”他垂眸看着她,深不可测的眸子,似涌动着暗流。 “认为什么?”容卿卿收敛心神,不让自己被他的眼睛给惑住心神。 “自己前面才说的话,立即便忘了?”谢景润蹙眉,不悦地盯着她。 容卿卿恍然,轻咳一声,“当然没忘,我自然也是那样认为的。”可是长得帅又有什么用?切开是黑的呀! 闻言,谢景润面色好看了一些,看着她精致漂亮的小脸,想问什么,最终又没有问出口。 “你说了这么多,跟七公主撞伤你,有什么关系?”片刻,他拧眉问道。 容卿卿吐血,她自认说得很清楚呀,还是他理解能力有问题,或者,他是装的? “自然是因为最近我们走得较近,七公主她对我产生了误会,把我当成情敌了。”她脱口道。 “情敌?”谢景润蹙眉,“什么意思,你说清楚一点。” 容卿卿抚额,话说到这份上,她也没什么不好意思说的,轻咳一声,道:“七公主以为我们之间有什么,所以才想对付我呀。” 谢景润微怔。 片刻后,他站直了身体,什么也没说,便转身走了。 容卿卿翻了个白眼。 谢景润这个家伙,问这么多,还不是白搭,他总不可能为了她,去教训凤欣,给她出气吧? 他平日里再横行无忌,但凤欣毕竟是公主,还是皇后的女儿,他才不会那样做,她也不相信,他会那么做。 她又不是他的什么人。 这件事情,很快被她抛到了脑后。 不过,她回到沁芳苑没多久,长林便领了一个太医,匆匆走了进来。 “老夫人。” 容卿卿有些讶异地看了看他身后的大夫,“有什么事吗?” 长林压下心头的复杂,回禀道:“这位是林太医,是侯爷让属下请来给您看伤的。林太医,这位是我们老夫人,还请帮她诊治一下。” 闻言,容卿卿有些反应不过来。 眼下是什么情况? 这个大夫,竟然是宫里的太医? 谢景润为什么突然对她那么好? 她有些不可思议,同时,心里惴惴的,谢景润该不会挖了什么坑等着她吧? “老夫人先坐下,待老朽为您诊查一下。”那位林太医极是恭敬地说。 容卿卿依旧云里雾里,直到小桃来扶她坐下,她才回过神来。 “其实我没有生病,头上这点伤,也不碍事的,不用这么麻烦……” 长林瞥了她一眼,直接打断了她的话,“林太医,我们侯爷说,老夫人的额头上,不可以留疤,还请多费心。” 容卿卿:“……” 林大夫眼观鼻,鼻观心,心里却冒着冷汗,他总觉得自己似乎无意中,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谢景润不会杀他灭口吧? 第一百三十七章 谢景润挖了坑等着她跳 想到此,林大夫顿时起了一身的冷汗,却是不敢怠慢,忙认真地给容卿卿把起了脉,还仔细地给她检查了额头上的伤。 最后还给她上了药。 其实她额头上的伤,真的只是小伤,都没有磕破皮,只是有些淤青,有些肿罢了,不用处理,也是不会留疤的。 但是谢景润有吩咐,他自然不敢马虎。 给容卿卿上完药后,他整个人已是汗湿重衫,都要虚脱了。 “好了,没什么大碍了,老夫人放心,您这伤,是绝对不会留疤的。” “多谢林太医。”容卿卿照过镜子,对自己的伤很清楚,这样的伤,会留疤才怪了,谢景润真是大惊小怪! “这个药膏,是我们太医院特制的,您早晚涂在伤处,很快就会消肿去淤了。”林大夫拿出一个药膏来,仔细交代。 小桃伸手接了。 容卿卿朝长林道:“那就有劳长林侍卫长,送送林太医了。” “林太医,请!”长林朝林太医比了个请的手势。 林太医不敢留栈,背上药箱,便匆匆出去了。 待人一走,容卿卿跷着腿,很是想不通。 谢景润是不是挖了坑在等着她啊,不然为什么突然对她这么好了?竟然还请来了太医给她看。 “小姐,侯爷怎么突然对您这么好了?”小桃见屋里没了外人,有些好奇地问。 “这话怎么说?”容卿卿反问。 “您撞伤了头,侯爷竟然还请来了太医给您看,这不是好,是什么?”小桃理所当然地说。 容卿卿手指敲了敲桌面,摇头道:“这个世上可没有无缘无故的好处,我更相信,他是给我挖了什么坑。” 小桃分析道:“也许,侯爷只是感谢您将府中打理得井井有条?” 说到这个,容卿卿就来气,“那他连月俸都不给我。” 小桃皱眉,“也是,侯爷也太抠门了,不过好在小姐自己现在有钱,不然还真是寸步难行。” 容卿卿转怒为笑,“是啊,所以女人还得自己有钱,这个世上,男人是最靠不住的。” 小桃认可地点点头,“小姐说得没错。”自从小姐自己立起来后,她也跟着明白了许多道理。 “这药膏你也涂吧。”容卿卿看着她手里拿着的药膏,提醒道,“你额头上也撞伤了,总归是太医院特制的药膏,肯定比外面的管用。” 小桃摸了摸额头的伤,摇头道:“不用了,奴婢早就不疼了,不碍事的。这药膏小姐自己涂就好。” “听话,快去涂一下。”容卿卿板下脸,命令道。 “可是……”小桃还想拒绝,可对上自家小姐严厉的眼神时,改口道,“奴婢这就涂。” “这就对了嘛。”容卿卿和颜悦色起来。 下午,容卿卿午睡起来,小桃突然一脸喜色地进来禀道:“小姐,上官小姐来了。” 容卿卿大感意外,连忙吩咐道:“快请去花厅喝茶。” 小桃含笑道:“奴婢已将人先请过去喝茶了。” 容卿卿闻言,抓紧时间洗漱了下,这才去了花厅。 第一百三十八章 你不觉得很刺激吗 花厅里,上官嫣然正倚窗而立,看着外面的花木。 “嫣然。”容卿卿走到门外的时候,轻唤了声。 上官嫣然转过身来,关切地将她打量了一遍,“你没事吧?” 容卿卿含笑走了进去,“我什么事都没有啊。” 上官嫣然拉住她的手,看到她额头上的伤时,心疼地说:“我都听说了。可是怎么就偏让你遇到了那个刁蛮的公主呢?” 容卿卿拍了拍她的手,“一点小伤而已,让你担心了。快坐吧,别站着了。” 上官嫣然坐了下来,皱着眉道:“你与那七公主应该也没什么交集吧,她这次怎么突然就针对上你了?” 容卿卿有些复杂地说:“还不是因为我们侯爷。” 上官嫣然心里微动,“你是说,七公主心仪谢侯爷?” “应该是的,她不知道从哪里听了什么风声,这才特地找上了我。”容卿卿也没有瞒她,将心里的猜测说了出来。 上官嫣然拧眉,“我以前就听说过,七公主痴缠谢侯爷的事情,但是她一个深宫里的公主,平日也不怎么出门,怎么忽然就听到了风声?” 容卿卿耸了耸肩,“是有人在背后搞我。” “谁?”上官嫣然问道。 “我现在还没有证据。”容卿卿叹了口气道。 上官嫣然见她心里已有数,便没再问,喝了口茶,忽然含笑问道:“都说空穴来风,未必无因,你与谢侯爷他……”点到即止。 容卿卿正喝了口茶进嘴里,闻言,忍不住被呛了下,“咳咳咳……” 上官嫣然吓了一跳,忙起身给她顺背。 待她缓过来了,才富有深意地看着她,“你不用反应那么激动吧?” “我是太惊悚了,好不好?你怎么会有那样的想法呢?”容卿卿有些没好气。 上官嫣然笑嘻嘻地说:“谢侯爷年轻有为,关键是还长得好看。而你呢,恰好比他小几岁,长相漂亮精致,性子又挺讨人喜欢的,我倒觉得,你们俩还蛮相配的。” “你是不是话本子看太多了?”容卿卿不敢恭维,手撑在桌子上,拄着腮道,“谢景润长得是好看,但同时,他性子也凶残啊,阴晴不定的,这样的男人,我可消受不起。” “话别说得太满。”上官嫣然不以为然地说,“如今,你们俩可是同处一个屋檐下,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又正好都是年轻易冲动的时候,也许哪一天,就干柴碰上烈火了……” 她越说越兴奋。 容卿卿翻了个白眼,“你不去写话本子,真是浪费了。” “我正在写啊。”上官嫣然笑眯眯的,“正好,你们给了我灵感,我准备以你们俩为书里的主人公,写一部爱情故事。” 容卿卿抚额,“你写谁不好,干嘛要写我跟谢景润?” “因为我觉得,你们俩很登对啊,而且,你们俩的身份,若是在一起,你不觉得很刺激吗,我的话本子肯定也能大卖。”上官嫣然兴奋地说。 容卿卿听她说得认真,好心提醒,“好不好卖,我不清楚,但到时候,谢景润找你麻烦了,那是真的刺激。姐妹,听我一句劝,为了你的小命着想,可千万别想不开,去写谢景润。” 第一百三十九章 这样的男人才吸引人 开玩笑,就谢景润那凶残没人性的性子,会愿意被写进书里,还被意淫?想都不要想。到时候若是教他知道了,那就完犊子了。 上官嫣然也是听说过谢景润这人的为人和手段的,听她那么一说,心里也不禁有些犯憷了。 “你别吓我!谢景润不也跟我们一样,是人吗,哪有那么可怕?他又没有三头六臂。”上官嫣然有些没底地说。 “他虽然没有三头六臂,但比你所想象得更为可怕。”容卿卿道,她可是深受其害啊。 “那你整天要面对他,岂不是都要小心翼翼的?”上官嫣然忽然有些同情她了。 容卿卿叹了口气,“你可以想象一下,时不时要提防对方突然抽刀砍你,你就知道我的处境了。” “这么说来,谢景润确实够可怕的。”上官嫣然若有所思着,“但这样的男主人公写出来,不是更加有意思吗?” 容卿卿:“……”敢情她说了那么多,是白说了? 她默默端起茶杯,喝了口。 “你可以想象一下,一个杀人如麻,对谁都狠辣无情的男主人公,却唯独对女主人公一个人好时,他性子的不足,是不是就被弥补了?这样的男人,才吸引人呀。”上官嫣然充满幻想地说。 “你可以这样写,但是千万不要影射谢景润。”容卿卿给出忠告。 “知道啦。”上官嫣然嘴上这么说,但是心里却已经有了腹稿。 “对了,今日的赏花宴,好玩吗?”容卿卿放下茶杯,岔开话题问道。 “就那样子啊,一群贵妇,还有闺秀,聚在一起,从这株花,品到那株花,其实一点也不好玩,枯燥乏味得紧。”上官嫣然很是无趣地说,“不过,有一件事情,还是值得高兴的。” “什么事情?”容卿卿感兴趣地问。 上官嫣然拉了拉身上的衣裙,眨眸笑道:“还真被你说对了,相比较那些花,她们显然更在意别人的穿衣打扮,我一出去,果然便吸引了她们的目光,个个围着我打听衣裳是哪里做的,我便顺势将你的锦绣衣坊,推荐给了她们。 不过,你们铺子也要加快速度了,赶紧整顿好,不出所料,她们过两日必定会前去你铺子里看的。那些贵妇们,别的本事没有,攀比炫耀倒是挺有一手。加上你铺子里的衣裳款式,新颖又特别,是大凉所没有的,她们必定会争相前去定做。” 容卿卿笑道:“其实吸引她们的,并不是衣裙本身,而是你这个人。” “这话怎么说?”上官嫣然微微挑眉。 “谁让你是丞相大人的掌上明珠呢?”容卿卿唇角微勾,含着一丝戏谑,“今日你身上穿的便是粗衣布裙,她们也同样会觉得好看,也会争相去购买,这就是名人效应。” “你太看得起我了。”上官嫣然失笑,“纵然我爹是丞相,如果我长得丑,穿得土,她们也不会多看我一眼的。” “你这是间接地在夸自己长得漂亮是吧?”容卿卿打趣地说。 第一百四十章 将谢景润给迷住 上官嫣然抚了抚自己的脸,调皮眨眸,毫不谦虚地说:“我还用自夸吗?事实摆在那里呀。” “噗!”容卿卿笑喷,“上官嫣然,你脸皮可以再厚一点。” 上官嫣然也笑了起来,“反正你又不是外人,我脸皮厚一点就厚一点吧。对了,你刚刚说的名人效应,又是什么?” “所谓名人效应,其实就是名人本身带来的影响力,人都是有模仿名人的心理的。就比如你,因为你是当朝丞相大人的女儿,一言一行都比较引人注目,在都城里,你也算是个名人了,不管是你的穿着佩饰,或是所用的东西,在别人眼中,都是好的,她们都会争先效仿。”容卿卿简单地解释了一下。 上官嫣然轻笑,“听你这么一说,我怎么瞬间有种自己真的成了名人的感觉?” “在都城里,你本来也算是名人呀。” “那我真应该感谢一下我爹。”上官嫣然笑道。 “你有一个好爹。”容卿卿由衷地说,看得出来,上官嫣然有个很好的家庭,这个好,不是指她的爹是当朝大官,而是那种好的家庭氛围。她听说,上官伯彦也是出身寒门,却凭借自身的努力和才识,一跃成为当朝的丞相,统领百官。 上官夫人更是他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难得的是,上官伯彦发达后,并没有抛弃糟糠,到现在,身边也只有上官夫人一个妻,并没有纳妾。 说起她的家人,上官嫣然发自内心地笑道:“是的,我爹很好很好,他看起来比较严肃,不好亲近,但其实他心里待我娘,还有我,都是极好的。” 容卿卿点点头,“就因为你有一个好的家庭,所以才能养成你这样霍达又洒脱的性子。”相比起原主,上官嫣然无异于是非常幸福的。 两人又坐着聊了一会儿后,上官嫣然看了看外面的天色,起身道:“既然你没什么事情,那我便先回去了,改日再来看你。竹儿,将我给卿卿准备的礼品呈上来吧。” “是。”竹儿应了声,自外走了进来,将手里提着的礼品轻轻放在桌上。 容卿卿见状,也笑着起身道:“你人来了就好,怎么还这么客气?” “这是别人贿赂我爹,送的上等燕窝,我爹要留给我娘补身体的,不过我担心我娘吃得太胖,便偷偷从库房里偷了一些出来给你的,你可别辜负了我的一片心意,一定要炖来吃哦。”上官嫣然似真似假地说。 容卿卿被她说的话给逗笑了,知道她是说笑的呢,却还是顺着道:“敢偷你爹留给你娘的补品,就不怕你爹揍你?” “他其实根本不会留意这些,他脑子里都是家国大事呢。”上官嫣然耸了耸肩,然后摸了摸她滑嫩的小脸,忽而凑到她耳边,小声道,“把自己养好一点,将谢侯爷给迷住,他以后就不敢对你凶了。就像我娘之于我爹一样,我爹在外面再威风,到了我娘面前,还不是照样乖乖的,叫他往东,他不敢往西。” 容卿卿听到她出的馊主意,起先吓了一跳,但听到后面,又忍不住想笑。 “你这是在告诉我,你爹他惧内吗?” 第一百四十一章 很奇妙的缘份 “其实也不叫惧内,那叫疼妻子,我觉得每一个男人,都该如此。”上官嫣然摸了摸鼻子,笑嘻嘻地说。 送走了上官嫣然,容卿卿刚返回来,小桃便高兴地说:“小姐,上官小姐人好好哦,她对您也很好呢,奴婢刚刚看过了,那燕窝确实是上等的燕窝,奴婢现在就去炖来给您吃吧?” 容卿卿哭笑不得,“不用这么急吧,客人前脚刚走,你后脚就要将人家送来的燕窝拿出来炖,传出去,可要惹人笑话了。” 小桃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奴婢是太高兴了嘛,小姐如今也有朋友了,奴婢真的很高兴。” 容卿卿理解她的心情,“嗯,我也很高兴啊。”嫣然算是她来这里后,交到的第一个朋友,她心里自然也是激动、高兴的。 她没有想到,那日去衣铺会遇到上官嫣然。 刚开始得知嫣然是丞相之女时,她心里其实是带了一丝目的的,她想借助嫣然,推广铺子里的衣裳,但深入交谈后,她发现嫣然的性子,真的很对她的脾气,而且两人虽然才见面,却挺聊得来的。 几次交往接触下来,对于彼此间的性格,又都更加了解了一些,交情也更深了。 不得不说,有时候,人与人之间的缘份,真的很奇妙。 想到一事,容卿卿问道:“对了,杏儿跟红儿,送回容府去了吗?” “刚刚您在午睡的时候,奴婢便将事情办妥了。杏儿跟红儿的伤已经养好了,我亲自送她们回去的。”小桃回道。 “那就好。”容卿卿点点头,想到嫣然前面说的话,她突然往外走去。 小桃见状,忙跟了上去,“小姐,天色已不早了,您还要去哪里?” “铺子里还有一些事情,我去交代一下。”容卿卿脚步不停地说。 这几日,衣铺因为要重新整顿,所以已经歇业了,但几位绣娘,却没有停歇。她早就料到丞相府今日的赏花宴,嫣然穿上铺子里的衣裙后,势必能引起反响,所以早早就吩咐绣娘们按照图样,重新赶制衣裙了。 而铺子也已经整顿得差不多了,过两日,就能重新开业了,时间上正好,那些贵妇和闺秀们,到时必定会寻上门来的。 其实铺子里有柳掌柜,出不了乱子,她只是想去看看绣娘们做出来的衣裙。 到时候重新开业,自然要有几件拿得出手的衣裙,充当门面。 如她所想,铺子里没什么问题,而绣娘们做出来的衣裙成品,也跟她预期的差不多。 她与柳掌柜商量了一下,两天后重新开业的事情,便离开了铺子。 这时候,天色已经微暗了。 她看了看快暗下来的天色,突然有了逛夜市的兴致,便放慢了脚步。 “小桃,我们去逛逛夜市吧。” 小桃有些愕然,“小姐要去夜市那边吗?可那边比较乱,小姐还是别去了吧。” “没关系,只是去走走而已,一会儿就回去。”容卿卿说道。 西城有个夜市,那里聚集的大多是底层的百姓,但却十分热闹,可相对的,也较鱼龙混杂。 第一百四十二章 他抿了抿干燥的唇 小桃有些不理解小姐怎么突然就对那种地方感兴趣了,但是小姐难得有此兴致,她便没再说劝阻的话,扫她的兴。 现在的小姐,跟从前不同了,她做什么事情,都是有分寸的。 主仆二人步行到夜市的时候,天色逐渐要暗下来了,街边的灯笼,已渐次亮起,人声鼎沸,好不热闹。 “小姐,那里发生什么事了,围了好多人。”小桃忽然指着前面一处,说道。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容卿卿带着她走了过去。 等走近了,才听清楚围观的百姓们说的话。 “也太可怜了吧。” “有什么可怜的,长得人高马大,却连买一副棺木的银子,都拿不出来,我看他根本就是个傻的。” “是啊,这么久了,都未听他说过一句话,该不会是个哑巴吧?” “他那个爹,看样子,已经死去多时了,我好像都闻到臭味了。” …… 听说是死了人,小桃立即有些胆怯地拉住了容卿卿的手,“小姐,没什么好看的,我们还是去别处逛吧。” “没事,过去看看吧。”容卿卿拍拍她的手,安抚道。 若不是人多,她也是不敢的。 好不容易挤进人群,就看到,被百姓们围观的空地上,此时跪着一个衣衫褴褛的少年,而少年的旁边,一张破席子裹了一具尸体。 席子太破的关系,死者的手脚都露在了外面。 在少年的脚边,还放了一块木板,上面歪歪斜斜地写了几个字:卖身葬父。 其实字迹写得很丑,容卿卿分辨了许久,觉得应该是这几个字。 走得近了,确实能闻到尸体将要腐坏了发出的臭味。 “小姐,他好可怜哦。”小桃前面还不敢靠近看,这时看到眼前这一幕,不禁生出同情来。 “是啊。”容卿卿打量了一眼少年,确实如围观的百姓所说,少年生得很高,直挺挺地跪在那里,脸上一丝表情也没有,也不开口求人,怪不得被围观了这么久,都没有人愿意施以援手,大家很可能是觉得他是骗子吧。 她叹了口气,目光掠过少年泛黄,却不失清秀的脸,顿了顿,目光落在他搁在膝上,握得紧紧的双拳。 看得出来,这个少年,是个很有骨气的人,若非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是绝不会到街边来,用卖身的办法,换得父亲薄棺一副吧? 她想了想,从怀里摸出二两银子,走过去,递到了少年面前。 “拿去好好安葬你父亲吧。” 少年跪了许久,双腿早就跪得没了知觉,这时听到声音,他霍然抬起头来,眼眸中的错愕,那么明显,似是没有想到,竟然有人愿意给他银子般。 容卿卿含笑看了他一眼,催促道:“快拿去吧。” 少年怔愣了下,因为她带笑的眉眼,那种不含任何杂质的笑。 他在这里已经跪了一天了,受尽了奚落和嘲讽,却没一个人愿意施以援手,他心里早就麻木、绝望。 这时,容卿卿的出现,就像一道光一样,照亮了他灰暗的眸子。 她在笑,却没有奚落嘲弄的意思,他反而从中看到了鼓励。 他抿了抿干燥蜕皮的嘴唇,并没有立即去接银子,而是往后挪了一步,然后郑重地朝容卿卿叩了一个头。 第一百四十三章 触手一摸,满手是血 “小兄弟,不必如此,就当是江湖救急吧,你快把银子拿去,将你父亲安葬了,也好让他入土为安。”容卿卿见他如此郑重,顿时有些无奈。她实在不习惯被别人叩首,只想让他赶紧把银子收了。 少年听得她说的话,忍不住抬头看了她一眼。 眼前的姑娘,看起来比自己要小,她却竟然喊自己小兄弟? 少年抿了下唇,刚要纠正她的说法,正在这时,一群地痞走了过来,二话不说,便劈手夺了容卿卿手里的银子。 “这个小子,可是要卖给我们的,你这般截胡,是不是不太厚道?”为首的小痞子,先发制人地说。 容卿卿眼睛微眯,“什么叫他要卖给你们,你们有先给银子吗?” “这不就是了?”小痞子晃了晃手里的银子,塞进少年手里,“好了,你银子已经收了,赶紧跟我们走吧。” 容卿卿瞪圆了眼睛,什么叫无耻?她可算是领教了。 她用力吸了口气,平静地说:“那银子是我的,可不是你的。你就算要买人家,也得拿出诚意来吧。” “这银子上面,可没有刻着你的名字,你说是你的,就是你的?”小痞子无赖地说。 “是么?”容卿卿阴恻恻地瞥了他一眼,突然出手,扯过他腰间的玉佩,晃了晃,“你说得没错,东西上又没有刻记号,这块玉佩现在也是我的了。” 那小痞子得意洋洋的嘴脸,立即僵住,伸手去摸腰间,发现自己的随身玉佩不见了,再定睛一看,好家伙,这小娘们手里的玉佩,可不就是他的么? “赶紧还给我!”他沉下脸。 “为什么要给你?这玉佩上面,可没有刻你的名字,你说是你的,就是你的?”容卿卿将他前面无赖的语气,学了个十成十。 小痞子气了个倒仰,“行,你有种!兄弟们,给我拿下他们,统统押回暖香楼!” 跟在小痞子身后的一群混混,得令,立即蜂涌上前。 那些原本围观看热闹的百姓,见到这副阵仗,立即吓得作鸟兽散去了。 “小姐!”小桃大惊失色,慌忙拦在容卿卿前面,“小姐,您快先走!” 看着挡在自己面前的瘦小身板,容卿卿心里一暖,拍了拍她的肩膀,“我怎么可以丢下你,一个人跑掉呢?” “小姐……”小桃着急不已。 “没事,不过是一群小痞子而已,当谁没打过架?”容卿卿俯身捡起一根棍子,将她拉到自己身后。 为首的小痞子,听到她说的话,被气笑了,刚要上前教训她,忽然,一个拳头轰然砸上了他的鼻梁。 力道之猛,他整个人往后退了好几步,才站稳身体,剧痛的感觉,让他立即回过神来。 触手一摸,满手是血。 “啊啊啊!”小痞子惨叫一声,跳着脚,发狠地下令,“给我往死里揍他们!” 容卿卿看到这一幕,也是吃了一惊,再看向少年,就见他依旧一脸平静的样子,好像刚才一拳砸向小痞子的人,不是他一般。 正在这时,一个小混混冲了过来,她刚要举起手里的棍子,一个人影突然闪了过来。 “砰!”一声巨响,那小混混竟然被直接扔了出去。 第一百四十四章 人狠话不多 容卿卿嘴巴张成了“0”字形,惊讶极了。 接下来,几乎没有任何悬念的,一群小混混,全被少年打趴在了地上。 为首的小痞子,已经嚣张不起来了,刚要逃跑,便被容卿卿从后面一棍子敲在了腿弯处。 “砰!” 小痞子重重跪倒了下去。 “姑奶奶,是小的们有眼不识泰山,你们就饶了我吧。”他也顾不得身上的疼了,赶紧求饶。 见他鼻血糊了一脸的狼狈样子,容卿卿看都不想多看他一眼。 “现在知道要求饶了,刚才不是很嚣张,还想要打死我们吗,嗯?”容卿卿一脚踢在他身上,“让你抢我的银子,我的银子,是你能随便抢的吗?” “姑奶奶,我再也不敢了,你就饶了我们这一次吧。”小痞子只差痛哭流涕了。 “饶了你们,也不是不可以。”容卿卿摸了摸下巴,将他上下打量了一圈,“我观你这模样长得还可以,这样吧,我将你们卖去春烟楼好了。能不能赎身,就看你们自己的本事了。” 闻言,小痞子顿时苦了一张脸,知道这个女人是记恨他刚才说要将他们押回暖香楼一事,看着站在她身旁的少年,他心里有些犯憷,鼻子似乎更疼了。 “是你们自己乖乖走去春烟楼呢,还是要我们押着你们去?”容卿卿自然知道,小痞子是畏惧少年。 那少年虽然一个字也没有说,但打起架来,也是狠人一个。 刚才观他三两下,便将这群无法无天的小痞子给撂倒的气势,她多少能看出来,他应该是身负武功的,但为何流落到这般田地,她便不得而知了。 “小兄弟,你说,是先卸了他的胳膊好呢,还是腿好?或者挖了他的眼珠?”她忽然抬肘撞了撞少年的胳膊,血腥地问。 少年听她又称自己为小兄弟,忍不住抬眸,瞥了她一眼。 不等他说话,那小痞子便已经吓瘫了,“别啊,姑奶奶!将我们卖去春烟楼,其实卖不了多少银子的,还不如我们直接给你银子,你就放了我们吧。” 话落,一只素白的手,伸到了她面前,“那就给吧。” 小痞子愣了愣,反应过来,连忙从怀里拿出一个荷包来,直接放到她手上,“如果不够,我再回去拿。” 容卿卿睨了他一眼。 这个小兔崽子,没想到竟然是个人傻钱多的主。 她打开荷包看了眼,发现里面装的确实是真金白银,这才开恩地说:“算了,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以后可别再干这种缺德的事情了。” “是是是,我们再也不敢了。”小痞子连忙爬了起来,领着他的一干属下,便要走。 “等等!”容卿卿突然喊道。 小痞子瑟瑟发抖,他倒是不怕她,他怕的是那个人狠话不多的少年,那似铁一般坚硬的拳头,猛然砸过来的恐惧,深深地烙在了他的心里。 就怕容卿卿一时反悔,又要将他们卖去春烟楼,那他怕是反抗不了,若是那样的话,他的脸就要丢大发了,以后还怎么在这一代混啊。 “姑奶奶,还有什么吩咐吗?”他转过身来,毕恭毕敬地问道。 第一百四十五章 我已经是你的人了 话落,一个什么东西,被抛了过来。 “快接着。” 闻言,小痞子急忙伸手去接,就见是他的随身玉佩。 “这破玉佩,就还给你吧。”容卿卿开恩地说。 小痞子郁闷,这可是他家祖传的宝玉呢,她那是什么眼光,竟然说是破玉? 不过能拿回玉佩,他还是很高兴的,拿了玉佩,便欢欢喜喜地走了。 将痞子们打发走了,容卿卿这才转过身,将荷包塞给了少年,“拿着,好好厚葬你父亲,再用剩余的银钱,好好去谋生吧。”说完,拉着小桃的手,便要走。 然而她才走了两步,少年便闪身,拦住了她的去路。 “我现在……已经是你的人了。”可能是太久没有说话的关系,他的声音很哑。 容卿卿仔细辩听了一下,才听懂了他在说什么。 “不是,你是独立的,你是你自己的,不是任何人的。”她说完,就要继续前行,却被少年拉住了袖子。 她转头看去,竟然对上少年黑曜石般晶亮的眼睛,她愣了下。 “你已经买下了我。”少年指了指一旁地板上的木板,轻声说道。 容卿卿这才想起了这一茬,看着少年固执的样子,她重新转过身来,正色道:“我没有想过要买你,只是见你需要帮忙,这才帮你的。你不用放在心上。若你有压力的话,就将那二两银子还给我吧,左右荷包里的银子,也够你厚葬令尊了。” 然而少年却依旧固执地摇了摇头,“不,你已经买下了我,就不能再退了。”说罢,竟然将荷包塞回了她的手里,只将那二两银子,紧紧攥在掌心里。 容卿卿抚额,竟然还有这么傻的人? 她并没想过要买人呀。 她本来还想拒绝的,但想到他那一身武艺,以后她身边兴许用得上这样的人,想了想,便道:“那行吧,你明日来威远侯府找我。现在天快黑下来了,你赶紧买了棺木,送你父亲出城安葬吧,再晚一点,城门就要关了。” 少年闻言,眼睛亮了亮,重重点点头,“我明日一定会去的。” “嗯。”容卿卿点点头。本来想转身走的,但想到他一个人,还要买棺木什么,又要照看他父亲的遗体,便道,“你在这里等我们,我们去棺材铺,帮你父亲买一副棺木过来,省得你还要跑来跑去。” 少年点点头,站在原地,目送她走远。 容卿卿没花多长时间,便回来了。 她多花了一点银子,让棺材铺子的人,帮忙将棺材给运了过来。 少年将父亲的遗体抱入棺木里,要走的时候,容卿卿忽然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回头看了她一眼,“阿七。” “嗯。”容卿卿点了点头。 阿七道:“我明日一定会去找你的。”说罢,便扶着棺木走了。 容卿卿哂笑,他该不会以为,她是怕他趁机跑路,不回来了吧? 她并没有那个意思,而且,就算他真的跑了,也没什么关系,他的荷包还在她这里呢,她不亏,反而还赚了。 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她没再夜市逗留,与小桃回了威远侯府。 只是没想到,才踏入大门,便看到谢景润阴着一张俊脸,从黑暗中了走了出来。 “这么晚才回来,去哪了?” 第一百四十六章 老想占他便宜 他突然冒出来,声音又阴沉沉的,将容卿卿吓了一跳。 她捂住怦怦乱跳的心脏,愣愣地看着他。 “侯爷?” 这个家伙躲在那里干什么?是想吓死人吗? 还有,他干嘛一副质问妻子的口吻? 是她听差了吗,还是他的表述有问题? 她怎么听着,那么不对劲? “问你话,听不懂?”谢景润走近两步,蹙眉看着她,对她迟钝的反应,很是不满。 容卿卿平复了一下吓坏的心脏,眨了眨眸,回道:“就去外面逛了逛啊。” “逛一逛,能逛到这么晚?”谢景润眉间划过不悦。 容卿卿反应过来,狐疑地看着他,突然道:“侯爷,最近镇抚司的事情,很少吗?” 谢景润拧眉,“少又如何?” “怪不得侯爷这么闲!”容卿卿点点头,表示理解。看来这个家伙是闲得蛋疼了,才会来管她的事情。 谢景润总算理解了她的意思,狭长的眼睛眯起,训斥道:“天色已暗,你一个女子,在外面瞎晃什么,出了事,要怎么办?真是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都没有。” 容卿卿闻言,有些纠结地看着他,她跟他好像不熟吧? 他这样一副长辈的口吻,是几个意思? “侯爷忘了吗,我现在的身份,可是谢老夫人。”不管你承不承认,在身份上,我才是你的长辈,所以别一副长辈的口吻教训她。 虽然她话说得含蓄,但谢景润还是立即便听出来了她的意思。 这个臭丫头,年纪小小的,竟然老想占他便宜! 他手指动了动,想掐她脖子,让她清醒一下,但看着她纤细不禁掐的脖子,最终,动作一转,改而在她脸上掐了一下。 滑腻的触感,让他愣了下,回过神来,飞快地收回了手。 为掩饰不自在,他故意沉着俊脸道:“我肚子饿了,还不赶紧去做饭?” 容卿卿脸上猛然被他掐了下,还没有反应过来,便听得他说的这句话,顿时有种一言难尽的感觉。 谢景润是真的将她当妈了是吧? 那口气,怎么那么像儿子与母亲撒娇的口吻? 她被自己的这个想法,雷到了。 “咳咳咳……”她被口水给呛了下,忍不住咳嗽了起来。 谢景润皱眉,不耐地说:“你又怎么了?” 小桃给容卿卿顺着背,她好不容易平缓下来,脱口道:“儿……” “嗯?”谢景润危险地盯着她,大有她敢说出那个字眼,便掐死她的架式。 容卿卿立即改口道:“侯爷,我是想说,今天太晚了,不然不吃饭了,我给你下一碗面,如何?” 谢景润皱眉,很是不满,“我从不吃面……” “我煮的面也很好吃的,包你喜欢。”容卿卿立即保证道,漆黑晶亮的眸子,眨也不眨地看着他,大有他敢拒绝的话,她就撂挑子不干的架式。 都这么晚了,他不嫌不好消化,她还嫌累呢。 谢景润被她晶亮的眸子瞅着,心里竟然悸动了下,手指蜷了蜷。 回过神来,剑眉一皱,这个女人难道不知道,女子是不能这般直视男人的么? 她果真一点都不矜持! “侯爷?”容卿卿见他阴沉着脸,半晌不吭声,心里有些犯憷。 这厮该不会不愿意吧? 第一百四十七章 谢景润都有心理阴影了 谢景润瞥了她一眼,“这次便算了,但下次不准再煮面。” 容卿卿点点头,“知道了,那请侯爷先到前厅等着,我一会儿煮好了,给你送过去。” “嗯。”谢景润应了声,抬脚朝前厅走去。 “侯爷,你知道这世上有哪几种人,是不能得罪的么?”容卿卿忽然道。 谢景润脚步微顿,侧头看她,“什么?” 容卿卿眨了眨眸,一派轻松地说:“厨子就是其中一种,你永远不知道,人家会不会往你要吃的菜里面,吐口水,或加点别的什么料。”说罢,无视男人黑下来的脸,带着小桃往厨房去了。 小桃战战兢兢地跟在她身后,小姐也太大胆了,怎么敢那样说呢,就连她都能听明白的意思,侯爷又怎么会听不懂? 万一侯爷暴怒…… 刚刚她看到侯爷脸都黑了,好吓人啊。 等容卿卿主仆走远了,谢景润才回过神来,眉间掠过阴霾。 他不得不怀疑,这个女人以往做的那些菜,是不是都不干净,或是往里面吐了口水…… 想到这个可能,他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容、卿、卿! 他咬牙切齿! 本来要往前厅去的脚步,忽地一转,也往厨房去了。 若是容卿卿真敢往菜里加什么料,她便死定了。 因为只是煮个面,容卿卿去大厨房里拿了些食材后,便回沁芳苑的小厨房去煮了。 “小姐,刚才您为什么要那样说啊?”小桃到这会儿还心有犹悸,就怕侯爷动怒,她们主仆俩会吃不了兜着走。 容卿卿心里其实也是有些怂的,就怕谢景润突然抽刀砍她。 但那一刻,她并没有想那么多,她就是想报复一下谢景润,好让他知道,她虽然撼不动他,但也不是那么好惹的。 惹急了她,她便在他吃的饭菜里面做手脚。 “我不能一直被他欺负,而不反抗一下吧?”她吐了口气,无所谓地说。想到刚才谢景润黑下来的脸,她心里还是很爽的,估计谢景润这会儿都有心理阴影了。 即便她其实什么也没有做,但他以后吃饭的时候,肯定会有阴影的。 小桃闻言,忍不住提醒道:“可是奴婢听说,侯爷性情残暴孤僻,手段狠辣,万一惹怒了他……” 容卿卿正色道:“我知道,下次不再惹他了。”她还想留着小命,好好享受人生呢,怎么能折戟于此?她下次还是别那么冲动了。犯不着为了气谢景润,将自己的小命给搭上。 不过,经此一遭,谢景润应该不会再让做饭了。 抱着是最后一次给谢景润做吃的想法,容卿卿将面做得异常好吃,隔得老远,都能闻到香味。 她跟小桃也还没有吃饭,便多煮了两碗。 面出锅的时候,小桃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小姐,这面好香啊。” “香吧,一会儿就可以吃了。”容卿卿笑眯眯地将面装进碗里。 “侯爷那份,奴婢端过去吧。”小桃道,这样一来,万一侯爷还在为刚才的事情生气,就撒不到小姐身上了。 容卿卿明白她的顾忌,心里暖暖的,“不必,你先吃,我自己端过去。” 第一百四十八章 一只冰凉的手,抚上了她的后 得罪谢景润的是她,没道理让小桃替她承受谢景润的怒火。 小桃还要再说,容卿卿已经将谢景润的那碗面,装进了食篮里,并提了起来,“好了,你赶紧吃吧,不然面就要糊了。” 说完,便提着食篮出去了。 刚出沁芳苑,长林便走了过来。 “长林,你来得正好,这面麻烦你……” 长林迅速打断了他的话,“属下还有事要出去,老夫人将面送去青荇苑吧,侯爷在等着您。”说完,生怕容卿卿要将食篮塞给他一般,飞快溜走了。 容卿卿蹙眉,谢景润在搞什么名堂,不是说好了在前厅用膳的么,怎么一下子又改成了青荇苑? 虽然这里距离青荇苑和前厅,是差不多的路程,但她心里总觉得怪怪的。 谢景润该不会布下了什么陷阱等着她吧? 以那家伙睚眦必报的性子,还真有可能。 她抱着食篮想了会儿,决定还是找个下人替她送去吧,谢景润不至于会为难一个下人吧? 然而她一路走过去,竟然一个下人也没有遇到,像是被清场了一般。 看着通向青荇苑的路,容卿卿心里毛毛的,总觉得自己像是在踩钢丝一样险峻。 磨磨蹭蹭到了青荇苑。 看着矗立在黑夜中的院子,她莫名觉得有些森冷。 她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地挪了进去。 谢景润应该不会那么无聊,扮鬼吓她吧? 但是气氛怎么那么诡异森冷呢,她觉得自己好像进了鬼屋。 还有,前面不会突然出现一个陷阱吧? 想到此,她伸出一只脚,往前探了探,确定地板是实心的,这才往前迈了一步。 如此反复地试探着,走了半天,也才走了几步路而已。 谢景润在屋里等了半天,也没等到容卿卿过来,很是不悦,那个女人,煮个面而已,用得着那么久吗? 他有些不耐烦地从屋里出来的时候,正好看到容卿卿提着食篮,诡异走来的动作。 他挑了挑眉,忽然转身,绕路走到了她身后。 容卿卿看到谢景润的屋里透着灯火,刚要松口气,准备抬脚上台阶的时候,忽然,一只冰凉的手,抚上了她的后脖子。 她整个人汗毛倒竖,僵立在那里,不敢动弹,一双漂亮的眸子,死死瞪大。 鬼,是鬼吗? 她竟然遇到鬼了! “啊啊啊!”反应过来,她整个人弹跳而起,火速冲进谢景润的屋里,“谢景润,有鬼啊——” “容卿卿,你鬼吼鬼叫什么?”谢景润冷声训斥道。 容卿卿看到他,就像看到救星般,以往的恩怨,通通丢到了一边,她赶忙冲过去,死死拉住他的袖子,“谢景润,你院子里有鬼,刚才……” 谢景润目光落在她握上来的手上,嘴角隐晦地勾起,面上却不动声色,反而训斥道:“胡说八道什么?” “我没有胡说,我真的遇到鬼了,就在你的院子里。”容卿卿喘着气,认真道。想到刚才的惊魂一刻,她心里依旧毛毛的,实在太可怕了。 第一百四十九章 谢景润在掩饰自己的异样 看着眼前的谢景润,从没有哪一刻,似此刻般,让她觉得亲切温和,站在他身边,她竟然有种踏实安心的感觉。 就算真有鬼,谢景润也能将鬼给打跑吧? 想到此,她下意识地往他身边靠了靠。 谢景润目光正落在她泛白的小脸上,显然是被自己刚才吓得不轻,为此,他心里竟莫名有种心虚和愧疚。 吓她,是心血来潮,可没想到,她竟然那么不禁吓,早知道,他就不吓她好了。 他默默想着,却在这时,女孩儿突然靠近了过来,他一怔,有些始料未及。 尤其闻到女孩儿身上独属的幽香时,他身体迅速变得僵硬起来。 他一手撑在桌角上,光洁的额头上,隐见薄汗,嘴里却道:“无稽之谈!哪里有什么鬼?” “可是我真的遇见了,那鬼还用冰冷的手,摸了下我的脖子,如果不是鬼,那手怎么会那么冷,而且还是悄无声息地出现的。” 谢景润:“……” 他轻咳一声,掩饰自己的异样,“那肯定是你自己出现幻觉了。” 容卿卿丝毫没有注意到他的异样,抬眸打量了他一眼,想到什么,小声嘀咕,“肯定是你平日里杀了太多人,所以那些人的鬼魂,才会隐匿在你的院子里来,你晚上睡觉,难道就不会怕吗?” “容卿卿!”谢景润额角青筋跳了跳,再多的旖旎心思,也消散无踪了,他面沉如水地说,“我的面呢?” 容卿卿这才回过神来,将手里的食篮放到桌子上,“呶,这不就是。”她也是个人才,刚才那么害怕,竟然没有直接将食篮给扔了。 最绝的还是谢景润,院子里都闹鬼了,竟然还有胃口吃面。 谢景润打开食篮,将面端了出来。 想到什么,他将筷子递了过去,“你先尝一口。” 容卿卿愣了下,“为什么?” “我怎么知道你有没有往里面加东西?”谢景润可没忘她前头说的话。当时他本是要跟过去看看的,但这个女人,竟然回沁芳苑去煮了,他不便再跟过去。 容卿卿抢过筷子,气道:“我是那种人吗?” “只有你自己才清楚。”谢景润在椅子上坐了下来,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容卿卿冷哼一声,将碗拖过来,夹了一大口,吃进嘴里。 谢景润眼睛微眯,这个臭丫头,在他面前是越来越大胆了,竟然敢给他甩脸子。 容卿卿津津有味地吃了一口,见他不喊停,便继续要吃第二口。 反正她也饿了,吃多一点,只给他留几根面条好了,最好饿死他。 “可以了。”谢景润见她还吃上瘾了,连忙叫住了她。 容卿卿只好悻悻地将筷子和碗,一起推到了他面前。 “我可不是那种人品恶劣的人,侯爷实在太多心了。” “量你也不敢!”谢景润睨了她一眼,拿起筷子,挑起面,吃了一口。 直到面吃进嘴里了,才想起来,这筷子刚才这个女人用过。 谢景润吃面的动作一顿。 但只是一瞬,便恢复了平常,继续若无其事地吃起了面。 第一百五十章 他刚刚是不是用力过猛 容卿卿的心思,一心放在门口,寻思着,她要怎么回去,因此并没有想起来,那筷子是自己用过的。 她可以很肯定,刚才在院子里,真的有一只手摸了她的脖子,而且那手异常冰冷,正常人的手,会那么冷吗? 她很肯定,那绝对不是她的错觉。 若是在以前,她是不相信鬼神一说的,但自己竟然穿进了书里,来到了这个时代,她常常会想,也许,冥冥之中,是有鬼神的。 而刚才的感受,实在太清晰了,她心里到这会儿还毛毛的,如果她这时候出去,万一那鬼还在院子里呢? 想到此,她激灵灵打了个寒战。 看着灯火下,正在安静吃面的男人,她忍不住也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谢景润戾气那么重,还掌管着诏狱,手染鲜血,性子还那么暴虐,那些鬼,定然是不敢近他身的。 她心里已有了一个主意。 谢景润见她半天了还不走,竟然还坐了下来,剑眉不禁一皱,屈指敲了敲桌面,提醒道:“不早了,还不赶紧回去?” 容卿卿闻言,立即扬起笑脸,小心翼翼地说:“侯爷,一会儿您吃完了面,能不能送我回去啊?” 谢景润一怔,眉头微挑,“你害怕?” 容卿卿本想否认的,想了想,还是直接承认了,“嗯,所以还请侯爷送我回沁芳苑。”若不承认,她还能以什么名目,请他送自己回去?所以还是不作了。 谢景润瞥了她一眼,有些唾弃,“你胆子怎么那么小,这世上并没有鬼,有什么好怕的?” “可我刚刚就遇见了啊。”容卿卿说着,忍不住拍起了马屁,“侯爷威武不凡,谪仙转世,阳气重,即便是有鬼,也是不敢近你身的,所以还请侯爷能照拂我一二,亲自送我回沁芳苑,让我避免被恶鬼缠身。”说完,便满目希冀地看着他。 谢景润闻言,面色一滞,深深怀疑,自己刚刚是不是用力过猛,将她吓过头了?她竟然神神叨叨了。 他轻咳一声,语气尽量温和,“没有鬼,你别怕。” 容卿卿心思在院子里的“鬼”上,因此并没有注意到他的语气,“侯爷是不知道,那鬼的手有多冷,正常人的手,怎么可能冰成那样?而且,那鬼出现的时候,一点声息也没有,所以我很肯定,那是鬼无疑了。” 谢景润:“……” 他的体质,本就偏寒性,手脚平时就比别人要冷,加上刚才她过来之前,他才沐浴,手自然冰,还有,她没有内力,当然察觉不到他的气息。 “都跟你说了没有鬼,你还有完没完?”他有些不耐地说。 容卿卿目光落在他面前的碗里,见只剩汤了,便起身道:“侯爷,你刚刚吃了那么多,得运动消食一下,顺便送我回去,你正好也可以消食啊。” 谢景润皱眉瞥了她一眼,有些不悦,他什么时候吃很多了?都被她吃掉了一大口,根本没剩多少。 不过,对上女孩儿点漆般的眸子,他沉吟了下,才站起身来,“送你回去,也不是不可以……” “侯爷有什么吩咐,尽管吩咐便是。”容卿卿正色道。 “我书房里还有些公文没处理完,你给我磨墨。”谢景润淡淡道。 第一百五十一章 你还要多久才好啊 “啊,磨墨啊,没问题没问题,那我们现在就去书房吧。”容卿卿很是积极。 只要谢景润愿意送她回去就行,不就是个墨个磨吗?很简单呀! 谢景润瞥了她一眼,朝外走去。 “谢景润,等等我!” 情急之下,容卿卿再次连名带姓地叫了他的名字,见他要走了,赶忙追了上去。 在她喊出声的时候,谢景润便停下了脚步,侧头看了她一眼。 容卿卿没有注意到,跑得太快的关系,躲避不及,一头撞上了他的后背。 “咚!” “呵呵!”谢景润低笑出声,伸手在她的脑袋上弹了下,“笨蛋,走路都不会看的吗?” 容卿卿以为自己听错了,揉了揉额头,看着男人唇边快要消失的笑意,小心谨慎地说:“谢景润,你是不是被鬼附身了?” 谢景润唇边的笑意凝结,眯起眼睛道:“你胡说什么?” 容卿卿见他如此,不由松了口气,“看样子,应该是没有。也是,你那么凶,鬼都会怕才是,怎么敢上你的身?” 谢景润冷笑,“再胡说八道,便将你丢去院子。” 果然,容卿卿一听,吓了一跳,连忙死死扒住他的手臂,“别别别,我说错了还不行吗?” 谢景润瞥了眼她扒上来的手,顿了顿,有些不自在,却终是没有推开她。 他沉默着往外走。 容卿卿连忙跟上他的脚步,院子里黑漆漆的,她都不敢多看一眼。 谢景润将她的一举一动,看在眼里。 看来,这个女人很怕鬼啊。 进了书房,谢景润见她还扒着自己的手臂,不得不出声,“还不放手?” 容卿卿这才注意到自己竟然扒着他的手臂那么久,像是抱住烫手的山芋般,“咻”的一下,松了手。 谢景润淡淡瞥了她一眼,在书桌后坐了下来。 容卿卿刚想找张椅子坐下,便听到他命令的声音,“磨墨。” 她只好走过去,从墨盒里拿出磨条,在砚台里磨起墨来。 谢景润是真的还有公文要处理,打开公文后,便没再理她。 容卿卿见他专注认真的模样,也没再出声打扰。 直到过了许久,见他还没有完事的意思,这才忍不住了,“谢景润,你到底要多久才好啊?” 谢景润闻言,抬眸瞥了她一眼,“再等一会儿。”顿了顿,“若是等不了,你可以自己走。” 容卿卿闻言,便无话可说了。 刚才都不敢走,这会儿时间更晚了,夜深人静的,她更不敢独自走回去了。 早知道她应该让小桃陪着一起来的,至少还有人能陪着一起壮胆。 她打了个呵欠,索性拖了张椅子过来坐着。 没一会儿,困意袭来,她撑在桌上的脑袋,一点一点,最后撑不住,便在桌子上趴了下来。 谢景润处理完最后一份公文的时候,看到容卿卿趴在桌子上,已经睡着了。 他归置东西的动作,顿了下,下意识地放轻了动作。 回过头来,看到容卿卿压在胳膊上,粉嘟嘟的精致小脸时,居然愣了一会儿神,他抬起手,本想捏一下的,最终放弃了。 第一百五十二章 她嘴角有可疑的水渍 意识到自己的举动时,谢景润抿紧了唇。 他起身想直接走,但回头看到趴在桌子上睡着的女人时,眉头一蹙,犹豫了一下,最终折返了回来。 等意识回拢之时,他已经俯下身去,将女人给打横抱了起来。 回过神来,看到自己在做什么时,他俊脸一沉,想将她扔回去,可垂眸看到怀里睡觉乖巧的女人,又没能狠下心肠。 他眉间划过纠结,扔也不是,抱也不是,整个人有些焦躁。 这个女人还真是麻烦! 算了,就当是抱了一只猫好了。 他如此安慰自己,抱着她出了书房。 沁芳苑。 小桃见自家小姐去送个面,许久没有回来,心里担忧得不行。 想到小姐晚上的时候,对侯爷说的那句话,心里沉了沉,侯爷该不会一怒之下,将小姐给…… 她不敢再想下去。 眼见着越来越晚了,小姐还没有回来,便打算去找。 然而,她才走到院子里,一道影子,突然凌空跃下。 她失声叫出来之际,看到是谢景润时,立即闭了嘴。 看清楚他怀里抱着的正是自家小姐时,忙迎了过去,“侯爷,我家小姐怎么了?” 谢景润没有理她,抱着容卿卿,径自进了她的闺房。 小桃连忙跟了上去。 谢景润将容卿卿抱到榻上后,便要走,却看到她嘴角可疑的水渍时,嘴角抽搐了下。 这个女人竟然睡着了流口水? 想到什么,他连忙低头去检查自己的衣衫,当看到胸前果然有一块湿润的痕迹时,他脸都黑了。 这个女人,流口水便罢了,竟然还流到了他的衣衫上,真是邋遢至极。 他伸出手去,本是想将她拉起来训斥一顿的,最后,却只是拉过被子,丢在她身上。 小桃进来的时候,正好看到他给自家小姐“盖”被子的一幕,有些意外和吃惊。 想不到侯爷看着凶,竟然会给小姐盖被子? 看到她进来,谢景润没有逗留,黑着脸离开了。 翌日。 容卿卿醒来发现,自己竟然躺在屋里的床上时,吃惊极了。 奇怪,她不是在谢景润的书房吗,隐约记得她后面好像睡着了,至于,她后面是怎么回来的,她一概没有印象。 正在这时,小桃端着水盆进来,服侍她洗漱,看到小姐一脸茫然的样子,想了想,凑过去,小声问道:“小姐,您跟侯爷是怎么回事呀?” “什么怎么回事?”容卿卿不解地看着她。 小桃目光闪了闪,“昨晚上,是侯爷抱您回来的。” 容卿卿一听,惊得差点从床上滚下去。 “什么?谢景润抱我回来的?” “小姐,您小声点,别被人听到了。”小桃脸一白,赶紧提醒道。 容卿卿有些无法平静,实在是这个消息太惊人了。 她想了各种可能,唯独没有想到自己是被谢景润给抱回来的。 以那家伙的性子,没有趁机将她扔掉,就万幸了,他竟然肯抱她回来? 怎么想,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谢景润该不会是被鬼附身了吧? 第一百五十三章 谢景润是被鬼上身了吗 想到这种可能,她又释然了。 对,肯定是这样的,否则便解释不通谢景润的行为了。 看来,谢景润的青荇苑,果然闹鬼! “以后没事别往青荇苑凑,我怀疑那里闹鬼。”她朝小桃吩咐道。 小桃惊讶地瞪大了眼睛,“闹鬼?” “嗯,我昨晚上就碰到了,谢景润肯定也是被鬼上身上了,否则他哪里会有那么好心抱我回来?” 小桃想了想,觉得小姐说得也不无道理。 毕竟,侯爷的坏脾气可是出了名的,让他纡尊降贵抱人,那是不可能的。 她就说,昨晚上侯爷怎么有些诡异,竟然还给小姐盖被子。 看来,侯爷真的是被鬼上身了。 “但是小姐,上侯爷身的,定然是个善良的鬼。” 容卿卿闻言,奇道:“你怎么知道?” “因为昨晚上侯爷将您送回来后,还给您盖被子了。”小桃解释道。 容卿卿:“……” 她怎么觉得后背凉嗖嗖的? “那个鬼,该不会是看上您了吧?”小桃想到这个可能,眼睛惊异地瞪大了。 “咳咳咳!”容卿卿被自己的口水呛了下,身上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你胡说八道什么?” “那再善良的鬼,也不会无缘无故地对别人好吧?”小桃无辜地说。 “你别再说了。”容卿卿整个人都不好了。 正在这时,杏春的声音在外面响了起来,“老夫人,长林侍卫长过来了。” 小桃连忙走了出去,回来的时候,怀里抱着一件衣衫,表情古怪极了。 容卿卿已经下了床,正在盆架前洗脸。 “长林都跟你说了什么?” “他把这个交给了奴婢,说是侯爷让您务必要清洗干净。” 容卿卿闻言,回头看了一眼,“什么?”在看清楚她怀里抱着的男式衣衫时,眉头皱起,“为什么让我给他洗?”府里的下人是摆设吗,怎么什么事都找她? “侯爷说,这衣衫上的口水,是您昨晚上弄上去的,让您务必洗干净,且不准假手别人。”小桃将长林说的话,复述了一遍,表情越来越古怪。 容卿卿闻言,脸一黑,气愤地说:“我什么时候流口水到他衣衫上了?他这是诬蔑!我才不要给他洗衣衫,你还给长林吧。” “可是长林已经走了。小姐,不然还是奴婢给侯爷洗吧,免得他生气,又找您麻烦,反正他也没派人盯着,不会知道是奴婢给洗的。”小桃说道。 容卿卿闻言,握住她的手,“那就交给你了。” “小姐放心好了,奴婢这就去洗。”小桃笑着说道。 小桃出去后,容卿卿坐在梳妆镜前,边梳头发,边哼歌,好不自在。 可惜没过一会儿,小桃便垮着脸,重新走回来了。 容卿卿透过镜子看到了,问道:“怎么了?” “奴婢正准备洗呢,忽然冒出来一个锦衣卫,可吓死奴婢了。”小桃拍着胸口道。 容卿卿闻言,便什么都明白了,叹了口气道:“算了,不就是洗一件衣衫吗,我自己洗就好了。”说着,起身从她手里,拿过谢景润的衣衫。 臭家伙,不就是一件破衫子吗,还非得她来洗,夸张的是,竟然还派了锦衣卫暗中盯着。 他这件衣衫是金子镶的吗?那么金贵! 第一百五十四章 谢景润觉得后背凉飕飕的 容卿卿拿了衣衫去院子里洗的时候,没有看到锦衣卫。 她觉得有些奇怪,难道锦衣卫能飞天遁地不成,别人看不到他们,他们却能随时随地冒出来。 为了印证自己的想法,她突然举起手里的衣衫,想要扔到地上。 “指挥使大人有交代,要老夫人将衣衫洗干净。” 正在这时,一道鬼魅的声音,自身后的墙头上响起。 容卿卿心头一惊,转身看去,就见一个锦衣卫装束的男子,正蹲在墙头,盯着她。 容卿卿连忙停下动作,笑眯眯地说:“我知道了,会将衣衫洗干净的,你可以回去禀告你们大人了。” 锦衣卫瞥了她一眼,没有说话,再次隐到了墙头底下。 容卿卿见他下去了,不确定他是不是走了,但这回没再搞事情,而是将谢景润的衣衫扔进澡盆里,蹲下来开始搓洗。 谢景润那个臭家伙,是真把她当老妈子使了是吧,又是做饭,又是洗衣的。 她拿起洗衣棍,狠狠砸在衣衫上。 “啪、啪、啪!” 隐匿在墙下的锦衣卫,听到这声响,心头颤了颤。 他怎么觉得,老夫人那捶打衣衫的声响,那么像在报复什么? 才出门的谢景润,突然觉得后背凉飕飕的,总觉得有人在背后诅咒他。 他皱了皱眉。 想到衣衫事件,他俊脸有些黑。 肯定是容卿卿那个臭丫头在搞鬼! 容卿卿才将洗好的衣衫晾出去,田管家便来禀报,“老夫人,府门外有个叫阿七的人找您,我看他穿着奇怪,便没有让他进来。” 容卿卿一听,便明白了。 田管家说得真委婉,他本是想说,阿七穿着破烂吧? “是认识的人,你带他进来吧。”想了想,又道,“算了,你将他领去前院吧,我一会儿过去。”到底是外男,若是直接领到沁芳苑来,怕会惹来闲言碎语。 “是。”田管家心里有些狐疑她怎么会认识那样的穷小子,却没敢多问,径自下去了。 容卿卿随便吃了一些东西,便带着小桃往前院去了。 她到的时候,阿七正拘谨地站在那里,身上穿的衣衫,已经换了一件,虽然干净,却打满了补丁,鞋子也是破的,都露出脚趾了,怪不得田管家刚才的表情那么古怪。 “阿七。” 听到叫唤,阿七立即转身看来,在看到她的时候,晦涩的眸子,燃起一丝光亮,“姑娘。” 容卿卿点点头,关切问道:“你父亲的事情,都处理好了吗?” “已经处理好了,多谢姑娘相助。”阿七垂下眼睫,有些腼腆地说,但语气却极为真诚。 “那就好。”容卿卿点点头,“对了,你肯定还没有吃饭吧,这里有些早点,拿去先趁热吃了。”说着,将手里的食盒递了过去, 阿七迟疑了下,摇摇头,“我不饿。” “早饭很重要的,不饿也得吃。走,到里面膳厅去吃。”容卿卿见他不接,索性提了食盒,朝膳厅走去。 阿七犹豫了下,才跟了上去。 到了膳厅门外,看到里面收拾得干净整洁,他看了看自己满是泥土的鞋底,没敢往里面踩。 “没关系,快进来吧。”容卿卿看出来他有所顾忌,便温声劝了一句。 小桃也催促道:“我们小姐让你进去,你便进去,别磨磨蹭蹭的。” 阿七闻言,只好走了进去,却不敢回头,生怕看到自己踩在干净地板上的鞋印子。 第一百五十五章 她似乎捡到宝了 “坐吧。”容卿卿招呼了声,将食盒里的早点一一拿了出来。 一碗米粥、一碟包子,另有两个小菜。 为照顾阿七的感受,容卿卿让小桃一起坐下来,两人各拿了一个包子,慢慢吃。 阿七确实饿了,他已经好几顿没有吃饭了,但吃东西的时候,却并没有狼吞虎咽,动作很斯文,也很安静。 容卿卿打量了他一眼,看得出来,他家教极好,可是怎么会落到这般田地呢? 她疑惑不解。 吃完了饭,容卿卿要去铺子,顺便带阿七去裁几套衣衫。 三人才出府门,一辆马车便飞速行驶过来,停在了几人面前。 看见赶车的车夫,容卿卿嘴角抽搐了下,不用问也知道,定是凤欣那娇蛮公主来了。 她示意小桃和阿七,赶紧走。 然而三人才走得一步,便被从马车上跳下来的凤欣给叫住了。 “谢老夫人,你这是要去哪,见到本公主来了,为何要跑?” 凤欣不悦的声音,自后面响起。 容卿卿一脸黑线。 她绝对相信,凤欣是故意那么称呼她的。 她转过身来,朝她屈膝行了一礼,然后皮笑肉不笑地说:“七公主,老身不介意你直接喊我的闺名。” 凤欣背着手,踱了过来,“为什么要喊你的闺名?我觉得谢老夫人这个称呼很合适你呀。你听听,谢老夫人,多有派头,多威严啊。” 容卿卿一口老血险些吐出来。 看不出来这个蛮公主那么恶趣味。 “公主说什么就是什么吧。若没别的事情,那老身便先告退了。”说罢,叫上小桃和阿七,转身就走。 “容卿卿,本公主没让你走,你敢走?李牧,替本公主捉住她!”凤欣突然沉声下令。 “是。”李牧得令,从马车上纵跃而起,五指成爪,直探向容卿卿后背。 容卿卿听到动静,面色一变,然而不等她做出反应,阿七已经闪身上前,挡在了她面前,举掌迎向李牧。 李牧看到突然冒出来一个小子,并未放在眼里,只道这个小子是想找死。 然而下一刻,两人掌力相交,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李牧手臂都被震麻了,整个人往后翻了个跟斗,落到地面的时候,还往后退了好几步,才堪堪稳住身形。 他瞪大眼睛,惊异地看着对面文丝不动的阿七。 这一幕,容卿卿也看到了。 她虽然不会武功,但是以前武侠片看过不少,自然看得出来,李牧武功不低,可武功不低的他,竟然不敌阿七,反而还被他震退了。 她欢喜得一双眼睛立即弯成了月牙状,天哪,她似乎捡到宝了。 凤欣也很吃惊,李牧原本是皇兄底下的十大高手之一,武功深厚,有一年她生辰,皇兄却将李牧送给了她,让他以后保护她。 这么久以来,李牧还从未失过手,没想到这次,却败在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子手里,她心里怎能不吃惊? 回过神来,她眼睛微眯,朝容卿卿发难道:“好你个容卿卿,竟然敢与本公主的人动手,是活得不耐烦了?” 容卿卿这时也已回神,按捺下心头的欢喜和震惊,面对凤欣的质问,她立即换了一副笑脸,“公主息怒,阿七他不知道李牧是公主的人,有所冲撞之处,还请海涵。” 第一百五十六章 该不会有那种嗜好吧 凤欣冷哼一声,“你说海涵就海涵?本公主心里不爽。” 容卿卿正色道:“这样吧公主,我请您去吃好吃的,保证你以前没吃过的,可好?” 一提到吃的,凤欣便想到昨日在侯府吃饭的体验,已经好几顿都没什么食欲了。 “本公昨日吃的还没有消化,不想吃东西。” “这样啊?本来还想请你去望春楼吃饭的。”容卿卿一脸遗憾。 被她一打岔,凤欣的怒气消了大半,斜着眼睛看她,“对了,你刚刚想去哪里?” 容卿卿如实说道:“不瞒公主殿下,我开了一间衣铺,想去铺子里看看。”顿了顿,“公主想不想一起去看看。” “衣衫铺子有什么好看的?”凤欣兴致缺缺。 容卿卿早就猜到了,便适时地说:“既然如此,公主请便,老身铺子里还有一些琐事,需要去处理,便先行告退了。” 凤欣拧着眉道:“容卿卿,我没让你走,你不能走。” 容卿卿耷拉下脑袋,有气无力地说:“那不知公主还有何吩咐?” “那个……景润哥哥呢?”凤欣把玩着垂在肩侧的秀发,轻声问道。 容卿卿瞥了她一眼,答道:“在镇抚司。” 凤欣眼前一亮,“那我们去镇抚司找他吧。” 容卿卿拧眉,随口瞎掰,“侯爷不允许女人去那里的。”要去你自己去就行了,为何还要拉上我?她可不想看到谢景润那张冷脸。 “本公主哪里都去得。”凤欣不以为意地说,然后不由纷说,拉了她的胳膊,便往马车上拽,“你必须陪本公主一起去。” 容卿卿只来得及吩咐小桃带阿七去铺子里,让绣娘给他做两身衣衫,马车便呼啸着跑远了。 马车里,容卿卿紧紧抓着扶手,生怕马车太快,将她给颠出去。 凤欣冷嗤,“容卿卿,你是不是对本公主很不满?” “不敢!”容卿卿违心地说。 凤欣突然凑近过来,打量着她的脸,“本公主以前怎么没有发现,你长得那么好看?” 容卿卿撩了撩眼皮,“公主谬赞了。”心里却咯噔一沉,这娇蛮公主该不会有那种嗜好吧? 凤欣嗤笑,“你脸皮可真厚。” “确实有点。”容卿卿不以为意。 凤欣一滞,目光再次落在她脸上,啧啧道:“你以前若是也这么有趣,我皇兄兴许就不会退婚了。” 容卿卿呵呵一笑,“公主以前不是不认识我么?还能知道我以前没趣?” 凤欣想到昨日说的话,有些悻悻的,“你以前那么没趣,我认识你也是白搭。” 容卿卿懒得同她说话,闭上眼睛假寐。 凤欣见她不说话了,继续追问道:“你不是很喜欢我皇兄么?被我皇兄退亲,你是不是很难过、很伤心,这才一气之下,嫁去了威远侯府?” 容卿卿闻言,无奈睁开眼来,“我说实话,你会不会生气?” 凤欣一愣,“我为什么要生气?” “因为我接下来说的话,你会不高兴。”容卿卿挑眉。 凤欣坐直身体,“本公主是那等小肚鸡肠的人吗?” 容卿卿睨她一眼,心里吐槽,不是才怪。 “公主若是保证不生气,不治我的罪,我便回答你前面的问题。” 第一百五十七章 移不开眼睛 凤欣实在好奇,便摆了摆手,大度地说:“放心,本公主绝不会生气,如果生气,那我……” “那你就要说一百句,自己是猪。”容卿卿迅速接道。 凤欣一滞,眯起眼睛,“容卿卿,你好大的胆子……” “说好了不生气的,都还没说呢,这就生气了?”容卿卿凉凉地说。 凤欣噎住。 想生气,却又不能发作,胸口似燃了一团火,上不去,下不去,一张俏脸顿时憋得通红。 “行了,我不生气,你说吧。”她咬着牙道。 “令兄退婚,是他没有眼光,我不难过,更不伤心,我之所以会嫁去威远侯府冲喜,是父母之命,身不由己。”容卿卿开口道。 其实不止凤欣,每个人都觉得凤墨与她退亲,她就该伤心难过,负气之下,嫁去了威远侯府。 她都明白,也懒得理会,不过也是因为,那些人没跑到自己跟前说,现在凤欣提起,她自然也要一吐为快。 在凤欣眼里,自家哥哥自然千好万好,但在她容卿卿眼里,也不过尔尔。 凤欣闻言,俏脸一沉,“容卿卿……” “公主说了不生气的。”容卿卿笑眯眯地说。 “我……”凤欣气得攥紧了手指,偏偏刚刚又将话说得太满了。 皇兄在她心中,是个完美的男人,她岂容他人看轻? 好半晌,她才憋出一句话来,“被我皇兄退婚,你伤心难过也没有办法,所以便归罪为我皇兄没眼光。可你以前本就不怎么样,木讷又无趣,还懦弱胆怯,看到我皇兄,却又移不开眼睛。没人像你那般恶心的。” 不能治容卿卿的罪,但她可没说,嘴上不能数落她。 容卿卿黑脸,“公主不用这么损吧。再怎么样,当初我也是太后指婚给三皇子的,你这么说,岂不是也说太后没眼光?” 凤欣噎住,悻悻地住了口。 看得出来,她还是有些忌惮太后的。 容卿卿见她终于不吭声了,刚要闭上眼睛休息,哪知她又道:“我皇祖母才不会管你呢,她老人家虽然人在佛光寺为国祈福,但你被皇兄退婚这么大的事情,她又怎么可能没有耳闻。她肯定也是后悔,给皇兄定下了你,所以才对你的事,不闻不问的。” 容卿卿闻言,心里微微一动。 也是,皇后再强横,也不能明面上与太后对着干,兴许,凤墨与原主退婚,太后是默许的。 “喂,你怎么不说话了?”凤欣见她不吭声,有些不满,想到什么,又有些幸灾乐祸,“不会是被我的话给打击到了吧?” 容卿卿睨了她一眼,“没有男人又不会死,区区被退婚,又有什么?谁能保证,我以后不能找到更好的?” 凤欣闻言,愣了下,随后冷嗤,“你还能找到比我皇兄更好的?” 容卿卿也笑,“在你眼里,你皇兄自然是极好的,但在我眼里……”顿住,没再往下说。 凤欣却听出来了她话里的意思,怒道:“容卿卿,就你这样的,还敢瞧不上我皇兄,你算哪根葱?” “瞧不上我的,不是你家皇兄吗?”容卿卿有些无语。 第一百五十八章 不带这样玩她的 “算你有自知之明。”凤欣冷哼。 容卿卿嘴角抽了下,不想再听她提凤墨,便主动道:“公主额头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凤欣闻言,面色变了变,抬手摸了摸额角的伤,有些着急地说:“你怎么看出来的?”她分明用碎发挡住了呀。 “只要没瞎,都看得到。”容卿卿打量了她额角的伤一眼,有些奇怪,怎么她伤的地方,跟自己伤的地方一样? “这可怎么办,一会儿我还要去见景润哥哥呢。”凤欣很是无措。 容卿卿轻咳一声,实在不想打击她,“你确定谢景润的目光,会落在你身上?”那个目中无人的家伙,不想看到的人,大活人,他都能当看不见,她额头区区一个小伤,谢景润吃饱了撑的才会去注意。 这个想法才闪过,她不期然便想到昨日他看到她额头伤时的表现。 她有些悻悻然,更愿意相信,谢景润就是吃饱了撑的。 凤欣闻言,面子上有些挂不住,“对于不相干的人,景润哥哥自然不会注意,可我又不是不相干的人。” 看着她少女含春的模样,容卿卿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话说这个小公主还真够有自信的。 “对了,你额头上的伤,是怎么来的?”她岔开话题道,她没说的是,看到这个娇蛮公主撞伤了额头,她心里是有丝痛快的,谁让她昨日撞自己来着?这是现世报吧! 凤欣闻言,皱着眉,很是懊恼地说:“昨日下午,我在御花园玩,正好父皇跟景润哥哥过来,我跑得太急,一不小心绊了一脚,然后就摔倒,撞到了额角。” 容卿卿闻言,拨开她额角的碎发看了看,见她的伤,真是与自己伤在同一个地方,几乎不差毫厘,顿时感到很惊愕。 怎么会那么凑巧呢? 难道是谢景润做的手脚,不然为什么会那么巧合? 可是谢景润为什么要那么做? 没理由啊! 若谢景润不在现场,她倒不会想到他身上去,只会认为是凤欣自己不小心才摔倒的。 但是凤欣的伤,跟她同一个部位,几乎不差分毫,就不得不教人起疑了。 但是谢景润是怎么做到让凤欣伤在与她同一个位置的? 这好像又说不过去,而且,谢景润并没有理由对凤欣出手。 容卿卿想不通。 到了镇抚司,马车便停了下来,两人一起下了车。 看着眼前威严的镇抚司,凤欣想到额头的伤,突然有些退缩,“算了,我还是不进去了,我伤还没好呢,万一被景润哥哥看见,就不好了。”说罢,火速回了马车。 容卿卿见状,提起裙子,也要跟着上马车,凤欣却根本不等她,一声令下,李牧一挥鞭子,马车便呼啸着跑了。 容卿卿:“……” 看着马车跑远的方向,她咬牙切齿。 这里距离威远侯府可不近,是要让她徒步走回去吗? 不带这样玩她的! 凤欣这个坑货! 她转头看了看镇抚司的大门,决定还是赶紧走人吧,可别被谢景润看到了。 然而说曹操,曹操就到。 她刚转身,身后的镇抚司大门便突然开了。 谢景润当先走了出来,身后跟着一群锦衣卫。 第一百五十九章 真会自作多情 两人不期然打了个照面,俱都愣了下。 谢景润反应过来,打量她一眼,狭长的眼睛眯起,有些意外。 这个女人怎么来了这里? 他迈着步子,从台阶上下来。 容卿卿看到他的第一反应,是想溜。 但她还没有付诸行动,谢景润已经迈下了台阶。 “你来找我?” 容卿卿闻言,只好转过身来,面向他。 他本就高,此时站在最后一级台阶的位置上,就更高了。 她要看他,都得仰起脸。 “不是,我路过这里。”容卿卿才不承认是来找他的,况且,她也没有撒谎啊,找他的是凤欣,她只是被拉来做伴的,结果,那丫头不讲义气,将她扔下,便跑了。 谢景润俯视着她,“我记得你的铺子,在另一个方向,怎么也不用路过这里吧,除非你特地绕路。” 容卿卿蹙眉,她怎么听着他的语气,像是有另一层意思,他该不会以为,她为了来看他,还特地绕那么远的路吧? 想到此,她连忙解释,“侯爷,你误会了,我真的没有绕路,更不是为了来看你,特地绕到这里来的。” 谢景润深深看她一眼,突然道:“昨晚的事情,不必谢。” 容卿卿一头雾水地看着他。 她怎么越听越糊涂? 她干嘛要谢他? 谢景润见她面露茫然的样子,嘴角勾了下。 这个女人还真够会装的。 算了,他还是不揭穿她了。 “人你已经看到了,我还有事,你先回去吧。”他淡淡开口。 “哦。”容卿卿走了两步,越想越不对劲,什么叫人她已经看到了? 她又不是来看他的,真会自作多情! 她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澄清一下,便转过身道:“侯爷……” “我中午会回去用膳,你回吧。”谢景润已经上了锦衣卫牵来的马,淡淡睇了她一眼,说完,便拉着缰绳,调头离开了。 容卿卿:“……” 看着走远的男人,她已经无力吐槽了。 为什么谢景润一副交代妻子的口吻? 是她耳朵有问题,出现错觉了,还是谢景润说话的方式有问题? 她双手叉着腰,很是费解。 再说凤欣丢下容卿卿后,便直接回皇宫去了。 她刚要回自己的寝宫,却在路上遇到了凤墨。 “皇兄。”她无精打采地打了声招呼。 凤墨停下脚步,打量她一眼,皱眉道:“又出宫去找谢景润了?” “别提了,我没有见到景润哥哥。”凤欣索性在一旁的石凳上坐了下来,拄着腮,有些郁闷地说。 “怎么了?”凤墨见妹妹有气无力的样子,上前关心了一句。 虽然他不喜欢妹妹老是去找谢景润,但他只有这么一个亲妹妹,不忍太过苛责。 “我额头受伤了嘛,不想被景润哥哥看到我的丑样子。”凤欣掀起刘海,嘟着嘴道。 妹妹撞到头一事,凤墨是知道的,闻言,便给她查看了下,发现伤势也还好,没她说得那么可怕,不禁有些哭笑不得。 “小伤而已。” “那也不行,很丑的,我不要景润哥哥看到。”凤欣说着,眼珠转了转,“哥,你知道我碰到谁了吗?” 第一百六十章 等着守一辈子寡吧 凤墨不甚感兴趣,见她并没有什么事,便道:“我还有事,你自己回去吧。” 凤欣见他要走,忙拉住他的衣袖,语气极快地说:“是容卿卿,我碰到她了。确切地说,这两日出宫,我都是跟她待在一块。” 凤墨闻言,脚步停了下来,垂眸看向她,“你怎么会与她待在一块?” 凤欣撇了撇嘴道:“谁让她得罪了我,我出宫去教训她啊。” 凤墨眉头一皱,“你对她做了什么?” 凤欣对哥哥的异样,一无所觉,“也没什么,我就是让李牧撞了她的马车一下。” 凤墨一听,有些愠怒,刚想训斥她一顿,却又听她兴奋地说,“皇兄,我发现容卿卿跟以前不太一样了,变得更加有趣了。” 凤墨顿了顿,在一旁坐了下来,不动声色地问:“哦,哪里有趣了?” “起码比你的准未婚妻有趣多了。”凤欣撇了撇嘴,有些嫌弃地说,“皇兄,不是我说你,你的眼光,真的不怎么样。退了一个容卿卿,没想到又来了一个更加无趣的容依依。我真是不明白,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一辈子那么长,你能忍受得了容依依那样无趣的女人吗?” 凤墨蹙眉,“人家也没你说得那么糟吧。” 凤欣摇头晃脑地说:“皇兄你太不了解女人了。容依依那种女人,矫揉造作得很,与这样的女人一辈子生活在一起,会有趣才怪。” 凤墨听后,淡笑不语。 “皇兄,我觉得,你这次真的做错了。容卿卿挺好玩的,她竟然会下厨做菜,而且菜式味道还挺好的。”凤欣见他无动于衷,忍不住语气夸张地说。 凤墨眸光动了动,有些意外,容卿卿竟然会下厨做菜? “会做菜,就是有趣吗?区区几道菜,就收买了你?”他有些不以为意。 提起这个,凤欣便有些气愤地说:“容卿卿那个女人,她才不收买我,她还敢跟我顶嘴呢。不过这两次接触下来,我发现她跟那些闺秀真的很不一样。而且她还说你……”故意卖了个关子。 “说我什么?”凤墨心里微动,搁在膝上的手指悄然攥紧,不动声色地问。 “她说你没眼光。”凤欣幸灾乐祸地说。当时从容卿卿嘴里听到这话的时候,她还生气来着,但是现在却又觉得很有意思,而且容卿卿说得也没有错。哥哥确实就是没有眼光。 凤墨眼睛微眯,眉间划过不悦,“她当真那么说?” 凤欣打量了一眼他的面色,见他面上有丝不快,眼珠转了转,更加幸灾乐祸了,“对呀,而且她还说,你与她退婚,她一点也不伤心难过,她以后定能找到更好的。对此,我都要忍不住高看她几分了。” 凤墨俊脸闪过阴霾,容卿卿那个女人,好大的口气。 他冷哼一声,有些恶意地说:“风大不怕闪了舌头!以她现如今,孀居的身份,哪个好男人,会愿意娶她,她等着守一辈子寡吧。” 凤欣闻言,眉头皱了皱,“哥,你说话不用这么损吧?她已经够可怜了,而且她之所以会沦落到这个地步,也是你一手造成的。若不是你跟她退婚,她也不至于嫁去威远侯府,如今年纪轻轻的,就变成了寡妇。” 第一百六十一章 须得有人护她周全才行 凤墨一滞,竟然有些哑口无言。 凤欣抿了抿唇,头一次发现,自家哥哥也很不厚道。 她有些不高兴地说:“不管怎么样,容卿卿落到这样的地步,你就是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你还说那样的话,就很不厚道了。”说完,起身道,“我回去了。” 凤墨见状,不禁有些头疼了。 为什么才接触了两次,妹妹对容卿卿的态度,就转变了。 他记得以前,她也是很不喜欢容卿卿的,对她更是横挑鼻子,竖挑眼,很是瞧不上她。 到底容卿卿做了什么,能让凤欣对她态度大变? 他站起身来,本想出宫去找容卿卿的,但想到上次在丞相府门前的不欢而散,便皱眉打消了主意。 …… 容卿卿从镇抚司去到锦绣衣坊的时候,已经快中午了,便带着阿七还有小桃,以及柳掌柜并几个绣娘一起去了望春楼用膳。 这几日铺子里整顿,柳掌柜和几个绣娘也都辛苦了,她特地让徐掌柜给准备了一桌子的菜,犒劳她们。 看到一桌子的好菜,柳掌柜和几个绣娘,都有些讶异。 柳掌柜还好,是吃过大餐的,几个绣娘就不同了,她们甚少吃到这样丰盛的饭菜,惊讶之余,对容卿卿满是感激,心里更加坚定,要在铺子里好好干下去。 “这几日辛苦大家了,明日开始,恐怕还有得忙,今日大家可要多吃一点。”容卿卿说着,让小桃给大家逐一斟上了酒,然后举起酒杯,含笑道,“大家一起喝一杯吧,希望大家能共事愉快。来,干杯!” 众人便跟着举起杯子,笑道:“干杯!” 众人都高兴地将杯中的酒饮尽了,只有阿七,只是浅酌了一口。 容卿卿看到了,含笑问道:“阿七,你是不是不会喝酒呀?” 阿七摇头,如实道:“我不知道,我没有喝过酒。” “这样啊,那你刚开始喝,还是少喝一点,别喝醉了。”容卿卿提醒道。 今日上午,在侯府门前见识了他非凡的武艺后,容卿卿已经将他当成了宝,而且心里也有了一个计划。 以后的事情,诡谲多变,她想全身而退,须得有人护她周全才行。 反正她手里有钱,她得暗中养一个自己的护卫队才行,而阿七是最好的人选。 她给阿七夹了一些菜,忽然想起一件事情。 上午在镇抚司门前,谢景润可是交代过她,中午要回府吃饭的,心里觉得谢景润是个麻烦精,但还是让徐掌柜吩咐厨子做了几道菜,送回威远侯府去。 威远侯府。 谢景润在中午准时回到了府中。 原本以为,能像平时一样,吃到容卿卿做好的饭菜,结果一到前厅,里面竟然空无一人,不要说饭菜了,连容卿卿的影子都没有。 他面色有些阴郁,容卿卿是没听到他说的话,还是故意放他鸽子? 正要派人去找容卿卿,这时,田管家带着几个下人,从外面走了进来,他们手里都提了一个食盒。 “侯爷,这是老夫人让望春楼,给您送回来的菜。” 田管家看到他,立即上前几步,禀报道。 第一百六十二章 生出一丝隐晦的愉悦 “她人呢?”谢景润闻言,目光有些阴郁,臭丫头,竟然用外面酒楼的菜打发他。 “望春楼的伙计说,老夫人中午是在望春楼用膳的,现在应该还在那里。”田管家回道。 谢景润皱眉,淡淡道:“我知道了,你们将菜放下,都下去吧。” “是。”田管家带着下人,将饭菜逐一摆上桌后,便退了出去。 谢景润原本没什么胃口的,但坐下来后,看清了桌上的菜色,都是他平日比较喜欢吃的菜后,心里又生出一丝隐晦的愉悦来。 总算那个女人还知道给他点喜欢吃的菜。 他嘴角勾了勾。 …… 容卿卿一行人在望春楼吃完饭后,便与柳掌柜等人分开了。 柳掌柜带着绣娘回铺子继续干活,她则带了阿七和小桃去看房子。 上次她有拜托徐掌柜帮她找合适的宅子,已经找到了几家,她今日正好有空,便带了人过去看看。 看了几家,最后,她选了一家距离威远侯府较近的一处宅子。 宅子不大,只有一进,但胜在清静,她打算让桃儿跟阿七暂时先住这里。 日后她会再陆续招揽一些用得着的人,为她所用。 办好了房屋买卖的手续后,她又带阿七去买了一些日常生活用品。 “阿七,以后你就住这里了。” 阿七有些迟疑地说:“那姑娘呢?” “我暂时还要住在威远侯府。”容卿卿说着,又将一个荷包取出来,交到他手里,“身上没点银子可不好,这个你先拿着。” 阿七并不肯收下,皱着眉道:“既然姑娘不住这里,那我要如何报答你?” 容卿卿有些深意地说:“我虽然不住这里,但你也还是要做事情啊。你要继续将武功练好,对我要随传随到。我只是暂时没事情吩咐你去做而已,但不代表日后没有。有句话叫做,养兵千日,用在一时。阿七,你一定要将武功练好呀。” 阿七似听明白了,又似没听懂,却将她的话,记在了心里。 “我知道了,会将武功练好的。但凡姑娘有吩咐,我必定即刻前往。” “那就好。你以后安心在这里住下来吧,我有空了,也会过来看你的。你可别偷懒哦,到时候,我可是会考验你的武功的。”容卿卿道。 “姑娘放心,我不会偷懒的。”阿七认真地说。 容卿卿看着他俊秀的脸庞,心里很是愉悦,真是个耿直的男孩子呀。 “对了,一会儿还有一个姑娘会住进来,她叫桃儿,你可以不用理她,但不能欺负人家。”容卿卿交代道。 阿七闻言,有些不自在,“有姑娘会住进来?” 容卿卿见状,故意逗他,“对呀,怎么了,你没有跟姑娘相处过么?” 阿七摇了摇头,“没有。” 容卿卿见他这般木讷,也不好再逗他了,只道:“你放心吧,桃儿是个好姑娘,她不会打扰你的。” 阿七这才松了口气,“我知道了。” 容卿卿从小桃手里,拿过刚才从兵器铺买的一把剑,交到阿七手里,“这把剑给你练武用,不过我也不知道这把剑好不好,你先凑合着用吧,日后若是遇到了更好的,再给你换过。” 第一百六十三章 是我让你破了例 阿七接过,打量了一眼手里的剑,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多谢姑娘。” “你还是喊我大小姐吧。”容卿卿纠正道。 “是,大小姐。”阿七有些腼腆地纠正。 “对了,你应该是会轻功的吧?”容卿卿好奇问道。 “会。”阿七答道。 容卿卿闻言,目光亮了下,指了指旁边树下,一直叫唤不停的雏鸟道:“那你把它放回树上的鸟窝吧。” 她话音刚落,阿七便走了过去,俯身将雏鸟抓了起来,然后纵身一跃,便到了树顶上,将雏鸟放回了鸟窝里,再纵身一跃,便飞回到了地上。 容卿卿见状,鼓起掌来,“太厉害了。”院中的这棵树,少说也有十来米的高度,可他轻轻松松便飞了上去,看来阿七不但武功高深,连轻功也不差。 阿七有些腼腆地说:“这并没有什么,我的轻功,只能算作一般。” 容卿卿好笑道:“这还叫一般啊?已经非常厉害了。”顿了顿,好奇地说,“既然你有此武艺,为何还会沦落到……”卖身葬父四个字,终究是没有说出来。 但是阿七明白。 他有些惭愧地低下头。 “是我太无用了……” 容卿卿看到他眉宇间的落寞,便知他定然也是有什么苦衷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了一句,“你已经尽力了。” 对上她善意的眸子,阿七迟疑了下,才道:“我爹过世之前,不让我用武,所以才……” 容卿卿闻言,有些讶然,“为什么?” “我也不清楚。”阿七皱眉。 “那你后面,又为什么动用了武功?” “因为我如果不用武功的话,那人会伤到你。”阿七解释道。 容卿卿明白了过来,昨日在夜市,那群小痞子差点打到她,关键时候,是阿七出手救了她。 “是我让你破了例?”她有些愧疚地说。 “你花了银子买下我,我以后便是你的人,我自然是要保护你的,这也不算违备了我爹的遗愿。”阿七解释道。 “你爹的遗愿是什么?”容卿卿好奇。 “我爹生前交代我,如果他去世了,便让我到都城的街头,卖身葬父,若有人愿意出二两银子,且那个人没有恶意,我便可以跟了他。而我身无长物,唯有一身武艺,投靠了别人,自然就要用到武艺,那便不算违备了他老人家的遗愿。”阿七解释道。 容卿卿一听,顿时觉得他爹可真不靠谱。 万一一直没人愿意出二两银子呢?即便有,他又怎么保证阿七能识得对方没有恶意? 要知道,善意可是能伪装的。 阿七的爹,确定不是在坑儿子么? 但她却总觉得,阿七的爹必定有什么苦衷。 “我昨日在街头跪了许久,看热闹的人居多,愿意施援手的人,却没有。后面来的那群痞子,其实在你之前,便来过了,但他们不愿意花银子,是想不花一文钱,等我挨不住了,主动委身于他们,可最后,你出现了。”阿七有些晦涩地说。 容卿卿恍然大悟。 第一百六十四章 生生扛住了谢景润的压迫 怪不得那群痞子出现得那么及时,敢情早就在暗中监视着一切。 那群人想必在那一代混得很熟了,他们看中的人,别人又怎么敢多事。 怪不得昨日阿七跪了那么久,那么多人看热闹,却没人愿意帮忙。 加上阿七又要遵照他父亲的遗言,不能动武,可以想象得到,当时他有多难捱了。 “没事,都过去了,你以后便在此住下吧。”她安抚道。 “嗯。”阿七重重点了点头。 忙完回侯府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容卿卿不想碰到谢景润,便打算绕到后门进去。 只是没有想到,她才溜进门内,便看到一道黑影,正倚墙站在那里。 她眨了眨眸,以为自己看错了。 为什么谢景润会在这里? 她握着小桃的手,心里天人交战,要不要趁着天黑,假装没看到他,拔足狂奔,逃回沁芳苑? 然而她这一想法,还没有付诸行动,男人锐利冰寒的目光,已经扫射了过来。 容卿卿一惊,随即扬起笑容,打了声招呼,“好巧啊,侯爷。” 谢景润冷哼一声,“下面的人告诉我,有宵小到后门来了,我还以为是哪个宵小之辈,有眼无珠,胆敢擅闯侯府,原来是老夫人。” 容卿卿头皮发麻,却总算知道谢景润为何会等在这里了。 敢情她一到侯府附近的时候,他安排的锦衣卫,便将她到后门来一事,告诉了他,所以他是故意等在这里逮她的,根本不是什么凑巧。 不过,谢景润是吃饱了撑的吧,竟然派锦衣卫监视她! “侯爷说笑了,老身只是觉得后门距离我的院子比较近,为了方便,才走这里的。侯爷要逮宵小,应该到别处去。既然侯爷没别的事情,老身便先回去了。”说罢,拉了小桃的手,想赶紧走。 “你先回去。”谢景润突然沉声道。 “哦。”容卿卿正中下怀,拉了小桃便走。 “我有说,你可以走了吗?”谢景润森凉的目光,攫住她。 容卿卿脚步一顿,狐疑地看着他,就见他目光扫向了小桃。 小桃心里一惊,却强自镇定,“奴婢要陪着小姐。” 容卿卿感动极了,小桃可真好,为了她,竟然生生扛住了谢景润的压迫。 “同样的话,不要让本座说第二遍。”谢景润眼眸微眯,声音慑人,透着危险。 小桃闻言,急忙松开自家小姐的手,小声打气道:“小姐不要怕,奴婢就在附近等着您。”说罢,便一溜烟跑掉了。 容卿卿:“……” 说好的义气呢? 后门这边的婆子,在开了门后,便被谢景润支走了,此时除了两人外,再无别人,气氛突然有种诡异的安静。 容卿卿不自在极了,率先打破了沉默,“侯爷可是有事情要吩咐我去做?” 谢景润眉间笼罩着一层阴霾,眼神晦暗地将她打量了一遍,不悦道:“这么晚才回来,去哪了?” 又来了! 容卿卿拧眉,谢景润这家伙的语气,怎么那么奇怪? 她去哪,用得着向他报备吗?怎么还越管越宽了? 她开玩笑地说:“侯爷,我听说春烟楼新进了几名美人,左右你现在无事,不如,我请你去喝花酒?”顺便发泄一下精力,省得有事没事的,便找她麻烦。 第一百六十五章 谢景润目光晦暗地盯着她 她深以为,谢景润最近这么闲地来管她,定是没女人的关系。若是有了女人,便不会有空闲管她了。 她琢磨着,是不是该帮他物色几个侍妾或者通房啥的,怎么说,她也挂着他继母的名头,为他张罗这些,好像也是应该的。 “喝花酒?”谢景润危险地眯起了眼睛,听她语气,好像对春烟楼很熟。 他怎么忘了,她确实有进过春烟楼。 想到此,他心里莫名感到不悦。 “对呀。”容卿卿并未察觉到他的异样,转而热情地说,“侯爷年纪也不小了,也到了要娶妻的时候了,若是有心仪的姑娘,便赶紧娶回来吧。若是没有的话,也可以请媒人帮忙相看合适的姑娘。或者侯爷自己有什么样的要求吗?你说说看,我若是碰到了合适的,可以……” 谢景润不耐烦地打断了她的话,“容卿卿,你就那么喜欢拉皮条?” “嗯?”容卿卿有些没反应过来。 谢景润忽然朝她走了过去,手臂一撑,将她禁锢在身后的墙与他之间,“要不要本座买一座女支院给你,让你去当老鸨?” 男人温热的气息,拂在脸上,容卿卿还有些恍神,这时听得他嘲讽的话,顿时回过神来,立即反讽回去,“侯爷敢送,我便敢收。最多到时候,你来逛窑子的时候,我不收你银子。” “容卿卿!”谢景润目光晦暗地盯着她。 容卿卿肩膀缩了下,觉得此时的谢景润实在好危险,她还是别鸡蛋撞石头了,忽然一指他身后,惊喜地说,“老侯爷,您怎么回来了?” 谢景润一顿,额角青筋直跳,恨不得掐死眼前这个女人。 容卿卿趁他愣神的工夫,连忙矮身从他腋下钻了出去,并脚步不停地跑远了。 谢景润转过身来的时候,哪里还有容卿卿的影子? 他俊脸笼罩了一层阴霾,在夜色里伫立良久,这才离开了。 打那一晚过后,容卿卿便对谢景润避而远之,做好了菜,在他来之前,便溜了。 奇怪的是,谢景润竟然也没再逮她。 这让她诧异了很久,但是锦绣衣坊重新开张后,她便将这件事情,忘到了脑后。 如她所预期的那样,铺子重新开张的第一天,便吸引来了许多的贵妇和闺秀。 容卿卿知道这些人都是冲着上官嫣然来的,便特地在铺子重新开张的当天,请了上官嫣然过来。 上官嫣然也很给力,过来的时候,还特地穿着她在铺子里定做的衣裙。 身为当朝丞相之女,上官嫣然等于是铺子里的活招牌, 看到她,那些贵妇小姐们,个具热络地与她攀谈了起来,上官嫣然便顺势替容卿卿推销起了那些衣裙。 有了她的推荐,加上衣裙的款式,确实新颖别致,那些贵妇小姐们,几乎没有犹豫,个个争相买了起来。 对此,容卿卿并不意外,但柳掌柜却有没料到生意会这么好,整个人乐得合不拢嘴,一边招待客人,一边指挥铺子里的伙计,整理被弄乱的衣裙,并及时将空缺下来的地方,给补回去。 第一百六十六章 伺候更衣 令容卿卿没有料到的是,凤欣竟然也过来了。 她依旧张扬明艳,像一团火焰一样,冲了进来,让人无法忽视。 看到她进来,不止是容卿卿,其他人也愣住了,忙上前给她行礼。 凤欣摆了摆手,不耐烦地说:“起来起来,不要挡本公主的路。容卿卿呢,你给本公主出来!” 众人一听,以为她又要找容卿卿的麻烦,纷纷退到一旁,等着看戏。 然而令所有人没有想到的是,容卿卿才走出来,凤欣便一把挽住了她的手臂,不悦地说:“容卿卿,你铺子重新开张,为什么没有邀请本公主?若不是侯府下人告知于我,我都不知道你在这里。” 容卿卿眨了眨眸,“公主贵人事忙,我岂敢拿这种琐碎的事情,去烦您?” 凤欣哼了声,“这次便原谅你,下次若是敢怠慢本公主,便治你罪。” 容卿卿流汗,两人好像也不怎么熟吧?她一副大家很熟的样子,是闹哪般。 “我知道了。”她扬起笑脸,指了指四周挂着的衣裙,含笑道,“既然公主这么赏脸,便在我们铺子里逛逛吧。” 凤欣其实是因为无聊,才出宫来找她的,因为她发现容卿卿是唯一一个不怕她的人,表面虽然恭敬,却一点也不唯唯诺诺,与她一起玩,她还挺舒适的。 所以跑去侯府的时候,得知她不在,跑这里来了,便不嫌麻烦地找了过来。 这时听了她的话,她并没有什么兴趣,皇宫里有专门给贵人裁衣的尚衣局,什么漂亮衣裙,她没见过? 但她还是顺着她手指看了过去。 却在看到铺子里琳琅满目挂着的新式衣裙时,眼前一亮,立即丢了手里的马鞭,奔向墙边挂着的衣裙。 “这衣裙好漂亮,好别致呀,我怎么从没有见过这种款式的衣裙?” 容卿卿心里一动,跟了上去,含笑道:“公主看中了哪一件,可以直接穿走哦。” 凤欣闻言,稍微收敛了一下脸上激动的表情,轻咳一声,傲娇地说:“我先看看。” “这件取下来,我试穿一下。”她看到一件衣裙,突然朝容卿卿激动地说。 容卿卿挑了挑眉,果然,再飞扬跋扈的公主,在看到漂亮新颖的衣裙时,都会表现出和普通女人一样的反应。 “柳掌柜,将这件衣裙取下来,给公主试穿一下。”她转而吩咐道。 柳掌柜没有想到今日竟然能见到公主,整个人还有些没回过神来,这时听到大小姐的吩咐,不敢怠慢,连忙上前将衣裙取了下来。 容卿卿接过,递到凤欣手里。 “那边有试衣间,公主可以去试试。” 凤欣接过衣裙,欢喜地奔向了试衣间。 小德子和李牧,立即跟了过去。 李牧先进去检查了一番,确定没有问题后,才请凤欣进去。 凤欣朝容卿卿招了招手,“容卿卿,快过来伺候本公主更衣。” 容卿卿有些无奈,却不得不走过去。 看着二人一起进了试衣间,在场所有人都惊诧不已。 这容卿卿是使了什么手段,竟然跟公主的关系变得这么好? 上次在丞相府门前,公主还扬言要教训她的。 第一百六十七章 被你收服了 凤欣换好衣裙后,便从试衣间里走了出来。 她挑的这件衣裙,是珍珠红的颜色,衣襟和袖口上,皆用精致的丝线,绣了漂亮的花纹,形成相互呼应的姿态,很是精致高端。 裙摆是结合现代的波浪裙形式,设计成了层层叠叠的样子,厚重却不失飘逸,在古代来说,这种款式,很是新颖,又让人惊艳。 凤欣一走出来,铺子里所有人都被吸引住了目光,俱都露出惊叹的表情来。 “好美呀!”众人惊叹。 容卿卿微微一笑,从柳掌柜手里接过披帛,让凤欣挽在手臂上,披帛也是红色的,但比起衣裙的颜色,会略暗一些,是接近暗红的颜色,但披帛上用金线绣了精致的花纹,搭配凤欣身上的衣裙,显得十分高贵端庄。 最后,容卿卿又从旁边的饰品柜前,取了一块精致的玉环绶,挂在她的腰间。 凤欣在镜子前转动了一圈,也被自己此时的模样,给惊艳到了。 愣愣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移不开眼睛。 “公主真美!”上官嫣然走了过来,一脸惊叹。 “是啊,公主本身就长得美,这么一打扮,就更美了。”容卿卿也夸赞道。 凤欣听到了,有些傲娇地看了二人一眼,“那也是本公主的眼光好。这件裙子,我很喜欢!容卿卿,本公主要赏你金子,而且以后本公主每个月都要在你的铺子里定做两件衣裙。” 容卿卿一听,心花怒放,嘴里却道:“公主能喜欢,我已经很高兴了,这件衣裙,便当作是我送给公主的礼物吧。” 凤欣听到了,心里很是满意,觉得她很会做人,嘴上却道:“这衣裙的面料,还有做工,都不简单,肯定花了不少心血,还有这配饰,本公主又不是缺银子的人,说了赏你,就赏你。小德子,给容卿卿十两金子。” “是。”小德子立即从怀里摸出一个袋子,直接从里面取出十两黄金,递给了容卿卿。 容卿卿克制住内心的激动,感激地说:“多谢公主厚赏!”说着,便伸手接了过来。 凤欣摆了摆手,在镜子前照来照去,怎么看怎么满意。 设计这衣裙样式的人,实在太有才了,为什么尚衣局那些人就没有这样的智慧? 上官嫣然朝容卿卿竖了竖大拇指,眼神好像在说:厉害了卿卿,七公主这样难伺候的主,竟然都被你收服了。 容卿卿看出来她眼神里传递的意思,心里只有无奈。 她也不知道凤欣怎么就忽然看她顺眼了,前几日,她还命人撞她马车来着。 因为凤欣的关系,那些贵妇小姐们,也都纷纷挑起了中意的衣裙,没有中意的,便翻看图样本,让铺子里给她定做图样上的款式。 一时间,铺子里的生意非常火爆,听说七公主和上官嫣然都在铺子里买衣裙,许多闺秀们纷纷闻讯赶了过来。 铺子里现成的衣裙,几乎被抢购一空,想要定做的,也都排到下个月去了。 因为客人突然爆增,容卿卿不得不让小桃临时回侯府调了一些人手过来帮忙。 第一百六十八章 恨得牙痒痒的 一直忙到傍晚,因为铺子里的衣裙都被抢购空了,定做的也都要排到下个月尾了,容卿卿不得不提前打烊。 一回头,见上官嫣然竟然还在铺子里帮忙,她意外之余,很是感动。 “嫣然,你怎么还在,我以为你已经走了。”她含笑走了过去。 “没想到今天生意这么好,我看你都忙不过来了。”上官嫣然笑着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我也没有想到,不过,今天真是太谢谢你了,帮了我不少忙。”容卿卿给她倒了杯水。 “我其实也没帮上什么忙。”上官嫣然耸耸肩,接过茶杯,然后眨了眨眼睛,笑道,“不过你实在要感谢我的话,下次请我吃一顿饭便是,我听说望春楼新出了很多菜式,都是从前没有听过,也没吃过的菜。”说到吃的,她立即来了精神。 容卿卿失笑,她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当机立断地说:“左右现在天色也晚了,择日不如撞日,我现在就请你去望春楼吃饭吧。”说着,径自吩咐小桃,让她去望春楼跟徐掌柜说一声,要一个雅间,另外还订了两桌堂食。 今日柳掌柜并绣娘,还有铺子里的伙计,都忙得脚不沾地,被那些夫人小姐给指使得团团转,确实也辛苦了,便是侯府临时叫来帮忙的下人,也出了不少力,反正她今日也赚了不少银子,她打算犒劳一下大家。 听说要去望春楼吃饭,侯府的几个下人,以及铺子里的伙计,都喜出望外,很是惊喜。 望春楼虽然不是都城最高端的酒楼,但也是中上等的水平,一般的人,根本消费不起。 而今日,他们却有幸去吃一顿,怎么不教他们激动? 顿时觉得,再累一些也没有关系。 大小姐(老夫人)真是个好人,竟然如此体恤她们! 众人从铺子里出来的时候,撞到对面的陈记掌柜,在门外探头探脑的,不知道在打探什么。 她大概是没料到众人会突然出来,猛一照面,顿时尴尬极了。 她本来不认识容卿卿,更不知道她就是铺子里的东家,但是近来,见她时常出现在锦绣衣坊,心里便有了猜测。 没想到原本生意快要不行的锦绣衣坊,突然就起死回生了,她今天在铺子里可是观察了一日,她从没在哪里见过,似锦绣衣坊那样生意火爆的场面的。 最重要的是,进去的客人,个个非富即贵,据说里面一件衣裙,都要卖到五十两银子了,贵得离谱,但偏偏生意好得不得了,里面的衣裙都被抢购一空了。 原本她们陈记的生意也很好的,可今日被锦绣衣坊一冲击,客人全跑过来看热闹了。出得起钱的,也争相去购买,舍不得花银子的,也站着看了许久的热闹,却再也不进陈记衣坊了。 她们陈记衣坊的生意,今日是一落千丈。 她心里恨得牙痒痒的,却无计可施。 她不动声色地打量了容卿卿一眼后,便若无其事地回陈记衣坊去了。 容卿卿看到了,眉头挑了下,却并未将她放在眼里,领着一群人,去了望春楼。 到了望春楼,令容卿卿意外的是,竟然在门前遇到了多天未见的谢景润。 第一百六十九章 谢景润俊脸黑了黑 谢景润骑着马走过来。 看到容卿卿,他也有些意外,但很快,俊脸便沉了下来,眼神淡漠疏离,仿佛不认识她一般,下了马后,他便朝一旁的马车走去了。 容卿卿见状,撇了撇嘴,既然人家都当不认识她了,她又何必上去自讨没趣?反正她也不想跟他打招呼。 她脚步一转,领着众人要进去,而这时,马车帘被掀起,昭靖帝从马车上下来。 看到他,容卿卿有些惊。 昭靖帝怎么又来了? 她早该想到的,谢景润可不是会一个人跑来望春楼吃饭的人。 看到容卿卿,昭靖帝脸上浮现笑意,刚要说话,一扭头,却见谢景润已经率先进了酒楼,他愣了下,这孩子是怎么了?怎么看到谢老夫人,像不认识一样? 他心生疑惑,放弃了打招呼,抬脚跟了进去。 看到他,上官嫣然很是吃惊,却顾忌着街上人多,没有上前,但表情却谨慎了起来。 进了望春楼,因为雅间里坐不了那么多人,容卿卿便让徐掌柜在大堂里另外安排了两桌,以供铺子里的几个伙计和侯府的下人用膳。 她则带着上官嫣然与其他人一起上了楼。 只是没有想到,刚走到雅间门口,一个面白无须的男子,已等在了那里,看着容卿卿,笑眯眯地说:“谢老夫人,我家老爷,让您过去隔壁雅间一起用膳。” 容卿卿认识他,上次谢景润承袭威远侯位置的时候,就是他来传的旨。 不用说,他自然便是昭靖帝身边的太监,他说的老爷,也是指昭靖帝。 她不易察觉地皱了下眉,假装不知道他是谁,“但是我这里还有客人……” 那男子瞥了她一眼,看向一旁的上官嫣然,笑道:“我们老爷,也让上官小姐一起过去。” 上官嫣然自然也是认识他的,知道他是皇帝身边的大太监海福。 听得他说的话,她心里虽然也不愿意过去,但还是道:“好的,我一会儿便跟卿卿一起过去,劳驾您了。” “好说。那二位可要赶紧过来,可别教我们家老爷久等了。”海福交代了一句,便走了。 容卿卿无奈,交代了柳掌柜与小桃几句,便与上官嫣然去了隔壁的雅间。 在进雅间之前,上官嫣然拉住她问道:“皇上怎么会来这里用膳?还有威远侯是怎么回事,我刚刚见他好像一副不认识你的样子,你们之间闹别扭了?”说这话的时候,她目光有些意味深长。 容卿卿气馁地说:“你要我先回答哪个?而且我与谢景润之间可不熟,何来闹别扭之说?你可别乱说。” 上官嫣然挑了挑眉,“可是我刚看你们俩,总感觉有情况。” “你想太多了。”容卿卿白了她一眼,“你与其在我们身上乱猜,还不如将心思花在你的话本子上,兴许能写出一个旷世绝美的爱情,让人感动得死去活来的那种。” “好吧,可能是我看错了。”上官嫣然耸了耸肩,也没抓着她不放,“先进去吧。” “嗯。”容卿卿刚要去推门,门却忽然从里面被打开,谢景润站在门边。 两人的眼睛,不期然撞在一起,俱都愣了下。 “侯爷?”容卿卿反应过来,打了声招呼。 谢景润瞥了她一眼,没有说话,见她挡在门口,便伸手在她肩上拨了下,将她拨到一旁,然后径直走了出去。 容卿卿下意识地拂了拂被他碰到的肩膀。 然而没想到,谢景润这时会突然回头,看到她的动作,俊脸黑了黑,沉着脸离开了。 第一百七十章 谢景润可真粗鲁 谢景润出来的时候,上官嫣然想到容卿卿上次与她说的话,便紧紧贴着门板站着,这时见谢景润走远了,这才松了口气。 “因为你说的那些话,害我现在见到谢景润,心里便有些毛毛的。”她凑到容卿卿耳边,小声道,“不过谢景润冷是冷了点,但那长相,可真是好看,以前只是远远见过,现在近距离一看,发现他皮肤可真好,身量又高。他真是我见过,最好看的男人。”说到后面,她竟然叹了口气。 容卿卿闻言,开玩笑道:“怎么,你看上他了?” 上官嫣然连忙一副敬谢不敏的样子,“别开玩笑了。谢景润这样的男人,可不是我能驾驭得了的,我欣赏一下还可以,真要喜欢的话,我还是得掂量一下自己的份量。” 容卿卿笑了下,本来还想打趣她几句,看到昭靖帝时,连忙闭上了嘴巴。 二人一同上前去。 上官嫣然朝昭靖帝跪了下去,“臣女拜见皇上。” 容卿卿见状,连忙做出一副吃惊的样子,也跟着要跪下去。 但是昭靖帝却摆了摆手,“行了,朕微服私访,没那么多礼数,你们都起来吧。” “谢皇上。”上官嫣然站了起来。 容卿卿也顺势站直了身体。 昭靖帝笑眯眯地看着二人,“你俩刚才在嘀咕什么,说出来让朕也听听。” 上官嫣然与容卿卿对视了一眼,心道,刚才两人说的话,可不能被昭靖帝知道,便一脸恭敬地说:“让皇上见笑了,臣女刚刚与卿卿没说什么。” 昭靖帝见状,忍不住将她打量了一眼,这时也才发现,上官伯彦这个女儿长得也挺俏丽的,而且似乎也到了适婚年龄,心里不免一动。 “好了,你们也别干站着了,都坐下吧。”他面色越发和蔼了。 二人依言坐下。 海福公公拿了茶壶,上前给二人倒了茶。 谢景润进来的时候,看到昭靖帝与容卿卿二人相谈甚欢的模样时,眉头皱了下。 “行修,坐这边来。”昭靖帝见他进来,忙招呼他到左手边坐。 上官嫣然就坐在他左边的位置,不过中间还空了一个。 谢景润瞥了一眼,并未依言坐到左边,而是坐到了他的右手边。 容卿卿正在喝茶,这时,身侧一道阴影落了下来,她转头看去,正好对上谢景润阴鸷的眼睛。 她愣了下,她又哪里得罪他了吗? 这个家伙怎么一副她欠他的表情? 她收回目光,专心喝茶。 谢景润瞥了她一眼,在她旁边坐了下来。 也不知道他是不小心的,还是故意的,坐下的时候,竟然撞了她的肩膀一下。 容卿卿正端着茶杯在喝,没有防备之下,茶杯里的茶水,便泼了出去,下巴和衣襟上,也被茶水泼到了。 坐在她另一边的上官嫣然见到了,心里惊了下,这谢景润也太粗鲁了吧? 她赶忙拿出手帕,要给她擦。 昭靖帝都有些没眼看了。 若说行修不是故意的,他绝对不相信。 对于这个小子,他自认还是很了解的。 他可不是什么粗鲁的人,会犯下这种低级的错误,分明是故意的。 难道行修与他的这个小继母之间,有什么他所不知道的嫌隙? 第一百七十一章 昭靖帝指婚 可以行修的性格,不至于用这样幼稚的手段去报复别人才对呀? 昭靖帝有些费解。 他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他一眼,却见他面色平静,好像刚才那一撞,并不是他干的一般。 容卿卿拿着手帕擦下巴和衣襟上的水渍,面上平静,但心里却将谢景润臭骂了一顿。 这个家伙绝对是故意的,实在是太没品了。 他不是装作不认识她的样子吗,那他倒是装到底啊,撞她算怎么回事? 她心里越生气,面上便越平静。 谢景润侧头看了她一眼,见她小脸低垂,平静地在擦拭水渍,好像对他撞她一事,并未放在心上。 他眉头蹙了下,这个女人怎么这么平静?难道是气疯了? 片刻后,酒楼的伙计,将菜一一端了上来,是昭靖帝喜欢吃的水煮活鱼,还有谢景润喜欢吃的粉蒸肉,以及酒楼里新出的几道新菜。 不过这次,昭靖帝看到喜欢吃的水煮活鱼,竟然没有急着吃,而是与上官嫣然说起了话。 听他问起上官嫣然的年纪时,容卿卿抬了抬眸,看着异样热情的昭靖帝,她心里微微一动,昭靖帝该不会是看上嫣然了吧? 可他年纪都一大把了啊。 若是昭靖帝看上了嫣然,那嫣然就是不愿意,也得入宫啊。 想到此,她蹙了蹙眉,有些担忧了。 正在这时,昭靖帝忽然话锋一转,笑眯眯地说:“行修,你年纪也不小了,朕看嫣然的年龄,与你正合适,朕……” “皇上,臣现在无意婚娶。”谢景润打断了他的话,眉目间笼罩着一层阴霾。 上官嫣然暗松了口气,她便是再迟钝,也明白了昭靖帝的意思了。 昭靖帝竟然想将她指婚给谢景润吗? 她心底升起一股寒气。 容卿卿也感到错愕,她还以为昭靖帝自己看上了嫣然呢,原来他是看中了嫣然,想让她做儿媳啊…… 她心内生出一丝复杂的感觉来。 她也不知道是为了哪般。 这时听到谢景润毫不犹豫拒绝的话,她有些意外。 其实嫣然家世好,人也长得漂亮,加上性子又好,确实与谢景润很般配。 若是两人成亲,两个家族也算强强联合。 而且上官伯彦到现在为止,一直保持中立,没有站队,但是她知道,后面上官伯彦还是会站到凤墨那一边,为凤墨问鼎帝位之路,出了不少力。 上官伯彦身为百官之首,谢景润若是能将他拉拢过来,对于他的将来,确实是一大助力。 想到此,她心里猛然一惊。 所以昭靖帝并不是心血来潮地要给二人指婚,也不是看中了上官嫣然的相貌和性子,而是她身后的家族所能给谢景润带来的利益吗? 以谢景润的聪明,肯定也知道昭靖帝的用意才对,但是他却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到底是自负,还是不懂? 昭靖帝话突然被谢景润打断,噎了下,反应过来,便有些不悦了,“你这小子,朕好意帮你指婚,你倒拒绝得干脆。”说着,转向容卿卿,板着脸道,“婚姻之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老夫人身为行修的母亲,是不是该管管?” 第一百七十二章 谢景润担忧卿卿 听得此言,正在吃鱼片的容卿卿猛然被呛了下,整张脸都涨红了,手卡在脖子上,一副痛苦的样子,眼泪都出来了。 谢景润一惊,霍然站了起来,然而未等他有所动作,另一边的上官嫣然已经扶了容卿卿起来,并朝昭靖帝歉意地说:“皇上,卿卿可能卡到鱼刺了,臣女先带她出去找大夫看看。” 昭靖帝也是被容卿卿的样子给吓到了,摆了摆手,“去吧去吧,赶紧找大夫看看。” 上官嫣然这才扶了容卿卿退出去。 不过在退出去之际,看到谢景润竟然跟着往前走了一步,晦暗难辨的脸上,还有一丝担忧。 上官嫣然挑了挑眉,扶着容卿卿快速走了。 出了雅间,上官嫣然本来要扶容卿卿下楼的。 容卿卿却指了指楼上的方向,示意她上楼。 二人便一道上了楼。 到了三楼,容卿卿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脸上哪里还有刚才的痛苦之色。 上官嫣然毫不意外,也在一旁坐了下来,意有所指地说:“你这鱼刺卡得还真是及时。” 容卿卿一脸纠结地说:“我若不这样做,皇上非得逼我表态不可。我看皇上也是被谢景润给气到了,竟然说那样的话,如果我说得不好,回去后谢景润必定找我麻烦。而且,我这也是帮你啊,皇上可是想把你指婚给谢景润呢,若皇上真有那个打算,你们谁也无法违抗,谢景润也不能抗旨。” 上官嫣然叹了口气,“早知道今日会遇到皇上,我就不来了。我现在菜没吃到,还险些就被皇上赐婚给了谢景润。” 容卿卿顿了顿,玩笑道:“其实谢景润也不差,就是脾气坏了点。” 上官嫣然挑眉,“我怎么记得谁跟我说过,谢景润虽然长得好看,却极为凶残来着?怎么现却觉得人家不差了?” 容卿卿噎了下,“他是凶残嘛,但也确实长得好看啊,养养眼还是可以的。” “得了吧,还养眼呢,人家可是连看都懒得看我,摆明是看不上我。”上官嫣然摆了摆手,“不过,我们出来的时候,我看到谢景润很担心你呢。”说到此处,她有些兴奋起来,“你们之间真的没有发生过什么吗?” 容卿卿一愣,“当然没有。” 上官嫣然不信,反而还分析了起来,“从酒楼门口遇到开始,他便对你视而不见,之后却撞了你,害你被茶水泼到,你不觉得他这一系列的行为,都很不寻常吗?他撞你的那一下,怎么看都像是故意的,倒像是为了引起你的注意。在看到你被鱼刺卡到时,又表现得那么担心……我怎么看,谢景润都像是喜欢你的。” 容卿卿闻言,怔了下,面上却淡定如常,“你想太多了,他怎么可能会喜欢我,他纯粹就是看我不顺眼,故意找我茬的。” “那为什么,他只看你不顺眼?像谢景润这样的人,应该不至于去为难一个女人吧?事出反常,必有妖,所以我很肯定,他是喜欢你的。”上官嫣然犀利地说。 容卿卿嘴角抽搐了下,“你是不是话本子看太多了?” 第一百七十三章 洞悉了刺客的意图 上官嫣然噎了下,“总之,我敢打赌,谢景润肯定是对你有想法的。” “你别吓我。”容卿卿心底生出寒意。 上官嫣然被她的反应逗笑了,“被谢景润看上,有那么可怕吗?你不是说他也不差么,还年轻有为,长得又好看。” 容卿卿被她堵得说不出话来,只得岔开话题道:“你不是说肚子饿了吗,还那么多话,走,下去吃饭吧。” 上官嫣然也不拆穿她,与她一起下了楼。 可是二人才走到楼梯口,便听到一阵打斗的声音传来。 循声看去,便见二楼的长廊上,谢景润正与一个黑衣人打斗在了一起。 剑刃交击的声响,不绝于耳。 酒楼里的客人,被吓得纷纷往外逃蹿,一时间,酒楼里乱作一团。 两人被这阵仗吓了一跳。 “怎么回事?”上官嫣然惊呼。 “是刺客。”容卿卿说完,面色一紧,不用说,那刺客定然是来行刺昭靖帝的。 想到在雅间里的昭靖帝,她心里悚然一惊,昭靖帝应该没事吧? 正在这时,谢景润一刀刺中了刺客的肩膀,尖利的刀尖,直接穿透了他的肩胛骨,但那刺客的武功,也着实了得,被如此重伤,依然没有倒下,反而就势往后退了几步,脱离了谢景润的杀招。 长林带着一群锦衣卫冲了上来,个个手持弓箭,瞄准了刺客。 “活捉!”谢景润提着染血的绣春刀,盯着刺客,眉目间一片肃杀,沉声命令道。 “是。”长林应了声,朝一众锦衣卫打了个手势。 锦衣卫很快散开,呈包围之势,将刺客围堵在了廊道上。 那刺客见状,自知不敌谢景润,加上二楼跟一楼,已经被锦衣卫包围了,如今想要在重重的封锁下安然离开,只能上三楼。 想到此,刺客捂着受伤的肩膀,当机立断转身朝三楼跑去。 站在楼梯口的容卿卿,洞悉了刺客的意图,心里一惊,连忙拉着上官嫣然的手,跑回了三楼。 楼梯口正对着刺客的方向,若是二人下楼的话,势必与刺客碰上。 如今二楼以下,全是锦衣卫,那刺客已经被逼得狗急跳墙了,难保他不会挟持她们,或是直接杀了她们,所以她只能选择往楼上跑,楼上屋子较多,她和嫣然可以躲在屋子里,等到刺客找到她们的时候,谢景润他们应该也到了。 刺客没有想到楼梯口有人,看到两个女子跑上楼去时,也是愣了下,但他没有停下脚步,也冲上了三楼。 谢景润也看到了容卿卿,这时见刺客已冲上了三楼,眉头顿时皱紧,语速极快地吩咐道:“传本座命令,包围望春楼,一只苍蝇,也不准放出去。” “是。”长林得令,连忙调了一波人手,到酒楼外面,严阵以待,防止刺客从三楼逃走。 谢景润吩咐完,确定雅间里的昭靖帝无事后,又吩咐了几个锦衣卫保护他,这才提着绣春刀,上了三楼。 再说容卿卿拉着上官嫣然上到三楼之时,那刺客已经追了上来,并且闪身拦住了二人。 看着刺客眼中的杀意,容卿卿心里沉了沉,她们的速度,还是不够快。 第一百七十四章 她还没有包养小白脸呢 她拉着上官嫣然往后退,到楼梯口的时候,她突然抄过旁边的椅子扔了过去,并大喊,“嫣然,快跑!” 但她没想到的是,上官嫣然与她同样的想法,也在同一时间,抄起了一旁的椅子,用力朝刺客砸了过去。 “砰!” “砰!” 两声巨响同时响起。 趁着刺客挥剑格挡椅子的工夫,上官嫣然拉住容卿卿的手,大声喊道:“要跑一起跑。”说着,便拉着她的手,朝楼下跑去。 然而椅子只是阻挡了一下刺客的行动,便被他避开了,随后更加凶狠地朝二人追去。 谢景润势必已派人将酒楼团团包围起来了,他这会儿要跑,怕是没有那么容易,他何不拉两个垫背?或者,挟持二人,用以威胁谢景润也不错。 容卿卿跟着上官嫣然跑到楼梯口的时候,察觉到身后有风声掠来,情急之下,一把将上官嫣然推开,自己则往旁边扑倒。 “砰!” 二人原本站立的方向,此时已被刺客给砍出了一个洞。 容卿卿回身看到了,被吓出一身冷汗,若刚刚她和嫣然闪避不及时,此时已经被砍死了。 见刺客朝自己走来了,她心里一惊,连忙爬了起来。 然而她还没跑两步,便被刺客捉住了后衣襟,并往后扔了出去。 “砰!” 容卿卿头撞到地板,顿时一阵眼冒金星,听到刺客冲过来的脚步声,她刚要爬起来,忽然,脚踝处一紧,竟然被刺客往后拖去。 上官嫣然刚刚被容卿卿推开,此时已经爬起来了,这时看到容卿卿被刺客拖行,一阵心惊肉跳,想也不想,便朝刺客扑了过去。 “快放开她!” 容卿卿看到了,大急,“嫣然,别冲动,你快跑,不用管我!”说着,又转头去骂刺客,“你这个缩头乌龟,见不得人的狗杂碎,有本事,你别跟我们横,下去跟锦衣卫较量啊。” 那刺客原本都已经提起了剑,想挥向上官嫣然的,闻言,只是飞起一脚,将她踢开。 “我没本事,但却可以拉着你做垫背。”刺客冷笑,举起手里的剑,便砍向容卿卿的脑袋。 反正还有一个,这个杀了,挟持另一个威胁谢景润,也一样。 虽然以谢景润的冷血,不见得有用。 但现在的局面,他也只能姑且一试。 看到刺客的刀砍来的时候,容卿卿冷汗都流出来了,反应极快地往旁边偏过头去,用以躲避对方的攻击。 “当!”刺客的剑砍在了地板上,发出一声巨响,他顿时生出恼意,再次举起了剑,这次直接朝容卿卿的心脏刺去。 容卿卿有些泄气,看来她今日难逃一死。 想到那两箱被自己藏在床底下的金子,她感到很是遗憾。 她都还没有包养小白脸呢,还没有好好享受人生,怎么就要死了? “叮!” 正在她以为自己要死的时候,一声刀剑交击的声响,传入耳中。 紧接着,被刺客提着的脚踝一松,落到了地面。 一道熟悉的身影,闯入眼帘,并将刺客踹飞了出去。 她怔住。 看着男人坚实挺拔的背影,她松了口气之余,忽然觉得心安和踏实。 第一百七十五章 好疼,你不要乱碰 刺客没有想到谢景润那么快就追上来了,没有防备之下,竟被一脚踢飞了出去,手中的剑,也掉落到了地板上。 待他回过神来,捡起剑,想进攻的时候,冰凉的刀尖,已经抵在了他的咽喉处。 刺客眸子黯淡下来,心知已经没有退路了,他刚要咬碎藏在牙齿里的毒,一只手更快地伸了过来。 “咔嚓”一声,他的下巴已被卸,脸上的蒙面黑巾,也掉了下来,露出一张极是普通的脸来。 “你以为在牙齿里藏了毒,便能躲过诏狱的刑罚?愚蠢!”谢景润轻蔑地瞥了刺客一眼,手一拂,点了他的穴道,便不再理他了。 容卿卿这会儿已经坐了起来,亲眼目睹刺客被擒的过程。 这时见刺客已被拿下,顿时觉得大快人心。 活该! 她刚要撑着身体起来,便见谢景润朝她走了过来。 “还能自己走么?” “我……”容卿卿才说得一个我字,谢景润却并不等她回答,已经俯下身,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能!”她眨了眨眸,咽了咽口水,整个人一脸懵逼。 谢景润不知道是不是没有听到她说的话,无视一旁,撞晕过去的上官嫣然,抱着她下了楼。 直到下了楼,容卿卿才回过神来,指着三楼道:“谢景润,嫣然还在楼上……” “我只管你一个,别人的死活,与我无关。”谢景润漠声道。 容卿卿噎了下,推着他的胸膛道:“我也不用你管……” 谢景润停下脚步,垂眸瞥了她一眼,“真的?” 容卿卿想到他刚刚才救了自己一命,顿时有些底气不足,“你、你放我下来!” 谢景润唇角紧抿,突然手在她后背处按了按。 “嘶!”容卿卿痛呼一声,眉头都皱了起来,“好疼,你不要乱碰我!” “还要逞强吗?”谢景润似笑非笑。 容卿卿无言以对,想了想,软下声音道:“谢景润,你还是抱我回三楼吧,三楼有房间,我休息一会儿,就可以了。” “你这个样子,需要看大夫。”谢景润皱眉。 “我就是后背撞到了地板,缓一缓就没事了。但是嫣然晕过去了,我不放心。”容卿卿拉住他的袖子,晃了晃,硬的不行,来软的,“好不好嘛?” 谢景润一滞,俊脸上闪过不自在,目光移向别处,语气不耐烦地说:“随便你。” “唉,侯爷,你真好!”容卿卿由衷地说,虽然这个家伙平时恶劣得很,老是欺负她,但是关键时刻,还是很男人的呀,今日若不是他,她就得命丧于此了。 想到这里,她一扫身体疼痛带来的沮丧,认真地说:“侯爷,我一定会擦亮眼睛,帮你物色合适的婚配女子……啊!” 话未说完,她惊叫一声,下意识地搂住了他的脖子,气急败坏地说,“你干嘛呀?” 谢景润刚刚突然松手,害她吓一跳。 “再胡说八道,便扔你下去!”谢景润目光阴凉地瞪了她一眼。 容卿卿嘀咕,“凶什么凶,刚刚皇上不是也想让我给你……”对上男人不善的眼神,她自动噤声。 谢景润见她缩在自己怀里,不吭声了,顿了顿,目光落在她忘了收回的两只手臂上。 第一百七十六章 谢景润那家伙定会得寸进尺 回到三楼,谢景润在容卿卿的指引下,将她抱进了其中一个屋子。 看得出来,屋子还没有人住过,但布置雅致、舒适。 前段时间,容卿卿有让人将三楼重新整理过,不但划了一个办公区出来,还将几间空置的屋子,布置成了休息室。 她想着哪一日过来,累了,还能在屋子里休息,没想到今日便派上用场了。 谢景润将容卿卿抱到了床上,要离开之际,却被她拉住了袖子。 “谢景润,嫣然她晕过去了,你能不能把她也抱进来?然后再帮我们请个大夫?”她目光希冀地看着她。 谢景润垂眸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而是将她的手拨开,丢下一句,“不准乱跑!”便离开了。 容卿卿等了片刻,还不见谢景润将上官嫣然抱进来,想到他那性子,八成是不会管的,便想自己起身去将上官嫣然抱进来。 然而未等她下榻,长林便抱着上官嫣然走了进来。 “老夫人,上官小姐安置在何处?” “先将她放到榻上吧。”容卿卿急忙挪开身体,坐到了一边。 长林依言将上官嫣然抱到了床上后,直起身来,说道:“老夫人在此安心等待片刻,已经让人去请大夫过来了。” “好的,有劳了。”容卿卿点点头,想到一事,又问道,“对了,你们侯爷呢,皇上没什么事情吧?” “皇上没事,主子已经护送他回宫了。”长林答道。 “这样啊。”容卿卿点头,“那刺客呢?望春楼的客人,没有受伤的吧?” “刺客已经被押回诏狱了,望春楼的客人倒是没有受伤,但是经过刚才的打斗,酒楼损坏不少,可能要歇业重整了。”长林说道。 容卿卿叹了口气,“不但是楼损坏的问题,这次酒楼里发生打斗,短时间内客人都不敢来了,我这是损失惨重啊。你说皇上会给我一些补偿吗,毕竟刺客是他引来的。” 长林闻言,嘴角抽搐了下,老夫人说来说去,就是要钱嘛。 他正色道:“这个属下不清楚,不过老夫人可以跟侯爷谈,若是侯爷愿意的话,应该能帮你申一些补助。” 听说要找谢景润,容卿卿立即泄了气,“算了,我自认倒霉吧。”找谢景润谈的话,还不知道那家伙会不会得寸进尺,趁机提什么苛刻的条件。 “老夫人若没别的事情,那属下便退下了。”长林道。 “你下去的时候,帮我将徐掌柜叫上来一下,我有事情要与他商量。”容卿卿说道。 “是。”长林应了声,便退出去了。 容卿卿转头查看了下上官嫣然的伤势,又给她盖了被子,等大夫的到来。 不多时,徐掌柜上来了。 看到容卿卿无甚大碍,这才松了口气。 “大小姐,刚才怎么回事,为何会有刺客?雅间里那客人……”徐掌柜迟疑了下,终是放弃没再多问。 容卿卿知他是个懂分寸的人,不该问的,不会问,但还是解释了一句,“是侯爷的仇人,找他寻仇来了。” 第一百七十七章 谢景润来了 闻言,徐掌柜恍然大悟。 威远侯已经来过望春楼多次了,他也算认识,是锦衣卫指挥使,这样的来头,平日里定然结了不少仇怨,会被仇人找上门寻仇,也实属正常。 “原来如此!” 之后容卿卿与他商量了一下望春楼的整修事宜,又吩咐了他安排柳掌柜她们先走,徐掌柜退出去不久,长林便带着一个大夫走了进来。 容卿卿一看,见还是上次的林太医,已经不意外了。 “林太医,麻烦你帮上官小姐诊查一下。”她立即道,“她已经昏迷挺久了。” 林太医放下药箱,“老朽这就给她诊查。” 片刻后,林太医诊查完,说道:“上官小姐是头部被撞了下,导致的昏迷,再过不久就会醒来了,我给她开副药吧,一会儿醒来,让她喝下。” “多谢林太医。”容卿卿感激地说。 林太医摆了摆手,自去开了副方子,交给长林。 “老夫人若没别的事情,那老朽便先回去了。” “长林,替我送送林太医。”容卿卿点点头,朝长林吩咐道。 “林太医,请!”长林将林太医送了出去,顺便去抓了药回来。 一通折腾下来,天色已经晚了,药熬好的时候,上官嫣然正好醒来。 容卿卿一直守在床边,见她醒来,很是惊喜,“嫣然,你总算醒了。” 上官嫣然揉了揉额头,坐起身来,“我怎么了?” “你忘了刺客的事情?”容卿卿含笑问道。 上官嫣然这才想起来,昏过去之前发生的事情,瞪大眼睛道:“你没事吧?”她记得当时刺客已经朝卿卿举起了剑。 “我没事。你快把这药喝了,一会儿我好让长林送你回去。”容卿卿将药端给了她。 上官嫣然这才注意到窗外已经夜色深浓了,连忙接过药碗,咕噜咕噜喝了下去。 “很晚了,我得先回去了,不然我爹娘得担心了。” “也好,我也要回去了,一起下去。”容卿卿接过空碗,放到一旁的桌子上。 “嗯。”上官嫣然点点头。 二人下了楼,走到望春楼门外的时候,容卿卿对长林交代了一番,让他送上官嫣然回去。 正在这时,一阵马蹄声响起。 容卿卿转头看去,便看到深浓的夜色里,谢景润骑马走了过来。 看到他,容卿卿愣了下,这厮这么晚了,怎么还没有回去? 才这么想着,谢景润已经在望春楼门前勒停了马。 上官嫣然也讶异地看了他一眼,随即想到什么,暧日未地朝容卿卿眨了眨眸,“接你的人来了,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改日再聚吧。”说完,便上了一旁长林准备的马车。 容卿卿:“……” “卿卿,那我先走了。”上了马车后,上官嫣然拉起窗帘,朝她挥了挥手。 “好,你路上小心一点。”容卿卿也朝她挥了挥手。 马车很快走远了。 这时,一道黑影笼罩过来,容卿卿回头一看,见是谢景润,嘴角习惯性地扬起笑意,“侯爷这么晚了,怎么还没有回府?” 谢景润瞥了她一眼,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问道:“你身上的伤,可好些了?” 第一百七十八章 这个女人的腰,怎么那么细 容卿卿愣了下,男人的面色依旧冷淡,但嘴里却说着关心的话,她眼睫垂落,轻声道:“嗯,躺了一会儿,已经不太疼了。”其实她也没受什么伤,就是当时被刺客扔到地上的时候,后背撞到了地板,当时确实很疼,但这会儿已经缓过来很多了,不去碰的话,并没有什么影响。 然而她才这么想着,便感到男人的手,压了上来,在她后背上按了下。 “嘶!”她痛呼一声,怒道,“谢景润,你这是干什么?” “你不是说不太疼了么?”谢景润放下手,挑了挑眉。 容卿卿闻言,气恼地捶了他一下,“谢景润,你真的太狗……” “嗯?”谢景润危险地眯起了眼睛。 容卿卿连忙改口,“我是说……你真的,是个大好人!” 谢景润闻言,睨了她一眼,“少拍马屁!” 容卿卿:“……” “走吧。”谢景润拉过缰绳,说道。 “去哪?”容卿卿愣了下。 谢景润深深看她一眼,“你觉得呢?” 容卿卿这才反应过来,“自然是回府。侯爷你骑了马,你先走……” “一起。”谢景润不耐烦地打断了她的话。 容卿卿看了看他牵的骏马。 嗯,确实很高大,驮两个人的话,绝对没问题。 可问题是,两个人共乘一骑,不太好吧? “不要胡思乱想。”谢景润瞥了她一眼,“我没打算与你共乘。” “哦。”容卿卿有些尴尬,然后抓住马鞍,想爬上去。 谢景润见状,连忙提住了她的后领子,“你做什么?” “侯爷不是想让我骑马,你走路么?”容卿卿眨了眨眸,一脸无辜地看着他。 谢景润一滞,一个爆栗敲在她头上,“容卿卿,你想让我给你牵马?” “不是你的意思么?”容卿卿茫然地看着他。 “我什么时候那么说过了?我是说,我们一起走路回去。”谢景润深吸一口气,要被她气死了。。 容卿卿皱眉,“为什么,不是有马么?” “你好意思让我走路?”谢景润不悦地盯着她。 “我是女子,你是男子,你走路也没什么吧。而且我今天还受伤了。”容卿卿振振有词。 谢景润:“……” 片刻后,他伸手扶在她腰上。 容卿卿吓了一跳,整个人缩在马身上,“你干什么?” 谢景润看着她一脸防备的样子,俊脸黑了黑,“当然是扶你上马,你不是说自己受了伤么?” “哦。”容卿卿又有些尴尬了,想忽略腰间的手,却发现做不到,只好道,“侯爷,你可以松开我么,我可以自己上马的。” 谢景润念在她受了伤的份儿上,这才想帮她一把,扶她上马的,但是手掌握上她的腰后,整个人不禁有些愣神。 这个女人的腰怎么那么细? 似乎,他一只手都能握住。 平日里被宽松的衣裙遮掩了,倒是没有注意到,这时握上后,才发现她的腰,着实很细,也很软…… 他的脸突然有些热,嘴唇也变得干燥起来,尤其黑夜中,女人晶莹透亮的眸子望过来时,他喉结不受控制地上下滚动了下。 第一百七十九章 谢景润一辈子的耐心都用在了 察觉到自己不同寻常的异样时,他眼睛暗了暗,近乎粗鲁地将她扔上了马背。 容卿卿:“……” 她整个人横着趴在马背上,简直要吐血了。 谢景润这个臭家伙,可真够粗鲁的,连招呼都不打一声,就将她扔上来了。 她深呼吸一口气,扶着马鞍爬起来坐好,看着牵着缰绳,无事人般走在前面的男人,她忍无可忍地说:“侯爷,再怎么样,我也是一个姑娘家,你不觉得自己太粗鲁了一些吗?” 谢景润回头瞥了她一眼,冷哼一声,“容卿卿,你别得寸进尺。” “嗯?”容卿卿莫名其妙,她怎么就得寸进尺了? “本座纡尊降贵地帮你牵马,你该知足了。”谢景润眯着眼睛道。 容卿卿噎了下,他说得虽然也对,但是她好像没求他吧,他用得着这么高高在上的口吻吗? 不过,换作从前,她真是想都不敢想,谢景润这个大魔头,竟然会愿意给她牵马。 感觉好梦幻啊! 这么说的话,她确实应该知足了。 今晚的事情,实在够她吹一辈子了。 哈哈,谢大魔头给她牵马…… 想想,莫名就有些爽。 她没再开口说话,手扶在马鞍上,目光欣赏着夜里的长街。 街边的灯笼,烛火摇曳,散发着氤氲朦胧的光。 身材俊秀挺拔的男人,牵着马缰,缓步在街头,洗去了煞气,竟然有种翩若惊鸿的感觉。 容卿卿看得愣住了。 撇去这家伙不讨喜的性子,是真的长得好看。 即便缓步街头,也是给人翩若惊鸿,矜贵俊秀的感觉。 谢景润牵着马,朝前走着,这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调子古怪的歌声。 他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便见容卿卿双手扶在马鞍上,跨在马侧两边的腿,却不安分地踢着,嘴里不知道哼的什么曲子,整个人有种悠然自得的惬意。 他嘴角抿了下,眸中有着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宠溺。 从望春楼回威远侯府的路,并不短,谢景润自己都意外,他竟然当真一路走了回来,且没有丝毫不耐。 到达侯府门前的时候,他驻足回眸,朝马背上的女孩儿看去,眼眸微阖。 他一辈子的耐心,仿佛都用在了今晚。 长林已经先一步回来了,此时正侯在府门前。 在看到主子牵着马走来的时候,他还以为自己眼花,看错了。 主子竟然让老夫人坐他的马? 一向不喜欢别人接近他座骑的主子,竟然让老夫人坐了他的马? 长林意外又震惊。 更让他觉得匪夷所思的是,侯爷还握着缰绳,似乎是给老夫人牵马…… 长林觉得眼前的一幕,实在太魔幻了。 容卿卿见侯府到了,扶着马鞍要下来,这时,谢景润修长的手,递了过来。 看着男人修长洁净的手指,她咬了咬唇,忽然从另一边跳了下去。 在男人的脸黑下来之前,她站在马的另一边,语速极快地说:“侯爷,今日多谢你了,晚安!”说罢,不等谢景润说话,便匆匆跑进了府门。 长林看到这一幕,努力将自己缩到角落,以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老夫人也太不给面子了,侯爷对别的女人,可从来没有这样的耐心和风度,可是老夫人却竟然拂了他的面子。 他恨不得自戳双目,早知道刚刚他就不该候在这里的。 第一百八十章 破坏了你的清誉 “长林,将追月,彻头彻尾清洗一遍,不准留下任何味道。”谢景润沉声吩咐了一句,便沉着脸,进了府门。 长林:“……” 他就知道,主子定然会迁怒的。 可是让侯爷生气的,不是老夫人吗? 为什么主子不去找老夫人,而要迁怒他这个卑微的小下属? 长林苦逼地牵着马去了马厩,再认命地打水,开始给马清洗。 什么叫不准留下任何味道? 既然如此,又何必让老夫人坐? 主子还真是自相矛盾! 看来主子这是被老夫人给气得狠了! 谢景润刚走到青荇苑门口,便看到刚才一溜烟跑掉的女人,此时正候在那里。 他怔了下,刚才因为这个女人而产生的阴郁,立即消烟云散了。 这个女人这么晚了,不回去睡觉,跑他这边来做什么? 还是说,她是良心发现了,终于觉得惭愧了? 他沉着脸走了过去,“鬼鬼祟祟地在这里做什么?” 容卿卿看着男人清冷的脸,从身后拿出一件衣衫,递了过去,“上次给你洗的衣衫,早就晒干了,但因为这几日铺子里忙,便忘了给你。刚才回去看到了,想着你可能要换洗,便给你送过来了。” 谢景润闻言,深深看了她一眼,并没有伸手接,而是沉声道:“我手还没有洗,你直接送进我屋里即可。” “送进你屋里啊?”容卿卿蹙眉,欲言又止。 “怎么,有什么问题吗?”谢景润见她支支唔唔的,有些不耐烦。 “你院子里闹鬼,我不敢……”容卿卿纠结。 他今日救了自己,给他送件衣衫而已,本来是一件小事,但是想到上次的事情,她心里还是有些毛毛的。 “都说了没有鬼,你胡思乱想什么?”谢景润愠怒。 “你说没有就没有吗,我上次就撞到过了。”容卿卿不服气地说。 “那是……”谢景润及时住了嘴,“总之,这世上没有鬼,只有心里有鬼的人,才会害怕鬼。容卿卿,你心里是不是有鬼?” “我心里有什么鬼?”容卿卿反驳,“总之,你自己拿进去,太晚了,我要回去睡觉了。”说罢,将衣衫,往他身上一丢,便要跑。 谢景润眼疾手快地接住了,见她想跑,下意识地拉住了她的手。 掌下滑腻的柔荑,让他愣了下,随即板起脸,冷笑,“我屡次三番救你,这就是你对待恩人的态度?” 容卿卿猛然被他抓住了手,下意识地就要挣扎,可听到他的话后,便有些底气不足。 说实话,谢景润确实救了她几次了。 第一次的时候,他是被动救她的,但今日,却是主动的。 今日在望春楼,若不是他及时出现,她这会儿,肯定不能好好站在这里。 想到此,她态度软了下来,认真地说:“我可没有忘记,但是你院子里……呃,有阿飘,我胆子小,不敢进去。而且,现在天色已晚,我得避嫌,否则破坏了你的清誉,可就不好了。你说是不是?” 闻言,谢景润眉头蹙了下,松开了她的手,语气有些淡,“我身正不怕影子斜,没什么好忌讳的。” 第一百八十一章 解决了心头的一件大事 容卿卿怔了下,随即讪讪地说:“既然如此,侯爷便早点歇息吧,我先告退了。” 谢景润抿了抿唇,没有说话,拿了衣衫,缓步进了青荇苑。 容卿卿松了口气,想到上次闹鬼的事情,不敢多留,赶紧回了沁芳苑。 …… 锦绣衣坊的生意,因为开张那日,有凤欣和上官嫣然帮忙造势,一传十,十传百,已然在上流圈子里,掀起了一股热潮,每天慕名前来铺子里购买和定做衣裙的客人,络绎不绝。 然而铺子里目前却只有五个绣娘,加上都是纯手工,根本没办法大量生产,对此,容卿卿只得改变策略。 锦绣衣坊走的本就是高端路线,一件衣裳,要卖一两黄金,因此,容卿卿决定限量出售,也就是说,一天只卖五件。 可这么一来,那些贵妇小姐们,对锦绣衣坊就更加趋之若鹜了,花多长时间和金钱都非要买到一件锦绣衣坊的衣裳不可。 这有点类似于现代的饥饿营销。 既然铺子要开下去,铺子里五个绣娘,根本远远不够,她便让柳掌柜另外再招了十个擅长女红的绣娘,给铺子里制衣。 好在锦绣衣坊够大,铺子里装修的时候,她便将一楼和二楼给分开了,现在一楼销售衣裳,二楼留给绣娘们制衣。 绣娘们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手工无一不精巧熟练,每日大概能做出十件衣裳。 几日下来,锦绣衣坊已步入正轨,铺子里有柳掌柜管理,容卿卿便没再去管,只偶尔画画图样,送去铺子里,供客人挑选。 而兰氏留下的那些布料,也全被她拿去铺子里制衣了,她为此还节省了一大批采购布料的银子。 随着时间的推移,终于到了秋狩的日子。 然而谢景润始终没有给容卿卿准话,愿不愿意带她前往。 而且自那晚后,她没再见到他。 她其实也知道,以她目前的身份,谢景润并不合适带她前往,因为若是那样的话,定会引来别人的非议。 但想到秋狩的时候会发生的事情,她又有些不安。 正在她想着,要不要厚着脸皮去求谢景润带她一起的时候,昭靖帝突然下令,三品以上官员伴驾随行,而其家眷也可以一同前往。 上官嫣然第一时间便将这消息,告诉了她。 她很是惊喜,真是瞌睡了有人送枕头。 但她总有一种感觉,昭靖帝会下这样的命令,定是谢景润从中做了什么。 但不管如何,她还是很高兴的,总算解决了心头的一件大事。 上次望春楼,昭靖帝遇刺,虽然刺客没有伤到他什么,但暗中之人,并不会善罢甘休。 原书中,昭靖帝就是在秋狩的时候,中了毒,之后不久,便会驾崩,他虽然立了遗旨,传位给谢景润,但是皇后早有提防,谢景润拿不到遗旨。 她之所以那么积极地要去秋狩,就是想帮昭靖帝,躲过这一劫。 只有昭靖帝好好的,谢景润才更有筹码对抗皇后势力。 翌日,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容卿卿便起床洗漱收拾了。 不多时,她便收拾好了,带着小桃出了沁芳苑。 而没想到的是,府门外,长林已经准备好了马车,等候多时了。 她下意识地张望了下,却并没有看到谢景润的身影。 第一百八十二章 想被安上忤逆不孝的名头么 像是看出来了她的疑惑,长林出声解释道:“主子要负责皇上出行的事宜,这几日都在宫里,今日出发九龙山狩猎,主子得跟在皇上身边保护。知道老夫人也想去秋狩,便特地命属下回来接老夫人。” 容卿卿闻言,愣了下。 她其实知道,谢景润身为锦衣卫指挥使,是要随行保护皇上的,这两日,她都没有看到他的踪影,只是她没有想到,他这么忙,竟然还记得她想去秋狩一事,还命长林回来接她。 她咬了咬唇,心里有些许复杂,总觉得有些事情,似乎已经脱离了轨道…… “老夫人请上车。” 长林的声音,拉回了她有些飘忽的思绪。 “好。”容卿卿点了下头,正要迈脚,却在这时,谢景轩和谢景怡一同走了出来。 长林低声道:“侯爷通知他们一起去的。” 容卿卿一听,便明白了谢景润的用意,他这么做,是为了避嫌吧? 如果只有她一个人去,难免会引人非议,但是谢景轩兄妹也一起去的话,就不会那么突兀了,别人的目光也就不会落在她身上。 不得不说,谢景润实在很用心。 她瞥了眼谢景轩兄妹二人,没有说什么,转身想上马车。 谢景轩也看到了容卿卿,本没在意的,却在看到侯在马车旁的长林时,目光闪了闪,心里有些古怪,突然阴阳怪气地说:“我们侯爷可是大忙人,难为他竟然还能想到孝顺母亲,特遣长林回来接,真是孝心可嘉。” 长林一听,面色骤沉,刚要说话,却听容卿卿道:“轩儿你也知道孝心可嘉四个字,可你见到我,怎么都不懂得向我请安?你是想被安上忤逆不孝的名头么?” 一声轩儿,让谢景轩面色一僵,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铁青着脸,好半晌,才不情不愿地上前向她躬身一礼,“儿子向母亲请安。” “乖儿子。”容卿卿摸了摸他的头。 谢景轩喉间一阵腥甜,一口老血差点吐出来。 “若无别的事情,那我便先行一步了。”他咬着牙道。 “去吧,路上注意安全。”容卿卿笑眯眯地说,似一个慈眉善目的长辈,在叮嘱小辈一般。 谢景轩气得脸都黑了,扶着下人的手,上了马。 看着谢景轩要气吐血的样子,长林终于出了一口恶气。 还是老夫人高明,三言两语,便报复回去了。 谢景怡本来也想奚落容卿卿几句的,但看到谢景轩都栽她手里了,便悻悻住了嘴。 可是一看到她坐的豪华马车,再对比自己的马车,她心里又不平衡了。 “容卿卿,我要跟你坐一辆马车。”她理所当然的口吻。 容卿卿瞥了她一眼,自然明白她的心思。 谢景润让长林派来接她的马车,不但比她平时所乘的马车,要华丽宽敞很多,里面想来也很舒服,此去九龙山,路程并不短,有辆舒适的马车,实在很重要。 “怡儿,你忘了我以前教导你的话了么?虽然在场都不是外人,但你这么连名带姓的叫我,可是会养成坏习惯的,我真怕你到了外面,也这般叫我。到时候,落下一个对长辈不敬的名声,可就不好了。”她苦口婆心地说,那温和的语气,真像极了长辈教导晚辈的样子。 谢景怡可没有谢景轩那样的涵养,听得容卿卿的话,立即便炸了,“容卿卿,你少端长辈的谱,你与我父,并未拜完堂,便算不得他的妻室,少以长辈自居。” 第一百八十三章 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这话,容卿卿很是认可,“这个我自然也知道,但问题是,外面的人,不会这么想呀。若是你到了外面,还这么对我大呼小叫,你的名声,可就……唉。我也是为了你着想。” 谢景怡要气吐血了,却一个字也反驳不了。 最终,她没有上容卿卿的马车,而是转头去了后面一辆。 容卿卿神清气爽地上了马车。 虽然马车足够宽敞,但若是跟谢景怡同乘,她就不能随意地躺着了。 知道去九龙山有些远,容卿卿还准备了一个舒服绵软的枕头。 一上马车,她便躺了下来。 她在马车里打了个滚,心道谢景润这次还真是够意思,也不枉她一心惦记着要帮助他们父子俩了。 出发前,要到皇宫门口,参拜皇上和皇后。 容卿卿刚下马车,帝后的座辇,便自皇宫正门驶了出来。 所有人跪拜了下去。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容卿卿跪在人群中,头一次感受到皇权所带来的压迫感。 她抬头,朝帝后的辇车看过去。 走在最前面的是锦衣卫,后面才是皇帝的车辇。 在浩荡的队伍中,谢景润的身影格外突出。 他腰挎绣春刀,骑马跟在帝辇旁,目光锐利地注视前方。 这时,他似乎有所感应般,目光朝容卿卿的方向看过来。 容卿卿与他目光相撞了下,便飞快地低下了头,心却咚咚咚不受控制地跳了起来。 谢景润眉头蹙了下,目光在她身上稍微停留了一瞬,便挪开了。 待帝后的车辇驶过去后,官员及家眷,才站起身来。 容卿卿刚要上马车,这时,一个惊喜的声音响了起来,“姐,你怎么也来了?” 她转头看去,便看到容依依,正站在容世清和陈氏的身旁,一家三口融洽温馨的样子。 见她看过去,容依依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松了挽在陈氏手臂上的手,一脸欣喜地走了过来。 那模样真像极了一个爱戴姐姐的好妹妹。 容卿卿暗嗤一声,脸上也扬起了笑容,“我以为是谁喊我呢,原来是我们未来的三皇子妃呀,真是失敬失敬!” 凤墨因为有事情耽搁了,还没有走,看到容卿卿,正要走过去,听得此言,眼睛眯了下,停下了脚步。 容依依自然听出来了容卿卿话里的嘲讽之意,脸上的笑意,有些维持不住,她走上前去,亲热地挽住容卿卿的手臂,嗔了她一眼道:“姐,你不要乱说,惹人笑话,我与三皇子还没有大婚呢。” “那是迟早的事情,怕什么?”容卿卿嗓门很大,一副傻大妞的样子,笑嘻嘻地说,“以后等你嫁给了三皇子,我便能借你的光,与皇族沾亲带故了,到时候,三皇子也得喊我一声姐姐呢。” 她声音足够大,还没有离开的官员及家眷们听到了,纷纷侧目看来。 容依依一阵羞恼,拉住容卿卿的手,压低声音道:“姐,你别说了。” “为什么不能说,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容卿卿不以为意地说。 第一百八十四章 不同于一般的感觉 凤墨目光晦暗地瞥了她一眼,这个女人,总是想托大,不是老身,就是姐姐,她也不看看,她才多少岁。 容依依暗暗后悔,早知道容卿卿那么丢人,她刚刚就不喊她了,这下好了,所有人怕是都要以为,她攀上了三皇子,就趾高气昂了。 正在她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的时候,她看到了凤墨,脸上一喜,柔声喊道:“殿下。” 听得这声呼唤,容卿卿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凤墨本来都想转身离开了,听到声音,脚步顿了下,转头看到容依依那殷殷期盼的眼神,他眉头皱了下,想掉头走的。 却在看到容卿卿一脸忍耐的表情时,又改变了主意。 他想了想,抬脚走了过去。 “殿下。”看到他过来了,容依依一脸喜色,放开容卿卿的手,迎了过去。 凤墨有一段时间,没理她了,她心里患得患失了好久,但他不想见自己的话,她根本见不到他。 她已打定了主意,要在这次秋狩,在他面前好好表现一番,没想到还没到九龙山,她便见到了他。 一时间,她心里涌起酸涩的滋味,脸上更是流露出委屈的表情。 哪知凤墨却并未看她,一双讳莫如深的眸子,落在容卿卿身上,开口道:“容大小姐。” 容卿卿眉头不易察觉地蹙了下,总觉得他眸中似藏着什么,面上不动声色,嘴角甚至弯起一道弧度,“老身更喜欢别人喊我一声谢老夫人。” 凤墨冷嗤,“容卿卿,你与谢老侯爷尚未拜堂成亲,怎么好意思,以老侯爷的遗孀自居?你这脸皮还真是厚!” 容卿卿眨了眨眸,并未因为他的话,而恼羞成怒,反而笑眯眯地说:“多谢三皇子在众人面前,为我正明身份,改日我若能从侯府里脱身,一定请你喝酒。时候已不早,我便先行一步了。”说罢,便扶着小桃的手,上了马车。 直到女人的身影,消失在车帘之后,凤墨才收回目光。 容依依将他细微的反应,看在眼里,手指猛然攥紧了帕子。 虽然凤墨刚刚与容卿卿说话的语气,讽刺的意味居多,但是女人的直觉告诉她,凤墨对容卿卿有不同于一般的感觉。 想到此,巨大的危机感,席卷了她。 她好不容易才从容卿卿手里,将凤墨给抢了过来,怎能再让她抢回去? 她眼睛微眯。 容卿卿舒服地躺在马车里,对于凤墨和容依依心里是怎么想的,丝毫不关心。 她在思索,要怎样才能提醒昭靖帝,避免他被皇后下毒暗算,而不被怀疑什么? 她思来想去,觉得此事,还得靠谢景润。 正有些昏昏欲睡之际,马车突然停了下来。 紧接着,车帘被掀起,凤欣风风火火地走了进来。 容卿卿睁开眼睛,看到她,顿时头疼不已。 “公主殿下,你是不是走错地了?” 凤欣一屁股在她身旁坐了下来,闻言,笑嘻嘻地说:“没有啊,我就是来找你的。”说罢,舒展了下双腿,靠在车壁上,径自从桌上的果盘里抓起一根香蕉,便剥起皮来,“你这马车真舒服,比起我的,丝毫不逊色。” 第一百八十五章 你想勒死我吗 容卿卿嘴角抽搐了下,她虽然是公主,但也太自来熟了吧。 她轻咳一声,问道:“公主为什么不坐自己的马车呢?” “一个人坐着,多没意思?旅途乏味,我想找个人聊天。”凤欣说着,看到她枕着的枕头,很自然地扯了过来,抱在怀里。 容卿卿:“……” 她还可以更土匪一点吗? “但是我昨夜没怎么睡好,想在马车里睡一下,恐怕无法陪公主聊天,你还是到别处……” “你睡你的,我聊我的,并不冲突啊。”凤欣不以为意地说。 容卿卿:“……” 她坐起身来,一把从她手里抢回自己的枕头,摆放好后,重新躺了下来。 “公主自便吧。”她打了个呵欠,便闭上了眼睛。 凤欣见她说睡便睡,便不乐意了,“容卿卿,本公主没同意你睡觉,你不准睡。” 容卿卿嘴角抽搐了下,“刚刚不是你说,让我睡我的吗?” “你可以闭上眼睛假寐,但不能真的睡着。”凤欣霸道地说着,倾身过去,扯住她的衣领,想将她提起来。 容卿卿差点岔气,忙抓住她的手,没好气地说:“你想勒死我吗?” 凤欣见她脸都憋红了,悻悻地松了手,“谁让你睡觉的?” 被她这么一折腾,容卿卿已没了睡意,索性坐了起来,问道:“公主殿下想聊什么?” “你给我讲个故事吧。”凤欣蹙眉道,“要好听的。讲得不好听,我要扣你银子的。” 容卿卿:“……” 她突然掀起车帘,朝长林道:“长林,麻烦你去请上官小姐过来一趟。” 长林点点头,“是。” “为什么要喊上官嫣然过来?”凤欣皱眉,“马车已经够窄了,再多坐一个人,太挤了。” 容卿卿一言难尽地瞥了她一眼。 刚才谁说这马车宽敞舒适来着,怎么多一个人,就不行了。 而且这马车,坐四个人,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是你自己说要听故事的呀,我又不擅长讲故事,嫣然她比较擅长,我将她叫过来,给你讲。” “我才不要听她讲,我就是要听你讲。”凤欣耍起赖来。 容卿卿见她像个没长大的女孩子似的,忍了又忍,只好道:“可我讲的,你不一定喜欢听。” “你都还没有讲,怎知我不喜欢听。快讲!”凤欣端正坐好,一副洗耳恭听的架式。 容卿卿搜肠刮肚一阵,给她讲起了自己最喜欢的天龙八部。 “……段誉不喜欢练武,被镇南王逼得没办法,便离家出走了,但没想到这番出走,却开启了许多精彩的奇遇。” 上官嫣然过来的时候,便听到马车里容卿卿轻柔的声音,徐徐传了出来,听清楚她讲的是故事时,不禁也听得入了迷。 直到长林催促她上马车,她才回过神来,连忙登上了马车,加入了听故事的队伍。 长林坐回驾驶座,拉起缰绳,驱车前行。 马车里,女子轻柔婉转地讲述着一段荡气回肠的江湖故事。 队伍停下休整的时候,谢景润回头看来,在看到容卿卿的马车四周,围了许多人时,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朝属下吩咐了几句,便驱马走了过去。 第一百八十六章 谢景润霸道 走近了,才听到容卿卿的声音。 “……月色下,乔峰突然发现被他打出去的段正淳,有些异样,走近了检查,竟然发现对方脸上戴了人皮面具,揭开一看,赫然便是本该在家里,等他回去的阿朱,乔峰惊在当场,看着已经奄奄一息的阿朱,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段正淳会变成阿朱?好了,我口干了,故事先讲到这里,待下回分解。” 四周静了静,马车突然传出凤欣哽咽的声音,“容卿卿,你不可以让阿朱死掉,听到没有?” “这故事又不是我编的,我没办法。”容卿卿欠揍的声音。 “这阿朱也是傻。乔峰是想报仇,自然是使了全力的,一招降龙十八掌,阿朱怕是心脉尽断,活不成了。可怜乔峰好不容易能有阿朱这样善解人意的红颜知己,却不想,竟被自己一掌打死了,阿朱死后,乔峰要如何自处?”上官嫣然叹了口气,声音无限唏嘘,“若是阿朱不死就好了,从此以后,与她的乔大哥,隐居塞外,那该多幸福?” 容卿卿沉默了一瞬,看着二人难过的表情,哭笑不得地说:“好啦好啦,这只是故事,你们不要太入戏了。” 凤欣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公主形象全无,“容卿卿,都怪你,害我们这么伤心难过。” 上官嫣然也道:“阿朱被打死这段,真的太让人难过、惋惜了。” 容卿卿受不了马车里凝重的气氛,起身掀了帘子出去,才看到马车周围全是竖着耳朵听她讲故事的人。 更让她感到意外的是,谢景润竟然也在,还有凤墨,容依依,谢景轩等人。 看到她出来,谢景轩从刚才听到的故事里回过神来,“容……呃,母亲,后来乔峰怎么样了,你赶紧讲吧。” 容卿卿一脸黑线,这小子,这声母亲,他是怎么做到,没有心理障碍喊出来的? “我口渴了,我要先喝点水。”她话音刚落,一个水囊,便递了过来。 容卿卿刚要接,却在看到递水的人是凤墨时,动作一顿。 “你不是说渴了吗?拿去吧。”凤墨说着,想到什么,又蹙着眉解释道,“这个水囊,我还没有喝过。” 容卿卿闻言,还是没有伸手去接。 她可是看到在凤墨递水囊过来的时候,容依依那双仿佛能将她凌迟的眼睛。 她虽然不惧她,但是众目睽睽下,接了凤墨的水,旁人少不得要非议,而且,她跟凤墨并不熟。 正在这时,谢景润解下系在马上的水囊,走了过来,看到凤墨对容卿卿大献殷勤的样子,眸底闪过不悦,他霸道地将水囊,塞进了容卿卿的手里,训斥道:“没人教导过你,在外面不能随便喝别人递来的水吗?” 凤墨闻言,眸子一暗,“谢指挥使什么意思,难道认为我会在水里下毒?” “三皇子光风霁月,自然不会做那等下作之事。”谢景润嘴角勾了勾,言不由衷地说。 凤墨冷哼一声,收回了水囊。 “卿卿,给。”这时,上官嫣然从马车里探身出来,手里端了一杯水。 第一百八十七章 只能生生憋着 容卿卿正觉得手里的水囊有些烫手,她的出现正好解了她的尴尬。 “侯爷,路途甚远,这水囊里的水,还是你自己留着喝吧。”说罢,便将水囊,朝谢景润递了回去。 见状,凤墨瞥了眼谢景润,嘴角勾了勾。 谢景润眼睛眯起,不悦地盯了眼容卿卿,并没有伸手去接,而是直接转过身走了。 容卿卿看了看走远的男人,又看了看手里的水囊,有些讪讪的。 谢景润那家伙,是不是不高兴了?她还有事情要找他商量的的,将他得罪了,到时候还怎么开口? 她苦恼地咬了咬唇,接过嫣然递来的水杯,喝了一口。 凤墨看了她一眼,拿着水囊离开了。 容依依站在原地,目光有些阴沉地打量着容卿卿。 她以前怎么没有发现这个草包姐姐,那么能说,竟然还会讲故事,就连凤墨都被吸引了。 她以前真是低估了她。 若她以前也像现在这般厉害,她根本没办法从她手里,将凤墨抢过来。 但同时,她心里的危机感,却越发重了。 她蹙了蹙眉,突然用疑惑的口吻道:“姐姐刚刚讲的故事,实在太精彩了,可我怎么从来不知道姐姐会讲故事呢?姐姐连都城都没有离开过,这种江湖故事,是从哪里听来的?”说罢,她脸上一片迷惘,天真又好奇。 站在她旁边的谢景怡,突然脱口道:“是不是在春烟楼听来的?” 听得此言,容依依差点笑出声来,谢景怡这句话接得实在太好了。 果然,谢景怡的话一说出来,周遭的人看向容卿卿的目光,便多了一层审视。 也因为谢景怡这句话,提醒了所有人,当初容卿卿可是被人看到在春烟楼,与男人纠缠不清的,众人心里不免嘀咕。 据说春烟楼的艺妓不但会吹拉弹唱,也会说故事,取悦客人。 难道容卿卿讲的故事,真是从春烟楼里听来的? 否则他们以前怎么没有听说过这种故事? 容卿卿闻言,面色淡了些,又怎会不知道容依依跟谢景怡,这是一唱一和,想搞臭她的名声? “怡儿怎知春烟楼的人会讲这种故事,你去过?” 谢景怡噎住,看到周围人看来的异样目光时,怒瞪向容卿卿,“你不要胡说八道,我几时去过?” “我怎知你几时去过,你又没有敲锣打鼓,通知大家。”容卿卿一副你自己心知肚明的表情。 谢景怡气炸了,“容卿卿,你……” “怡儿忘了今早我对你的教导了吗?”容卿卿不紧不慢地说,“对待长辈,要敬重,不得连名带姓地唤。” 谢景怡喉口一阵腥甜,面上更是青红交错着,恨不得将容卿卿扯下来,撕打一顿,可想到周遭那么多人都看着,她只能生生憋着怒意。 容卿卿将她的反应,看在眼里,只觉得好笑。 这谢景怡是不是没有脑子,容依依摆明了拿她当枪使,她竟然乖乖地任由别人利用。 “不对呀,春烟楼我经常去,里面并没有人会讲这种故事啊。” 这时,谢景轩突然开口,打破了沉默。 容卿卿闻言,嘴角抽搐了下。 谢景轩这是生怕没人知道他是春烟楼的常客吗? 第一百八十八章 谢景润咬牙切齿 不过他这么一说,便等于间接反驳了谢景怡前头说的话。 对于威远侯府二爷谢景轩,众人并不陌生,知道他没别的爱好,最喜欢的就是逛窑子,喝花酒,不学无术。 因此对于他说的话,还是比较相信的,毕竟他可是春烟楼的常客,在场怕是没人比他更了解春烟楼。 如此看来,容卿卿并不是像谢景怡说的那样,是从春烟楼那里听来的故事。 “二哥!”谢景怡恼怒不已。 谢景轩蹙眉,“你喊这么大声做什么?” 谢景怡怒道:“我才是你妹妹。” “这个我自然知道,可那又如何?”谢景轩不以为意。 谢景怡嘴唇蠕动了下,想说他胳膊肘往外拐,尽帮着外人,但想到两人平日的关系,又闭上了嘴巴。 容依依也对谢景轩感到恼恨。 若非他多嘴,众人定会怀疑容卿卿的品行,以为她讲的故事,就是从春烟楼听来的,可他这么一打岔,等于是替容卿卿澄清了。 她攥紧了手里的帕子。 谢景轩可不管这两个女人跟容卿卿有什么恩怨,他只知道,他已经被容卿卿所描述的那个江湖给深深地吸引了。 “老夫人,你继续讲刚才的故事吧。”他催促道。 凤欣已不耐烦地从马车里出来,也催促道:“你倒是快讲啊,跟那些人啰嗦什么?” 容卿卿无奈极了,索性在车辕上坐了下来,继续刚才未讲完的故事。 容依依眸中闪过一丝不屑。 这容卿卿还真把自己当成说书先生了吗?真掉价! “依依,咱们走。”谢景怡拉起她的手,同样有些不屑留下来听。 容依依顿时面露为难,“不太好吧,卿卿正在给我们讲故事呢……” “我们又没让她给我们讲,走吧,别让她的声音,污了你的耳朵。”谢景怡拉了她的手,便往旁边走去。 容依依为难地说:“景怡,你别拉我呀……” 那模样像是被谢景怡强行拉走的一般。 容卿卿瞥了二人离开的背影一眼,很是好笑,这容依依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根本没人理会她,好不好? 前方,昭靖帝从帝辇中下来,看到谢景润从后面过来,问道:“后面发生什么事了?” “无事。”谢景润淡淡道。 昭靖帝朝后方看了眼,看到坐在地上,围成一圈的人时,很是稀奇,“他们在干什么?” 谢景润瞥了眼坐在车辕上的容卿卿,眉头皱了下,“在听故事。” “听谁讲?”昭靖帝很是诧异。 “容卿卿。”谢景润眯起眼睛,缓缓吐出三个字。 昭靖帝顿了顿,总觉得他说容卿卿三个字的时候,有种咬牙切齿的感觉。 他审视地看了他一眼,惊奇地问:“容卿卿她还会讲故事?” “嗯。”谢景润点了点头,他其实也有些意外,他刚才过去听了一段,是他从没听说过的故事,也不知道那臭丫头,在哪里听来的,硬是将那些没见过世面的人,通通吸引了过去。 昭靖帝闻言,便负着手,朝后方走过去。 谢景润:“……” 容卿卿正讲到少室山,乔锋独战群雄,后面段誉跟虚竹纷纷加入战局的精彩片段,众人听得浑然忘我,根本没有察觉到昭靖帝此时正站在他们身后,也听得入了迷。 “啪啪啪!” 一阵鼓掌的声音,惊了众人一跳,回头一看,见昭靖帝站在他们身后时,面色齐齐一变,连忙朝他行礼,“吾等参见皇上!” 第一百八十九章 谢景润双腿有些软 “免礼!”昭靖帝虚抬了下手,目光和蔼地看向容卿卿,“谢老夫人这故事,讲得着实精彩,可惜朕只听到这后面一段,这样吧,你随七公主和上官嫣然一起,到朕的帝辇中,从头开始,给朕讲讲吧。” 容卿卿额冒冷汗,“臣女以为不妥……” “有何不妥?就这么说定了。欣儿,赶紧过来。”昭靖帝板着脸说完,便转身回前面帝辇中去了。 容卿卿与上官嫣然对视了一眼,皆有些无奈。 避嫌不避嫌另说,最重要的是,到了皇上眼皮底下,她们就没有自由了。 其他人也有些悻悻的,他们正听到精彩处呢,皇上也太让人扫兴了。 但人家是皇帝,他们也只能在心里郁闷。 可是故事听了一半的感觉,实在太不好受了。 众人心里痒痒的,可又无可奈何。 “走吧。”凤欣率先下了马车,“看来父皇是无聊了,想找个人解闷。” 容卿卿和上官嫣然只好跟在她身后,朝前面帝辇走去。 容依依跟谢景怡正好返回来,看到了容卿卿跟在昭靖帝身后的一幕,打听了才知道,原来皇上也喜欢听容卿卿讲的故事,这会儿正让她与上官嫣然一起到他的帝辇中,讲故事解闷呢? “这容卿卿到底使了什么手段,怎么连……” “景怡别说了。”容依依有些烦躁地打断了她的话。容卿卿那样的货色,怎么也能入皇上的眼?反而她这个未来的准儿媳,他却一次都没有召见过。 她咬了咬唇,眸底掠过嫉妒的光火。 过去的时候,谢景润正倚在马车旁,看到容卿卿过来,眼皮都没撩一下。 容卿卿瞥了他一眼,见他面沉如水,看也不看自己,想来还在为刚才的事情生气,她唇张了张,想说什么,却发现根本无话可说,心里不由冷哼一声,臭家伙,跩什么跩?便也没有理会他。 不过上马车的时候,因为心里想着事情,结果不小心被裙角绊了一下。 她轻呼一声,就在要摔下去之际,旁边突然伸来一只有力的手臂,适时地将她扶住了。 容卿卿刚要开口道谢,脑袋上便被敲了一下,男人愠怒的声音,响在耳畔。 “你是笨蛋吗?上个马车,还能摔跤!” 容卿卿:“……” 她侧头看了眼男人面无表情的样子,眼睛一眯,忽然伸出手,飞快地在他腰侧掐了一下,然后在他反应过来之前,快速钻进了马车。 谢景润:“……” 看着钻进马车里的女人,他俊脸染上一层红晕,拳头抵在唇边,轻咳一声,以掩饰自己的异样。 这个臭丫头,她竟然…… 虽然她那点力道,并不疼,但是却有一种麻麻痒痒的感觉,传递到全身。 他双腿竟然有些软。 海福走了过来,见他倚靠在马车上,俊脸涨红的模样,似乎是身体抱恙,不禁关切地问了一句,“谢指挥使可是身体不舒坦,要不要召太医看一下?” “无事。”谢景润低沉地应了声,转身上了马,“时辰不早了,是不是该起程了?” “咱家先问一下皇上。”海福说了一声,便走到马车旁,“皇上,时辰已不早,是不是该起程了?” “嗯,赶紧起程吧。”昭靖帝正在听容卿卿讲天龙八部,有些不耐烦地回了一句。 “是,咱家这就安排下去。”海福抹了抹汗,将旨意传达下去。 第一百九十章 禁太久,荤素不忌 很快,队伍便重新起程朝九龙山出发。 谢景润骑着马,跟在帝辇旁侧。 帝辇里面,容卿卿正说到段誉跟乔锋结拜那一段。 她声音不似一般闺阁女子那般婉约,她清脆的声音里多了一些旁的女子没有的爽利,给人很干脆的感觉,偏偏讲故事的时候,又能调动别人的情绪 谢景润其实没怎么注意听她都讲了什么,但她的声音,却丝丝缕缕地传进他的耳中,竟然让他心里有些痒痒的,像是被猫抓了一般难受。 正出神间,他眼角余光瞥到凤墨骑着马从后面跟了上来,到了帝辇的另一边,便放缓了马速。 想到刚才他对容卿卿的殷勤,谢景润眸中闪过不悦。 所以凤墨现在像苍蝇一样,跟在帝辇旁,是为了听容卿卿讲故事? 这个认知,让谢景润心里升起一种很不舒坦的感觉,像是自己的东西,被别人觊觎了一样,让他莫名感到烦躁。 “哥。” 正在这时,谢景轩骑马跟了上来,态度殷勤亲切,那架式,好像兄弟俩从未生过嫌隙,感情深厚一样。 谢景润淡淡瞥了他一眼,并未答话。 谢景轩也不在意,又往他身旁凑了凑,耳朵却听着帝辇中传出来的声音。 谢景润见状,这才明白过来他的目的。 又是一个被容卿卿的故事吸引的人! 他冷嗤一声,警告,“没皇上的命令,闲杂人等,不准靠近帝辇,你最好退下!” 谢景轩闻言,笑嘻嘻地说:“哥,我又不是别人,我可是你弟弟。” 谢景润眼角抽搐了下,有种反胃的感觉。 从前,父亲在世的时候,这谢景轩便对他各种不服,从未将他当兄长看待,这会儿倒是哥哥长、哥哥短的叫,他心里丝毫没有欣喜的感觉,反而油腻腻的,感到反胃。 “滚不滚?”他抽出绣春刀,眼神锋锐冰寒。 谢景轩脖子缩了缩,感觉才好的肋骨,又疼了。 “那么凶做什么?你当我稀罕跟你待一块?”他冷哼一声,拉起缰绳,便退到后面去了。 此时凤辇中,司徒瑾正在闭目假寐,这时,心腹洪嬷嬷弯身走了进来。 “前头可有什么异状?”司徒瑾问道。 “禀娘娘,确有一桩异事。”洪嬷嬷恭敬回道。 司徒瑾睁开了眼睛,“什么异事?” 洪嬷嬷面色古怪地说:“皇上让容卿卿还有上官嫣然进了帝辇,七公主也在里面。” 司徒瑾怔愣了下,继而冷嗤,“难为他一把年纪了,还能看上幼齿的女孩儿。这是禁了太久,荤素不忌了吧?” 洪嬷嬷垂下头,这话她不敢接。 司徒瑾沉默了片刻,眸子黯淡了些,终是又闭上了眼睛,懒洋洋地问:“他让两个小姑娘进他帝辇,为了何事?” “听说那容卿卿讲了一个很精彩的故事,皇上被故事吸引,这才召她进了帝辇,想来皇上是旅途疲乏无聊了,想召个人说话解闷吧。”洪嬷嬷说道。 闻言,司徒瑾有些意外,“那容卿卿不是胆小怯懦,是个草包么?何时,竟然能入他的眼了?” 洪嬷嬷摇摇头,“奴才不知。” 第一百九十一章 晚上到我屋里来 司徒瑾皱了皱眉,对于容卿卿,她一向看不上,不止是因为她是太后指婚给墨儿的,还有容卿卿的性子,她也不喜欢。 那般懦弱草包的女子,如何能配得上她的儿子? 所以她故意在容世清面前,露出对容卿卿的不喜,容世清果然没教她失望。 不过,这女儿不中用,身为父亲的容世清,倒是个狠辣之人,纵容妾室,设计陷害嫡女。 这坏了名声的女子,自然是不能嫁进皇家的,她便顺势而为,与容卿卿解除了婚约,但为了日后太后回来,面子上过得去,她便又作主,让墨儿与那容依依订了亲。 容依依她自然也是看不上的,一个妾室所出的女儿,再端庄,又如何上得了台面。 若是墨儿喜欢的话,他日,她便让他纳为侍妾好了。 但是眼下这个容卿卿好像跟她所了解到的不太一样。 她沉吟了片刻,吩咐道:“到了九龙山,传容卿卿来见本宫。” “是。”洪嬷嬷恭敬应了下来。 到九龙山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 待马车停稳了下来,容卿卿终于松了口气。 讲了一路的故事,她早已是口干舌燥了,偏偏昭靖帝听得津津有味,她丝毫不敢停下来。 “祥子,将马凳搬过来。” 这时,马车外传来海福的声音。 容卿卿一愣,立即掀开窗帘。 哪知谢景润正立在窗边,她窗帘一拉起来,便与他的眼神对了个正着。 容卿卿愣了下,却很快别开目光,搜寻起了海福口中的那个叫祥子的小太监。 正在这时,就见一个小太监,搬了马凳,放在马车旁。 昭靖帝出去的时候,他还伸手扶了一把。 容卿卿眼睛眯起。 看来这祥子也是皇上身边的人。 但是最难防范的,也是身边之人。 她面色倏然变得凝重起来。 “怎么?”谢景润见她面色有些异样,忍不住开口问道。 容卿卿回过神来,突然凑到他耳边,低声道:“谢景润,你晚上记得来我屋里找我。”说完,她便飞快地退开了,抬手整了整发鬓。 上官嫣然就坐在她身边,将她与谢景润的亲昵互动,都看在了眼里。 她眨了眨眸,有些暧日未地朝她挤了挤眼睛。 容卿卿动作顿了下,小声道:“不是你想的那样。” “你们俩嘀嘀咕咕地在干什么,还不下车吗?”这时,已经走出马车的凤欣,掀起窗帘,朝二人不耐烦地催促道。 “我们马上就下来了。”容卿卿拉起上官嫣然的手,匆匆出了马车。 马车外,谢景润倚在马车壁上,整个人还有些没有回神。 女子温热的呼吸,似乎还缠绕在他耳畔,她身上独属的那种香味,也在鼻间挥之不去。 最让他费解的是,容卿卿竟然邀请他晚上到她的闺房…… 她难道不知道,女子深夜邀请男子,所代表的意思?还是说,她明明就知道,却还是要邀约他。 容卿卿想做什么? 她是不是想勾引…… 想到此,他光洁的额头上,起了一层薄汗。 片刻,他眉头皱了下,他是绝对不会去赴约的。 容卿卿这个女人……实在太不矜持了! 第一百九十二章 被谢景润误解 容卿卿并不知道,她说的那句话,被谢景润误解了。 她下了马车,刚接过小桃递来的水囊,准备喝点水,润润喉咙,这时,一个嬷嬷走了过来。 “容大小姐,皇后有请。” 容卿卿一愣。 皇后找她有什么事情? 她眉头不易察觉地皱了下。 凤欣在旁边听到了,看向嬷嬷,“洪嬷嬷,我母后找容卿卿有什么事呀?” 洪嬷嬷笑眯眯地说:“娘娘听说容大小姐刚才讲了个精彩的故事,娘娘很是好奇,便命老奴过来请容大小姐过去,也给她讲一讲。” “我也会讲,我可以讲给母后听啊。”凤欣自告奋勇地说。 洪嬷嬷面色不变,“公主殿下一路辛苦了,娘娘有吩咐,让您先去休息,晚点再过去与她一块用膳。” “那好吧。”凤欣闻言,悻悻住了口,但心里却有些担忧了。 母后一向不喜欢容卿卿,这突然传唤她,必定没那么简单。 “容大小姐,请吧。”洪嬷嬷貌似恭敬地朝容卿卿比了个请的手势,但一双锐利的眼睛,则不动声色地将她打量了一遍。 看样子,这个容卿卿确实跟以前不太一样了。 以前娘娘也召见过她,但那时候,她表现得唯唯诺诺,胆怯得很,完全不像现在这般淡静。 “有劳嬷嬷。”容卿卿察觉到她的打量,不动声色地浮起笑意。 上官嫣然也有些担忧,却无能为力,只能目送着她与洪嬷嬷走远。 看到谢景润走过来,她忙上前,把事情与他说了。 谢景润听说容卿卿被皇后叫走了,眸底掠过一丝担忧,面上却淡淡的,看不出情绪,话都没与上官嫣然说,便护送昭靖帝进了别苑。 上官嫣然见状,便有些失望。 难道是她猜错了,谢景润对卿卿并不是她想的那样? 凤欣拉住凤墨的手,“哥,母后将容卿卿叫过去了。” 凤墨闻言,有些讶异,“母后找她有什么事吗?” 凤欣瞥了他一眼,“我也不清楚,要不哥哥过去看看?” 凤墨沉默了片刻,说道:“也好。” 上官嫣然和凤欣闻言,俱都松了口气。 不管皇后对卿卿要做什么,三皇子过去的话,皇后应该不至于太为难卿卿才是。 一行人进了别苑,凤墨刚要往司徒瑾住的院子走去,这时,谢景润走了过来,“殿下这是要去哪?” 凤墨皱眉,“本皇子去哪,不用向谢指挥使报备吧?” “自然不用,除非殿下做了让皇上震怒的事情。”谢景润勾了勾唇角,语气凉薄。 凤墨眉间掠过愠色,抬手去推他的肩膀,沉声道:“本皇子的事情,不需要你过问,让开!” “若本座猜得没错的话,殿下这是想去找娘娘吧?”谢景润举起手里的绣春刀,挡住了他的动作。 凤墨一怔。 谢景润瞥了他一眼,淡淡道:“娘娘召见容卿卿,可能真的只是好奇她讲的故事而已,可殿下现在若贸然过去,才会引起娘娘的猜度和不满,以为殿下是不是对容卿卿抱有什么不该有的心思。到时候,可就不是只是说说话那么简单了。当然,殿下如果想害死容卿卿,现在倒是个机会,只要殿下装出对容卿卿关心的样子即可。” 第一百九十三章 瞬间没了兴致 谢景润说完,便转身走了。 上官嫣然听得心头一凛,谢景润说得没错。 皇后召见卿卿,说不定,真的只是平常的事情,可如果凤墨贸然过去给卿卿解围,才会引起皇后的不满。 到时候,本没什么事的,却会因为凤墨,而变得更加复杂,皇后说不定真的就会为难卿卿了。 她立即有种醒醐灌顶的感觉。 她是关心则乱了。 看着男人走远的孤绝背影,她心里掠过一丝疑惑。 刚刚她跟谢景润说卿卿被皇后召去的时候,他明明表现得漠不关心的,她还以为,他根本不在意卿卿会如何。 但是现在看来,却并非如此。 如果谢景润对卿卿真的漠不关心,根本不需要特别提点凤墨才是。 他虽然是冷嘲热讽的语气,却总算将凤墨劝住了,不是吗? 她目光看向凤墨。 果见他没再坚持要去皇后那里。 “哥,景润哥哥说得也有道理呢。那你还是先不要过去了吧。”凤欣说道。 “嗯。”凤墨也并非是冲动的人,虽然他厌恶谢景润,但他说的话,也确实没有错。 母后本就不喜容卿卿,他若过去,只会火上浇油。 …… 容卿卿跟着洪嬷嬷去了司徒瑾住的凤仪居。 因为是刚刚才抵达的别院,宫人们还在归整东西,司徒瑾这会儿正坐在院中的凉亭里。 容卿卿跟着洪嬷嬷,去了凉亭。 她没有抬头四处张望,但眼角余光,还是看到了端座在亭子中央,贵气逼人的宫装女子。 她顿了下,她应该就是当今皇后司徒瑾了吧。 “臣女拜见皇后娘娘。”她讨厌跪拜,但此时,却不得不跪。 司徒瑾并没有马上叫起,她喝了口茶,才淡淡道:“抬起头来。” 容卿卿依言抬起了头。 入目,是女子精致雍荣的妆容,尤其那对斜飞的眼角,最是突出,显得女子异常凌厉。 这就是当朝皇后司徒瑾了。 她暗暗打量了一眼,便垂下了眼睫,做出怯懦恭顺的样子。 司徒瑾也同样将她打量了一番,见她低眉顺眼的,跟从前似乎也无二致。 除了那张脸,尚能入眼外,也没什么特别的。 她瞬间失了兴致,淡淡道:“起来吧。” “谢皇后娘娘。”容卿卿战战兢兢的样子,站了起来。 司徒瑾瞥了她一眼,随口问道:“刚刚你与皇上讲的故事,是哪里听来的?” “臣、臣女在小茶楼里,听说书先生讲的。”容卿卿回道。 司徒瑾向来强势,最瞧不上这种唯唯诺诺性子的人,说了两句话,便没了与她说话的兴致,“行了,没别的事情,你下去吧。” “是。”容卿卿声若蚊呐地应了声,退出凉亭的时候,故意绊了一下脚,身体晃了晃,做出要摔倒的姿态。 见状,洪嬷嬷摇了摇头,她还以为这个容卿卿跟以前不一样了呢,结果还是这种烂泥扶不上墙的样子,也难怪娘娘看不上她了。 司徒瑾连多看她一眼的兴趣都没有,兀自端了茶杯,低头喝茶。 容卿卿退出凤仪居后,刚要直起身,突然,斜地里伸来一只手,在她肩上拍了拍。 第一百九十四章 竟然想吃她豆腐 她本就绷紧了精神,这时被猛然拍了下肩头,顿时吓了一大跳,就要失声叫出来之际,来人已飞快地伸手捂住了她的嘴巴,并将她拖到旁边的花墙下。 花墙下光线昏暗,容卿卿一时间,并没有看清楚对方的脸,还以为是遇到变态了,吓得花容失色,刚要咬对方的手掌,来人却紧紧将她抵在了身后的墙上,声音低沉透着不耐,“是我!” 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容卿卿眨了眨眸,心里一松,抬眸望去,果见是谢景润那厮。 她“唔唔”了几声,示意他放开自己。 谢景润顿了下,松了手,掌心里的湿濡,让他感到有些不自在,目光晦暗地盯着她,“你怎么样,皇后可有为难你?” 容卿卿并未察觉他的异样,正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闻言,顿时忘了他还挨着自己,心里想的是,他特地等在这里,是因为不放心她吗? 她心里生出一些复杂的感觉来,声音不自觉放轻了些,“我没事,皇后她没有为难我。” 谢景润有些狐疑,“当真没事?” “真的。”容卿卿对上男人关切的眼神,想了想,解释道,“皇后娘娘不喜欢性子怯懦的人,似我这般蠢笨的,她连与我多说两句话,都不想,又怎么会为难我?” 谢景润闻言,瞬间明白了,唇角勾了勾,“还不算太笨!” 容卿卿白了他一眼,“是,就你最聪明,总行了吧?” “不服气?”谢景润抬起她的下巴,目光忍不住落在她嫩粉的唇上。 容卿卿察觉到他的视线时,呼吸一滞,这才反应过来两人靠得实在太近了,加上墙上有藤蔓落下来,光线有些昏暗,使得气氛多了一种暧日未。 也不知道是不是今日太累了,她竟然有些晕眩。 直到男人俊挺的鼻子,碰到了她的,她才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用尽全力将他推开,“我、我要先回去了。”说罢,便匆匆忙忙,头也不回地跑掉了。 谢景润看着跑掉的女人,眼神暗了暗。 他靠在墙上,平缓了一下呼吸,这才从花树下走了出来。 他看了看天色,皱眉,怎么天还没有黑? 想到刚才在别苑外面,容卿卿对他的晚上邀约,他眸中隐隐划过一丝期待。 容卿卿到了臣属住的院子,心跳还有些无法平复。 想到刚才的事情,她咬了咬唇,脸有些烫,还有些红。 谢景润那个臭家伙,竟然想吃她豆腐…… “卿卿。” 这时,上官嫣然的声音突然响起,拉回了她飘离的思绪。 “嫣然,你怎么在这里?”她敛了敛心神,迎了过去。 “我有些担心你,你没事吧?”上官嫣然关切地将她打量了一圈。 容卿卿心里一暖,“我没事。” “那就好。”上官嫣然松了口气,“不过,你脸怎么那么红?” “会吗?”容卿卿有些心虚地碰了碰自己的脸,然后挽住她的手臂,岔开话题道,“到我院子里坐坐吧。” “好啊。”上官嫣然欣然应允。 第一百九十五章 谢景润觉得容卿卿目的不单纯 皇家别苑分为内苑和外苑。 皇家的人都住在内苑,而朝官及家眷,则住在外苑,此次前来的朝官,都能分到一个独立的院子。 正好威远侯府所住的院子,与丞相府的院子毗邻。 容卿卿带着上官嫣然从丞相府的院子外面经过的时候,碰到了出来散步的上官夫人。 “娘。”上官嫣然喊了一声。 “你这丫头,怎么跑没影了?”上官夫人状似训斥,但神情却温柔极了。 “上官夫人。”容卿卿上前向她见礼。 上官夫人目光落在她身上,很是欢喜地说:“你就是卿卿吧?嫣然可没少在我面前说起你,没想到,你长得这般俊俏。” “夫人谬赞了。一直听说上官夫人温柔宽厚,是个难得一见的大美人,今日得见,果然如此,怪不得嫣然性子好,容貌也是清丽脱俗,这分明是承袭了夫人的优点啊。”容卿卿嘴甜地说。 上官夫人嘴角高高翘起,压也压不下去,“你这小丫头可真会说话。” “我说的是事实呀。”容卿卿眨了眨眸。 上官夫人被说得心花怒放,本就对她颇有好感,这会儿就更加喜欢她了,拉住她的手道:“你们俩回来得正好,我已让人做好了饭菜,走,我们进去吃饭吧。” “好呀,那我就厚颜留下来了。”容卿卿含笑说道。 “你与嫣然可是好朋友,往后都是要经常来往的,切不可那么客气。”上官夫人笑道,“嫣然爹被皇上委以重任,留在都城监国,我正愁没人陪我呢,嫣然那丫头又老是嫌弃我啰嗦,都不肯陪我,你能陪我说说话,就更好了。” “夫人别嫌弃我聒噪就行。”容卿卿笑眯眯地说。 两人有说有笑地进了屋子。 站在原地的上官嫣然:“……” 她怎么有种被抛弃、冷落的感觉? 用过晚膳后,容卿卿陪上官夫人坐着又说了一会儿话,见天色不早了,便起身告辞回了自己的院子。 今日赶了那么久的路,容卿卿已经有些疲乏了,回到屋里,见小桃已备好了热水,便打算先沐浴,好早些就寝。 她浑然忘了,在别苑外面,邀请谢景润晚上过来屋里一事。 她沐浴的时候,不习惯有人在场,拒绝了小桃的服侍,她便褪了衣裳,坐进浴桶里。 谢景润过来的时候,屋门虚掩着,原本站在外面值守的小桃,因为突然要上茅厕,便离开了。 谢景润见屋里亮着灯,加上门又没关紧,以为是容卿卿在特意等着他,便推门走了进去。 然而一踏进去,便看到屋子里弥漫着的水汽。 他怔了下,突然听到屏风后面传来哗哗的水声,像是有人在玩水,还有女子低吟浅唱的歌声…… 谢景润目光落在屏风上,便看到女子婀娜的身影,映在其上。 他愣了下,意识过来什么,俊脸一红,飞快转过身去。 然而女子映在屏风上的倩影,似在他脑海里生了根一般,怎么也挥之不去。 他狭长的眼眸,暗沉一片,光洁的额头,更是沁出一层薄汗来,双拳握紧,忍无可忍,声音低哑地训斥道:“容卿卿,你不知羞耻!” 他想到了她今晚邀请自己过来,必然目的不单纯,但没有想到,甫入她的屋里,便会遇到这样的阵仗。 第一百九十六章 她怎么可以如此直接 一时间,他心乱如麻,有些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眼前这样活色生香的场面。 他自懂事起,面对任何人或事情,从来都没有慌乱过,便是接管镇抚司,掌管诏狱的时候,也从没有紧张过,却唯独被眼前这样的场面,给难住了。 容卿卿这个臭丫头,她竟然…… 她怎么可以如此直接? 他抿紧了唇,俊脸绯红一片。 容卿卿正坐在浴桶里,泡了一会儿后,全身的疲乏都消失了,好不快活地边哼着曲儿,边玩着水,这时猛然听到屏风外面传来谢景润的声音,顿时吓了一跳,迅速钻进水里。 但因为动作太快的关系,她被呛了一口水。 “咳咳咳……” 她扶着桶沿,剧烈地咳嗽了起来,满眼惊怒。 大晚上的,谢景润怎么闯进她屋里来了? 他想干什么? 想到傍晚在凤仪居外面的花墙下,他想对自己做的事情,她整个人都不好了,一着急,呛咳得更大声了。 谢景润听到了,整个人有些焦躁,却站着未动,而是眯起眼睛,沉着声音道:“容卿卿,这就是你今晚邀请我过来的目的?你不要装了,我是不会过去的。” 容卿卿这会儿终于平缓了下来,听得他的话,这才想起来,自己确实邀请了他晚上过来。 但是,谢景润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以为她邀请他过来,是想勾引他? 想到这一层,她简直要吐血了。 勾引他? 她是嫌命太长了,还是嫌生活太无趣枯燥了,才会那么想不开? “侯爷,我想你误会了,我并没有别的意思,我邀请你过来,是有因为要事相商。”她语速极快地说着,抬起手,够着屏风上的衣裙。 然而因为太急的关系,衣裙被她一拖,全掉到了水里。 “我的衣服……”她惊呼一声,赶忙抢救,可衣裙捞起来,已经全部湿透了。 谢景润听到身后的动静,手指蜷起,冷笑,“容卿卿,我竟不知道,你还有这样的伎俩和手段!” 容卿卿惊怒交加,“你胡说,我才没有要勾引你。”只可惜,衣裙弄湿了,她光着身子,没办法冲出去跟他理论,就连说话的声音,都有些底气不足,倒像是她心虚一般。 谢景润冷哼一声,抬脚往外走去,但眼睛却暗沉一片,出卖了他此时的心思。 若是她叫住他,他说不定会留下来…… 这个想法才闪过,便听容卿卿着急的声音道:“谢景润,你先别走,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与你商议。” 谢景润脚步顿了下,嘴角隐晦勾起。 “我不认为,如此深夜,我们之间有什么要事需要商议。” “唉呀,我真的有十万火急的事情,要跟你谈,你就等我一下嘛。”容卿卿想到昭靖帝身边那个叫祥子的小太监,便着急不已,那可是一个祸根啊,皇后埋下的祸根,昭靖帝根本没有设防。 谢景润刚要说什么,便听到后面传来“哗啦”的声响,紧接着,女子赤足踩在地板上的声音。 第一百九十七章 动作又是矛盾的轻柔 “谢景润,你不可以回头,千万不要!”容卿卿着急地说着,连忙快步跑向衣柜,重新拿了两件衣裙后,跑回到屏风后面。 她一边快速地套着衣裙,一边探出头来,警惕地盯着谢景润的举动。 见他果然一动未动,心里暗松了口气。 说实在的,谢景润有时候虽然让人气得牙痒痒的,但某些方面,还是很君子的。 她放下心来。 谢景润面向门边站着,听着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穿衣声,他俊美的脸上,一片晦暗,垂在身侧的双手,紧紧攥起,光洁的额头上,薄汗涔涔。 他只觉得时间变得异样漫长和煎熬。 正在他耐性将要告磬的时候,女孩儿顶着一头湿漉漉的长发,站到了他的面前。 披散着长发的她,脸显得更小了,因为才沐浴过的关系,那张精致的小脸上,竟有种水洗过后的清丽秀美。 因为匆匆忙忙的关系,她的头发都还来不及擦,发梢上的水一直往下滴,落在了衣裙上,很快将她的衣裙洇湿了,就连胸前的衣襟上,也一片湿濡,穿得少的关系,加上裙子布料极薄,雪白的肌肤,若隐若现…… 谢景润眸底一片暗沉,忍耐地盯着她,声音异样沙哑,“容卿卿,这就是你待客的仪容?” 容卿卿闻言,忙低头检查自己,这才发现身上的衣裙都被湿发给打湿了。 但她穿得整整齐齐,并没有露哪里呀? 谢景润这臭家伙,用得着反应那么大吗? 她正腹诽着,突然,一件黑色的披风,扔过来,丢在了她的身上,她下意识伸手抱住。 “赶紧披上。”谢景润不耐烦地催促。 容卿卿不觉得自己哪里不妥,但还是依言将披风裹在身上,她还有事要与谢景润说呢,没空纠结这点小事。 “侯爷,皇上身边……”她才说得半句,男人不知何时,转身拿了一块布巾过来,突然罩在她头上,大力地揉搓了几下。 “容卿卿,身为女子,如此邋遢,你好意思吗?” 男人万分嫌弃的声音,落在耳畔。 容卿卿眨了眨眸,嘀咕:这个家伙是不是管得太宽了? 她轻咳一声,伸手想从他手里将布巾拿过来,然而他的动作却突然变得轻柔了下来,掬起她湿漉漉的长发,用布巾包裹起来,再用力绞干。 她整个人都愣住了,看着男人冰雪般寒凉的俊脸,竟忘了反应。 他全程面无表情,但动作又是矛盾的轻柔。 她沉默半晌,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侯爷,我自己来就可以。”她再次伸出手,想从他手里将布巾抽过来,但一不小心,手却覆在了他的手背上。 谢景润动作一顿,垂眸看着她。 容卿卿一愣,立即收回手来,涨红着脸解释,“我不小心的。” 谢景润唇角抿了下,才出声道:“不要紧。”继续帮她擦拭着湿发。 容卿卿悄悄打量他一眼,见他依旧面沉如水,看不出异样,这才暗暗松了口气,同时还有些懊恼。 第一百九十八章 实在太亲密了 屋子里的气氛,突然安静下来,透着一种诡异的静默。 容卿卿好不自在。 半晌,她轻轻咳嗽了声,刚想出声打破沉默,谢景润却突然将手里的布巾,丢在了她的手上,“已经差不多要干了。” 容卿卿攥住布巾,脱口道:“谢谢侯爷。”话说完,有种想捂脸的冲动,她好像没有请他帮忙擦头发吧,而且,一个男人帮着一个女人擦头发,怎么想怎么不对劲,实在太亲密了…… 谢景润挑眉看她一眼,见她小脸上满是纠结尴尬的表情,也怔了下。 他轻咳一声,忽然也有些不自在,转身在窗边的榻上坐下来,沉声道:“你刚刚不是说有事情要与我商议么?快说!” 容卿卿这才想起来,连忙压下心头的不自在,上前几步,蹙着眉说道:“侯爷,今日来的路上,途中我们休整的时候,我去解手,无意中看到洪嬷嬷跟一个小太监在嘀嘀咕咕,不知道说什么。 当时我并不知道那位嬷嬷就是皇后身边的洪嬷嬷,便没太在意,直到洪嬷嬷奉命过来请我,我才知道她竟是皇后的人,至于那个小太监,我起初也以为他只是普通的小太监,但是傍晚在别苑门口,我听到海公公吩咐他给皇上搬马凳,我才知道,他是伺候皇上的人。 我只是觉得有些奇怪,皇后身边的人,怎么会跟皇上身边的人,密切往来。毕竟,皇后跟皇上的关系……”说到此处,她停顿了下来。皇后跟皇上的关系不好,在朝中并不是秘密,相信谢景润明白她的意思。 她特地编出在途中碰到洪嬷嬷跟小太监秘谈一事,而不是直接将祥子是皇后的人,即将给昭靖帝下毒,说出来,为的是不想引起谢景润对她的疑心。 若是她直接说了,谢景润定然会对她起疑,而她也没法解释她是怎么知道的。 她编出这么一段话来,相信以谢景润的聪明,必然能联想到什么,接下来,也定会派人监视祥子,让他没机会再下毒。 这样一来,昭靖帝的危险,应该暂时能解除了,起码不会因为中毒,而导致那么快就去世。 然而,她的话刚说完,谢景润便用审视的目光看着她。 容卿卿心里咯噔了下,却不动声色地问道:“侯爷,可是有什么问题吗?” 谢景润收回目光,垂眸沉思了一下,突然起身走到她面前,伸手掐住她的下巴,声音略微低沉,“容卿卿,你似乎知道很多别人所不知道的事情。其实我早就想问你了,你是怎么知道我的身世的?” 听得此言,容卿卿心里沉了沉。 她早就想到谢景润肯定会问起这件事,没想到那么久以来,他都没有问,今日却突然旧事重提。 以谢景润的敏锐,定然觉得她说的话有蹊跷,再结合她之前与他说过,知道他身世一事,他定然怀疑了什么。 “谢景润,很多事情,我实在没法向你解释,但我保证,我是站在你这一边的,我绝对不可能会害你。”她语气笃定地说。 谢景润深不可测的眸子,紧盯着她,犀利又危险,“你究竟是什么来历?” 第一百九十九章 为何又要暗示他 容卿卿心头颤了颤,力持镇定地说:“除了是容世清的女儿外,我还能有什么来历?” 谢景润凝视着她的双眼。 其实早在那日她与他说,知道他身世的那句话后,他便让人查了她。 然而查来查去,也没有查出来,她还有别的来历,之后,他故意将掌家大权交给她,就是为了暗中观察她的举动,却发现,她着实与之前判若两人。 他原本以为,她是居心叵测之人,特地假扮成的容卿卿,但从她的观察来看,又不像。 因为她虽然有些爱财,却并没有什么野心,至少目前来看,他看不出来,她有别的目的。 她每天除了打理侯府中馈外,便是在几间铺子里转悠。 所做的事情,皆很琐碎,没有一件,与朝中之事有关。 想到此,他又有些迟疑了。 可若她没有别的身份,她是如何得知他的身世的? 为何又要暗示他,祥子是皇后的人? 她最终的目的,又是什么? 容卿卿察觉到他依旧对自己存有疑心,便继续道:“侯爷,你应该知道,那日进你们谢家的时候,因为老侯爷突然病故,我被人打得晕过去了片刻。” 谢景润一怔,目光看着她。 容卿卿笑得有些苦涩,“其实你也知道,我那段时间,遇到了太多的事情,心里早就绝望了,那日我晕过去的时候,其实我一脚已经踏进了鬼门关,但是就在我觉得自己要死的时候,一道金光,突然打中了我,我脑子里便多了一些东西。那晚我在你的院子里,为什么会那么怕鬼?就是因为这段经历,才会让我相信,这个世上是有鬼的。” 谢景润皱眉,“你的意思是,就是在那日,你知道了许多别人不知道的事情?” 容卿卿点点头,“是。” 谢景润冷笑,“真有你的,你这是把别人都当傻子了吗?竟敢用鬼神之事来混淆视听,为自己脱身。” 容卿卿见他不相信,顿时有些心累,“我没有骗你,事情真的是如此。我虽然知道很多事情,但其实我可以不说出来的,这样就不会引起你的怀疑,但我明知道皇上会有危险,我做不到坐视不管……” “什么意思?”谢景润皱眉,蓦然打断了她的话,“皇上会有什么危险?” 容卿卿咬了咬牙,索性将事情直接说了出来,“我刚刚之所以要编出那段话,其实是因为我知道祥子是皇后安排在皇上身边的一枚棋子,但一直以来,她都没有动用他,但这次九龙山之行,她要祥子给皇上下毒。” 谢景润眸底闪过惊异,“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些?” “我前面说了,因为那次差点死了,然后我便拥有了一点预知的能力。”容卿卿面不改色地说,“但也不是全部都知道,只偶尔脑子里灵光一现,突然便知道了一些事情。” “我怎么知道,这件事情,是不是你愚弄我的?”谢景润皱眉,对她所说的话,依旧感到匪夷所思。 第二百章 是她的裙下之臣 “这简单,你只要派人密切监视祥子,若我猜得没错的话,明晚祥子会在皇上的汤药里下毒,届时你完全可以将他抓个现行的。”容卿卿笃定地说。 谢景润心里微微一动。 容卿卿觑了觑他的面色,不紧不慢地说:“谢景润,其实我完全可以置身事外,不将事情与你说的,那样还能避免你对我的怀疑。” 谢景润抬眸,“那你为什么又说了?” 容卿卿有些苦恼地说:“因为我想帮你呀。” 谢景润沉默,看着女孩儿真诚的眼睛,他顿了下,语气微缓,“你为什么要帮我?” 容卿卿叹气,“从你救了我的那一刻起,我们就是一条船的人了,你好,我自然才能好。反之,你若有事,我也难善了,而我不想死。既然事情对你不利,我自然要帮你呀。” 闻言,谢景润眸中迸发出锐利的锋芒,“对我不利?什么意思?” 容卿卿正色道:“明人面前,不说暗话。看得出来,侯爷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世了,那就不需要我再多言,但是皇上如果有什么闪失,对你将很是不利。如今朝中局势严峻,如果皇上一倒,那些朝臣,势必全部投靠皇后那一边,那样的话,侯爷便没有丝毫的胜算了。相信侯爷自己心里早就清楚。” 谢景润眼睛微眯,周身气场慑人,片刻后,才淡淡道:“我并无意去与他们争什么。” 容卿卿一听,便有些急了,“你不去争,但别人却会视你为眼中钉。皇后这会儿已经有些怀疑你的身世了,她已经暗中命令蒙鹘调查于你,纸包不住火,很快她就会知道,你是皇上与丽妃的儿子,届时,你如何还能独善其身?而且,若是皇上一倒,皇后一党必定借题发挥,届时皇后会顺势而为,除掉你。与其被动,倒不如主动出击,先发制人。” 谢景润霍然抬眸,锐利地盯着她,她竟然连皇后的暗臣都知道,他心里有些惊。 蒙鹘既是司徒瑾的得力心腹,同时又是她的裙下之臣,二人之间有不当的关系,但蒙鹘这个人,一直在暗中为司徒瑾做事,未被人知晓,连凤墨都不知道有这个人的存在。 但容卿卿却知道。 他眼中闪过危险的光芒,掐在她下巴上的手,力道收紧了一些,“你到底是什么人?” 容卿卿翻了个白眼,“敢情我说了这么多,是白说了?我是容卿卿,容卿卿就是我,我没有什么身份。你赶紧放开我!”她敲了敲他的手臂。 谢景润皱眉,审视着她,但手下的动作,却终究松了些。 “唯今之计,就是保护好皇上,不要让皇上有任何闪失。皇上很爱你的,只要他还活着,你便等于胜券在握。皇后再怎么蹦跶,也是越不过去他的。” “没有他,我也有自保的能力。”谢景润皱眉,说得他好像很无能一样。 “我知道侯爷是个未雨绸缪的人,但是胳膊拧不过大腿啊,只有将权力握在手里,才是最保险的。”容卿卿道,她自然知道谢景润不是一点准备都没有。 第二百零一章 全身冒起了细密的疙瘩 事实上,他利用职务之便,早就在暗中培植了不少势力,世人只知他是锦衣卫指挥使,统领镇抚司,掌管诏狱,是皇上的耳目,但其实整个锦衣卫系统,十分庞杂,加上锦衣卫的信息网,遍撒天下,他手里掌握了许多人的把柄。 那些人,被拿捏住了把柄,只能对他言听计从。 他也利用这些人,暗中做了许多事情。 他或许没有想过,要与凤墨争夺江山帝位,但他深知,一朝天子,一朝臣的道理。 即便他不是昭靖帝的儿子,但昭靖帝故去后,他也难全身而退,那些曾在他手里吃过闷亏的朝臣,定会趁机落井下石,朝局也将重新洗牌。 他又怎么能不给自己留条后路? 但是原书里,他是反派,所以下场并不好。 谢景润听了她的话后,沉默了许久,方凝视着她,“你喜欢权力?” 容卿卿有些没反应过来,“什么?” “你是不是很喜欢权力?”谢景润有些不耐烦地问。 容卿卿眨了眨眸,玩笑的语气道:“谁会不喜欢?若是有了至高无上的权力,就不用动不动就跪拜别人了。”顿了下,反问道,“侯爷难道不喜欢么?江山、权力、美人,不是男人最向往的么?” 谢景润眼睛眯了下,“我知道了。” 容卿卿有些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你知道什么?” 谢景润瞥了她一眼,“我会如你所愿。” 容卿卿更加茫然了,刚要再问,却听他道:“但是容卿卿,你最好不要骗我,否则后果你承受不起。” 容卿卿认真地说:“我没有骗你,明晚就能知道,我说的那些到底是不是真的。”顿了下,看着男人冷峻的眉眼,她忽而学着他的语气,说道,“但是谢景润,如果我没有骗你,你当如何?不能只有惩罚,没有奖励吧,若是我没有骗你,那便是大功一件。” 谢景润皱眉,“你想如何?” 容卿卿眼珠转了转,“奖励我,或是你自罚。” “嗯?”谢景润危险地盯着她。 容卿卿干笑一声,摆手道:“我什么都不要,侯爷也不用自罚。” 谢景润冷哼一声,突然抬手去解她身上的披风。 “时候已不早,我该回去,披风还……”声音戛然而止。 容卿卿没有防备他会突然来扯自己身上的披风,这时肩上传来一阵凉意,她低头一看,便见自己香肩半露,身上的披风和衣襟都被一起扯下去了,大片的肌月夫,暴露在空气中…… 她呼吸一滞,抬眸见他正盯着自己的肩头看,脸一烫,生了恼意,刚要推开他,他修长的手指,却先一步伸过来,将她滑下的衣襟,拢了回去。 也不知道他是故意的,还是不小心的,将她衣襟拢回去的时候,指尖竟然碰触到了她的肌肤。 一种陌生的感觉,袭遍了全身,她全身都冒起了细密的疙瘩。 谢景润也不自在极了,抬头看着屋顶,俊脸浮现可疑的红晕。 “我不是有意的。”他匆匆丢下一句,便拿着披风走了出去。 第二百零二章 谢景润是不是太随便了 容卿卿看去的时候,眼尖地看到他红红的耳根。 她愣了下,心里的气恼,突然便散了。 谢景润一走,小桃便从外面走了进来,她一脸古怪地打量着自家小姐,犹豫了下,才道:“小姐,侯爷他……为什么会在您的屋子里?”说完,屏息以待,打算一会儿小姐如果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事情,她也要烂在肚子里。 容卿卿睨了她一眼,“我还想问你呢。我在屋里沐浴的时候,不是让你在门外守着吗?怎么谢景润进来,我一点也不知情?” 小桃闻言,小脸一垮,很是愧疚,“奴婢突然肚子疼,来不及跟您说,便去茅厕了……” 容卿卿冷哼一声,“幸好进来的是谢景润,若是别的什么宵小之辈,你家小姐我的名声,便完了。” 小桃头越垂越低,愧疚仿佛要将她湮灭了,完全忘了要问侯爷进小姐屋里那么久,都做了什么。 “这次就算了,但下次,你可不能再失职了。”容卿卿吩咐道。 “知道了,小姐。”小桃愧疚得不行,虽然小姐没有责骂她,但她心里很是内疚。 “好了,时候也不早了,早点去休息吧。”容卿卿放缓了语气。 “是。”小桃这才退了出去。 容卿卿走过去将门闩上,重重吐了口气。 她走到梳妆镜前,拿起梳子,梳理着一头长发。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她不期然想起刚才沐浴完后,谢景润帮她擦拭头发一事。 她梳发的动作突然停顿了下来。 谢景润那个臭家伙,是不是太随便了,女子的头发,也是能随意擦拭的吗? 虽然他帮了自己,但她还是觉得怪怪的。 她摇了摇头,继续梳理着一头如云的长发。 梳完头发后,她便上榻睡觉了。 另一边。 谢景润从容卿卿的屋里出来后,便直接回了他住的屋子。 一进屋,他便将披风扔到了榻上。 看着被自己随意丢弃的披风,想到什么,他又俯身捡了起来。 看着怀里的披风,仿佛还能闻到女子身上散发的淡淡幽香,脑海里不期然闪过,进到容卿卿屋里时所看到的画面。 女子婀娜的身影,映在屏风上…… 他眼睛暗了下,突然转身走到桌边,给自己倒了杯冷茶,狠狠灌下。 待体内的躁动平复后,他沉吟了片刻,披上披风,出了屋子,叫来长林吩咐了几句什么,这才离开了院子。 此时,昭靖帝的寝室,海福刚伺候完他洗漱,他正要上榻入寝,内侍突然进来禀报,“皇上,谢指挥使求见。” 昭靖帝一听,心里很是欢喜,但面上却什么也没有表现出来,沉吟了下,才沉声道:“让他进来。” 片刻后,谢景润便走了进来。 看着坐在榻上,一脸威严,但眼神温和的昭靖帝,他心里掠过复杂。 他想问他,既然他是他的儿子,为何却养在威远侯府,寄在谢天霖的名下,还有他的母妃,又是怎么死的? 这些,他其实早就让锦衣卫秘密去查了,但始终什么也查不到,像是被谁给特意抹去了。 他眼神黯了黯,最终,什么也没有问出口。 第二百零三章 那可是要大祸临头的 看着不远处,长身玉立的儿子,昭靖帝心里,同样滋味复杂,既是愧疚,又是怜惜。 如果丽妃没有死,看到儿子长大成人,定会很开心的。 可惜,他无能,不能保护他们母子周全,儿子纵然在眼前,也不能相认…… 想着,他眉眼间多了一丝颓然,整个人似乎也苍老了不少。 片刻后,他才徐徐问道:这么晚了,谢爱卿怎么还过来?” 谢景润瞥了他一眼,淡淡道:“臣有事要向您禀报。” 昭靖帝闻言,强打起精神来,朝海福使了个眼色。 海福会意,忙将宫人都带了出去。 等屋内没了外人后,昭帝面色彻底温和了下来,“有什么话,你但说无妨。” “其实臣并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情。”谢景润淡淡道,黑眸微阖。 昭靖帝疑惑,“那你……” “臣只是觉得皇上如今身在九龙山,安全马虎不得,臣左右无事,便前来看看。”谢景润说道。 昭靖帝闻言,心里微暖,含笑道:“朕这边很安全,无需你那么辛苦奔波,你快回去休息吧,明日朕要去狩猎,还需要你在身边随行护驾。” “再等一会儿,臣便回去了。”谢景润不紧不慢地说。 昭靖帝审视地看了他一眼,心知有异,但他不说,他便不问,对于他的性子,他还是了解的。 “朕许久未与你下棋了,你来得正好,陪朕下一盘吧。”他忽然兴冲冲地说。 “好。”谢景润将腰间的绣春刀解下来,放到一边。 “海福,将棋盘拿上来。”昭靖帝扬声喊了一句。 海福立即将棋盘恭敬摆在桌案上。 “行了,这里没你的事情了,下去吧。”昭靖帝摆了摆手。 “是。”海福恭恭敬敬地应了声,含笑看了眼谢景润,这才退了出去。 门外。 小太监朝里面张望了眼,见海福出来,忙小声道:“干爹,谢指挥使未经传召,怎么擅自前来,皇上不治他的罪,反而还很高兴的样子?” 海福手持拂尘,像入定的僧人一样,立在门边,闻言,撩了撩眼皮,淡淡看了他一眼,“祥子,咱家不是教导过你,皇上的事情,要少问、少看?不该你知道的,便不要多嘴,咱们的职责,只需要将皇上伺候好,便足够了。若是生了不该有的心思,那可是要大祸临头的。” 祥子闻言,心里一跳,忙垂下头去,“干爹教训得是,儿子知道了。” 海福见状,面色缓了缓,“你年纪还小,缺少定性,也在情理之中。等你能做到咱家一样,对任何事情都波澜不兴的时候,将来我这个位置,兴许就是你的了。” 祥子闻言,面露喜色,躬着腰道:“儿子自知资质差,还需要干爹的提拔。” 海福摸了摸他的头,对于这个唯一的干儿子,他还是很爱护的,“慢慢来,不急,你要的是多加历练。” “是。”祥子点了点头,垂下的眼中,却闪过不以为然。 他承认海福能坐到今天的位置,确实不简单,但是日后新皇登基,必定会汰旧换新,海福能被恩准颐养天年,便是天大的好运了,到时候,退下来的海福,如何还能给他庇荫? 第二百零四章 有一双眼睛在窥视他 还不如在新皇登基之前,他便先为自己铺路,到时候凭借着功劳,定能得到新皇的重用。 祥子想着日后,他或许也能成为新皇身边的大太监,成为大内总管,便有些按捺不住。 他看到坐在屋里与皇上下棋的谢景润时,心里萌生了一个主意。 又站了片刻,见皇上与谢景润下棋,怕是还要些时候,便捂着肚子,面露痛苦地说:“干爹,我可能吃坏肚子了,想去上茅厕。” 海福皱眉,有些不悦,“行了行了,赶紧去吧,勿要扰了圣上。” “是。”祥子退下去后,面上的痛苦不见了,他四周看了看,见没人,便趁着夜色,去了凤仪居,与洪嬷嬷耳语了几句什么。 洪嬷嬷听后,面色变了变,挥手将他打发了,然后脚步匆匆地进了司徒瑾的寝室。 司徒瑾听了她的话后,眸中闪过怨毒,一掌扫落桌上的上等瓷器,冷笑:“我给他生儿育女,到头来,却不及一个外人。他是不是还想将皇位传给谢景润?” 瓷器破碎的声响,伴随着皇后暴怒的声音,在夜里格外清晰,宫人们大气不敢喘一下,连洪嬷嬷都有些头皮发紧。 冷静下来后,司徒瑾眼眸微眯,“本宫早就奇怪了,那老匹夫待谢景润的态度,甚至在墨儿之上,他真的只是谢天霖的儿子,而不是老匹夫与华氏生的孽种?” 洪嬷嬷闻言,有些不以为然,华氏可是谢天霖的原配妻子,早在生下谢景润的时候,便过世了,虽然华氏命短,但谢天霖对华氏的感情极深,华氏又怎么可能背着谢天霖与皇上好?而且那时候,华氏体弱多病,几乎足不出户,皇上再胡来,也不会看上一个病患吧? 皇后真是气糊涂了,怎么会将华氏与皇上联系在一起呢? “让蒙鹘速来见本宫。查了这么久,还是没有消息吗?”司徒瑾怒声道。 “是。”洪嬷嬷恭敬应了声,要退出去之际,司徒瑾却又道,“为免夜长梦多,将计划提前。” 洪嬷嬷闻言,心头一凛,“是。” 司徒瑾嘴角勾起冰凉的笑意,“他对我不义,便别怪我对他无情。这么些年,我也受够了。他就墨儿这么一个儿子,却迟迟不肯立储,他到底在想什么?如此,那我便推他一把,看他到时候还怎么拖?” 洪嬷嬷退了下去。 虽然皇后早就有了计划,但现在要提前施行的时候,她还是感到手脚冰凉。 那可是谋逆的死罪啊! 万一泄露分毫…… 她心头一凛。 祥子离开凤仪居后,便回了龙潜居,丝毫不知道,夜色里,有一双眼睛,在窥视着他。 谢景润离开龙潜居后,便回了自己的屋。 他刚回到屋里,长林便走了进来,“主子,夜枭来报,祥子刚才在海福面前谎称肚子疼,离开龙潜居后,去了凤仪居。” 谢景润睁眸,“果真?” “千真万确!据夜枭说,那祥子很是狡猾,在离开龙潜居后,并没有直接去凤仪居,而是去蹲了一会儿茅厕,这才东绕西拐地去了凤仪居,一路上谨慎得很,之后与洪嬷嬷商议了什么,这才返回了龙潜居。”长林说道。 第二百零五章 她就要被人看光了 谢景润屈指敲了敲桌面,狭长的眸内,掠过厉色,“如此看来,那祥子确实是皇后的人。”看来容卿卿并没有骗他。 这个祥子隐藏得真够深的,他是海福收的义子,一向得海福器重,而且祥子平日里与皇后那边的人,并没有交集,对皇上也是忠心耿耿,没想到这个貌似忠诚老实的祥子,却包藏祸心,对皇上生了异心,早就投靠了司徒瑾。 若非容卿卿说出这个人,他大概也不会对他起疑。 他今晚特地过去找皇上,为的就是诈出祥子,让他露出马脚。 他原本并没有抱希望,今晚便能知道祥子是有异心的,可没有想到,祥子比他想象得更沉不住气。 那么明晚上,祥子果然会如容卿卿所说的那样,给皇上下毒? 他眸中掠过杀意。 “接下来要怎么做?”长林请示道。 “继续让夜枭盯着祥子。”谢景润沉声道。 “是!” 翌日。 一夜无梦,容卿卿睡得很好,天微亮,便醒了。 她洗漱了下,将长发编成一条麻花辫,垂在背上,换上紧身的衣裙,便出了屋门。 她每晚都有练瑜珈的习惯,但昨日太累了,便没有练,所以她打算趁着天色尚早,到院子里练一会儿。 谢景轩和谢景怡都不是早醒的人,所以她很放心地做了一会儿热身运动,便在铺好的垫子上,做起了瑜珈的动作。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谢景润早就起来了,此时正站在敞开的窗前,愣愣地看着她做瑜珈。 这个女人,穿的都是什么,还有那动作…… 简直伤风败俗! 他俊脸上浮起红晕,转身出了门,刚要训斥她,突然看到对面谢景轩也开门走了出来。 他面色一变,飞快掠了过去,并以极快的速度,一脚将谢景轩踢回了屋内。 “砰!” 谢景轩摔了个头晕目眩,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便听到打开的屋门,砰的一声,被关上了。 紧接着,他听到屋门落锁的声音。 谢景轩:“……” 什么情况? 他捶了捶地板,咬牙切齿地爬起身来。 谢景润又抽什么疯了? 虽然谢景润动作很快,但他还是有看到,是他将自己踢回屋里的。 想到此,他面色铁青着,冲过去拉门。 “谢景润,你什么意思,赶紧给我开门!” 屋外,容卿卿听到动静后,惊呆了,还保持着抬腿站立的动作。 她自然也看到了谢景润的一连串动作。 这家伙莫不是犯病了? “丑死了,还不赶紧将腿放下来!”谢景润无视身后谢景轩撞门的声音,沉着脸朝容卿卿走了过去。 容卿卿一脸懵逼,“我想我没有妨碍到侯爷吧?”所以你管这么宽做什么? 谢景润目光落在她抬起的腿上,顿了顿,迅速移开眼睛,“伤风败俗!” 容卿卿放下腿,很是恼怒地说:“我怎么伤风败俗了,你给我说清楚?” “哪个良家女子,一大早,像你这样搔首弄姿的,不是伤风败俗,又是什么?”谢景润拧眉。 第二百零六章 她抬袖擦嘴,想擦掉某人留下的 幸好他刚才及时将谢景轩踢回了屋内,否则,她就要被人看光了,“还有,你这穿的都是什么?”跟没穿有何区别? 容卿卿低头看了看自己,她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啊。 不就是衣裙稍微改得紧了一些吗,但也不是特别紧的那种,为何谢景润一副她什么也没穿的眼神? 想到此,她面色红了红,“关你什么事?” 谢景润面色陡然沉了下来,突然拽住她的手腕,将她扯回了屋里。 容卿卿被拽得踉跄,很是火大,刚要破口大骂,一件衣裙,扔到了她头上。 “赶紧换掉。”谢景润沉声命令。 容卿卿一把扯下头上的衣裙,怒气冲冲地说:“谢景润,你管太多了,你又不是我什么人!” 谢景润睨了她一眼,忽然将她抵在桌上,缓缓俯下身,深不可测的眸中,似压抑着什么,声音低沉危险,“一定要是你什么人,才能管你,是么?” 容卿卿双手撑在身后的桌子上,上半身尽量后仰,以避开他的碰触,对上男人深沉的眼眸,她刚要说话,这时,嘴唇上突然一凉,似被什么给碰了一下。 她整个人如遭雷击般,僵在那里,错愕地瞪大了眼睛。 谢景润已经直起了身体,见她如此反应,俊脸上闪过一丝不自在,他唇动了动,想说点什么,最终什么也没说,便离开了她的屋子。 容卿卿像是石化了般,半天没有反应。 直到小桃端了早膳进来,她才回过神来。 “小姐,刚刚侯爷是不是进来了?”小桃一边将早膳摆在桌子上,一边开口问道,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家小姐的异样。 “哦,嗯。”容卿卿魂不守舍地点点头。 小桃终于发现了自家小姐的不对劲了,不禁担心地说:“小姐您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 “没有啊。”容卿卿抱着怀里谢景润在她衣柜里面挑的衣裙,转去屏风后面,将身上的衣裙给换了下来。 想到什么,她抬袖擦了擦嘴唇,似乎这样,就能抹去某人留在上面的痕迹一样。 谢景润这个臭家伙,竟然吃她豆腐,实在太可恶了! 算了,她就当是被蚊子蜇了。 被当成蚊子的谢景润,突然打了个喷嚏。 昭靖帝听到了,关切地问:“怎么打喷嚏了,是不是昨夜着凉了?” 谢景润对上他满是关怀的目光,心内有些复杂,“臣无事,让皇上担心了。” “没事就好。”昭靖帝松了口气,转而精神奕奕地说,“走吧,今日朕要大显身手,猎一头大虎回来。” 一众臣属,跟在皇帝身后,进了密林。 谢景润寸步不离地跟在昭靖帝身边。 “你不用一直跟着我,自己去玩吧。”昭靖帝察觉到了,便皱起了眉,“朕老当益壮,区区几只猎物而已,还不能伤到朕。” 谢景润面无表情地说:“保护皇上,是臣的职责。” 昭靖帝有些泄气。 这时,远处传来一声虎啸,他精神大振,眸中精光大盛,“这附近定有老虎。”说罢,一拉缰绳,当先跑了出去。 谢景润面色一变,连忙追了上去。 第二百零七章 鲜红刺目的血 不远处正在射猎的凤墨,看到父皇独自骑着马跑出去了,面色也是一变,连忙召集人手,追了上去。 此时,谢景润已经追上了昭靖帝。 然而空旷的林子里,却并没有所谓的老虎。 “奇怪,朕刚刚听虎啸声,确实是从这里传出去的啊,怎么连老虎的影子都没有?”昭靖帝有些诧异。 谢景润目光锐利地环视了一圈四周,总觉得四周安静得过了头。 想到什么,他面色微变,“有危险,皇上快走!” 昭靖帝刚要说他太过于谨慎了,正在这时,身后的丛林里,一道雪白的身影,纵身跃了出来,直直扑向昭靖帝。 昭靖帝没有想到,暗中藏有危险,当白影扑来的时候,还愣了下神。 眼看着老虎张开了血盆大口,要咬向他之际,突然,谢景润扑过来,将他推下了马背。 “扑通!” 昭靖帝落到了马下,摔得头晕目眩,还来不及思索,刚才谢景润是不是直接用脚将他踹下马背的,便看到谢景润已经被大虎给压在了地上,大虎张开的血盆大口里,还流出了恶臭的涎水。 “行修!”他大惊失色。 凤墨带着人赶到的时候,便看到谢景润被一只通体雪白的大虎压在身下,老虎的血盆大口,已经逼近了他的脖子,只差寸许,便能咬断他的脖子。 他眼睛一眯,脚步慢了下来。 昭靖帝看到凤墨带人赶到了,心里一松,忙催促道:“墨儿,快去帮行修!” 凤墨看到父皇满脸的担忧之色,眉头皱了下,父皇对谢景润的关心,实在太过了。 他眼眸微阖,应了声是,这才抽出佩剑,不紧不慢地朝谢景润走了过去。 他双目锐利地盯着大虎的獠牙,因为紧张,手心里竟然起了一层薄汗。 若是被大虎咬死了,谢景润也算是死得其所,就不必他再花心思去对付他了。 然而他这个想法才闪过,便听得大虎一声嘶吼。 他心头一惊,凝眸看去,就见前一刻,还死死压制着谢景润,打算饱餐一顿的大虎,忽然“砰”的一声,重重砸在了地面上,而原本躺在地上的谢景润已经一跃而起。 “呛!” 他抽出绣春刀,快狠准地刺入了大虎的咽喉。 “噗!”利刃入肉的声音,紧跟着,鲜红刺目的血,便自大虎的咽喉处,汩汩流了出来。 大虎悲鸣一声,再也不会动弹了。 昭靖帝已经在侍卫的搀扶下,站起了身,这时看到谢景润将大虎给斩杀了,心里松口气之余,忙走了过去,“谢爱卿没受伤吧?” 谢景润摇头,“臣无事。” 昭靖帝刚要放下的心,却在看到他左手臂上的伤时,心都提了起来,“来人,快传太医!” 谢景润侧头看了眼手臂上的伤,眉头都未皱一下。 “谢指挥使,果然英勇,偌大一只虎,竟然也被你给猎杀了。”凤墨走了过来,言不由衷地说。 谢景润瞥了他一眼,眸内闪过嘲讽,“殿下是不是感到失望?” 凤墨面色一滞,眼睛微眯,“谢指挥使,何出此言?” 第二百零八章 与容卿卿有关的猫腻 谢景润唇角勾了勾,“开个玩笑,殿下别放在心上。不过这次,也算是托了殿下的福,臣才能大难不死,还能猎得此虎,这虎通体白毛,很是罕见,也算是一种祥瑞。” 凤墨心里冷笑,面上却道:“那真是要恭喜谢指挥使了,第一天,便猎杀了如此罕见的白虎。” “行了,先回去吧。”昭靖帝一心记挂着谢景润手臂上的伤,打断了两人的话。 闻言,二人都闭上了嘴。 皇家别苑里,司徒瑾已经接到消息,昭靖帝被虎袭击一事了,心里暗暗有些高兴,但面上却做出一副担忧的神情,领着一干臣眷们,迎了出去。 率先回来的是由锦衣卫们扛着的白虎。 当众人看到通体雪白皮毛的老虎时,都吃惊不已。 “好大的虎啊!” “通体白毛的虎,我还是第一次见呢。” “这么大一只虎,是谁猎杀的?” “听说是谢指挥使。” 容卿卿站在人群中,听着众人的议论,也有些震惊。 她也是第一次见到白毛的虎。 以前在现代的时候,她也见过老虎,不过那是去动物园见到的,此时亲眼看到如此大一只老虎,被血淋淋地扛回来,还是有些被冲击到了。 “谢景润还真是厉害,这么大一只老虎,轻易就被猎杀了。”上官嫣然在她耳边,悄声道。 说着话的工夫,昭靖帝骑着马,当先到了别苑门口,身后浩浩荡荡地跟着大队人马。 昭靖帝刚下马,司徒瑾便迎了过去,满脸担忧之色,“陛下没事吧,臣妾听说您在林子里遇到老虎,那老虎没伤着您吧?” 昭靖帝若非早就知道她背地里都干了什么,差点就要以为,她是真的担心自己了。 他冷哼一声,没好气地说:“让皇后担心了。朕什么事也没有,反而是谢爱卿,为了救朕,被大虎伤着了。太医呢,赶紧给谢指挥使包扎伤口。”说着,他不客气地将挡住了路的司徒瑾给拨到了一边。 司徒瑾差点咬碎了一口银牙。 林太医连忙上前给谢景润查看。 区区小伤,谢景润本来要拒绝的,但在看到人群里与上官嫣然有说有笑的容卿卿时,立即改变了主意。 这个臭丫头,他都受伤了,竟然一点也不担心。 他眼睛眯了下,身体一歪,突然倒在了林太医的身上。 “谢指挥使!”林太医吓了一大跳,慌忙将他扶住。 昭靖帝也吓了一跳,怎么人刚刚还好好的,现在却昏倒了? 他按捺下心头的担忧,朝太医急声吩咐:“快扶谢指挥使回院子休息。” “是。”林太医与长林一起,将谢景润扶回了院子。 目睹了谢景润昏倒的容卿卿,也不好表现得漠不关心,怎么说,她现在也是谢景润的挂名继母,只得与上官嫣然结束了交谈,带着小桃,匆忙赶回了院子。 站在一旁的凤墨,见她行色匆匆,眉头皱了下,与昭靖帝说了声,便也跟了上去。 容卿卿回到院子的时候,太医正在给谢景润清理左手臂上的伤。 看到容卿卿进来,长林眼睛闪了闪,心道主子一向身体强健,区区一点小伤,竟然便昏过去了,这其中的猫腻,定然是与老夫人有关。 第二百零九章 她动手掀掉了他身上的被子 想到此,长林脸上便适当地露出了凝重担忧的表情。 容卿卿看到了,心想,难道谢景润真的伤得不轻? 她走到床前,探头看了眼床上眼睛紧闭的男人,一脸担忧地说:“林太医,侯爷他怎么样了,伤势要不要紧啊?” 林太医眼角跳了跳,看着床上装晕的男人,心里觉得实在是有些荒唐,但想到对方的手段,心头颤了颤,却是不好给他戳破,便面色凝重地说:“老夫人别太担忧,侯爷伤势不重,只在左手臂上,被老虎的爪子给抓伤了,我已给他清理上过药了,但从谢指挥使的脉象来看,他是气血翻腾,导致的晕厥,应该是在与老虎搏斗的时候,受了内伤,待我开两副药方,给侯爷调理一下即可。” 容卿卿闻言,一副松了口气的样子,“那就好、那就好,有劳林太医给我儿调理了。” 林太医惊愣地看着她,这声我儿,叫得可真是自然顺畅,就不怕指挥使醒来,拿刀砍了你? 长林则被自己的口水呛得满脸通红。 老夫人还真是……都不给自己留退路的吗? 床上的谢景润,被子下的手,已经握成了拳头,手背上青筋毕露。 “没事没事,我还是先给指挥使开方子吧。”林太医冷汗直飙,不敢再多逗留,生怕谢指挥使突然暴起伤人,殃及无辜。 长林也跟着道:“那这里便由老夫人照看了,属下跟林太医去抓药。” 话说完,二人便飞快地离开了屋子。 看着清静下来的屋子,容卿卿本想直接走人的,但看着躺在床上的谢景润,她心里嘀咕,这个家伙真的晕过去了吗?还是假装的? 想着,她凑近过去,打量了一眼。 睡着的谢景润,仿佛周身的杀气都散了,整个人竟然有些无害。 他的睫毛好长啊,一根根的,像珊瑚刺一样,眉毛斜飞入鬓,鼻梁高挺,唇形完美漂亮,色泽恰到好处,肤色白皙,却又不是那种羸弱的白,是很健康的那种…… 她目光往下,看到了他性感的喉结…… 她顿了顿,突然咽了咽口水,这是她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打量一个男人。 可是,他的脸怎么越来越红? 难道是热的? 她转头看了看外面的天气,今日阳光普照,确实不冷,他身上盖了厚的被子,兴许真是被热的。 想了想,她动手掀掉了他身上的被子。 她本来想走开的,可想到什么,她眼珠转了转,停下了脚步。 她站在这里这么久,谢景润都一动不动,想来是真的晕倒了。 平日里,她可没少被这个家伙欺压,眼前可是出气的大好时机,她怎么也得为自己出口恶气啊。 想到此,她突然伸手在谢景润脸上掐了下。 谢景润虽然闭着眼睛,却依旧能察觉到女人突然的靠近,独属于她身上的幽香,是那么清晰好闻,他蓦然感到不自在,尤其察觉到她的视线,一直停留在自己身上,像是在打量什么时,他差点就要装不下去了。 正在这时,脸上突然一疼,女子的指尖,刺得他肌肤生疼。 察觉过来她在做什么时,谢景润大怒。 第二百一十章 也不知道手感怎么样 容卿卿这个臭丫头,好大的狗胆,竟敢趁他“昏迷”掐他的脸。 真当他老了,提不动刀了是吧? 才这么想着,他的右边脸上,又是一疼。 容卿卿足足在谢景润脸上掐了好几下,才罢手。 这种任她蹂躏的感觉,简直不要太好。 但是她也没有失去理智,若是做得太明显,到时候谢景润醒来必定会察觉的。 所以掐了他几下出气,她便打算收手了。 可就在在这时,她目光落在他微微敞露的胸膛上。 隔着衣衫,似乎都能感觉到里面紧实的肌理。 她咬了咬唇,也不知道手感怎么样? 这个想法在脑海里闪现的时候,她脸烫了下。 不过,她从没摸过男人,着实有些好奇。 这么想着,她心里更加好奇了,忍不住有些手痒。 想着谢景润刚刚被她掐了那么多下,都没醒来,她再摸一把,应该也同样能神不知鬼不觉才对。 她就碰一下…… 想到此,她色胆包天地伸手在他胸膛上,胡乱抓了把。 谢景润浓密的眼睫颤了颤,咬牙切齿,简直不敢置信。 容卿卿这个女人…… 他手指动了动,刚准备教训这个女人一顿,他耳朵突然动了动,门外传来脚步声,应该是有人进来了。 他只好放弃。 进来的是凤墨。 他总觉得谢景润突然昏倒,着实有些古怪。 谢景润可不是什么文弱书生,这么一点小伤,就会昏厥,这其中定然有什么古怪。 尤其在看到容卿卿匆匆赶过来的时候,他心里莫名有点放心不下,便跟过来看看。 只是没想到,他进来的时候,正好看到容卿卿收回的手,顿时有些疑惑地看了她一眼。 容卿卿没想到他会突然进来,想到自己刚刚做的事情,顿时心虚无比,轻咳一声,道:“我给侯爷看看有没有发热。幸好没有。”说着,她一副松了口气的样子。 凤墨审视着她,“怎么容大小姐很关心谢指挥使么?” 容卿卿正色道:“三皇子说笑了,侯爷可是我儿子,我关心他也是应该的。” 听得此言,凤墨嘴角抽搐了下。 她儿子? 她还真敢说! 谢景润突然后悔装晕了,他现在恨不得将容卿卿这个臭丫头狠狠教训一顿。 她还说上瘾了是吧? 他刚要趁机“醒”过来,这时,凤墨审视了他一眼,突然开口道:“本皇子从不知道谢指挥使是这般娇弱的人,不过是大虎抓了一下,怎么就昏过去了?” 谢景润闻言,只得按捺了下来,他倒要看看凤墨想做什么。 容卿卿拧眉道:“刚刚林大夫给我们侯爷诊治过了,虽然他所受的皮外伤,并不重,但侯爷跟老虎搏斗的时候,受了些内伤,得喝几副药调理,才会醒来。听殿下的意思,好像很清楚我们侯爷受伤的过程。那不知殿下当时在做什么,怎么都不帮忙呢?” 她语气轻飘飘的,并不凌厉,一句反问的话,让凤墨噎了下,说不出话来。 因为当时,他在袖手旁观,等着老虎一口咬断谢景润的脖子。 第二百一十一章 你该不会趁我昏迷,对我做了 容卿卿瞥了他一眼,该不会当时他真的在场,却故意袖手旁观了吧? 想到此,她轻轻一笑,状若遗憾地说:“若是有殿下助阵,想必我们侯爷就不会受伤了。” 谢景润一怔,继而有些愉悦。 总算这个女人,还有良心,知道维护他。 凤墨也听出来她维护谢景润的意思,眼睛眯起,满心不悦。 “容卿卿,你莫不是真的将自己当成谢景润的娘了?你才多大年纪?” 容卿卿不以为意地说:“是又如何?好像与三皇子殿下,无甚关系吧?” 凤墨俊脸一沉,眉目间有些阴郁,紧紧盯着她看了片刻,丢下一句,“自甘堕落!”便转身离开了。 容卿卿朝他离开的方向,“呸”了声,“还真当自己是根葱了,敢来教训老娘,我呸!” 谢景润嘴角抽搐了下,这个女人,还真是粗鲁! 但是听她骂凤墨,他心里却有一种别样的痛快。 见她要转过身来的时候,他立即又闭上了眼睛,然后眼睫动了动,睁开眼来,做出一副才醒过来的样子,蹙眉看着容卿卿,“我怎么了,你怎么会在我屋里?”说罢,他手指揉了揉眉心。 容卿卿见他醒来,愣了下,目光带着审视,打量了他一眼。 这厮怎么突然就醒来了?刚刚该不会是装晕的吧? 谢景润一脸茫然地看着她。 容卿卿垂下眼睛,也许是她多心了。 谢景润应该不至于那么幼稚,装晕,况且他也没理由要装晕啊。 而且,刚才她那般“蹂躏”他,若他是装的,如何能沉得住气,任由她对他又掐又捏的? 想到此,她心里释然了,看来真是她多想了。 “侯爷没有印象了吗?你刚刚昏倒了。”容卿卿解释道。 “我昏倒了?”谢景润皱眉,似乎不能接受这个说法般。 容卿卿目光闪了闪,确实,以谢景润的傲气,被老虎抓了一下,便昏倒,定然觉得奇耻大辱。 “侯爷也是血肉之躯,又不是铁打的,受了内伤,导至昏厥,实属正常,侯爷不必耿耿于怀。”她难得好声好气地安抚了他一句。 谢景润听到她细细软软的安抚声,很是受用,面上却并未表露出来,而是有些嫌弃地说:“谁让你进我屋子的?长林呢?你该不会趁我昏迷的时候,对我做了什么吧?”说罢,他目光审视地盯了她一眼,顿了顿,抬手摸摸自己的脸,“我怎么觉得我的脸有些疼?” 容卿卿听得他前面说的话时,差点要吐血了。 说得她好像很想进他屋子似的。 若不是长林拜托她照看他,她才不要留在这里。 然而她还未来得及生气,便听得他后面说的话,顿时一阵心虚。 她眨了眨眸,茫然不解地说:“脸疼?不会吧,侯爷是不是在与老虎搏斗的过程中,摔倒在地上,擦伤了?” 谢景润心里冷笑。 臭丫头,若非他根本没有昏迷,还真会被她此时无辜的样子,给唬弄过去了。 “我摔倒的时候,又不是脸朝下的,怎么可能擦伤脸?”谢景润皱眉,手指按了按脸,“而且这刺疼,也不像是擦伤的感觉,倒像是被人抓的……”说到此处,他目光不善地看向容卿卿,“取镜子给我。” 第二百一十二章 谢景润喉结滚动了下 容卿卿心里咯噔一沉。 谢景润这个臭家伙,用得着那么敏锐么? 难道她刚才真的下手太重了,将他掐疼了? 若是如此,他脸上岂不是已经留下了指甲印? 她刚要打量他的脸,他危险的目光却突然扫射了过来。 她理了理鬓间的碎发,心虚地转开了目光。 “还不去?”谢景润命令。 “哦。”容卿卿应了声,刚要去取镜子,这时,长林端着药碗从外面走了进来。 她目光一亮,立即走过去,从他手里接过药碗来,然后朝谢景润道:“侯爷,药熬好了,还是先喝药吧,林大夫可是说了,你受了内伤,得好好调理一下。” 谢景润瞥了她一眼,将她的心虚看在眼里,嘴角隐晦地勾了下,“我手受伤了,抬不起来。” 容卿卿一滞,转身去唤长林,却见那小子,不知何时已经溜掉了。 “虽然侯爷左手受了伤,但其实也没那么严重吧?右手还是可以端的。”她说着,想将碗放到他手里。 “我还是先看一下我的脸吧。”谢景润碰了碰自己的脸,淡淡道。 容卿卿:“……” 她深呼吸一口气,“侯爷一个大男人,那么注重脸做什么?算了,还是我来喂你吧。” 谢景润嘴角不受控制地翘了翘,嘴里勉为其难地说:“那好吧。” 看着男人一副勉强的样子,容卿卿真想将碗里的药,泼他脸上。 什么玩意,她肯喂他,他一副勉勉强强的样子,给谁看?不是他自己要别人喂的吗? 她气哼哼地在床边坐了下来,拿调羹舀了一口药汁,就要喂进他嘴里。 他却忽然偏了偏头,蹙眉提醒,“药是才熬好的,你是想烫死我吗?” 容卿卿端着碗的手指,哆嗦了下,忍了又忍,才将药汁凑到唇边,吹了吹,确定不烫了,才喂到他嘴里。 苦涩的药汁喂入嘴中,谢景润差点吐出来。 他深深怀疑林太医是不是给他配了最苦的药? 容卿卿见他剑眉紧皱,一副要吐出来的样子,顿时无语地说:“侯爷,你可是男人,一个大男人,还会怕药苦吗?” 谢景润好不容易才咽下去,听得此言,皱眉道:“别站着说话,不腰疼,你喝一下试试。” 容卿卿噎了下,想了想,说道:“若是侯爷实在怕苦的话,那不然我让人去准备一些蜜饯过来,这样侯爷佐着蜜饯喝药,就不会那么苦了。” 谢景润瞥了她一眼,她貌似好心,实则在挖苦他。 “不必。”他声音略沉了些,有些不悦。 “哦。”容卿卿耸了耸肩,拿起调羹,舀了一口药汁,嘟起嘴巴,吹了吹,才喂到他唇边。 谢景润目光落在她嫣红的唇瓣上,喉结滚动了下。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时,剑眉皱紧,立即别开了目光。 如此反复,容卿卿总算将一碗药,给他喂完了。 她拿着空碗,站了起来,“好了,药已经喝完了,侯爷好好休息吧。” 谢景润唇张了张,最终什么也没有说,点了点头,“嗯。” 容卿卿暗暗松了口气,拿着空碗离开了。 第二百一十三章 并不相信什么巧合之事 凤墨刚出得院子,忽然听到一串银铃般的笑声。 他抬头看去,便见天空中,飘着几只色彩斑斓的纸鸢。 他顿了下,看向前方空地,那里隐约人影绰绰。 看来是随行官眷,正在放纸鸢。 他刚要离开,半空里,一只纸鸢突然挣断了线绳,急速落了下来,恰好挂在前面一棵大树上。 “在那里。”有人惊喊了一声。 很快,一个纤细的身影,便着急地跑向了那棵树,看着树上的纸鸢,着急地跺着脚喊,“我的纸鸢……” 凤墨本来不予理会的,却见那人的身影有些熟悉,可惜一时没想起来是谁,正在这时,那女子已经看到了他,顿时惊喜地喊道:“三皇子殿下……” 凤墨总算看清楚了她的面容。 竟是容依依。 他皱了皱眉,并不想理会她,但容依依提着裙子,已经小跑了过来。 “殿下,我的纸鸢被树勾住了,能不能请你帮我取下来?”容依依气喘吁吁地说。 凤墨瞥了眼那边玩耍的闺秀们,沉吟了下,拒绝道:“你让侍卫去捡吧,我还有……” “殿下……”容依依忽然哽咽着打断了他的话,伤心地说,“殿下是不是讨厌我了?” 她听谢景怡说,看到凤墨来了威远侯府这边的院子,看望谢景润,她正愁没有机会与他偶遇,得知消息后,立即邀请了几个平日里玩得比较好的小姐妹过来这边玩纸鸢,为的就是特地制造偶遇,现在好不容易遇到他,她岂能那么轻易让他走掉? 凤墨眉间掠过一丝不耐,“容二小姐何出此言?”他从来就没有喜欢过她,讨厌的话,其实也谈不上,不过是没什么好感罢了。 “我们可是订了亲的,为何殿下待我如此疏离?”容依依双眼通红,好不可怜。 她企图用柔弱可怜,博得他的怜惜,殊不知,凤墨最厌恶的便是女子哭哭啼啼的样子。 他面色淡了下来,“我们是订了亲,但是未大婚前,一切都还有变数。而且,礼数摆在那里。” 闻言,容依依面色一白,这下是真的急了,什么叫大婚前,一切还有变数?他想毁婚不成? 还有,他特地提到礼数,是在指她不懂礼数吗? “殿下,我……” 凤墨忽然纵身而起,将挂在树上的纸鸢,摘了下来,落地后,递给了容依依。 “多谢殿下……”容依依一喜,上前接过。 凤墨瞥了她一眼,忽而说道:“我并不相信什么巧合之事。很多巧合,往往都是人为制造的。” 丢下一句话后,便扬长而去。 看着男人走远的挺拔身影,容依依攥紧了手里的纸鸢。 凤墨竟然看透了她。 她眼睛眯起。 可那又如何? 这个世上,能匹配得上她的,非凤墨莫属,她是不会放弃的。 她眸中闪过势在必得。 …… 谢景润身体并没有什么大碍,容卿卿一走,他便下了床。 正在这时,昭靖帝从外面走了进来。 他并未让人通传,而是直接进了他的屋子。 在闻到屋子里未散的药味时,有些诧异,他以为谢景润的伤并不重的,可现在却竟然喝上了药。 第二百一十四章 要命的差事 他心里一沉,只以为谢景润隐瞒了伤势,遂担忧地问:“你伤势如何了?” 谢景润朝他行了一礼,才回道:“不碍事。” “不碍事,为何还要喝药?”昭靖帝皱眉。 “林太医一向喜欢小题大作,他硬要给臣开药。”谢景润有些无奈地说。 背锅的林大夫,突然打了个喷嚏。 候在门边的长林:“……”他能替林大夫证明,是主子自己要求人家林大夫,将他的伤势往重了医的吗? 昭靖帝还是有些不放心,“既然林大夫给你开了药,那你便好好吃药。” “是。”谢景润淡淡应了声。 昭靖帝坐了一会儿后,有些狐疑地说:“你怎么突然就昏倒了?” 谢景润黑眸微阖,“臣也不甚清楚,现在已经没事了。” 昭靖帝打量了一下他的气色,见他确实没什么事,这才放下心来,“既然你没什么事情,那朕便先回去了,你好好休息,朕那边没什么事情,你不用过来。” 谢景润想到昨晚容卿卿的提醒,叫住了他,“皇上,臣有一事禀报。” “何事?”昭靖帝疑惑。 谢景润走近两步,与他商议了一番。 晚上很快到来。 祥子听从海福的吩咐,守在炉子旁边,看着炉子上的药盅。 今日皇上在密林里受了惊吓,太医给皇上开了副压惊的药方。 他看着跟平常无异,但实则,冷汗已经浸透了他的衣衫。 毕竟,他将要做的事情,可是掉脑袋的事情。 他四处张望了下,确定周围都没了人后,这才从袖子里摸出了一个小纸包。 这纸包是洪嬷嬷给的,里面有一些药粉,据说无色无味,用银针也试不出来,而且这毒,人饮下后,并不会让人立即毙命,它是一种慢性毒,人喝下后,并无异常,但却会在人身体里,慢慢渗透五脏六腑,一旦五脏六腑被毒渗透后,便是有大罗金仙,也挽救不了。 虽然早就有了心理准备,但事到临头的时候,他手还是有些抖。 给帝王下毒,那可是要命的差事。 但为了他日后的前程,祥子一咬牙,打开纸包后,便将药粉倒入了沸腾的药汁里。 看着药粉融入滚烫的药汁里,他这才松了口气。 将盖子盖好,他擦了一把汗,无事人般立了片刻,等到心里不再波动了,这才将药盅里的药汁倒入一个碗里,再用托盘端着,朝皇帝的寝室走去。 祥子不知道的是,当他在厨房里,将药粉倒入药盅的时候,屋顶上,昭靖帝已经目睹了一切。 他气得面色铁青,司徒瑾这个毒妇! “皇上,我们先回去了。”旁边,谢景润提醒了一声。 “好。”昭靖帝回神来,点点头, 两人这才趁着夜色的掩护,在祥子之前,悄无声息地回了寝室。 祥子是海福的干儿子,平日里忠心耿耿,从未出过差错,海福很信任他,一心想提拔他,便经常在昭靖帝面前,替他美言,加上祥子做事确实踏实,昭靖帝便也很信任他。 像是熬药这样的差事,海福都是直接吩咐他去做的。 第二百一十五章 让她自食恶果 但信任归信任,要走的程序,却一样不少。 祥子将药端进寝室后,海福便接了过去。 他先是拿银针试了药汁,确定无毒后,还用调羹,舀了一些,让祥子试毒。 祥子面不改色地喝了,实则暗地里却提心吊胆的。 好在洪嬷嬷事先已给了他解药。 直到看见海福将药汁端给了昭靖帝。 祥子这才放下心来。 他躬首而立,眼角余光看到昭靖帝将药喝下去后,心里的最后一丝顾虑也消失了。 海福接过空碗,交给了祥子,“下去吧。” “是。”祥子接过空碗后,便退了出去,却在门外碰到了进来的谢景润。 被他冰冷锐利的目光一扫,祥子瞬间出了一身的冷汗。 他也不是第一次与谢景润照面了,今晚不知为何,被他的眼神一扫,他顿时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但很快,他便将自己的这种反应,归结为心虚的关系。 直到谢景润的身影消失在了门内,他才狠狠松了口气,拿着空碗,下去了。 谢景润一进去,海福便煞白着脸,在昭靖帝面前跪了下来。 “老奴该死,还请陛下降罪!” 昭靖帝摆了摆手,“你也不知情,此事不能怪你,你起来吧。” 海福跟了他几十年了,对他忠心耿耿,他清楚他的为人,他是万不可能对自己起异心的。 海福却并不敢起来,而是头伏在地上,老泪纵横,“老奴识人不清,险些害了陛下,老奴罪该万死。” “都说了与你无关,朕也没有怪你,你不必如此。”昭靖帝无奈地说,“行修,将海福扶起来。” 谢景润依言上前,将海福扶起来。 海福受宠若惊,“当不得、当不得,怎敢劳烦指挥使?” “海公公,皇上都说了不怪你,你快起来吧。”谢景润淡淡说着,虚扶了他一下。 海福这才站起身来,却依旧很是自责,“这次幸好有指挥使识破了祥子那狼心狗肺的歹毒心思,否则……”他没敢再说下去。 刚才祥子端药过来的时候,其实早在他之前,谢景润便让人准备了汤药,在海福将祥子端来的药,呈给昭靖帝的时候,其实已经调换了。 当时祥子垂首躬立,只看到昭靖帝喝药,并没有看到海福将他端来的药,倒入了桌上的花瓶里。 “皇上,臣将这药汤,拿去给林太医查验一下,到底是什么毒。”这时,谢景润开口请示道。 “拿去拿去,让林太医尽快查出来,最好让他也炮制一份这种毒,到时候朕也用同样的方法,毒死那毒妇,让她自食恶果。”昭靖帝气得不行。 “那臣退下了。”谢景润拿过桌上装有汤药的花瓶,退了下去。 待谢景润离开后,昭靖帝眉目间多了一丝疲态。 海福忙上前,想给他揉捏太阳穴。 昭靖帝摆了摆手,“不用,朕无事。” 海福只好退开了一些,躬首静立。 昭靖帝眯着眼睛,怨恨道:“那毒妇,不但害死了朕心爱的丽妃,现在还想谋害朕的性命,夺取朕的江山,朕岂能如他所愿?” 第二百一十六章 挑两个宫女送他屋里 海福一凛,“陛下切不可冲动啊,现如今,皇后势力遍布朝野,轻易没法拔除,反而若是逼急了……” 昭靖帝恼恨地说:“都怪朕,若非丽妃故去那段时日,朕心灰意冷之下,不理朝政,也不会给了司徒瑾笼络朝臣,发展势力的机会。” 海福道:“陛下别自责,谁能知道皇后竟然狼子野心……” 昭靖帝冷笑,“那个毒妇,朕是不会如她所愿的。”大凉的江山帝位,他是要留给行修的,任何人都别想染指。 想到什么,他道:“秘密将上官伯彦召来九龙山,朕要立旨。” 海福明白了他的意思,心头一颤,“皇下正值春秋鼎盛之时,不用那么急……” 昭靖帝摇了摇头,黯然地说:“天有不测风云,今日若非行修识破了司徒瑾的奸计,朕必定已然中毒,却还一无所知。那个毒妇,让人防不胜防,谁知道她还会不会再使阴招?为防万一,朕要做好充分的准备,免得朕遭遇不测,到时候行修孤立无援,若有朕的遗旨,以及上官伯彦的拥护,他才能顺利登基。” “但是上官丞相,一向保持中立,谁的队也不站。”海福有所顾忌地说。 昭靖帝冷笑,“上官伯彦这个老狐狸,迟迟未表态,不过是觉得朕正当壮年,又只有墨儿一个儿子,所以他不急。若朕许他上官女未来皇后之位,他定然不会再犹豫不决。” 海福讶异,“陛下是想……” “朕观那上官嫣然性子不错,进退有度,若能嫁给行修,两人必定能成就一桩良缘。”昭靖帝沉吟着说道。 海福点点头,“上官小姐确实不错。” 昭靖帝这时突然叹了口气,“其实容卿卿更不错,只可惜,她是谢天霖那死鬼的遗孀,否则朕更加中意她。不过上官嫣然的身份与行修更匹配,至少,上官嫣然背后的上官家族,将来也能为行修所用,扶持行修。” 海福犹豫了下,说道:“但是没问过谢指挥使的意思,这……” “于男女之事上,我观那小子开窍晚,口口声声未有婚娶的打算,不过是还没有碰到心仪的女子。”说到此处,昭靖帝想到一个办法,“你去准备一下,挑两个合适的宫女,送到他的屋里。” 海福一怔,却很快明白了过来,笑道:“陛下为了谢指挥使,还真是煞费苦心。” 昭靖帝一扫俊脸上的阴霾,也笑道:“别看行修平日里做事果决,有谋算,但朕看那小子是个脸皮薄的,容卿卿虽然挂着他继母的名头,但她自己都还小,肯定不会给他安排的。但愿行修能明白朕的苦心。” “谢指挥使定然会明白的。那老奴这就去安排,仔细挑两个漂亮的宫女送过去。”海福殷勤地说。 “去吧。”昭靖帝挥了挥手。 …… 容卿卿刚进屋子,便看到谢景润那个家伙,正大刺刺地坐在窗边的榻上,拿着帕子,在擦拭他的那把绣春刀。 乍然看到他,容卿卿还以为自己走错屋子了。 第二百一十七章 共处一室,能干什么好事 她连忙看了看屋里的摆设,然后退出屋门,又看了看外面的环境,这才确定,她并没有走错屋子。 她没好气地重新走了进去,“不知侯爷深夜到访,所为何事?” 谢景润瞥了她一眼,忽然手腕一转,手里擦得锃亮的刀,折射出一道光,打在容卿卿脸上,沉声问道:“你也知道已经深夜了,为什么这么晚才回来?” 容卿卿被他手里的剑光,刺了下眼睛,不适地伸手挡了下,这时听得他质问的话,顿时皱起了眉,这家伙还真是越管越宽了,但顾忌着他手里的刀,只得小意说道:“我去找嫣然玩了。” “你们俩个女人有什么好玩的?还玩到这么晚!”谢景润皱眉,忍不住对上官嫣然生出了不满。 容卿卿嘴角抽搐了下,她不跟嫣然玩,难道跟他玩吗?瞧他说的是什么话! 而且他一个大男人大刺刺坐她屋里,难道没觉得不妥,不用避嫌吗? 她可没兴趣站这里与他讨论这些没营养的话题,便抬手掩住嘴巴,打了个呵欠,状若疲惫地说:“侯爷,我要沐浴休息了,若没别的吩咐,你便先回去休息吧。” 她的逐客之意,那么明显,谢景润自然听得出来,但脑海里却忍不住闪过昨夜,她沐浴的画面。 他其实并没有看到什么,但女子婀娜的身影,映在屏风上的一幕,却像是刻进了他脑海里一般,怎么也忘不掉。 他踌躇了下,才起身道:“你昨夜说的话,都应验了。” 容卿卿并不意外,“哦。” 谢景润见她反应这么平淡,眉头蹙了下,审视地看着她,“你到底是谁?” 容卿卿心里咯噔了下,干笑道:“我想昨夜,我已经说得很清了,我就是容卿卿,没有别的身份。” 谢景润手握在刀柄上,淡淡道:“最好是这样。” 容卿卿微笑,“侯爷放心。” 谢景润淡淡瞥了她一眼,手扶着绣春刀,迈出了屋门。 容卿卿见状,连忙跑过去,将屋门大力关上。 “砰!” 身后传来屋门关上的声响,谢景润脚步顿了下,俊脸闪过阴霾。 这个臭丫头,什么意思? 他人还没有走远,她就迫不及待关门了,是防着他的意思吗? 想到此,他俊脸黑了黑。 对面,谢景怡悄悄将打开一条缝的门给合上。 她眸中闪过一丝惊异。 刚刚她看到谢景润竟然从容卿卿的屋里出来。 谢景润为什么会从容卿卿屋里出来,两人在屋里,都干了什么? 这半夜三更的,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能干什么好事? 她眉眼间,掠过一丝惊疑。 再说谢景润从容卿卿那里离开后,便直接回了自己的屋子。然而推开屋门的一刻,他眼眸中,忽然掠过凛冽的杀气。 “什么人?” 话落,他陡然拔出了绣春刀。 冰寒的刀锋掠过,屋内传来“咔嚓”的声响,紧接着,“砰”的一声巨响,床榻已然四分五裂,两个光溜溜的女子,狼狈地从床榻上滚落到了地面。 第二百一十八章 只想要汲取更多 “侯爷饶命啊!” 女子哆嗦的声音响起。 谢景润一愣,霍然转过了身,声音冰寒慑人,“谁让你们进来的?” “奴、奴婢是皇上赐给侯爷的。”女子哆哆嗦嗦的声音道。 “滚!”谢景润薄唇吐出冰冷的字眼。 “可是……”女子有些迟疑。 “同样的话,不要让本座重复第二遍。”谢景润俊脸上罩了寒霜。 容卿卿听到隔壁屋子的声响,犹豫了下,打开了屋门。 然而她才从屋里出来,便看到谢景润的屋子里,跑出两个衣衫不整的女人。 她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听到屋门开启的声响时,谢景润便扭头看了过去,在看到容卿卿一脸惊讶的样子时,俊脸闪过不自在,“不是你想的那样。” 容卿卿一愣,他这是在向自己解释吗? 想到昨夜那蜻蜓点水的一吻,她深深觉得,谢景润确实很缺女人。 为免他因为太过饥渴,生出扭曲的想法来,便轻咳一声,安慰道:“不要紧的。侯爷正是血气方刚之年,身边岂能连一个女人也没有?若非这几日我比较忙,早帮侯爷物色女子了。”说罢,看着院中两个丰乳肥臀的女人,品头论足地说,“这二位姑娘长得不错,身段也好,春宵苦短,侯爷好好享用吧。” 话落,她便扭身回了屋。 谢景润额头青筋狂跳,忽然大步走了过去,在她合上门的那一刻,伸手挡住了。 “容卿卿,你再敢胡说八道,便割了你的舌头!” 容卿卿没有想到他会突然冲过来,看着一脸阴郁的男人,她被吓得心脏砰砰直跳,眨了眨眸,半晌还有些反应不过来,蠢萌地说:“侯爷,我哪句话说错了吗?” 谢景润面色铁青,眯着眼睛,低吼道:“她们是皇上赐下来的,并不是我要的。” 容卿卿点了点头,“皇上眼光真好,她们长得很漂亮。”看来昭靖帝对谢景润是真的好,见他单了这么久,身边一个女人也没有,这不,还给他送来了两个女人,真是用心良苦。 闻言,谢景润重重掐住她的下巴,气急败坏地说:“你听不懂吗?我不喜欢她们!” 容卿卿暗暗叫苦,“可是女人不是都差不多吗?多熟悉两晚,你可能就喜欢了。” “容卿卿!”谢景润咬牙切齿。 容卿卿缩了缩肩,“你不喜欢,我也没有办法啊,要不然我明日帮你再找……唔!” 看着男人放大的俊脸,她瞪大了眼睛,脑子里一片空白。 属于男人身上的清冽气息,漫入口腔,霸道地占据着她所有的感官,她整个人忽然有些晕晕的,脑子像是停摆了一样,不会思考了。 谢景润一手撑在门上,一手掐紧了容卿卿的下巴,从后面看过去,根本看不到两人此时在做什么,只知道原本争吵的声音,突然安静了下去。 谢景润单纯觉得容卿卿太吵,便想堵住她的嘴巴,看着她嫣红的小嘴里吐出气死人的话,他想也不想,便低下了头,以吻封缄。 然而在碰触到她柔软的唇瓣时,他竟有些不受控制,只想要汲取更多。 不知过了多久,容卿卿终于回过神来,用力推开他,惊怒交加地瞪着他,忽然扬起手。 第二百一十九章 我不是白占你便宜,会对你负 谢景润眼睛一眯,将她的手握住,看着她潋滟红肿的唇瓣,罕见地沉默了下来,声音低哑地说:“容卿卿你听着,我不是白占你便宜,我会对你负责。” 容卿卿被他气笑了,一把挣开他的手,低声怒骂,“负责?你要怎么对我负责?你就不怕别人戳着你的梁骨骂你吗?” “我不怕。”谢景润皱眉。 容卿卿忽然退后了两步,当着他的面,“砰”的一声,用力关上了屋门,“滚!” 看着关上的屋门,谢景润眼神黯了黯。 回头看到那两个女人还杵在那里,面色顿时更加不好了。 他忽然走到谢景轩的屋门外,一脚踹开了他的屋门。 谢景轩都已经睡着了,正在做着美梦,可这时,屋门突然被踹开,并发出一声巨响。 “谢景润,你发什么疯?” 想到早上的事情,他便气不打一处来,不用看,也知道定然是谢景润那个杀千刀的。 不过,未等到谢景润的回答,黑暗中,两个软若无骨的女人,突然爬上了他的榻。 “你们……” “让奴婢们服侍爷吧……” 谢景轩瞬间没了声音。 谢景润没有回自己的屋子,而是让长林另外收拾了一间屋子给他。 然而才躺下,便听到一阵阵奇怪的声音,传了进来。 意识到那声音的来源时,他面上笼上阴霾。 谢景轩这个色胚! 却在这时,他突然想到一件事情。 谢景轩弄出这么大的声响,容卿卿必定也听到了,那她岂不是会以为…… 他面色难看了起来。 此时,容卿卿确实听到了。 她躺在床上,原本正在心里臭骂谢景润的,这时,却忽然听到男女欢愉的声音,一波一波地传来,她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谢景润那个臭家伙,刚刚还端着,现在却迫不及待地与那两个女子欢好了。 混蛋! 恶心! 色胚! 她狠狠抹了下嘴唇,又用力呸了声。 简直奇耻大辱! 谢景润当她是什么? 还说什么要负责,一转身,便与别的女子上榻了。 气死她了。 她整个人气得哆嗦不止。 下次谢景润若是再敢碰她,她定要阉了他。 混蛋、流氓……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生气,但想到谢景润才亲完她,便与别的女子那啥,她心口便堵得难受。 她一定是在气谢景润不经过她的同意,便亲了她。 她辗转反侧地睡不着,尤其那声音,越来越响,越来越急,她整个人都好像要炸了般。 这个院子本就不大,加上又是夜深人静,那声音,便越发清晰了起来。 容卿卿恼恨不已,一晚都没有睡着。 翌日。 她顶着一双黑眼圈出了屋门,却与斜对面刚从屋里出来的谢景润打了个照面。 看到他,她立即沉下了脸,目光阴沉地瞪了他一眼。 禾中马,渣男,无耻之徒! 看到她,谢景润怔了下,不期然想到昨晚上吻她时的悸动。 他俊脸浮现一层浅薄的红晕,有些不自在。 这时见她好似看到仇人一样的眼神,瞪着自己,当即蹙紧了眉,“你……” “主子,皇上已经在等着了。”长林在一旁提醒道。 谢景润想了想,决定回来后,再与她好好谈一谈,便离开了院子。 第二百二十章 有一种反胃的感觉 看着男人潇洒离去的背影,容卿卿冷笑。 这个混蛋,昨晚怎么没有米青尽人亡? 想到昨晚上,这个家伙跟两个女人彻夜笙哥,她便有一种反胃的感觉,越发觉得好像吃了苍蝇一样难受。 这时,谢景怡从屋子里走了出来,萎靡的样子,看来昨晚上也是没有睡好。 看到容卿卿的时候,她眼睛闪了下,继而眸内闪过一丝嘲讽。 容卿卿见状,眉头蹙了下,却是没有理会她的阴阳怪气,转身回了屋子。 用过早膳后,她本想去找上官嫣然的,昨日两人约好了,到别苑外面去走走。 她才出屋子,长林便走了过来。 “老夫人。” 容卿卿现在看到跟谢景润有关的人和事,便没什么好气。 “长林侍卫长有事么?”她垮着脸,语气冷漠。 长林:“……”他怎么觉得老夫人待自己的态度变了?隐约有种敌意。 他轻咳一声,回道:“老夫人之前不是说想狩猎么?主子已经安排好了,不过他要留在皇上身边保护,所以便让属下回来,带您去狩猎。” 容卿卿有些惫懒地说:“我现在不想去了。” 长林闻言,便有些遗憾地说:“既然如此,那属下便告退了。” 容卿卿刚要说话,这时上官嫣然走了进来,朝容卿卿道:“卿卿,今日我们去打猎吧。” 容卿卿:“……” 她轻咳一声,点头同意,“也好。” 长林:“……” 说好的不想去了呢? 他趁势道:“老夫人,主子特地选了一个比较适合你们女子狩猎的地方,还让属下跟着去保护,既然上官小姐也想去狩猎,那还是让属下带路吧。” 上官嫣然眼睛一亮,“你们已经选好地方了?” “是的。”长林回道。 “卿卿,那我们去吧。”上官嫣然上前挽住容卿卿的手臂,“也省得我们自己横冲直撞,闯入有猛兽的地方。” 容卿卿见她这么想去,只得勉为其难地答应了下来,“好吧。” “那就这么说定了。”上官嫣然高兴地说着,低头打量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衣裙,皱眉道,“我回去换身利落一点的衣衫,你最好也换一身。” 于是两人便都重新换了一身利落的裙子。 出来的时候,长林已经为二人准备好了弓箭。 容卿卿像模像样地将弓箭背在身上。 上官嫣然见了,还以为她学过射箭,“你箭法很好吗?” 容卿卿摇头,“我并没有学过啊。” “看你背箭的架式,我还以为你学过呢。”上官嫣然戏谑道。 容卿卿干笑道:“现学现卖,学你的。”其实,她那是以前电视上看来的,实际上并没有碰过弓箭。 上官嫣然吐了吐舌,“我也只学了个半桶水,其实连猎物都射不中。” 说着话的工夫,众人出了院子。 “你们要去哪?”凤欣拿着马鞭,从旁边晃了过来。 “打猎啊,公主要不要一起去?”容卿卿问道。自从这个娇蛮公主在锦衣绣坊重新开张那日,给她捧了场后,她现在对这个公主还是颇有好感的。 第二百二十一章 主子这是对老夫人起了某些不 “好啊。”凤欣正觉得无聊呢,她想跟父皇去狩猎,但父皇嫌她是女孩儿,不肯带她。 三个女孩子,一拍即合,在长林的带领下,向狩猎的地方走去。 到了目的地,看着四周的环境,三人皆忍不住惊叹,“这里好漂亮啊。” “我怎么从不知道九龙山还有这么漂亮的地方?”凤欣眸中闪着惊奇。 “是啊,我以前也来过几次九龙山,竟然都不知道还有这样的地方。”上官嫣然也道。 容卿卿惊艳过后,也是有些诧异。 眼前这个山谷,清幽又秀丽,已经是秋天了,但谷内却开着许多不知名的花,姹紫嫣红,漂亮极了。 旁边传来流水淙淙的声音,竟然还有溪流。 上官嫣然突然抬肘撞了撞她的手臂,小声道:“看来谢景润很用心嘛。” 容卿卿白了她一眼,她现在听到谢景润三个字,便异常反感。 若非嫣然想狩猎,这里再漂亮,她压根都不会想来。 “你们在说什么?”凤欣见二人嘀嘀咕咕的,皱眉问道。 “没什么啊。”容卿卿笑道,“那边好像有野兔,我们过去抓吧。” 凤欣嗤了一声,鄙视道:“你是不是不会射箭?” “这有什么好丢脸的吗?”容卿卿反问。 凤欣噎了下,突然从箭囊里取了支箭上弦,“咻”的一声,朝不远处的草丛里射了出去。 “噗!” “看吧,我射中了。”凤欣听到声响,洋洋得意地说道。 正在这时,草丛里的兔子“咻”的一声,跑远了。 凤欣:“……” 容卿卿憋着笑意,轻咳一声,“看来是准头不够啊,公主殿下别气馁,再加把劲,你行的。”说罢,走过去,俯身将插在泥土里的箭拔了出来。 凤欣抿着嘴唇,冷哼一声,说道:“有本事,你倒是射一只猎物给我看看。” 容卿卿笑眯眯地说:“公主殿下这样的高手,都射不中猎物,我这个连弓箭都没有碰过的人,又怎么射得到猎物?公主别为难我了!” “既然不会,便一旁待着,别说风凉话。”凤欣气嘟嘟地说着,便重新拉好了弓,寻找猎物。 上官嫣然看了一会儿,朝容卿卿道:“虽然我也不太会射箭,但基本的方法,还是懂的,我来教你吧。” “好呀。”容卿卿高兴地点了点头。 上官嫣然含笑上前,站在她身后,扶着她的手,教她拉弓。 长林站在一旁,看着两个紧紧靠在一起的女孩儿,心里有那么一些不适应。 主子要他盯着老夫人,那眼前这一幕,要不要禀告主子? 可以主子的小肚鸡肠,若是知道了,会不会生气? 通过这段时间的观察,他隐约察觉到主子对老夫人起了某些心思。 否则向来对女人不耐烦的主子,何以这么有耐心,知道老夫人想狩猎,还特地安排了这个地方? “咻!” 这时,利箭破空的声响传来,打断了他的沉思。 他抬眸看去,便见老夫人一箭射了出去,“笃”的一声,箭尖射进了前面的树杆上,箭尾颤动了几下后,便掉到了地上。 第二百二十二章 谢景润在看着她 “哈哈!”旁边传来凤欣取笑的声音,“容卿卿,你可真是笨啊。” 容卿卿见自己射中了树杆,本来还有些欣喜的,毕竟她是第一次射箭嘛,这时听到凤欣毫不客气的取笑声,小脸一垮,不无鄙视地说:“你好意思取笑我,你还不是直接射到了泥土里?” 凤欣一滞,朝李牧道:“她取笑本公主,给本公主教训她!” 李牧抱剑而立,知道她是开玩笑的,便没有动。 凤欣见状,更加气恼了,一脚踢在他的小腿上,叉着腰道:“李牧,你敢不听我的?” 李牧瞥了她一眼,有些无奈,只好朝容卿卿走去。 容卿卿见状,嘴角抽搐了下。 好吧,她忘了凤欣是公主,是一言不合便要教训人的刁蛮公主。 看着朝自己走来的侍卫,她有些无奈。 上官嫣然皱眉,一脸严肃地看着凤欣道:“七公主,虽然你是公主,但既然大家在一起玩,能不能收起你公主的架子?这样我们以后可不敢与你玩了。” 容卿卿在旁边点头如捣蒜,她其实看得出来凤欣并不是真的要教训自己,便给了她一个台阶下,“一会儿我们去溪里抓鱼吧,中午我们烤鱼吃。” 凤欣闻言,面色好看了些,却是朝上官嫣然,怏怏不快地说:“就你们是朋友,难道我就不是吗?” 容卿卿和上官嫣然对视一眼,忽然朝凤欣跑了过去,笑嘻嘻地说:“我们当然是将你当朋友啊。”说着,趁她不备,挠起了她的胳肢窝。 “哈哈……” 凤欣笑不可抑,“你们快住手!”也不甘示弱地反挠了回去。 三人笑闹成一堆,笑声回荡在山谷里,久久不散。 临近中午的时候,昭靖帝带着谢景润和凤墨,以及一干臣子们,满载而归,途经谷口的时候,闻到一阵阵香味,正巧忙了半日,他也饿了。 “什么味道那么香,从哪里飘来的?”他驻马而立,目光四处搜寻。 谢景润瞥了眼山谷的方向,知道容卿卿定然在里面,看到身后跟着这么多人,便不想他们过去,于是道:“并没有什么香味。” “应该是从这里面飘来的。” 凤墨的声音,同时响了起来。 谢景润瞥了他一眼,有些不悦。 “行修,你进去看看。”昭靖帝闻到香味,肚子里的馋虫便犯了,根本走不动道了。 “还是儿臣去吧。”凤墨率先说道。 “不必,殿下还是留下保护皇上吧。”谢景润说着,便拉着马缰,骑马进了山谷。 容卿卿刚刚与凤欣她们下到溪水里去捉鱼,脱了鞋袜,不过凤欣和嫣然嫌溪水里的石子硌脚,早早便上了岸,此时已穿好鞋袜,坐在树后的火堆旁烤鱼了,她却还坐在溪水边的石头上,晾晒脚丫子。 她拿过旁边的罗袜,刚要套上,便看到溪流对面,男人牵着马,站在那里,幽深的眸子,正安静看着她。 容卿卿愣了下,反应过来,连忙拉下裙子,盖住自己的脚。 第二百二十三章 轻易握住了她的脚 虽然露出脚而已,但她可没忘记,在古代,脚是不能轻易展示给男子看的。 谢景润真是没礼貌,也不懂得避开。 她有些不高兴地想,难道昨晚那两个女人的脚,他还没看够吗? 谢景润怔了下,没有想到会遇见她赤足的画面。 虽然她及时拉下裙子,盖住了脚,但他还是清楚地看到了。 她有一双很小巧的脚,趾头漂亮圆润,连趾甲都透着粉色的光泽,十分秀气好看。 他从不知道,女子的脚,竟然可以这么好看。 他眸内闪过惊艳之色。 这时见她一脸防备地瞪着自己,他收敛起遐思,狭长的眼睛突然眯起,霍然扔了缰绳,大步朝她走了过去。 看着涉水而来的男人,容卿卿吓了一跳,提起鞋子,便要跑。 但谢景润速度更快,加上溪流不宽,他几步便到了。 她刚起身,便被他圈住,按在了石头上。 容卿卿暗暗叫苦,刚才觉得这块石头平整光滑,并且足够大,但这会儿,却郁闷起来,早知道她就不坐这里的。 而且,她还不能叫唤,因为她一旦喊出声,势必会引来上官嫣然与凤欣等人的注目。 毕竟她与谢景润孤男寡女的,实在让人想入非非。 “你究竟要干嘛?”她手抵在他的胸膛上,压抑着怒意,低声质问。 谢景润双手撑在她身体的两侧,低眸看着她,鼻间全是她身上惑人的香味。 自从昨晚深入品尝过她的味道后,这会儿一靠近,他才发现,他对她已经欲罢不能了。 光是闻到她的体香味,他身体便禁不住躁动起来。 他眼睛暗沉下来,目光落在她粉嫩的唇瓣上,喉结滚动了下,低下头去。 这回容卿卿早有防备,立即偏过头,躲过了他的吻。 想到他昨晚上还跟两个女子纠缠不清,现在又来吻她,她便气得面色铁青,“谢景润,你不要太过分了!”竟敢在吻过别人后,再来吻她,当真她不敢阉了他? 谢景润动作一顿,愕然地瞪着她。 冰凉的匕首,此时正紧紧贴在他的腹部,只要他一动,那匕首必然会刺进去。 “你再妄动试试?”容卿卿眯起眼睛,狠辣地看着他,握着匕首的手,却格外坚定。 谢景润忽然嗤笑一声。 容卿卿还未明白他在笑什么,突然感到手腕一麻,“咚”的一声,她手里的匕首,掉落进了溪水里。 谢景润凑近了些,俊挺的鼻子,挨擦着她的,声线暧日未,“我就动了,如何?” 容卿卿气得面色涨红,突然抬脚踢了过去,“谢景润,你真是个色胚!” 谢景润轻易便握住了她的脚,看着掌中莹白小巧的脚,以及细腻软滑的肌肤,他心弦一荡,这时听到她说的话,面色陡然一沉,“我是色胚?” 容卿卿挣了挣,没有挣脱,只得放弃,压着声音,嘲讽地说:“怎么,我说错了吗?你敢做,还怕别人说?” 谢景润以为她说的是昨晚她的屋门前,吻她一事,他蹙了蹙眉,“我说过会负责。” 第二百二十四章 只有情侣或夫妻才可以做的 “负责?也是,以你的身份,大不了睡一个,收一个,睡一双,收一双,统统都收进你的后院,又不是什么难事。”容卿卿声音讥诮地说。 听着她阴阳怪气的话,谢景润皱眉,“你胡说八道什么?” 容卿卿抿了抿唇,没再说话,因为他的私生活如何,其实与她并没有什么关系。 “你赶紧放开我!”她气恼地推了推他的胸膛。 谢景润蹙眉看了她一眼,突然拿过旁边的罗袜,给她仔细地套上。 容卿卿一愣,看着低头给自己套袜子的男人,复杂的滋味,散漫在心间,待反应过来,见他给自己穿完袜子,还要给她穿鞋,连忙从他手里抢过鞋子,抿着唇,没好气地说:“我自己会穿。”心脏却砰砰乱跳,有些失序。 这样亲密的事情,只有情侣或夫妻之间,才可以做的,他怎么能随意给女子穿鞋袜? 难道昨晚上,他也给那两个女人穿过? 想到这层,她顿时黑了脸。 穿好鞋子,她便直接站了起来,然后扭过身,跳下大石,头也不回地走掉了。 看着走掉的女人,谢景润剑眉紧皱,忽而沉声道:“出来!” 长林背脊生寒,却不得不从树后现身出来。 “主子。”他能自戳双目吗?他其实什么也没有看到啊。 谢景润冷冷瞥了她一眼,“刚刚发生了什么事情?” “没发生什么事啊。”长林见他不是要灭口,心里暗松了口气,滔滔不绝地将刚才这里发生的事情,事无巨细地向他禀告了起来。 “她玩得很开心?”听完长林的话后,谢景润眉头皱起。既然没有发生过不愉快,为何她刚才像是吃了爆竹一样,一点就着? “是的,老夫人跟公主还有上官小姐,玩得很好,这会儿还架起了火堆,准备烤肉。”长林狗腿地说。只求主子别记得刚刚他撞破了他与老夫人的女干情一事,否则哪一天,他心情不顺,忽然想起来,将他拉出来鞭笞,他可怎么办? “行了,我知道了,一会儿皇上会过来,你去帮忙多烤一些肉。”谢景润吩咐完,便原路返回走了。 昭靖帝等在谷口,却半天没等到谢景润出来,便有些急了。 该不会行修已经在里面吃上了吧? 想到此,他便有些迫不及待了,臭小子,有好吃的,也不等他一起。 “走吧,进去。”他一声令下,当先骑马进了山谷。 当进了山谷后,才知道里面竟然别有洞天。 不过他这会儿已经饥肠辘辘了,也顾不得欣赏山谷的风景,斥马朝香味飘来的方向而去。 行至半路,碰到了返回来的谢景润。 “谢爱卿刚刚去哪了,怎么去了这许久,才回来?昭靖帝勒住缰绳,疑惑地打量了他一眼。 “皇上不是让臣去找香味的来源么,已经找到了,是七公主她们在那一边烤肉。”谢景润描淡写地说。 “欣儿?”昭靖帝有些诧异,“她怎么跑这儿来了?” “微臣不知。”谢景润只字未提容卿卿。 第二百二十五章 不过是在履行职责 “走吧走吧,朕饿了。”昭靖帝也不管那许多了,斥马朝他所说的方向,走了过去。 凤墨打量了谢景润一眼,突然道:“谢指挥使鞋子怎么湿了?” 谢景润上了马,闻言,睨了他一眼,“殿下试试下到溪水里,看鞋子会不会湿?”说完,便拉起缰绳,去追昭靖帝了。 凤墨一怔,继而冷笑。 容卿卿没有想到,昭靖帝等人会过来。 不过在看到跟在昭靖帝身侧的谢景润时,又不意外了。 肯定是谢景润带他们过来的。 “父皇!”凤欣看到昭靖帝过来了,很是欢喜地拿着手里的烤鱼,跑了过去。 对于这个女儿,昭靖帝还是很疼爱的,摸了摸她的脑袋,含笑道:“这鱼,是你烤的?” “对呀对呀,父皇要不要尝尝看?”凤欣献宝似地将烤鱼举到他面前,“这是儿臣亲手烤的哦,可香了。” 昭靖帝正感到饿了,见状,也不客气了,伸手接了过来,“那朕便先尝尝看。” 他刚放到嘴边要吃,却被谢景润拦了下来,“皇上,先等一下。” 昭靖帝看着他手里的银针,愣了下,随后摆手道:“没事没事,你不用如此谨慎,欣儿又不是别人。” 谢景润闻言,便蹙起了眉,“可有些时候,最不可能的人,才是最危险的。” 凤欣看到谢景润手里的银针时,一愣,这时听他这么说,便嘟起了唇,“景润哥哥,你怕我会在烤鱼里下毒吗?我怎么可能会谋害自己的父皇,你怎么连我也不相信。” “我谁也不相信。”谢景润冷漠地说。 凤欣闻言,眸子霎时黯淡了下来,整个人有些蔫蔫的。 凤墨见妹妹受此委屈,对谢景润就更加不满了,俊脸一沉,“谢指挥使,是不是太不近人情了?” 谢景润瞥了他一眼,“殿下跟微臣讲人情,是不是太可笑了?还是你觉得皇上的安危,是儿戏?若是人人都要讲人情,诏狱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凤墨脸上掠过怒色,心里对这个谢景润怒恨到了极点,但面上却越发平静,“谢指挥使不用处处拿皇上的安危来压本皇子。我父皇的安危,难道本皇子会不在意吗?” “在不在意,殿下自己心里有数,不必昭告天下,而臣做的这些,不过是在履行职责罢了。”谢景润不疾不徐地说。 凤欣见哥哥跟景润哥哥吵起来了,便有些愧疚了,“那景润哥哥还是检查吧。” 昭靖帝也打圆场道:“欣儿你别介意,行修只是依例行事,他不是针对你。”说罢,他飞快地咬了一口鱼,然而鱼才入口,他面色就是一变。 “皇上?”众人吓了一跳,忙扶住他。 凤欣也慌乱了起来,难道鱼里面真的有毒? “父皇,我没有下毒啊,您……” 昭靖帝见状,忙摆了摆手,“朕没事,但是你这鱼是不是没烤熟啊?”说罢,将嘴里的鱼肉给吐了出来。 凤欣一愣,接过他手里的鱼,打量了一眼,发现里面的鱼肉,确实好像是生的,顿时疑惑地皱起了眉,“不应该啊,我明明烤了很久的,而且外面都烤得焦了。” 第二百二十六章 谢景润不想她被别人看到 昭靖帝一言难尽地看了她一眼,但还是安慰道:“你第一次烤鱼,能烤成这个模样,已经不错了,没关系,父皇不怪你。”就是嘴巴里的味道,怎么有些怪怪的?半生不熟的,味道实在太奇怪了。 容卿卿在旁边听到了,与上官嫣然对视了一眼,皆有些无奈。 刚才烤鱼的时候,凤欣非要自己烤,正好昭靖帝突然来了,才烤到一半,她便跑过去了,她们根本来不及喊住她,后见昭靖帝那么想吃,她们更是不敢开口了。 “拜见皇上。”二人上前两步,朝昭靖帝行礼,接着又朝凤墨行了一礼,“拜见三殿下。” “免礼。”昭靖帝看到二人,立即和颜悦色起来。 凤墨目光落在容卿卿身上,见她今日穿了一件浅绿色的衣裙,衬得那张小脸越发白皙秀致,便是站在上官嫣然身边,也毫不逊色,反而更加吸引人,尤其那双灵动的眸子,好似揉了细碎的光,波光潋滟,让人神往。 他眼睛眯了下,唇边划过一丝清浅的笑意。 正在这时,一道身影挡在了他的面前,阻挡住了他的视线。 他抬眸一看,见是谢景润时,不禁生了一丝恼意。 这谢景润着实令人厌恶,怎么哪都有他? 谢景润其实并未注意到凤墨的异样,不过是看到容卿卿秀秀气气地站在那里,下意识地不想让别人看到她的样子罢了。 可他都站到她面前了,这个臭丫头却好像看不到他一般,竟然连一个眼风都没有给他。 容卿卿自然看到了谢景润,但想到他做过的事情,她便异常恼恨,自然懒得看他了。 “谢老夫人,你们都烤了什么好吃的?”昭靖帝看到火堆上架着的香味扑鼻的野鸡和野兔时,肚子更饿了,却久久不见她们有所表示,只得自己开口问道。 通过几次的接触,容卿卿大概已经了解了昭靖帝的吃货本色了,这时听得他的话,便知道他是犯馋了,却是不动声色地说:“皇上若是不忙,可先坐一会儿,待我们将这野鸡、野兔烤熟后,再请皇上品尝。” 这话正中昭靖帝下怀,他含笑着点了点头,“也好,正好朕打猎辛苦了,便在此歇息一会儿吧。” 他话音刚落,立即便有麻利的侍卫,在火堆旁边铺好了垫子。 昭靖帝这才落座。 “你们也累了,都别干站着了,都坐下吧。”他朝臣属们招呼道。 今天陪同前来狩猎的,大多是武将。 听完昭靖帝的话,个个不拘小节,席地坐了下来。 正在这时,李牧提着一个麻袋回来了。 看到昭靖帝等人围着火堆而坐,顿时愣了下。 容卿卿看到他回来,眼睛一亮,问道:“李侍卫,东西都取来了吗?” “嗯。”李牧点了点头,将东西递给了容卿卿,然后朝昭靖帝和凤墨单膝跪地行礼。 “起吧。”昭靖帝笑眯眯的,觉得此时围着火堆而坐,很是新鲜,加上马上就能吃到烤肉了,看谁都是和颜悦色的,“李牧,袋子里面装的都是什么?” 他刚问完,便见容卿卿从麻袋里取出了玉米、蕃薯,以及各种酱料。 第二百二十七章 容卿卿感到压力山大 昭靖帝好奇地问:“这些用来做什么?” 容卿卿瞥了他一眼,回道:“这些也是可以烤的,而且烤出来的味道很不错。” 昭靖帝一听,顿时眼睛都亮了,“朕还没吃过烤玉米和蕃薯,也不知道好不好吃。” 容卿卿笑道:“一会儿就让皇上尝尝。”说着,她又将玉米和蕃薯扔回了袋子里,只将酱料留下,然后她拿起刷子,蘸了酱料,涂在正在烤的肉上。 这个刷子和酱料,都是她自制的,刚才她让李牧回去取食材的时候,让他顺便去找小桃要了这些东西,带过来。 昭靖帝看得目不转睛。 这是他第一次见别人烤肉,感到很是新奇。 他没有想到烤肉是这样操作的。 见容卿卿娴熟地拿着刷子在烤肉上刷上酱料,立即化身成了好奇宝宝,问东问西起来。 容卿卿一一作答了。 不止是昭靖帝,其余人也听得惊奇不已。 是没有想到,烤个肉而已,还有这么多讲究。 不过那酱料刷上后,香味就更浓郁了。 昭靖帝跃跃欲试,“快让朕也玩一下。” 容卿卿闻言,嘴角抽搐了下,看着老顽童一样的皇帝,表示有些接受无能。 但还是将刷子交到了他手里,并嘱咐道:“已经刷得差不多了,皇上要记得将烤肉翻转一下,避免一边烤太久,烤焦了。” “朕知道了。”昭靖帝依言将烤肉转了个方向烤,想到什么,朝身后虎视眈眈盯着烤肉的臣属们道,“你们左右也是闲着,将猎物拿去处理了,自己去烤吧。” 一众臣属们闻言,嘴角抽搐了下,皇上这么护食,良心过得去吗? 他们流了半天口水,结果烤肉与他们无关。 容卿卿笑道:“那皇上自己烤吧,我们去溪边洗玉米和蕃薯回来,接着烤。” “去吧去吧。”昭靖帝挥了挥手,巴不得所有人都走,别觊觎他的烤肉。 想到什么,他忽然扭头朝谢景润吩咐道:“行修,去帮帮嫣然姑娘。” 谢景润是想去帮容卿卿洗玉米的,但顾忌皇上的安全,便只能让长林跟上去帮忙,这时听得皇上的吩咐,他眉头皱了下,却是没有拒绝,而是朝也想跟上去的凤墨道:“三殿下,皇上这边的安全,便交给你了。” 凤墨刚要迈出去的脚,只得收了回来。 他审视地看了他一眼,不过想到父皇说的话,他又放下心来。 虽然对父皇想撮合谢景润跟嫣然,有些不能理解,但只要谢景润不是盯着容卿卿的,怎么样都成,便点了点头,“嗯。” 容卿卿和上官嫣然一起跟在长林身后,到了溪边。 二人刚蹲下来,将玉米和蕃著放进溪水里面洗,头顶忽然落下一片阴影。 她还没有看清楚,便听到男人阴沉的声音道:“上官小姐,挪一下位置。” 上官嫣然看清楚是谢景润时,立即识趣地往旁边让开了一大截的位置。 谢景润这才慢条斯理地在容卿卿身前蹲了下来。 容卿卿回过神来,看着在自己身边蹲下来的男人,霎时感到压力山大,压低声音轻斥,“你到底要干嘛?” 第二百二十八章 被谢景润逮了个正着 谢景润从她手里拿过玉米,唇角勾了勾,丝笑非笑,“你以为我想干什么?” 容卿卿噎了下,见他像模像样地洗着玉米,心里有些狐疑,难道他只是过来帮自己洗玉米的? 她松了口气,往后退了一些,与他隔开距离。 谢景润见了,眼睛眯了下,往她那边挪了挪。 容卿卿:“……” 她突然从麻袋里拿出一根蕃薯,用力扔到水里。 “啪!” 水花四溅。 谢景润没有防备,顿时被溅了一脸的水。 “容卿卿!”反应过来,他咬牙切齿。 容卿卿立即有些心虚地退后一步,“我不是故意的,你看,我也溅了一脸的水。” 谢景润抬起手臂,擦掉脸上的水,看了她一眼,果见她脸上也溅满了水珠。 不禁看得一愣。 她白皙精致的脸上,沾着水珠,却丝毫不狼狈,反而有种雨后荷花,清丽绝俗之感。 回过神来,他冷哼一声,“杀敌一千,自损八百,有意思么?” 容卿卿见他已看破了自己,也不以为意。 纵然自损八百,又如何?她也算小小地报复了他一下。 她刚要抬袖去擦脸上的水珠,正在这时,谢景润突然伸手过来,她一愣,脑袋下意识地往后仰,避开了他的动作。 谢景润眼睛微眯,突然用他的袖子,用力擦去了她脸上的水珠。 容卿卿:“……” 谢景润勾了勾唇,低下头洗玉米,声音低沉,“这次便算了,再有下次,便直接扔你下水。” 长林尽职尽责地替二人掩护,虽然主子不太在意名声,但是身为属下,他还是觉得有必要替主子遮掩一下。 他眼观鼻,鼻观心,仿若没有看到主子与老夫人之间的互动。 上官嫣然按捺住心头的好奇,矜持地没有往他们的方向瞟,但心里却炸开了。 她就说这两人之间肯定不纯洁的,没想到还真被她猜中了。 真是想不到,谢景润这样的冷血怪物,竟然也有按捺不住的时候。 要知道,现在这周围都是人,这两人却在众人的眼皮子底下暗渡陈仓,啧啧,真是太劲爆了! “景润哥哥!” 正在这时,凤欣小跑了过来。 谢景润眉头蹙了下,丢下玉米,便起身走了。 被溅了一脸水的容卿卿:“……” 这个臭家伙,报复心怎么就那么强? 凤欣见自己一来,谢景润便走了,不禁有些无精打采起来。 她蔫蔫地在石头上坐了下来,“卿卿,你说景润哥哥是不是很讨厌我啊?” 容卿卿正一肚子火,闻言,张口就道:“谢景润才是个讨人厌的家伙,凭什么他讨厌你?你应该讨厌他才对。” 凤欣只以为她是在安慰自己,心里好过了些,但缓过劲来后,又忍不住维护起了谢景润,不高兴地说:“容卿卿,你怎么能这么说我景润哥哥呢?” “我说的是事实。”容卿卿抹了抹脸上的水珠,怨忿地说,“你说你喜欢他什么呢?他除了一张皮囊好看一点外,就没有一个优点了。脾气坏,阴晴不定的,手段还残忍,他就是一个暴……” 声音戛然而止。 她抬头看向不远处去而复返的男人,惊愕地张大了嘴巴。 第二百二十九章 谢景润已动凡心 在背后说人坏话,被当场抓到的感觉,实在是太糗、太尴尬了。 但想到刚刚这厮的恶劣,容卿卿又不觉得有什么了。 她说的是事实,也没有诬蔑他。 谢景润阴恻恻地盯了她一眼,缓步走了过去,“原来在老夫人眼中,我竟那般不堪啊。” 那声音好似从齿缝中迸发出来的般,容卿卿听得头皮发麻,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坚定,“轰”的一声瓦解了,看着阴沉着脸走过来的男人,她连忙扬起笑容,“侯爷误会了,我刚刚,其实是在赞美你啊。” 凤欣和上官嫣然俱都捂脸,不敢看。 谢景润冷笑,走近了,突然在她脑门上敲了下。 容卿卿吃痛地捂住额头,“你……” “这是对你的奖赏。” 容卿卿:“……” 看着僵住的女孩儿,谢景润嘴角勾了下,然后俯下身去,将洗好的玉米和蕃薯,提起来,转身走了。 看着男人走远的背影,容卿卿的面色黑了又黑。 上官嫣然走过来,扶住她的肩头,好笑地说:“人家是礼尚往来!你骂了人家,却说是赞美人家,那人家便敲你一记,说是对你的奖赏,没毛病!” 容卿卿嘴角抽搐了下,“你是站我这边的,还是他那边的?怎么替他说话?” “我是对事不对人。”上官嫣然眨了眨眼睛,狡黠地说。 容卿卿翻了个白眼。 凤欣在一旁诧异地说:“景润哥哥何时变得这么温和了?你说他坏话,他竟然没有将你扔进溪里面,真是太让人意外了。” 容卿卿面色难看地说:“怎么你很想看到我被扔进溪里吗?” 凤欣把玩着肩侧的头发,笑嘻嘻地说:“没有啊,就是觉得景润哥哥有些反常罢了。” 上官嫣然瞥了她一眼,暗戳戳地想:反常是对的,因为人家谢景润已经动了凡心了,怎么舍得将卿卿扔进溪里呢? 不过,她看破不说破,否则这个娇蛮公主就要找卿卿的麻烦了,加上谢景润跟卿卿的身份摆在那里,真要是闹大了,就不好看了。 想到此,她突然有些忧心起来。 虽然她觉得日后谢景润跟卿卿在一起,这件事情,实在让她觉得很刺激,但同时,应该也会很棘手。 毕竟两人的身份,实在……唉。 容卿卿听到她叹气,问道:“怎么了?” “没事。”上官嫣然摇了摇头,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忽而又道,“一切,还是顺其自然吧。” 容卿卿听得莫名其妙,“什么顺其自然?” “哈哈,我就那么随口一说。走吧,咱们回去烤玉米吃,一直听你说好吃,我现在口水都快要流出来了。”上官嫣然岔开话题道。 “那走吧。”容卿卿不疑有它。 回到原来烤肉的地方,容卿卿有些意外。 皇后司徒瑾,竟然也来了,身边还跟着几个朝臣女眷,容依依母女也来了,还有几个文官,其中容世清赫然在列。 看到容卿卿抱着一堆的食材回来,容依依拿帕子掩住了唇边的笑意。 即便有上官嫣然与其交好又如何,这容卿卿就是一个丫鬟的命。 第二百三十章 你这身体就要腐朽了 容依依很是鄙夷不屑。 “臣妾听闻皇上狩猎回来,却迟迟未回别苑,便特地赶来接驾,皇上不会怪罪臣妾惊扰了皇上的雅兴吧?”司徒瑾在昭靖帝身旁坐了下来,还将手搭在他的手背上,脸上满是惶恐不安的表情。 昭靖帝将手收了回来,心里冷笑,恨不得将这个毒妇大卸八块,面上却道:“皇后多虑了。既然皇后与众爱卿也来了,便索性在这里开个烤肉宴吧。朕观皇后天天窝在宫里,许久不活动了,这可不好,你现在年纪也大了,再不多劳动一下,这身体就要腐朽了。” 司徒瑾冷笑,这个老匹夫,谁年纪大了?谁身体腐朽了? 不过想到昨夜祥子给他下的毒,她心里的气又顺了,总归这个老匹夫也没多久好活了,就让他逞一时之快好了。 “皇上说得是,臣妾定会多加锻炼的,好时刻陪伴皇上左右。” 昭靖帝心里作呕,面上却露出感动的表情来,“皇后有心了。朕看这处山谷环境不错,皇后便与众爱卿去拾柴禾吧。”顿了顿,手在司徒瑾脸上拍了拍,“谁若捡拾得少,朕可是要罚的。” 司徒瑾眼角抽搐了下,心里嘲讽,这个老匹夫,也就只能使用幼稚的手段对付她罢了。 她站起身来,“臣妾遵旨!” “皇上,这可使不得啊。皇后身份高贵,岂能做那等粗活?微臣愿意效劳。”立即有臣子出声劝谏了起来。 昭靖帝扫过说话的臣子,突然捡起一块石头,用力砸了过去,“朕让你们去,便去,哪来那么多废话?” “啪!” 那石头正中说话臣子的脑袋,鲜血立即喷涌而出。 臣子敢怒不敢言,反而还跪了下来,“还请皇上息怒!” “滚,通通给朕滚去捡柴!”昭靖帝眼睛微眯,威严地扫视全场。 容世清本欲要上前劝谏的动作,停顿了下来,没敢再出声。 “皇上又何必动怒呢?臣妾去捡便是。”司徒瑾一副隐忍的样子,委屈地说。 昭靖帝立即和颜悦色了起来,“皇后,朕也是为了你的身子着想,你看你整天窝在宫里不动,整个人都变胖了。再这么下去,怕是要跟猪比肩了。” 容卿卿听得这话,差点憋不住笑出声来。 昭靖帝这话还真是挺损的。 皇后其实就是丰腴了一些,根本谈不上胖。 司徒瑾面色铁青,银牙暗咬,“臣妾明白皇上的用心。” “那就好,去吧。朕还等着你捡回柴禾来烤肉呢。” “臣妾这就去。”司徒瑾气得险些吐血,扶着洪嬷嬷的手,才勉强站直身体。 “娘娘,臣女陪您一起去吧。”容依依出列,自告奋勇地说。 司徒瑾面色缓了缓,夸赞道:“依依真是个善解人意的好姑娘。” 容依依瞬间红了脸,眼睛偷偷打量了眼凤墨,见他没什么反应,心里有些失望。 凤墨岂会不知道父皇在故意为难母后? 他心里其实很难受,一边是父皇,一边是母后。 “父皇,母后长年居住在深宫里,这边山路崎岖不好走,还是由儿臣陪母后去吧。” 昭靖帝并不在意他心里向着谁,闻言,摆了摆手,“去吧。” 第二百三十一章 免得被炮灰 凤墨见状,面上黯了黯,却是没说什么,转身扶了司徒瑾朝林子里走。 几个文臣并家眷,也立即跟了上去。 等人都进了林子里,昭靖帝立即笑逐颜开,“总算将恼人的苍蝇都赶走了,哈哈!” 容卿卿等人有些尴尬。 这帝后不和,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但昭靖帝有必要当着众人的面宣扬吗? “还杵着做什么?朕的烤玉米呢?”昭靖帝回过头,见众人还杵在那里,忙催促道。 容卿卿与上官嫣然只将好插好竹签的玉米都架到火上去烤,蕃薯的话,就直接扔进火堆里。 其实柴禾已经够了,所以当司徒瑾等人抱着柴禾回来的时候,昭靖帝等人已经吃上了烤好的食物,个个吃得喷香,山谷里都弥漫了香味。 “你们怎么那么慢?捡个柴而已,去了半天了都。”昭靖帝将吃完的一根玉米棒子扔到地上,满嘴流油地说。 司徒瑾面色铁青。 这该死的老匹夫,嫌她慢,自己倒是去捡啊。 “其实也没有去很久。”她深吸一口气,抱着柴禾,缓步走了过去。 昭靖帝站了起来,看也不看她,而是朝容卿卿和颜悦色地说:“卿卿啊,想不到你的手艺这么好,朕今日吃得甚是开心,明日我们再继续?” 容卿卿正在吃烤蕃薯,闻言,心里吐槽了下,面上却道:“皇上喜欢吃就好。” “那就这么说定了,明日,我们再来这里烤肉吃。”昭靖帝说完,不禁期待起明日来,朝众人一挥手,“时候不早了,都回去吧。你们捡来的柴禾,可先堆放在一旁,明日朕还要来,到时候就可以直接烤了。” 司徒瑾等人:“……” 容卿卿见昭靖帝已经上了马,她也不想再留下,免得被皇后炮灰,便拉了上官嫣然的手,就要跟上。 司徒瑾已经回过神来,看到容卿卿,一脸阴霾地说:“容卿卿,听皇上所言,你的烤肉手艺极好,本宫还没有尝过,眼下正好是机会,你便给本宫也烤一些吃的吧。” 容卿卿闻言,暗暗叫苦,她就知道,皇后在昭靖帝那里吃了那么大一个闷亏,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势必找个人出气,没想到她成了这个倒霉蛋。 她刚要说话,跟在昭靖帝后面的谢景润,突然回头,开口道:“老夫人,皇上吃了太多烤食,想喝你沏的降火凉茶,赶紧回去,别耽搁时间,让皇上好等。” 昭靖帝闻言,也立即道:“容卿卿,朕刚刚不是跟你说了,让你先回去沏茶么,怎么还杵在那里?” “是,臣女这便回去了。”容卿卿心里一松,面上却为难地看了看司徒瑾,“娘娘,皇上让臣女给沏凉茶,这便先告退了。” 司徒瑾眼睛微眯,涂了鲜红蒄丹的手指,攥紧了手中的帕子,眸底掠过一丝阴霾,“既然皇上发了话,你便赶紧回去,别耽搁时间。” “是,臣女谨遵懿旨。”容卿卿貌似恭敬地说完,便拉着上官嫣然,快步离开了。 第二百三十二章 难不成谢景润真是皇帝的私生 看着匆忙走远的容卿卿,容依依心里不屑,转头看到司徒瑾面色难看,心里微微一动,语气满是疑惑地说:“奇怪,姐姐她并不懂茶呀,为何谢侯爷却说皇上想喝她沏的凉茶?” 陈氏闻言,便明白了女儿的用意,又观皇后的面色不愉,便附和道:“卿卿确实不喜欢喝茶,也不会沏茶,有一回,她给老夫人沏茶,还把手给烫伤了,从此以后,便再也没再给人沏茶了。不过这都是以前的事情,兴许嫁入威远侯府后,她便学得了沏茶的手艺吧,否则谢侯爷如何会这么说?谢侯爷定是经常喝她沏的茶。” 容依依一听,都要为自己的娘喝彩了。 最后这一句,才是关键。 谢景润经常喝容卿卿沏的茶。 容卿卿虽然名义上是他的继母,但两人又没有血缘关系,加上两人都年轻,孤男寡女,又同在一个屋檐下,难保没有发生什么,否则谢景润刚刚不会帮容卿卿。 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得出来,刚刚皇上并没有那话,是谢景润故意那样说,目的就是为了要支走容卿卿。 娘亲果然厉害,一句话,说中了要点。 谢景润是皇上的心腹,经常与皇后作对,加上今日,皇后在皇上那里吃了闷亏,正无处撒火,偏偏谢景润还将容卿卿支走了,皇后心里这会儿怕是已经憋了一团火了。 谢景润跟容卿卿就等着倒霉吧。 容依依心里有些得意,殊不知,她说的这些话,却让凤墨心里对她产生了厌恶。 他眉间掠过不悦,容依依母女说的话,他自然都听懂了。 两人是暗指容卿卿跟谢景润有不当的勾当吗? 想到此,他莫名地焦躁起来。 司徒瑾想的却是另一层意思。 老匹夫并未说过要让容卿卿沏茶的话,但是谢景润那么一说,他便立即附和了,这说明了什么? 说明谢景润已经能左右他的想法了。 这个认知,让司徒瑾背脊生寒,有种不好的预感。 之前的猜测,也更加明朗了。 难不成,谢景润真是昭靖帝的私生子? 若是如此,帝位岂不是…… 这个想法闪入脑海,司徒瑾便站立不住了,沉声道:“先回去吧。” 只字未提对容卿卿和谢景润的不满。 容依依闻言,与陈氏对视了一眼,皆有些失望。 皇后是怎么了,像是没有听懂她们的话一样。 “母后,如果您想吃的话,儿臣也可以给您烤的。”凤欣丝毫没有注意到母后的异样,忽然开口道。 刚才母后被父皇支使着去拾柴禾,她虽然没有跟去,但父皇走的时候,她却留了下来,就是想与母后多待片刻。 司徒瑾这会儿哪有心思,不耐烦地说:“不必,下次吧。” 凤欣闻言,便有些失望,她看得出来母后心情不佳,看来是被父皇气得不轻。 自她懂事起,父皇跟母后便不合,虽然二人对她都尤为疼宠,但是她常常夹在中间,也很累。 她不明白父皇母后怎么就到了这样的地步。 她有些气馁地想着,很是闷闷不乐。 第二百三十三章 屋子里的声音,持续了很久 一回到别苑,司徒瑾便带着人,匆匆回了凤仪居。 刚走进屋子,一个男人便从身后将她给紧紧抱在了怀里。 洪嬷嬷见了,连忙退了出去,并将屋门给关上了。 司徒瑾并未推开男人,顺势与他倒在了榻上。 洪嬷嬷将伺候的宫人,都赶去了院子里。 屋子里的声音,持续了很久,才归于平静。 洪嬷嬷亲自打了热水,端进去,然后又退了出去。 司徒瑾披散着长发,慵懒地躺在床上,任由男人给自己收拾。 她伸出涂着鲜红蔻丹的手指,在男人的胸膛上画着圈圈。 “瑾,别闹。”男人哑着声音,捉住了她的手指。 司徒瑾吃吃笑了起来,随后抽回手,正色问道:“那件事情,查了这么久,可有眉目了?” 蒙鹘将手巾放到盆里,重新在她身旁躺了下来,“嗯。” 司徒瑾一听,大喜,立即坐起身来,迫切问道:“如何?” 蒙鹘叹了口气,伸手抚弄着她的长发,“瑾,我们许久未见了,真不喜欢一见面,你便问那些让人扫兴的事情。” 司徒瑾闻言,脸上的喜色淡了下来,握住他的手道:“那件事情,横亘在我心里太久了,我想早点弄清楚。” 蒙鹘自然明白她心里所想,也不好太吊着她胃口,便道:“华氏生的儿子,生下半个月就夭折了。” 司徒瑾一听,眉头皱了起来,“那谢景润是哪里来的?” 蒙鹘坐起身来,同样有些迷惑不解,“我也是几经周折,才找到了当时华氏儿子的奶娘。华氏本就体弱多病,冒死生下儿子后,她的身子几乎被掏空,根本没有奶水喂养孩子,那时谢天霖特地请了奶娘照顾他们的孩子,但是那孩子活了半个月就去世了,之后那奶娘便被打发走了,而华氏也在不久,便病逝了,所以我很肯定,谢景润不是华氏所生。” “既然不是华氏所生,谢天霖为何要对外声称,那是华氏生的,而且外面也没听说,华氏生的儿子夭折了。”司徒瑾很是不解。 “也许,谢景润是谢天霖跟外室生的儿子。”蒙鹘猜测道。 “不可能。”司徒瑾否决了他这个猜想,“谢天霖有几个女人,我还是清楚的,他与华氏的感情颇深,不可能再背着她,养外室。” “既然谢景润不是谢天霖与外室生的,那他到底是哪来的?”蒙鹘皱眉。 司徒瑾冷笑,“老匹夫待谢景润的器重,已经远超于墨儿,若他只是谢天霖的儿子,老匹夫何以待他那么器重?我早就怀疑谢景润的身世了。” 蒙鹘闻言,心里一动,“你是说,谢景润是皇帝的儿子?” “一定是。”司徒瑾笃定地说。 蒙鹘沉默,半晌才道:“那谢景润究竟是哪个女人给皇帝生下的,为何我们一点消息也没有?” 这一点,正是司徒瑾最为费解之处。 “若非当年我亲眼看到丽妃和那孽障一起葬生火海,我都要以为,那孽障没死了。” 第二百三十四章 头顶都能种下一片草原了 蒙鹘皱着眉道:“那孽障不可能生还的,那火是我放的,在放火之前,我还放了迷烟,而且当时丽妃才生产完,正是身体最虚弱的时候,不可能有机会生还。后来大火被浇灭,那些尸体一个不少,为防止有纰漏,你不是也亲自去看过了么,其中还有一具烧焦的婴孩尸体。” 司徒瑾闻言,最后一丝疑虑也消失了,可想到一事,又皱起了眉,“虽然谢景润不可能是丽妃所生,但以老匹夫对他的特别,身世也绝不简单。” “你还是认为谢景润是他的儿子?”蒙鹘问道。 “是。就算不是丽妃所生,但也绝对是他与别人生的。”司徒瑾阴沉地说。 “但是当年那些妃嫔并没有一人顺利生下孩子……”蒙鹘持相反的意见。当年瑾为了不让别的妃嫔生下孩子,暗中做了许多手脚,所以昭靖帝才会子嗣单薄,现如今,也不过只有凤墨和凤欣,一双儿女。 “当年那老匹夫可是风流多情得很,难保他没在外面留情。”司徒瑾嘲讽地说。 “那是遇到丽妃之前的事情,后来皇帝为了丽妃,不是收敛了很多,我觉得不太可能是外面的女人生下的。”蒙鹘中肯地说,顿了顿,“兴许皇帝是真的只是单纯地器重谢景润,毕竟,他是谢天霖的儿子,皇帝当年与谢天霖私底下可是称兄道弟的。” “但是你不是查到华氏的儿子夭折了么?谢景润既不是华氏的儿子,那他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司徒瑾虽然觉得他说的不无道理,但心里隐隐有种不安的感觉。尤其今日在山谷里的事情,一直让她如鲠在喉,极是不舒坦。 “既然你那么在意谢景润,不如……”蒙鹘比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司徒瑾点点头,“也好。虽然现如今老匹夫已经中了毒,但为了墨儿在他死后,能顺利登基,这个谢景润,还是应该早点除去。” “放心吧,此事,交给我。”蒙鹘眸中闪过杀气。既然谢景润是凤墨的绊脚石,那他便设法除去他。 司徒瑾心里松快了不少,“这段时间,没什么事,你便别走了,留下来吧。”她靠在他怀里,一反平日里的强势,声音温柔地说。 蒙鹘环抱住她,“嗯。” …… 龙潜居。 虽说给昭靖帝沏茶,只是一个借口,但容卿卿跟着谢景润他们回到别苑的时候,还是去了昭靖帝住的院子,并给他沏了杯降火的花茶。 容卿卿亲手端上花茶,看着昭靖帝的头顶,她突然想起一事来。 咳咳,皇后养了一个裙下之臣,也不知道昭靖帝知不知情?但不管如何,昭靖帝的头顶,都能种下一片青青草原了。 如此一想,她再看他头顶的时候,便觉得异常油绿。 昭靖帝并不知道容卿卿心里在吐槽自己,喝了口花茶后,觉得味道还不错,便继续喝了起来,末了,朝容卿卿温和地说:“这花茶不错,给你们侯爷也沏一杯吧。” “是。”容卿卿低眉顺目地动手,给谢景润也沏了杯。 沏好端给他的时候,也不知道他是有意,还是无意的,竟然触摸到了她的指尖。 第二百三十五章 并不想操心他的房中之事 她手指缩了下,没端稳,茶杯里滚烫的茶水,立即洒了出来。 她被烫得惊叫一声,低头一看,皮肤已经红了一片。 谢景润也惊了下,顾不得训斥她,反应迅速地拉过她的手,走去一旁的盆架旁,并将她的手放入水盆里。 容卿卿被他牵着走,整个人都是懵的,这时看着水盆里,两人握在一起的手,她猛然回过神来,一把扯回了自己的手,昭靖帝还在一旁看着呢,他怎么如此肆无忌惮? 谢景润皱眉看向她,“不疼了?” “不疼了。”容卿卿摇摇头,将手背在身后,“谢谢侯爷!” 谢景润还要说什么,却看到她朝昭靖帝的方向努了努嘴。 他这才反应过来什么,抿了抿唇,低声交代道:“你先回去,找林太医拿点涂抹的药。” “哦。”容卿卿飞快应了声,走到昭靖帝跟前,“皇上,若没别的事情,臣女便先告退了。” “去吧。”昭靖帝心里有些狐疑行修刚刚为何那般紧张,可见她眼神坦荡,心里的疑惑,便打消了。 容卿卿暗松了口气,连忙退了下去。 待容卿卿一走,昭靖帝目光审视地看向谢景润。 谢景润目光坦荡,任他打量。 看不出什么来,昭靖帝皱眉,只得提醒道:“行修,虽然朕也觉得容卿卿这个姑娘还不错,但毕竟你俩的身份尴尬,你可别行差踏错,做出后悔莫及的事情。” “皇上放心,臣从没有做过后悔的事情。以前没有,以后也不会有。”谢景润淡声道。 昭靖帝闻言,便放下心来。 但他却理解错了谢景润的意思。 他说没做过后悔的事情,是说既然做了,就不会后悔。 “对了,昨晚上朕赐的两个美人,你还满意吧?”昭靖帝想起一事,转而问了起来。 谢景润闻言,俊脸有些黑,“臣不喜欢,皇上以后别再做那样的事情了。” 昭靖帝噎了下,见他一脸臭臭的,心里很不是滋味,他以为他想操心他的房中之事吗?若非这小子不开窍,他何必做这些? “既然不喜欢,那便算了,不用勉强自己,回去后,朕再让海福物色几个,或者让你先过目也行。” 谢景润皱眉,“臣不……” “退下吧,朕累了。”昭靖帝摆了摆手,打断了他的话。 谢景润只好退了出去。 出了龙潜居,他并没有直接回院子,而是去了林太医的住处。 问过,才知容卿卿并没有过来取药,他皱了皱眉,让林太医直接给了一个涂抹烫伤的药。 这时候,容卿卿已经回了院子,她刚要进自己的屋子,却看到对面谢景轩的屋子里,走出来两个面貌姣好的女子。 她愣住。 谢景轩屋子里怎么会有女人? 来九龙山的时候,谢景轩并没有带女子前来呀。 正疑惑间,便见谢景轩一脸魇足地在两个女子后面走了出来。 她脑海里极快地掠过什么,眼睛不由瞪大。 所以,昨晚上她听到的那声音,是从谢景轩屋里传来的? 那这两个女子…… 第二百三十六章 小心肾虚而死 谢景轩打着哈欠走了出来,看到她,无事人般地朝她打了声招呼,“老夫人早。” 容卿卿嘴角抽搐了下,指了指天边的夕阳,提醒道:“现在可不早,太阳都下山了。”所以昨晚上这家伙与这两女子彻夜笙歌,睡到刚刚才起?昨晚上声音那么大,她还差点误会是谢景润…… 想到此,她有些汗颜,谢景润为此还被她诅咒了整晚,结果,她竟然骂错了人。 经她提醒,谢景轩这才注意到已经是傍晚时分了,略微有些尴尬,轻咳一声,“昨日太累,一不小心便睡过头了。” 容卿卿睨了他一眼,什么昨日太累,分明是昨晚上太过火了吧? 对于谢景轩这样的禾中马,她真是懒得多费一句唇舌。 “小心肾虚而死!”她丢下一句话,便要踏入屋内。 谢景轩却快走了两步,将她喊住,“母亲,这两个美人儿,该怎么处置?” 容卿卿差点栽倒。 回过身来,一言难尽地看着他,用得着她的时候,便母亲母亲地喊,他不会真把她当娘了吧? 他比她还大,好吧?! 但想到她现在的身份,只得耐着性子问道:“这两个女人,你哪里弄来的?” “是谢景润扔到我屋里来的。”谢景轩得了便宜还卖乖地说,“真不知道他安的什么心,我昨晚上明明睡得好好的,他竟然无缘无故丢了两个女人给我,害我整晚没目垂。” 容卿卿:“……” 什么叫得了便宜还卖乖?眼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这谢景轩还真够不要脸的! “是吗?我怎么见你还挺满意的。”她讥嘲地说。 “我能不满意吗?”谢景轩皱眉,抱怨道,“谢景润那个臭小子,害我守了十几年的童子身,就那样没了。” 容卿卿满脸黑线。 他分明是个花中老手,还好意思说自己是童子身? 他的童子身怕是不知丢了多少年了吧。 “那是你们兄弟之间的事情,我可管不着。你若实在不满,可以打他一顿出气。”问题是他能打得过。 谢景轩白了她一眼,“我若是他对手,还会活得这么窝囊?” “既然知道,还不努力一点?”容卿卿凉凉地说。 “娘……”谢景轩忽然握住她的手。 容卿卿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飞起一脚,踹他腿上。 “乱喊什么?” 谢景轩被她踢得后退了一步,惊愕地说:“你怎么这么粗鲁?” “谁让你抓我手的?脏死了!”容卿卿拿出帕子擦拭着被摸过的地方,整个人恶心得不行。 天哪,可别有什么花柳啊? 谢景轩见状,一副受伤的样子,“我哪里脏了?” 容卿卿睨了他一眼,“你自己心里没点数吗?” 谢景轩:“……” 见他被自己噎得说不出话来,容卿卿这才微缓了面色,“行了行了,我知道了,这两位姑娘既然已经是你房中的人了,你便好好善待她们,回去后,我再另外安排院子给她们住吧。”天哪,想她年纪轻轻的,竟然就要操心起老妈子的事情了,她整个人怄得不行。 第二百三十七章 眼下就有一个入了我眼 谢景轩闻言,笑逐颜开,“那便有劳母亲了。”说罢,朝那两个美人道,“过来见过老夫人。” “奴婢琴香,见过老夫人。” “奴婢雪秀,见过老夫人。” 两位美人依言过来,朝容卿卿盈盈一拜。 容卿卿打量了二人一眼,见二人姿色不俗,心里有些纳闷,谢景润那家伙,怎么就看不上呢?竟然舍得将她们二人转送给谢景轩,真是暴殓天物啊。 “你们起来吧。”她温声道。若非二人是昭靖帝赐下的,她真想劝说二人离开谢景轩,但是皇帝赐下的,并不是说走就能走的,而且时下的女子,大都只能依附男人而活,让她们离开男人,怕是不知道要怎么活,想想,便作罢了。 “多谢老夫人。”二女站了起来。 “小桃,给她们安排屋子,先让她们住下,回去后,再另行安排。”容卿卿吩咐道。 “是。”小桃应了声,刚要带着二女去厢房,这时,谢景润从外面走了进来。 看到他,二女吓得面色煞白,瑟瑟发抖,站在小桃身后,不敢动弹。 容卿卿见了,暗道:谢景润昨晚上对她们做了什么,让她们吓成这样? 谢景轩看到他,哼了声,便转身出了院子。 谢景润连眼神都懒得奉送给他,看到小桃身后的二女,眉头微皱,眉间掠过厌恶。 “侯、侯爷。”二女虽然恐惧,却还是朝他行了一礼。 “滚!”谢景润冰冷地说。 二女颤颤巍巍地跟着小桃走了。 等院子里没了人,谢景润将一个瓷瓶,塞进容卿卿手里。 容卿卿讶异,“这是什么?” 谢景润没说话,而是拉起她的手,检查了一下,见手背上依旧很红,但并没有起泡,稍微放下心来,“林太医说,这药膏对烫伤极是管用,你多涂几次。” 容卿卿闻言,这才明白了过来,“哦。” 谢景润看着她乌黑的发顶,想了想,觉得还是有必要解释一下,“刚刚那两个女人,昨晚上我将她们送…… “我知道啊。”容卿卿打断了他的话,“不过侯爷,你可真大方。” “怎么说?”谢景润挑眉。 “那么漂亮的两个姑娘,你竟然送给了二爷,你真舍得啊?”容卿卿颇有些好奇。 谢景润闻言,眼眸微眯,忽然朝她走近一步。 容卿卿眨了眨眸,往后退去。 殊不知,身后便是墙壁,她才退了一步,便退不了了。 谢景润倾身过来,单手撑在她身侧,另一只手则掐住了她的下巴,“容卿卿,你听不懂我的话吗?” “嗯?”容卿卿疑惑。 “我说过,不喜欢她们,自然不会留着。”谢景润盯着她的眼睛,若有深意地说。 容卿卿被他盯得有些不自在,手指理了理耳边的头发,“侯爷也不用灰心,这世间女子千千万万,总有一个,能入你的眼。” 谢景润勾了勾唇角,点头认同,“你说得不错。不过眼下,就有一个,入了我的眼,你说,我该拿她怎么办?” 第二百三十八章 侯爷,你近日有血光之灾 容卿卿心头一跳,生怕他说出什么令人尴尬的话来,急忙打断了他的话,“侯爷,你近日有血光之灾!” 谢景润面色一滞,松开了手,冷笑,“容卿卿,要不要我给你盖一座庙?” “哈?”容卿卿一头雾水。 “送你去当尼姑。”谢景润一字一字,缓缓道。 容卿卿:“……” 见她瞬间呆掉的脸,谢景润嘴角勾了勾,心里的气,也散了。 回过神来,容卿卿正色道:“是真的,我没有胡说,你近日,真的有血光之灾!” 谢景润俊脸黑了黑,突然提起她的衣襟,纵身一跃,将她放到了院中的树上。 不待容卿卿反应过来,他便又落回到了地面上。 没了扶持,容卿卿身形晃了晃,吓出一身冷汗。 “谢景润,你疯了?”她看着距离地面大概五米的高度,小脸一阵发白,赶紧小心翼翼地往里挪,然后一把用力抱住了树杆。 谢景润站在树底下,好整以暇地看了她一眼,“等你脑子清醒一些了,我再带你下来。当然,如果期间你没有摔下来的话。”说罢,他便转身进了屋。 容卿卿:“……” 谢景润这个臭家伙,实在太不是人了。 她后悔没有将阿七带在身边。 “那个,长林侍卫长,能劳烦你带我下去吗?如果你轻功不行的话,帮我寻个梯子来也行。”她压下心里对谢景润的怒火,转而朝一旁将自己当成了背景板的长林,声音诚恳地祈求。 长林轻咳一声,不好再装哑巴了,为难地说:“老夫人,属下也很想带您下来,但是主子没有吩咐,属下不敢擅自行动。”说到后面,声音也小了下来。 其实他也觉得主子这么对待一个小姑娘,实在太不厚道了一些。 可他爱莫能助。 容卿卿闻言,便不再吭声了。 妈蛋! “小姐,奴婢来救您。”这时,小桃跑到树底下,大声喊道,“您别着急,奴婢这就去寻梯子来。” 容卿卿心里一暖,关键时候,还是自己人靠谱啊。 “我不着急,你慢慢来。”她朝小桃喊道。 小桃立即跑了出去。 不多时,小桃带着人走了进来。 在看到他们手里扛着的木梯时,容卿卿心里的希望破灭。 她所在的位置,距离地面,少说也有五米,小桃却找来一个才三米左右的梯子…… 容卿卿无力吐槽了。 小桃让人将木梯顶在树杆上后,发现距离小姐的位置,还差一大截呢,顿时哭丧着脸道:“小姐,这是别苑里最长的梯子了。” 容卿卿实在不忍打击她,便道:“没事,聊胜于无嘛。你们在下面扶住梯子,我这就下来。” 与其在树杆上,被动地等谢景润来救,她还是自己下去吧。 那臭家伙说不定已经在屋子里睡着了呢。 她估算了一下她所站的位置,距离木梯的高度,牙一咬,还是决定,得靠自己。 想着,她便倚靠在树杆上,将裙摆提起来,塞进腰带里,然后抱着树杆,慢慢往下滑。 小桃见状,心都提了起来,与另两个下人一起,紧紧扶住了梯子。 第二百三十九章 光明正大奴役谢景润 花了很长的时间,容卿卿总算踩到了梯子上。 她松了口气,扶着梯子往下爬。 就在这时,她感觉梯子晃了下。 还未等她反应过来,顶在树杆上的梯子,忽然滑动了下,便往左边倒下去。 “啊——” 她吓得魂飞魄散。 小桃等人也是吓了一大跳。 “小姐——” 长林面色大变,连忙飞奔过去,想将被甩出去的容卿卿接住。 这时,身后的屋子里,一道黑色的身影,飞快地掠了出来,先他一步,接住了容卿卿。 容卿卿还在心里默念完了完了,结果,身体已停止了坠落,她以为自己摔倒了地上,可身下一点也不像地板的坚硬,她一点疼痛的感觉也没有。 终于意识到了什么,她缓缓睁开眼来,却对上男人幽深似寒潭般,深不可测的眸子。 她愣了下,反应过来,顿生恼怒,“谢景润,你这个狗……”男人二字,在看到他沉下的俊脸时,自动咽了回去。 谢景润冷嗤一声,抱着她,降落到了地面上。 “再敢胡说八道,看我还会不会来接住你?”他训斥了一句,终是将她放了下来 容卿卿看了看树的高度,想着刚刚若不是谢景润,她可能已经摔残了,便未反驳他的话。 谢景润见她不吭声了,以为是被自己吓到了,便面色缓了缓,说道:“刚刚只是给你乱说话的惩罚,知道错了,便回屋吧。” 容卿卿闻言,嘴巴张了张,欲言又止。 算了算了,人家不相信,她也没有办法,就让他吃下苦头吧,哼! 她不发一言,跑回了屋里。 看着阖上的屋门,谢景润在原地站了一会儿,走过去,敲了敲门。 容卿卿听到了敲门声,只好过去开门。 在看到站在那里的人是谁时,面色微变,连忙要将门重新关上,却被他伸手压住了。 “你干嘛?”容卿卿气急败坏。 小桃跟两个下人一起将梯子扶起来,看到这一幕,心里有种怪怪的感觉,侯爷跟小姐之间,她怎么有种小情侣在打情骂俏的感觉? 想到此,她激灵颤了下,忙催促着下人,将梯子抬出去。 长林也赶忙转过了身。 侯爷跟老夫人的事情,他还是少知道为妙。 谢景润单手撑在门上,垂眸看着像刺猬一样的女人,好片刻才道:“天色将晚,你别休息太久,今晚我想吃你做的菜。” 容卿卿一愣,反应过来,内流满面,谢景润这个臭家伙,是真把她当成厨娘了是吧、是吧?! 她很干脆地拒绝:“我今日累了,不想动。” 谢景润脱口道:“我帮你打下手……”话说出口,突然有些后悔,刚要改口,却听容卿卿飞快地说,“可以。” 谢景润:“……” 看着呆住的男人,容卿卿嘴角抿了一丝笑意,“就这么说定了。不过,今晚我该做什么菜呢?” 能光明正大奴役这个男人,容卿卿自然不会放过。 “小厨房的柴不够了,你去劈一些来。” 谢景润额角青筋跳了跳,深深觉得自己真是太闲了。 第二百四十章 被压制得不能动弹 小厨房外面的空地上。 容卿卿手里抓了一把瓜子,一边嗑着瓜子,一边看着男人劈柴的样子。 真是没想到,谢景润这样的人,竟然会劈柴这样的粗活。 而且每根柴劈得纤毫不差,像是用尺子量过的一样。 真是奇了怪了! 像谢景润这样的天之骄子,不但会劈柴,还劈得那么好,真是古怪之极,难不成他从前其实劈过柴? 但没可能呀! 谢景润怎么可能需要去劈柴? “噗!”她一边想着,一边吐掉嘴里的瓜子皮。 谢景润举起斧子,正要往下劈柴,突然,一颗瓜子皮,轻飘飘地落到了自己的脚边,他青筋跳了跳,蓦然停下动作,朝一旁的女孩儿看去,咬着牙道:“容卿卿……” “你是不是以前劈过柴呀?”容卿卿打断了他的话。 谢景润愣了下,“嗯。”弯下身,将柴禾摆正,然后举起斧子,劈了下去。 “啪!” 容卿卿莫名有点胆寒。 这家伙故意的吧? “噗!”她又吐了一片瓜子皮。 “为什么呀?”她实在是好奇,忍不住问道。 谢景润将劈好的柴,抱起来,送进了小厨房。 容卿卿也不嗑瓜子了,连忙跟了进去。 看着蹲在灶膛边生火的男人,她凑过去,“谢景润,你真的好奇怪诶。” 谢景润瞥了她一眼,“哪里奇怪了?” “你会劈柴,还不够奇怪吗?”容卿卿晶亮的眸子看着他,“难道你小时候顽皮,被老侯爷罚去劈柴了?”若不然,他为什么能将柴劈得那么好,那熟练的架式,可不是第一次劈柴的人做得来的,他明显是练过。 灶膛里的火苗,这时被点燃,忽地窜了起来,将男人有些晦暗的眉眼,映得有些红。 这时听得女孩儿的话,他突然抬起头,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对我的事情,那么感兴趣?” 容卿卿愣了下,退后一步,有些不自在地说:“只是好奇罢了。” 谢景润嘴角勾了勾,忽而说道:“我十二岁的时候,跟着外祖去了边关。他让我从小卒做起,但那时候,我桀傲不驯,不服管教,便被罚去了伙夫营。” 容卿卿闻言,有些讶异。 原来他去当过兵啊,而且还当过伙夫,怪不得能将柴劈得那么好。 她可以想象,谢景润当时初入军营时的嚣张,结果却被他铁血的外祖直接罚去了伙夫营。 “原来如此。”她点了点头,心里有些幸灾乐祸,没想到谢景润这样不可一世的人,也有被压制得不能动弹的时候。 谢景润眯起眼睛道:“你很开心?” “没有啊。”容卿卿板着脸,想了想,又道,“既然你在伙夫营做过伙夫,那一定会和面吧?” “不会。”谢景润想也不想地否认了,“火已经帮你生起来了,什么时候开始做饭?” “谢景润,晚上我们吃饺子吧。”容卿卿眸中闪过狡黠。 谢景润瞥了她一眼,“随便。” “但是现在天色已经不早了,我们得快点才行,你和面,我剁馅,怎么样?”容卿卿眸子晶亮地盯着他。 第二百四十一章 他分明在趁机吃她豆腐 谢景润拒绝的话,在对上她的眸子时,噎在了嗓子里。 好半晌,他才点了点头,“嗯。” 容卿卿打算包韭菜猪肉饺子,她洗了一大把的韭菜,放到一旁沥干,开始剁肉馅。 “当当当!”她拿着菜刀,一边剁陷,一边看谢景润和面。 她没有想到,他真的会和面。 像劈柴一样,他和面的动作,也很熟练。 心想他以前一定没少在伙夫营和面。 “谢景润,你脸上弄到面粉了。”她突然开口道。 正在和面的谢景润,闻言,动作一顿,“哪里?” 容卿卿指了指他的左脸,“那里。” 谢景润不疑有它,抬起手背,抹了一下。 结果,本来干净的脸,霎时被面粉抹了一脸。 容卿卿紧紧咬着嘴唇,努力憋住笑意。 哈哈,谢景润这个笨蛋,被她给骗了。 在他看过来之前,她飞快低下头,继续剁馅。 等到馅弄好的时候,面也和好了。 谢景润拿了擀面杖,开始擀面皮。 容卿卿走过去,拿起一张看了下,嫌弃地说:“太大了,擀小一点。”他面和得好,但是这饺子皮,就擀得太大、太粗糙了些,明显是按那些士兵的份量来擀的。 谢景润瞥了她一眼,将擀面杖递给她,“那你来。” 容卿卿接过,“那你包馅。” “嗯。”谢景润没有异议。 于是两人一个擀面皮,一个包饺子。 “唉,谢景润,你这个饺子,包得太丑了,应该这样包。”容卿卿见他接连包了几个,卖相都不是很好看,只好放下擀面杖,手把手教他。 看着凑过来的女孩儿,谢景润眸底掠过一丝笑意,故意一直包不好。 容卿卿一时忘了两人之间的嫌隙,耐心极好地教他。 “你再包一个我看看。”末了,容卿卿说道。 谢景润依言重新拿了一块饺子皮,包了起来。 容卿卿看着他漂亮修长的手指,捏着饺子皮的模样,看得有些失神。 人长得好看,真是做什么都赏心悦目。 她叹了口气,重新拿起擀面杖,擀面皮。 谢景润看着她精致小巧的脸,手指蜷了蜷,突然伸手过去,在她软绵绵的小脸上,轻捏了。 容卿卿一愣,扭头看他,“你做什么?” “你脸上沾到面粉了。”谢景润若无其事地解释了一句,见她不信,还将指尖伸给她看,“不信,你看。” 容卿卿抿了抿嘴,他的手上,本就有面粉,她脸上本来没有的,被他这么一碰,不就沾到了?说得可真是冠冕堂皇。她有理由相信,他是在趁机吃她豆腐。 臭流氓! 看着已经低头在捏饺子皮的男人,容卿卿还是有些气不顺,看到案板上的面粉,忽然抓了一把,趁他不备,飞快地抹在了他的俊脸上。 不过指腹摸到他脸的时候,她忍不住惊了下。 好滑! 这个家伙的皮肤怎么那么好? 谢景润没有设防,被她抹了个正着。 他愕然地抬头看向她。 容卿卿却看愣了。 此时的谢景润,就像是卸去了盔甲的大魔头,身上少了慑人的气场,反而多了一些温润如玉的感觉,加上脸上被抹了面粉,整个人看起来,有别于平日拒人千里的冷漠,竟然给人一种乖巧的感觉。 第二百四十二章 谢景润乖巧? 她被自己这个想法给惊了下。 谢景润乖巧? “咳咳咳!”她被自己的口水呛了下。 令人意外的是,谢景润不但没有生气,见她突然呛咳了起来,还伸手过去,在她后背上拍了拍,皱着眉道:“怎么突然咳起来了?” 听着男人貌似关心的语气,容卿卿有些不自在,待平缓下来后,连忙推开了他的手,“我没事了。”见他不悦地看过来,忍不住解释了一句,“你手上全是面粉,直接拍我的背,面粉不就沾到我衣衫上了吗?” 谢景润闻言,收回手,没再说话,继续包着饺子皮,催促道:“你擀快一点,面皮快包完了。” 容卿卿这才看到他已经包了很多饺子了,且个个包得小巧精致,她突然有种感觉,他刚刚是不是假装包不好的? 这个想法一闪即逝,便被她否定了,应该不是。 他没有理由假装才对。 只能说聪明的人,真是学什么都很容易吧。 不多时,饺子包好了。 容卿卿将饺子一个个放到了煮开的水里。 又过了片刻,饺子煮熟了,她拿来一个干净的碗,对谢景润道:“要不要给皇上端去一碗,让他也尝尝味道?” 谢景润顿了下,摇头,“不必。” “哦,那我们自己吃吧。”容卿卿闻言,耸了耸肩,并没有坚持。 看着女孩儿沉静的小脸,谢景润突然解释了一句,“是不想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容卿卿转头看了他一眼,点点头,“我知道的。” “嗯。” 饺子起锅后,二人移步到客厅里。 正要坐下开吃,这时谢景轩和谢景怡,自外面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什么这么香啊?” 谢景轩嗅了嗅鼻子,咋呼起来。 容卿卿瞥了他们一眼,回来得可真是及时。 见谢景润没有赶他们的意思,便道:“我们煮了饺子,若是你们还没有吃的话,可以一起吃。” 谢景轩闻言,便不客气地在桌边坐了下来,“多谢老夫人。” 谢景怡本来想走的,但闻到香味,便有些挪不动脚步,但脸上却一副勉勉强强的样子,在谢景轩身边坐了下来。 “小桃,给琴香她们二人端一些过去吧。”容卿卿考虑到二人对谢景润的惧怕,便没有打算叫她们一起吃,免得她们吃个饭都战战兢兢的。 “是的,小姐。”小桃按她的吩咐,端了两碗过去到琴香二人的屋里。 谢景怡见状,不高兴地说:“我都还没有吃,为何要先给她们?” 容卿卿面色淡了下来,“我煮的饺子,爱给谁,便给谁。” 谢景怡一噎,面色难看起来,“当谁稀罕吃?”说罢,一拍桌子,起身走了。 谢景轩面色有些尴尬,虽然他也不喜欢谢景怡的性子,但她毕竟跟自己一母同胞,轻咳一声,缓和屋子里的气氛,“老夫人不必跟她一般见识。” 容卿卿耸了耸肩,“放心吧,她不来惹我的话,我是不会找她麻烦的。”换言之,如果谢景怡惹到了她,她也不会客气。 第二百四十三章 终于要耐不住寂寞了 谢景轩闻言,便不好再说什么。 因为他也觉得谢景怡有时候确实挺让人讨厌的。 谢景怡离开院子后,便直接去找了容依依。 容依依心里其实很烦她,但面上却未露分毫,见她面色难看,心里微微一动,拉着她的手,貌似关切地说:“怎么刚刚才回去,便又过来了,还一脸不高兴的样子,是谁给你气受了?” 谢景怡闻言,便有些委屈地说:“还不是那个容卿卿?” “我姐?”容依依愣了下,讶异地说,“我姐又怎么了?” 谢景怡听她那么亲热地唤容卿卿,不由讥嘲地说:“依依,你把人家当姐姐,可人家却没有把你当妹妹。” 闻言,容依依面色一黯,“景怡你不要那样说,其实我姐她挺可怜的,我们应该多理解包容一下她。” 谢景怡冷笑,“她有什么好可怜的?只有你才会那般认为。” 容依依叹了口气,“她如今的处境……” “她现在的处境怎么了?俨然是谢家当家主母的架式。”谢景怡冷哼一声,一脸鄙夷。 容依依闻言,目光微闪,柔声说道:“虽然老侯爷过世得早,但是谢指挥使也得尊她一声母亲。” 谢景怡面皮抽动了下,忍不住道:“你怎么知道背地里二人没有龌龊之事?” 容依依一听,眉头轻蹙,“景怡,你这话什么意思?我姐和谢指挥使……” 谢景怡忍了又忍,将昨晚上看到的,说了出来,“昨晚上,我起夜的时候,看到谢景润从容卿卿屋里出来。” “什么?”容依依瞪大了眼睛,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景怡你可别乱说。” “我没有乱说,我确实看到他从她屋里出来。”谢景怡不耻地说,“他俩孤男寡女,半夜三更的同处一个屋子,定是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你别那样说,我姐不是那样的人,谢指挥使,人品高贵,又怎么会做什么?定是你看错了。”容依依依旧为二人开脱的口气。 谢景怡都要气死了,“你是不相信我吗?” “我也不是不相信你,但这件事情,实在是兹事体大,你在我面前说说尚可,可别往外乱说,否则会损坏我姐还有谢挥使的清誉的。”容依依皱眉说道。 谢景怡一脸阴郁,“我真是搞不明白你,容卿卿都那样对你了,你还要维护她。” “她毕竟是我姐呀。”容依依轻声道。 谢景怡起身道:“算了,我不跟你说了,我回去了。” “那好吧。”容依依起身送她。 将谢景怡送走后,她折返回来的时候,陈氏已经在屋里等着她了。 “谢景怡刚刚说的可是真的?”陈氏满脸算计地问。 容依依知道她刚刚听到了谢景怡说的话,“应该是真的,否则她没必要捏造出这样的事情来。” 陈氏冷笑,“看来那个小骚蹄子,终于要耐不住寂寞了。” “娘,您有什么办法对付她吗?”容依依上前挽住了她的手臂,“我总觉得凤墨看她的眼神不对,我这心里很是不踏实。我实在不想,到手的婚事,被她给搅黄了。” 第二百四十四章 是不是使了什么狐媚的手段 陈氏闻言,便有些不争气地戳了戳她的脑袋,“你真是越混越回去了,那么久了,竟然还没有将三皇子拿下。若他的心里有你,目光便不会轻易落在别的女人身上,说到底,还是你自己没有本事。” 容依依不服气地说:“娘您不帮我就算了,竟然还这样说我。您当凤墨是一般的男人,那么好拿下吗?他若不来见我的话,我根本连他的面都见不到,我便是再有本事,也无济于事。 以前还好,凤墨待我也还算周到,但现在,我发现只要有容卿卿在,他的目光便会落在她身上。我真是想不明白,从前容卿卿被凤墨弃若蔽履,现在为什么却能吸引他的目光,是不是容卿卿使了什么狐媚的手段?” 陈氏安抚道:“别急,娘有本事,从容卿卿手里将三皇子给你抢过来,自然便有本事,让三皇子彻底厌恶了她。” 看着母亲自信满满的样子,容依依一喜,“娘您有什么法子?” “明日,你等着看吧。”陈氏胸有成竹地说。 容依依想了想,道:“其实若是谢景怡说的是真的,我们何不推波助澜,让大家都来看看容卿卿那个小荡妇,竟然勾引继子……” 陈氏摇了摇头,“即便这件事情是真的,但是谢景润并不是我们能惹得起的。这件事情,你听听便算了,不过,我另有办法,能让凤墨和谢景润同时厌恶容卿卿,到时候,我们便可痛打落水狗了。” 容依依闻言,便不再操心此事了,“我都听娘的。” 陈氏握住她的手,怜爱地说:“放心吧,娘可是只有你这么一个女儿,自然得好好护你周全,日后,娘还得指望你呢。”她的女儿生得这么优秀,自然要匹配这世间最好的男儿。 凤墨可是帝后唯一的子嗣,加上皇后势力如日中天,他日凤墨必然是要继承大统的,只要依依顺利嫁给凤墨,以后必将母仪天下。 翌日。 容卿卿刚用完早膳,本想去找上官嫣然的,结果还没迈出屋子,陈氏身边的大丫头竹兰,便过来了。 “大小姐许久未回家里了,这次恰好都在九龙山,夫人甚是想念您,想请您过去一叙。” 容卿卿闻言,便觉得很是好笑。 陈氏的脸皮,还真是厚。 不过她是不是以为,她没再去找她麻烦,她便觉得天下太平,又想整幺蛾子了? 她给容老夫人下毒这事,还没有过去呢。 上次她让人去找,容老夫人生病期间,经常给她看诊的那位大夫,结果,那位大夫就像凭空消失了般,一直遍寻不获,加上她要忙于铺子的事情,便暂时将此事暂搁下了,若非如此,陈氏这容夫人的位置,还能坐得安稳? 陈氏倒好,嫌日子太过安稳,又来寻不痛快了。 “我跟你家夫人可不熟,别来套近乎。”她不客气地说。 竹兰自是知道陈氏是怎么对她的,因此听了这话,心里都有些臊得慌,但她也只是一个下人,并不好说什么。 “但是夫人让奴婢,务必将您请过去。”竹兰很是为难地说,“还请大小姐能够体谅一下奴婢……” 第二百四十五章 打蛇打七寸 容卿卿无意为难一个下人,但还是直接挑明道:“她一个姨娘,好意思让我这个嫡女去见她?你回去告诉她,不用白费心机,我可不会上她的当。” 竹兰悻悻地走了。 小桃气愤地说:“小姐,那陈氏该不会是设好了套,又等着您钻吧?”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陈氏突然来请,必是有什么陷阱等着我。她真当我那么傻,一次一又一次地会上她的当吗?”容卿卿冷笑。 “陈氏就是个阴险小人,小姐就应该离她远远的。”小桃认可地说。 容卿卿点点头,“走吧。” 她不想看到陈氏,可没想到与上官嫣然在花园里闲逛的时候,还是碰到了她。 陈氏与几个贵妇在聊着花草,看到容卿卿,满脸欣喜之色,“卿卿,真是巧啊。”说罢,便丢下几个贵妇,亲热地上前,挽住了容卿卿的手臂。 几个贵妇见了,心想,这陈氏待容卿卿还真是好呢,极少有人能做到对继女那么好的呀。 就连站在容卿卿身旁的上官嫣然,都有些讶异。 容卿卿见陈氏态度殷勤,挑了挑眉,并不意外。 但是她会演,她就不会演吗? “姨娘怎么也在这里?”她也是一脸欣喜之色。 几个贵妇听见了,一脸吃惊地看着她。 陈氏早就扶正了,这容卿卿怎么还喊她姨娘? 陈氏听了,暗恨于心,面上的笑容差点维持不住,她握了握容卿卿的手,颇为无奈地说:“卿卿,在家里,你不肯给我脸面就算了,但现在好歹在外面,你给我一点脸面吧。” 这话可以说是很委屈求全了。 几个贵妇见状,俱都有些同情她了。 加上这陈氏日后必定贵不可言,几人心下一计较,便想讨伐容卿卿。 然而她们尚未开口,容卿卿便先一步道:“夫人可别在意呀,我一时叫顺了嘴,给忘了。”说罢,眼睛眨了眨,朝几位贵妇,语气天真地说,“几位夫人莫见怪,陈梅花……不,是姨娘……不对不对,是夫人才对,她原先是我生母身边的丫鬟,后来却与我父情投意合,我父怜她,便将她收了房。唉,我生母故去这么多年了,夫人又是我生母身边的丫鬟,所以看到她,我便会想起我的生母,失礼之处,让各位夫人见笑了。” 上官嫣然听得这番话,已经在心里笑疯了。 卿卿这话还真是…… 打蛇打七寸! 她目光落在陈氏脸上,果见已经是铁青一片了,再无法伪装母女情深的戏码。 几个贵妇听完容卿卿的话后,很是诧异。 其实她们对陈氏的出身早有耳闻,对她是有些看不上的,但是容依依现如今可是当朝三皇子的未婚妻,将来很可能母仪天下,她们心里再看不上,也开罪不起。 可是听了容卿卿的话,便无法忽视陈氏的劣迹了。 容卿卿话说得委婉,却无不在透露一个消息,那就是身为下人的陈氏爬床了。 她们这些人最忌讳的便是身边的丫鬟背主爬床,若是身边有这样的丫鬟,直接打杀了,都不为过。 但她们现在却竟然与这样的人为伍,简直太掉价了。 第二百四十六章 翻不了什么风浪 她们不想得罪陈氏,但面上的笑容,却淡了下来,心里对陈氏很是鄙夷不屑。 此时的陈氏已经要气疯了。 若非尚存一丝理智,她真的要扑过去,抓烂容卿卿的脸。 这个贱丫头,毁了她苦心经营的形象。 她好不容易才以三皇子未来丈母娘的身份,打入上流圈,却被容卿卿三言两语给毁了。 从此以后,这些贵妇怕是要打从心底地瞧不上她了。 虽然她们不至于会不跟她一起玩,但是私底下对她必会鄙夷轻视。 这些贵妇最忌讳的便是下人爬床,而她恰好犯了她们的大忌。 容卿卿没有说破的时候,她们虽然对她的出身多少有些清楚,但大家心照不宣,谁也不会来戳破她,但现在她的这些污点都摆在了她们的面前,她们就不可能充耳不闻。 陈氏死死地掐住了指尖。 “夫人面色怎么这么白?”容卿卿关切地问了一句。 “我、我没事。”陈氏喉口一阵腥甜,看着眼前这个一脸无辜的小贱人,她气得要吐血,却偏偏只能受着。 “那就好。我看姨娘,不,夫人的面色不是很好,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容卿卿说着,挣脱了她的手,朝另几位贵妇点了点头,便携着上官嫣然走远了。 “陈夫人,我院子里还有些事情,先回去了。”其中一个贵妇开口道。 “我突然想起来,我还有一件事情要做,也先回去了。” “我也是。” 几个贵妇相继找了借口离开。 看着走了个一干二净的贵妇们,陈氏这回是真的要气吐血了。 刚刚众人还围着她,与她攀交情,这会儿却一个个像躲瘟疫一样,全都走了。 容卿卿! 陈氏眸中闪过怨毒。 这个小贱人,她还真是小瞧了她! 容卿卿和上官嫣然实际并没有走远,二人就站在不远处的花树后面。 上官嫣然收回目光,朝容卿卿夸赞道:“你可真是厉害,这会儿陈氏怕是要气吐血了吧,她下次必定不敢再出现在你面前了。” 容卿卿轻笑,“嫣然,你太天真了,陈氏不会善罢甘休的。”嫣然自小生长在一个健康的环境里,家里也没有什么腌臜的事情,所以不会用恶意去揣测别人。 上官嫣然一怔,“她还想对付你?” “嗯。她今日突然派人来请我过去,定是有什么预谋,但我并没有乖乖上套,她目的没达成,自然不会罢休。加上我刚刚让她在那些贵妇们面前没了脸,她这会儿怕是怨毒了我,自然会更加想要对付我。” 上官嫣然讶然,“她怎么敢?” “一个小人,是什么都做得出来的。”容卿卿笑道,“好了,不提这种倒胃口的人,我们去前面走走。” 上官嫣然却握住她的手,有些担心地说:“这样的话,你可怎么办,需不需要我跟我娘说一下,让她帮你?” “不用啦,这点小事情,不必惊动丞相夫人,我自己就能应付。放心吧,陈氏翻不了什么风浪的。”容卿卿阻止道。 上官嫣然突然很心疼她,“那你有什么事情,定要及时跟我说,我和我娘都是站在你这边的。” 第二百四十七章 脸突然有些红 陈氏回到院子里,气得打碎了一个花瓶。 “小贱人!” 容依依正好从外面进来,看到这一幕,吓了一跳,“娘,您怎么了?” “容卿卿那个小贱人!”陈氏恨声道。 容依依一听,立即明白了什么,“娘,是不是容卿卿给您气受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陈氏便将方才发生的事情,与她说了一遍。 容依依听后,义愤填膺,咬着牙道:“容卿卿实在是太过分了!” 陈氏这会儿,倒是平复了怒意,“没关系,就让她先蹦跶好了。” “娘,您是不是想到法子对付她了?”容依依问道。 “法子早就有了,现在就差个施行的人。”陈氏眯起眼睛道,“那小贱人现在对我们防范得紧,我们根本无法接近她。” 话音刚落,谢景怡的声音,便在门外响了起来。 “依依。” 陈氏眼睛一亮,看向容依依,压低声音道:“能替我们施行的人来了。” 容依依会意,起身迎了出去。 谢景怡跟着容依依进来的时候,看到陈氏在抹眼泪,顿感吃惊,“伯母怎么了?” 容依依叹了口气,无奈地将事情说了一遍。 谢景怡听后,又惊又怒,“容卿卿那个贱人,实在太过分了,让伯母受委屈了。” 陈氏一边抹着眼泪,一边道:“也是怪我,出身不正,否则也不会被人诟病。” 谢景怡一听,顿时心生同情,“伯母别那样说,又不是您的错,容卿卿老是揪着过去,才是心胸狭隘。”顿了顿,“伯母放心,一会儿回去,我定会教训教训她,给您出口恶气。” 陈氏闻言,目光微闪,轻轻叹息,“算了,我如今总归也算是她的母亲,怎好与一个晚辈见识?景怡你也别掺合这件事情,否则她一但闹起来,吃亏的还是你。” 谢景怡皱眉,“可我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伯母吃了闷亏,而无动于衷呢?这件事情,我自有分寸,伯母且看着好了。” “别啊景怡。”陈氏一激动,立即站了起来,伸出手想拉她,结果一个什么东西,突然自她的袖子里滑出来,落到了谢景怡的脚边。 谢景怡自然而然地俯身捡了起来,看着手里的药包,“这是什么?” 陈氏见状,脸突然有些红,“是是……” “是什么呀?”谢景怡越发好奇了。 陈氏的面色越发红了,见她实在想知道,便拉住她的手,小声道:“景怡你可知道,这么多年来,我为何能深得你伯父的喜爱么?” 这一直是谢景怡很好奇的事情,闻言,好奇道:“伯母可是有什么诀窍么?” 陈氏目光故意隐晦地瞥了眼她手里的纸包,小声道:“本来这种事情,我不该跟你们说的,但你们如今也到了年龄,很快就会嫁人了,与其让你们到时候懵懵懂懂,什么也不知道,还不如我现在就指点你们一下。”说到此处,她顿了下,轻声道,“这女人在夫家,无非就是讨好伺候好夫婿,只要抓住了夫婿的心,这以后日子才能好过。” 第二百四十八章 做出难以挽回的事情 容依依和谢景怡一样,俱都瞪大了眼睛看她。 陈氏轻笑,“真是两个傻丫头。” 谢景怡正听得入神,见她话说一半,便不说了,顿时红着脸,别扭地问:“那要怎么才能抓住男人的心?” 陈氏瞥了眼她手里的纸包,解释道:“这纸包里的,其实叫锁情香,是夫妻闺房助兴用的。” 谢景怡瞪大了眼睛,没想到她会说出这么一句话,顿时面红耳赤,“这这……” 陈氏叹了口气,索性直接道:“这香只要在屋里点燃,但凡男女闻到了,就会意动,添加情趣。”说着,又补充道,“不过这个香,就跟平时屋里用的檀香,是差不多的味道,没什么稀奇的。” 谢景怡听到这里,心里微微一动,却有些待不住了,红着脸道:“伯母、依依,我有事情先回去了,明日再来看你们。” “好,你去吧。”陈氏和蔼可亲地说。 谢景怡也不知道是太羞怯了,还是什么原因,竟然忘了将纸包还给陈氏。 看着急匆匆跑掉的人,陈氏重新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容依依凑过去给她捏起了肩,“娘真是厉害,这招借刀杀人,用得真是不留一点痕迹。” 陈氏拍了拍她的手道:“但凡要自己亲自动手的计谋,都不是好计谋,依依你也学着点。日后入了宫,身边少不得会遇见让人厌烦的贱货。” “娘,我知道了。”容依依受教地点了点头,想到一事,又问道,“不过那香,真的有那么厉害吗?容卿卿会不会有所察觉?” 陈氏自信满满地说:“她不可能会察觉,这香,并不是普通的催情香,只要谢景怡动作足够快,在容卿卿踏入屋子前,便将香点燃,到时候容卿卿只要吸入一点,便会浑身乏力,只想睡觉。 而随着那香吸入得越多,她便会在睡梦中,做羞耻的梦,若是这时候,有一个男人靠近她,她定会做出难以挽回的事情。现在,我只希望谢景怡不会太蠢,能让事情顺利进行。” 容依依闻言,放下心来,“娘放心吧,以谢景怡对容卿卿的厌恶,她必定能将事情办妥的。” …… 再说容卿卿与上官嫣然分别后,便回了院子里用膳。 午膳过后,便回了屋里休息,她见没什么事情,便让小桃也下去休息了。 一进到屋里,她便浑身乏力,困得睁不开眼来。 她觉得有些不寻常,但她脑子突然变得很混沌,根本思考不了,只想倒在床上,大睡一场。 她随手扯掉外衫,便在床上躺了下来。 谢景润刚走到院子外面,便遇到了谢景怡。 他像平时一样,直接无视了她。 谢景怡一副犹豫的样子,然后别扭地走了过去,“那个……容卿卿让你去她的屋里。”说完,便一溜烟跑掉了。 谢景润脚步顿了下,继而眸底掠过冷意。 他并未听了她的话,去容卿卿屋里。 容卿卿怎么可能找他,即便有事找他,也不会让谢景怡这个蠢货传话。 如此破绽百出,谢景怡这是自己蠢,当别人也蠢么? 若她不是谢天霖的女儿,他根本容不得她。 第二百四十九章 她似乎是做了春梦 他直接回了自己的屋子。 因为下午没什么事情,他便在屋里看了一会儿书。 看了几页,突然想起谢景怡的古怪,他眉心蹙了蹙,起身出了屋子。 站在廊檐下,看着对面容卿卿紧闭的屋门,心头掠过一抹忧虑。 谢景怡突然跟他说,容卿卿请他去她的屋里,这其中明显有猫腻,他若进去,里面说不定有什么陷阱在等着他。 一个男人进一个女人的屋子,会是什么样的陷阱,左不过就那几件事情。 想到此,他眉间掠过阴霾,朝长林道:“去将小桃找过来。” “是。”长林转身下去了。 片刻,小桃便跟在他身后,急急忙忙地走了过来。 看着廊檐下,高大慑人的男子,小桃低下头去,战战兢兢地问:“侯爷有何吩咐?” “你家小姐可在屋里?”谢景润沉声问道。 “是的,小姐用过膳后,便进屋休息了。”小桃回道。 谢景润刚要说什么,忽听到一声古怪的声音。 那声音很古怪,并不响亮,若非他内力深厚,加上有意探听,根本听不到。 长林跟小桃就没有听到。 “睡了这么久,也该起来了,你进去将她叫起来,本座有事情跟她说。”谢景润沉着脸,吩咐道。 小桃虽然觉得他有些不近人情,对于他的吩咐,却是不敢怠慢,忙应了声,便转身去了对面容卿卿的屋子。 “小姐,您起来了吗?”她敲了敲门,在外面喊道。 然而屋里并没有传出声音。 她将耳朵贴在门板上,听了一会儿,突然面红耳赤起来,整个人愣在那里。 小姐、小姐她…… 谢景润站在她身后,也自然听到了,眉间一片暗沉,朝小桃吩咐道:“开门进去。” 小桃激灵一下,回过神来,心里很是慌乱,但是如今屋子里也不知道什么光景,总觉得应该要替小姐遮掩,便力持镇定地说:“侯爷,不如您先回去,待奴婢进屋将我家小姐叫醒后,再让她过去找您?” 谢景润瞥了她一眼,自然看得出来,她这是有意维护自家主子。 若不是谢景怡前面与他说的话,让他总觉得事情有些蹊跷,他也不会去管。 想到谢景怡平日里便对容卿卿各种不顺眼,再加上今日谢景怡的奇怪行为,他面色变了变,忽然一脚踢开屋门,闯了进去。 小桃见状,吃了一惊,急忙跟了进去,想将他拦住,“侯爷……” 当看到屋子里床榻上,容卿卿衣衫不整,香汗淋漓的画面时,谢景润怔了下,飞快转过身去,额角青筋跳了跳,丢下一句,“不知羞耻!”便抬脚往外走去。 他原本以为,谢景怡突然假传容卿卿的话,想将他引进来,很有可能是在屋子里安排了别的男人,目的是想毁了容卿卿的名誉,所以他才会着急闯进来。 但此时屋子里并没有他想的第二个人,反而是容卿卿…… 她似乎是做了春梦。 想到此,他俊脸泛红,很是不自在。 小桃也是愣了愣,回过神来,急忙冲至床榻边,拉过被子,给自家小姐盖上身体,并推了推她的手臂,“小姐,您快醒醒……” 第二百五十章 搂住她的腰,往榻上带 然而容卿卿依旧未醒来,香汗不断,嘴巴里继续发出一些令人羞耻的声音。 小桃听得面红耳赤,慌急地说:“小姐小姐,您快醒醒……”她加大了力气,推她的肩膀。 这时,容卿卿忽然嘤咛一声,睁开眼来,盯着小桃看了一会儿,突然伸出手,搂住她的腰,便将她往榻上带。 小桃整个人都懵了,待反应过来,真是羞红了脸,“小姐,使不得,奴婢是小桃啊……” 已经快走出屋门的谢景润,听到身后的动静,霍然回身望去。 当看到榻上的一幕时,额角青筋一跳,俊脸铁青着,忽然转身大步过去,一把将小桃从榻上扯了下来。 “你们做什么?”他咬牙切齿地瞪着还未苏醒过来的容卿卿。 小桃欲哭无泪,“奴婢……” 容卿卿睁着迷离的眼睛,看着眼前满身怒气的男人,突然舔了舔唇,伸手拉住了他的袖子。 谢景润见着她这副模样,又惊又怒,但也终于意识过来,哪里不对劲了。 眼下她的模样,分明是中了什么毒。 他面色沉了沉。 正在这时,他突然感到掌心一阵滑腻,低头一看,眸底燃起了一簇火苗。 看着眼前的一幕,小桃惊愕地瞪大了眼睛。 容卿卿此时拉着谢景润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 她没有任何意识,却觉得很快乐。 正在这时,长林的声音在外面响起,“主子,属下看到三小姐带着容二小姐还有三皇子等人,朝院子里走过来了。” 谢景润一愣,电光火石间,突然联想到了什么,上前一步,俯身将容卿卿连人带被子一起抱了起来,朝窗子处走去的时候,对小桃吩咐道:“一会儿他们问起你家小姐,就跟他们说,你家小姐不在,去找上官嫣然玩了。” 丢下这句话,便抱着容卿卿从窗子处纵身出去了,长林候在那里。 “去跟上官嫣然说一下情况,让她待在院子里,哪里也别去。”谢景润交代道。 “是。”长林恭敬应了一声。 小桃尚有些没明白过来谢景润的意思,便听到外面容依依的声音道:“我姐在吗?” “在,我刚刚出去的时候,还看到了她。”谢景怡的声音。 “姐?”容依依朝屋子里走了过来。 小桃见了,忙收敛心神,走了出去。 “原来是二小姐来了。”她不动声色地扫了眼走在最前面的容依依和谢景怡。 凤墨并没有跟上来,而是站在院子里,不过看到小桃出来的时候,目光却是看了过来。 “我姐在屋里吧?”容依依貌似关切的语气,“景怡邀请我过来玩,恰好碰到了三皇子殿下,便一起来了。”她说着话的时候,绕开小桃,朝屋里走去。 小桃眸底藏着冷意,突然明白过来,小姐刚刚的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不然怎么就那么凑巧,谢景怡邀请了容依依过来,就连三皇子也一起来了? 观容依依这阵仗,分明就是迫不及待地想进屋里去验收什么? 小桃瞥了眼谢景怡,眼尖地看到,她眸底藏着激动兴奋的光。 她垂了垂眸,侧身拦住了容依依,“二小姐,大小姐不在屋里。” 第二百五十一章 容卿卿中毒 容依依狐疑地看着她,“不在么?可我刚刚明明听到她在屋里的声音呀。” 小桃心里冷笑,早在他们过来之时,小姐便被侯爷带走了,屋里哪里来的声音? 这容依依这么笃定,分明是是有预谋。 想到此,她心里替自家小姐捏了一把冷汗。 若非侯爷先一步将小姐给带走了,小姐此时的模样被人看到,就糟糕了。 “真的不在,二小姐听错了。”她无奈地说。 “小桃,你为什么要阻拦我见姐姐?”容依依难过地说,盯着她的眼睛,却异常犀利,这个角度,凤墨和谢景怡都看不到。 小桃见状,目光闪了闪,往后退了一步,有些胆怯地说:“二小姐,您别这样,奴婢并没有理由要阻拦你见我家小姐呀。” “没有,那就让开。”谢景怡忽然上前来,用力推了小桃一下。 小桃一副没有防备的样子,往旁边摔跌在地上。 容依依跟谢景怡,便趁机进了容卿卿的屋子。 “姐?”她本以为,会看到什么见不得人的场景,然后再尖声大叫,引得凤墨进来观看,谁知,屋里竟然真的空空的,一个人也没有。 谢景怡跟在她身后,也迫不及待想抓容卿卿的把柄,然而令人失望的是,屋子里一个人影也没有。 容依依迅速朝四周打量了一圈,却见窗子也是闭得紧紧的。 她眉头不易察觉地蹙了下,目光掠过桌上的香炉。 这么久的时间,锁情香早就燃尽了,所以屋子里并没有任何味道。 可是既然谢景怡有在这个屋里燃锁情香,容卿卿不可能不中招的。 但是她现在人呢? 她瞥了眼谢景怡,见她也是一脸诧异,又失望的样子,心里微微一动。 这么说来,容卿卿应该是有中锁情香的。 难道她听到她们过来的声音,提前溜走了? 但是不对呀,娘说过,一旦中了锁情香,脑子便会变得混沌,只能任别人摆布,自己根本无法正常思考,也走不了路。 她目光看向跟进来的小桃,轻声问道:“小桃,我姐去哪了?” 小桃回道:“都跟你们说了,我们小姐不在,你们就是不信。奴婢刚刚就想跟你说了,我家小姐受嫣然小姐的邀请,一起去玩了。” 容依依心里冷笑,并不相信她的话,面上苦笑道:“小桃,你又何必瞒我?是不是姐姐知道我过来了,特地躲起来不见我?” 小桃皱眉,“二小姐可真是冤枉我们小姐了,我们小姐如果在的话,又怎么会不肯见你?毕竟你们是亲姐妹呀。”顿了顿,嘀咕:“二小姐又没做什么对不起我们小姐的事情,小姐如何会躲着不见你呢?” 容依依面色一变,不过,未等她发难,谢景怡便忽然上前,狠抽了小桃一巴掌,“贱婢!谁让你这么跟依依说话的?她好心过来看看你们小姐,你却是这样的态度?” 小桃懵了,在谢景怡打来第二巴掌的时候,她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腕,冷声道:“三小姐无缘无故打人,是什么道理?” 第二百五十二章 恨不得剥了她的皮 谢景怡没有料到小桃竟敢反抗,愣了下,反应过来,气得面色铁青。 “你这个贱婢,胆敢顶撞本小姐,看我不打死你!”说着,便去撕扯小桃的头发。 她本来就因为没有抓到容卿卿的把柄,而感到窝火,偏偏小桃还敢顶撞她,这下怒上加怒,整不到容卿卿,便转而想收拾她身边的丫头,给容卿卿一个眼色看看。 但她向来娇生惯养,又哪里是小桃的对手? 小桃见她气势汹汹地扑过来,便矮身躲过了她的抓挠。 她若要反击的话,谢景怡根本不是她的对手。 但她也知道,自己只是一个下人,若真敢与谢景怡动手,事情就会更加糟糕。 所以她躲过谢景怡的一扑后,便快步跑出了屋子。 见凤墨站在院子里,连忙跑了过去,“三皇子殿下,求您为奴婢做主……” 凤墨正站得有些不耐烦,刚才碰到容依依跟谢景怡,二人邀请他一起过来,他想到或许能见到容卿卿,便一起过来了,可过来后,小桃却说容卿卿不在,但容依依跟谢景怡却并不相信,还一起进了容卿卿的屋子。 他正打算走了,小桃却奔了出来,还一副惊吓到的样子,求他做主。 他刚要问情况,谢景怡便随后冲了出来,一副泼妇的样子。 他蹙了蹙眉,眸底闪过厌恶,沉声道:“发生何事了?” 谢景怡这才想起来,他还在院子里,这时听得他的问话,这才停下了脚步,可看到小桃竟然躲在他身后,那有恃无恐的样子,让她气得牙痒痒,恨不得冲过去剥了她的皮。 “禀殿下,小桃这个贱婢,胆敢顶撞臣女,臣女不忿,想教训她一下,还请殿下让开。”她忿忿地说。 “三小姐可冤枉死奴婢了,您无缘无故打了奴婢一巴掌,还扬言要打死奴婢,奴婢胆子小,只能跑,还请三小姐息怒,别与我这奴婢一般见识。”小桃捂了捂被打肿的脸,怯声说道。 凤墨瞥了她一眼,见她脸上确实有手指印,不禁皱起了眉,“谢景怡,你好歹是侯府千金,怎能与一个下人见识?” “是啊是啊,三小姐就别与奴婢置气了。您打了奴婢一巴掌,一会儿我家小姐回来见到了,可是会心疼的。到时候,我们小姐也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小桃似真假似假地说。 谢景怡闻言,气得扬手指向她,“贱婢,你敢威胁本小姐?你以为本小姐会怕了你家小姐?” 小桃往凤墨身后缩了缩,一副害怕的样子。 凤墨却听出来了另一层意思,看来容卿卿平日里对小桃是极好的。 “谢景怡,够了,到此为止!”他沉声道。 谢景怡还要再说什么,却被容依依拉住了,“殿下息怒,景怡也是气极了,并没有真的对小桃如何。” 她话音才落,小桃忽然道:“二小姐,奴婢知您与三小姐交好,但您即便再不喜我们家小姐,也不能纵容三小姐欺辱奴婢呀,现在还帮着三小姐说话,真是枉费我家小姐平日里对您那么好,便是您抢走了三皇子,我们小姐也从没有对您说过一句重话。” 第二百五十三章 谢景润快要疯了 容依依闻言,气得攥紧了手里的帕子,若非还要顾及形象,她也想像谢景怡那样,冲过去撕烂她的嘴。 这个贱婢,果真跟她的主子一样,她从前怎么不知道她如此伶牙俐齿? 看来,她是看走眼了。 在看到凤墨带着审视的目光看来时,她心里一沉,险些要崩溃,再顾不得要撕打小桃了,连忙冲下台阶,拉住凤墨的袖子,“殿下,并不是您想的那样,您别听信小桃胡说八道!” 小桃站在凤墨身后道:“二小姐,奴婢并没有胡说呀,您确实是从我们小姐手里抢走了三皇子殿下的……” 容依依险些气了个倒抑,“你……” 凤墨淡淡瞥了她一眼,朝小桃道:“走吧。” “是。”小桃连忙跟在他身后出了院子,一副身后有豺狼虎豹的架式。 容依依跟谢景怡都要气死了。 贱婢贱婢! 离开院子后,小桃悄悄松了口气。 这时,负手走在前面的凤墨,忽然开口道:“你家小姐去哪了?” “在丞相夫人的院子里。”小桃信口回道,然后朝他行了一礼,“今日多谢殿下帮助奴婢脱身。” 凤墨并没有看她,而是看向隔壁丞相夫人住的院子。 许久后,才道:“不必。”说完,便扬长而去。 小桃没有多逗留,转身进了丞相夫人住的院子。 再说谢景润带走容卿卿后,直接去找了林太医。 林太医今日没什么事情,好不容易睡了个午觉醒来,正在洗漱,屋门便“砰”的一声,忽然被人蛮力踢开。 他吓了一跳,还以为是哪个鲁莽的下人,刚要开口训斥,便见一道熟悉的身影走了进来。 看清楚看人,他噎了下,张了张嘴,惊讶极了,“谢指挥使?”说着,目光落在他怀里抱着的一团东西上。 他心生狐疑,那团东西,怎么那么像是一个人? 想到什么,他瞪大了眼睛,咽了咽口水道:“谢指挥使这是……” 谢景润直接在一旁椅子上坐了下来,然后将容卿卿的手腕露了出来,“林太医快给她看看,到底是中了什么毒?” 林太医一愣,打量了他一眼,什么时候,谢指挥使还会关心一个女人了? 从这露出来的皓白手腕,一看便知是女子。 才这么想着,他脑海里不期然闪过一个人。 容卿卿! 也只有她,才会让谢指挥使每次求到他面前来。 想到此,他心里有些惊悚。 他觉得自己知道得实在太多了。 他战战兢兢地上前,给容卿卿把起了脉。 片刻后,他觑了觑谢景润那张比阎罗王还要森凉的脸,战战兢兢地说:“谢指挥使,方便让下官查看一下这位姑娘的面色和眼睛么?” 谢景润瞥了他一眼,有些不情愿地拉开了盖在容卿卿脸上的被子。 见果然是容卿卿,林太医真希望自己其实是瞎子,什么也没看到。 “能不能快一点?”谢景润不耐烦地催促。容卿卿虽然被他抱在怀里,却一直扭动不停,嘴里更是频繁地传出细细碎碎的声音,他听了一路,都快要疯了。 第二百五十四章 自控能力在溃败边缘 林太医一凛,连忙收起杂思,屏息给容卿卿检查。 片刻后,林太医面色凝重地说:“容大小姐的样子,应该是中了一种情毒……”顿了顿,有些尴尬地说,“除非与男子……”说到此处,没再往下说,他相信谢景润能听得懂。 闻言,谢景润眉峰皱紧,面色沉得吓人,愠怒道:“除此,还有没有别的法子?” “有是有,但是九龙山好像没有温泉。”林太医为难地说。 “温泉有什么用?”谢景润蹙眉问道。 “温泉可以克制这种情毒。”林太医解释道,“但患者必须泡上一个晚上,否则将前功尽弃,还会因为情毒没有解除的关系,损坏到身体。”说着,他觑了觑谢景润的面色,小声建议,“其实,第一种方法是最稳妥的。下、下官会将这些事情,烂在肚子里的,还请指挥使放心。” 虽然谢景润跟容卿卿的身份,是无法跨越的,但事急从权,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虽然有了心理建设,但林太医说完这些话,却仍是出了一身的冷汗。 他怎么就那么倒霉,摊上了这样了不得的秘密,谢景润会不会灭他的口啊?就算不会,从此以后,他怕是都要生活在谢景润的监控之下了。 林太医很是郁闷。 谢景润听出来他话里的意思,目光森然地盯了他一眼,吓得林太医一个激灵,差点给跪了。 “下官保证什么也不会说出去。”他赶忙表忠心,“下官一直都是指挥使的人,下官……” 话未说完,便看到谢景润抱着容卿卿走了。 林太医见状,狠狠松了口气,只觉得整个人都要虚脱了。 谢景润抱着容卿卿从林太医屋里离开的时候,并未惊动任何人,出了别苑,便往一处秘密山坳走去。 密林深处的岩石下,飘着氤氲的水汽,无人知道,这里竟然有一座天然的温泉池。 前些年,谢景润跟随昭靖帝来九龙山狩猎的时候,无意中发现了这处温泉,因为地势陡峭偏僻的关系,并无人发现这个地方。 他每次来到九龙山,都会觑空来此泡温泉。 没想到,此处温泉,今日还能派上用场。 谢景润抱着容卿卿在池边停了下来。 神智不清的女孩儿,在他怀中,不安地扭动着。 谢景润的自控能力,已在溃败边缘,他唇角抿得紧紧的,眉目间透着一丝隐忍。 看着女孩儿被汗水打湿的凌乱长发,他伸出修长的手指,帮她理了理,最后,抱着她下了水池。 他将她放置在水里,让她倚靠石壁而坐,刚要退开之际,女孩儿柔软无骨的手臂,突然环上来,紧紧抱住了他的腰。 谢景润身体一僵,看着面泛桃花,神智不清的女人,他眸底闪过一簇火苗。 沉默许久,终是坚定地将她推开。 “别走……” 容卿卿确实已经神智不清了,看人也是模糊的,这时看到男人转身走开的高大背影,突然撑着身体,不管不顾地扑了过去。 谢景润其实听到了身后的动静,但他下意识地并没有躲开。 直到女孩儿绵软的身子靠了过来,他瞬间攥紧了拳头,手背青筋毕现,犹豫了片刻,终是伸手揽紧了她纤细的腰。 第二百五十五章 容卿卿,这是你自找的 容卿卿整个人似八爪章鱼一般,紧紧缠着他的身体,脸贴在他的胸膛上时,嘴里甚至还舒服地发出一声喟叹。 谢景润身体紧绷似铁,眼睛沉暗得吓人,看着怀里,与自己几乎无一缝隙的女孩儿,他箍在她腰上的手倏然收紧。 忍耐了许久,他倏而捏住她的下巴,声音低哑地问:“容卿卿,你可知道我是谁?” 容卿卿拉扯着身上碍事的衣衫,听到男人的声音,抬头茫然地看了他一会儿,摇摇头。 谢景润见状,眸中的谷欠念散去,打算放过她。 正在这时,一双软若无骨的手,抬起来搂住了他的脖子,女孩儿滚烫软嫩的唇瓣,凑到他的耳边,声音低哑一笑,“你是谢景润那个大魔头……”笑着笑着,她突然无力地伏在他的肩上,难受哽咽,“我好难受,我不管你是谁,我们……唔!” 谢景润将她狠抵在池边的石头上,修长的手指,与她缠握在一起。 “容卿卿,这是你自找的!” 月华如练,将密林笼罩了一层光晕。 水汽氤氲的池水上,飘浮着女孩儿轻薄的衣裙,女孩儿如凝脂一样细滑的肌肤,半掩在池水里,男人修长的手指,似游鱼一样,穿梭而过。 密林静谧,只闻池水拍打着池壁的声响。 不知过了多久,一切归于平静。 容卿卿意识回拢,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 当看清抵住自己的男人时,她有片刻的茫然,她这是在哪里?为什么谢景润会出现在她身边? 待回过神来,意识到两人太过亲密的姿势时,面色涨得绯红,气急败坏地推着他的肩膀,“谢景润,你这个臭家伙,你在干什么?赶紧给我起开!” 谢景润俊脸上还有未褪的红潮,光洁的额头上更是薄汗涔涔,也不知是因为温泉水热造成的,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这时见她神智恢复了,他狭长的眼眸眯起,深深看她一眼,将她的手捉住,微微冷笑,“过河拆桥?” 容卿卿茫然地看着他,“什么意思?”她怎么听着,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下一刻,便听谢景润声音低哑地说:“你中了情毒。” “情毒?”容卿卿云里雾里,这时,手触碰到自己的身体,她浑身一颤,低头一看,这才发现自己身上什么也没有。 “啊——”她尖叫一声,连忙环住自己,背过身去,整个人又惊又怒,“谢景润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看着女孩儿光滑如玉的脊背,谢景润眸色暗了暗,终是君子地转过身去,淡淡道:“没做什么。” 容卿卿显然不信,若是没做什么,为什么她身上什么也没有穿? 她目光迅速打量了一圈四周,见天色漆黑,丛林低矮,环境陌生得很,是她没来过的地方,又想到身后还有一个危险的男人,她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将自己蜷缩在池壁下,警惕地瞪着男人。 看着女孩儿一脸防备地瞪着自己,谢景润冷嗤一声,终是转过身去。 看着背对自己的男人,容卿卿稍微冷静了下来。 他刚刚说,她中了情毒,难道她中了传闻中的媚药? 第二百五十六章 她一点感觉也没有 想到此,她瞪大了眼睛。 她为什么会中那种药? 对此,她竟然一点印象也没有。 但是,她如果真中了那种药,那在她神志不清醒的状态下,岂不是…… 她面色通红着,死死咬住嘴唇,颤声道:“所以,我们……做了?” 谢景润正在掬水洗脸,闻言,手一抖,俊脸滚烫,“你胡说什么?” 容卿卿还以为他听不明白她说的意思,便重复了一遍,“那个,谢景润,你是不是与我那什么……了?”说到后面,她渐渐没了声音。 若真是那样,她该怎么办? 她恼恨地想撞墙。 谢景润抿了抿干燥的唇,“嗯。” 容卿卿闻言,气冲脑门,浑然忘了自己此时的处境,冲过去捶他的背,“你这个坏蛋,你怎么可以趁人之危?” 谢景润轻易便捉住了她的手,并将她往前面一带,垂眸,目光危险地看着她,“若不是我,你此时已经丢丑了,这便是你对待恩人的态度?” “什么意思?”容卿卿眯眸,想到自己已经失身了,便恨不得咬死眼前这个臭家伙,她竟然一点感觉都没有,便将自己的第一次,交代了出去……呜呜! 想想,便觉得很郁闷。 “你再仔细想想,你午憩前发生了什么事情?”谢景润提醒道。 “午憩前?”容卿卿陷入迷惘。 谢景润背靠在池壁上,不动声色地将她揽到自己的怀里。 掌下光滑细腻的肌肤,令他心间一荡,手指动了动,终是没有碰她。 容卿卿的思绪还停留在午憩前。 当时她与嫣然分别后,便回了院子吃饭,吃完饭后,她便去午睡了。 但是一踏入屋子里,整个人就变得异常困顿,之后的事情,她便没有印象了。 这么说来,在她进入屋子之前,屋里便有古怪? 她是在进入屋子之后,中招的? 她皱了皱眉,刚要说什么,突然意识过来什么,低头一看,见自己竟然不着寸缕地依偎在谢景润怀里,顿时面红耳赤,结结巴巴了起来,“你你你……” “我什么也没看。”谢景润声音暗哑。 容卿卿才不信他的话,刚刚他还承认,与她那什么了…… 想到此,她怒声道:“谢景润,我可是你……” 娘这个字眼,在接触到他森冷的眼神时,硬生生地憋了回去。 “总之,你那样做,是不对的。”她涨红着脸,又急又气,半天才憋出一句话来。 “我什么也没做。”片刻后,谢景润无奈地说。 容卿卿霍然抬头,“什么?” “我说了,我没碰你。”谢景润目光落在远处的苍穹上,声音淡然。 “真的?”容卿卿狐疑地盯着他,不过,她身上确实并没有别的不适。 书上不是都说过吗,第一次的时候,会疼。 若是谢景润真的碰了她,她应该会感觉浑身酸疼才是。 可她一点感觉也没有。 想到此,她暗松了口气。 姑且信了这个大魔头的话。 “那我的衣裳呢?”她蹙眉问道,心里还是忍不住有些怀疑。 “你自己扯掉的。”谢景润下意识地解释了一句,伸手捞过池上飘着的衣裙,递到她面前。 第二百五十七章 我包养你好不好 容卿卿怀疑地看了他一眼,伸手接了过来。 “都湿了,我怎么穿?”看着手里湿答答的裙子,她烦恼地说。 “给我吧。”谢景润瞥了她一眼,从她手里拿过衣裙,转身上了水池。 容卿卿下意识地要跟上去,但想到身上未着寸缕,只得将身子往下沉了沉。 不多时,谢景润在岸上生起了火堆。 艳红的火焰,将水池四周照得亮如白昼。 容卿卿攀在池沿上,探头看了看,便见谢景润坐在火堆前,拿了一根树枝,将她的衣裙挂在上面烤火。 火光跳跃在男人俊美的脸上,似驱散了他身上的冰寒,取而代之的,是难得一见的温和。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眼花了,竟然看到他唇边噙着淡淡的、迷人的笑意。 容卿卿呆了下,有些难以置信。 谢景润这个臭家伙,竟然也有笑得这么荡漾的时候。 正在这时,谢景润忽然抬眸看来。 她心里一跳,立即将自己沉入水里。 谢景润目光落在池水里,只看到她露出的脑袋。 他顿了顿,伸手将棍子上的衣裙翻了个面,继续烤着火。 容卿卿靠在池壁上,没敢再偷窥。 她百无聊赖地拍打着水面,过了不知道多久,她等得都要睡着了,便转过身去,“谢景润,我衣裳好了没有……”声音戛然而止。 她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眼前的画面。 原本坐在火堆前的谢景润,不知何时,已经站了起来,露出结实精瘦的上身,手里拿着湿衣,正在拧水。 容卿卿眼睛一错不错地盯着他的身材。 谢景润这个大魔头的身材可真好,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穿衣显瘦,脱衣有料? 容卿卿承认自己被惊艳到了。 谢景润身材本就挺拔高挑,褪去衣衫后,那结实精瘦的身材,便展现了出来。 容卿卿揪着池边的水草,心脏咚咚咚跳得飞快,一双美眸,失神地望着他。 谢景润察觉到来自某个女人的窥视,拧衣衫的动作一顿,俊美的脸,以肉眼可及的速度,变烫、变红。 这个女人……她就不懂得收敛一点吗? 好半晌,他咳嗽一声,不自在地开口道:“看够了吗?” 容卿卿终于回神,目光又在他身材上流连了好一会儿,突然脱口道:“谢景润,我包养你,好不好?” 谢景润:“……” 虽然他没有听过包养一词,但觉得应该是跟圈养差不多的意思。 反应过来,他眼睛微眯,“何意?” 看着男人危险慑人的眼神,容卿卿咽了咽口水,觉得还是别找死了,便飞快摇头,“没什么。” 谢景润冷嗤,“孬包!” 容卿卿一滞,嘟着唇,看着火光映照下,男人俊美绝伦的脸,很是不服气,但想到对方的手段,还是忍一时之气算了。 “麻烦把我衣裳递给我。”她伸出手臂,悻悻地说。 谢景润目光落在她白皙纤细的手臂上,目光微暗,继而又有些生气。 这个臭丫头,都不懂得设防吗? 他哪里会知道,在现代见惯了露胳膊、露腿的容卿卿,根本不会在意这种细节。 他沉默了片刻,转过身去,“林太医有交代,你中的毒,必须在温泉里泡一个晚上,若是提前起来,将前功尽弃,重则会损坏你的身体。” 第二百五十八章 扑进谢景润怀里 容卿卿狐疑,“林太医真那么说过?”而不是谢景润这个臭家伙,故意整她,编出来的话? 谢景润听出来她话中的怀疑,不悦地说:“当然是他说的。” “可我身上并没有任何不适啊。”容卿卿皱眉,泡一个晚上,她身上的皮不褪掉一层才怪。 “但你体内估计还残留着药物。”谢景润沉声说着,想了想,缓和了声音,“你听话一点,乖乖在池里待着。” 容卿卿怔了下,看着男人伟岸的背影,忍不住道:“那你呢?” “你饿不饿?”谢景润突然偏头看了她一眼。 容卿卿一愣,这才感觉到肚子里空空的,有些饿。 “嗯。”她点了点头。 谢景润没再说话,将手里的湿衣展开,穿在身上,然后俯身又往火堆里添了一些干枝,这才往前面的密林走去。 容卿卿看着他走远的身影,心里突然有些害怕。 他该不会想将她丢在这里,独自走掉吧? 她转头看了看四周黑压压的树林,心里感到毛毛的。 “谢景润,你别丢下我!”她突然朝他走远的背影,扬声喊道。 谢景润听到了,脚步停了下来,回头看她一眼,“乖乖待着。” 说完,他便进了密林,再看不到了。 容卿卿趴在池沿上,看着岸上的火堆。 当看到旁边草地上,折叠得整整齐齐的衣裙时,她心里一动,想上岸去穿衣,但是想到谢景润说的话,又有些迟疑。 她并没有觉得身体哪里有不妥,但是谢景润应该也不至于无聊到骗她。 她咬了咬唇,有些纠结。 谢景润打了一只山鸡,往回走的时候,突然听到容卿卿的尖叫声。 他面色一变,扔了手里的山鸡,朝温泉池的方向,飞快掠了过去。 温泉池里,容卿卿尖叫着,四处乱蹿。 正在这时,旁边传来水声,她扭头一看,在看到谢景润时,目光一亮,像是看到救星一样,不顾一切地扑了过去,颤声道:“谢景润,水里有蛇!” 谢景润伸手揽住她的腰,凝目看去,果见水里有一条灰色的蛇,从另一边游了过来。 他目光微眯,手飞快地探进水里,将那只吓得容卿卿花容失色的水蛇给抓起来,往远处扔去。 “好了,没事了。”谢景润拍了拍她的后背。 容卿卿依偎在他怀里,想到刚才的经历,整个人依旧有些犹有余悸。 每个女孩子都怕蛇,她也不例外。 谢景润察觉到她的安静,低头一看,便见她小脸煞白着,嘴唇哆嗦,显然是被吓得不轻。 他心里不禁感到自责。 早知如此,他便不该离开的。 “蛇已经被我杀死了,没事了,别怕。”他手轻抚着她的后背,笨拙地轻哄。 这时,容卿卿轻嘶一声。 谢景润一惊,忙低头查看,“怎么了?” “谢景润,我刚刚被蛇咬到了……”容卿卿哭丧着小脸,举起手臂给他看,“会不会有毒啊?” 谢景润一滞,这才看到她雪白的手臂上,有两个细小的洞口,此时正往外冒着血。 谢景润见状,有些心疼,看到女孩儿煞白着脸,忧心忡忡的样子时,到嘴安慰的话,又咽了回去。 他什么也没有说,而是捧住她的手臂,低头吮住了她的伤口。 第二百五十九章 她下意识地张嘴咬了一口 容卿卿怔怔地说不出话来。 当男人有些凉意的嘴唇,贴在她的肌肤上时,有种酥麻的感觉,立即传遍全身。 很快,谢景润便吸出一口血来,吐到旁边的水草上。 看着殷红的血,顺着水草的叶子滴落,容卿卿终于回过神来,伸手推了推他,“不用再吸了,刚刚那蛇,应该没有毒。” “嗯。”谢景润低沉地应了声,没再给她吸血。 他其实知道那只水蛇,并没有毒,但看到女孩儿害怕的样子,便鬼使神差地吮住了她的伤口,帮她将血吸出来,只为让她安心。 容卿卿抬头看了他一眼,却忽然看得愣住了。 只见谢景润的嘴角上,还残留着殷红的血,整个人有种说不出的邪魅。 “怎么了?”察觉到她的异样,谢景润低声问道。 “你嘴角上有血。”容卿卿指了指他左边的嘴角,小声道。 谢景润一愣,抬起手指抹了下,果见手指上抹下了血迹。 “无事。”他淡淡说了声,欲松开她。 容卿卿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此时还依偎在他怀里,吓得立即往后退了几步。 “那个……今晚,谢谢你!”她垂下脑袋,有些尴尬地说。 谢景润瞥了她一眼,没有说话,转身往岸上走去。 “你要去哪?”容卿卿连忙追问,想到刚刚被蛇咬一事,她心里这会儿还有阴影。 她有些紧张地看着他。 “我去将山鸡捡回来。”谢景润动作顿了下,回头解释了一句。 “哦。”容卿卿嘴唇动了动,欲言又止。 谢景润一眼便看出了她的顾虑,“我很快就会回来。而且我刚刚已经检查过了,水池里没有蛇了,你放心。” 闻言,容卿卿确实松了口气,“嗯。” 看到他上岸去了,忍不住道:“不然你还是将衣裳给我吧。”身上没穿衣服,实在很不自在。 “嗯。”谢景润应了声,走过去,将衣裙放到了温泉池旁边。 容卿卿见他转身走了,这才游过去,将衣裙一件一件套在身上。 虽然穿着湿衣,但是总比没穿强。 过了片刻,谢景润带着宰杀好的山鸡走了回来。 容卿卿趴在池沿上,看他烤山鸡。 两人都没有说话,只有林间穿过的风,以及鸟的喁喁声。 不多时,空气中飘来烤鸡的香味,谢景润抬头,本想让容卿卿再等一会儿,就可以吃了,结果便看到她趴在池沿上睡着了。 容卿卿有些累了,趴着趴着,便睡着了。 睡梦中,她突然感觉自己的身体偎入了一个宽阔的怀抱里,并且鼻间还传来一阵阵的香味,好像是烤鸡的味道,她下意识地张嘴咬了一口。 “呵!” 男人低沉的笑声,落到耳畔,她愣了愣。 心想,她怎么好像听到谢景润的声音了? 她醒转过来,睁开眼一看,便见月色下,男人清俊的脸,近在咫尺。 她愣了下,刚要说话,却发现嘴巴里被塞入了什么。 她嚼了下,才意识过来,刚刚并不是在做梦。 “好吃么?”谢景润宠溺地看着她。 容卿卿点了点头,“好吃。”目光落在他手里的鸡腿上。 第二百六十章 谢景润这个臭流氓 谢景润见了,嘴角勾了勾,将鸡腿递给她,“吃吧。” “谢谢。”容卿卿接了过来。 刚刚睡着了,不觉得饿,现在醒来,立即饥肠辘辘了起来。 她一心顾着吃,浑然未觉,自己此时还靠在谢景润的怀里。 直到将一只鸡腿吃完,丢了手里的鸡骨头,看着油腻的手指,刚要掬水洗手,这时,一块带着清冽香味的帕子,擦上了她的嘴巴。 她愣了下,才反应过来。 看着男人耐心的样子,她顿了顿,说道:“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谢景润垂眸看了她一眼,倒也没坚持,将手帕给了她。 容卿卿接过帕子,擦了擦嘴。 擦完后,刚要将帕子放入水里洗干净,却在看到帕子上的图案时,愣了下。 帕子的中间,歪歪扭扭地绣了一只虫子。 一看帕子上绣的这个图案,她便立即认出来,这是自己之前让小桃教自己绣的。 当时她是想绣一只蝴蝶的,谁知却绣成了一只虫子。 她眼神复杂地看了眼谢景润。 这厮干嘛私藏她的帕子? “怎么了?”谢景润察觉她目光有异,沉声问道。 容卿卿扬了扬手里的帕子,“侯爷,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这块帕子,应该是我的吧?” 谢景润目光落在她手里的帕子上,愣了下,俊脸上闪过不自在,劈手将帕子夺了回来,“谁说是你的?” 容卿卿眼睛眯了下,“上面那只虫子,是我绣的。” “虫子?”谢景润愣了愣,心道:原来是虫子吗?他看了好久,以为是一片叶子的。 他一言难尽地看了她一眼,轻咳一声,正色道:“你看错了,那不是虫子,那就是一片叶子。” 容卿卿嘴角抽搐了下,这厮是什么眼神? 好好的一条虫子,硬是被他看成了是叶子。 “那也是我的。”她说着,便要从他手里将帕子,抢回来。 谢景润眼疾手快地将帕子,塞入怀里,皱着眉,不悦地说:“都说了不是你的。” 容卿卿一滞,“你脸皮怎么那么厚?” “厚的难道不是你?”谢景润反问,倏而眼睛微眯,“若是你实在想要,我下次送你另一件东西好了。” 容卿卿狐疑地看着他,“什么?” 谢景润转过身去,上了岸,“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容卿卿反应过来被他忽悠了,在池子里跳着脚,“谁要你的东西了?我只想将自己的东西拿回来。” “我身上没你的东西。”谢景润声音清淡,往旁边的草丛走去。 见状,容卿卿喊道:“喂,你去哪?” 谢景润回头瞥了她一眼,没说话,却是背对她停了下来。 容卿卿正有些奇怪,这时,突然听到簌簌的声响。 她呆了下,意识过来那是什么声音时,她飞快地转过身去。 谢景润这个臭流氓,他就不会走远一些吗? 谢景润解决完了,并没有再入水池,而是重新在火堆旁坐了下来,拿着树枝挑动着火堆里的干枝。 容卿卿很无聊,趴在池沿上,看着远处微曦的天际。 “天应该快亮了吧?”她喃喃自语着。 第二百六十一章 脸红的谢景润 “嗯。”谢景润应了声,又往火堆里添了几根枯树枝。 待到天亮的时候,容卿卿迫不及待地从水池里爬了出来。 看着被泡得发白的脚底板,容卿卿有些不忍直视。 林太医确定有交代要泡一个夜,而不是谢景润故意整她? 她怎么想,都觉得有些不靠谱。 离谱的是,她自己竟然乖乖在池子里待了一个晚上。 不过,不管怎么说,她总算是从水里出来了。 从水里出来的感觉,真好。 她伸了个懒腰,坐在草地上,不肯起身。 谢景润将火堆熄灭后,起身走了过来,“既然没事了,便回去吧。” 容卿卿动了动自己的脚丫子,忽然道:“侯爷会编草鞋吗?” 谢景润眉间划过阴霾,“你觉得呢?” 容卿卿干笑一声,“自然不会,我跟你开玩笑的。”说罢,她叹了口气,认命地站起身来。 此处杂草丛生,赤足走回去,她这双脚怕是要废了。 “走吧。”她深呼吸一口气,刚要抬脚,男人有力的手臂,突然横过来,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她眨了眨眸,看着男人俊美的脸,她知道自己不该矫情的,但心里还是好别扭,便忍不住道:“侯爷,我自己走就可以……” 谢景润没有理会她,抱着她径直朝前走去。 容卿卿:“……” 看着男人冷下的俊脸,她只好闭上了嘴巴。 然而走到半路的时候,她突然扯了扯他的袖子,涨红着脸道:“侯爷,我、我想去解手。” 谢景润愣了下,停下脚步,低眸看着她。 容卿卿被他盯得不自在极了,踢了踢腿,催促道:“你快放我下来。” 看到她小脸上透着的粉晕,谢景润回过神来,忙将她放下,一张俊脸,却已红透。 容卿卿往旁边走了两步,见他还站在那里,一直看着自己,心里一急,跺着脚道:“你快转过身去呀!” 谢景润反应过来,黑眸阖了阖,这才不紧不慢地转过了身。 容卿卿见状,心里松了口气,往旁边的草丛里走去。 谢景润目光盯着远处的苍穹,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但是内力深厚的关系,依旧清晰地听到了一些动静。 想到昨晚上的事情,他一张脸已经红透,一直蔓延到了耳根。 容卿卿整理好衣裙回来的时候,看到背对着自己的谢景润,掩在黑发下,那通红的耳朵。 她愣了下,走了过去。 “谢景润?” 她手才抬起,刚要拍他,他却忽然转过身来。 她刚要看他的脸,他却扯住她的手臂,将她扛上肩去。 看着四周飞速倒退的景物,容卿卿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谢景润刚刚是脸红了吗? 他是不是怕被自己看到,所以才将她扛在肩膀上的? 这个认知,让她觉得很好笑。 本来有些气恼他的粗鲁的,这会儿已经烟消云散。 脸红的谢景润,其实有那么一点可爱! 皇家别苑。 上官嫣然还在睡梦中,忽然感觉鼻子被捏了一下。 她悚然一惊,睁开眼来。 当看到坐在床边,形容狼狈的女孩儿时,她吃了一惊,一骨碌爬了起来。 “卿卿?” 第二百六十二章 被吃光了豆腐 “是我。”容卿卿含笑看着她。 上官嫣然惊喜地扑了过去,“你去哪里了?” 容卿卿眼神躲闪道:“也没去哪里。” 上官嫣然这时已经发现她全身都是湿的,愣了愣,想到什么,瞪大了眼睛,“你该不会一整晚都与谢景润在一起吧?” 容卿卿见她猜到了,便不好瞒她,“没错,但是……” “你们的关系已经变得这么好了吗?”上官嫣然捂住嘴巴,一脸惊诧。 “不是你想的那样。”容卿卿很是头痛。 “整晚都待在一起了,还不是我想的那样,那是哪样?”上官嫣然一脸不信,“对了,小桃说你生病了,你到底生了什么病?生病了还能与谢景润厮混整晚,我真是佩服死你了。” 容卿卿翻了个白眼,“你是不是话本子看太多了?” “别企图岔开话题。”上官嫣然索性盘腿坐好,打算好好盘问她,“你昨晚上究竟与谢景润干什么去了?” 容卿卿扯了扯自己湿透的衣裙,“若是我说,去泡了整晚上的温泉,你信吗?” 上官嫣然再次瞪大了眼睛,震惊地看着她,“泡了整晚的温泉?” “嗯。”容卿卿点点头,知道她想歪了,忙解释,“但并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只问你,谢景润是不是与你一起泡了?”上官嫣然压下心头的激动,神情严肃。 容卿卿想了想,摇头,“也不算吧,他只是下水池帮我抓了条水蛇。”说到此处的时候,她脑海里闪过,她在池子里醒来那一刻,谢景润那家伙对自己做的事情。 若她记忆没有出错的话,他的手…… 想到此,她霍然站了起来。 她想起来一直被她忽略的细节了…… 她醒来那会儿,身上可是什么都没有穿的,她绝对不相信,谢景润会那么君子,不碰她,也不看她。 当时,她好像看到他脸红了的。 他是不是趁她意识不清醒的时候,对她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谢景润这个臭流氓! 她咬牙切齿。 上官嫣然见她面色乍青乍红,一脸气愤,心里一动,说道:“抓蛇只是借口,趁机想与你鸳鸯浴,才是真的吧?” 容卿卿欲哭无泪。 其实当时很多地方都不对劲,但当时她只以为,她与谢景润已经那什么了,所以听到他否认的时候,她心里忍不住松了口气。 一高兴,便将许多细节给忽略了。 “我也不清楚,当时我意识模糊,很多事情,不太记得了……”她双手捂住脸,恨不得现在冲回去,将谢景润大卸八块。 亏也还以为他有些君子,不至于趁人之危。 但其实,他早将她看光了,该有的豆腐,也被吃光了。 上官嫣然难以置信地看着她,“怎么会如此?” “我被人设计了。”容卿卿一脸阴霾。 想到此,她又有些庆幸,幸好碰到的人是谢景润,若是别的什么阿猫阿狗,那她才真的要吐血。 上官嫣然皱眉,“怪不得长林和小桃跟我说,让我对外宣称,你在我这里过夜了,若是有人来找,便拒绝见客,还让我待在院子里,哪里也别去。” 第二百六十三章 对谢景润的粗鲁有些不满 容卿卿闻言,强打起精神来,“究竟是什么情况?” “昨日傍晚的时候,长林突然过来,让我别出院子,如果有人问起你,就说我们俩聊得太投机,你索性在我这里住下了。”上官嫣然说着,皱了皱眉,“到底是谁想害你?” “左不过就那几人。”容卿卿眯起眼睛说道。 上官嫣然见她心里已有数,便未再多说什么。 “嫣然,麻烦你借我一套衣裙。”这时,容卿卿开口道。 “好。”上官嫣然应了声,起身寻了一件合适的裙子给她。 “还要一双鞋子。”容卿卿拉起裙子,露出一双莹白小巧的脚。 上官嫣然愣了下,“看你这脚,干干净净的,该不会是谢景润一路抱着你回来的吧?” “你想太多,是被一路扛回来的。”容卿卿撇了撇嘴,对谢景润的粗鲁有些不满。 上官嫣然暧日昧地打量她一眼,吃吃笑了声,倒是没再打趣她。 容卿卿假装没看到,径自将湿衣换下后,便打算回自己的院子去。 上官嫣然拉住她,“还是我陪你回去吧。毕竟你昨晚上一夜未归,我陪你回去的话,说明我们俩是待在一块的,还能打消别人的怀疑。” “也好,就是太麻烦你了。”容卿卿深觉有理,便没有拒绝。 “什么麻烦不麻烦的?除非你没把我当朋友。”上官嫣然佯装生气地嗔了她一眼。 容卿卿立即挽住她的手臂,笑眯眯地说:“那就劳驾上官大小姐,与我走一趟了。” “行了,走吧。”上官嫣然笑骂一声,两人手挽手,一起出了屋子。 二人才回到院子,小桃便迎了出来。 “小姐,您……” 她刚要说什么,便被后面出来的谢景怡给打断了,“老夫人可总算回来了,我们还以为老夫人是遭遇什么不测了呢。” 容卿卿勾唇,“听你这语气,我好端端的,你好像很失望啊。” 谢景怡一滞,冷笑,“容卿卿,你最好是记住你自己的身份,否则若哪日行差踏错,可就没有眼下这般轻松了。” 容卿卿哂笑,“同样的话,我也送你。你最好是擦亮眼睛看看,谁才是你的敌人,否则若是眼瞎,哪日被人卖了,还傻傻地为别人数钱。” 谢景怡还没反应过来她话里的意思,站在她身边的容依依,忽然柔声开口道:“姐,我知道景怡说话做事都比较冲,但你别那样损她呀。景怡没什么坏心思的,你一夜未归,她可是很担心你呢。” 容卿卿闻言,都要作呕了,但面上的笑容,却加深了一些。 “原来景怡这么挂心我,那我还真是不清楚。我还以为她看我不顺眼,欲除我后快呢。” 谢景怡这次听出来了她话里的意思,皱着眉,恼恨地说:“你若没做什么亏心事,又何必怕别人看你不顺眼?” 容卿卿耸了耸肩,“虽然我没做亏心事,但也不惧被你看不顺眼。不喜欢我的人,我通常也会回以讨厌。所以三小姐,也不用太把自己当回事。你看我不顺眼,但看我顺眼的人,又不是没有,我真不在意你的想法。” 第二百六十四章 别太把自己当回事 谢景怡冷哼,“你不用说得那么动听,讨厌就讨厌,谁怕谁?” “说得也是,谁怕谁!不过我还是要奉劝你一句,亏心事少做,否则是要折寿的。”容卿卿意有所指地说着,目光犀利地看了她一眼。 谢景怡本就亏心,这时被她眼睛一刺,瞳孔缩了下,顿时心虚不已。 难道她在她屋里偷偷点燃锁情香一事,被她知道了? 容卿卿将她脸上细微的反应,看在眼里,心里不由冷笑。 她本就对谢景怡有所怀疑,这下更加肯定,她在屋里无故中毒一事,定然与她脱不了关系。 她目光在谢景怡和容依依身上来回打量了一眼,容依依特地等在这里,定是为了逮她,抓她把柄的。 “姐,你回来了就好。”这时,容依依上前,亲昵地挽住了也的手臂,顿了顿,目光打量了一眼上官嫣然,然后问道,“姐你昨晚上干什么去了呀,我很是担心你。” “你希望我昨晚上干什么去了?”容卿卿笑眯眯地反问。 “我……”容依依噎了下,继而用帕子掩住唇,轻声笑了起来,“姐真爱开玩笑,我还能希望什么?最重要的是,姐姐想干什么呀。” 说罢,目光富含深意地看了容卿卿一眼,一副我什么都明白的表情。 容卿卿同样含笑看她一眼,“我知道你跟景怡在想什么,但真的要让你们失望了,昨晚上啊,我跟嫣然聊到很晚,便索性在她那里歇下了。” 谢景怡脱口道:“那我怎么没看到你进去她那边的院子?” 容卿卿挑眉,“你一直在跟踪我?” 谢景怡噎住,继而冷笑,“容卿卿,你别太把自己当回事,谁要跟踪你?” “没有就好,我还以为你那么笃定,是因为在身后跟踪我呢。”容卿卿笑眯眯地说。 谢景怡气得要命,梗着脖子道:“总之,你说你昨晚跟上官嫣然住在一起,谁知道你们是不是联合起来骗人的?也许,你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故意利用上官嫣然做幌子呢!” 容卿卿面色淡了下来,“那我还想说,你昨晚上根本没回屋呢,那你又去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了?左右也没人证明你昨晚上就是在屋子里。” “你、你胡说!我一个晚上都待在自己屋子里,哪里也没去。”谢景怡气得喉口泛甜。 容卿卿摊了摊手,“那谁知道呢?都是你自己说了算。” “容卿卿,你这个贱……”谢景怡话未说完,在接触到容卿卿倏然冰冷下来的面色时,霎时住了口。 容卿卿重新扬起笑容,语重心长地说:“我跟你说了多少遍了,对长辈要敬重?你这般目无尊长,怕是难以觅得好良缘。” 谢景怡气得面色发白,容卿卿这个贱人,竟敢诅咒她! 容依依蹙眉道:“姐,你别那样说景怡,她父母都亡故了,日后还得仰仗你操心她的婚事,你那般说她,让她该如何自处?她也不容易的。若她说话不中听,还望姐姐大人有大量,原谅她。” 第二百六十五章 离间 谢景怡一听,拉住她的手道:“依依,你不用对她低声下气,我的婚事,还轮不到她来做主。” “景怡,你别说气话,我姐也不是小气的人,你又何必……唉!”容依依叹了口气。 容卿卿不得不感叹,这容依依还真会做好人,她明着是在帮谢景怡说话,实则暗指她心胸狭隘,以后谢景怡的婚事,她定会使绊子。 “依依你也别再枉做好人了,你也看到了,景怡是个大有主意的,她的婚事,怕不是我能插上手的。大不了,你用未来三皇子妃的身份,为景怡寻一门好亲事得了。想来,以你未来三皇子妃的身份,要寻一门好亲事,也非难事。” 谢景怡一听,心里微动,目光希冀地看向容依依。 是啊,依依可是未来三皇子妃,三皇子日后一旦登基,依依便是皇后,她与依依交好,何愁会觅不到好的亲事? 容卿卿这个贱人,总算说对了一句话,以依依未来三皇子妃的身份,帮她寻一门好亲事,实在是小事一桩。 哪知,听了容卿卿的话后,容依依的面色却变了变,讪讪地说:“一切都还是未知数,姐姐这话,说得太早了。” 容卿卿亲亲热热地挽住她的手臂,“依依别谦虚,你成为未来三皇子妃,那是板上钉钉的事情。”顿了顿,迟疑地说,“你这般说,难道是不想帮景怡吗?” 谢景怡闻言,立即紧张地看向容依依,“依依?” 容依依要气吐血了,这个蠢货,现在是什么时候,竟然想些有的没的,被容卿卿撺掇一句,便忘了正事了,即便她有本事,也不会帮这个蠢货的。 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德性,还想攀高枝! “姐姐此言差矣,若是我有能力,自然是会帮景怡的,关键是我现在与三皇子只订了亲而已,以后的事情,还很难说,姐姐就别再说那些话,徒惹人笑话了。”容依依语气牵强。 “我不知道你是真的谦虚呢,还是因为不想帮景怡?不过这些都是你自己的事情。好了,不跟你多说了,我们先进去了。”容卿卿挽住上官嫣然的手,径自进了屋。 容依依盯着她的背影,眸底一片阴霾。 谢景怡还在琢磨容卿卿话里的意思,这时见她沉默无言,心里一动,依依该不真像容卿卿说的那样,不愿意帮自己吧? 想到此,她眉头皱了下,拉住容依依的手道:“依依,我已经将容卿卿彻底得罪了,以后我的婚事,她肯定是要使绊子的,你得帮我呀。” 容依依回过神,冷淡地瞥了她一眼,挣脱了她的手,很是厌烦,“我姐可是侯府的当家主母,你的婚事,她自会给你做主,我若是直接越过她帮你,岂不是会让她不快?我便是有那个心,也不好与她撕破脸皮啊。” 谢景怡被她那冷淡的眼神,刺得心里很是不舒坦,听完她说的话后,心里更是沉了沉,有些陌生地看着她。 “我们交好这么多年,原来在你眼里,我竟然比不上容卿卿?” 第二百六十六章 早有预谋 容依依目光闪了闪,想着,这个蠢货还能利用,现在不宜太早与她撕破脸,便挽住她的手,解释道:“在我眼里,你自然是比我姐好的,你也说了,我们交好那么多年,而我姐从前只会欺负我,我这心里对她也不是没有怨的,但她毕竟是我姐姐,我又怎么好与她撕破脸皮?她现在好歹也是你名义上的继母,只要有她在,我怕是不能插手你的婚事。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她不至于会在你的婚事上使绊子的。” 谢景怡闻言,很是不以为然。 依依还是将人想得太简单了。 她与容卿卿早已撕破脸,而她年岁也早就到了,若是依依不肯帮自己,日后的婚事,自然是要经过容卿卿的手。容卿卿那个贱人,又怎么会盼自己好?到时怕是会在婚事动手脚,或是随便找门亲事,将自己塞过去。 除非容卿卿从这个世上消失不见,那她便妨碍不到自己了,而依依也就不用因为要顾忌她,而不肯帮自己了。 “依依,你且放心,我知道怎么做了,绝对不会让你为难的。”她语气坚定地说,心里已有了主意,那就是让容卿卿彻底从这个世上消失。 闻言,容依依嘴角不易察觉地勾了勾。 这次容卿卿运气好,逃过一劫,但是下一次,可就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了。 谢景怡为了不让容卿卿插手她的婚事,必定会想尽办法,让她消失的。 到时候,凤墨的目光,便会重新落回到自己身上,她母仪天下的路,就不会再有绊脚石了。 她仰起脸,自信地看向远处的天空。 只要没了容卿卿,一切都会往好的方向发展的。 容卿卿并不知道二人在算计自己,拉着上官嫣然的手进了屋。 上官嫣然朝她竖了竖拇指,“离间计用得不错。” 容卿卿摇头失笑,“没用的,你等着看吧,谢景怡最终还是会被容依依哄得服服贴贴,为她做事。” 上官嫣然点点头,“说得也是,我看那谢景怡,很是信任容依依,已经完全被牵着鼻子走了。” “有些人就是蠢,被利用了,还不清楚。其实我已经提点过她几次了,她想不明白,别人也没有办法。”容卿卿耸耸肩,看向小桃,“对了,小桃,昨日发生的事情,你与我说一下。” 小桃闻言,立即将昨日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向她说了,不过碍于上官嫣然在这里,便跳过中间她做春梦一事,没有说,只说她一直昏睡不醒。 容卿卿听后,便明白了过来。 知道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再结合昨晚上谢景润与她说的话,她已经猜到昨日自己是什么情况了。 当时她中了情毒,如果不是谢景润及时带走了她,必定会被容依依跟谢景怡撞个正着,那她情毒发作时做的羞耻事情,必定会被二人传扬出去。 容依依跟谢景怡来得那么凑巧,看来她们是早有预谋的,只是她们一定不会想到,谢景润会悄无声息地将她带走。 如此一想,谢景润着实帮了她一个大忙。 第二百六十七章 有人做贼心虚 “看来昨日的事情,确实与她们脱不了干系。”她笃定地说,她会中毒,定是二人做的手脚。 “我看也是。刚刚二人还想抓你的把柄来着。”上官嫣然点头附和。 “昨天中午,我一踏入屋子里,整个人便失去了意识,说明在我进入屋子前,屋子里便被人做了手脚。现在这屋子里应该还有痕迹才对。”容卿卿说着,看向小桃,“这屋子里的东西,你没有动过吧?” “没有。”小桃摇头,“不过长林侍卫长已经将屋子里检查过了,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东西。倒是那香炉里,还有残余的香灰,长林侍卫长从中取了一些香灰出来,好像是拿去给太医查验了。” 闻言,容卿卿心里有些复杂,谢景润任何事情,都想在她前面。 也对,若是等她回来处理,那些痕迹怕是早就被人抹去了。 她走到放香炉的桌前,将香炉打开,却见里面干干净净,并没有香灰。 她转头看向小桃,“长林将香灰都取走了?” “没有呀,他只取了一点。”小桃说着,走上前一看,有些讶然,“怎么没有了?” “不是你清理掉的?”容卿卿问道。 “不是啊,奴婢觉得这香灰,或许还有用,便特地没有清理。昨晚上,奴婢还看了下,明明还有的,怎么现在却一点不剩了?”小桃有些纳闷。 容卿卿冷笑,“看来是有人做贼心虚,给毁’尸灭迹了’。” 上官嫣然问道:“你是不是已经知道是谁下的毒了?” “这么蹩脚的伎俩,也就只有谢景怡那个蠢材干得出来。”容卿卿皱着眉道。 上官嫣然点点头,“也是,她与你住在同一个院子,确实比较容易做手脚。” “但是谢景怡也只是别人手里的棋子罢了,是别人指使她做的。”容卿卿说道。 上官嫣然想了想,忽然瞪大眼睛,“难道是陈氏?” 容卿卿点点头,“没错。她昨日突然无事献殷勤,请我过去她院子里一叙,当时她便想对付我了,但是我没有上套,让她的计划落空。后来在花园里,她在我这里吃了闷亏,定然怀恨在心,所以就想到了利用谢景怡。若是东窗事发,她也能摘清自己,毕竟,动手的不是她。” “这陈氏真是狡猾。”上官嫣然厌恶地说。 “她若不狡猾,又怎么能背着我生母,勾搭上我爹?如今还以小妾的身份,稳坐当家夫人的位置。”容卿卿勾了勾唇,“原本,我还没打算那么快对付她的,但她如此步步紧逼,我若不回敬她,岂非让她觉得我太好欺负?” “你想怎么对付她?”上官嫣然感兴趣地说。 “她惯会使用下三滥的手段,既然如此,我便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让她自作自受好了。”容卿卿笑眯眯地说。 “你什么时候动手?”上官嫣然追问道。 “我还要准备一些东西。”容卿卿神秘地说。 上官嫣然闻言,不禁有些幸灾乐祸,看来,陈氏要倒霉了,不过那也是她活该! 第二百六十八章 给他留下血脉 送走了上官嫣然,容卿卿正打算去林太医那里走一趟,长林便从外面走了进来。 “老夫人。” “你来得正好,我听小桃说,你将香炉里的香灰取出来,送去给太医查验了,不知现在可有查出什么眉目了?”容卿卿问道。 “属下正是为了此事过来的。”长林说着,从袖子里拿出一个盒子来,迟疑了下,方说道,“林太医说,那香灰是一种叫锁情香的残灰,也就是媚药,一般是青楼里用来对付不听话的姑娘的,人一旦吸入,便会意识模糊,任人摆布。” 容卿卿虽然早就知道自己昨日是中了这种药,但是这时听得长林清楚地说明后,她仍旧感到愤怒。 陈氏还真是下流又卑劣,当然,谢景怡也不无辜,她定然事先就知道这药的用途,可她知道,却依旧用在了她身上,可见,她心里有多恶毒,有多怨恨她。 都说小人难防,大家同处一个屋檐下,她即便不去招惹她,却也难保对方不会来招惹自己。 就像此次的事情一样,便是防不胜防。 若是平时只是在嘴皮子上斗斗,那也没什么,但是对方在暗地里使阴招,便着实让人厌恶,又厌烦。 这次她确实算是运气好,碰上了谢景润,若是别的人……当时她那种情况下,根本一点反抗能力都没有,在药物的驱使下,怕还会主动…… 若真那样,那她真的会气吐血。 为了杜绝再有这样的事情,谢景怡这样的祸害,绝不能再留着,最起码,她只要还待在威远侯府的一天,有谢景怡在,那她日子就不能清静。 还有陈氏…… 她眸底掠过冷意。 “老夫人,主子说,您要做什么,便去做,他会替您兜着,但是谢景怡不能弄死。”这时,长林再次开口。 容卿卿闻言,一愣。 谢景润要留谢景怡的命? 是因为看在谢天霖的份儿上吧? 谢景润如今已知道自己的身世,谢天霖虽不是他的亲生父亲,但他自小在侯府里长大,是谢天霖养大了他,于他有恩,谢天霖又只有谢景轩和谢景怡,这一对亲生子女,所以谢景润是想给他留下血脉吗? 怪不得此次九龙山之行,谢景润对二人的态度,有所改变。 她抿了抿唇,“我知道。”她原也没打算要谢景怡的命,不过是想将她尽快嫁出去罢了。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这是主子让属下交给您的。”长林说着,上前两步,将手里的盒子呈上。 容卿卿打开看了下,见里面放的只是几片木头,心里一动,问道:“这就是锁情香?” “正是。没有点燃的时候,这锁情香就跟普通的木材香料一样,但是点燃后,一旦吸入,便会出现您昨日那种情况。所以老夫人用的时候,要注意一点,切勿吸入鼻腔。”长林解释道。 容卿卿点点头,“我明白了。” 长林站着未动,“老夫人可有什么要属下效劳的么?” 容卿卿正在端详盒子里的锁情香,想着,要怎么让陈氏跟她的姘头,在容世清面前上演一场春宫大戏,这时听得长林的询问,她心里隐约有了一个主意。 第二百六十九章 只这样就扛不住了 入夜,陈氏的屋子里。 下人准备好沐浴的水后,便退了下去。 陈氏褪下衣裙,打算好好沐浴一番。 恰到好处的温水,让她泡得有些昏昏欲睡,刚想叫个人进来给她按摩,她的意识,却开始有些模糊起来,身体也变得有些空虚。 今晚容世清不在,去与他的同僚喝酒了,陈氏睁着迷离的双眼,环顾屋子,忽然有点想她的老相好了。 虽然容世清相貌堂堂,但到底是文弱书生,加上已上了年纪,哪里比得上年轻又健壮的老相好? 她刚要爬出浴桶,奈何身体虚软无力,正在这时,一双滚烫的手,扶上了她的肩。 “梅花,你让人叫我来有何事?”男子看着陈氏雪白的身体,吞了吞口水,却仍不忘问正事。 陈氏只闻熟悉的声音,根本未注意听他都说了什么,只觉得被抚过的身体,更加虚软无力了。 她整个人扑了过去,死死缠住了男子的身体。 男子一怔,紧接着,便将陈氏打横抱起来,急不可耐地放到榻上。 屋顶上,容卿卿交代长林给自己把风,然后猫着腰,揭开了瓦片,往里面看,打算好好欣赏一下,现场直播。 长林嘴角抽搐了下,还以为老夫人让自己带她上陈氏的屋顶,还有什么后招,没想到,她竟然是想偷窥?! 偏偏主子有交代,但凡老夫人有交代,让他一例服从安排。 主子若是得知老夫人偷窥这种香艳的画面,会不会雷霆大怒? 正在他考虑,要不要将容卿卿打晕拖走的时候,眼角余光,看到一道黑影掠了过来,悄无声息地落在一旁。 看清楚来人,长林咽了咽口水,还是撤吧。 否则他这个池鱼,怕是会被烧得灰都不剩。 “想不到陈氏的皮肤这么白,啧啧,那腰可真细……”容卿卿喃喃自语着,“唉唉,拉什么帐子,都看不见了!”她小声嘟嚷了一句,刚要换个位置再看看,这时,一只大掌突然伸过来,捂住了她的眼睛。 若非还记得自己此时正在人家屋顶上偷窥,她非叫出声来不可。 妈蛋,是谁捂她眼睛的? 她刚要扭头,便听到男人危险的声音,落在耳畔,“好看吗?” 她心里一跳,怎么是谢景润那个臭家伙? “好看啊。”她实话实说。不过被人当场抓住偷窥,实在很糗。 她话音才落下,腰间便是一紧,男人有力的手臂,紧紧勒住了她的腰,她险些岔气。 她连忙拉下男人捂在自己眼睛上的手掌,刚要说什么,屋子里便传出一阵阵声浪。 那声音大得都要掀破屋顶了,她瞪大眼睛,陈氏可真浪…… 想到什么,她转过头,愣愣地看向身后的谢景润。 就见这厮的脸,以肉眼可及的速度,迅速变红。 容卿卿呆了呆,这家伙怎么脸这么红? 只这样就扛不住了? 想到此,她挑了挑眉,感到有些好笑,谢景润会不会太纯情了一点? 谢景润察觉到她的打量,俊脸一沉,忙将她的脑袋按在怀里,有些气急败坏地说:“走!”说罢,便要带她离开。 容卿卿闻言,连忙阻止,“等等,我还想留下看会儿好戏,你先回去吧。” 第二百七十章 谢景润失态 谢景润皱眉,却是没说什么,而是俯身将揭开的瓦片盖了回去。 容卿卿见着他的举动,嘴角抽搐了下,小声嘀咕:真是老古董! 盖好瓦片,谢景润刚要直起身来,却在看到院子里走动的人时,眉头皱了下,伸出手,扯住容卿卿的手臂,本意是想让她蹲下的,但力道没把控好,她一下子扑进了他怀里,将他压在身下。 容卿卿看着身下的男人,眼眸眨了眨,有些没反应过来什么情况。 她嘴巴动了动,刚要说话,男人修长的手指,突然伸过来,抵在她的唇上,示意她别说话。 容卿卿这才明白过来,应该是院子里有人。 想着,她屏住了呼吸。 该不会是容世清回来了吧? 这下有好戏可看了。 谢景润躺在屋顶上,看着趴在自己身前的女孩儿,那双漆黑的眼睛里,突然绽放的亮光,有些愣神。 女孩儿身上的幽香,一缕一缕地钻进鼻间,他整个人突然有些烦躁起来。 容卿卿这时突然低头。 借着月光,在看到他光洁的额头上凝结的汗珠时,愣了愣。 天并不冷啊,这家伙怎么流汗了? 正疑惑间,她身体忽然僵住,瞪大眼睛,看着身下的男人。 意识过来腰腹那里的是什么时,她整个人面红耳赤,手撑在他胸膛上,连忙要起身。 然而未等她有所动作,谢景润突然揽住她的腰,就势翻了个身。 瞬间,两人的位置调换,变成容卿卿在下面。 看着上方的男人,容卿卿面色一变,“谢……唔!” 她才说得一个字,便被堵住了声音。 看着男人汗湿的鬓发,她瞪大了眼睛。 直到男人的气息,霸道地侵占了她所有的感官,她才反应过来。 她眉间染了一丝怒意。 这厮还变本加厉了? 他将她当成什么了? 一次两次的…… 还有完没完了? 她俏脸一沉,刚要伸手去掐他,忽然,她大腿上,被什么给烫了下。 如今虽然已经是秋天了,但是这几日气温比较高,因此她身上穿得薄。 所以,虽然隔着裤子,但是她还是清晰地感觉到了什么。 她小脸爆红,难以置信地瞪着他。 谢景润他…… 她咬了咬唇,实在觉得难以启齿。 谢景润也僵住了,回过神来,深不见底的黑眸,更见暗沉。 他呼吸有些粗重,喷洒在容卿卿的颈间,让她觉得痒痒的,异常难受。 气氛变得有些尴尬,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过了许久,容卿卿憋不住了,小声开口,打破了沉默。 “谢景润,我觉得,你应该找林太医看看。”这么容易就…… 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啊,在现代的时候,百度随便打开,随处都能看到那方面的病症。 眼下谢景润这么失态,可不就是肾虚么? 关键是,他俩也没怎么着啊。 谢景润俊脸黑成了锅底,阴郁地瞪着她。 “放心吧,我不会往外说的。”容卿卿察觉到他身上四溢的杀气,赶紧出声保证。 天哪,她竟然撞见了谢景润这个大魔头,难以启齿的秘密,他会不会恼羞成怒之下,一刀砍了她灭口啊? 第二百七十一章 她可能伤了他男人的自尊 想到此,她汗毛倒竖。 早知道就不要多嘴的,这下好了。 她欲哭无泪。 “那个,若是林太医不行的话,我可以介绍另一个大夫给你,那位大夫医术卓绝,定能治好……”声音戛然而止。 看着男人铁青的俊脸,容卿卿咽了咽口水。 还是闭嘴吧。 她可能伤了他男人的自尊了。 谢景润确实被她气得不轻。 俊脸青红交错着,恨不得掐死她。 他深呼吸一口气,看着女孩儿那小心谨慎的样子,想到她心里怕是已经觉得他不行了。 他抿了抿唇,突然开口道:“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很正常,只是刚刚有些没……”没收住三个字,怎么也说不出口。 他总不可能告诉她,他没有过女人,刚刚在屋顶上吻她,太过刺激,所以才会…… “我知道的,我知道的,你不用放在心上。”容卿卿一副了解的表情,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肩,“年轻人嘛,总是比较冲动一些。” 听得此言,谢景润额角青筋跳了跳。 这个臭丫头,说的是什么话,她难道七老八十了吗?这种语气! 容卿卿戳了戳他的手臂,压低声音道:“你可以起来了吗?” 谢景润瞥了她一眼,忽然起身将她拦腰抱起。 几个纵跃,便消失在了夜色里。 站在院子里的容依依,感觉屋顶上有人,可是抬头看去,却什么也没有看到。 正在这时,院门被推开,容世清气势汹汹地闯了进来。 容依依见状,面色一变,赶紧迎了上去,“爹,您回来了……” 容世清一把拨开她,径直朝陈氏的屋子走去。 容依依面色煞白,想到刚才经过娘亲屋外,听到的声音,跺了跺脚,赶忙跟了上去。 “爹,我刚刚写了一首诗,正想给您看看呢,爹……” 若是在平时,容世清还会风雅地与她讨论一下诗文,眼下,他听到消息,说陈氏趁他外出,正与野男人在屋里厮混。 他原本是不信的,不信陈氏会背叛自己。 但是不亲眼看看,心里始终存着疑虑。 陈氏若胆敢背叛他,他便让她扫地出门。 贱人! 屋子里,陈氏正与野男人在兴头上,压根没有察觉到危险已经降临。 容依依紧跟在容世清身后,眼见着到了陈氏的屋门外了,她急得团团转,正挖空心思,要怎么劝阻父亲,这时,屋里那声音,却更加清晰入耳,不等她想到法子,容世清便是面色一变,抬脚重重踹开了屋门。 “砰!” 屋门忽然被人踹开,还在榻上纠缠的两人,俱都吓了一跳,停下了动作。 陈氏这会儿意识已经逐渐清醒。 当看到与自己一同躺在榻上的男人时,她面色骤变,声音尖利,“谁让你来的?” 那男子脸上红晕未褪,这时见她变了脸,又见容世清已经闯进屋里来了,顿时魂飞魄散。 他捡起衣衫,胡乱套上,便冲下床去。 看到眼前这一幕,容世清眼前一黑,差点昏倒。 “混账东西!”他气冲脑门,举起旁边的椅子,便朝男子迎面砸了过去。 第二百七十二章 不守妇道 男子被砸了个正着,顿时倒在地上,血流如注。 陈氏看到这一幕,彻底清醒了过来,尖叫一声,整个人瘫倒在床上。 容世清赤红着眼睛,丢了手里的椅子,冲过去,扯住陈氏的头发,将她拖下了床。 “爹,您别这样,娘会疼的啊……” 容依依被眼前的一幕,给吓得手足无措,这时终于反应过来,连忙冲上去,试图劝阻容世清。 “滚开!”容世清整个人都要气疯了,一把推开容依依,抬脚便往陈氏身上踹。 “你这个贱人,我平常对你不够好吗?你竟然敢背叛我,我会让你生不如死的!” 陈氏被踹得惨叫连连。 “老爷、老爷,您听我说啊,我从来没有背叛过您,今晚的事情,我也不知道什么情况……”陈氏哭喊起来,突然扑过去抱住容世清的腿。 容依依见状,也跪了下来,“爹,娘待您一心一意,又怎么会做出对不起您的事情呢,定是有人陷害娘的……” 陈氏闻言,立即联想到了什么,打起精神道:“对,一定是容卿卿那个贱丫头害的我,一定是她!”说着,朝容依依道,“快,去看香炉,定是香料被做了手脚。” 容依依一听,也想到了什么,飞快起身,朝放置香炉的地方跑去。 对,一定是容卿卿那个贱人搞得鬼。 否则以娘的谨慎,又怎么会明知爹随时要回来的情况下,与那野男人鬼混? 想着,她一反刚才的惊惧,整个人都兴奋了起来。 只要香炉里确实有锁情香的香灰,就一定跟容卿卿脱不了干系,到时候,她容卿卿别想置身事外。 然而,当她抱起香炉,打开盖子的时候,整个人都愣在了那里。 失望与绝望并发。 “将香炉拿过来!”容世清听完母女二人的辩解,心里存了一丝希望。 被陷害和主动背叛,是两回事。 若是陈氏真是被陷害的,他心里还能好过一点。 容依依面色一变,手一松。 “哐当”一声,香炉掉到了地上。 容世清见状,一脚踹开陈氏,阴沉着脸走了过去。 当看到香炉里一点香灰也没有时,面色变了变,扬手便给了容依依一巴掌。 “孽障,跟你娘一个鼻孔出气,今日你娘这件事情,你是不是早就知情?” 容依依被打懵了,手捂住被打痛的左脸,难以置信地瞪着他,“爹,您打我?” 容世清打完,也有些后悔了。 他揉了揉额头,疲惫地说:“你娘不守妇道,容家容不得她,我要休了她!” 容依依一听,面色大变,也顾不得被打了,连忙跪了下来,“爹,您冷静一点,今晚这事情,娘真是被陷害的,而且这件事情,总归不光彩,您若突然休了娘,事情一闹大,岂不是弄得人尽皆知?到时候爹脸上也无关啊。” 陈氏已经吓得面无人色。 她都一把年纪了,若是被休出容家,让她以后怎么活啊? 关键是,这么一来,必定会影响依依的前程的。 第二百七十三章 绝不会原谅一个背叛自己的女 想到此,她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了起来。 “老爷,我对您的心意如何,您应当清楚的,您休了我不打紧,但就怕影响您的声誉啊。我死不足惜,若是老爷当真如此恨我,那我现在便一死以谢罪!”陈氏说罢,忽然从地上爬起来,朝旁边的墙壁冲了过去。 容依依吓了一跳,连忙冲过去拦住她。 “娘,您别做傻事啊,您若是死了,我怎么办?” 陈氏泪流满面,将她抱在怀里,“是我对不起你啊,对不起你爹,就让我死了算了……” “爹,您就再给娘一个机会吧。”容依依哭喊道。 看着抱作一堆的母女,容世清疲惫无比。 “罢了,此事回了都城再说。”他犯不着为了这么一个贱妇,而毁了自己的声誉,但是他也绝不会原谅一个背叛自己的女人。 他狠瞪了陈氏一眼,拂袖而去。 容依依暗松了口气。 只要爹不立即处置了娘,那事情就还有缓冲的余地。 正在容世清与陈氏闹得鸡飞狗跳的时候,谢景润抱着容卿卿已经离开了别苑。 出了别苑,容卿卿才反应过来,拍着他的手臂道:“喂,你抱我出来做什么?我还要看戏!赶紧给我回去!” 谢景润没有说话,沉眉看了她一眼,提升速度,朝密林里掠去。 容卿卿看到前面黑漆漆的树林,瞬间攥紧了他的袖子。 “喂,你带我去哪里?” 黑夜,密林,总能让人联想到不好的事情。 “泡温泉。”谢景润一字一字道。 容卿卿诧异地看着他,“要泡你自己去泡,你带着我做什么?” “一起。”谢景润理所当然地说。 容卿卿:“……” 好半晌,她才吐了口气,道:“谢景润,我可是你……” “容卿卿,信不信我现在就扔你下去?”谢景润睨了她一眼,冷声威胁。 容卿卿看了看距离地面的高度,瞬间怂了,连忙抱住他的脖子,不吭声了。 谢景润看着女孩儿紧张兮兮的样子,性感的薄唇,微微勾起,揽在她腰间的手,悄然收紧了些。 容卿卿沉默了许久,忍不住开口道:“可是谢景润,你不让我说,但也无法改变事实啊。你这样是不对的,若是你日后问鼎帝位,必将被人诟病,说你……总之,你如果不想遗臭万年,最好就此打住。” “谁敢乱嚼舌根,我便砍死他。”谢景润闻言,眉间划过暴戾。 容卿卿闻言,心尖一颤。 那个可怕的大魔头,又回来了。 她闭嘴不说话了。 他这几日的温和,让她险些忘了,他本性凶残暴虐了。 原书上,描述过他杀人的血腥场面,死在他手里的人,没有上万,也有上千。 是真真正正的血染双手。 有他在的地方,说是修罗场也不为过。 谢景润见她突然沉默,心里升起暴躁,捏着她的下巴道:“你在怕什么?” “没有啊。”容卿卿岔开话题,“谢景润,我们还是回去吧。” 谢景润瞥了她一眼,抱着她落到地面上,便松开了她,径自往前走去。 第二百七十四章 男女有别,侯爷自重 容卿卿顿了下,看了看四周黑漆漆的树林,连忙抬脚跟了上去。 “喂,谢景润你等我一下。” 谢景润脚步未停,很快走到前面去了。 容卿卿心里一急,跑快了一些。 但是夜里天黑的关系,她没有注意到脚下,一时不防,被什么东西绊了下,“啪”的一声,她重重摔跌在了地上。 谢景润听到声响,回头看到了,眉头皱了起来,想也不想,便返身走了回去。 “你这个笨蛋,怎么走个路都不会?” 嘴里训斥着,却是俯身将她扶了起来。 容卿卿揉了揉摔疼的膝盖,泪眼婆娑地看着他,“天那么暗,我看不到嘛。”疼死她了! 女孩儿类似娇嗔的语气,让谢景润缓和了面色。 他在她面前蹲了下来,伸手碰了碰她的膝盖,“很疼?” “嗯。”容卿卿轻嘶一声,点点头。 刚才摔倒的地方,有碎石,好巧不巧,正好硌到了她的膝盖。 “我看看。”谢景润见状,动手去掀她的裙子。 见状,容卿卿吓了一跳,忙往后退了一步,“不用不用,其实也不怎么疼的……” “乖,听话一点,我检查一下。”谢景润见她疼得汗都出来了,还逞强,不禁皱了皱眉,语气却缓和了很多,带着哄劝的味道。 容卿卿愣了下。 回过神来的时候,男人粗砺的手掌,已经握住了她的脚踝。 她脸一烫,刚想挣脱,他却忽然起身,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她还没反应过来,他想做什么,他已将她抱着,放到了旁边的大石上。 她眨了眨眸,刚要说话,他却忽然俯身,拉住了她的裙角。 意识过来他想做什么时,她涨红了脸,慌忙压住裙子。 谢景润怔了下,抬眸,看到女孩儿羞红的脸时,嘴角弯了下,“你在担心什么?” “我……”容卿卿拧眉,看到男人唇边戏谑的笑意时,忽然有些气恼,重重拍了下他的手,肃容道,“男女有别,侯爷自重!” 谢景润瞥了她一眼,不以为意地说:“今日才来说男女有别,是不是太迟了?该看的,我已经看过了,还在同一个池子里共浴……” “啊,你别说了。”容卿卿面色涨得通红,生怕从他嘴里说出更过分的话来,想也不想,便扑了过去,捂住他的嘴,“谢景润,你堂堂一个指挥使,调戏妇女,不觉得害臊吗?” “咚!” 谢景润是半蹲在她身前的,这时被她猛然一扑,没有防备之下,整个人被扑得往后倒在了草地上。 谢景润愣了下,在看到趴在自己身上的女孩儿时,眸内划过笑意,“投怀送抱?” 容卿卿也摔懵了,这时听得他的话,刚要反驳,男人却忽然翻身,将她压在了身下。 对上男人深沉的眉眼,容卿卿慌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唇。 谢景润一愣,继而唇角微勾,戏谑地看了她一眼,忽然俯首,在她细嫩的颈子上咬了一口。 轻微的蜇痛感,让容卿卿整个人愣在那里,忘了反应。 看着呆掉的女孩儿,谢景润低沉地笑了声,却是没再逗她,而是掀起了她的裙角。 第二百七十五章 过后就不疼了,你且忍耐一下 皮肤上传来的凉意,让容卿卿回过神来,在看到他在做什么时,已经来不及阻止了。 女孩儿白皙修长的小腿,暴露在空气中,谢景润目光深了些。 “只是擦破了些皮。”片刻,谢景润长指轻抚过她受伤的位置,缓缓说道。 被他一碰,一种陌生的感觉,袭遍全身,容卿卿瑟缩了下,抿紧了唇,整个人异常不自在。 谢景润瞥了她一眼,收回手,然后从怀里取出一个白色小瓷瓶。 “那是什么?”容卿卿半撑起身子,好奇地问。 谢景润瞥了她一眼,没有说话,打开瓶子,将瓷瓶里的药粉,均匀地撒在她的伤口上。 容卿卿嘶了声,冷汗都出来了,“好疼!” 看着女孩儿皱起的小脸,谢景润突然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这是金创药,洒到伤口上的时候,会有一点刺疼,过后就不疼了,你且忍耐一下。” 容卿卿愣了下,看着男人近似温柔的目光,心里突然有些慌乱。 她下意识地往后仰了仰,以避开他的碰触。 谢景润动作一顿,凝眸看了她一眼,收回了手。 气氛突然变得有些尴尬。 容卿卿有些不自在地打破了沉默,“那个……你怎么还随身携带金疮药?” 谢景润淡淡看她一眼,在草地上坐了下来,目光看向远处的苍穹,并未回答她的话。 容卿卿觑了觑他的面色,见他沉默着,并不回答,便没再追问。 她手撑在地上,坐起身来,低头检查自己受伤的膝头。 她的伤口并不重,只是擦破了皮,现在被撒上了药粉,伤口已经看不太清楚了。 她轻轻碰了碰,果然如谢景润所说,已经不疼了。 “谢景润,我们回……”她话说到一半,谢景润的声音,同时响起,“我以前经常受伤,我外公便勒令我,必须将药带在身上,久而久之,便习惯了随身带药。” 容卿卿一愣,还以为他不会回答自己的。 这时听完他说的话,又看见他隐约落寞的神情,她顿了顿,轻声问道:“你外公……” “他已经过世了。”谢景润淡淡道。 容卿卿明白了过来,自己好像无意中触动他的伤心事了。 正有些自责,却见谢景润突然站起身来。 他声音略沉,“走吧。” “去哪?”容卿卿愣了下,仰头看他。 谢景润勾了勾唇,“你说呢?” 容卿卿见状,立即警惕地瞪着他,“要泡温泉,你自己去泡,别拉上我。” 谢景润一滞,俯下身,一把将她拉了起来,“谁说要泡温泉了?” “你前面说的。”容卿卿推开他的手,与他保持距离。 “不泡了。”看着女孩儿一副要与自己保持距离的疏淡样子,谢景润心里沉了沉,面色阴郁。 容卿卿松了口气,“那走吧。”说完,看着前面漆黑的路,想了想,问道,“我们是要走回去吗?” “你可以自己走回去。”谢景润瞥了她一眼,丢下一句话,不等她反应过来,纵身一跃,便飞走了。 看着瞬间飞了个没影的男人,容卿卿傻眼了。 谢景润这个臭家伙,要不要这么没有风度啊? 竟然丢下她一个人,实在太可恶了! 第二百七十六章 谢景润:定要给她点颜色瞧瞧 黑灯瞎火的,这让她怎么走回去啊? 容卿卿欲哭无泪。 正在她踌躇不前的时候,远处忽然传来了狼嚎声,吓得她一个哆嗦,不敢逗留,慌忙朝来时的方向走去。 可惜路太黑了,一路上,她只能摸索着前行。 她便是再小心,也忍不住跌了几跤。 再一次跌倒爬起来的时候,她整个人僵在那里。 只见前方不远处,闪着几道幽绿的光。 若她没有猜错的话,那应该是狼的眼睛。 想到此,她全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一动不敢动。 生怕触怒了狼群,冲过来撕了自己。 “嗥——呜——” 突然,一声狼嚎响起,瞬间,那些静止不动的幽绿光芒,开始动了起来。 容卿卿吓得转身便跑。 狼嚎的声音,越来越近,她当机立断,抱住旁边一颗大树,努力往上攀爬。 正在这时,她感觉裙角被什么给咬住了,在将她往下扯。 她低头一看,吓得魂飞魄散。 有一只狼,竟然跳起来咬住了她的裙角,正在将她往下拉。 她拼命抱住树杆,与那只狼角力。 “谢景润,如果我被狼咬死了,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她咬牙切齿地大吼。 如果不是那个小肚鸡肠的家伙,扔下自己,独自跑掉,她也不会碰到狼群。 呜呜! 她现在真是恨死了谢景润。 “我祝你羊委不举!”她朝着夜空怒吼。 她话音才落,夜色里便传来男人冷冷的声音,“本来还想救你的,但现在看来,根本没必要!” 容卿卿一怔,循着声音的方向看去。 便见对面的大树上,坐着一个黑影,雪白的刀刃,在夜色里折射出冰冷的光芒。 是谢景润! 她眸底燃起希望。 不过天太黑,她看不清楚他此时的表情,但从其说话的声音可以分辨出,他此时异常不悦。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原本已经离开的谢景润,竟然会在这里。 难道他其实根本没有走,而是一直跟在自己身后? 想到自己刚刚说的话,容卿卿一阵心虚,却是只字不提,而是欣喜地说:“侯爷,你一直都在吗?” 谢景润闻言,有些不自在,事实上,他确实没有走,虽然这个女人没良心得很,但如此深夜,他又怎么放心她一个人? “如果不在,又怎么会听到你骂我的话?”他冷笑,还那什么不举,这个臭丫头,以后定要给她点颜色瞧瞧。 容卿卿轻咳一声,狡辩道:“侯爷听错了,我赞美你还来不及,又怎么会骂你呢?侯爷天神转世,英武不凡,玉树临风,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奇才……” “闭嘴!”谢景润额角青筋跳了跳,实在听不下去了。 容卿卿连忙闭上了嘴。 这时,坐在树上的谢景润,突然道:“你还是变成鬼了,再来找我吧。” “别啊侯爷,我错了,我向您道歉,您大人有大量,别跟我一般见识……啊!”容卿卿忽然尖叫一声,掉下树去。 原来她跟谢景润说话的时候,一时放松了警惕,抱着树杆的手,也松了力道,一个不察,便被虎视眈眈的狼给扯了下去。 谢景润面色一变,整个人似一道闪电一样,疾掠过去。 “砰!” 容卿卿重重摔在了地上。 她本就没有爬多高,所以谢景润迅速再快,也来不及接住她。 狼群立即围了上来,朝她张开了腥臭的狼口。 第二百七十七章 有种销魂蚀骨的感觉 她吓得闭上眼睛,以为自己就要葬身狼口了,却只听数声闷哼传来。 同时,有什么温热的液体,溅到了她的皮肤上。 她睁眼一看,便见那些原本围着她的狼,全都倒在了地上。 月色下,一身黑衣的男人,手持染血的利刃,肃杀地站在那里。 容卿卿见状,狠松了口气,刚要爬起来,这时,男人修长的手,已经递到了她面前。 她迟疑了下,最终没有去抓他的手。 谢景润眼睛微眯,心里极度不悦。 察觉到气氛不对,容卿卿手指抓了抓鬓角,正色道:“刚刚谢谢你。” 谢景润薄唇紧抿,淡淡瞥了她一眼,并未吭声,转身便走。 容卿卿见状,连忙跟了上去。 看着男人挺拔的背脊,她没有跟得太紧,距离不远不近地跟着。 谢景润听到女孩儿跟来的脚步声,下意识地放慢了脚步。 他一慢,容卿卿也慢了下来。 谢景润察觉到了,俊脸一沉,“过来。” 容卿卿一愣,但还是走上前去,“怎么了?” 谢景润面沉如水,深潭般不见底的眼睛,冷冷盯着她。 容卿卿被他盯得有些发毛,“你……有什么事吗?” 谢景润眼眸阖了阖,突然抬起袖子,在她脸上擦了擦。 他的动作有些粗鲁,容卿卿顿时觉得皮肤被擦得有些疼。 “你做什么?”她有些不满。 “你脸上溅到狼血了。”谢景润看到她已恢复干净的小脸,声音低沉地解释了一句。 “啊?哦。”容卿卿愣了下,点点头,她想起来了,刚刚他杀狼的时候,似乎是有什么温热的液体,溅到了她的脸上。 见她呆呆的,谢景润嘴角微勾,忽然俯身,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唉,你又要干嘛?”容卿卿眨眸。 谢景润睨了她一眼,“你想走到天亮?” 容卿卿闻言,明白了过来,想到刚才的经历,到嘴要拒绝的话,立即咽了回去。 眼下黑灯瞎火的,靠她自己一个人走的话,怕是明天都走不回去,更别谈,黑暗中所隐藏的危险。 谢景润抱着她,纵身朝别苑的方向掠去。 四周的景物,朝后急速掠过,容卿卿见状,不禁放松了下来。 “抱住我!” 这时,男人命令的声音,响在耳畔,她下意识地抬手,搂住了他的脖子。 女孩儿突然的靠近,让谢景润紧绷了身体,尤其她身上淡淡的馨香,钻入他鼻间的时候,他心里一荡,有种销魂蚀骨的感觉。 容卿卿正欣赏着美丽的夜空,并未察觉到他的异样,只觉得这么破空飞行的感觉,实在很爽,而且夜色也很美。 可就在这时,她突然感觉哪里不对劲。 低头一看,就见原本带着她直线往前飞行的谢景润,竟然带着她直线往下坠去。 反应过来,她吓得尖叫一声,“啊——”双手双脚紧紧缠住了谢景润的身体。 尖叫的声音,穿过耳膜,原本心思不属的谢景润,立即回过神来。 见着眼前的情况,也是吃了一惊。 眼看着就要掉到树上了,他脚尖虚点了几下,抱着她重新飞回了半空。 容卿卿惊魂未定,想到刚才惊险的一幕,她有些埋怨地说:“你到底在搞什么?” 第二百七十八章 场面酸爽火爆 没见过有人施展轻功还能走神的。 容卿卿嘴角抽搐了下。 她确定刚才谢景润在走神了。 谢景润瞥了她一眼,俊脸有些红,忽然有些不自在地说:“你能不能松开一点?” “啊?”容卿卿茫然地看了他一眼,想到什么,低头一看,这才发现,自己竟然紧紧地缠在了他身上,这姿势……好让人羞耻啊! 她涨红着脸,慌忙松开缠在他身上的腿。 “那个……刚才我被吓到了,情急之下,才会……呃,你别在意。” 谢景润瞥了她一眼,哑声道:“不要紧。” 容卿卿松了口气。 接下来,两人一路都没再开口说话。 回到院子里的时候,已经很晚了。 出于礼貌,容卿卿觉得应该向谢景润道声晚安,然而刚抬头,便对上了男人深沉的眼眸。 黑夜中,他的眸子,格外耀眼,静静注视着她的时候,里面似藏了千言万语。 她心尖一颤,袖下的手指,轻轻蜷起,最终,朝他轻快地说:“侯爷,已经很晚了,记得早点休息,晚安。”说罢,也不看男人是什么样的反应,转身回了自己的屋子。 看着对面阖上的屋门,谢景润黑眸微垂。 良久后,他低低叹了口气,转身回了屋。 长林站在廊下,听到主子叹气的声音,以为自己听错了。 主子从来不是个会唉声叹气的人,这是怎么了? “长林,备水。” 这时,谢景润的声音,自屋内传了出来。 “是。”长林恭敬应了声,下去准备了。 热水备好后,谢景润褪了衣袍,当看到裤子上已经干涸的痕迹时,他俊脸一烫,忍不住想到屋顶上容卿卿与他说的话。 这个臭丫头,她是不是以为他不行? 他薄唇紧抿,一脸阴霾。 翌日。 容卿卿刚起床,正准备洗漱了,突然,外面传来小桃的声音。 “二小姐怎么来了?” 紧接着,容依依便从外面冲了进来,怒声喊道:“容卿卿!” 容卿卿瞥了她一眼,淡淡道:“这一大早的,是有什么事么?” 看着她淡然无畏的样子,容依依冷笑一声,踏前两步,突然扬起手,便对着她的脸打了过去。 容卿卿早就猜到来者不善,因此早有防备。 在她扬手挥来的时候,侧头躲过,然后端起桌子上的茶,便往她脸上泼去。 “噗!” 容依依手落空,反而被泼了满脸的茶水,她整个人都懵了,半天反应不过来。 “我看你火气挺大,这茶是我昨日喝剩的降火茶,正好可以给你祛祛火,顺便让你清醒一下。”容卿卿好整以暇地说着,将手里的空杯子,放到桌上。 “容卿卿,你好卑鄙!”容依依反应过来,喉口泛甜,一口血险些吐出来,她抬袖抹去脸上的茶渍,语气阴狠。 “人家说,来而不往,非礼也。我也只是给你们回礼而已,怎么就卑鄙了?”容卿卿观她这么气急败坏,看来昨晚上的事情,进行得很顺利嘛。 容世清当场捉女干,想来那场面,一定很酸爽火爆。 可惜她被谢景润带走了,没能看到这场好戏。 第二百七十九章 使尽浑身解数 容依依一听,心里咯噔沉了下。 看来锁情香一事,早被她洞悉了,否则也不会那样对付娘亲。 她掐紧了手指,“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不明白么?不明白你一大早找我做什么?”容卿卿似笑非笑。 容依依这朵小白莲,还真是沉不住气啊。 昨晚上陈氏才出事,今早便来找她算账了。 现在又做出一副无辜的样子,真当别人都是傻的么? “我找你所为何事,你心里清楚!”容依依也不想再与她虚与伪蛇了,面色淡了下来,目光阴冷地盯着她。 “你不是都城里有名的才女么?那一定听说过,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这句话,就不用我再教你了吧?怎么,只准你害别人,还不允许别人反击了?”容卿卿勾了勾唇,语气讽刺。 容依依突然迈前一步,目光狠厉地盯着她,“容卿卿,你最好认清自己,别到处勾三搭四,我既然有本事,从你手里将三皇子抢过来,你便是使尽浑身解数,也不可能再将他抢回去。三皇子是我的,只有我才能配得上他。若让我知道,你再勾引他,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容卿卿觉得她这话,真是可笑至极,面色淡了下来,鄙夷地说:“你那么喜欢抢别人的男人,便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吗?怕就怕,你抢走的东西,最终也不可能成为你的。最该认清自己的,是你才对,啧啧,真是可怜又可悲。果然应了那句话,抢来的男人,永远要担心,被别人抢走。你这么沉不住气,不会这么久了,还没有将三皇子拿下吧?” 容依依气得面色铁青,“容卿卿,你……”她刚扬起手,脸上便火辣辣的挨了一巴掌。 “啪!” 异常响亮。 容依依捂着脸,不敢置信地瞪着容卿卿。 “这是我回敬你的。”容卿卿笑眯眯地说着,甩了甩酸麻的手,嗯,打得太用力了,手疼。 容依依气得浑身颤抖,看着她一脸笑意的样子,忽然握紧拳头,扑了过去。 容卿卿早有防备,侧手躲过的时候,转身从后面重重踹了她一脚。 容依依本就在往前冲,这时被她从后面踹了一脚,整个人立即面朝下地摔了下去。 “砰!” 她顿时摔了个狗吃屎。 “啧啧,妹妹怎么这么不小心,好端端的,怎么就摔倒了?” 容卿卿见她摔在地上,半天起不来,凑近一看,不禁“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唉呀,妹妹怎么摔成了这个模样?” 只见容依依原本姣好的脸蛋,此时已经是青一块,紫一块了,嘴唇也磕破了,还肿了起来,整个像是香肠嘴。 容依依摔了个七荤八素,这时听得她说的话,心里立即有种不好的预感。 下一刻,容卿卿便将镜子送到了她面前。 当看到镜子里,自己惨不忍睹的脸时,容依依激灵一颤,尖叫出声。 “啊——” 容卿卿往后退了退,避免被魔音穿脑。 这时,谢景怡听到动静,自外面赶了进来,当看到趴在地上的容依依时,她顿时怒瞪向容卿卿,“容卿卿,你对依依做了什么?” 容卿卿面色淡了下来,“我做了什么,何需你过问?” “你!”谢景怡气得面色涨红。 第二百八十章 原来黄花闺女是长你这模样的 容卿卿挑眉,“如何?” 谢景怡憋了口气,索性没去理她,而是跑到容依依面前,刚要去扶她,却被容依依避开了。 “依依,你怎么了?”谢景怡一愣,随即满脸着急地说。 容依依没有理她,自己爬了起来,一言不发地冲出门去。 谢景怡见状,连忙要追出去,却在看到一旁的容卿卿时,停下了脚步,怨毒地说:“容卿卿,如果依依有个三长两短,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容卿卿见她一副为容依依打抱不平的样子,顿觉好笑,鄙夷地看向她,“就凭你?你还是顾好你自己吧。” 谢景怡涨红着脸,怒吼,“容卿卿,我跟你拼了!”说罢,便伸手抓向她的脸。 她要抓花她的脸,让她以后都没脸见人。 看她没了这张脸,还怎么出去招摇,怎么勾引男人? 谢景怡眸底闪过怨毒。 然而未等她碰到容卿卿,手上突然传来剧痛。 “上次你打小桃的事情,我还未找你算账,你还敢送上门来!”容卿卿手里多了一根棍子,对着谢景怡,便是一顿狂揍,“真是家门不幸,出了你这样忤逆不孝的孽障,我得代你父亲,好好管教管教你,免得你将来出去,丢人现眼,辱没了威远侯府的门风!” 谢景怡没想到容卿卿竟然早就等着她了,一时间被打得无力还手,只能尖叫着,四处躲闪。 最后,还是容卿卿打累了,放了她一马。 谢景怡趁机跑了出去。 “怡儿,希望今日这顿打,你没有白挨,望你能长长记性,否则你爹泉下有知,定不会安心的。”容卿卿站在门边,大声喊道。 谢景怡气得一口老血差点吐出来,但也确实怕了容卿卿手里的根子,一溜烟跑掉了。 上官嫣然从外面进来,正好听到了容卿卿说的话,嘴角抽搐了下,真是不想佩服她都不行。 将人打得满头包,偏偏又以长辈的口吻训对方,让人寻不到错处,因为她这是在代老侯爷教训子女呀。 “小姐,你太厉害了!”小桃兴奋地说。 她可是亲眼看到自家小姐,一下子将容依依跟谢景怡给收拾了,小姐打谢景怡的棍子,还是她递过去的。 看着那两个讨厌的人,被打成了猪头,她觉得实在是太痛快了。 上官嫣然走了过来,打趣地说:“谢老夫人这教训小辈的手段,真是让人佩服。” 容卿卿白了她一眼,“人家黄花大闺女一个,都被你叫老了。” “黄花大闺女?”上官嫣然暧日未地将她上下打量了一遍,故意拖长语气,“原来黄花大闺女,长你这样啊?” 容卿卿咬了咬唇,突然伸手挠向她的腋下。 “哈哈……” 银铃的笑声,传出老远。 玩累了,二人在窗边的软榻上躺了下来。 “说实在的,昨晚上你那个计划怎么样了,可顺利?”上官嫣然想到一事,撑起身来,感兴趣地追问。 “嗯,若不顺利,刚刚容依依也不会气势汹汹地跑来找我。”容卿卿吐了口气,笑道,“我真想看看容世清现在悔恨的样子。” 闻言,上官嫣然诧异地看她一眼。 第二百八十一章 吃醋 “怎么了?”容卿卿察觉了,挑眉问道。 “就是觉得,你跟你父亲的关系,当真修补不了了吗?”上官嫣然好奇道。 “修补不了,我也不会去修补。”容卿卿毫不犹豫地摇头。容世清但凡有一点良知,也不会纵容妾室害自己的女儿,但是容世清的所作所为,刷新了她对一个父亲的认知。 那就是一个斯文败类,为了利益,可以泯灭天良的人,她不觉得需要跟这样的人修补关系。 上官嫣然闻言,便没再多说什么。 她自小生长在一个健全的家庭中,被父母疼爱着长大,没有经历过容卿卿的遭遇,但她没有经历过,不代表就不能理解她。 虽然她觉得父女之间的关系,闹得这么僵,实在不好,却也不会去劝容卿卿原谅容世清。 若非容世清做得太过,想必卿卿也不至于如此厌恶他。 “你会不会觉得我太冷漠无情了?”容卿卿见她不说话了,但脸上也没有表现出不认可的表情,心里一动,含笑问道。 上官嫣然摇了摇头,笑道:“怎么会呢?我们认识交往,也有一段时日了,对于你的为人,我还会不了解吗?作为朋友,我帮不了你什么忙,但我精神上是支持你的呀。” 容卿卿闻言,搂住她的肩头,感慨地说:“嫣然,你可真好。我没有想到,能交到你这样的好朋友,看来上天待我不薄。” 上官嫣然眨了眨眸,戏谑地说:“若非早就知道你我一样大,我都要以为,你已经步入中年,是个历尽沧桑之人了。” 容卿卿挑眉,“你这是在损我吗?” “不敢不敢,谢老夫人可别跟小的一般见识。”上官嫣然打趣。 “看招!”容卿卿伸手挠向她的胳肢窝。 “哈哈!” …… 谢景润从外面回来,刚要进自己的屋子,忽然听到对面容卿卿屋里传来的笑声,俊美的脸上,顿时闪过不悦和不满。 想到这个丫头,面对自己时的疏离和谨慎,他心情顿时阴郁了下来。 “长林,去跟容卿卿说,让她去做午膳。”他沉声吩咐道。 长林看了看日头,额头冒汗,现在还早,主子就想着吃午膳了? 确定不是为了整老夫人? 但是主子有吩咐,他不敢怠慢,只好挪到容卿卿屋外。 听到里面传出的开怀笑声,他隐约明白主子心里是怎么想的了? 主子分明是吃醋了吧? 他抹了抹汗,轻咳一声,扬声道:“老夫人,已经临近中午了,侯爷中午要在院子里用膳,还请去准备一下。” 屋子里的笑声,依旧没有停歇。 长林:“……” 他声音已经够响亮了,他不信老夫人没有听到。 他顿时觉得这差事真不好办。 他只好扯着嗓子,又喊了一遍。 屋子里的笑声,这才停歇了下来。 容卿卿从屋里走了出来,瞥了他一眼,“长林公公?” 长林:“……” 他下意识地往四周看了看,并没有看到第二个人时,这才明白过来,人家老夫人,这是在损他呢。 他轻咳一声,“老夫人,属下不是太监。” “哦。那你学太监扯嗓子做什么?我还以为你想不开,一大早上去净身了。”容卿卿倚靠在门上,似笑非笑。 第二百八十二章 不折腾她一下,就不能活 长林冷汗都流下来了,这真是他听过最恶毒的话了。 “没有没有,老夫人误会了,属下还要娶妻生子,为家族传承香火,怎么会那样想不开?对了,主子让您去准备午膳,中午主子要在院子里用膳。” 闻言,容卿卿看了眼对面紧闭的屋门,心里有些恼怒。 谢景润那个臭家伙,不折腾她一下,就不能活了吗? 现在还那么早,就要让她去准备午膳,是成心让她不痛快的吧? 她深呼吸一口气,“知道了,中午必定会准备午膳的。”说罢,拉过后面出来的上官嫣然,出了院子。 长林眼睁睁地看着她走远了,不知道要怎么去向主了汇报。 正在这时,对面的屋门推开,谢景润一脸阴霾地走了出来。 长林咽了咽口水,硬着头皮上前,“主子,老夫人跟上官小姐出去了。” 谢景润早就听到声音了,闻言,面色沉了沉,一言不发地也出了院子。 长林狠松了口气。 两座大神终于走了,世界又恢复了清静。 容卿卿挽着上官嫣然的手,出了院子,便往花园里走去。 这时,上官嫣然将她上下打量了一圈,语气暧日未地说:“谢景润明着是要在院子里用膳,实际上不是过是想与你共进午膳的借口罢了。” 容卿卿白了她一眼,“你想太多了,那家伙就是故意想整我。” “你就自欺欺人吧。”上官嫣然戏谑地说。 容卿卿皱了皱眉,刚要说什么,便见前方,容世清阴沉着脸,走了过来。 上官嫣然撞了撞她的胳膊,“你爹来了。” 不等容卿卿说话,容世清已经看到了她,脚步停顿了下,方走了过来。 “卿卿。” “爹。”容卿卿朝他行了一礼,顿了顿,瞥了眼他的面色,故作不解地说,“爹是生病了吗,怎么面色这么难看?” 容世清愣了下,随即有些不自在,“没有。” “那就好,但是爹平日里也要多注意着身体呀。”容卿卿说道。 容世清闻言,目光落在她的脸上,心里不禁生出感慨来,“我知道,你自己也是。” 容卿卿瞥了他一眼,见他眉宇间有些颓然,想来是被陈氏的事情,气得不轻。 她丝毫不同情他,他这也算是咎由自取了。 他不是很宠爱陈氏么,那么陈氏的背叛,定能让他悔不当初。 “我先回去了。”容世清有些不自在地说。 “爹慢走。”容卿卿点了点头,乖巧地说。 容世清见状,心里滋味更加复杂了。 看着女儿那张与兰氏越来越像的脸,他心情突然更加低落了。 他无声地叹了口气,背着手离开了。 容卿卿看着他走远的身影,心里觉得怪怪的,但想到他的所作所为,又撇了撇嘴,并未在意。 “看来经过此事,你爹是后悔从前那么对你了。”上官嫣然压低声音说道。 “覆水难收!不管他后不后悔,他给我的伤害,已经造成,无可挽回。”容卿卿清冷地说。原主遭遇了那么多,吃过的苦果,又有谁能替她承受?有时候,不是后悔,就能得到原谅的。 第二百八十三章 煽风点火 二人又在花园里逛了一会儿,刚要回去的时候,海福公公走了过来。 “二位可让咱家好找。” “海公公找我们有事吗?”容卿卿笑问。 “皇上让咱家来请二位过去龙潜居。”海福笑眯眯地说,目光却往上官嫣然身上瞟了瞟。 皇上其实主要是想请上官嫣然过去的,但是为了避嫌,只好让他将容卿卿也叫上。 容卿卿捕捉到他看向上官嫣然的目光,顿了下,看来昭靖帝主要是想召见上官嫣然,而她只是顺便。 “嫣然,既然皇上召见,我们这便过去吧。” “好。”上官嫣然自然也注意到了海福的打量,心里有些惴惴不安。 昭靖帝突然召见她们,到底是为了何事? 二人跟着海福去了龙潜居。 三人前脚才走,后脚,凤墨跟凤欣便走了过来。 看到三人往龙潜居而去的背影,凤欣有些讶然,“咦,那不是容卿卿跟上官嫣然吗?父皇召见她们,是有什么事吗?”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凤墨负着手,淡淡道。 凤欣瞥了他一眼,“你不用安慰你的未婚妻么?刚刚我看她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可怜得很,脸上都摔肿了。” 话是这样说,她的语气却有些幸灾乐祸。 凤默垂眸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对于这个妹妹,他自是清楚的,她哪是同情人家,分明就是唯恐天下不乱。 果然,下一刻,便听她道:“容卿卿下手可真是狠呢,丝毫不将你这个三皇子放在眼里,连你的未婚妻也敢打,着实可恶。” 刚才二人偶遇了鼻青脸肿的容依依跟谢景怡。 原本容依依是不想被凤墨看到她狼狈的样子的,但是凤欣却偏偏不让她走,还不准她遮掩鼻青脸肿的脸。 当看到容依依那张摔肿的脸时,凤欣可是乐了好久的。 当时,容依依见事情已经那样了,便索性在凤墨面前,抽抽噎噎起来,不过,她并没有明说是容卿卿动的手,但是旁边的谢景怡却按捺不住,将事情加油添醋地说了一遍。 说容卿卿如何野蛮、泼辣,如何凶神恶煞,请凤墨为容依依做主。 按理说,容依依是凤墨的未婚妻,得知未婚妻被人欺负,定然是要出手维护的。 然而任凭谢景怡如何抹黑容卿卿,凤墨也没有丝毫表示,甚至对容依依一句安慰的话也没有。 凤墨闻言,看了凤欣一眼,“不必煽风点火!而且,未来的事情,还很难说,容依依是容依依,我是我。” 凤欣一愣。 觉得自己真是越来越看不清自己的哥哥了,故而才会那么一说,就是想看看他到底对容依依是什么看法。 不过现在看来,哥哥对容依依并没有什么好感嘛。 她心里一动,试探地说:“哥,其实容依依这个人,挺没劲,跟这种人生活一辈子,会很枯燥无味的。虽然容卿卿如今嫁进了威远侯府,但她其实并未与威远老侯爷拜堂成亲,你如果有意,可……” “走了。”凤墨淡淡打断了她的话,抬脚往前走去。 “哥,等等我。”凤欣跺了下脚,追了上去。 第二百八十四章 谢景润在看你 容卿卿和上官嫣然跟着海福到达龙潜居的时候,没想到谢景润也在。 看到二人进来,昭靖帝立即站起身来,“你们来得正好,今天没什么事情,我们几个去山谷里烤肉吧。” 容卿卿与上官嫣然对视了一眼,皆有些无语。 还以为昭靖帝召得这么急,是有什么事情呢,没想到竟然是为了烤肉! 两人有些黑线。 “走吧走吧。”昭靖帝一挥手,率先走在前面。 谢景润瞥了容卿卿一眼,挎着绣春刀,跟上了昭靖帝。 上官嫣然撞了撞容卿卿的手臂,附到她耳边,小声道:“刚刚谢景润在看你。” 容卿卿一滞,捏了捏她的手指,岔开话题道:“走吧走吧。” 海福领着几个小太监,提了各种食材,跟在最后面。 才出龙潜居,便与凤欣兄妹迎面撞上。 “父皇,你们这是要去哪里啊?”凤欣上前抱住昭靖帝的手臂,撒着娇道。 “去烤肉啊,你们来得正好,一起去吧。”昭靖帝笑眯眯地摸了摸她的脑袋,心里原本是没打算邀请二人的。 对于女儿的心思,他自然清楚,若她一同去的话,他还怎么给行修和上官嫣然撮合? 到时候,这丫头不捣乱才怪。 而且,若教她知道,他有意将上官嫣然许配给行修,不闹翻天才怪。 所以昭靖帝看到凤欣,其实是有些头疼的。 “烤肉啊,我喜欢。”凤欣眼睛一亮,欣然应允,在看到他身后的谢景润时,就更高兴了,立即松开了昭靖帝,朝谢景润走去,“景润哥哥……” 昭靖帝嘴角抽搐了下,有意格开二人,便朝谢景润道:“行修,你先到山谷里去看看,可别隐藏了什么危险才行。” 谢景润正有些不耐烦凤欣,闻言,瞥了眼昭靖帝,没有异议,应了声,便大步离开了。 看着谢景润离开的高大背影,凤欣一脸怨念地看向昭靖帝,“父皇,您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昭靖帝轻咳一声,“怎么会呢?”毕竟只有这么一个女儿,虽然讨厌司徒瑾,但是这个女儿跟司徒瑾不一样,他怎么会不疼爱呢? “那你为什么支走景润哥哥?”凤欣嘟唇。 “朕没有支走他呀,保护朕的安危,是他的职责所在。”昭靖帝脸不红,心不跳地说。 凤欣沉默了一瞬,忽然鼓起勇气,抱住他的手臂道:“父皇,我想招景润哥哥为驸马,望您恩准。” 昭靖帝闻言,被自己的口水给呛了下,“咳咳咳!” “陛下!”海福吓了一跳,忙上前给他顺背。 凤墨皱了皱眉,也上前两步,“父皇没事吧?” 凤欣惊了下,也忙着给昭靖帝顺背。 站在后面的容卿卿跟上官嫣然,见状,也上前两步。 上官嫣然不知情,但是容卿卿却是知道昭靖帝为什么这么激动的。 谢景润跟凤欣可是兄妹啊,凤欣猛然提出赐婚,昭靖帝能不惊吓吗? 只可惜,这个秘密暂时还不能公开。 想必昭靖帝心里此时是很着急的。 第二百八十五章 并没打算一辈子留在威远侯府 昭靖帝好片刻,才平缓下来,若无其事地摆手,“没事了没事了,走吧,去山谷里烤肉。” 说罢,将手臂从凤欣手里解救出来,改而拉了凤墨往前走。 “墨儿,河口决堤一事,你怎么看?” “过了年,就是春汛,儿臣以为,要加速督建河堤,免得到时候春汛到来,使得河口的百姓遭殃。” “你说得不错。”昭靖帝点点头。 凤欣:“……” “七公主,走吧。”容卿卿与上官嫣然一同上前,劝了一句。 “哦。”凤欣整个人有些蔫蔫的。 见她如此,容卿卿不好说什么,上官嫣然也没有吭声。 三人跟在昭靖帝后面出了别苑。 到山谷的时候,谢景润带着锦衣卫候在那里。 看到昭靖帝过来,便上前禀报道:“臣已经勘验过,没有危险,皇上请放心。” “那就好,朕今日可要亲自动手烤肉吃的。”昭靖帝搓着手,忽而兴致脖脖地说,“我看这边也有林子,里面定然猎物不少。行修,你带容卿卿和上官嫣然一组,朕带三皇子和七公主一组,咱们来比赛,看谁猎到的猎物多,输的人,可是要受罚的。” 凤欣一听,第一个抗议,“父皇,儿臣想跟景润哥哥一组,您让上官嫣然跟您一组嘛。” 昭靖帝眼角跳了跳,佯装不悦地说:“欣儿是不愿意跟父皇一组吗?亏朕还想跟你们兄妹二人打打猎的。”说罢,一脸失望。 容卿卿嘴角抽搐了下。 昭靖帝还真会装。 果然,凤欣一脸愧疚地说:“儿臣也不是不想跟父皇一组,儿臣只是……” “既然不是就好,那我们出发吧。朕迫不及待想吃到烤肉了,咱们赶紧将猎物打回来烤了。”昭靖帝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打断了她的话。 凤墨瞥了眼苦着脸的妹妹,无奈地说:“走吧。” 凤欣不情不愿地跟在父兄身后,往密林去了。 谢景润打了个手势,立即有一群精干的锦衣卫跟了上去,保护昭靖帝。 在场,除了带小太监收拾食材的海福外,便只有谢景润几人了。 上官嫣然觉得自己实在有些多余,嘴唇蠕动了下,刚想寻个借口不去,谢景润却先一步开了口,“走吧。”说完,瞥了眼容卿卿。 容卿卿蹙眉,她已经猜到了昭靖帝的用意,昭靖帝之所以让她也跟着一起去,不过是为了麻痹凤欣。 否则昭靖帝,若是让谢景润跟上官嫣然单独去打猎,凤欣准能猜到什么。 昭靖帝还真是用心良苦。 “卿卿,走吧。”上官嫣然挽住她的手臂,朝她挤眉弄眼了一通。 容卿卿瞥了她一眼,“你眼睛抽筋了?” 上官嫣然一滞,抬手在她脑袋上拍了下,“你才抽筋了。”说罢,松开也的手,故意气呼呼地率先往前走去。 容卿卿无奈极了,她岂会看不出来嫣然的用意? 但她与谢景润的身份,怎么可以在一起? 而且,她也没有打算,一辈子留在威远侯府,寻到机会,她是要离开的。 她蹙了蹙眉,心里突然有些惆怅起来。 第二百八十六章 谁让你耍流氓了 “咚!” 正在她想着事情的时候,脑门上突然一疼。 她揉了揉额头,抬眸看去,竟见谢景润不知何时折返回来,站在了她面前。 “还不走?”谢景润皱眉。 “不用你管。”容卿卿放下手,呛了他一句,然后绕过他,跑到前面去了。 谢景润眼睛微眯。 这个女人是吃爆竹了? 火气这么大! 他缓步跟在她身后。 进了林子后,谢景润瞥了上官嫣然一眼,然后扔给她一副弓箭,“相信上官小姐一个人打猎,也没问题。” 上官嫣然接过弓箭,了然地说:“没问题没问题。”对方一副威吓的语气,她就是有问题,也不能说啊。她朝容卿卿暧日未地挤了下眼睛,便背上弓箭,往前面走去。 “嫣然等……”容卿卿连忙要跟过去,却被谢景润扯住了手臂,强势地抵在了身后的树杆上。 上官嫣然回头看到了,笑得更加暧日未了。 容卿卿:“……”她顿时有种跳进黄河也洗不干净的感觉。 看着眼前的男人,她败下阵来,软声祈求道:“谢景润,让我跟嫣然一起去吧,她一个姑娘家,万一遇到猛兽……” 谢景润瞥了她一眼,没有说话,而是偏首朝后面的树林里,沉声吩咐了一句,“长风!” 他话音一落,一个男子,便从身后的树林里走了出来,目不斜视地朝上官嫣然离开的方向走去。 他能当作自己瞎了,什么也看不到吗? 主子和老夫人的关系…… 他激灵一颤,觉得自己似乎撞破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 原先还以为长林那个长舌男,是胡乱编排主子的,但现在看来,长林并没有骗他。 主子口味真重! 林子里,寂谧了下来。 容卿卿不自在极了,推了推谢景润,“可以松开了吗?” 谢景润垂眸看了她一眼,目光忽而落在她嫣红软嫩的唇瓣上,突然低下头去。 意识到他要做什么,容卿卿飞快地偏了偏头。 谢景润的吻落在了她的颊侧。 他动作一顿,抬眸凝视着她,“卿卿……” 亲亲? 容卿卿一听,头皮发麻,看着男人理所当然的表情,她恼怒地咬紧了唇,突然一脑袋撞了过去。 “砰!” 谢景润正低着头看她,不妨她会突然撞过来,俊挺的鼻子,瞬间被她撞了个正着。 剧疼袭来,下一刻,他感到鼻间一热,鲜红的液体,立即自鼻中滴落了下来。 看着鲜红的血,谢景润飞快抬手,捂住鼻子,不可思议地瞪着她,“容卿卿,你!”这个丫头的脑袋怎么那么硬? 容卿卿见他被自己撞得鼻血横流,顿时一阵心虚后怕,却是挺直腰杆道:“谁让你耍流氓了?” 谢景润额角青筋跳了跳,却意外地,并没有骂她,而是靠着树杆坐了下来,然后微仰起头。 容卿卿生怕他来找自己的麻烦,本想拔腿跑掉的。 但是看到他这副狼狈的样子时,迟疑了下,终是停下脚步,从怀里取出手帕来,走过去,将帕子递到他面前,“用这个吧。” 谢景润睨了她一眼,伸手接过。 容卿卿趁他擦拭鼻血的时候,飞快伸手,捏住了他的鼻子。 谢景润:“……” 第二百八十七章 贴身收着 “笨蛋,仰头是止不住血的,反而还会让血流到肚子里。”容卿卿手指按压在他鼻子的两侧,另一只手则绕到他的颈后,轻轻拍了拍。 谢景润一怔,抬眸看着她。 容卿卿忙活了一会儿,见他鼻子不怎么出血了,又有些不放心地在他面前蹲了下来,抓过他的两只中指,示范了下,交代道:“交叉勾住,用力拉。”这是以前她从网上看来的方法,其实她也不知道这样做有没有用。 谢景润一滞,看着女孩儿认真的样子,有些怀疑,她是不是故意在整她? 心里这么想着,但手却下意识地按照她说的做了。 “不可以松开,等我说可以了,才可以。”容卿卿面上严肃地说着,心里却憋着笑意,谢景润这样好傻! 谢景润瞥了她一眼,故意松开手指。 容卿卿见状,连忙握住他的手指,“都说了不可以松开。” 看着她莹白细嫩的手指,握住自己的手,谢景润嘴角隐晦地勾起。 在她看过来的时候,他立即倚靠在树杆上,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我失血过多,没力气。” 容卿卿一滞,本来要松手的,闻言,只好继续握住他的手,免得他再次松开。 好吧,是她害他流鼻血的。 但是,也不至于说失血过多吧? 她打量了一眼他的气色。 见他气色也还好,便睨了他一眼,嘀咕:“这样算什么失血过多?” 谢景润冷笑,“你试一下被撞疼鼻子,是什么样的感受?我鼻子可能已经被你撞断了。” 闻言,容卿卿感到一阵心虚,但面上却道:“谁让你耍流氓了?” 如果他不说亲亲…… 她一愣,不对,难道刚刚这家伙,其实说的是她的名字卿卿? 想到此,她顿时有些窘。 貌似她误会他了。 谢景润眼眸眯起,“你说什么?” “没什么。”容卿卿飞快地否认,“你已经不流血了,没事了。”说着,她松开了他的手。 可她刚要起身,男人突然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腕。 她没来得及反应,整个人便被他扯着,落入了他的怀里。 男人身上清冽的香味,扑入鼻间,她整个人忍不住有些晕眩。 “卿卿。”男人低沉地喊了句她的闺名。 “什么?”容卿卿眨眨眸,茫然地看着他,心却不受控制地咚咚咚,跳得异常快。 谢景润看着她呆萌的样子,嘴角忽然弯起一道迷人的弧度。 容卿卿看得愣住了。 谢景润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但因为顾忌,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最后,他只是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无事。” “啊?哦。”容卿卿原本以为他是有什么话,想与自己说,整个人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这时听他这么说,心里忍不住松了口气,以及连她知道都想不明白的失落。 “那个,皇上说了,如果猎物比他们少,是要受罚的。我们到现在还一只猎物也没有打到,还是赶紧去打猎吧。”想起昭靖帝说的话,容卿卿着急起来,挣扎着要从他怀里起身。 谢景润垂眸看了她一眼,终是松了手。 容卿卿一得到自由,便跑远了。 谢景润并未急着起身,他倚在树杆上,看着走远的女孩儿,蓦然觉得有些失落和孤寂。 片刻后,才缓缓起身,将染了血的帕子,郑而重之地折起来,珍重地放入怀里,贴身收着。 第二百八十八章 又不能现场观摩 容卿卿将过长的裙角,提起来,塞在腰带里,循着上官嫣然离开的方向走去。 没多久,便找到了上官嫣然。 一看到她,上官嫣然立即丢下手里的弓箭,凑了过去,暧日未地说:“谢景润将你扣住,是不是对你做了什么?” 容卿卿哭笑不得,挑着眉道:“你希望他对我做什么?” “我希望……”上官嫣然急忙刹住,“我希望有什么用,又不能现场观摩!” 容卿卿:“……” 她深呼吸一口气,深深觉得自己交到了一个色狼朋友。 “小心长针眼!” 上官嫣然似笑非笑,“你这是间接承认,与谢景润之间有什么喽?” 容卿卿一滞,叹气,“我发现你真的很恶趣味。赶紧打猎啦,否则一会儿我们输了,可是要被罚的。” 听她这么一说,上官嫣然也想了起来,赶紧捡起弓箭,“那咱们快去打猎吧。” 说是这样说,但二人都没什么打猎经验,半天了也没有打到一只。 当看到谢景润又接连射中了几只猎物后,二人索性扔了弓箭,跟在他身后,帮他捡猎物了。 几乎每一只猎物,都是被一箭直接贯穿的咽喉。 上官嫣然捡起一只山鸡,看着山鸡上插着的箭矢,她心里一动,看着不远处在草丛里抓兔子的容卿卿,眸中闪过狡黠,忽然朝谢景润道:“谢侯爷,我们来赌一场如何?” 谢景润看也不看她一眼,修长的手指,拉着弓弦,瞄准了前面一只兔子。 当那只兔子从树后跑出来的一刻,他手指一松,锋利的箭矢,快如闪电般,飞快射出。 “噗!” 奔跑中的兔子,被一箭命中,倒地不起。 上官嫣然有些寒毛倒立。 “赌注!”谢景润依旧没有看她,他目光落在草丛里,猫着腰,想活捉兔子的女孩儿身上。 上官嫣然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嘴角笑意加深,“卿卿。” 容卿卿以为她在喊自己,忙竖起食指,示意她别声张,然后趁着小兔子正在吃草的时候,扑了过去。 那小兔子其实早就察觉到她了,一下子蹿了个没影。 容卿卿扑了个空,刚要爬起来,这时,一双黑色的靴子,出现在眼前。 她抬头看去,便见谢景润正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俊脸上满是嫌弃。 容卿卿索性在草地上坐了下来,“干嘛?” 谢景润从身后拎出一只兔子,递到她面前。 看着在他手里挣扎不休的小兔子,容卿卿眼前一亮,立即伸手接了过来,“你是怎么抓到的?” “我有的是办法。”看着女孩儿欢喜的样子,谢景润嘴角微微勾起。 容卿卿闻言,撇了下唇,“显摆什么,不就是抓只兔子吗?”还有的是办法,那不就是在说她笨,连一只兔子都抓不到吗?她揪了揪兔子的耳朵。 “那你怎么抓不到?”谢景润睨了她一眼,提着弓箭走了。 容卿卿切了声,看着兔子耷拉着耳朵,一副沮丧的模样,她突然灵机一动,朝小兔子道:“该给你取个什么样的名字好呢?润润、小修?” 还没有走远的谢景润,听得此言,脚下一个趔趄,险些摔倒。 他霍然转身,目光危险地盯着她,“你叫它什么?” 容卿卿眨了眨眸,摸着小兔子的脑袋,笑眯眯地说:“侯爷,你觉得它叫哪个名字好,润润,还是小修?我觉得两个名字都很可爱,还请侯爷赐教。” 第二百八十九章 谢景润俊脸悄然红了 谢景润眼睛眯起,这个臭丫头,分明是故意的,敢给一只兔子,取与他相似的名字,好大的胆子! 他沉着脸,“我觉得两个都不好听,不如叫它卿卿?” 容卿卿:“……” “不要,太难听了。”反应过来,她低头朝小兔子道,“以后你就叫小修吧。” 谢景润脚步顿了下,忽然折返回去,一把从她手里抓过小兔子,“这只兔子长得这么肥,烤起来,一定很好吃。” 说罢,便扔给长风,“拿去宰了。” 长风接过,将小兔子抱在怀里,却像是抱着烫手山芋,硬着头皮应了下来,“是。” “站住!”容卿卿站了起来,满脸怒容,唇张了张,想骂人,但对上男人阴沉的眼神时,霎时住了口,软下语气道,“我最多不叫它小修了,还不行吗?你别吃它呀,小修……不小兔子这么可爱,我想养它。”最多以后不当着谢景润的面叫它小修了,私底下,她想怎么叫就怎么叫。 谢景润俊脸悄然红了。 这个臭丫头,是说他可爱吗? 随即皱起了眉,他一个男人,怎么能用可爱形容? 他很是排斥。 “行不行?”容卿卿没注意到他的异样,见他半天不吭声,忍不住扯了扯他的袖子。 看着女孩儿近乎讨好的样子,谢景润抿了抿唇,刚要答应,却突然面色一变,揽着她的腰,迅速扑倒在地上。 “噗——” 同一时间,箭矢插进泥地里的声响传来。 容卿卿尚未反应过来,便被谢景润揽着在草地上翻滚了几圈。 “噗噗噗……” 在二人躺倒的草地上,多了几支锋利的箭矢。 上官嫣然原本还在津津有味地观看二人之间的互动,猛然间,情势骤变,竟然有人放冷箭。 她整个人还愣在那里,长风已经冲过来,将她带到了旁边的大树后。 刺客几次都没有射中谢景润,索性弃了弓箭,拔刀纵跃而出,挥砍向谢景润。 谢景润一手揽着容卿卿,一手抽刀格挡。 一时间,树林里,全是兵刃交击的声响。 刺客的武功不低,招招狠辣致命,直取谢景润要害。 谢景润护着容卿卿的同时,尚且能游刃有余。 但是很快,刺客便看出来,容卿卿对谢景润的重要性,便转而挥砍向容卿卿。 如此一来,谢景润反而有些左支右绌。 见状,正在观望的长风,便将兔子交给了上官嫣然,拔剑,纵身跃向刺客。 与谢景润交手,刺客就已经有些吃力了,这时不防后面有人抽冷刀子,一时不备,后背上挨了一剑。 那刺客也是个狠人,挨了一剑,眼睛竟也不眨一下,反而故意露出破绽给谢景润。 然后趁着谢景润一刀刺来的间隙,他忽然投出几枚暗器,打向容卿卿。 谢景润一惊,刀尖一挑,将几枚暗器尽数挥落, 可与此同时,突然传来“噗”的一声闷响。 谢景润一僵,低头看去,便见容卿卿忽然搂住他的腰,挡在了他的身前。 而她的后背,有殷红的血液散开。 第二百九十章 都什么时候了还不忘占她便宜 原来刺客声东击西,趁着谢景润护着容卿卿的时候,悄悄地朝他打出一枚暗器。 谢景润一心放在容卿卿身上,并没有注意。 但是容卿卿的目光却落在他身上。 看到飞镖打向他的那一刻,她想也不想,侧身替他挡下了飞镖。 “卿卿!”上官嫣然大惊失色地从树后冲了出来。 谢景润眉眼一沉,整个人僵立在那里,几乎忘了反应,直到女孩儿站立不住,滑了下去,他才回过神来,将她紧紧搂在怀里。 “那个……谢景润,你救了我,我也救了你,咱们扯平了……”容卿卿疼得呲牙咧嘴,却不忘说明。可是真他妈地疼,早知道就不逞英雄了。 “闭嘴!”谢景润俊脸沉得吓人,目光落在她后背流出的血,那血中带着黑,暗器上分明抹了毒。 容卿卿被他凶了一句,正有些后悔,早知道就不替这个臭家伙挡了,这时,阴影笼罩下来,她还未反应过来,男人温热的嘴唇,便覆了上来。 她眼睛瞪大。 都什么时候了,这个家伙也不忘占下她便宜。 她真是后悔了,后悔替他挡…… 就在这时,一阵剧痛袭来,她闷哼一声,然后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谢景润扔了飞镖,飞快地点了她的穴道,给她止血。 “砰!” 与此同时,刺客已被长风一剑刺中要害,倒了下去。 长风收起剑,忙赶了过去。 上官嫣然这时也才回过神来,连忙上前。 刚刚她冲过来的时候,看到谢景润突然低头吻容卿卿,她真是尴尬极了,上前也不是,退也不是。 在看到他替卿卿拔掉飞镖时,才隐约明白过来他的用意。 他是怕卿卿喊疼吧,但是飞镖上有毒,又不得不及时拔掉,否则定然会加速毒素的蔓延。 如此看来,谢景润待卿卿还真是好,凶残中带点柔情,实在太致命了。 她觉得她又有灵感写话本子了。 不不不,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她扑了过去,看到昏厥过去的卿卿,她担忧不已,“侯爷,卿卿怎么样了,她会不会有事啊?” “她中毒了。”谢景润剑眉皱得紧紧的,眉目间拢了一丝隐忧,他将容卿卿打横抱了起来,快步出了林子。 长风跟上官嫣然连忙跟了上去。 才出林子,便碰到了昭靖帝父子三人。 三人满载而归,有说有笑,昭靖帝还在琢磨着,一会儿该怎么罚行修? 这时,便见谢景润抱着容卿卿冲了出来。 看到这阵仗,他面色变了变,“行修,你怎么……”抱着你的小继母啊?后半句话,还好及时刹住了,没有说出口。 凤欣也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凤墨眼睛微眯,阴郁地看向谢景润。 “皇上,刚刚我们遭遇到刺客了,卿卿不小心被刺客打中了带毒的飞镖,我们现在得马上送她回去看大夫。”上官嫣然冲了过来,气喘喘吁吁地解释,却只字未提,容卿卿是替谢景润挡镖才受的伤。 若那样说的话,怕是会引得几人的猜疑,以为二人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 因为二人身份敏感,又不是真的亲生母子,容卿卿猛然给谢景润挡镖,谁都会往不好的方向去猜的。 第二百九十一章 容卿卿受伤 昭靖帝闻言,果然面色好看了许多,却也担忧起来,“怎么会有刺客?容卿卿不会有事吧?” 谢景润道:“皇上,容卿卿情况堪忧,臣先送她回去。” “去吧去吧,赶紧让林太医给她诊治一下。”昭靖帝嘱咐道。 “是。”谢景润应了声,抬脚便走。 上官嫣然和长风,朝昭靖帝行了一礼,也匆忙跟了上去。 凤欣这会儿回过神来,连忙道:“父皇,我也很担心卿卿,我去看看。” “去吧去吧。”昭靖帝知她最近与容卿卿走得近,便应允了。 凤欣丢下猎物,一溜烟跑了。 凤墨蹙了蹙眉,“父皇,儿臣……” “别跟朕说,你也担心容卿卿,你不是与她退婚了吗?”昭靖帝睨了他一眼。 凤墨噎了下,“……儿臣只是想问父皇,接下来是要继续烤肉,还是回别苑?” 昭靖帝看着满地的猎物兴叹,随后,摆了摆手,“罢了,人都走了,只有咱爷俩烤肉,好像没什么意思,改日再来吧。” 凤墨暗松了口气,忙朝跟来的小太监吩咐了几句,便护着昭靖帝回了别苑。 林太医正在午憩,忽然“砰”的一声,他的屋门又被人暴力踹开了。 他刚要骂人,来人便冲过来,将他从床上扯了起来。 “林太医,人命关天,还请跟在下走一趟。”长林火急火燎地说。 林太医被扯得些岔了气,恼怒地说:“那也要让我先穿下鞋子啊。” 长林好脾气地松开了他,还帮他穿上鞋子。 “你们老夫人又怎么了?”林太医没好气地问。 他是不是欠了谢景润的,睡个觉都不能安生。 “你怎么知道是我们老夫人出事了?”长林愣住。 林太医叹了口气,“若非是老夫人出了事,你跟你的主子,如何会这般着急?特别是你家主子,便是死了亲娘,恐怕也不会这么着急担忧。” 长林:“……” 他看了眼林太医的脑袋。 林太医莫名其妙,“看什么?” “我只是在看,林太医你的脑袋,是不是太过牢固了。”所以才敢那般说他家主子。 林太医:“……” 颈子上突然凉飕飕的,让他瞬间反应了过来。 唉呀,他怎么将心里话给说出来了? 谢景润那个狼崽子若是听到了,不得拧了他的脑袋? 他哆嗦了下,“还请长林侍卫长忽略我说的话。” 长林瞥了他一眼,“那就请林太医现在以最快的速度赶过去,给我们老夫人诊治吧。” 林太医不敢再耽搁,用生平最快的速度,赶去了谢景润的院子。 他到的时候,谢景润已经将容卿卿安置在了榻上。 因为伤在后背,他便让她脸朝下趴着。 他本来想给她清理伤口的,但是上官嫣然及时拦住了他。 趁着屋里没有别人,上官嫣然肃容道:“我知道侯爷对卿卿的心思,可你们俩眼下并没有婚约,还请侯爷先出去,接下来的事情,我来就好。” 谢景润沉着脸,一言不发地出去了。 上官嫣然叫来小桃,一起将容卿卿的衣衫褪了,又将她的伤口清理了一下,然后避开伤口,盖上被子。 林太医过来的时候,幔帐低垂,容卿卿只露出了手腕。 林太医见屋子里气氛不对,连忙屏息上前,给容卿卿把脉。 片刻,他觑了觑谢景润阴沉的脸,为难地说:“侯爷,下官需查看一下老夫人的伤口,才能判断她的伤势。” 第二百九十二章 是她不够漂亮,还是性子不够 林太医话音一落,便感觉到谢景润冰凉森冷的视线,落在了他身上,死神好像已经降临,正准备随时收割他的头颅。 他这会儿不单觉得后颈凉飕飕的了,深深觉得自己的脑袋已经不稳固了。 屋子里陷入一阵死寂。 就连上官嫣然和长林等人,都感觉到了,忍不住往旁边挪了挪,势要与林太医保持距离。 就怕谢景润一怒之下,殃及池鱼。 林太医一阵口干,却不得不硬着头皮打破了沉默,“那个……长林侍卫长,能否将伤了老夫人的暗器,给我看看?” 长林闻言,立即将飞镖递上。 幸好刚才长风随主子回来的时候,有将飞镖带回来。 林太医接过,仔细打量了一番。 镖是普通的镖,但是上面确实淬了毒,至于是什么毒,他还是要看看容卿卿的伤口,才能确定。 可看着谢景润那张酷似阎王一样冰冷慑人的脸,他只能忐忑加小心地说:“指挥使大人,从老夫人的脉象来看,她确实是已经中毒了,就怕再耽搁,毒会渗透她的五脏六腑。” 谢景润黑眸微阖,并没有迟疑太久,朝长林偏了偏头,“出去。” 长林如蒙大赦,立即退了出去。 屋子里的气氛太吓人,他巴不得离开。 随后,谢景润又朝上官嫣然吩咐道:“那这里,便有劳上官小姐看顾了。” “放心吧,我会的。”上官嫣然点点头。 谢景润这才走了出去。 待他一走,林太医狠松了口气,对上官嫣然道:“有劳上官小姐帮忙掀开老夫人的衣衫。” 上官嫣然点了点头,“好。” 她将幔帐掀起一角,然后坐在床边,小心翼翼地掀开被子,让容卿卿的伤口露出来。 确定不会暴露其他地方的肌肤,上官嫣然才转头朝林太医道:“林太医,可以了,麻烦你给卿卿诊查。” 林太医依言上前,目不斜视。 屋外,凤欣赶过来的时候,看到谢景润站在廊下,不禁快走了几步,上前询问:“景润哥哥,卿卿的伤势怎么样了?” “林太医还在里面诊治。”谢景润见她脸上的关心是真心的,这才拨冗与她说了一句。 闻言,凤欣松了口气,“我进去看看。” 谢景润皱眉,“公主还是先别进去,以免打扰了林太医的诊断。” 凤欣只好停下脚步,“那好,我等林太医诊断完了,再进去看卿卿。” “嗯。”谢景润点了下头。 凤欣见状,有些受宠若惊。 景润哥哥竟然肯搭理她诶! 她心里盈满了欢喜。 “景润哥哥……”她大着胆子上前,拉了拉他的袖子。 谢景润皱眉,将袖子扯了回来,不悦地说:“公主自重!” 凤欣一听,顿时有些受伤,她知道眼下不合适,但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景润哥哥一点都不喜欢我吗?” 话问出来后,她心里一阵轻松,却是屏息地看着他,大眼里满怀期盼。 “不喜欢。”谢景润干脆地说。 “为什么?”凤欣有些泄气。是她不够漂亮吗,还是性子不够好?好吧,她性子确实算不上好。但是她自认长得足够漂亮啊。 第二百九十三章 很快会渗透她的五脏六腑 “没有为什么。”谢景润冰冷地吐出一句话。 若非还要等林太医的结果,他压根懒得站在这里听她废话。 凤欣噘了噘嘴,有些泫然欲泣。 这时,屋门打开,林太医走了出来。 看到七公主也在,林太医顿了下,面色凝重地说:“指挥使大人,老夫人中的毒,叫七星海棠,此毒虽然并不罕见,但是要解毒,却并不容易。其中一味药引,便极是难得。眼下老夫人身体的毒素,虽然暂时得到了控制,但不出三天,就会蔓延至全身,到时候……” 林太医叹了口气,没再往下说。 谢景润眉头皱起,拳头悄然攥紧,好片刻,才开口问道:“什么药引?” “玉碧萝。”林太医语气沉重地说,“这种药生长在悬崖峭壁上,而且不易生长,很难成活,所以极是罕见。” 众人听他这么一说,全都担心了起来。 凤欣顾不得被谢景润拒绝的伤心了,立即道:“我这就去找父皇,让他下旨找寻这味药引。” 说完,她便急匆匆地走了。 上官嫣然从屋里走了出来,也是一脸担忧。 她刚刚已经听林太医说过情况了。 “谢侯爷,这可怎么办,你有办法找到药引吗?” 谢景润没有回答,而是道:“今日辛苦上官小姐了,你先回去吧。” 上官嫣然怎么放心得下容卿卿。 “侯爷太见外了,我与卿卿是好朋友,我做的一切都是应该的。” “回去吧。”谢景润加重了语气。 上官嫣然皱了皱眉,看了看屋里,最终只能抬脚离开。 相信谢景润已有了办法救卿卿。 随后林太医也离开了。 谢景润抬脚进了容卿卿的屋子。 小桃正站在床边,担忧地看着床上的容卿卿,这时见谢景润进来,已不吃惊了,而是迎上前,恳求道:“侯爷,求您救救我家小姐吧……” 谢景润看着床榻上,昏迷未醒,面色苍白的女孩儿,唇角紧抿着,并未吭声。 片刻后,丢下一句话,“好好照顾你家小姐。”便沉着脸离开了。 小桃在床边,坐了下来,看着自家小姐,悲从中来。 小姐好不容易才把日子过好了一些,没想到,竟然飞来横祸,中了这样棘手的毒。 她叹了口气,整个人忧心忡忡的。 谢景润从容卿卿屋里出来后,便通令底下的锦衣卫,不惜一切代价,去找寻玉碧萝。 同一时间,凤仪居。 此时,司徒瑾正躺在榻上,享受地吃着宫女剥好的葡萄。 正在这时,太监打扮的蒙鹘走了进来。 宫女见状,连忙垂头退了出去。 蒙鹘一走过去,司徒瑾便软若无骨地抱住了他的腰,笑问:“事情如何了?” “失败了。”蒙鹘一手抚摸着她的背脊,眯起着眼睛道。 司徒瑾面色一变,“失败了?” “是。”蒙鹘神情也有些阴郁。 为了刺杀谢景润,此次他派出了最精锐的手下,没想到,还是让谢景润躲过了一劫,却白白折损了他一名大将。 司徒瑾目光阴毒,继而冷笑:“也是,谢景润那只狼崽子,可不是普通人,若是那么好对付,就不必我们费神了。” 第二百九十四章 不出三天,必定毒发 蒙鹘安抚道:“不过,谢景润虽然躲过一劫,但容卿卿却中毒了,此时危在旦夕。” 司徒瑾一听,兴致缺缺地躺了回去,“可惜了,若是谢景润中了毒,那该多好?容卿卿这个蠢材,倒是浪费了七星海棠这毒。” 蒙鹘却道:“虽然谢景润没有中毒,但是容卿卿中了毒,我们也是可以利用的。” “怎么说?”司徒瑾抬手剥了颗葡萄,喂进他嘴里。 “我总觉得,谢景润与他的那个小继母之间,关系不寻常,刚才容卿卿受伤,还是他亲自抱回来的。以谢景润凉薄的性子,何以会对一个小继母这般关照?我觉得其中,定有见不得人的关系。”蒙鹘目露沉思。 司徒瑾闻言,很是诧异,“你说谢景润跟容卿卿?” “嗯。”蒙鹘点头。 司徒瑾闻言,沉默了下来。 她突然想起上次在山谷里,她本来要将容卿卿扣留下来的,结果谢景润以老匹夫要容卿卿沏茶为由,给调走了。 当时,她注意力都放在谢景润跟老匹夫的关系上,倒是忽略了这一细节。 此时经蒙鹘提醒,她终于也觉得不寻常了。 以谢景润寡薄的性子,若是与容卿卿没有什么,确实不可能会帮她才是。 想到此,她眼睛眯起,“听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不寻常了。若果真如此,我们倒是可以利用容卿卿,来对付谢景润。” “我正有此意。”蒙鹘道,“七星海棠的毒,可没那么好解,没有解药,不出三天,容卿卿必定毒发身亡。若谢景润当真那么在意容卿卿,必定不会眼睁睁看着她死。这次虽然没能杀死谢景润,但我们却能利用容卿卿,让他褪下一层皮来。” 司徒瑾点点头,“你说得不错。不过,事情到底如何,还得再观望一下。” “最近七公主不是与容卿卿走得近么,你可以问问她,兴许能问出有用的消息来。”蒙鹘提醒道。 司徒瑾摇头,“欣儿那丫头,一门心思放在谢景润身上,他们这种关系,最是见不得人,又岂会露给她知晓?还是我自己亲自走一趟,去探探情况吧。” “也好。”蒙鹘点点头。 …… 容卿卿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 小桃见她睁开眼睛,立即欣喜地扑了过去,“小姐,您终于醒了。” “小桃?”容卿卿茫然地看了看四周的环境,见已经回了屋里,放下心来,但整个人却很是虚弱。 “奴婢在的。”小桃抹了下眼泪,“您是不是饿了?奴婢给您煮了喜欢吃的鸡肉粥,这就去给您端来。” 容卿卿并不饿,也没有胃口,摇了摇头,“不用。”说完,撑着身体,想起来。 哪知她一动,便牵动了背上的伤口,顿时疼得直冒冷汗。 小桃吓了一跳,忙阻止道:“您背上有伤,不能动的,您要什么,吩咐奴婢就好了。” 容卿卿不敢再动,看着小桃着急又担忧的样子,她有感自己的伤,恐怕不简单。 想起今日在林子里遇到的刺客,那刺客的目标很明显是谢景润。 想到此,她心里微动。 第二百九十五章 不习惯他的亲昵 看来,刺客是皇后司徒瑾派来的,因为她已经对谢景润的身份起疑了,但是又不能确定,索性宁枉勿纵,这是想杀了谢景润,以除后患啊。 原书中,司徒瑾派人暗杀谢景润,为了彻底除去他,还让人给他下了毒。 那毒,好像是叫什么七星海棠来着。 谢景润中过一次招,昭靖帝用了重要的东西,才换得了解药…… 容卿卿捶了捶枕头,她怎么没有想到呢?她早该知道,今日那刺客是有备而来,飞镖上必定抹了毒的,她却还傻傻地往前冲,替谢景润挡下了灾厄。 她怎么那么傻? 这笔买卖真是做亏本了! 唉! “不疼了?” 正在她悔不当初的时候,男人低沉的声音,在屋子里响起。 她转头看去,便见谢景润不知何时进来了,此时正站在床边看她。 她愣了下,可想到自己吃的亏,口气便有些呛,“你被扎一下,试试看。” 谢景润见她还有骂人的精神,心里微松了口气,在床边坐了下来,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你放心,我会让人找到解药的。” 容卿卿怔了下,对他忽如其来的亲昵,有些不习惯。 沉默了下,她突然道:“那如果找不到解药呢?” “若是找不到,我便将这条命赔给你。”谢景润毫不犹豫地说。 容卿卿心神俱震,怔怔地看着他。 好半晌,她才回过神来,压下心头复杂,眼睫微垂,“你不必如此的。你也救了我好几回,算是扯平了。” 谢景润望着她苍白的小脸,保证地说:“总之,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容卿卿闻言,顿了下,“你知道谁有解药?” “普天之下,想要我死的人,多不胜数,但就目前来看,能在九龙山动手的,却是没几个。”谢景润淡淡说着,眸底掠过狠戾。 容卿卿听他这么说,便知道,他已经想到了司徒瑾身上。 “你别冲动。”见谢景润起身,情急之下,她伸手拉住了他的袖子,“你别去找司徒瑾,她会以此威胁你的。” 谢景润目光落在她拉着自己袖子的手上,唇角抿了下,倏而将她的手,裹进掌心里,轻轻摩挲了下,方道:“放心,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去找她,但若是到时候,还是找不到解药……”他眼睛眯了下,他会不计一切代价。 容卿卿手被他突然裹在掌心里,不自在极了,刚要挣回来,听得此言,瞬间忘了要将手抽回来。 急忙劝道:“谢景润,你别冲动啊,解药的事情,我们从长计议。” 谢景润闻言,瞥了她一眼,她对于自己中毒一事,似乎一点也不紧张担忧。 他审视地看了她一眼。 容卿卿见状,索性与他摊牌了,“那个,解药的事情,你不必费心,我自己有办法。” 谢景润一听,眉头皱起,“你有力法?” 容卿卿刚要说什么,长林的声音,忽然自外面响起,“主子,皇后往这边来了。” 容卿卿一惊,忙将手抽了回来,朝谢景润催促道:“你快走,别让她看到你在这里。”司徒瑾突然过来,定是想确定什么吧,若是教她看到谢景润在她屋里,必定会生出更大的事端。 第二百九十六章 谢景润正是血气方刚之年 谢景润也想到了这一层,却是不慌不忙,反而安慰地说:“你别害怕,我就在外面。” “我知道我知道,你赶紧走吧,我自有法子应付,若是一会儿发生了什么,你千万别进来啊。”容卿卿一急,牵动了伤口,疼得额头冷汗都出来了。 谢景润拧眉看她一眼,忽然俯首,在她额角处亲了亲,这才转身,从窗子处掠了出去。 容卿卿愣了下,没时间细想谢景润的举动,几乎他才一走,司徒瑾便带着人,浩浩荡荡地闯了进来。 小桃战战兢兢地在门边跪了下来,“奴婢叩见皇后娘娘。” 司徒瑾看也未看她一眼,扶着洪嬷嬷的手,便朝容卿卿走过去。 容卿卿见状,眼眸黯了黯,撑着身体起身。 “臣女身体抱恙,未能远迎,还望皇后恕罪。” 司徒瑾见她动作艰难,知她伤势不轻,却并未免她行礼,而是在宫人端来的椅子上坐了下来,惬意地看着她艰难地挪身到地上,朝她跪拜。 “臣女拜见皇后娘娘。” 一番动作做下来,容卿卿疼得面色煞白,冷汗直流。 司徒瑾看了看自己涂的指甲颜色,漫不经心地问:“听说今日在山谷,你们遇到刺客了?” 容卿卿垂着头,低声应道:“正是。” “你受伤了?”司徒瑾放下手,瞥了她一眼,淡淡问道。 “是。”容卿卿话音才落,洪嬷嬷突然走到她身后,一把扯下她身上穿的中衣。 容卿卿没有防备,衣衫瞬间被扯落了下去,露出大片肌肤。 她背上受了伤,因此当时换衣的时候,上官嫣然跟小桃一起,将她的里内都褪掉了,此时身上只着了一件宽松的中衣。 这时冷不防被一扯,大半个身子,都露了出来。 屋子里传来宫人的嗤笑声。 容卿卿又惊又怒,抬手要将衣衫拢回去,洪嬷嬷却在身后死死拉住了。 司徒瑾挑了挑眉,打量了一眼她的身段,夸赞道:“好身段,若非你已是孀妇的身份,本宫真想将你赏给底下的官员。就你这身段、这模样,做名侍妾,还是可以的。” 说罢,她目光似有若无地转向窗外。 听得此言,容卿卿心里生出光火来,只觉从未如此屈辱过,她用力拉扯着衣衫,洪嬷嬷见目的已达到,便松了手。 容卿卿将衣衫拢了回去,垂着眼睛,若无其事地说:“多谢娘娘关心臣女,特地跑来垂询臣女的伤势。”说罢,她双手撑地,头叩了下去。 司徒瑾却并未就此放过她,而是伸出脚尖,挑起她的下巴,啧啧有声地说:“这张脸蛋,还真是怪精致好看的,本宫便是女人,看了都忍不住心动,你们侯爷正值血气方刚之年,又与你整日待在一个屋檐下,必然已经对你动心了吧?来,跟本宫说说,你平时是怎么勾引他的?” 容卿卿撑在地上的手指,死死抠住了地板,暗吸一口气,眼角忽然流下两行泪来,哭道:“娘娘可真是冤枉死臣女了,臣女本本分分做事,清清白白做人,从未逾矩过,娘娘却要将臣女往绝路上逼吗?” 第二百九十七章 除非谢景润不是男人 司徒瑾见她眼泪说来就来,倒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她不禁都要怀疑,她与蒙鹘是不是猜错了,她与谢景润之间,根本什么也没有。 看着她哭得梨花带雨,我见犹怜的姿态,她忽而又觉得,面对这样一个尤物,谢景润没点心思,才古怪,除非他不是男人。 想着,她勾了勾唇,意味深长地说:“你早就嫁给了谢天霖,虽然谢天霖死了,但你是他的遗孀,这点是不可改变的,但为何,本宫每次见你,你都自称臣女,而不是臣妇?你如此没有自觉,是不是还想以孀妇的身份,去勾搭男子?”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既然娘娘认定臣女已有垢,那臣女舍去这条命,以证清白便是!”容卿卿说罢,霍然起身,冲向旁边的墙壁。 与此同时,谢景润已在屋顶上目睹了屋子里发生的一切,他双眼一片赤红,刚要冲下去,却教长林和长风,一左一右给死死拉住了。 “主子,忍一时之气,切勿冲动。老夫人是个聪明人,会有办法应对的。”长林压低声音劝道。 “是啊,皇后这么做,分明是想等着您现身。如您这时候冲进屋里,不但救不了老夫人,反而会将她往绝路上推的。”长风也着急劝道。 皇后突然造访,明显来者不善,恐怕就是为了抓主子把柄的,若这时候主子冲出去,那么老夫人与主子之间有私,便会坐实,到时候,皇后完全可以此大作文章。 谢景润自然知道后果,但是他无法眼睁睁看着容卿卿受辱。 他从未如此怒过,心里的疼痛,让他想不计一切代价,杀了司徒瑾。 他刚要甩开二人,便听屋子里传来“砰”的一声响。 屋里,容卿卿已经倒在了地上,双眼一闭,似乎已晕了过去。 被撞翻倒地的小桃,不顾身上的疼痛,爬到容卿卿身边,哭得涕泪齐流,“小姐,您别死啊,别丢下奴婢啊……” 司徒瑾冷漠地瞥了眼这对主仆,丝毫不同情。想到,从她进来到现在,弄出这么大的动静,谢景润却连影子都没有出现,不禁有些悻悻的。 难道她与蒙鹘猜错了,谢景润与容卿卿之间并没有私情?又或者,二人就算有私情,但谢景润只是玩玩而已,所以任凭她怎么折辱容卿卿,他都能无动于衷。 若果真如此,那她的计划,就要搁浅了。 她不悦地想着,拂了拂衣裙,站起身来,怒声道:“本宫也是为了她好,寻死觅活的,真是晦气!” “娘娘息怒,可别气坏了凤体,这容卿卿不识好歹,实在不值得您动气。”洪嬷嬷立即道。 “走吧。”司徒瑾瞥了眼地上昏过去的容卿卿,这才领着人,扫兴地走了。 很快,一屋子的人,走了个一干二净。 跪在容卿卿身边抹眼泪的小桃,身体一软,险些瘫在地上。 不多时,一道身影,自门外走了进来。 小桃抬头看去,便见谢景润阴沉着脸走了进来。 他走得不快,但是小桃总觉得,他心里非常着紧担心小姐。 第二百九十八章 今日辱你之人,他日我必让她 侯爷似乎哪里变了…… 正这么想着,便见他俯下身,将地上躺着的小姐,打横抱了起来。 看着怀里,面色苍白,无一丝血色的女孩儿,谢景润俊脸阴沉得吓人,如果容卿卿有什么事,他定要将司徒瑾碎尸万段! 他抱着容卿卿往床榻边走去,正在这时,原本“晕”过去的容卿卿突然睁开一只眼睛来,见是谢景润,她彻底松了口气。 见他看来,她忍不住朝他眨了眨眼睛,调皮地说:“那恶妇终于走了,真是吓死宝宝了。” 谢景润见状,心里松了口气,但面上却丝毫不轻松。 他薄唇紧抿着,眉宇间尽是戾气。 “别担心,我没事啦。”容卿卿见他面色沉得吓人,下意识地安抚道。 谢景润目光落在她额角的淤青处,顿了顿,未发一言,将她放到榻上后,突然自后面拉下她的衣衫。 容卿卿吓了一跳,刚才被洪嬷嬷扯下衣衫,教众人看了身子,为此,她都有心理阴影了,这时又被他猛然拉下衣衫,刚要跟他急,却看到了他通红的眼睛。 “你干嘛?”她愣愣地看着他,谢景润该不会是要哭吧? “小姐,你背上好多血。”这时,小桃流着泪,哽咽地说。 容卿卿一怔,反手一摸,一手湿濡,看着满手的血,她自己也有些心惊。 “没关系,不就是流了一些血嘛,你们一个个的,至于吗?”反应过来,她一派轻松地说。心里却颤了颤,她从未流过这么多血啊,太吓人了! 小桃的泪,流得更凶了。 小姐不止是流了血,还受到了欺辱啊。 容卿卿见状,朝她招了招手,示意她到跟前来。 刚才她做戏,故意撞墙壁,但是司徒瑾可不会管她死活,她只能硬着头皮撞,幸好小桃与她有默契,关键时刻,飞快冲过来,挡了下,她便顺势栽倒,晕了过去。 若不是小桃那一挡,她此时怕是没那么轻松,不头破血流才怪。 小桃还没有动,谢景润便突然俯身,将容卿卿抱在了怀里。 “只此一次,以后,我定不会再让你受此屈辱。今日辱你之人,他日,我必让她以千倍、万倍偿之!” 男人阴戾的声音,落在耳畔,容卿卿内心不禁大受震动。 她怔怔地看着他,已忘了反应。 这时,谢景润面色已恢复如常,将容卿卿推开,朝小桃吩咐道:“将林太医开的药,拿过来。” “是。”小桃回过神来,转身去取药了。 很快,小桃便将药取了过来。 容卿卿看着谢景润手里的药,咬了咬唇,揪着衣襟道:“让小桃给我上药就可以了……” “趴下!”谢景润不由纷说,扶住她的肩头,便往下按。 “侯爷,这不妥……”容卿卿红着脸,很是难为情。 “我早就看过了,没什么不妥。”谢景润接过小桃递来的手巾,淡淡说道。 小桃:“……” 她瞪大了眼睛,整个人像是雕塑一样,站在那里,忘了反应。 她听到了什么? 侯爷早就看过小姐的身子了,什么时候的事情?她竟然一点也没有发现。 她真是太失职了! 第二百九十九章 在他腰间掐了下 容卿卿:“……” 她唇张了张,却发现无言以对。 那晚温泉池的一幕幕,在脑海里闪过,她顿时没了底气 索性破罐子破摔,随他去了。 她安心地趴了下来。 可当男人微凉的指腹,碰触到她的肌肤时,她还是忍不住颤栗了下。 谢景润察觉到了,抿唇瞥了她一眼。 他拿着沾了水的手巾,擦掉她后背上的血迹,然后将伤药敷到她的伤口上。 她的伤口,并未伤在要害,但是伤口有些深,加上几番折腾,让伤口又加深些了,此时看去,有些血肉模糊。 谢景润抿紧了唇,眉间褶皱加深,动作不由放轻了许多。 敷完药后,他又取了纱布,想帮她缠住伤口。 但是她伤在背上,纱布绕到前面,不可避免地会碰到她的…… 谢景润耳根一烫,没再往前绕。 容卿卿也有些不自在,半撑起身子,小声道:“我自己来就可以了,你去忙你自己的事情吧。” 谢景润闻言,只好站起身来,刚要走开,却见她反着手,缠得有些吃力。 他拧了拧眉,想叫小桃过来帮她,但小桃不知何时,已离开了屋子。 容卿卿面向里面侧躺着,她将纱布在月匈前绕了一圈后,便没办法绕到后面去了。 因为她动作稍微大一点,便会扯到她后背的伤,疼得冷汗直流。 正在这时,她手里的纱布一空。 她扭头看去,才发现是谢景润。 他此时正单膝跪在床上,微俯下身,细致地将纱布从她肩膀上绕到后背处,然后打了个结。 “可以了。”他低沉地说了声,微抬起眸看她。 容卿卿愣了下,小声道:“谢谢。” 谢景润黑眸微阖,“不客气。” 屋子里安静下来,容卿卿很是不自在,轻咳一声,打破了沉默,“那个,解药的事情,你不要去找司徒瑾,知道吗?” 谢景润瞥了她一眼,索性重新在床边坐了下来,“我刚刚就想问你了。你知道哪里有解药?” “嗯。”容卿卿点了点头,压低声音道,“徐大夫你知道吗?就是我之前请去给我祖母解毒的那位大夫。他醉心医术,对各种药材极为热衷,常常十天半月的不见踪影,其实他是去山里采药了,上次我去了他的宅子,无意中发见他晾晒了玉碧萝这种药材。” 事实上,她并不认得什么玉碧萝,当时只是觉得这种药材长得很像兰花,便多问了一句,是徐大夫解释说,那是玉碧萝的。 而原书里面,有提到过,解七星海棠之毒,需用到玉碧萝这一味药引。 她没有想到,原书里,让昭靖帝愁白了头的药引,她竟然在徐大夫那里见到了,当时还很是震惊。 “你说什么?”谢景润拧眉,“我没听清楚。” 容卿卿回过神,刚要重新再说一遍,男人却突然凑近过来。 冷冽清雅的味道,一下子钻入鼻间,她整个人怔在那里。 直到男人俊美的脸,凑到了面前。 “唔!” 她瞪大了眼睛。 终于反应过来,这厮怎么可能没有听见?分明是趁机想吃她豆腐。 她现在可是伤患啊,他竟然还能下得去嘴,还是不是人啊? 她气恼地伸出手,在他腰间掐了下。 第三百章 这个家伙是吻上瘾了吗 女孩儿绵软的手指,突然掐上来,一种陌生的感觉,顿时自脊椎处蔓延,谢景润一下子没有把持住,身体一软,压了下去。 容卿卿:“……” 幸好她是侧身躺着的,否则非被他压得伤口撕裂不可。 “你赶紧起来!”她气恼地推了推他的肩膀。 臭家伙,刚刚还差点被他感动了,没想到他又故态复萌,就只会欺负她。 以为她好欺负,是不是? 惹急了她,非咬死他不可! 谢景润也怕压到她的伤口,立即撑起了身体,但被掐过的地方,依旧麻麻的,他有些不自在地开口,“你突然掐我,我才……” “还是我的错了?”容卿卿不客气地打断他的话,若非他突然吻她,她会掐他吗? 这个家伙是吻上瘾了吗? 三番五次的,真是…… 她蹙了蹙眉,很是困扰,目光不期然落在他因为吻她,而变得绯红的薄唇上。 她目光顿了顿。 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看他的嘴唇,发现他的唇形实在性感又漂亮,接起吻的感觉…… 意识到自己思绪飘离,想了些有的没的,她面色一烫,赶紧打住。 见他目光疑惑地看过来,立即有种心虚的感觉。 生怕他看出自己在意淫他,连忙转移话题道:“对了,虽然徐大夫手里有玉碧萝,但是他经常不在家,若是这次他恰好又外出去采药材了,那就糟糕了……” 说到这里,她忍不住有些担心起来,再没了之前的轻松自若。 谢景润闻言,立即站起身来,“我这便让人回都城去找他。” “拜托你了。”容卿卿拧紧了眉。 谢景润见状,俯身摸了摸她的头发,“放心,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容卿卿一怔,抬眸看着他。 此时天色已渐暗,屋里还没有掌灯,男人面容有些模糊,但她却似乎看到了他脸上一闪而逝的温柔。 回过神来的时候,男人已经离开了屋子。 她轻轻叹了口气,将脑袋埋入枕间。 谢景润这个家伙…… 那么温情的动作,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谢景润做来,会那么自然。 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再次叹了声气。 谢景润已经不是第一次这样摸她了,却让她越来越困惑。 唉! 谢景润出了容卿卿的屋子,便将小桃找来,让她好好照顾容卿卿。 见此,小桃已经不意外了。 虽然没有侯爷的吩咐,她也会尽心尽力照顾自家小姐的,但是侯爷这么慎重地交代她,让她觉得侯爷真的很看重小姐。 这样好像也没什么不好,有了侯爷给小姐撑腰,以后小姐的日子也能好过很多。 接下来,谢景润令长风秘密回了都城找徐大夫。 事情才安排下去,海福便奉了昭靖帝的旨意,过来请他前往龙潜居。 龙潜居。 昭靖帝好不容易才打发走了凤欣,总算能坐下休息会儿了。 那丫头风风火火地赶过来,要他下旨为容卿卿找寻解药的药引,他也是同情容卿卿,便下旨让人去找了。 谢景润一到,昭靖帝便摒退了左右,开门见山地问:“那刺客是什么来历?是来刺杀你的?” 第三百零一章 谢景润有些不淡定 “嗯。”谢景润点了点头,“若臣猜得没错,定是皇后所为。” 昭靖帝闻言,倒不是很意外,但仍旧难掩愤怒地说:“上次她谋害朕未遂,这次又对你动起了手,手段如此阴毒。幸好你没事,但那容卿卿就……” “皇上,容卿卿是为救臣才受的伤,她如今身中剧毒,若三天内找不到药引,她就会毒发身亡。”谢景润皱着眉,将实情说了出来。 昭靖帝一听,愣住了,“什么?你是说,她是为了救你,才受的伤?” “没错。若不是她替臣挡住了飞镖,那此时躺在床上的,便会是臣。”谢景润放在身侧的手,悄然攥紧。 这个仇,他会一笔一笔跟司徒瑾算的。 昭靖帝突然很感激容卿卿替谢景润挡了飞镖,感慨地说:“你这个小继母,对你当真没话说,这样吧,若她这次能挨过去,朕便下旨,封她为三品诰命夫人。” 谢景润一听,眉头紧皱,有些不淡定了,连忙阻止,“多谢皇上美意,但微臣了解容卿卿,她并不是个喜欢功名利禄的人,她更不喜欢出风头,皇上若为她破例,反倒不好,势必引来旁人的嫉妒和猜忌,毕竟她年岁也还小,若顶着个诰命,可不是好事。”而且,容卿卿救的是他,皇上这突然封赏,岂不让人怀疑? 昭靖帝点点头,“你说得不错,确实不合适,但是,她好歹是你父亲的遗孀,虽然年纪比你小,但辈份比你大,你这么直呼她姓名,不太妥吧?”说着,他有些狐疑地打量了他一眼,他怎么觉得哪里怪怪的?想到什么,叹了口气,自以为了解地劝道,“你们以前是不是发生了不愉快?但这次人家舍命救你,再大的恩怨,也得放下了吧?你可别欺负人家。” 谢景润眉头不易察觉地蹙了下,却并未反驳他的话,而是顺势道:“臣谨遵皇上教诲,以后定不会再欺负她。” 昭靖帝沉吟了下,说道:“上次司徒瑾给我下毒一事,我还没有找她算账,她又故计重施地来害你,我们爷……”顿了顿,悄悄瞥了眼谢景润,见他并没有反应,这才松了口气,一不小心,差点说成爷俩了。他轻咳一声,继续道,“我们君臣俩是时候该回敬一下她了,否则那臭婆娘,还以为我们好欺负。” 谢景润事实上早就注意到了他前面说的字眼,却是没有拆穿他,听完他的话后,便从怀里,取出一个纸包来。 “上次让林太医查验的药汁,已经查出来了,里面的毒是一种叫青沥的慢性毒,人一旦服用,并不会立即毙命,但那毒却能渗透到人的血液里,到了时间,就会暴毙身亡,但外表丝毫看不出来,是中毒死的。” 昭靖帝一听,哪里还坐得住? 他本就恨不得立即弄死司徒瑾,这时听了她用在自己身上的歹毒手段,就更加怨毒了她。 贱人!真是好歹毒的心思! 昭靖帝气得走来走去。 末了,想到什么,看向谢景润,“行修,你可有法子,悄无声息地给她下毒,并确保她不会察觉?” 第三百零二章 只需让她的脸烂掉即可 “林太医说过,这毒无色无味,银针也试验不出来,除非提前得知,否则是不会察觉的。”谢景润道。当初若不是容卿卿告诉他,他也不会提前知道祥子给皇上下毒,“若皇上允许,这件事情,臣自有办法做到,让皇后无所察觉。” “朕一百个允许。”昭靖帝立即道。让司徒瑾那个贱人死,可是他多年来的夙愿,如何会不允许? “臣知道怎么做了。”谢景润说了声,便告退离开了。 离开龙潜居,谢景润便扔了手里的药包。 他要毒死司徒瑾,怎么可能用同一种毒药。 之前容卿卿有透露过,司徒瑾手里有青沥的解药,若给司徒瑾下这种毒,根本就徒劳无功。 而他之所以没有向皇上言明,不过是不想解释太多。 司徒瑾为了让自己依旧年轻漂亮,每晚入睡前,都要喝一碗养颜美容的汤。 而那汤还是心腹洪嬷嬷亲自煎熬的,从不假借任何人之手。 要给司徒瑾下毒,虽非易事,但也不难。 之前司徒瑾没有惹到他,但现在…… 要让一个爱美的人大受打击,生不如死,只需让她的脸烂掉即可! 他眸中掠过狠戾。 入夜。 洪嬷嬷服侍司徒瑾用完膳后,便马不停蹄地去了小厨房,给司徒瑾煎熬养颜汤。 司徒瑾谁也不信任,却唯独对洪嬷嬷信任有嘉,因而每日的吃食,都是由洪嬷嬷给负责的。 而洪嬷嬷也没有辜负主子的信任,数十年来如一日,对她尽心尽责,几乎从未出过差错。 她进了小厨房后,便拿出专用的炖盅,仔细清洗了起来。 虽然每日都有专人清洗过,但她不放心,自己又重新清洗了一遍,装上水后,便放在了炉灶上,转身将要用到的食材拿出来清洗。 每当这个时候,小厨房里都只有她一个人,所以她很放心地清洗着食材。 但她不知道的是,就在她清洗食材的间隙,一道粉末,被劲风推送入了炖盅。 速度之快,只在眨眼的功夫,来人便隐进了黑暗中。 洪嬷嬷丝毫没有察觉到,将清洗完的食材,放入炖盅里,将火点燃,然后站在炉灶前,一步不敢离开。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道冷喝。 “什么人?” 洪嬷嬷一惊,难道是有刺客闯入? 她只是一惊,却并没有多事地跑出去看。 她现在的职责,便是看护好皇后的汤,一步她也不会离开,否则谁知道那刺客会不会趁没人看顾,进来投毒? 外面院子里,蒙鹘刚从屋里出来,便看到一道黑影,从院子里掠过。 速度之快,让他顿感心惊。 但他也不是吃素的,连忙施展轻功,追了上去。 黑衣人不是别人,正是谢景润。 看到蒙鹘追上来,他也有些惊讶。 但很快,便明白了过来。 司徒瑾好大的胆子,竟然将小白脸,养到了皇上的眼皮子底下。 他只微一沉吟,便果断朝司徒瑾住的屋子闯去,做出要行刺她的举动。 若他什么都不做,便离开凤仪居,怕是会被联想到下毒一事上。 那么他刚才做的一切,便功亏于篑了。 恰好司徒瑾用完晚膳,想出来院子里走走消食。 她刚一出门,便与一身黑衣打扮的谢景润迎面对上。 谢景润面巾下的嘴角,勾起残佞的弧度。 这个毒妇来得正好。 若能一举将她杀死,便最好不过了。 “呛啷——” 第三百零三章 身后拥过来一具冰凉的身体 雪白的剑光,反射在司徒瑾脸上,她吓得一屁股瘫倒在地上,大喊大叫起来,仪态尽失。 “来人,快救驾——” 谢景润举起剑,朝她当头劈了下去。 可就在这个节骨眼,蒙鹘冲了过来,一把握住了剑刃,腥红的血液,立即淌了一地。 谢景润没想到他竟然会徒手来抓自己的剑,暗暗吃了一惊。 反应过来,心里暗骂一声,狗男女! 他飞起一脚,将蒙鹘踹飞,举起剑,重新刺向吓瘫在地的司徒瑾。 但就在这时,身后传来利箭破空的声响。 他一凛,侧身躲过。 “笃!” 利箭直直射入了屋内的地板。 谢景润回头瞥了眼射箭之人,见是凤墨时,眉头不易察觉地皱了下。 没想到凤墨来得这么快! “咻!” 几乎不给他喘息的机会,又一支箭矢朝他破空射了过来。 他眼睛一眯,纵身而起,再反脚一踢,那支箭矢,便直直朝瘫坐在地上的司徒瑾射去。 “母后!” 凤墨狂吼一声,欲冲过去。 但有一道身影,更快地冲向了司徒瑾。 “噗!” 利箭入肉的声响,清晰传来。 凤墨脚步一顿,抬头看去,就见谢景润已经跃上了屋顶。 “放箭!” 凤墨大怒,一声令下,院子里严阵以待的侍卫们,立即朝谢景润射出箭矢。 漫天的箭雨袭来,谢景润面巾下的嘴角勾了下,手里的剑,忽然朝凤墨的方向掷了过去。 利刃似一道闪电般,直袭凤墨面门。 他一惊,头飞快往后仰去。 “当!” 利刃擦着他的身体,射向身后的木门上。 凤墨转身看去,额头上不禁出了一层冷汗。 再看屋顶的时候,哪里还有刺客的影子? 凤墨很是吃惊。 没有想到,重重包围之下,竟然还是教刺客逃走了。 而且刚刚若非他躲得快,那柄利刃,已经刺中了他。 想到此,他心里一阵后怕。 “来人,快传太医——”这时,司徒瑾声嘶力竭的吼声,传遍了院落。 凤墨一凛,连忙收敛心神,刚要上前,却看到他一向敬重有加的母后,此时正抱着一个太监,哭得满脸是泪,整个人仪态尽失,丝毫没了平日的高贵雍容。 他一怔,瞳孔缩了下,忘了要上前。 这个太监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母后会如此失态? 刚刚他见这个太监毫不犹豫地冲向母后,替母后挡下利箭时,他还以为是母后的心腹,可看着眼前的情景,这个太监可不是母后的心腹那么简单。 可即便他替母后挡了箭,母后也不必如此失态才对? 他眉头皱紧,这一刻,他忽然发现,他一点也不了解自己的母后。 院子里已经乱成了一团。 司徒瑾回过神来,突然朝凤墨冷声吩咐道:“刺客定然走不远,你赶紧带人去追,本宫要他的首级!” 看着她脸上的狠戾,凤墨忽然有些意兴阑珊,但还是道:“儿臣这便带人去追。” …… 容卿卿吃过药后,便睡着了。 正沉浸在甜甜的梦乡里,这时,身后忽然拥过来一个冰凉的身体。 她激灵灵一颤,醒了过来,身体僵硬得不敢动弹,意识到身后的是什么时,她牙齿开始打起颤来。 第三百零四章 那目光像在盯着出轨的妻子 身后,谢景润察觉到她突然僵硬的身体,知她这是醒了,顿时有些不自在,他以为她睡着了,不会醒的。 正在考虑要怎么向她解释,他半夜摸入她屋里一事时,突然听到她牙齿打颤的声音。 他愣了下,反应过来,不禁感到好笑。 这个丫头似乎很怕鬼。 他勾着唇角,凑近了些,“是我。” 容卿卿听出来他的声音,顿时有种虚脱的感觉,牙齿终于不打颤了,却是扭过头,不满地瞪着他,“你进我屋里做什么?”半夜三更的,身体那么冰凉,害她以为是鬼。 “我进屋来看看,你有没有被鬼压床。”谢景润戏谑地说。 听出来他话里的取笑,容卿卿顿时感到羞恼,“谁要你管了?赶紧给我出去!” 她顾忌着背上的伤,不能大幅度的动作,因此和他说话的时候,只能扭着头。 看着她滑稽的模样,谢景润眸底染了笑意,“我有些累了,休息一会儿,就会走。” 容卿卿皱眉,“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的屋子就在对面,麻烦你回你自己屋子去休息。” 谢景润见她生气了,也深知,两人这样躺在一张床上,确实不太好,难得好脾气地说:“嗯,我这就走。” 然而他刚起到一半,院子里的门便被人大力推开,有人闯了进来。 外面顿时火光大炽。 容卿卿吃了一惊,“发生什么事了?” 谢景润飞快捂住她的嘴巴,“别吭声。” 容卿卿没有料到他会来捂自己的嘴巴,瞪大眼睛看着他。 谢景润松了手,朝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这才起身,将她挪到床外面,然后自己则躺到了里面,并拉过被子,将两人盖住。 整个动作一气呵成。 容卿卿目瞪口呆,这时也才看到他身上穿的夜行衣,再结合外面的混乱,隐约明白了什么。 这个臭家伙,该不会是去行刺司徒瑾了吧? 胆子可真肥! 想到此,她顿时有些紧张起来,连忙侧身躺好,尽量将他挡住。 很快,屋门被人推开,火光映了进来,紧接着有脚步声响起。 容卿卿皱眉,故意生气地说:“小桃小桃,发生什么事了?” 小桃在门外应道:“小姐,听说有刺客闯入了内苑,三皇子带人来搜查院子。” 容卿卿闻言,大惊失色,“什么,有刺客?那可得仔细搜查一下,别让刺客跑进来了。” 她话音一落,凤墨便走了进来,“容大小姐,得罪了!” “没事没事,你也是为了我们的安全着想嘛。”容卿卿有些害怕地说,“怪可怕的,麻烦你仔细搜查一下,万一刺客藏在这里,那我岂不是危险了?” 听得女孩儿害怕的声音,凤墨面色缓了缓,问道:“你身上的伤,好多了吗?” “多谢三皇子关心,臣女好一点了。”容卿卿客气地说。 凤墨闻言,握紧了手里的剑。 她根本就不好。 他听凤欣说过了,她中了七星海棠的毒,需要一味罕见的药引做解药,才能解毒。 他停下脚步,站在屋中间,沉默了片刻。 容卿卿此时冰火两重天。 第三百零五章 将谢景润紧紧搂在身前 谢景润那臭家伙,也不知吃错了什么药,正目光不善地盯着她,那副样子,好像是盯着出轨的妻子那般。 搞什么? 她又不是他妻子,他用得着那般看她吗? 这时,凤墨忽然踏前两步,“得罪了!” 容卿卿一惊,意识到他要做什么,霍然扯下自己的衣衫,露出后背一大片肌肤,并下意识地将谢景润紧紧搂在身前。 帐子掀开,映入眼帘的是,女孩儿雪白的背脊,以及后心处的伤。 凤墨愣了下,飞快放下帐子,并往后退了几步,俊脸一片滚烫。 “三皇子,你这是做什么?”容卿卿气愤的声音,自帐子里传出。 “对不起,是在下失礼了。”凤墨歉意地说着,飞快走了出去,并带上了屋门。 “没有刺客的踪迹,走吧。”他沉声吩咐了一句,便率先出了院子,但脸上还是烫的。 侍卫们举着火把,鱼贯而出。 待院子里清静下来了,小桃在门外道:“小姐,您没事吧?” “我没事,你去睡吧。”容卿卿语速极快地应了声。 小桃闻言,便退下去了。 待外面彻底安静了下来,容卿卿刚要松口气,却突然反应过来什么,整张脸都红透了,她霍然松开抱着谢景润脑袋的手,结结巴巴地说:“那个,事出紧急,你别多想。” 话是这样说,但她整个人都要炸了。 尤其身前,男人温热的气息,一直喷洒过来,她整个人都似乎要煮熟了。 刚才太紧张,还没有觉得,现在危机解除后,便越发清晰起来。 她一把推开谢景润,拉过被子,将自己紧紧裹住。 谢景润瞥了她一眼,坐起身来,俊脸通红着,同样感到不自在。 此时,他光洁的额头上,全是细密的汗珠,自修习内功心法后,他从未如此呼吸困顿过。 但刚刚那一刻,他整个人都有种呼吸不过来的感觉。 他抿着唇,一言不发地下了床。 正在这时,窗户响了下。 他走过去,拉开窗子,长林站在那里,将他的冕服递了进来。 他伸手接过。 容卿卿见他终于离开了床,心里狠狠松了口气,却在这时,忽然听到窸窣的换衣声,她顿了下,反应过来,忍不住屏紧了呼吸。 谢景润在她屋子里换衣? 她手指蜷了蜷,一头钻进被子里。 片刻,谢景润在帐子外,低声道:“我走了。” “哦。”容卿卿含糊地应了声。 谢景润停顿了片刻,这才转身出了门。 容卿卿却有些睡不着了,一把拉开被子。 都怪谢景润这个臭家伙,他躲哪里不好,偏要躲她榻上来,害她现在都睡不着了,只要一闭眼,便会想到刚才的事情。 太可恶了! 皇后被行刺,这件事情,在别苑里掀起了轩澜大波。 凤墨带着人,里里外外地寻遍了,就是没有找到刺客的踪迹。 当他带着人到龙潜居外面的时候,正好看到从里面出来的谢景润。 他眉头皱起,刚要说话,谢景润却先一步开了口,“听说闹刺客了,三皇子可有将刺客抓获?” “刺客狡猾得很,到这会儿,也没有寻到踪迹,本皇子怀疑,刺客是内鬼所为。”凤墨说这话的时候,目光锐利地盯着他。 第三百零六章 养了一个面首 谢景润嘴角勾了下,漫不经心地说:“这真是一个为自己的无能推脱的好借口!但其实殿下找不到刺客,也没什么,相信皇后娘娘是不会责怪于你的。” 凤墨闻言,眸底掠过怒色。 如此明显的讽刺,除非是聋子,才会听不懂。 他俊脸有些铁青,“谢指挥使说话,不用如此阴阳怪气。本皇子自然比不上谢指挥使的手段。” 谢景润也不动怒,他低头整理了下袖子,似笑非笑地说:“殿下若是不嫌弃,本座倒是可以派人帮忙找……” “不必了!”凤墨冷冷地打断了他的话,带着人就要走,这时,昭靖帝从院子里走了出来。 “父皇!”凤墨只好停下脚步,转而上前行礼。 “听说你母后遇刺了,没伤着吧?”昭靖帝忧心忡忡地问。 “母后只是受了一些惊吓,身体倒是无碍。”见他关心母后,凤墨面色缓和了一些,恭敬回道。 “不行,朕还是得过去看看,才能放心。”昭靖帝皱着眉说完,抬脚便往前走。 凤墨一惊,忙朝身后一个侍卫打了一个眼色。 那个侍卫会意地点了下头,故意落后了几步,然后转身抄近路前往凤仪居报信去了。 凤墨见侍卫走了,心里这才微放下心来。 那太监受了重伤,母后定然忧心如焚,可这时候,父皇却突然要前往探望她,万一教他撞见母后对一个男子挂心,这后果…… 他有些不敢想象。 虽然他不认同母后的做法,但毕竟那是自己的母亲,且,母后一向对自己爱护有加,为他付出了许多,无论如何,他也是要护母后周全的。 谢景润有些讽刺地瞥了他一眼,这凤墨还真是煞费苦心。 不过,他也有些好奇,皇上若是知道司徒瑾背着他,养了一个面首,给他戴了绿帽,会是什么反应? 昭靖帝并不知道二人心里在想什么,他也不是真的要去关心司徒瑾,事实上,他就是走一下过场,顺便奚落一下她的。 凤仪居。 经太医诊断,蒙鹘并没有生命危险后,司徒瑾这才松了口气,却是握着昏迷中的男人的手,不肯松开。 洪嬷嬷见她的情绪已经稳定下来了,便将美容汤给端了进来。 司徒瑾皱眉道:“我现在哪里还有心思喝这个?” 洪嬷嬷安慰道:“蒙先生不会有事的,娘娘放宽心才是。娘娘若是实在没胃口,那老奴便先端下去了。” 司徒瑾闻言,叹了口气,说道:“算了,你熬这汤也不易,给本宫吧。” 洪嬷嬷脸上浮现笑意,知道娘娘是体恤她,不想让她白费功夫。 她将美容汤递了过去。 司徒瑾松开蒙鹘的手,将碗端了过来,仰起头,一饮而尽。 正在这时,一个宫人匆匆走了进来,“娘娘,殿下派人过来说,皇上朝这边来了。” 洪嬷嬷一惊,看向床上的蒙鹘,“娘娘,这可如何是好?” 司徒瑾也有些惊讶,那老匹夫竟然愿意踏入她的院子。 她其实不惧被他知道,她与蒙鹘的私情,但是如果被当场撞见,却是给了他一个能废去自己的名目。 第三百零七章 打入冷宫 即便如今,她已有足够与他分庭抗礼的实力,但是,她还不想与她硬碰硬。 因为那老匹夫已经中了她的毒,再过不久,他便会毒发身亡,到时候,墨儿便能顺利登基。 几乎不用她再费什么心思,帝位马上就能唾手可得了,她不想在这个时候节外生枝。 然而不等她想到办法,院子里便传来了宫人的传唱声,“皇上驾到——” 洪嬷嬷吓得冷汗都出来了,却见司徒瑾果断脱了外衣,躺上床去,一边拉下帐子,一边吩咐道:“快把屏风摆上。” 洪嬷嬷连忙与宫女一起,将屏风挪到屋中央,挡住了后面的床榻。 司徒瑾安下心来,以老匹夫对她的厌恶,是绝对不会进来的。 这么一来,蒙鹘不会被发现,她也不用看到老匹夫那张老脸。 很快,昭靖帝便领着一干人走了进来。 “奴才见过皇上。”洪嬷嬷领着宫人跪了下来。 “起来吧。”昭靖帝淡淡说着,目光看向屏风后面,“皇后没什么事吧?” 司徒瑾在床榻上咳嗽了一声,虚弱地说:“臣妾受了些惊吓,未能远迎,还望皇上恕罪。” 昭靖帝假意关心地说:“墨儿说你身体并无大碍,但朕观你这副样子,可不像是没事的样子啊。” “劳皇上记挂了,臣妾休息一下,就会没事的。”司徒瑾按捺下不耐烦,轻声说道。 昭靖帝本来还想奚落几句的,但这会儿对方连面都不肯露,而他也不想进去,便有些乏味地说:“行了,你好好休息,朕先回去了。”说罢,就要走,可就在这时,一直没有说话的谢景润,突然冷喝一声,“皇上,有刺客!” 与此同时,他已经拔刀,挥砍向屏风。 “砰!” 屏风立即四分五裂,而那帐子,也随着这气流,飞了起来。 床榻里面的一幕,让人一览无遗。 这一切发生得太过突然,让凤墨根本没法阻止。 而其余人,此时全都愣在了当场。 司徒瑾是吓的,而昭靖帝却是惊讶的。 虽然这会儿,帐子已经落回去,遮掩住了里面的情景,但他刚刚,依然看得真切。 司徒瑾竟然只着单衣,与男人共同躺在一张榻上。 他很快便反应了过来,压下心里的狂喜,扬手指向司徒瑾,雷霆大怒:“贱妇,你还有何话可说?来人,皇后不守妇道,淫乱宫闱,德行有亏,即刻废除皇后封号,打入冷宫!” 随着他的话落,立即有锦衣卫,蜂涌而入。 “父皇息怒!”凤墨大惊,立即单膝跪倒在地,“还请父皇对母后,从轻发落。” 昭靖帝一脚踹在他身上,“你眼睛瞎了吗?你母后背叛了朕,还让朕对她从轻发落?” “你别动他!”司徒瑾见状,终于回过神来,像只母狼一样,从榻上冲了下来,扑向昭靖帝。 谢景润眼睛一眯,“皇上小心!”说着话的同时,他已上前一步,一脚踹上了司徒瑾的肚腹。 “砰!” 司徒瑾倒在地上,当场吐出一口血来,晕死了过去。 “母后!”凤墨嘶吼一声,冲了过去。 “皇后欲图谋刺朕,罪加一等,即刻夺去皇后封号,打入冷宫,没朕的命令,永世不得踏出冷宫一步。”昭靖帝怒声命令道。 第三百零八章 拖出去阉了 锦衣卫得令,立即上前,要将司徒瑾拖走。 “谁敢碰我母后?”凤墨大怒,接连挥出数掌。 几个靠前的锦衣卫,全部倒在了地上。 昭靖帝大怒,“凤墨,你想造反?” 凤墨瞳孔一缩,拳头攥紧,最终跪了下来,“儿臣不敢!” 昭靖帝冷哼一声,却是没有为难他,挥了下手,立即又有锦衣卫上前。 这次,凤墨没有再阻挠。 他垂着眼睛,目光并未落到司徒瑾身上。 很快,司徒瑾便被拖了出去。 昭靖帝继续下令道:“将那奸夫,拖出去,给朕阉了。” 很快,便有锦衣卫,将床榻上的蒙鹘给带了出去。 昭靖帝一偿多年夙愿,整个人都是飘的。 那个毒妇,终于被他处置了,他总算出了一口恶气。 不过眼下,还不是杀她的时候。 毕竟,多年来,她手里确实掌握了许多势力,若逼急了,那些人势必要反他。 他得慢慢收拾她,为他的雪妃报仇。 正在这时,门外传来数道惨叫声。 谢景润眼眸一眯,率先冲了出去。 只见原本抓着蒙鹘的几个锦衣卫,已经倒在了地上,而原本昏迷的蒙鹘,不知何时醒了,杀了几个锦衣卫后,已经跃上了屋顶。 看到谢景润出来,他并没有多逗留,展开身形,冲入了黑暗中。 长林请示道:“要追吗?” “不必。”谢景润淡淡道。已让蒙鹘占了先机,加上夜色已深,根本追不上了。 昭靖帝随后走了出来,看到倒在地上的锦衣卫,立即明白了什么,有些遗憾地说:“倒让他给逃了。”若是将这贼子阉了,司徒瑾的面色就好看了。不过今晚能将司徒瑾废去,已经是意外地收获了。 他面泛红光,神清气爽,但面上却依旧一脸愤怒地说:“谢爱卿,派人好好将司徒瑾看押,明日便起程回都城。” “是。”谢景润应了下来,朝长林看了一眼。 长林会意,前往亲自看押司徒瑾。 好不容易有了一个名目,将司徒瑾废去,自然不能再生变了。 这时,闻讯赶来的凤欣,扑通跪倒在昭靖帝面前。 “父皇,这么多年来,母后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还请您给母后一个改过的机会。” 昭靖帝一脸颓然地说:“欣儿你还小,不懂,你母后犯下的错,简直罪不可恕,她身为皇后,做出那样的丑事,将朕置于何地?朕没有下令,立即处死她,已经是看在你跟墨儿的面子上了。海福,扶朕回去!” 海福立即上前,扶了他,往外走。 凤欣一脸绝望,瘫坐于地。 在看到谢景润时,她眼中燃起希望,忍不住伸手拉住了他的袍摆。 “景润哥哥,帮我母后求求情吧。”她面带祈求地看着他。 谢景润扯回袍摆,抬脚便走。 凤欣满脸是泪,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正在这时,凤墨从屋里走了出来。 “哥!”凤欣起身跑了过去,“母后……” “放心吧,母后不会有事的。”凤墨看到妹妹,强打起精神,安抚了一句。 第三百零九章 将自己的脸给抓烂了 昭靖帝刚走出凤仪居,这时,一个锦衣卫匆匆忙忙跑了过来,“皇上,不好了,娘娘突然发疯了。” 昭靖帝皱眉,“什么叫突然发疯了?” 那锦衣卫流着冷汗道:“卑职也不甚清楚。刚刚卑职等人,奉命将娘娘关入地牢,可没片刻,娘娘就突然醒来了,在满地打滚,而且还将自己的脸给抓烂了……” 昭靖帝一听,下意识地看了眼谢景润。 谢景润阖了阖眸,看来司徒瑾有喝下洪嬷嬷熬的养颜汤。 昭靖帝心里隐约明白了什么,朝锦衣卫道:“好端端的,人怎么可能发疯?不必理会。” “是。”锦衣卫刚要退下,凤墨和凤欣兄妹二人,便急急走了出来。 “谢景润,是不是你搞的鬼?”凤墨快步上前,不由纷说,挥起一拳,便砸向谢景润。 “住手!”昭靖帝额头青筋一跳,沉声喝道。 “哥!”凤欣也吓了一跳。 但凤墨好像没有听到般,一双眼睛,仇恨地盯着谢景润,动作毫不停顿,拳头直直挥向谢景润。 谢景润瞥了他一眼,抬手挡住了他的一击,“殿下就算要给人定罪,也应该讲求证据吧?” “讲证据?谢景润,你做过什么,你心知肚明。”凤墨光火地瞪着他。 刚才若不是他,父皇也不会发现母后与那太监,谢景润明显早就知情,是刻意为之,好让父皇处治母后的。 而母后才关押进地牢,便出事了,这一桩桩,明显跟谢景润有关。 “臣做过什么,自然心知肚明。但是殿下不该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急于定我的罪。”谢景润不紧不慢地说。 凤墨瞳孔缩了下,气得面色铁青,刚要再说什么,凤欣已经追过来,抱住了他的手,“哥,你别将事情怪在景润哥哥身上啊,当务之急,是去看看母后啊。” 凤墨闻言,这才松了手,转而在昭靖帝面前跪了下来,“父皇,儿臣深知母后做错了事情,不敢再帮她求情,但还请父皇能派个太医,随儿臣前往地牢,给母后诊治。” “是啊,父皇,儿臣求您了。”凤欣也跪了下来。 昭靖帝顿时有些为难了,虽然司徒瑾令人厌恶,他欲除之后快,但是这对儿女,却是无辜的,而且他们为人子女,担心自己的母亲,也无可厚非。 况且,就算他们带太医过去看,其实也改变不了什么。 想着,他点了点头,“罢了,你们自己带个太医过去看看吧。” “多谢父皇。”凤墨兄妹二人,忙朝他叩了个头,这才起身朝地牢去了。 回到龙潜居,昭靖帝挥退宫人后,方看向谢景润,“你给司徒瑾下了什么毒?” “烂漫。”谢景润淡淡道。 “烂漫?那是什么毒?”昭靖帝好奇极了,不是说好了下青沥的吗? “那毒会让人的脸部溃烂流脓,即便治好了,但那脸,却再也恢复不到原来的样子了。”谢景润轻飘飘地解释了一句,他没有说的是,中了此毒的人,即便治好,那张脸也会留下可怖的伤痕,就像被大火烧过留下的疤痕一样。 昭靖帝有些惊诧,“这毒这么可怕?” “还好吧。”谢景润不以为然。 昭靖帝嘴角抽搐了下,这样还好? 他没有想到他会对司徒瑾下此狠手,虽然司徒瑾万死不足惜,但是他总觉得行修有些怪怪的。 “你怎么将青沥给换了?”他忍不住将心里的疑惑说了出来。 “臣是担心皇后手里恐怕有青沥的解药,故而临时换成了烂漫。”谢景润轻松应对。 昭靖帝闻言,便不再说什么了,转而问道:“对了,刚刚在凤仪居,根本没有刺客,你是故意的?” “嗯。”谢景润并未隐瞒他。 第三百一十章 他要让她付出更为惨重的代价 其实他是没有想到,皇上会突然前往凤仪居看望司徒瑾,所以当时故意引得皇上看到司徒瑾与一个男人同榻,是他临时起意的。 虽然碍于司徒瑾在朝中盘结的势力,皇上暂时不会杀了她,但是废后,再加上毁容,足够司徒瑾喝一壶了。 她胆敢欺辱容卿卿,他便要让她付出更为惨重的代价。 他眸底掠过暴虐。 “这么说来,你早就知道司徒瑾跟那男人的奸情了?”昭靖帝睨他一眼,有些不满。臭小子,竟然瞒了他这么多的事情。 “知道。”谢景润依旧没有否认。 昭靖帝见他这么坦白,不禁噎了下。 “算了算了,今日能将司徒瑾拿下,你也算大功一件,朕都记着。” 谢景润瞥了他一眼,见他是真的高兴,这才知道,他对司徒瑾,是一点夫妻情分也没有。 “若无别的事情,那臣先告退了。”他顿了下,说道。 “嗯,去吧。”昭靖帝摆了摆手。 …… 虽然已经是深夜,但因为昭靖帝并没有刻意封锁消息,因此,皇后淫乱宫闱,被废的消息,很快传遍了别苑。 这一夜,大家都没有睡好,因为其中,有不少大臣,都是依附皇后的。 这皇后倒台了,他们很是惶惑忐忑。 容世清便是如此。 他是很好看凤墨的,虽然皇后突然出事,影响不到凤墨,毕竟皇上可只有凤墨这一个儿子,但皇后今晚突然出事,总让人感到不安。 似乎有他们所不知道的事情,正在悄然发生。 容依依听到消息后,也睡不着了。 她本就因为脸上的红肿未消,而睡不安枕,这下,就更睡不着了。 当然,她并不是在担心司徒瑾,而是迫不及待想去安慰凤墨。 皇后出事,凤墨这个时候,应当是最需要人安慰的时候,若她能及时出现在他面前,给予一些安慰,定能让他对自己改观。 只可惜…… 她伸手抚了抚脸。 她怎么能顶着这样一张脸,出现在凤墨面前呢? 她气得将枕头扔到了地上。 该死的容卿卿,她不会放过她的。 翌日。 因为出了皇后这样的事情,皇帝盛怒之下,已无心情再狩猎,便下令返回都城。 一时间,众人都有些手忙脚乱起来,却是不敢怠慢,立即让下人整顿行李。 而所有人都在忙着准备回城的时候,容卿卿却还躺在床上睡觉。 昨晚上,她也没睡好。 当然,她还不知道司徒瑾已出事的消息。 她才刚睡醒,上官嫣然便进来了。 “你怎么还没有起床啊?” “我是伤患。”容卿卿提醒她。伤患睡晚了,是理所应当的。 “好吧,我差点给忘了。”上官嫣然好笑地说着,转而问道,“你可知道出大事了?” “怎么了?”容卿卿有些讶然,撑着身子,想起来。 上官嫣然扶了她一把,问道:“你伤好些了吗?” “伤口倒是好了很多,不是很疼了。”容卿卿说着,又问了起来,“你不是说发生大事了么,什么大事?” 上官嫣然这才将事情与她说了。 容卿卿听后,大感吃惊。 她没有想到司徒瑾那么快就倒台了。 第三百一十一章 谢景润做的手脚 昨日,她还跑到这里来羞辱自己,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没想到,一夕之间,便被废去皇后封号,投入了大牢。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了。 她总觉得事情太不寻常。 难道……是谢景润做的手脚? 想到这里,她有些迟疑。 原书里,谢景润并没有那么快就与司徒瑾对上啊,他是在得知自己的生母,是被司徒瑾害死的之后,才真正与司徒瑾斗上的啊。 怎么提前了? 而且,谢景润现在似乎也没有理由要除去司徒瑾。 想到他昨日对自己说的话,她眸中闪过复杂,难道是为了她? 不过,不管是谁做的手脚,司徒瑾被废,还是很大快人心的。 “卿卿?”上官嫣然见她陷入沉思,一副出神的样子,不由问道,“你在想什么,这么入神?” 容卿卿回过神来,摇头,“没想什么啊。”对上她怀疑的眼神,只好苦笑着道,“我其实是在想,不知道能不能弄到解药,我会不会死……” “呸呸呸!”上官嫣然赶紧打断了她的话,“一大早上的,别尽说不吉利的话。你会好好的,长命百岁!” “那就借你吉言了。”容卿卿笑嘻嘻地说着,然后又不甚在意地说,“其实如果我真的就这么去了,也没什么可遗憾的。来到这个世界,能交到你这样的好朋友,我已经知足了。” 上官嫣然有些受不了地说:“你能不能别说这么沮丧的话?”顿了顿,握住她的手道,“卿卿,你会没事的,不是还有谢景润吗,他掌管锦衣卫,底下人才济济,肯定能找到药引的。” “但愿吧。”容卿卿轻声道。 …… 返程的途中,容卿卿因为身上有伤,需要躺着,因此上官嫣然便没过来与她同乘。 而一向闹腾的凤欣,也变得安静,没来闹她。 她躺在宽敞的马车里,舒舒服服地回了都城。 到了都城后,谢景润因为要先护送昭靖帝回宫,因此只派了长林送她回府。 到了府门前,容卿卿在小桃的搀扶下,下了马车。 虽然伤口好了许多,但是一走动,牵动伤口的时候,还是很疼。 她疼得冷汗直冒。 恰在这时,谢景怡的马车,也到了,她一掀开车帘,看到她这副狼狈的样子,立即笑出声来。 “哟,老夫人这是怎么了?” 容卿卿瞥了她一眼,没有说话,由小桃扶着,跨进了府门。 但谢景怡如何会放过这个可以奚落她的机会,连忙追了上去。 “老夫人可仔细一点啊,这门槛高,小心摔得头破血流。” 这话明显含着讽刺的意思,是指她从前追着凤墨,后又被退婚一事。 就连小桃都听出来了,她皱着眉道:“三小姐,您既知门槛高,也仔细一点吧,我家小姐,自有奴婢会扶着她,就不劳您操心了。”自己还不是攀龙附风,眼高于顶,小心到时候,竹篮打水一场空。 容卿卿朝她竖了竖拇指,这话接得妙。 果然,谢景怡一听,脸都绿了,“贱婢,这哪有你说话的份?”说着,就要去撕扯小桃。 第三百一十二章 整个人憋得都快要炸掉了 她不能拿容卿卿怎么样,但是这个贱丫头,她还是可以打一下出气的。 谢景怡恶狠狠地想着,打算将气出在小桃身上。 这时,斜地里一只手伸过来,阻拦了一下,“三小姐,侯爷近日已在为您挑选未来夫婿的人选了,若属下是您的话,这个时候,最好不要再节外生枝,免得侯爷被影响了心情,一不小心,给您挑了个不如意的,到时候,受苦的还是您。” 闻言,谢景怡像是被人猛然掐住了脖子一样,面色涨得通红,气是上也不是,下也不是,整个人憋得都快要炸掉了。 最后,她狠狠瞪了眼长林,终究是收回了手,什么话也没再说,忿忿地走了。 “噗嗤!” 容卿卿笑出声来,朝长林竖了竖拇指,“长林,蛇打七寸,厉害!” 小桃也笑道:“长林侍卫长,你说的话是真的吗,侯爷真的已经在给三小姐挑未来的夫婿了?还是说,这是你自己瞎编出来的?” 长林正色道:“是真的,我并没有瞎编。” “不管怎么说,今天还是要谢谢你帮我们解围。”容卿卿由衷地说。 长林摇了摇头,“就算没有属下,老夫人也有办法化解。” “那不一定,我现在可是伤患,谢景怡真要动手,我们主仆俩说不定会落下风。”容卿卿笑道。 “没事,等三小姐出嫁后,府里应当会太平一些。”长林说道。 “是啊。”容卿卿认同地点点头。谢景怡确实挺让人厌烦的,她原本也打算,这次回都城后,就想办法将她嫁掉,可没想到,谢景润已经在安排了,那就不用她费事了。 回到沁芳苑,容卿卿洗了一把脸,便在床上躺了下来。 躺在自己的床上,容卿卿蓦然有种很踏实的感觉。 离开也没有几天,却觉得好像离开了很久一样。 “小姐,二爷的那两个侍妾,要安顿在哪里?”小桃进来询问道。 容卿卿想了想,吩咐道:“就在景铭苑附近的几座院落,腾两间出来,给她们二人居住吧。” “好的,奴婢这就去安排。” 小桃才出去,杏春便走了进来,向她汇报,她不在期间,府中发生的大事小情。 容卿卿在回来的途中,睡了挺久,因此精神还不错,便耐着性子听完了。 因为上次重新整顿过一次后,现在府中下人都还算规矩,并没有因为她不在,便生出乱子来。 杏春汇报的事情,都是府里一些比较琐碎的事情,虽然并不需要她亲自去处理,但却需要她了解一下。 “我不在的这段时间,辛苦你了。”听完杏春汇报的事情后,容卿卿含笑说道。 “老夫人折煞奴婢了,奴婢其实也没做什么。”杏春连忙摇头,不敢居功。 容卿卿满意地看了她一眼。 杏春的性子比较沉稳,做事也踏实,她果然没有看错她。 “对了,老夫人,您不在的这段时间,锦绣衣坊的人,来过几次,让您回来后,拨冗去一趟铺子。”想起一事,杏春连忙又道。 “我知道了。”容卿卿点点头,她本来也打算回来后,就去铺子里看看的,但是现在她受了伤,行动诸多不便,便决定过两日再去。 待杏春退下去后,她才重新躺了下来,打算休息一会儿。 但这时,小桃却突然走了进来,面色异常难看。 第三百一十三章 她是不是要死了 “怎么了?”她讶异地问,想到什么,蹙眉道,“是碰到谢景怡,被她欺负了?” “不是的。”小桃连忙摇了摇头,看着床榻上,没了往日红润气色的小姐,心里忽然很难过。 刚刚她去给二爷的两位侍妾安排住处,回来的路上,却碰到了长林跟长风。 她隐约听到长风说,徐大夫不在,药引没找到这样的话。 后来二人察觉到了她,便打住了,没再往下说。 她猜测,徐大夫那里应该是有药引的,但徐大夫不在,药引也没能找到…… 已经过去一天了,若是再不找到药引,小姐的毒该怎么办? “那是因为什么事情?”容卿卿问道。 “没有什么事情。”小桃摇了摇头,强打起精神来,觉得这件事情,还是先别告诉小姐了,免得小姐着急。 察觉到小姐投来探究的目光,她忙岔开话题道,“小姐,您饿不饿,奴婢去给您做点吃的吧。” “好呀,我要吃红烧排骨。”容卿卿见她不愿意说,其实心里隐约猜到了什么,却是没有再多问。 “不可以的,排骨太油腻,不利于伤口愈合。”小桃忙道,“奴婢还是去给您熬点猪肝瘦肉粥吧,猪肝补血。” “好吧好吧,你做什么,我吃什么便是。”容卿卿有些无奈。 自昨日受伤起,她吃的食物,都是以清淡为主,她嘴里都快要淡出鸟来了。 “那奴婢先下去了。”小桃暗松了口气,匆忙退了出去。 待小桃一走,容卿卿脸上的笑容,便淡了下来。 应该是药引出了问题吧? 如果没有药引,她是不是就会死? 死了,她能不能重新回到原来的世界?还是……彻底消失? 她心里感到茫然。 …… 谢景润从宫里刚回来,长风便将事情与他汇报了。 “徐大夫不在,属下翻遍了徐宅,也没有找到玉碧萝。” 谢景润闻言,眉心蹙了下,“可有让人去找徐大夫?” “属下打听过,徐大夫多日前,便去山里采药了,至今还未回,已经遣了一些人出去找了。”长风说道。 “都城里那些药铺,也让人去问问,有没有玉碧萝。”谢景润吩咐道。既然徐大夫手里原本是有玉碧萝的,不可能短短时间内,就没有了,“查一下,徐大夫最近都给什么人看过诊。” “是,属下就这去。”长风应了声,立即退了下去。 谢景润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看向长林,“她在哪里?” 长林知道主子口中的她,是指谁,立即回道:“老夫人一回到府中,便直接回了沁芳苑。现在估计在休息。”顿了顿,还是决定将今日在府门前发生的事情,向他汇报。 谢景润听后,眉间掠过不耐烦,“择日便让薛家来下聘。” 长林一凛,“是。”这是要将三小姐扫地出门的意思了。 他默默为三小姐点了根蜡。 今时已不同往日,老夫人如今在府里的地位,可是水涨船高,哪是三小姐能够得罪的? 偏偏三小姐那么没有眼力见,还老是得罪老夫人,这不是逼着主子处置她么? 第三百一十四章 那家伙老喜欢爬她屋里的窗子 长林刚要退下,却见自家主子,脚步一转,朝沁芳苑的方向去了。 见此,他已经不以为意了。 …… 容卿卿睡得迷迷糊糊,隐约觉得有人在看她,努力睁开眼来,却看到屋里并没有人,不过窗子那里,却传来一声轻响。 她看去的时候,只看到一截黑色的袍角,滑了出去。 她顿了下,是谢景润吧? 只有那家伙才会喜欢爬她屋里的窗子。 不过,他是来做什么的? 她有些困惑。 与此同时,丞相府。 上官伯彦刚从宫里回来,心事重重地进了府。 刚要去书房,一个身影突然冒冒失失地跑过来,险些撞到他身上。 看清来人时,他故意板起脸来,“都多大的人了,走路还这么冒失。” 上官嫣然嘻嘻一笑,上前挽住他的手臂,“我想给爹一个惊喜嘛。” “我看是惊吓,还差不多。”上官伯彦伸手刮了刮女儿的鼻子,说着话的同时,目光却下意识地四处搜寻。 上官嫣然了然一笑,“不必看了,娘在院子里休息呢。” 上官伯彦被女儿识破了心思,心里有丝尴尬,但还是问道:“此去九龙山,你跟你娘没遇到什么事吧?” “没有啊,我们能遇到什么事?”上官嫣然摇了摇头,挽着他的手臂,往里走,“不过,确实发生了一件大事,想必爹已经知道了吧。” “嗯。”上官伯彦点了点头。 上官嫣然觑了觑他的面色,见他这么淡定,心道,真是只老狐狸。 “爹好像不是很意外。” 上官伯彦瞥了她一眼,“为何这么说?” “爹给我的感觉就是这样的。”上官嫣然耸了耸肩。 上官伯彦好笑地说:“你爹我又没有神通广大,身在都城,还能预料到九龙山发生的事情?但是我知道,迟早有这一日的,因此并不算很意外。” 上官嫣然立即抓住了他话里的关键点,“所以说,那位被废,爹早就料到了?” 上官伯彦看着俏丽的女儿,忽而想到适才在宫里,皇上与他密谈一事。 他心里一动,含笑问道:“嫣然觉得谢景润此人如何?” 上官嫣然有些讶然,是没有想到爹会突然扯到谢景润身上。 想了想,用了容卿卿的话,“凶残、暴虐,不近人情,是个冷血怪物。” 上官伯彦一滞,“胡说,谢景润也没你说的那么糟。” 上官嫣然打量了他一眼,奇道:“爹好像与谢景润也无甚交集吧,怎么好端端地,为他说起话来了?” “我只是实话实说,并不是为他说话。”上官伯彦无奈地揉了揉她的脑袋。 上官嫣然点点头,“好吧,我其实才不管他是什么样的人,但他是卿卿的继子呀,我还是希望他好的。”她有些狡黠地说。 上官伯彦自然知道她最近与容卿卿密切往来一事,“好笑地说,容卿卿才多大,你张口就说谢景润是她继子,小心谢景润那小子听到了,找你麻烦。” “才不会,有卿卿护着我,他可不会动我。”上官嫣然有恃无恐地说。 上官伯彦顿了顿,诧异地说:“怎么,谢景润很听他这位小继母的话吗?” 第三百一十五章 公布身份 “听啊。”上官嫣然想了想,也没有瞒他,“其实这次九龙山之行,谢景润遇刺了,若非卿卿舍身替他挡了飞镖,那此时躺在床上的,很可能就是谢景润。所以严格来说,卿卿于他有救命之恩,他自然要敬重她。”顿了顿,“正如爹爹所说,其实谢景润也没有那么糟糕吧,不然卿卿也不会救他。” 上官伯彦闻言,若有所思。 片刻,摸了摸她的头发,“我知道了。” 上官嫣然还不知道,就因为她说的这一番话,促使上官伯彦做出了一个决定。 翌日。 昭靖帝便宣布了司徒瑾的罪状,并诏告天下,废除司徒瑾皇后的封号,打入冷宫。 一时间,天下哗然,皇后一党,更是乱成一锅粥,纷纷想上书为司徒瑾求情,只可惜,淫乱宫闱这一项罪名,便将他们阻住了。 普通人家的妇人,若是背夫淫乱,尚且要被休弃,更甚者,还要被抓去沉潭,就更不用说,规矩森严的皇族了。 皇上没有下令处死司徒瑾,已经是格外开恩。 更重要的是,没了皇后,其实还有三皇子,可让他们追随,三皇子才是他们最该效力的对象。 说白了,他们之所以会追随司徒瑾,不过是看在三皇子未来能登上帝座的份上。 既然如此,没了司徒瑾,也并无太大关系。 因此,他们很快便又安下心来,谋定不动。 与此同时,上官伯彦建议昭靖帝,尽快恢复谢景润皇子的身份。 昭靖帝做梦都想认回谢景润,但是之前时机不当,便没有将谢景润的身份,公诸于世,而如今,最大的障碍已经造不成威胁,确实是时候该公开了。 “那这件事情,便交给爱卿去办了。不过在此之前,朕要先跟行修好好谈一下。”昭靖帝慎重地说。 上官伯彦闻言,已经不意外了。 皇上如此看重谢景润,是因为雪妃吧。 以皇上当年对雪妃的情意,自然重视她生的儿子。 “皇上放心,臣会将这件事情办妥。”顿了顿,上官伯彦又道,“虽然眼下是公布谢指挥使皇子身份的好时机,但为防司徒家有动作,臣下建议,皇上应该秘密将肃王先召回,并让他带回一部分兵力,以防不测。” “但是肃州毗邻的匈奴,一直蠢蠢欲动,若贸然将他召回,岂不是给了匈奴可趁之机?”昭靖帝有些迟疑。 “只是秘密遣回,况且也不是让肃王撤回全部兵力,只让他带一部分足矣,待事情尘埃落定后,再让他尽快回去肃州,臣以为,并不会有什么影响。”上官伯彦说道。肃王自十几岁起,便驻守在外,为大凉挡住了野心勃勃,欲侵犯大凉的匈奴,战功赫赫,名震天下,他所带领的兵,个个能以一当十,十分骁勇。纵观大凉,没人敢掠其锋芒,目前来说,肃王是司徒家最为忌惮的所在,只要有肃王牵制住司徒家,司徒家才不敢妄动。 昭靖帝知道他的顾虑,这些年,因为司徒瑾的关系,司徒家日渐坐大,加上他们手里握有一部分兵权,早就不将他这个皇帝放在眼里了,若是他突然公布行修的身份,只怕司徒家会坐不住,到时起兵造反。 第三百一十六章 太不是人了 所以上官伯彦的顾虑,也不是没有道理。 眼下,也确实是只有肃王,才能牵制住司徒家。 沉吟了片刻,昭靖帝终于还是做出了决定,“朕这便下旨。” 海福到威远侯府宣召谢景润进宫的时候,得知他并不在,这可把海福给急坏了。 “你们侯爷去哪了?” “侯爷一早,便离开了侯府,具体去了哪里,我等并不知情。”田管家回道。 海福皱眉,“那你们老夫人可知晓?” “老夫人有伤在身,一直在院子里,没有出来,她应该也是不知晓的。”田管家继续道。 海福想了想,吩咐道:“既然如此,那等你们侯爷回来后,让他尽快进宫面圣,皇上等着要见他。” “是。”田管家忙应了下来。 海福走没多久,长林便从外面回来了。 田管家看到了,立即问道:“长林,侯爷去哪里了?皇上急着召见他。” “皇上召见?”长林愣了下。 “是,海福公公亲自来宣的,刚刚才走。”田管家疑惑道,“早上你不是跟着侯爷一起出门的吗,怎么你回来了,侯爷还没有回来?” “侯爷……”长林顿了下,终是改口道,“侯爷有些私事要处理,可能要傍晚才回。” “这样啊,那让皇上等那么久,到时候会不会怪罪?”田管家有些担心地说。 “没事,侯爷自有应对之策。”长林说完,便朝里走去。 他没有说的是,主子是去找七星海棠的药引了。 长风查到,徐大夫多日前给一个病人诊症,并开了药方,兴许那玉碧萝,就是给那位病人入药了。 而那病人住在距离都城二十几里地的一个村子里,当时入城来看病,却因为诊金不够,没有医馆肯给他治,他才辗转找了徐大夫给他看病。 侯爷得知这件事情后,便亲自去找那位病人了。 但愿那位病人手里的药,还没有用完。 否则…… 他叹了口气。 …… 容卿卿觉得身体越来越不舒服。 伤口虽然不怎么痛了,但身体却越来越冷,小桃给她加盖了几条被子,也不管用,后面又在屋子里烧了炭,又给她被子里加了两个汤婆子。 上官嫣然来看她的时候,见她面色泛紫,身上盖了这么多的被子,还在发抖,很是吃惊。 “卿卿,你现在怎么样了?”她握住她的手,急切地问,但一碰之下,却被她冰冷的手给激了一下,“怎么会这么冷?” “没事。”容卿卿哆嗦着唇,含笑道。她也没想到,七星海棠的毒,到了后面,会让人冷得受不了。 上官嫣然见她这个时候了,还能笑得出来,心里很是难过,忍不住骂了起来,“是哪个王八蛋,竟研制出这样的毒?太不是人了!” 容卿卿头一次听她爆粗口,忍不住笑了起来,“嫣然,我没有想到,你也会骂人。” 上官嫣然赧颜,“这算什么,更难听的话,我都会骂,只是没有骂出来而已。” 容卿卿看着她,忽然笑了,想起一事,问道:“对了,你不是说话本子已经写好了吗,给我看看吧。” “好呀。”上官嫣然努力不让自己露出难过的表情,连忙将自己写好的话本子,递给她看。 第三百一十七章 尴尬得无地自容 谢景润回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 他一回到府中,田管家便将皇上昨日急召他一事,禀报了,末了,见他无动于衷,不由着急地说:“侯爷洗漱一下,赶紧进宫吧,海福公公昨日来了几趟了,免得皇上等急了怪罪。” 谢景润闻言,皱了下眉,却是没有说话,而是叫来长林,“去请林太医。” 长林见他回来,很是惊喜,想到什么,又有些欲言又止。 “何事?”谢景润沉声问道。 “老夫人已不太好了……”长林小心翼翼回道,有些不敢去看主子的面色。 谢景润怔了怔,往青荇苑而去的脚步一顿,抿了下唇,转身去了沁芳苑。 他进到容卿卿屋子里的时候,她已经睡着了,屋子里烧了几个炭盆,床榻上还多了几条棉被,而被子下她的小脸,已没了往日的生气,面色呈深紫色,眉毛上,似结了一层霜,便是睡着了,还在哆嗦不止。 他一怔,眸中划过痛色,忍不住伸出手,轻抚她的眉眼。 小桃进来的时候,看到小姐的榻上,躺了一个男人,不禁吃了一惊,刚要喊出声来,却在看清是谁时,生生将声音咽了回去。 她快速退了出去,并将屋门带上。 杏春走了过来,“那些炭烧得差不多了,我得进去再添一点。” “杏春,别进去。”小桃连忙拉住她的手。 杏春奇怪地看着她,“怎么了?” “我刚刚看过了,炭盆里的炭,还有很多呢,一会儿再加吧,免得吵醒老夫人。”小桃目光闪了闪,轻声说道。 “那好吧。”杏春点了点头,倒没再坚持要进去。 小桃见她还杵在那里,生怕被她看见里面的侯爷,便道:“炉子上,还熬着粥,你去看着,一会儿老夫人醒来,要吃的。” “好,我这就去。”杏春不疑有它,点点头,转身走了。 小桃松了口气。 侯爷什么时候回来的? 他这样堂而皇之地躺在小姐的榻上,就不怕别人撞见吗? 她回头看了眼屋子,拧了拧眉。 容卿卿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蜷缩在男人宽阔的怀里,她愣了下,不用看,也知道是谁。 她心内掠过复杂。 “醒了?”男人低沉的声音,响在耳畔。 容卿卿抬头看了他一眼,却在看到他手里拿着话本子在看时,吓了一跳,哆哆嗦嗦地说:“你不要看……” “为什么?”谢景润挑眉看着她,“书不就是给人看的吗?你看得,为何我看不得?” “这书适合女孩子看,却不适合男孩子看……”容卿卿无力吐槽。 她因为冷的关系,说话断断续续的,有气无力。 谢景润收紧了手臂,将她揽在怀里。 “药引已经找到了,李太医正在配制解药,你很快就能痊愈了。”他轻声说道。 容卿卿点了点头,“谢谢你。” 谢景润没有说话,而是举着话本子,突然说道:“最终,小继母放下所有的顾忌,以全新的身份,嫁给了继子,二人大婚后,过上了幸福的生活,还生了五个孩子……” 容卿卿闻言,尴尬得无地自容,“你别念出来啊。”她其实也不知道为什么嫣然会写得这么让人尴尬,还五个孩子呢,天哪…… 最重要的是,书中男女主的身份,不是在影射她跟谢景润吗? 她都不敢去看谢景润的面色了。 早知道他会来,她就该把这话本子藏起来的。 第三百一十八章 生五个,会不会太多了一点 谢景润看着话本子上的结局,顿了下,垂眸看着她,“你还想生五个孩子?” 容卿卿懵了下,反应过来,连忙否认,“没,不是我……” 谢景润沉吟了下,蹙眉说道:“虽然小孩子很吵、很麻烦,但若是你喜欢的话,也不是不可以生。”只是,生五个,会不会太多了一点? 容卿卿:“……” 她抹了下汗,这误会大了。 她什么时候说过想生孩子了吗? “那个,谢景润,你误会了……” “我误会了什么?”谢景润问道。 “我没想过与你生孩子……”好半晌,容卿卿涨红了脸,说道。 谢景润目光在她晕红的脸上顿了顿,觉得她可能是害羞了,毕竟二人尚未大婚,提生孩子一事,确实有些过早了。 他顿了顿,表示理解,“我知道了。” 容卿卿闻言,松了口气。 谢景润翻了翻书页,忽然,目光凝定在某一段,“……她突然扑上去,撕了他的衣衫……” “咳咳咳……”容卿卿被自己的口水呛了下,剧烈咳嗽了起来。 谢景润意味深长地瞥了她一眼,伸手在她背上轻轻拍了拍。 容卿卿好不容易平缓了下来,见着他含着深意的眼神,顿时有些一言难尽。 她忽然伸手将话本子抢了过来,“哪里有这一段了?我看看。” 谢景润伸出修长的手指,在某一段点了点,“这里,可不是我乱说的。” 容卿卿看到果真有他念的那一段,而且上面的内容,比他念的更加露骨,脸一烫,立即将书本给合上。 她有些难以置信,她还没有看到这里,明明前面还很正常的啊,怎么越往后,便越不正经了? 她在心里忍不住将嫣然数落了一段。 真是没有想到,外表看着清纯的嫣然,竟然这么污。 尤其察觉到谢景润落在自己身上,那意味深长的目光时,她更加觉得,有种跳进黄河也洗不清的感觉了。 这厮该不会以为她在意淫他吧? “不是我写的。”她皱着眉澄清。 “不是么?”谢景润挑了挑眉。 “当然不是了。”容卿卿一把将话本子塞进枕头下。 “哦。”谢景润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 可容卿卿看着他这反应,却并不轻松。 这家伙压根不相信她说的话吧? “真不是我写的。”她皱眉,“是……” “小姐,林太医来了。”这时,小桃的声音在外面响了起来。 容卿卿闻言,大惊,连忙推了推谢景润,“你快下去。” 谢景润瞥了她一眼,这才不紧不慢地下了床。 林太医在小桃的引领下,走了进来。 当看到屋中的谢景润时,并不意外,但他眼尖地还是看到了谢景润皱掉的衣袍。 所以,他是打断了什么好事吗? 不过,老夫人不是还受着伤么,谢指挥使是不是太猴急了一点? 他眼观鼻,鼻观心,什么也不问,什么也不看,径直上前,朝容卿卿道:“老夫人,麻烦把手伸出来。” 容卿卿依言将手伸了出去。 林太医给容卿卿诊完脉后,指了指小桃端着的药,说道:“这是七星海棠的解药,老夫人趁热服用吧。” “有劳林太医了。”容卿卿点点头,感激地说。 第三百一十九章 喂到她嘴边 林太医不敢居功,忙摇头,“老夫人客气了,若非指挥使大人及时送来了药引,我便是有解药方子,也是制不出解药来的。老夫人要谢,也要谢指挥使大人。” 容卿卿一怔,看向一旁没说话的男人。 “既然没别的事了,那我便先走了。老夫人尽快将解药喝了。”林太医说完后,便退了出去。 小桃本来要给容卿卿喂药的,但谢景润却先一步从她端着的托盘里,将药碗端了过去。 见状,小桃不敢多逗留,忙退了出去,并将屋门给关上了。 屋里安静了下来,容卿卿手指挠了挠头,觉得自己应该说点什么。 可她才张了张嘴,谢景润便端着药碗走了过来,“先喝药吧。” “好。”容卿卿应了声,刚要撑起身体,男人的手已经伸过来,扶了她一把,还体贴地拿过枕头,垫在她的身后。 “我自己喝吧。”容卿卿看着他手里的药碗,开口道。 谢景润已经在床边坐了下来,闻言,只是瞥了她一眼,没说话,故我地拿勺子舀了药汁,喂到她嘴边。 容卿卿:“……” 看着男人执着的样子,她脸忽然很烫,很不自在,同时,这样的谢景润,也让她感到十分不习惯。 但人家已经将药汁喂到了她嘴边,她若再拒绝,就太不识好歹了,况且,人家为了她的药引,还四处奔波。 想到此,她只得张嘴,将药喝了。 看着女孩儿乖巧喝药的样子,谢景润嘴角勾了下,眸内隐约闪过笑意。 一碗药喂完,谢景润扶她躺了下来,“解药已经喝了,你会没事的。” “嗯。”容卿卿应了声,想到一事,问道,“为了找药引,你是不是费了很多波折?” “那些都不要紧,只要你的毒能解就行。”谢景润说着,忽然俯下身,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声音带着几分低柔,“你先睡吧,我还有事要进宫。晚些时候,再来看你。” 容卿卿对上男人深邃的眼睛,愣了下,想说不用来看她了,但是谢景润话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看着雪白的帐顶,容卿卿无声叹了口气。 谢景润这家伙还真是会自说自话。 皇宫,御书房。 谢景润到的时候,昭靖帝刚与上官伯彦商议完事情。 上官伯彦出来的时候,目光和善地看了他一眼,“谢指挥使。” “丞相。”谢景润略一颔首。 “进去吧,皇上等你多时了。”上官伯彦含笑说完,便径直离开了。 谢景润顿了下,这才走了进去。 昭靖帝坐在御案后,见他进来,突然有些紧张。 海福带着宫人退了出去,并将御书房的门给关上了。 昭靖帝与谢景润足足密谈了两个时辰。 谢景润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下来了。 看着无边无际的苍穹,谢景润此时,心头翻涌。 虽然他早就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但是亲耳听到皇上承认,他的内心,依旧受到了很大的冲击。 多可笑,他活了二十几年,才知道,他并不是谢天霖的儿子,而是当今皇帝的儿子。 而他的母妃,则是当年深受皇上宠爱的丽妃。 第三百二十章 谢景润这次是真的流鼻血了 谢景润心头有些乱,他回到侯府的时候,天已经彻底黑了。 他鬼使神差地去了沁芳苑。 依旧爬窗子进去的。 只是他没有想到,他一脚才跨进去,便看到屏风上,映出女孩儿婀娜的娇躯。 她似乎在擦拭身体。 想来已经解毒的关系,她还惬意地哼着曲子。 谢景润俊脸一烫,刚要退出去,这时,女孩儿雪白的藕臂,抬了起来,够着屏风上的小衣。 他目光一暗,飞快别开了视线,打算还是先退出去。 可这时,那件月白色的小衣,掉到了外面的地上。 女孩儿惊呼一声,赶紧绕过屏风出来捡。 然而才弯腰,容卿卿便僵住了,捂在身前的手巾,捂得更紧了些。 谢景润:“……” 最终,他什么也没有说,无声退了出去。 他才刚在地上站稳,窗子便砰的一声,被关上了,并传来里面落栓的声响。 他抿了抿唇,脑海里掠过女孩儿雪白若凝脂的肌肤,忽觉鼻间一热,似乎有什么腥红的液体,滚落了出来。 他抬手一摸,俊脸黑了下来。 容卿卿靠在窗子边,听到外面脚步声远去了,这才松了口气。 谢景润这个臭家伙,真是越来越随便了。 每次都…… 因为受伤的关系,她已经好几日没有沐浴了,今日好不容易解了毒,她觉得身体状况好了很多,这才让小桃打了热水进来擦拭,可她没有想到,这样也能教谢景润撞见。 她深深觉得自己实在太吃亏了,被谢景润大吃豆腐不说,还被他看光光了。 想到此,她盯着窗子看了半晌,决定明日便让小桃找人来,将这个窗子给封死,看谢景润还怎么爬窗? 翌日。 虽然容卿卿身上的毒已经解了,但是她背上的伤口,却并未完全愈合,因此,她又卧床休息了一日。 第三天的时候,她的伤口已经完全愈合了。 她在屋子里憋了好些天了,闷得慌,便出了屋子,坐在院子里晒晒太阳。 这时,杏春从外面回来,一脸古怪之色。 看到坐在院子里的容卿卿,她忙迎了上去,难得以玩笑的语气,笑问:“老夫人,您猜奴婢刚刚到前头,见了什么稀奇的事情?” 容卿卿屈指敲了敲桌面,笑眯眯地说:“不会是看到什么俏公子了吧?” 杏春有些悻悻地说:“薛家公子虽然长得还不错,但那脚……是跛的。” 容卿卿狐疑,“什么薛家公子?” 小桃也好奇地看着杏春,“是啊,你到底在说什么。” “奴婢其实也只是听田管家提了一嘴。那薛家带着薛公子,今日前来与咱们三小姐议亲。”杏春解释道。 小桃有些讶然,“你说三小姐今日与人议亲?” “对呀。”杏春点点头,“不过三小姐好像不太满意,奴婢回来的路上,看到她一路哭着回了秋露苑。” 容卿卿闻言,这才明白了整件事情。 看来,谢景润给谢景怡挑的那个夫婿人选,是薛家的公子,但是脚有些跛,所以谢景怡不满意,但是这件事情,由不得她,谢景润已经答应了婚事了。 “薛家公子是跛脚啊?”小桃看向杏春问道。 第三百二十一章 确实挺露骨的 “是的,我刚刚从前院回来,正好看到薛公子跟着薛家长辈进了前厅,那脚确实是跛的。”杏春点点头。 小桃闻言,心里顿时有些痛快。 那谢景怡总是欺负小姐,找小姐的麻烦,活该她嫁个跛脚的。 “那薛公子应该也没那么差吧?”容卿卿说道。 杏春点了点头,“奴婢听田管家说,那薛公子虽然有脚疾,但却是个有学识的人,明年春闱,极有可能高中。” 闻言,容卿卿明白了过来。 看来谢景润为谢景怡挑的这个薛公子,也并非一无是处的。 虽然脚有些跛,但却是个有才干的人,谢景怡若能想通,不再作妖,以后日子也不会太差。 晚上。 容卿卿刚躺上床,便听到窗子处传来一声异响。 想到什么,她嘴角抿了一丝笑意。 哼,她将窗子锁了,看谢景润那臭家伙,还怎么进来? 然而,下一刻,她脸上的笑容,便僵住了。 只听“嘎嘣”一声,那插销便断了,窗子被人从外面推开。 男人轻而易举地跳了进来。 容卿卿:“……” 她一骨碌坐了起来,看着男人堂而皇之走进来的样子,她咬着牙道:“堂堂指挥使,半夜潜入姑娘闺房,是不是不太妥当?” 谢景润在榻边坐了下来,“只有你知我知,并没有第三个人知道。” 言下之意,就是她大惊小怪咯? 容卿卿睨了他一眼,故意打了个呵欠,“那请问侯爷是有什么要吩咐的吗?” 逐客之意十分明显,有就尽快说,没有就滚蛋,姑奶奶要睡觉了。 谢景润蹙了下眉,有些不悦,却是坐着未动,而是淡淡道:“上次那话本子,我还没有看完,我看一会儿,再走。” 容卿卿:“……” 反应过来,蹙着眉道:“我已经拿去扔了。” 谢景润眉头皱了起来,神情阴郁,“为什么扔了?我觉得故事写得很好。”最重要的是,里面的男女主人公,写的不就是他跟容卿卿吗? 想到此,他审视地看了她一眼。 难道,她是觉得不好意思了? 毕竟,里面有些情节,确实挺露骨的。 他确实没有想到,她嘴上一直拒绝自己,私底下,却又将他写在书里,还…… 容卿卿见他眼神越来越怪异,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 这厮该不会是误会了什么吧? “好什么好,难看死了,完全没有逻辑可言。而且,男女主的身份,根本就不该在一起。” 远在丞相府的上官嫣然,突然打了喷嚏,总觉得有人在诋毁她。 谢景润屈指敲了敲桌面,将她焦躁的样子,看在眼里,深深看她一眼,“可你别忘了,女主人公,并没有真的与老国公拜堂,所以,女主人公与男主人公,可不是什么继母继子的关系。” 容卿卿唇张了张,竟然反驳不了。 可看着男人一副什么都掌控在手里的模样,又忍不住道:“事实确实是如此,但是人言可畏啊,天下人都认为他们就是继母和继子的关系。” 谢景润蹙眉,“若是真的在意人言,大可重新换一个身份。” 第三百二十二章 她整个人忽然有些晕眩 容卿卿闻言,眼睫颤了颤,心里有些慌乱。 话本子上是说女主人公换了个身份后,嫁给了男主人公。 可谢景润为何要这样说? 正在她有些出神的时候,一道阴影突然笼罩了过来,她一愣,不等她反应过来,男人已经俯下身来,单手撑在她身侧。 他身上清冽好闻的味道,一下子蹿入鼻间,她整个人忽然有些晕眩。 她眨了眨眸,愣愣地看着男人凑近的俊美面容。 看着女孩儿失神的样子,谢景润勾了勾唇,探手在她的枕头下,摸索了一番。 片刻,他将话本子在她面前晃了晃,“看完再还你。” 盯着他手里的话本子,容卿卿这才回过神来,面色一变,立即拒绝,“不可以……”伸手就要去抢。 谢景润已经起身,并朝窗边走去。 “谢景润!”容卿卿低低地叫了一声,刚要冲过去抢,可男人速度很快,早已经掠出了窗子。 看着男人消失在窗子外的身影,容卿卿捶胸顿足,异常懊恼。 真不明白,他一个大男人怎么会喜欢看话本子。 而想到话本子上的一些沙雕情节,她整个人都要不好了。 谢景润明显以为她在意淫他啊。 啊啊啊! 她觉得自己要疯了。 明日一定要将窗子给封死。 翌日。 容卿卿一起床,便让小桃去找人过来将屋里的窗子给封死。 小桃一听要封窗,不禁多看了自家小姐一眼。 该不会,昨晚上侯爷又爬窗了吧? “还不去?”容卿卿察觉到她的目光,心里有些窘迫,板着脸催促了一句。 “奴婢这就去。”小桃丝毫不怕她,笑嘻嘻地应了下来,转身就走。 谢景润从宫里回来的时候,看到木匠从沁芳苑的方向过来,脚步一顿,瞥了眼长林。 长林会意,立即走过去,询问了几句。 片刻后,他折返回来,面色古怪地瞥了眼自家主子。 “那木匠是做什么的?”谢景润问这话的时候,心里其实有些明白了什么。 果然,下一刻,便听长林道:“回主子,那木匠是老夫人找来的。” “做什么?”谢景润手握在刀柄上,沉声问道。 长林觑了觑他的面色,方道:“老夫人让那木匠,将屋里的窗子给封掉了。” 说完,屏住呼吸,根本不敢再看主子的面色。 老夫人的用意很明显啊,封死窗子,不就是为了不让主子再去她屋里吗? 长林能想到的事情,谢景润自然也想到了。 他面色有些难看,继而冷笑。 容卿卿这个臭丫头,以为封死了窗子,他就没法再进她屋子吗? 正在这时,容卿卿带着小桃走了过来。 看到她,谢景润黑眸微眯。 容卿卿没有想到会碰到他,脚步顿了下,但很快又面色如常地走了过去。 “侯爷。”她朝他淡淡颔首,然后脚步不停,继续往外走,可这时,谢景润突然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腕。 她吓了一跳,“你干嘛?” 谢景润冷冷睇着她,“要去哪?” 容卿卿蹙眉,慌张地看了看四周,见并没有其他人,这才稍微放下心来,“我回一趟容家。你赶紧放手啦。” 第三百二十三章 封窗,挡谢景润 谢景润唇角抿了下,不悦地说:“听说你将屋里的窗子给封死了?” 容卿卿心里一跳,脱口道:“你怎么知道?” “哼,你还怕我知道?”谢景润反问。 “没有啊,我为什么要怕你知道?”容卿卿有些心虚,面上却强装镇定。 “为什么要封死窗子?”谢景润问道。 容卿卿闻言,就有些一言难尽地看了他一眼。 她为什么要封死窗子,他心里就没点数吗? “为了防止有贼,半夜摸入我屋里啊。”她意有所指地说。 长林跟小桃早就走远了一些,但还是听到了两人的对话。 这时听到容卿卿这一句,顿时为她捏了把冷汗。 她口中的贼,明显就是在指侯爷啊。 谢景润淡淡瞥了她一眼,“既是贼,你觉得区区一个窗子,能阻挡住?” 容卿卿闻言,心尖颤了颤,他这意思是,她即便封死了窗子,也阻挡不住他是吧? 她深呼吸一口气,大不了,她晚上换间屋子睡,不就好了? “说得也是。”她点了点头,也不反驳他,趁他松懈的时候,用力将手挣了回来,“就不打扰侯爷办公了。”说完,不等谢景润有所反应,拉着小桃一溜烟跑了。 长林盯着自己的脚面看,大气不敢出。 “将她屋里的窗子复原。”谢景润阴郁地丢下一句话,便往书房去了。 长林抹了抹汗,认命地往沁芳苑走去。 容府。 容卿卿已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来了。 看到她来,下人们没再似之前那般轻视她,反而上前来朝她行礼问候。 她知道,这都是因为容老夫人重新整顿后的结果。 她也不往别处去,径直去了容老夫人的德寿堂。 只是她才甫踏进去,便听到了容依依的哭求声。 “祖母,我娘她年纪大了,身子也弱,离了容府,她会活不下去的,求您大发慈悲,别让爹将娘休出府外……” 听到这里,容卿卿便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看来,容世清已将陈氏给休弃了。 她来得还真不是时候。 “大小姐,您怎么回来了?”守在屋外的红儿,惊喜地喊了起来,忙跑下台阶,迎了过去。 杏儿也看到了容卿卿,连忙进屋去禀报,“老夫人,大小姐回来啦。” 容老夫人满面惊喜,“快,快让她进来。” “是。”杏儿含笑跑了出去。 跪在容老夫人脚边的容依依,眸底掠过怨恨。 容卿卿这个贱人,回来得可真是时候,怎么,她是特地赶回来看她跟娘的笑话吗? 很快,容卿卿便走了进来。 “卿卿。”看到孙女儿回来,容老夫人激动地站起身来。 “祖母。”容卿卿见状,快走几步,迎上前去。 容老夫人一把握住她的手,将她上下打量了一圈,随后皱着眉道:“怎么像是瘦了些?” 容卿卿笑道:“我倒是想瘦呢,可是瘦不了啊。” “胡说,已经瘦得跟猴子一样了,你还要瘦?”容老夫人心疼坏了,板着脸训斥。 容卿卿心里暖暖的,容老夫人是真的心疼她这个孙女儿啊。 小桃在一旁笑盈盈地说:“老夫人,大小姐知道您最爱吃徐记的酸枣糕,回来的时候,还特地绕过去给您买了。”说罢,将一个食盒拿了出来。 “好好好。”容老夫人连道三个好字,握着容卿卿的手,不肯松开。 容依依见到了,心里的怨恨加深。 她也是她的孙女儿,可自小到大,这个老不死的却一直偏宠容卿卿,好像她根本不是她的孙女一样。 第三百二十四章 背着他,养起了汉子 想着,她双手霍然攥紧。 终有一天,她要让这个老不死的后悔莫及。 “依依怎么跪在地上?”这时,容卿卿惊讶地说,似乎才看到她一般。 容依依眸底掠过怨毒,再抬头的时候,脸上已经多了许多泪痕,她可怜兮兮地拉住容卿卿的裙子,“姐,你帮我向祖母求求情吧,让她不要将我娘赶走,离开了容家,我娘会活不了的……” 容卿卿扯回自己的裙子,故作不解地问:“陈姨娘是做了什么错事了吗?为什么会被赶出容府?” 容依依闻言,脸皮抽动了下,想说什么,可想到陈氏做的事情时,怎么也说不出口,最重要的是,她觉得那晚的事情,定然是容卿卿的手笔,她怎么可能会不知道是什么事情,可眼下,却偏偏还要装出什么都不懂的样子来。 她心里冷笑,容卿卿这个贱人,她一定会让她付出代价的。 那晚的事情,容世清丢不起脸,将事情隐瞒了下来,没有往外泄露,但回来后,因为要休弃陈氏,容老夫人自然要过问,便将事情的起因说给了她听。 因此容老夫人是知道陈氏做了什么好事的。 这时见容卿卿问起,她目光严厉地瞪了容依依一眼。 虽然是陈氏不知羞耻,做了不检点的事情,但是这容依依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起来吧,别跪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刻薄了你。就你娘做的那些好事,便是我容得下她,她就有脸继续待在容府吗?”容老夫人语气很淡。 就陈氏给自己下毒一事,便是没发生那样的丑事,这次他们回来,她也是要动手收拾她的。 身为陈氏的女儿,她可不信容依依不知道陈氏对她下毒一事。 这样的白眼狼,若非她与三皇子已有婚约,她定要将她嫁得远远的,眼不见为净。 “可是祖母,我娘已经知道错了啊。而且……”她目光瞥了眼容卿卿,“那晚的事情,实在蹊跷得很,肯定是有人蓄意陷害我娘的,若非如此,我娘也不会背叛爹。您就看在她这么多年来,为容府付出了许多的份儿上,饶过她这次吧。”容依依膝行上前,抱住容老夫人的腿,嘤嘤哭泣了起来。 “你还好意思提这件丑事?若真是有人蓄意陷害你娘,我倒是要感谢那有心人,若非那人的陷害,我跟你爹都还被她蒙在鼓里。她吃着容家的,所拥用的一切,也都是容家给的,她却吃里扒外,背着你爹养起了汉子,也就我跟你爹还算宽容,否则以她的恶劣行为,我们便是要将她抓去浸猪笼,也不为过。” 容老夫人一脸怒容,她本就看不上陈氏,奈何当年儿子像是失了魂一般,非要将她收房,她阻止不了。而如今,陈氏却干出那等淫荡之事,真是令人恶心作呕。 不过经了这次的事情,相信儿子已经看清楚了陈氏的品性了。 容依依面色涨红,张着嘴,却一个字也反驳不了。 “行了,你好自为之吧,以后没什么事,别到我跟前来了。”容老夫人看着容依依那张与陈氏相似的脸,沉着脸,毫不留情地说。 第三百二十五章 怎么能就这样守寡 容依依面色一白,哭喊道:“祖母……” 容老夫人揉了揉眉心,朝白芍道:“我累了,扶二小姐回去。” “是。”白芍恭敬应了声,上前扶起容依依,“二小姐,奴婢送您回去。” 容依依见容老夫人看也不看自己一眼,心里的怨恨,不禁又加深了些。 她现在拿她无可奈何,待日后,她有了权力,她第一个要对付的便这是这个老不死的,到时候,她定要让她跪在自己面前忏悔,让她悔不当初。 “那祖母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她垂下眼睛,站起身来,模样十分委屈可怜,让人看着很是不忍,但容老夫人却看也不想多看她一眼。 这个孙女自小跟在陈氏身边长大,她虽然没怎么带过她,但却很清楚她的品性。 好比现在,她面上虽然表现得乖顺,但心里怕是已经怨毒了她。 在经过容卿卿身边的时候,容依依脚步顿了下,侧过头,目光阴毒地瞥了她一眼。 容卿卿挑了挑眉,“妹妹这是怎么了,对我似有不满?” 容依依敛下目光,轻声道:“姐姐误会了,妹妹对姐姐只有敬重,哪里敢有不满?姐姐陪祖母吧,我先走了。”说罢,便施施然地走了出去。 容卿卿不甚在意地耸了耸肩。 她当然看得出来,容依依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但她并不在意。 一开始,大家就是对立面的,只不过之前,还没有彻底撕破脸,而现在却终于不再伪装了。 容依依要做什么,她丝毫不惧。 “祖母,这酸枣糕,您尝尝看。”她亲自将酸枣糕装在盘子里,端到容老夫人面前。 容老夫人吃了一块,感慨地说:“我已经许久没有吃到徐记的这酸枣糕了。” 容卿卿知道她是指,之前中毒昏迷了那么久一事。 “如今祖母的毒已经清干净了,以后想吃什么都能够吃了。” 容老夫人点点头,握着她的手道:“幸亏你带来了大夫,将我这老婆子救醒,否则我啊,怕是早就已经……唉!” “已经过去了,祖母就别再说不开心的事情了。”容卿卿轻声安抚道。 “对,不说那些不开心的事情了。”容老夫人一扫心里的阴霾,开心地笑了起来,“对了,你在侯府里,过得可还好,有没有人欺负、为难你?” “没有的祖母,我过得很好。”容卿卿笑道。 “那就好。”容老夫人很是欣慰,可是看着孙女儿年轻娇美的脸蛋,心里又不禁感到遗憾。 眼下卿卿在侯府里过得虽好,但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她还那么年轻,怎么能就这样守寡呢? 而现如今,这世上,也只有她才会为她考虑。 想到此,她心里已然有了一个主意。 再怎么样,当年兰氏是为救太后而死的,若是太后肯为卿卿出面,让谢家休了卿卿,那卿卿就能获得自由之身。 虽然是顶着休弃的身份,但总好过,在侯府里守一辈子的寡强啊。 至少卿卿还年轻,到时候,她再托人给卿卿寻一个合适的人家,并不愁寻不到好的人家。 第三百二十六章 再忍耐一下 容卿卿并不知道容老夫人心里的想法,一直陪着她坐到了下午,才起身告辞,容老夫人很舍不得她,握着她的手道:“再忍耐一段时间吧,不会太久的。” 容卿卿有些疑惑,刚想再问,容老夫人却摆了摆手,“走吧,快回去吧。” 容卿卿只得压下心里的疑惑,离开了容府。 她刚上得马车,小桃便跟了进来。 待马车行驶起来了,小桃才低声道:“小姐,刚才奴婢寻了几个以前在容府里相熟的姐妹,打听到,陈氏确实已经被老爷给休了,并还赶出了容府,此前,二小姐苦苦哀求过老爷,老爷也是无动于衷,二小姐没法子,只得去求老夫人,但奈何老夫人并不管。” 容卿卿点点头,“看来,陈氏这次确实触怒到我爹了。”恰好这时候,司徒瑾也犯了同样的错误,还因此被废打入冷宫,人家堂堂皇后都落到了那样的下场,因此便坚定了容世清对陈氏的处置。 “活该!陈姨娘坏事做尽,之前还害小姐来着,现在终于得到报应了。”小桃解气地说。 “只是被休弃驱离容府而已,陈氏这些年来,可没少搜刮银钱,便是离了容府,她手里有钱,也不会过得太差的。”容卿卿说道。 小桃一听,顿时就有些气愤了,“这样的话,那将她赶出了容府,对她也没太大影响啊。” “以陈氏贪慕虚荣的性子,身上光有银钱,也是不够的,如今没有了容夫人的头衔,她哪里受得了?若是再遇到以前来往的贵妇们,她会更受不了的。到时候,她可能会把自己作死。”容卿卿笑道。 小桃点点头,“说得也是。” “不提她了,去小宅子那边吧。”容卿卿说完,便闭上眼睛休息。 小桃没再吵她,起身出去与车夫说了一声。 不多时,马车便来到了小宅子那里。 出来开门的是阿七。 看到容卿卿,他脸上隐约闪过惊喜。 “大小姐。” “阿七。”容卿卿点点头,将他打量了一番。 多日不见,阿七还是有些变化的。 他本就长相不俗,如今换下褴褛的衣衫后,整个人气质更加出众了。 察觉到她的打量,阿七有些局促。 容卿卿察觉到了,便收回了目光,跟着他进了门,“怎么样,住得还习惯吗?” “嗯,我住得很好,多谢大小姐。”阿七有些拘谨地道谢。 “不用这么客气。”容卿卿摇了摇头,问道,“对了,福儿呢。” 福儿,也就是桃儿,经过徐大夫的诊治,她的病已经好了很多,再调理一段时间,应该就能好起来,但她因为之前的遭遇,心生自卑,不想再回容府了,便在这里安顿了下来,还主动揽了洒扫庭院的活。 因为她的名字,与小桃太相似,她便询问了她换个名字的事情。 没想到桃儿很是乐意,因为之前的遭遇,她也想换个名字,重新开始,便请她给她取一个福气一点的名字。 所以容卿卿便给她取了福儿这个名字,也是希望她去除霉运,以后福气绵延。 桃儿很喜欢福儿这个名字,所以大家就都改口喊她福儿了。 第三百二十七章 确定不是在勾引她家小姐 原本容卿卿是想给她一笔银子,让她去过自己想过的生活的,但是福儿拒绝了,因她家里已没什么人了,了无牵挂的,所以她更愿意待在容卿卿身边。 听她提起福儿,阿七有些茫然,好半晌,有些惭愧地说:“……我不知道。” 容卿卿对此并不奇怪。 阿七的性子本就比较内向木讷,而福儿因为之前的遭遇,也变得自卑,所以二人同住在一个院子里,也不会有过多的交集。 “没事。”容卿卿并没有怪他,转而问道,“这段时间,你都在做什么?” 阿七回道:“我按大小姐的吩咐,这段时间,都在勤加练习剑术。” 容卿卿点了点头,“武功不能荒废,但也不用太拼命练习。” “我知道。”阿七顿了顿,目光中带着些许期盼,神情却又有些迟疑,“大小姐要考较我的武功吗?” 容卿卿想了想,说道:“我并不会武功,对武功的路数,也不了解,但你若是愿意的话,就给我演示一段吧。” “好。”闻言,阿七有些雀跃地点头,“那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进屋去拿剑。” “好呀。”容卿卿在院中的树下坐了下来。 小桃见状,有些欲言又止。 “怎么了?”容卿卿奇怪地问。 小桃目光闪了闪,最终还是忍不住,凑到她耳边,小声道,“若是侯爷知道你与别的男子待在一块,会不会吃醋啊?” 容卿卿一愣,继而皱眉,“他又不是我什么人,吃什么醋?” 小桃扯着衣角,神情纠结地看她一眼,侯爷半夜翻窗进小姐的屋里,已经不是一两回了,两人之间早就超过了正常的关系,可小姐却似乎并不当一回事的样子。 她心里暗暗有些着急,脱口道:“可奴婢观侯爷对小姐的心思……”声音戛然而止,看着突然走过来的阿七,皱眉道,“你是鬼吗,走路怎么都没有声音的?” 阿七莫名地看她一眼,却是没有说什么。 容卿卿不认同地瞥了小桃一眼,“人家内力高深,走路自然没有什么声音,你自己听不见,倒还怪起别人来了?” 小桃闻言,顿时有些委屈地噘了噘嘴。 这阿七才来多久啊,小姐怎么就向着他了? 她有些不爽地瞪了他一眼,在一旁蹲了下来,不说话了。 容卿卿没管她,朝阿七和颜悦色地说:“你不是要舞剑给我看吗?开始吧。” 阿七瞥了她一眼,收敛心神,拔出剑来,开始舞剑。 其实他刚刚,有听到小桃说的话。 虽然只是表演舞剑,但是阿七的剑势,气贯如虹,很有气势。 他的招式并不花哨,却很凌厉。 一套剑法舞完,容卿卿鼓起掌来。 “阿七,你好厉害!”她由衷地夸赞。 阿七嘴角勾出笑意,微垂下头,神色有些羞腼。 小桃看到了,撇了撇嘴。 不就是会舞剑吗?他们侯爷还会舞刀呢。 这个阿七,笑成那样,确定不是在勾引她家小姐? 见小姐的目光落到了他身上,她立即起身走过去,挡住了她的视线,说道:“小姐,您不是还要去成衣铺子吗?天色不早了,咱们现在就去吧。” 第三百二十八章 美色误事 容卿卿正目带欣赏地看着阿七呢,突然,眼前一暗,被挡住了视线。 她垮下脸,纠结地看了眼小桃,“我凳子还没坐热呢,去成衣铺子又不急。” 小桃见状,心里就更着急了,果然,美色误事啊。 她真不希望小姐被美色迷昏了头。 况且,说起美色,侯爷不是更胜一筹吗? 小姐现在是打算脚踏两条船了吗? 若是被侯爷知道了,一怒之下,会不会劈了小姐? 想到这里,她激灵一颤,上前拉住容卿卿的手臂,催促道:“小姐,咱们快走吧,您还要早点回府,给侯爷做晚膳呢。” 容卿卿:“……” 她一言难尽地看了她一眼,“我什么时候说过要给他做晚膳了?”小桃是不是她的丫头,怎么话里话外,都在向着谢景润那家伙,还是说,这丫头背着自己,收了谢景润的好处? “侯爷肯定会让您做的啊。”小桃理所当然地说。 容卿卿满脸黑线,“他让我做,我就得给他做啊?” 小桃欲言又止地看了她一眼,似乎是想说,小姐,您胆子肥了啊,敢不给侯爷做饭,您不怕他的绣春刀架在您的脖子上吗? 虽然她没有直接将话说出来,但容卿卿还是看明白了她的意思,顿时有些恼羞成怒,“我今天偏就不给他做饭。”她又不是老妈子,每天还要负责给谢景润做饭。 阿七站在一旁,听着主仆二人的对话,一头雾水。 大小姐这样的身份,还需要给别人做饭吗? 他有些不解。 “好啦好啦,那我们先走吧。”容卿卿最终败下阵来,她已经对谢景润三个字有阴影了。 小桃闻言,眉开眼笑。 想起一事,容卿卿朝阿七道:“阿七,你武功这么好,要不要开个武馆?” “武馆?”阿七疑惑地看着她。 “对呀。”容卿卿眨了眨眸,日后她若是要跑路,必须得有人保驾护航啊,只有一个阿七,显然是不够的,还不如趁现在就招兵买马,为日后铺路,“若是你想的话,我可以帮你找地方,一切费用,也由有我负责,到时候,你只要负责招收弟子,教他们习武健身即可。” 阿七闻言,有些纳闷地说:“那对大小姐有什么好处?” 容卿卿噎了下。 这小子看着木讷,其实挺敏锐的,她想了想,说道:“世事难测,万一日后,我要跑路,需要有人保护呀。” “我一个人,就足够了。”阿七说道。 容卿卿见他如此自信,也不好打击他,而是道:“可是你一个人并不够呀,我还要有人帮我提行李,我很多行李的,你一个人可顾不过来。” 阿七想了想,说道:“既然如此,明白我便去找合适的人选。” 容卿卿有些讶异,“你去哪里找?” “这个大小姐不用操心,我自有办法。”阿七笃定地说。 容卿卿闻言,便没再多说什么,只叮嘱道:“那你自己要小心,别被人骗了。” “嗯。”阿七心里一暖,点了点头。 “好啦,我还有事,我先走了,改日再来看你。”容卿卿说着,便站起身来。 第三百二十九章 谢景润躺在她的床上 阿七将她送到了门边。 恰好这时,福儿买菜回来了。 看到容卿卿,同样很是惊喜,“大小姐,您怎么来了?” “我想你们了,就来了呀。”容卿卿笑眯眯地说。 福儿也笑了起来,“奴婢也很想大小姐了。”说着,翻了翻菜篮,诚恳地说,“奴婢刚刚去买了许多菜,大小姐晚上留下来好吗,奴婢做菜给您吃。” 容卿卿摇摇头,“改日吧,你跟阿七多吃一点。我还有事情,得先走了。” “那好,大小姐路上小心。”福儿闻言,也不好强留,放下菜篮,将她送到了门外,目送她跟小桃走远了,才返身走回去。 看到站在门边的阿七,她打了声招呼,“阿七。” 阿七仅是朝她点了点头,便径直往里走去。 对此,福儿并不在意。 阿七看着好相处,但其实并不太搭理人,也就只有在大小姐的面前,他话才会稍微多一点。 她摇了摇头,挎起菜篮,朝厨房的方向走去。 她很珍惜如今这样的生活,静谧、安详,无人来打扰。 她衷心地感谢大小姐,给了她这样的生活。 容卿卿离开小宅子后,便去了锦绣衣坊。 其实柳掌柜找她并没有什么事情,只不过铺子里生意太好,想向她汇报这个月以来铺子里的进项。 柳掌柜汇报完铺子里的事项,询问道:“大小姐,如今铺子里的生意那么好,您有没有考虑,趁热打铁,再开间铺子?” 容卿卿摇了摇头,“不,我们这个铺子走得本就是高端和新奇的路线,若是多了,反而会显得平常。况且,我们铺子的生意,如今也才起色,与其浪费精力多开间铺子,还不如将现在这个铺子做得更好、更稳一些,留住顾客,才是长久之计。不过,以后若是有合适的时机,我倒是会再考虑,多开间铺子的,但就目前来说,还是先算了。” 柳掌柜闻言,点点头,“大小姐的顾虑,也不无道理,那便先算了。” “嗯,铺子里的事情,还是要柳掌柜多多照应,有什么问题,及时跟我说。” “好,我知道了。” 之后,容卿卿在铺子里巡视了一圈,见没什么事情了,便带着小桃回了侯府。 回去的路上,她买了一些小吃,与小桃一起边吃边走着进了侯府。 一路上没有碰到谢景润,她很是松了口气。 她真是怕了谢景润了,就怕他堵自己。 没有碰到谢景润,她心情很好,一路哼着曲儿,进了屋子。 吃了一些烤肉串,她有些口渴了,便给自己倒了杯水喝。 正喝着水,突然,身后响起一道声音。 “去哪了,怎么现在才回来?” “噗!” 容卿卿一口水喷了出来,转身,愕然地看着从她床上慢慢坐起身来的某个家伙。 他似乎是才睡醒,身上少了几分平日里的慑人气势,整个人有些慵懒。 此时,他斜倚在床柱上,黑发垂下来一缕,遮住了他的半边眼睛,看人的时候,竟然有几分大男孩的软萌。 “你怎么在我床上?”容卿卿目瞪口呆,想到什么,她立即看向窗户,当看到早上才封好的窗子,已经敞开时,她眉头皱了起来,这个臭家伙。 第三百三十章 他能更不务正业一点吗 “睡觉。”谢景润瞥了他一眼,理所当然地说。 容卿卿满脸黑线地看着他,“你屋里的床坏了?”竟然大老远跑到她屋里来睡觉,有没有搞错。 谢景润听出来她话里的讽刺之意,眉头皱了下,起身朝她走过去。 容卿卿刚往后退一步,脑袋上便被一个什么东西给敲了下。 “咚!” “伤势才愈,就忘记自己是谁了?”谢景润冷嗤一声,垂眸看着她。 容卿卿摸了摸脑袋,闻言,有些气弱,好吧,是这个臭家伙救了自己。 对待救命恩人,她的态度,确实是有些欠。 但是—— “你是不是也忘了,我受伤,是因为谁?”她小声嘀咕,很是有些不服气。 谢景润愣了下,又想起那日树林里,她毫不犹豫搂住自己,替他挡镖的一幕了。 他抿了下唇。 虽然那日,他是因为要兼顾她,才会束手束脚,没能及时躲开刺客的飞镖,但是,危险来临的时刻,她却毫不犹豫地替他挡住了飞镖。 若她真那么讨厌自己,如何会不顾生命危险,挡在自己面前? 也许,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她的行为,意味着什么吧? 想到这里,他唇角勾了勾,欣悦地看着她。 容卿卿话说完,便感觉到他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带了异样。 她眨了眨眸,刚要打量他的神情,他却突然走近两步,将她圈在了桌子和他之间。 “没有忘,我会永远记住。”他双手撑在桌子上,倾身看着她,幽深似寒潭的眼睛里,似有柔光闪过。 容卿卿呆了下,这时听得他郑重其事的语气,心里顿时有些别扭,她皱着眉,纠结地说:“其实侯爷不必太认真,因为你也救了我啊,我们也算扯平了。” “可有些事情,是永远也无法扯平的。”谢景润意味深长地看着她。 容卿卿被他看得很不自在,而且,此时的气氛,让她感到很心慌,她刚要打破这种气氛,突然看到他撑在桌沿上的手,还拿着一本书。 而这显然就是刚刚敲她的“凶器”。 再定睛一看,竟然是嫣然的话本子。 想到什么,她眯起眼睛,不可思议地说:“你该不会今天什么事也没做,就躺在我床上看话本子了吧?”他还可以更不务正业一些吗? 他可是锦衣卫指挥使啊,竟然看这种儿女情长的东西,真是颠覆了她的想象。 谢景润闻言,直起身体,对于她质疑的话,并不在意,他唇角勾了下,“我已经看完了,写得还不错。”说罢,便将话本子递还给了她。 容卿卿拧着眉,伸手接了过来,“并不是我写的……” 谢景润瞥了她一眼,没有说话,不过那神情,显然不相信。 容卿卿:“……” 她深呼吸一口气,有些心累地重申,“真不是我写的。” “谁写的并不重要。”谢景润淡淡道。 “本来就不是我写的嘛。”容卿卿皱眉,他还有完没完?“我才不会写这种东西。” 谢景润一副看透她的样子,目光淡淡的,没有说话。 第三百三十一章 怪不得他看自己的眼神怪怪的 就在容卿卿要抓狂的时候,他岔开话题道:“对了,晚上吃什么?”女孩子面皮都比较薄,加上话本子上还写了许多旖旎的情节,她矢口否认,也实属正常。 容卿卿险些一口气没有上来,她都快要被他气死了,还吃什么吃? “我身体还没有完全复原,不想下厨。”她侧过身,语气硬梆梆地说。 谢景润闻言,瞥了她一眼,意外得没有勉强她,“那便算了,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容卿卿很是意外,没想到这个家伙今日这么好说话,唇张了张,最后,只是应了声,“哦。” 谢景润朝窗边走去。 看着娴熟地翻窗的男人,容卿卿额头划下黑线。 所以她这个窗子,还封不了了是吗? 她顿时气馁极了。 在桌边坐了下来,随手翻开话本子。 没想到,她一翻,就是一段劲爆的情节。 看着露骨的情节,她一双眼睛瞪得大大的。 嫣然这个家伙…… 不对,她随手一翻,便翻到了这一页,那是不是表示,刚刚谢景润躺在她床上,一直在看这一页? 想到此,她涨红着脸,整个人都要不好了。 怪不得他看自己的眼神怪怪的。 他一定以为,自己一边在肖想他,一边又不承认吧? 她哀嚎一声,整个人趴在桌子上,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皇宫。 洪嬷嬷跪在凤墨的脚下,整个人憔悴不堪,早没了平日里的神气,她有气无力地解释,“殿下明鉴,老奴一向对娘娘忠心耿耿,又怎么会给娘娘下毒呢?不是老奴下的毒啊。” 一向风光霁月的凤墨,这段时间,因为司徒瑾的事情,也是心力交瘁,脸上透着浓浓的疲惫。 听完洪嬷嬷的解释后,他揉了揉眉心,沉着声音道:“可我母后的食物和汤药,一向只经你的手,若不是你,还能是谁?” 他其实也不相信,洪嬷嬷会对母后下毒。 洪嬷嬷跟在母后身边数十年了,一向忠心耿耿,几乎没有过什么失误。 但这次母后突然中毒毁容,事情实在太过蹊跷了。 想到如今被关押在冷宫里的母后,他便异常心疼。 虽然经过太医的诊治,母后身上的毒已清,但当时毒发作的时候,母后那张脸,便已经毁坏了,根本不可能再治好。 而他母后,又一向爱惜自己的容貌,加上被废,双重打击下,整个人变得异常暴虐焦躁。 她被关在冷宫里,伤不到别人,就只能自残。 对于这一切,他心焦又无奈。 “殿下,那日晚上,突然有刺客闯入,会不会是刺客做的手脚?”这时,洪嬷嬷突然说道。 凤墨早就想过这一层,但那刺客会是谁呢? 他怀疑是谢景润,可是并没有证据。 想到一事,他问道:“那日容卿卿中了毒,你跟母后是不是有过去看望她?” 洪嬷嬷闻言,目光闪了闪,支支唔唔地说:“回殿下,娘娘确实有过去看她。” “母后为什么突然要去看望她?”凤墨深感疑惑。母后不是一向不喜容卿卿的么? 第三百三十二章 谢景润又欺负了你 “娘娘那日正好有空,听说她遇刺了,有些奇怪谁会行刺她,便过去看了下。”洪嬷嬷谨慎小心地说。 凤墨突然冷笑,“还敢说谎!” 洪嬷嬷一凛,忙叩下头去,“老奴、老奴说的是实情啊。” “这件事情,很可能关系到母后为什么突然遭遇那些祸事,你如果不说实话,本皇子便是想为她讨回公道,也没有办法。”凤墨有些心浮气躁地说。 “老奴、老奴说出来还不行吗?”洪嬷嬷一听,哪里还敢再瞒,连忙将那日的事情,给抖露了出来。 凤墨听后,面色一变,抬脚踹在她身上,“谁让你那般侮辱她的?” 洪嬷嬷大惊,顾不得疼,连忙爬起来坐好,解释道:“是因为娘娘怀疑谢指挥使与她有私,这才想了这个法子,并非是有意侮辱……” 凤墨忍着怒气道:“那结果呢?”他万万没有想到,那日容卿卿在中了毒的情况下,还受到了母后的刁难和侮辱,他又惊又气。 “结果、结果谢指挥使从始至终没有现身。”洪嬷嬷讪讪地说。 凤墨冷笑,“母后怎么会有那样的想法?谢景润那厮向来视人命为草芥,别人的死活,他如何会放在心上?” 洪嬷嬷顿了下,忍不住道:“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是那日容卿卿受伤,却是被他抱回来的,所以娘娘才会觉得奇怪。” 凤墨闻言,怔了下。 若非洪嬷嬷提醒,他差点忘了这茬。 是啊,以谢景润凉薄的性子,如何会去管容卿卿的死活? 可那日,他却将容卿卿一路抱回了别苑。 虽说谢景润那日并未表现得着急担忧,但这件事情,确实透着古怪。 因为那不是谢景润一贯的作风。 想到这里,他心里生出复杂之感,难道…… 洪嬷嬷见他似乎也有些怀疑,目光闪了闪,说道:“那容卿卿面貌姣好,还小谢指挥使几岁,且又同住一个屋檐下,说不定,两人早就……” 说到这里,她适时打住了话头。 凤墨眼睛眯起,回过神来,带着杀意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再敢胡说,便要了你的命!” 洪嬷嬷吓得连忙噤声。 凤墨没耐性再多待,沉声道:“滚回去冷宫,好好侍奉我母后,若她再有什么闪失,你便不用再活了。” “是,老奴这便回去。”洪嬷嬷没敢再逗留,连忙起身返回冷宫。 然而她才走到冷宫枯败的院子里,眼睛便惊恐地瞪大。 “你……” 她只来得及说出这一个字,下一刻,便被来人一脚踹进了身后的枯井里。 “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声,划破夜空,很快,又归于平静。 深浓的夜色里,男人腰间的绣春刀,若隐若现。 他瞥了眼枯井,那日欺辱容卿卿的人,都得死。 他没有多作停留,很快离开了此地。 …… 翌日,上官嫣然去侯府找容卿卿玩,顺便想将话本子拿回去。 没想到她一进来,便对上了容卿卿那仿似哀怨的眼神。 她一怔,好笑地说:“这是怎么了?谁惹你了吗?”话落,想到什么,笑容暖日未地说,“该不会是谢景润欺负你了吧?” 第三百三十三章 我可以与你撇清关系吗 说到欺负二字,她还故意咬得很重。 容卿卿岂会听不出来她的弦外音,翻了个白眼,并不接她的话,而是将话本子拿出来,丢到她手里,“我说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能不能写点正经的东西?” 上官嫣然伸手接过,不以为然地说:“我写了什么不正经的东西了?” “还用我替你说出来?”容卿卿没好气。 上官嫣然凑过去,笑嘻嘻地说:“你已经看完啦?” 容卿卿嘴唇蠕动了下,“没有!” “那怎么不看了,不好看吗?”上官嫣然有些沮丧。 容卿卿睨了她一眼,忍不住道:“我这次真是被你给害死了。” “我怎么害你了?”上官嫣然疑惑。 容卿卿想了想,终是没忍住,数落道:“你这破书,被谢景润看到了,他一心认定,是我写的。偏偏你这书里面的内容……”啊,想想就头大。 她怎么就交了上官嫣然这样的损友? 上官嫣然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说:“谢景润看了这本书?” “对啊。”容卿卿很是沮丧,尤其想到谢景润认为她在意淫他,她便想抓狂。 “哈哈!”上官嫣然突然笑出声来,“你怎么会将这本书给他看啊,他看了以后,岂不是要以为你……”话说到一半,她便不说了,反而不怀好意地盯着她瞧。 容卿卿叹气,“我说嫣然,你这本话本子,可是以谢景润为原型写的,那你里面写的那些露骨情节,难道不是你在意淫他?反而却让我替你背了锅。” 上官嫣然呸了声,“胡说,我是那样的人吗?我只是赋予这些人物,更丰满的形象罢了。食色性也,若不具备这两样,还算是人生吗?” 容卿卿闻言,竟然有些无言以对。 “行了行了,你赶紧带着你的破书,回去吧。” 看到她手里的话本子,她就头痛。 上官嫣然宝贝地将话本子抱在怀里,见她一脸沮丧的样子,安慰道:“你别这样嘛,最多赚了钱,我分你一半。” “你还要拿去卖钱?”容卿卿不可思议地看着她。 上官嫣然眨了眨眸,“我写得这么辛苦,当然要拿去卖啦,难道还留着压箱底吗?最重要的是,这么精彩的故事,得与人分享呀。” 听她说得这么冠冕堂皇,容卿卿冷嗤一声,“你如果不想被谢景润给劈的话,就尽管拿去卖吧。” 这话本子已经被谢景润看过了,到时候若是市面上铺天盖地都是这种话本子,谢景润定会彻查的。 上官嫣然一听,顿时也觉得不妥了,立即坐到她身边,讨好地揽住她的肩,笑眯眯地说:“我们是好朋友,对不对?” 容卿卿瞥了她一眼,“我现在可以与你撇清关系吗?” 上官嫣然正色道:“好朋友可是一辈子的,而且你舍得与我撇清关系?”说着,放下话本子,起身给她捏起了肩,“好卿卿,你可千万要帮我呀。” 容卿卿斜了她一眼,“我怎么帮你?” 上官嫣然嘻嘻一笑,“我就知道我们卿卿最好了。其实也不用你怎么帮我,只要到时候你跟谢景润说,这书是你写的,就可以了。” 第三百三十四章 在谢景润面前承认 容卿卿不可思议地瞪着她,“还说不用我怎么帮,却要我承认书是我写的?”那不得尴尬死?最重要的是里面的情节太露骨啊,如果她直接承认书是她写的,那谢景润得怎么看她?她果断拒绝,“我什么都可以帮你,就这书的事情,我可不敢替你承担。” “卿卿……”上官嫣然立即拉起她的袖子撒娇,“你忍心看我付出了这么多心血的书,从此以后只能压箱底,都不能问世吗?” “忍心。”容卿卿点头,想到什么,又折衷道:“算了,你不就是想卖书赚钱吗?不如这样好了,这书,我买下了。你就别拿去外面卖了。” “我像是缺钱的人吗?”上官嫣然白她一眼。 “那你干嘛不惜搭上小命,也非要卖书?”容卿卿难以理解地看着她。 上官嫣然叹了口气,“你是不会明白,身为一个作者的理想的。” 容卿卿憋着笑意,“那请问上官作家,你的理想是什么?” “当然是既能赚钱,又能让人别人认同自己写的东西了。我不求流芳百世,却希望眼下能有人喜欢我写的东西。”上官嫣然认真地说。 容卿卿见她这么执着,便道:“可如果对外宣称,这书是我写的,就没人知道其实是你写的啊,这样也没关系吗?” “当然没关系了,我只要别人喜欢看我写的故事,就可以了。而且,写书用的本来也不是真名,但就怕谢景润看到这本书,以他的手段,一查就会知道是我写的,所以我才想要你在他面前承认,这书是你写的,那样,纵然到时候,他看到了这本书,也不会找我麻烦啊。”上官嫣然解释道。 容卿卿点了点头。也对,后世那些作家,用的都是笔名,很少有人会用到真名的。 “我可以在谢景润面前承认,这书是我写的,但你得将里面那些露骨的情节给删了。”她要求道。 上官嫣然一听要删情节,立即抱紧了书,“那怎么可以?” “不可以是吧?那这件事情,就别再找我了。”容卿卿耸了耸肩。 “我……考虑一下。”上官嫣然肉痛地说。 “嗯,你慢慢考虑。”容卿卿拍了拍她的肩膀。 上官嫣然沮丧地回了丞相府。 然而才踏进府门,她便看到了站在廊下的青衣男子。 隔着有一段距离,因此她以为自己眼花了。 待再走近一些,她整个人都愣住了。 男子察觉到脚步声,转身看来,在看到上官嫣然的时候,清俊的脸上,浮现笑意。 “嫣然,好久不见!” “咚!” 上官嫣然手里的书本,掉了下去,怔怔地看着,朝自己走来的男子。 傅容琛在上官嫣然面前停了下来,见她在发愣,便弯下身去,将她掉落的书本捡起来。 他无意翻看,可书本掉到地上的时候,不小心翻开了,所以他弯下身去捡的时候,清楚地看到了书本里面的内容。 他动作一顿,随即若无其事地将书本合上,交到了上官嫣然手里。 上官嫣然这才回过神来,唇张了张,刚想说点什么,可对方却含笑看她一眼,尔后,轻声道:“嫣然,你还真是长大了。” 第三百三十五章 但愿他没有看到 上官嫣然闻言,有些羞窘,看着男人成熟稳重的气质,咬了咬唇,大着胆子抬头打量他,“确实许久未见了,容琛哥哥的变化,也很大。” 看着少女脸上的红晕,傅容琛笑了下,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嫣然的变化也很大。” 男人的手掌,突然抚在自己的发上,上官嫣然不禁呆了下。 这时,上官伯彦从府外匆忙走了进来。 看到傅容琛,高兴又带着歉意地说:“容琛,让你久等了。” “不会。”傅容琛摇了摇头,含笑道,“我也没有等多久。” “嫣然你怎么也在?”上官伯彦转头看到女儿,有些意外,却是没有多想,而是朝傅容琛道,“走,我们去书房。” “好。”傅容琛点了点头,走的时候,目光看了眼上官嫣然,见她整个人呆呆愣愣的,似乎还有些没回神,漆黑的眸中,不由浮起清浅的笑意。 转眼五年不见,当初的小丫头,当真是长大了,竟然……会看那样的书了。 他摇了摇头,跟在上官伯彦身后,去了书房。 上官嫣然在原地站了许久,才回过神来,抱着书本回了院子。 她刚要将书本放到桌上,突然想到什么,脸上一阵爆红。 啊啊,傅容琛刚刚该不会有看到书里的情节吧? 不不不,应该没有看到才是。 他那么快就将书还到她手里了。 但是从前,她听爹爹说过,傅容琛有一目十行和过目不忘的本领,刚刚他虽然很快就将书本还到了她手里,可如果他要看的话,也不是不可能。 他应该没有翻开书页吧? 她不确定了。 若真被他看到了书里的内容,他会怎么想她? 上官嫣然整个人像是斗败的公鸡一样,了无精神地趴在桌子上。 上官夫人过来的时候,便见女儿整个人没精打采的,还以为她生病了,顿时吓了一跳。 “嫣然,你怎么了?”她走过来,急忙伸手去摸她的额头。 上官嫣然回神来,“娘,我没事啊。” “没事你怎么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上官夫人还是有些不放心,“要不请大夫给你看看?” “都说没事了,还看什么大夫啊。”上官嫣然对自家娘的小题大作,有些无力。 “真的没事吗?”上官夫人打量了一眼她的气色。 “真没事。”上官嫣然说着,想起一事,问道,“对了娘,刚刚我在前院碰到傅容琛了,他怎么突然回来了?” “什么傅容琛,你应该叫容琛哥哥,真是没大没小。”上官夫人训斥道。 上官嫣然朝她扮了个鬼脸。 上官夫人没好气地捏了捏她的脸,说道:“这次你容琛哥哥回来,就不走了。当初他下放到地方去任官,本就是为了历练,这几年,他政绩出色,你爹便趁机将他调回来了。” 上官嫣然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容琛许久没有回来了,中午我让人做了一桌菜,一会儿你到前院来,大家一起吃个饭。”上官夫人叮嘱了一句,便起身往外走。 “我知道了。”上官嫣然起身相送。 “可别晚到啊,你可是晚辈,否则会失礼的。”上官夫人不放心地又叮嘱了一句。 “知道知道。”上官嫣然无奈极了。 等上官夫人一走,上官嫣然双肩又垮了下来,但愿傅容琛没有看到书里的内容,否则她这脸,真是丢大发了。 唉,早知道她不该去取回书的,留在卿卿那里,便什么事都没有。 她突然有些理解卿卿的心情了。 真是太窘迫了! 第三百三十六章 突然有点热 上官嫣然安慰自己,傅容琛不一定就看到了,毕竟他那么快就还回来了,而且纵然看到,也不一定就会看到里面的旖旎情节。 这么一想,她终于安下心来。 到了午膳的时间,她按娘亲的吩咐,尽早去了前院。 她去的时候,上官夫人正在张罗下人摆膳。 没过多久,上官伯彦便带着傅容琛过来了。 上官嫣然觑了觑傅容琛的面色,见看不出来什么,便放弃了。 “容琛,好多年没有回来了,你老师可是天天在我面前念叨你,如今你终于回来了,也全了你老师的念想。”上官夫人拿了公筷,给傅容琛夹了一块肉,含笑说道。 傅容琛温声道:“多谢老师跟师母的厚爱。” 上官伯彦确实高兴,傅容琛可是他最得意的门生,素来不苟言笑的脸上,也不禁多了一丝笑意,说道:“这一桌子菜,都是你师母为你张罗的,你可得多吃一点,别辜负了你师母对你的一片心意。” “多谢师母。”傅容琛心里一暖,略微颔首。 “唉,别光顾着说话,都吃吧。嫣然,你也吃。”上官夫人动手给女儿也夹了一些菜。 “我还以为娘已经不记得还有我这个女儿了。”上官嫣然噘了下嘴,貌似不高兴地说。 “忘了谁,我也不能忘了你呀。”上官夫人捏了下她的脸蛋,好笑地说。 上官嫣然朝她扮了个鬼脸。 “你这丫头,都多大的人了,幸亏你容琛哥哥不是外人。”上官夫人嗔了她一眼。 上官嫣然一愣,立即端正坐好,低下头吃饭。 傅容琛眸中闪过一丝笑意。 吃完了饭,傅容琛告辞离开。 不过在走之前,突然朝上官嫣然道:“多看书是好事,但有些不好的书,还是要少看。” 上官嫣然一愣,直到他离开了,她才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意思。 “咦,嫣然的脸怎么那么红?”这时,上官夫人疑惑地打量着她。 上官伯彦闻言,也看了过去。 果见女儿的脸,此时红得像苹果一样。 “嫣然?”他担忧地喊了声。 上官嫣然回过神来,看到爹娘正担忧地看着自己,忙道:“我没事,就是突然有点热。” “不舒服的话,就早点回去休息吧。”上官伯彦慈爱地说。 “好的,那我先回去了。”上官嫣然朝二人行了礼,这才回了院子。 一回到院子,她便蹬掉鞋子,一头钻进了被子里。 天啊,她以后都没脸见傅容琛了。 他竟然看了她话本子上的内容,而且好死不死,是看了那些露骨的情节。 他一定以为她是个色女了。 呜呜~ 想到一事,她精神一振,拿了话本子,便往外冲。 …… 容卿卿见上官嫣然去而复返,很是纳闷。 “你就这么想我?”半天不到,竟然跑了两趟。 上官嫣然一反来时的颓丧,拿出银票,在她面前晃了晃,大方地说:“走,我请你去吃东西。” 容卿卿看着她手里白花花的银票,更加诧异了,“怎么突然这么大方?” “我一向这么大方的好吗。”上官嫣然白了她一眼,不由纷说,便拉了她的手,往外走。 第三百三十七章 谢景润肯定又要多想了 容卿卿无奈,只得认命地跟上。 出门的时候,却碰到了也要出门的谢景润。 看到他,上官嫣然立即攥紧了手里的银票,强自镇定地站在容卿卿的身侧。 然而谢景润的目光,却并未落在她身上,他看向容卿卿,“要出门?” “嗯,嫣然说请我吃东西。”容卿卿下意识地解释了一句。 闻言,谢景润瞥了上官嫣然一眼,眉头皱了下,却是没说什么,只道:“别太晚,早点回来。” “哦。”容卿卿不情愿地应了声,这个家伙就是管太宽。 谢景润骑着马离开了。 待他一走,上官嫣然很是松了口气,想到什么,撞了撞容卿卿的手臂,然后学着谢景润的语气,“别太晚,早点回来。”话落,乐不可支地笑了起来,“我怎么听着,像是丈夫在叮嘱妻子的口吻啊?” 容卿卿白了她一眼,“还要不要去逛街了?” “要要要,我们走吧。”上官嫣然收敛了笑意。 可走没两步,又忍不住笑了起来,“唉,没想到谢景润这么着紧你啊,你出个门,他都要叮嘱一下,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是老夫老妻。” 容卿卿无奈地说:“你能不能别再提他了?我还没有说你呢,你那银票,是哪来的?” “我还不能有私房钱吗?”上官嫣然撇嘴,有些不服气地说。 容卿卿瞥了她一眼,忽然说道:“难道你那话本子那么快就跟书斋谈妥了?” “我不卖去书斋了。”上官嫣然说道。 “为什么?”容卿卿诧异极了。 “正如你所说,若是被谢景润知道了,我小命就玩完了,所以为了我的小命着想,我改变了主意。”上官嫣然语气轻快地说。 “你能想明白就好,下次别再写那种题材了。”容卿卿闻言,很是松了口气,给她提起了建议。 “你说得对。”上官嫣然点点头,然后觑了觑她的面色,语出惊人地说,“所以我将书卖给了谢景润。” “你说什么?”容卿卿以为自己听错了,惊愕地看着她。 “我将书卖给了谢景润啊。”上官嫣然重新说了一遍。 容卿卿吃惊地看着她,“你竟然敢跟谢景润做交易?” “若是平时,我自然不敢,但现在,不是有你这个护身符么?”上官嫣然不以为意地说。 “你是怎么去跟他谈的?”容卿卿心里蓦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我以你的名目去与他谈的呀。”上官嫣然眨了眨眸,“其实我也没有说什么,我就只是说,你手头缺银子,想将那话本子卖去给书斋换钱,然后他二话不说,便给了我一千两。呀,谢景润可真大方。不过,你放心,虽然这话本子是我写的,但却是以你的名义,弄到钱的,所以这一千两我们平分了。” 容卿卿:“……” 怪不得刚刚出门的时候,谢景润看她的表情有些古怪。 她身上有多少钱财,谢景润是知道的,可上官嫣然却以她缺银子为由,去找他,他肯定又要多想了。 容卿卿欲哭无泪。 “上官嫣然,你能别坑我吗?”她咬牙切齿。 第三百三十八章 被男人粗砺的手掌给抓住了手 上官嫣然正在盘算去吃什么好,闻言,笑嘻嘻地说:“别这样嘛,他的钱,迟早是你的,只不过现在提前花了而已。你不用有心理负担的。” 闻言,容卿卿朝她伸出手,“拿来吧。” “什么?”上官嫣然愣了下。 “不是说平分么?”容卿卿凉凉地看了她一眼,反正事情已经那样了,不拿白不拿。 上官嫣然只好数了五百两的银票给她。 容卿卿接过来,塞进自己的荷包里。 她决定要狠狠宰上官嫣然一顿,便将吃饭的地点定在了自家的望春楼,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最后,还将柳掌柜她们也请了过来。 容卿卿点了一大桌子的菜,众人吃得很尽兴,但是上官嫣然付账的时候,心却在滴血,哀怨地看向容卿卿。 容卿卿抬头望天。 上官嫣然:“……” 从望春楼出来,天已经黑了。 柳掌柜等人走后,容卿卿与上官嫣然走了一段路,因为两府不是同一个方向,走到岔路,便分开了。 容卿卿沿着街道走。 这时候,天才刚黑下来,正是晚膳的时间,因此路上没什么人。 看着空荡的街道,她突然玩心大起,踢着路上的石子玩。 石子被她踢来踢去,滚到了路中间。 她正要走过去,继续踢着石子玩,正在这时,身后传来一阵马蹄声。 她转头看去,就见暮色下,一阵人马,奔驰而来。 那些马,个头十分高壮,而策马奔驰的队伍,十分整齐有序,就连马蹄落下的频率,几乎都是一致的。 她心里有些奇怪,见队伍驰过来了,便往旁边退了一些。 很快,队伍便从她旁侧呼啸而过,她抬头看去,便见当先那人,被风扬起的黑色披风上,用金线绣着的一只雄鹰。 随着迎风舞动的披风,那雄鹰好似要振翅飞走一般。 她只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继续往前走。 可这时,往前奔驰的队伍,却突然折返了回来。 当先那人,在她面前勒停了马。 因为马速太快,又紧急勒停的关系,那马长嘶一声,前蹄高高抬起。 容卿卿吓了一跳,捂着心口,后退了几步,不明白这人是怎么回事。 她有些恼怒,可当她抬眸看去的时候,竟然发现,马上那人在看着自己出神。 对方大概三十几岁的模样,五官俊美刚毅,眉目间却透着厚重的杀伐之气,很是威严慑人。 她愣住。 “兰茵……” 男子看着她,突然低声呢喃了一句。 容卿卿还没有反应过来,便见他忽然从马上跳了下来,朝她走来。 看着男子气势慑人地朝自己走来,容卿卿拔脚就跑。 她不会遇到神经病了吧? 然而她只了跑一步,便被男人粗砺的手掌给抓住了手腕。 容卿卿用力甩了甩,奈何对方的手就像是铁铸的一样,任凭她怎么用力,也无法挣脱。 “唉,大叔,您是不是认错人了?”容卿卿欲哭无泪,只能让自己冷静下来,思索对策。 听得这个称呼,男子愣了下,回过神来,立即松了手。 但一双鹰隼一样的眼睛,却锐利地盯着容卿卿。 第三百三十九章 他抓了你哪里 容卿卿有些不安,“那个,大叔,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男子看着她没有说话。 容卿卿挪动了一下脚,见他没有阻挠,这才转身跑了。 看着少女跑远的身影,男子面色一片晦暗。 这时,他的亲卫走了过来,看着容卿卿跑掉的地方,吃惊地说:“王爷,那是兰姑娘吗?” 男子好半晌,才缓慢地吐出一句话,“不是。” 亲卫迟疑了一下,说道:“但是这容貌长得真是太像了,不过这个姑娘看起来还很年轻,如今十几年过去了,兰姑娘也有三十几岁了。确实不可能是兰姑娘。” 男子闻言,目光一片晦涩,好半晌,才道:“走吧。” “是。”亲卫恭敬应了声。 男子重新上了马,拉过缰绳的时候,眼睛忍不住看向容卿卿离开的方向。 最终,他没有逗留,带着一干属下,奔向皇宫的方向。 容卿卿生怕那人会追来,闷头直跑。 到威远侯府门前的时候,她转身看了看后面,见那人没有追来,这才松了口气。 可是那人好奇怪,好像认识她一样。 她一边想着事情,一边倒退着走。 正在这时,她后背撞上一副坚硬的胸膛。 她愣了下,刚要转身,男人熟悉的声音,已然在头顶响起。 “怎么走个路,还冒冒失失的?” 容卿卿霍然转身,果见是谢景润。 看到他,她心里竟然有种踏实的感觉。 她轻舒了口气,看了眼他的行装,问道:“这么晚了,还要出去?” “嗯,进宫。”谢景润淡淡道,想到她刚刚匆忙跑过来的样子,问道,“怎么了,可是发生什么事了?” “没有。”容卿卿摇了摇头,往前走了两步,想到刚才遇到的男子,脚步顿了下,回头问道,“对了谢景润,你可听过兰茵这个名字?” 谢景润正准备上马,闻言,霍然回头,目光古怪地看着她,“你不知道?” 容卿卿莫名其妙,反问:“我该知道吗?” 谢景润眉头蹙了下,表情更古怪了,“你竟然连自己生母的名字,都不知道?” 容卿卿吃了一惊。 什么,原主生母兰氏,叫兰茵? 她确实不知道啊。 那刚才那男人…… 她忽然从台阶上跑了下去,走到谢景润面前,“谢景润,我刚刚遇到了一个男人,那人好奇怪,叫我兰茵,还抓住我的手……难道我跟我娘长得很像吗?” 谢景润闻言,俊脸微变,忙握住她的手,声音危险,“他抓了你哪里?” 容卿卿尚未反应过来,男人修长的手指,已经抚上了她右手腕的肌肤。 她低头一看,果见手腕上有一圈红痕。 刚刚那人激动之下,确实抓得很用力,但她没有想到,她手腕竟然红了。 不过,现在想来,刚刚那人的手掌,确实有些粗糙,好像生了很多茧子。 正愣神间,又听谢景润道:“乖乖回去,我会将那人找出来,给你出气。” 容卿卿愕然,“不是,我没有说要你给我出气啊,刚刚那人兴许是将我错认成我娘亲了,你别冲动呀。” 第三百四十章 终于有了一丝波动 谢景润已经松开了她的手,淡淡瞥她一眼,沉声催促,“快进去。” “哦。”容卿卿下意识地朝府内快步走去,可走了几步,才反应过来,自己为什么要听他的话?她脚步慢了下来,可落在背上的视线,却不容忽视,她忍不住回头看了下,就见谢景润那厮依旧站在骏马前,深邃的眼睛,一直盯着她,大有她不进府门,就不离开的架式。 她心下一跳,忙提起裙子,快步跑进了府门。 直到容卿卿的身影消失在门内,谢景润才收回目光,朝长林道:“去查一下,刚刚在街上拦住容卿卿的人是谁。” “是。”长林恭敬应了声。 皇宫。 谢景润刚到御书房门外,便看到海福引着一个男子走了过来。 “肃王,皇上已等候多时了,还请随咱家进去。”海福声音客客气气的。 谢景润看去,正好与肃王萧镇的目光对上。 二人相互打量了一眼,便各自挪开了目光,进了御书房。 御书房里,昭靖帝正在与上官伯彦下棋。 “臣参见皇上!”萧镇率先朝昭靖帝行了一礼。 他并未下跪,只是微躬了下身子。 对此,昭靖帝并未在意。 多年来,萧镇戍守肃州,挡住了野心勃勃的匈奴,于大凉有功,因为有他,才让匈奴不敢来犯,因此,昭靖靖便特赦他面君不用下跪。 昭靖帝立即丢了手里的棋子,起身亲自相扶,“肃王免礼,此次突然急召你回京,一路辛苦了。” “臣不辛苦。”萧镇面色毫无波动,即便面对的是昭靖帝,那张冷峻的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 昭靖帝早已经习惯了,也了解他的为人,对他近乎傲慢的态度,倒是没放在心上。 “大家都坐吧。”昭靖招呼了下,径自走回到御案后。 海福立即带着人搬来了几张椅子。 几人一一落座。 萧镇不动声色地看了眼上官伯彦和谢景润,再看向显然有事求助于自己的昭靖帝,他略微沉思了一下,率先打破了沉默。 “不知此次皇上急召臣回京,所为何事?” 昭靖帝素来了解他的脾性,若是直接与他说,召他回来,不过是为了让牵制住司徒家,他必然生气。 因为在他眼里,肃州百姓的安危,大过一切,而且他从不掺合朝中的党派之争。 但这次,他却让他放下边务,回到都城,而消息一旦泄露出去,匈奴必定全力进攻,等于是将肃州百姓的安危,抛到了一边。 以萧镇的性子,若知道他的用意后,必定生怒。 一怒之下,罔顾君命,调头回肃州也有可能。 昭靖帝正不知道该如何开口的时候,这时,上官伯彦突然道:“肃王可知道,当年兰氏生了一个女儿?” 听到兰氏二字,萧镇肃杀冷酷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波动。 他霍然回头,双目如炬地盯着上官伯彦。 上官伯彦纵然不是第一次与他对上了,可眼下被他这么盯着,还是惊了下。 但他是百官之首,什么阵仗都见过,一惊过后,便恢复了平常,坦然地看着他。 萧镇眸子微阖,好半晌,才语气平淡地说:“那又如何?” 第三百四十一章 迷离的身世 “不如何。但我想说的是,肃王多年来镇守肃州,未回都城,恐怕不知道兰氏早已经故去了吧?” 昭靖帝听到这里,有些错愕地看了眼上官伯彦。 这个老家伙,什么情况,怎么张口闭口地提兰氏? 兰氏可是容世清已故的妻子,他频频在萧镇面前提起,合适吗? 谢景润同样有些意外地瞥了上官伯彦一眼,又想到进宫之前,容卿卿与他说的话,他心里隐约有了一个猜测。 他掌管锦衣卫之初,因为好奇萧镇此人,曾还让人调查过他,然而除了他的生平功绩外,并未查到他的任何私事,倒像是他的私事全被人刻意抹去过一样。 加上皇上十分信任倚重萧镇,不让他调查萧镇,因此便不了了之了。 可现在听了上官伯彦的话后,他隐约觉得萧镇与兰氏之间,恐怕不简单。 可是为何,连锦衣卫都查不到的事情,他上官伯彦却似乎知道些什么? 谢景润若有所思地看了二人一眼。 而听到上官伯彦说的话后,向来冷静自持,泰山崩于前,都能面不改色的萧镇,却突然失态地站了起来,冷冷盯着上官伯彦,“你说什么?” 上官伯彦叹了口气,“其实以你的能力,若想知道兰氏的一切,并不困难,可她去世那么多年了,你竟一无所知。” 语气含有指责的意思。 萧镇面色一暗,整个人颓然地跌坐在椅子上。 昭靖帝意外极了。 他从未见过萧镇这般。 偏偏这时,上官伯彦又道:“有一年,她坐船游湖的时候,突然晕倒了,恰船已经到了湖心,船上的下人急得团团转,不知如何是好。那日我正好也陪着夫人游湖,加上两家的船靠得极近,我家夫人便让船上的大夫,过去给她诊断。结果,大夫诊断出兰氏已有三个多月的身孕,而那时,她嫁给容世清,也才两个月而已。” 这话一出,屋里的几人都愣了下。 随后,昭靖帝嘴角抽搐了下,有些错愕地看着上官伯彦,“你是想说,容卿卿并不是容世清的女儿?” 上官伯彦叹了口气,没有说话。 谢景润打量了萧镇一眼,见他眸中同样闪过一丝错愕,但错愕过后,却隐隐划过惊喜。 他眼睛眯起。 所以,容卿卿是萧镇的女儿? 萧镇握在椅子扶手上的手,因为握得太紧的关系,手背上的青筋,竟然都爆了起来。 若非尚存着理智,他定然再次失态。 良久,他心绪平静下来后,目光锐利地瞥了眼上官伯彦。 他虽然远在肃州,但对于百官之首的上官伯彦,还是有过耳闻的,加上,两人也并非第一次打交道。 他有些讽刺地说:“我是粗人,不擅玩弄心计,丞相大人究竟想说什么?” “肃王谦虚了,世人皆知,肃王用兵如神,计谋更是层出不穷,多年来,愣是教野心勃勃的匈奴,不敢犯大凉一步。”上官伯彦并未在意他的态度,含笑恭维了一番后,话锋一转,说道,“前不久,容大小姐已嫁入威远侯府,这件事情,肃王应该也不知道吧?” 第三百四十二章 再过不久,我会娶她 “什么意思?”萧镇眼睛眯起,他还没有从猛然得知有一个女儿的喜悦里平复下来,却突然听说,这个女儿已经嫁人了,他的心情,顿时有种像是被抛上高空,又猛然落下般的失落感,想到什么,他目光如炬地落在谢景润身上,眼眸不善眯起,“你娶了她?” 上官伯彦虽然说得隐晦,并没有直言道明,但是在场的几个人,都是当世少有的睿智聪明之人,自然轻易便从他的字里行间猜到了什么。 没想到在世人眼中,半生戎马,一心为大凉、为百姓的当世英雄肃王,竟然有一个女儿,而那个女儿,便是容卿卿。 不得不说,这个消息还是让昭靖帝和谢景润很是惊讶和意外。 可以想象,若是这个消息,一旦传扬出去,必将引起天下哗然。 谢景润惊愕过后,对萧镇这人不禁生了几分不以为然。 若情况属实,那这位世人眼中,为国为民的肃王,便是一个不负责任的男人。 不管当年发生了什么,对自己的女人不闻不问,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有一个女儿,这样的人,实在是不配为人父。 这时见萧镇询问自己,谢景润抬眸淡淡看了他一眼,“是又如何?肃王似乎并没有过问的资格。” 萧镇自懂事起,面对的便是凶残骁勇的匈奴,一身杀伐之气,更是从尸山血海里涤荡而来的,半生戎马,从未有人敢这般与他说话。 他身上不自觉地散发出威压慑人的气场,沉声喝问:“本王只问你,是不是你小子娶了她?” 就他所知,谢天霖早在数月前便已身故,如今威远侯府里,还有些气候的,当数眼前的谢景润。 所以当上官伯彦说,容大小姐嫁入了威远侯府,他理所当然地便以为,是谢景润娶了容卿卿。 殊不知,事情与他所想,差了十万八千里。 昭靖帝见他误会了,刚要出声解释,却听一道响亮的声音道:“纵然现在没有,再过不久,我也会娶她。” 听得此言,昭靖帝被自己的口水给呛了下,愕然地看向说出此话的人。 上官伯彦也是万分惊诧地看向谢景润。 怎么事情,有种超出他想象的感觉? 萧镇听得一头雾水。 不是说容大小姐已经嫁入威远侯府了么,怎么谢景润却说以后会娶? 想到什么,他面色一变,霍然站起身来,在昭靖帝跟上官伯彦尚未反应过来之前,已经跨步走到了谢景润面前,并狠狠揪住了他的衣襟,“臭小子,你竟敢作践她,我看你是找打!”说罢,举起拳头,便挥向谢景润的面门。 “萧镇,快住手!” “肃王冷静点!” 昭靖帝跟上官伯彦同时变了脸,齐齐起身喝止。 奈何萧镇此时怒发冲冠,谁的话都不管用。 可就在他的铁拳要砸到谢景润的脸时,却再也挪动不了分毫。 只见谢景润只用了两根手指,便架住了他的手腕,阻止了他的攻击。 萧镇眸底掠过一丝讶异,似没有想到,谢景润如此年轻,却能挡住他的攻击。 第三百四十三章 生生憋了回去 谢景润眯眸看着他,“我敬重你是长辈,所以不与你动手。”说罢,用了一个巧劲,将他推开。 萧镇被推得踉跄了一步,方才停稳身形,但面色已有些难看。 上官伯彦立即充当和事佬,上前道:“肃王别见怪,谢指挥使并无他意,要怪就怪我没有将话说清楚。”说着,扶了萧镇,坐去一旁。 因为这个插曲,御书房里的气氛,一时有些剑拔弩张。 昭靖帝暗暗责备谢景润,这个臭小子,真是什么话都说,萧镇分明是以为行修对容卿卿做了什么,这才忍无可忍,想揍他一顿的。 不过由此也能确定,容卿卿真是萧镇的女儿。 上官伯彦只说兰氏嫁予容世清的时候,已然有了身孕,但萧镇自己定然清楚与兰氏在一起的时间,所以当行修说出那句话的时候,萧镇才会联想到了别的,继而生出怒意。 萧镇统领千军万马,对抗匈奴,不但足智多谋,一身武艺,也是少有人能敌,刚刚他突然发难,他真怕他打伤行修。 不过现在看来,他这个儿子,也不是吃素的。 将上翘的嘴角压下,他板着脸道:“肃王别跟行修这小子一般见识,他说话向来不讨喜,你别理他。” 萧镇这会儿已经冷静了下来,却余怒未消,听出来昭靖帝的话,明着是贬谪谢景润,但实际却不乏维护之意,再看向一旁气定神闲,气场甚至比昭靖帝还盛的谢景润,他心里微微一动,淡淡道:“皇上言重了,谢指挥使年轻气盛,武艺非凡,是本王不敌。”说着,话锋一转,揭过了这茬,“丞相刚刚说你没有把话说清楚,还请为萧某解惑。” 上官伯彦心里叹了口气。 觉得他知道事情真相后,怕是同样不会善了。 但事已至此,他也只能硬着头皮,将事情说了。 “事情是这样的,原本容大小姐与三皇子定了亲,但后来因为一些原因,被废后退婚了,容侍郎为了名声,只得将容大小姐嫁入威远侯府,那时威远老侯爷得了重病,便想借助喜气冲散病魔,但没想到容大小姐刚入府,连堂都还没有拜完,老侯爷便身故了。如今,容大小姐名义上,是谢指挥使的继……” 上官伯彦声音戛然而已,母字被他生生憋了回去。 他怎么有种背脊生寒,不寒而栗之感? 回头一看,果见谢景润收回的目光。 所以刚刚那种死亡的威脸,是来自谢景润? 上官伯彦:“……” 萧镇还是听明白了他的意思。 想到晚上在街上遇到的那个小姑娘,他心里有种感觉,她便是兰茵为他生下的女儿。 想到在他不知到她存在的情况下,她遭受了那么多,他心里便异常疼痛。 那是他的女儿啊,是兰茵为他生的女儿,可他却到如今才知道她的存在。 他实在不配做她的父亲。 他对不起兰茵…… 他闭了闭眼。 前情旧事,忽然涌入脑海,让他喉口泛起腥甜,猛然吐出一口血来。 “肃王?”上官伯彦吃了一惊,连忙扶住他。 昭靖帝也站起身来,“海福,快召太医!” 第三百四十四章 承认容卿卿是他的女儿 “不用!”萧镇揩去嘴角的血渍,摆了摆手,声音寥落,“臣无事。”说着,又有些自嘲,“想我活到这把岁数,竟然现在才知道还有一个女儿……” 这是直接承认容卿卿是他的女儿了。 昭靖帝很能理解他此刻的心情,叹了口气道:“如今知道了,也还不算晚。” 萧镇整个人一下子都似老了十几岁般,眉目间尽是沧桑。 先是兰茵身故多年,再是他到现在才知道,兰茵为他生了一个女儿。 这两个消息,突然砸向他,给了他巨大的打击。 他很悔恨,当年不该放任兰茵离开自己的。 但事已至此,已无可挽回。 他沉声道:“丞相不必瞒着我,还请将事情的前因后果,细细与我说。”既然得知还有一个女儿,以前他没有尽到做父亲的责任,但现在开始,他要尽己所能地弥补她。 他听出来上官伯彦刚才只是避重就轻地捡了些话与他说,很多事情,他却刻意避开了。 谢天霖年纪,比他还要大几岁,而且还是在垂死之际,娶了她的女儿。 这件事情,他无论如何都不能善了。 他女儿好端端地,为何要嫁给那样一个糟老头? 这其中,事情必然不简单。 想到他的女儿,孤伶伶的,无依无靠,还被人欺负,他心里便又疼又怒,恨不得立即杀了那些人,为她出气。 上官伯彦瞥见他脸上的反应,便知自己说的话起了效果,自然不遗余力地要让事情,往自己想要的方向发展,便隐晦地将事情牵引到司徒瑾身上。 “……容大小姐出了春烟楼的事情后,废后便做主让三皇子与她退了亲,过后没多久,又与容二小姐定了亲,容侍郎便将容大小姐嫁去了威远侯府冲喜。” 萧镇听到这里,便明白了什么。 他自然听得出来上官伯彦话里的意思。 凤墨在与他女儿退了亲后,便火速地与容家二姑娘定了亲,这其中种种,确实让人忍不住要多想。 特别是他的女儿,无故去了春烟楼,怎么想,都是遭到了别人的算计。 不过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他会让人去查的。 想到此,他瞥了眼上官伯彦。 都说文臣狡猾,这上官伯彦果然心眼颇多。 他特意将事情,往司徒瑾身上引导,究竟有什么目的? 他将此事放下,目光看向昭靖帝,“皇上,不知此次急召臣回京,究竟是为了何事?” 昭靖帝到这会儿,也已经明白了上官伯彦引出这么多事情,做铺垫,是有什么用意了,便将自己欲公布谢景润身份的想法,说了出来。 萧镇闻言,有些诧异地看了眼谢景润。 没有想到,谢天霖竟然为别人养了儿子。 这个别人,正是皇上。 想到刚才这小子说的话,他眉头皱起。 他与卿卿之间,是不是有什么? 否则怎会说出那般肯定的话? 昭靖帝也想到了这一层,很是惋惜容卿卿孀妇的身份,否则,他真想将容卿卿娶来做儿媳,这么一来,萧镇就更加会站在行修这一边了,那样的话,行修将来登鼎帝位,便多了一大助力。 第三百四十五章 紧张得手心冒汗 谢景润没有想到昭靖帝急召萧镇回来,竟然是为了自己。 他眉头皱起,极是不认同。 司徒家这些年虽然坐大,但也不是不可撼动。 是人都会有缺点,更何况,司徒家的当家人,因为风流的关系,妻妾众多,内宅斗得很厉害,而几个儿子也不是省心的,为了各自的利益,并不齐心,其实不难对付。 但萧镇既已回来,他便没有多说什么。 “肃王若无别的异议,明早,朕便将行修的身份公布天下,并恢复他皇子的身份,届时,司徒家定会有异动,还要肃王出面震慑,而只要司徒家敢有异动,朕便能借机收回司徒无忌手里的兵权。” 萧镇明白了他的用意,虽然他对谢景润并没有什么好感,但如今女儿身在威远侯府,而且他人都已经回来了,自然不好拒绝皇帝的要求,便点头答应了下来。 “臣此次回京,已带了大部分兵力,肃州因此空虚,还望皇上尽快将事情办妥,臣好早些赶回肃州。” “朕知道,最迟三天,事情便会解决。”昭靖帝安抚道。他也知道肃州的重要性,多年来,匈奴人蠢蠢欲动,却碍着萧镇在,他们不敢轻易来犯,可一但得知萧镇不在肃州,定会想方设法进攻。 若是肃州失守,整个大凉便危矣。 所以此前,他也是分外犹豫,将萧镇召回来的。 他原本是想直接退位,将帝位传给谢景润,但若是才公布他皇子的身份,便将帝位传予他,怕是会过犹不及,引起更大的麻烦。 所以这件事情,只能等恢复他身份后,再徐徐图之了。 几人一直商议到很晚,才出宫,准备各自回府。 可到达宫门的时候,萧镇突然道:“谢指挥使,本王多年未回肃王府,府中怕是已积尘,若不打扰的话,本王想去威远侯府小住几日。” 上官伯彦一听,便知萧镇是想借着去威远侯府小住的机会,看容卿卿,便在一旁助力道:“肃王远道回来,便有劳指挥使大人招待了。眼下夜色已深,我便先回去了。” 谢景润自然也明白萧镇的用意,眉头皱了下,却是没有拒绝。 “寒舍简陋,就怕肃王住着不习惯。” 萧镇淡淡道:“本王再恶劣的环境都住过,更何况是威远侯府这样有高床暖枕的地方。” “既然如此,那肃王请。”谢景润不太热络地说了一句。 萧镇也不甚在意,跟着他去了威远侯府。 然而一到威远侯府,他竟然生出一种紧张感。 面对敌军的时候,他都不曾有过这种感受,可想到马上就要见到自己的女儿了,他心里油然而生一种既期待又紧张之感。 他甚至紧张得手心都冒汗了。 谢景润瞥了他一眼,朝长林道:“去请容卿卿。” “是。”长林恭敬应下。 萧镇见天色已晚,本是想阻止的,但又迫不及待地想看看自己的女儿,因此话到嘴边,便没有说出口。 沁芳苑。 容卿卿正准备沐浴入寝了,可这时,长林恭恭敬敬的声音,在外面响起,“老夫人,侯爷请您去前厅一趟。” 第三百四十六章 谢景润按捺下性子 容卿卿纳闷,谢景润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礼貌了? 他要见自己,不是直接翻窗的么? 这么煞有介事地请她去前厅,该不会又想整她吧? 她穿好衣裳走了出去,狐疑地看了眼长林,“都这么晚了,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吧,你回去跟你家主子说一声。” 长林顿时为难起来,老夫人脸上不信任的表情那么明显,瞎子才看不出来。 想到还在等候的肃王,他正色道:“其实是有一位贵客,想要见您,侯爷让您尽快过去,免得让人家久等。” 容卿卿闻言,心生疑窦,但见长林不像是骗自己的,想了想,回屋取了披风披上,这才跟着长林去了前厅。 前厅。 谢景润对萧镇虽然没什么好感,但再怎么说人家是客,最重要的是,对方是容卿卿的生父,所以他只能按捺着性子,留下陪他喝茶。 可虽说是相陪,但两人自进了前厅后,便一个字也没有说过。 萧镇的心思都放在容卿卿那里,是没有心情与他说话,而谢景润则是不想跟他说话。 两人各据一边,气氛古怪。 容卿卿从外面进来的时候,便看到了眼前古怪的画面。 两个气场同样强大的男人,各据一张椅子,绷着脸不说话。 她心里的疑惑加深,目光忍不住落在萧镇的身上。 刚开始她没有注意到,但当目光落到他脸上的时候,忍不住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这人不是晚上在街上遇到的那个大叔吗? 虽然只是匆匆一面,但是对方五官俊美刚毅,气场强大,身上的杀伐之气太重,她便是想忘,都不太可能。 萧镇看到她进来,霍然从椅子上起身,一双沉蔼的眼睛,紧紧盯着她,见她站在门边,还下意识地往前走了一步,并伸出手,“你……”脸上的激动之色,溢于言表。 容卿卿见状,狐疑地看了眼谢景润。 谢景润见她还站在门边,不肯进来,便站起身来,主动向她介绍道:“他是肃王。”说着,看了眼萧镇,却见这个老家伙一副激动得要落泪的模样,他眉头皱了下,有些不喜。 容卿卿闻言,讶然地打量了眼萧镇。 原来他就是肃王啊。 可他不是在肃州镇守么,怎么回来了? 关于肃王此人,原书里也是有提到过的。 肃王萧镇一心只有肃州和百姓,戎马一生,一辈子未娶,也不掺合朝中的党派之争,是个真正的英雄。 便是后来三皇子与谢景润斗了个你死我活,他也没有离开过肃州半步,更不用说偏向谁了。 可现在,他竟然回来了。 容卿卿有些惊异。 想到晚上的时候,他认错自己一事,心里不禁觉得,他此番上门,是不是因为她娘? 将心里的疑惑压下,她上前两步,朝他行礼,“小女见过肃王。” 萧镇伸手将她扶起来,那双鹰隼一样锐利的眼睛里,此时只剩柔和。 容卿卿察觉到了,很是诧异。 在她看来,肃王这样的人,怎么都不可能跟亲切二字联系在一起才对。 可她感觉,与晚上的时候相比,他现在待自己的态度,有些判若两人。 第三百四十七章 此生都不要再见到她 她迟疑了下,问道:“肃王似乎与我娘亲是旧识?” 萧镇目光落在她的脸上,眼下近看,发现她与兰茵长得真像,就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般。 他恍惚了下,片刻,垂下眼睛,掩去了里面的痛色。 “卿卿,我……我其实是你的生父。”踌躇了片刻,他终究还是将这句话,给说了出来。 而在说出这句话之前,他其实纠结犹豫了很久。 但想到兰茵已故,这唯一的女儿,他自然是要认回来的。 虽然单凭上官伯彦的片面之词,他便相信了容卿卿是她的女儿,有些过于草率。 但是,他有种感觉,觉得容卿卿确实就是他的女儿。 因为他与兰茵在一起过,而且上官伯彦说,兰茵嫁人才两个月,可肚子里的身孕却已经有三个多月,那不正是他与兰茵在一起的时间么? 上官伯彦并不清楚他与兰茵之间的事情,不可能编出这样的谎话来。 所以他认定,容卿卿确实便是她的女儿。 话说出来,他整个人都轻松了很多,甚至眼神期盼地看着容卿卿。 但此时,容卿卿听了他的话后,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萧镇竟然说,他是她的生父,这是什么情况? 她转头看向谢景润,眼神询问地看着他。 谢景润点了点头,“他说的应该是真的。” 容卿卿震惊极了,表情很是错愕。 竟连谢景润都这般说,那萧镇便确实是她的生父。 这个消息来得太劲爆了。 若萧镇真是她生父,那不是说,他与她娘亲曾经有过一段吗? 那她娘到底是在婚前与他有了关系,还是婚后……与他有了关系? 若是后者,她娘岂不是出轨才生下自己的? 想到此,她心里生出复杂的滋味。 她想了想,重新看向萧镇,“我能问你一些问题吗?” 萧镇松开了扶她的手,面色极尽温和,这一刻,他身上的杀伐之气,仿佛被一种温情所替代,整个人儒雅温和。 “你说。” 容卿卿咬了咬唇,有些纠结地说:“你说你是我的生父,那你跟我娘之间,是怎么回事?”她尽量问得委婉。 萧镇闻言,立即便明白了她的意思,叹了口气道:“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跟你娘,在她嫁给容世清之前,便相识了。我们很早以前就认识,也在一起过,但后来她因为一些事情,负气离开了我,恰逢那时匈奴来犯,我只能暂时放下去找回她的想法,全力迎敌。 但那次匈奴来犯是有备而来是,那场仗,足足打了半年之久,待我终于得空,想起来,想去将你娘找回的时候,却得知数月前,她便已经嫁人了……” 说到此处,他眼神黯然,长长地叹了口气,回想起当年得知她已嫁人时的情景,他到这会儿,依旧有些无法释然。 当时听到那样的消息,他整个人心灰意冷,消沉了许久。 等他重拾心情,想去挽回兰茵的时候,听说她已为那个男人生了一个孩子。 当年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对他简直是灭顶的打击,心里同时也生了怨恨,便不再听有关她的消息,那时他负气地想过,此生都不要再见到她…… 第三百四十八章 他会宠她,护她 可没有想到,当他再次听到她的消息的时候,她早已故去多年,他此生真的再也见不到她了…… 想到此,他眸底尽是黯然,为与她错过,而遗憾、悔恨。 若他当年能够再理智、冷静一点,或许他与兰茵,就不会分开,又错过,造就现在的天人永隔。 容卿卿听完他说的话,不禁抬眸打量着他。 只见他刀削般俊美深刻的容颜上,写尽了无奈和苍凉。 她突然觉得,兰氏当年错过了这样一个男人,一定很遗憾吧。 “可你一定不知道,我娘过得不好吧?”容卿卿忽然轻声说道。她觉得兰氏是喜欢萧镇的,古代的女子将贞洁看得比命还重要,可兰氏却在婚前,便与萧镇在一起,并为他怀了孩子,这得需要多大的勇气和决心? 若非是因为爱,她想不到别的。 可她不知道兰氏为何会选择嫁给容世清那样的伪君子。 到底她有什么苦衷呢? 萧镇闻言,高大的身形,竟然晃了下,眸中尽是痛苦和凄然。 她过得不好吗? “小心!”容卿卿见了,忙伸手扶住他,神情担忧。 萧镇回神,看着少女关切地看着自己的样子,他心里不由一阵苦笑。 女儿这么大了,他却今日才得知,她的存在。 他抬起手,落在她的发上,轻轻摸了摸。 见她并不排斥自己,他心里顿时生出欢喜来,可想到这么多年来,他都不知道这个女儿的存在,并且没有尽过一天做父亲的责任,他又感到悔恨和自责,“是我对不起你和你娘……” 容卿卿闻言,不知道该说什么。 因为她不是原主,不好代替她说什么,她也不是兰氏,不知道当年她心里有什么苦衷,会不会原谅萧镇? 但如果萧镇早点知道还有这么一个女儿的存在,原主大概会过得很顺遂,不至于吃那么多的苦头。 可很多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是无法挽回的。 即便此前,他并不知道她的存在,但是在当年,一个女人在婚前,愿意舍弃贞洁与他在一起,可最后却带着孕肚离开了,不管如何,他也是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的。 萧镇见她沉默无言,心里忽然有些忐忑起来。 她虽然未表现出对自己的排斥,但她长到这么大,他才知道她的存在,而此前,她还吃了那么多的苦头,若他早一点知道她的存在,早一点来认她,她就不用吃那么多的苦了…… 想到这一层,他更加自责悔恨了。 纵然女儿要怨他、恨他,也是应该的。 可是想到被女儿埋怨,他又感到不安。 这种不安,在面对最棘手的敌人时,他都不曾有过,可在今晚,他却深刻地体会到了。 踌躇了许久,他方打破沉默道:“我会在都城逗留几日,之后便要返回肃州,到时候,你……可愿意跟着我去肃州?”说到此处,生怕她会拒绝,他急忙保证道,“若你愿意跟着我去肃州,从此以后,我会保护你,再不让你吃苦,我会给你最好的生活。”他会宠她、护她,将她当成珍宝来对待的。 第三百四十九章 仗着有萧镇撑腰,翅膀硬了 容卿卿愣住,对上他认真又期盼的眼神时,她忍不住有些心动。 她相信他说到做到,若她跟着他去肃州,一定能过上无忧无虑的生活,再没人敢动她。 而且有了萧镇做靠山,她要离开这里,应该会很容易,但同时,她心里又有些迟疑,可究竟是为了哪般,她自己都有些理不清楚。 然而未等她想明白,要怎么回复萧镇,一旁坐着的谢景润,便坐不住了,他霍然站起身来,果决地说:“你不用枉费心机了,她是不会跟你走的。” 听得此言,容卿卿立即有些一言难尽地看了他一眼,这厮干嘛替她乱做决定? 她蹙了蹙眉,“你怎知我不愿意跟他走?” 谢景润阴郁地看着她,反问:“难道你想跟他走?” “我……”容卿卿噎住,对上男人不悦的面容,她心里忽然很纠结。 看着女孩儿说不出话来的样子,谢景润拳头攥紧,又松开,发现手心里面竟然濡湿一片。 好半晌,他低眸看着她,“留在侯府不好吗?”顿了顿,问道,“还是说,我对你不够好?” “啊?”容卿卿瞪大眼睛看着他,心乱如麻,对他突如其来的问题,有些不知该如何应对,一颗心却“咚咚咚”跳得飞快。 好半晌,她撇了下唇,小声嘀咕:“你对我哪里好了?” 谢景润闻言,面色一滞,好片刻,才不自在地说:“那我以后改?” 容卿卿愣愣地看着他,片刻,长睫垂落,轻声道:“其实我走或不走,对你并没有影响,不是吗?” “可我不想你走。”谢景润剑眉皱紧,脱口说道。 容卿卿讶异地看着他,对上他深邃的眼睛时,面色一烫,飞快别开了目光,“为、为什么?” 看着灯火下,女孩儿被粉红晕染的脸,谢景润抿紧了唇,语气有些生硬地说:“总之,我不同意,你就不能走。” “为什么?”容卿卿皱眉,转头看着他,有些恼他的霸道。 “别忘了你的身份。”谢景润眉头蹙紧,突然很是恼恨萧镇。 他一出现,便想将容卿卿带走,哪有那么便宜的事情? 容卿卿听到这个理由,心里莫名有些失望。 是因为她是谢天霖遗孀的身份,才不允许她走吗? “但侯爷别忘了,我跟老侯爷并未拜完天地,所以婚事便不作数。” 谢景润眼角抽搐了下,所以,这个臭丫头,现在是仗着有萧镇给她撑腰,翅膀硬了是吧? 萧镇将二人之间的对峙,看在眼里,又想起谢景润在御书房里说过,要娶卿卿的话,立即明白了什么。 他好整以暇地看着谢景润,“是啊,据本王所知,卿卿并未与老侯爷拜完堂,严格来说,她不算是威远侯府的人,反而是你们,以此理由,将她扣留在这里数月之久,若谢指挥使还要强行留人的话,我们只能公堂上见。” 谢景润冷笑,“就算尚未拜完堂,但当初容世清可是将她卖给了谢家的,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就算她没有与我父拜完堂,那也是我们谢家的人。” 第三百五十章 眼尖地看到他濡湿的眼角 容卿卿闻言,脸上满是阴霾。 因为她知道,当初容世清为免夜长梦多,便将原主嫁到了威远侯府,但是与其说是嫁,还不如说是卖,是死活不论的那种,所以刚开始她穿过来的时候,谢家的族人,才敢那般肆无忌惮,还想将她殉葬。 在他们眼里,她跟那些签了死契的下人,并无什么区别。 萧镇听完谢景润的话后,拳头被捏得咯咯作响。 容世清那个杂碎,竟敢那般糟贱她的女儿,他定要拧了他的狗头! 容卿卿看到他生气的样子,心里一暖,“你别生气,虽然容世清不待见我,但是我祖母对我很好的。” 听得小姑娘的温言软语,萧镇心里再大的怒意,也立即消了泰半,他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目光转向谢景润。 “谢指挥使,开个价吧,要如何,才能还卿卿自由之身?” 看着父女之间的亲昵互动,谢景润觉得很是刺眼。 尤其看到容卿卿看向萧镇时,眼睛里不自觉流露出的钦佩,他心里便异常不舒坦,因此在面对萧镇的时候,他便有些不耐烦,“无价!她不是可以用钱买的!” 萧镇一怔,看着对方别扭的样子,挑了挑眉,忽然看他,也不是那么不顺眼了。 容卿卿也有些惊讶地看了谢景润一眼,但同时心里还有种无可名状的感觉。 谢景润是什么意思? 是不想放她自由吗? 想到这里,她又有些气馁。 “不早了,有什么事情,明日再说吧。”谢景润忽然道,“长林,送肃王去厢房歇息。” 萧镇虽然舍不得那么快与女儿分别,但眼下确实夜深了,小姑娘熬夜可不好,便朝容卿卿温声道:“早点睡,左右我也还要在都城逗留几日,我刚刚与你提的事情,你好好考虑一下,若你愿意,到时候,我会向皇上请旨,封你为郡主,并让皇上做主,让谢家放你离开。若你不愿意跟我去肃州,便留在都城的肃王府,我得空了,便会赶回来看你。” 面对女儿的时候,铮铮铁汉,竟也不自觉放柔了声音,唯恐惊着了女儿。 容卿卿将他小心翼翼的模样,看在眼里,深深知道,只要她愿意,对方怕是连天上的星星,都要想方设法摘来给她。 有这么一个爹宠着自己,那感觉简直不要太好。 从此以后,她也是有人罩的人了。 “嗯,我会仔细考虑的。”她报以展颜一笑。 看到女儿脸上的笑容,萧镇的心仿佛都要融化了。 看着女儿,他仿佛回到了十几年前,与兰茵在一起的那段时光。 良久,他无声叹了口气。 容卿卿眼尖地看到他湿濡的眼角。 见状,她怔了怔。 他该不会是想起兰氏了吧? “肃王,请!”这时,长林恭敬的声音,拉回了肃王飘忽的思绪。 他摸了摸容卿卿的脑袋,没再说什么,跟着长林出了前厅。 看着男人高大的身影隐没在夜色里,容卿卿莫名有些心酸。 若是兰氏还在,该多好! 可惜,这个世上没有如果。 “走吧,我送你回去。”这时,男人低沉的声音,忽然在她身后响起。 第三百五十一章 有大事要发生了 容卿卿收敛思绪,回头看到谢景润,这才记起来他还在这里。 “不……”用字尚未说出口,男人已经走了出去。 她拒绝的话,只得咽了回去,乖乖地跟在他身后,离开前院,往内院走去。 二人一前一后走着,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到了沁芳苑门口,谢景润停下脚步,回身看着她。 容卿卿落后几步,见院子到了,忙快走几步,要进院门的地候,想到什么,她脚步顿了顿,扭过身来。 看着夜色下,男人雾蔼朦胧的脸,她刚要说什么,他却先一步开了口。 “这两天,尽量不要外出,好好待在府内,实在有什么事情,便吩咐下人去办。” 容卿卿闻言,有些诧异,隐隐觉得应该是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 “好。”她答应了下来。 “嗯,进去吧。”谢景润催促了一句,便转身走了。 看着男人走远的身影,容卿卿脱口道:“你自己在外面,也要小心一点。” 谢景润闻言,脚步一顿,漂亮的唇角,勾了勾。 “嗯。”他没有回身,只是低沉地应了声,便继续往前走去。 容卿卿见状,松了口气。 反应过来,又有些懊恼。 容卿卿啊容卿卿,你真是变得越来越鸡婆了。 回到屋里的时候,小桃帮她准备好了热水,在等着她。 容卿卿简单地沐浴了一下,便上榻就寝了。 小桃放下帐子,吹熄了灯,便退了出去。 想着萧镇说的话,容卿卿忽然有些睡不着。 刚来那会儿,她做梦都想离开这里,但现在机会真的到来的时候,她发现,她竟然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高兴。 难道她在侯府里住习惯了,所以有点留恋这里了? 毕竟除了谢景润刚开始的时候,对她鼻子不是鼻子外,侯府里的生活,也没什么太闹心的事情。 在这里住了几个月,已经有感情了,这猛然要离开,她似乎真有点不舍了。 想到此,她自己都忍不住要吐槽自己了。 人真是习惯于安逸的动物。 在安逸的环境中待久了,便会忘记初衷。 她拍了拍自己的脸,强迫自己入睡。 反正萧镇还要在都城逗留几日,她还有时间可以考虑。 此时,大司徒府。 书房里,司徒无忌盯着属下,沉声问道:“消息没有错,确定是萧镇?” “是的,小的没有看错,肃王确确实实回来了。”属下笃定地说。 司徒无忌闻言,很是费解。 萧镇长年驻守肃州,十几年都不曾回来都城一步的人,怎么好端端地,突然就回来了? 还是说,皇帝在计划什么? “继续探查,看看萧镇此番回来,是一个人,还是带了军力?”他沉声吩咐道。 “是。”属下领命退了出去。 司徒无忌在书房里待了许久,萧镇最好是回来述职的,否则…… 他眸中掠过杀气。 他便让他有来无回。 翌日,天微亮,司徒无忌派出去的属下便带了消息回来。 “属下查到,肃王只带了几个亲卫,并无别的军力,昨晚,宿在了威远侯府。” 第三百五十二章 这事太荒唐了 司徒无忌闻言,更加纳闷了,如果萧镇只是回来述职的,为何要住去威远侯府? 萧镇与谢景润素无来往,为何他一回到都城,不回他的肃王府,却偏偏住去了威远侯府? 这件事情,实在太古怪了。 但上朝的时辰在即,他已无闲暇去思索,匆匆穿上朝服,便赶去皇宫了。 然而到了皇宫,等待他的,却是一个惊天的消息。 谢景润竟然是当今圣上的儿子,是货真价实的皇子。 昭靖帝一经宣布这个消息,整个朝堂都要炸锅了。 谢景润竟然是皇子? 这个消息太突然,整个朝野都震动了。 威远侯府。 想到昨晚上谢景润叮嘱的话,容卿卿便交代了院子里的下人,让大家没事,不要外出。 中午的时候,她正在用膳,小桃突然走了进来,“小姐,二爷在院外求见,小姐要见吗?” 容卿卿有些讶异,谢景轩找她做什么? 想了想,她放下筷子,用帕子擦了下嘴,起身道:“请他到院子里来。” “是。”小桃匆匆走了出去。 不多时,谢景轩便冲了进来,神情很是惶惑,看到容卿卿,像是找到了主心骨般,一屁股在她旁边的石凳坐了下来。 容卿卿见他如此,好心地倒了杯茶给他,开玩笑地说:“怎么了?春烟楼的人,又来追债了?” 谢景轩垮下双肩,没好气地说:“你能不能盼着我点好?” 容卿卿耸了耸肩,“不是吗?那是何事,让你这般慌张?” “我哪有慌张?”谢景轩借着喝茶的动作,强自镇定下来。 “你从头到尾都写着慌张。”容卿卿毫不客气地戳破她。 谢景轩一滞,好片刻,才有些别扭地说:“我那不是慌张,我是太吃惊了。” “那敢问,是什么事情教二爷这么吃惊?”容卿卿敲了敲桌子,好笑地问。 谢景轩放下杯子,神情复杂地说:“刚刚我外出,听到消息说,谢景润他、他竟然是皇子,是皇上的儿子,你说这事荒不荒唐?” 话落,他立即看向容卿卿。 原本以为会从她脸上看到同样震惊的表情,但对方却很平静,仿佛早就已经知道了般。 “你……早就知道了?”他惊讶地问。 容卿卿瞥了他一眼,不答反问:“你从何听来的消息?看到皇上颁布的告谕了?” “嗯,我去确认了,现在大街小巷,都有官府贴的布告。”谢景轩说道,心里依旧感到匪夷所思。 怎么一起生活了二十来年的兄弟,转眼便成了皇子了? 这件事情,无论如何,都太过离奇了。 若谢景润是当今圣上的儿子,那父亲这么多年来,岂不是替别人养了儿子? 最重要的是,在父亲心里,谢景润永远在他之上,不论他做什么,都得不到父亲的夸赞,而谢景润却总是轻而易举能得到父亲的认可和赞赏。 可到头来,被父亲那般看重的谢景润,却竟然不是他的亲生儿子,多么讽刺? 父亲自己知道这件事吗? 看出来他心情的落差,容卿卿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 第三百五十三章 身份公布 谢景润确实是天子骄子,即便出生起,便被迫隐藏了皇子的身份,养在侯府里,可他也得到了最精心的照顾和培养。 谢天霖更是待他如己出。 反观谢景轩,就没有那么好运了。 因为总是生活在谢景润的光环下,别人总是看不到他的优秀,久而久之,他便自暴自弃,开始流连风月场所,自我放逐。 可如今,却得知谢景润并不是他的亲兄弟,这心情可想而知,会有着怎样的落差和意难平。 “这样不是挺好的吗?谢景润恢复了皇子的身份,日后这侯府的一切,便都是你的了。”容卿卿只能如此安慰他。 谢景轩有些阴郁,“谁稀罕他不要的东西?” “哦,你不要啊,那到时候皇上下旨让你承爵的时候,你可千万别答应呀。”容卿卿挑眉,好笑地说。 谢景轩嘴角抽搐了下,看着对方笑眯眯的样子,突然恶形恶状地说:“你高兴什么?就算日后侯府落到我手里,你还不是要在我手里讨生活?现在给你个机会,好好巴结我,我心情好的话,说不定愿意给你养老送终。” 容卿卿白了他一眼,“侯府还没有落到你头上呢,现在抖起来,是不是太早了?小心鸡飞蛋打,啥都落不到。”臭小子,给他三分颜色,他就开起染房来了。 谢景轩有些悻悻的,不过想到一事,忍不住探究地看着她,“听到谢景润是皇子的消息,你似乎一点也不吃惊,你早就知情?” 容卿卿叹气,“我怎么可能会知道?我只是比你更冷静一些而已,毕竟,我可是你的长辈。” 谢景轩听她又搬出长辈的谱,直接翻了个白眼,起身道:“我走了。” “乖儿子,慢走。”容卿卿摆了摆手。 谢景轩咬牙切齿,心想,待日后他承了爵,定要搓磨她,杀杀她的锐气。 “对了,这几日没事的话,别往外跑。”容卿卿忽然叮嘱了一句。 谢景轩脚步一顿,点了点头,便匆匆走了。 待他一走,小桃走过来,吃惊地说:“小姐,二爷说的是真的吗?侯爷他……” “应该是真的。”容卿卿点头。 小桃捂住了嘴,天哪,侯爷竟然是皇子。 以侯爷对小姐的心意,那小姐日后岂不是要成为…… 她瞪大眼睛,欢喜地看着自家小姐。 难道小姐就要苦尽甘来了吗? 容卿卿见着她的反应,抬手给了她一个爆栗,“你在想什么呢?” “奴婢没想什么啊。”小桃笑嘻嘻地说。 容卿卿懒得猜她心里的小九九,起身回了屋。 此时朝中,随着谢景润的身份公布,有人欢喜,有人愁。 眼下多了个皇子,便意味着,原本既定的局势,将被打破。 毕竟,皇上迟迟未立储君,而现在看来,皇上之所以未立储君,怕是因为他心里属意的帝位继承人选,是谢景润! 怪不得皇上待谢景润那般器重,原来两人是亲父子,而谢景润竟是当年盛宠一时的丽妃之子。 司徒无忌的面色,此时已是难看之极。 没想到皇上隐藏得那么深,谢景润竟然是当年丽妃生下的儿子。 他们被瞒得好苦! 第三百五十四章 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 当年那场大火,竟然没有将这孽障烧死,可恨的是,他和妹妹,都以为这孽障死了,却没想到人家活得好好的,还活在他们的眼皮底下,他们却愣是一点也没有察觉到。 司徒无忌气得面色铁青。 然而他再怎么怒恨,也改变不了这既定的事实。 整个朝廷,很快分成了两派。 一派是原本就站凤墨那边的,另一派则是保持中立态度的,这会儿却因为谢景润的身份公布,这些人立即倒向了谢景润那边,加上百官之首的丞相上官伯彦,明显也是站在谢景润那边的,这便加深了那些人的想法。 司徒无忌由刚开始的震惊怒恨,到这会儿已经冷静了下来。 但看到大臣们蠢蠢欲动的样子,面色依旧难看。 皇帝不就是多了一个儿子么,他们难道以为,还能改变什么? 鹿死谁手,还未可知! 这些人的嘴脸,他记住了,日后再与他们一一清算。 想着,他目光忽然落在了谢景润身后的萧镇身上。 看到此人,他眉头皱了起来。 虽然萧镇并没有说话,但他总有一种感觉,萧镇此次回来,是皇上为了谢景润而召他回来的。 皇帝到底想做什么,难不成,谢景润才恢复身份,他便迫不及待想将他拱上储君之位? 想到被废的妹妹,司徒无忌顿时有种危机感。 他眸底掠过阴狠。 事到如今,皇帝难道还以为,他请回萧镇,他们司徒家便不敢掠其峰芒了? 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 一个计划,在司徒无忌心里诞生。 原先考虑到皇帝就凤墨一个儿子,不管他再怎么不喜,最后还是要将帝位传予他。 但现在,却横空多出了一个皇子,将既定的局势打破,以皇帝当年对丽妃的宠爱,必定是准备将帝位传给谢景润的。 与其将来处于被动局面,还不如趁现在就逼皇帝退位,扶凤墨登上帝位,再诛杀谢景润,以除后患。 但在此之前,须得先杀了萧镇才行。 虽然属下查到,此次萧镇是只身来到的都城,并未带别的兵力,但万一没有查到呢? 所以,谋事之前,先除去萧镇,才更为稳妥。 朝会散去后,大臣们纷纷围着谢景润道喜。 谢景润淡淡瞥了他们一眼,面色一如既往地森冷,给人不好亲近之感,仿佛他们恭贺的对象,并不是他一般。 不过大臣们早已习惯了他的冷漠,倒是没有不适应。 看着这一幕,凤墨的面色同样很是难看。 他万万没有想到,谢景润竟然与他是兄弟,怪不得父皇那么器重他,原来他也是父皇的儿子。 从议事殿里出来,看到被大臣们簇拥着走在最前面的谢景润,凤墨突然出声喊住了他,“谢指挥使。” 谢景润脚步停下来,回头瞥了他一眼,语气冷淡,“殿下有何赐教?” 凤墨走了过去,讽刺地说:“赐教不敢当,但我似乎要改口称你为五弟才是。” 谢景润嘴角勾了下,“不必,毕竟,我可没有与人称兄道弟的习惯。” 第三百五十五章 很可能是与野男人生的 闻言,一干大臣们,暗暗抹了抹汗,谢指挥使,不,是五皇子,还真是不给三皇子面子啊。 众人以为凤墨会恼羞成怒,谁知他仅是淡淡笑了下,云淡风轻地说:“是么?正好本皇子也没有这样的习惯。而且,父皇虽然公布了你皇子的身份,但谁知道有些人是不是为了身份地位,甘愿冒认?” 谢景润听出来他话里的讽刺之意,也没有动怒,而是意味深长地看着他,“殿下说得不错,谁知道,有些人是不是为了权力身份,而假冒?毕竟,废后的前车之鉴,摆在那里,有些人,顶着高贵的身份,殊不知,却来历不明。” 这话一出,周围还未散去的大臣们,个个想当自己耳聋了。 五皇子这是什么话? 什么叫废后的前车之鉴,来历不明? 这不是在说,三皇子很有可能是废后与野男人生的吗? 凤墨自然也听出来了谢景润话里的意思。 一时间,面色变得异常难看,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凤墨会动手的时候,他却忽然松了手,但他面色依旧难看着,冷冷看了谢景润一眼,便转身离开了。 谢景润不以为意,迈着步子离开的时候,与不远处的萧镇对视了一眼,然后又若无其事地离开了。 萧镇离开皇宫后,便骑着马,独自出了城。 一路风平浪静。 却在经过一处断崖的时候,一群蒙面杀手,凭空出现,阻住了他的去路。 “你们是何人?胆敢拦住本王的去路,是不想活了吗?”萧镇沉声喝问。 然而这群杀手,却并不说话,持刃攻向了他,欲置他于死地。 一时间,萧镇被一群杀手包围,兵刃交击的声响,不绝于耳。 这群杀手,都不是泛泛之辈,个个杀招凌厉,虽然也折损了不少,但武功盖世的萧镇身上,也挂了一些彩,并且还被他们逼到了崖边。 正在萧镇放出信号求救的时候,杀手中的一人,突然朝他洒出毒粉。 萧镇不慎中招,往后一退,脚下落空,整个人便往后栽了下去。 杀手见状,刚要探头查看,便听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以及着急地说话声音,“刚刚我看到王爷发出的信号了,应该是这边。” 杀手一凛,放弃了查看的打算,带着剩余的杀手,迅速往旁边撤去。 这处悬崖虽然不高,但萧镇受了伤,还中了他们洒出的毒粉,就不信,摔不死他。 但为防万一,杀手留下了两个人蹲守在附近,只为确定萧镇是不是真的死了。 “这不是王爷的鞋子吗?”这时,悬崖处传来疑惑的声音。 “真是王爷的鞋子。”又一道声音响起。 “快看,这里还有打斗的痕迹。” “这不是王爷的佩剑吗?” “难道……难道王爷遇害了?”说话之人的声音,有些颤抖,“王爷常说,剑在人在,这剑都丢了,王爷看来真的已经……” 说这话的人,哽咽出声。 其余人一听,顿时面色悲恸。 “王爷——” 几位亲卫,朝山崖下大喊。 此时,紧贴着崖壁而站的萧镇:“……” 第三百五十六章 肃王遇害 他着实没有想到,他手下的这几个亲卫,不但打仗厉害,连做戏也一流。 这下,那些杀手,应该信了吧? 匿藏在不远处的杀手,看到这情景,已经相信萧镇已经死了。 但没看到尸体,他们也不敢贸然回去与司徒无忌说,便踅伏在暗处,静静探查。 很快,萧镇的亲卫们,便寻来绳子,打算下到崖底查看。 直到傍晚的时候,终于带上来一具尸体。 “快、快去禀报皇上,王爷已遇害了……”一个亲卫嘶声喊道。 暗处的杀手见状,再无疑虑,悄然走掉了。 …… 司徒无忌一直在等手下传回消息。 终于,在傍晚时分,传来了萧镇的死讯。 没多久,皇上急召几位大臣进宫,商议肃王的后事。 司徒无忌也接到了皇帝的旨意。 不过在进宫之前,他朝属下吩咐了一番。 属下立即领命而去。 司徒无忌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笑意,整个人异常舒爽,整理了一下衣冠后,便进宫去了。 当看到龙椅上表情悲痛的皇帝时,司徒无忌终于安下心来。 皇帝老儿想用萧镇,为谢景润保驾护航,也得看他有没有那个本事才行。 如今,萧镇已死,皇帝再无可用之人,即便此前萧镇已从肃州带回来大部分兵力,但眼下将帅已死,那些兵力也无可用了。 最重要的是,他已让人将肃王的死讯散播了出去,并暗指肃王是功高震主,令皇帝猜忌,这才死于非命的。 萧镇手下那些将士听到了,必定生怒,到时候他带兵逼宫,皇帝老儿便是想求援,那些将士想到肃王惨死的原因,定会故意拖延前往勤王的时间。 想到这些,司徒无忌的眼神异常火热,盯着龙椅的眼睛里,闪过贪婪之色。 “……肃王一辈子驻守肃州,如今身死,臣以为,肃王定然是想回肃州的,皇上不如派人将他送回肃州安葬吧。”这时,上官伯彦叹息着,声音悲痛地说。 昭靖帝沉默许久,脸上似有失望之色,颓然地说:“爱卿去安排吧。” “是。”上官伯彦应了声,率先退了出去。 其余人见事情已经做出了安排,便也没有异议,也跟着退了出去。 等御书房里没有了外人,昭靖帝一抹脸上的表情,心道,做戏还真是辛苦,但愿他刚才那样的表现,能让司徒无忌笃信无疑。 司徒无忌出了御书房后,并没有立即出宫,而是去了冷宫。 没有想到的是,今日的冷宫,意外地热闹。 凤墨兄妹也在。 看到他过来,凤墨有些诧异,“舅舅怎么进宫了?” 司徒无忌负手走了过去,叹息道:“肃王于下午在城外断崖处遇害了,皇上召臣等进宫,商议肃王的后事。” 闻言,凤墨有些吃惊,“肃王遇害了?” 听起来有些不可思议。 他审视地看了眼司徒无忌。 司徒无忌含笑回望向他,就像一个慈和的长辈般。 凤墨敛下眸子。 他不傻,早就看出来这位舅父是狼子野心,明着是支持他,但实际上,他的目标,一直都是那把龙椅。 第三百五十七章 像蚯蚓一样横亘在她的脸上 “肃王的身后事,已经安排好了,皇上打算派人送他的遗体回肃州去安葬。”司徒无忌漫不经心地说着,丝毫不在意,这个外甥是否知道自己的野心。 凤墨瞥了他一眼,见他眼睛里透着势在必得,想来肃王之死,与他脱不了干系。 “你们母后怎么样了?”这时,司徒无忌问道。 “舅舅,您来得正好,您快帮忙劝劝我母后吧,她一直待在屋子里,不出来,也不吃饭。”凤欣并不清楚司徒无忌的野心,也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她今日一早便过来了。 因为照顾她母后的另一名宫女说,好多天不见洪嬷嬷了,找了许久,结果却在院中的枯井里,发现了洪嬷嬷的尸首。 她很是吃惊,一早便赶了过来,见果然是洪嬷嬷的尸首时,感到很难过。 毕竟洪嬷嬷服侍母后多年,一直都尽职尽责,猛然就死了,她心里也不轻松。 但至于洪嬷嬷是怎么死的,她和宫女猜测,应该是洪嬷嬷半夜起来,没注意,自己摔进去,给摔死的。 因为洪嬷嬷身上并无伤痕,而枯井又深,当时人掉下去可能没有死,但过了这么多天,没被人发现,也饿死了。 她将这事情告诉了母后,没想到母后无动于衷,什么话也没有说。 看着母后如此颓废,她万分着急,但又无可奈何。 这时见司徒无忌过来,她心里便生了一丝期盼,但愿母后能听得进舅父的劝。 “我进去看看她。”司徒无忌说着,便抬脚进了屋子。 这是司徒瑾被废后,司徒无忌头一次踏足这里。 冷宫果然不是人待的地方,虽然有凤墨和凤欣兄妹俩暗中照拂,司徒瑾住的屋子,不至于四处斑剥破烂,但褪去皇后的身份,被打入冷宫,还毁了容的司徒瑾,此时就像一个普通的妇人一样,神情憔悴,面色暗黄,早没了昔日的光滑细腻,那一道道疤痕,像是蚯蚓一样,横亘在她的脸上。 她面向窗子而坐,谁也不愿搭理。 司徒无忌并未上前,在屋中站定后,突然开口道:“瑾儿,我记得当年你信誓旦旦地告诉我,丽妃母子,被你烧死了,可现在朝堂上那个丽妃的儿子,又是怎么回事?” 听到丽妃二字,司徒瑾瞳孔一缩,脸上终于有了变化。 她霍然转身看向司徒无忌,面色狰狞地说:“你说什么?” 饶是司徒无忌早有心理准备,可当看到她的脸时,还是吃了一惊,一时间,竟然有些哑口无言。 司徒瑾看到他的反应,冷笑道:“怎么,害怕了?” 司徒无忌回过神来,捺着性子道:“瞧你说的,无论你变成什么样,你依旧是我的妹妹。” 司徒瑾冷哼一声,因为许久没有开口说话,所以她的声音异常嘶哑难听,“你刚刚什么意思?” 司徒无忌看了眼凤墨,说道:“怎么,你还没有将今日朝堂上发生的事情,告诉你母后?” 凤墨皱眉,如今母后都变成这样了,他不想让她再操心,因此便没有与她说,谢景润是皇子一事。 他摇了摇头,“我还没有说。” 第三百五十八章 成了那贱人儿子的替死鬼 司徒瑾见状,狐疑地看了看几人,沉声道:“你们还瞒了我什么事情?” 司徒无忌见她果然还在意着丽妃,便叹了口气道:“瑾儿,我们都被皇帝那个老匹夫给骗了。” 凤欣听得老匹夫三个字,立即不悦地皱起了眉。 舅舅怎么能这样说父皇?他这是大不敬! 司徒瑾攥紧了拳头,“究竟怎么一回事?” 司徒无忌道:“那孽障根本就没有死,且还一直活在我们的眼皮底下,皇帝老儿,真是将我们给瞒得好苦啊。怪不得,他那么器重谢景润,我原先还以为,他是看在谢天霖的份儿上,才器重他的,今日才知,根本不是那么一回事。” 凤欣瞪大了眼睛,好半天,才消化他说的话。 舅父的意思,景润哥哥是……是她的兄长? 司徒瑾挥手打翻了桌上的茶杯。 “啪!” 伴着茶杯碎裂的声响,是她阴毒骇人的声音,“那孽障没死?谢景润竟然就是老匹夫跟丽妃那贱人的儿子?哈哈,我怎么就没有想到?” 她一心以为丽妃母子已经死了啊,可那孽障竟然没死? 她气得喉口泛甜,一口血突然喷了出来。 “母后!” 凤墨连忙冲上前去,将她扶住。 凤欣回过神来,忙也上前,拿了帕子,手忙脚乱地帮她擦掉嘴角和衣襟上的血。 司徒无忌早就知道,涉及丽妃,她又怎么咽得下那口气。 “是皇上亲口公布的,应该不会有假。” 司徒瑾一把推开凤欣和凤墨,跌跌撞撞地下了地,嘶声吼道:“可是当年,我亲眼看到过那对贱人母子被烧焦的尸体的,那孽障怎么会还活着?” “你也说了是烧焦的尸体,现在想来,当年那孽障应该是被人救出去了,还用了一个假的冒充顶替。”司徒无忌皱着眉道。不过,在他看来,没死又如何,很快,他也能让他再死一回。 司徒瑾想起一事,顿时怒恨不已。 她先前就怀疑过谢景润的身份,但因为一心以为丽妃那贱人的儿子早就死于那场大火,愣是否决了自己的想法,只以为谢景润是老匹夫与别的贱人所生的儿子。 她当时还怀疑过谢天霖的原配妻子华氏,但现在想来,却是她多想了。 但是当年华氏与丽妃先后生产,所以华氏那夭折的孩子,是不是最后成了丽妃那贱人儿子的替死鬼? 那烧焦的孩子,看来就是华氏那夭折的儿子。 而谢景润则被抱回了侯府,代替华氏的儿子。 这计谋,还真是瞒天过海,天衣无缝。 “既然那孽障没有死,那么丽妃呢?”她咬着牙问道。 “丽妃应该是死了。”司徒无忌无奈地说,“我今日前来与你说这番话,是希望你振作起来,否则……”他顿了下,目光落在凤墨身上,“属于墨儿的一切,可就要落到谢景润身上了。” 这是司徒瑾最无法忍受的事情。 她的眼睛里迸发出仇恨的光火,“他的眼里一向只有丽妃,现在,他的心里也只有丽妃那贱人生的儿子。怪不得他顶着巨大的压力,也迟迟不肯立墨儿为储君,原来都是为了谢景润,他想把最好的,都给谢景润。但是他休想!” 第三百五十九章 火烧不到你身上 凤墨闻言,心里一动,联想到这段时间以来发生的事情。 所以,母后会被废,是父皇跟谢景润联手的计谋? “可他是不是以为,我被废了,就拿他们没办法了?”司徒瑾突然阴毒地说。 凤墨讶异地看着她。 司徒无忌眸底掠过精光,见自己说的话,终于起到了作用,便叹着气,安抚道:“你放心,昔年那场大火,没能将那孽障烧死,但这次,我绝不会让他活着。” 司徒瑾瞥了他一眼,对于自家兄长的野心,她如何会没有察觉。 但只要能杀得了那对狗父子,她付出一切,都在所不惜。 “哥,我知道你想做什么,但仅凭你那些兵力,怕是撼动不了他们。”她眯起眼睛,忽然说道。 司徒无忌皱眉,无奈地说:“我只是不想属于墨儿的一切,落到谢景润手里而已……” 司徒瑾忽然拿出一枚令牌,“宫禁森严,若无内应,你怕是无法轻易叩开宫门。这枚令牌,可以调动那些人帮你打开宫门。” 司徒无忌眼睛一亮,伸手接过,“你是说……” “平时,他们只是普通的宫女太监,普通到毫不起眼,但只要看到这枚令牌,他们便知道该怎么做。”司徒瑾眯着眼睛,狠辣地说。 司徒无忌早就知道她留有后手,因此今日才会特地跑这一趟。 “你放心,你的心愿,我都能替你完成。” 司徒瑾瞥了他一眼,“别忘了你说过的话。” “不会。”司徒无忌说着,突然眼神一利,一个手刀劈向旁侧。 原本想离开的凤欣,“咚”的一声,倒了下去。 “欣儿?”凤墨大惊,忙伸手将她接住,见她只是晕过去了,心里微松了口气,但还是不满地看向司徒无忌,“舅舅你这是做什么?” “我只是将她打晕了而已,你没见她想去通风报信吗?”司徒无忌无奈地说,“我做这些可都是为了你,你且等我的好消息,到时候准备登基吧。”说完,他看了眼司徒瑾。 见她对自己打晕凤欣一事,并无微辞,这才放下心来。 他没再多话,很快离开了院子。 待他一走,凤墨抱着凤欣起身,复杂地看向司徒瑾,“母后这般帮舅舅,到时候不怕他反过来对付我们吗?” 司徒瑾无所谓地说:“相比起,让谢景润得到皇位,我更乐意让你舅舅得到。况且,你舅舅虽然野心大得很,但是他若想名正言顺得到凤氏的江山帝位,刚开始的时候,必定会先扶持你,以你的聪明,还会怕寻不到机会扳倒他,将皇位坐实吗?既然他愿意为你打头阵,你且等着便是,若是成了,你便坐享其成,若是败了,火也烧不到你身上。” 凤墨闻言,没再说什么,只道:“母后好好休息吧,我带欣儿回去。” “成事之前,看住这丫头,免得她坏事。”司徒瑾叮嘱道。 “我知道。”凤墨点头。 司徒瑾想起一事,踌躇了一下,问道:“你蒙叔叔呢,他没事吧?” 凤墨不认识什么蒙叔叔,但是听她的语气,便知她指的是那晚那个太监。 第三百六十章 容卿卿请谢景润去她屋里 “那晚他便逃了。”他冷冷说着,便抱着凤欣离开了屋子,他虽然向着母后,但不代表,认可她的做法。 那个野男人,他也厌恶。 ……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萧镇已死,遗体由其亲卫护送回肃州的时候,萧镇正在断崖底与谢景润喝茶。 无人知道,断崖底其实别有洞天,萧镇从肃州带回来的将士,便是安顿在这里。 茅草屋里,萧镇悠闲地品着茗。 虽然他不太感冒谢景润这小子,但是这次却不得不承认,他做事真是迅决,又有谋略。 这次的事情,便是他一手安排的。 他早就猜到了司徒无忌会派人暗杀他,便让他顺势而为,落崖诈死。 为了让司徒无忌相信他已死,谢景润还事先准备了一个死囚的尸体,用以麻痹那些杀手。 而目前来看,司徒无忌已经相信了,因为锦衣卫传来消息,外面传言,皇上以他拥兵自重为由,设局害死了他。 这很可能是司徒无忌让人散布的谣言,为的是激怒他手底下的将士,到时候,司徒无忌起兵逼宫,他的将士,便会因为他的死,而对皇上心怀恨意,继而不愿前往勤王。 而这些,都被谢景润说中了。 谢景润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放下杯子,站起身来,“肃王明晚直接带兵进城即可。” “我知道。”萧镇点了点头,也站起身来,突然一掌拍在他的肩膀上,“你小子是不是对我家卿卿有意思?” 谢景润蹙眉,忍下挥开他手的冲动,瞥了他一眼,不以为然地说:“据我所知,她到现在都还没有认你,肃王这话,是不是言之过早了?”什么叫他家的?容卿卿到这会儿还没有开口叫过他爹,他也好意思说他家的。哼! 萧镇一滞。 谢景润说得没错,卿卿没有排斥他,但也没有喊过他。 想到此,他有些黯然,却自信笃定,“她认我,是迟早的事情,我们可是父女,我们之间有斩不断的血缘关系。” 这一点,谢景润无法反驳。 “我走了。”他挥开他的手,径直离去。 看着年轻人隐在山路上的身影,萧镇反应过来,这小子根本就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 那他是对卿卿有意思,还是无意? 不过,从昨晚上他与卿卿说的话来看,这小子分明就是对她有意。 想到此,他冷哼一声。 臭小子,想娶他女儿,态度还那么嚣张,小心他不同意。 已经离开了山谷的谢景润,突然打了个喷嚏。 他皱了皱眉,摸摸鼻子,肯定是有人在暗底里诅咒他! 此时司徒府。 司徒无忌正在与几个儿子,还有幕僚,商议明晚上的逼宫事宜,丝毫不知,自己正钻入了人家的圈套。 他摩挲着手里的令牌,对明晚的逼宫,志在必得。 …… 谢景润刚回到府里,便看到候在门边,四处张望的小桃。 看到他,小桃立即走了过来。 “何事?”谢景润一边往里走,一边问道。 “侯爷,我家小姐请您一会儿过去找她,她有事要与您说。”小桃低声说道。 谢景润脚步顿了下,有些意外。 “知道了。”他应了声,便快步回了青荇苑。 入夜,沁芳苑。 容卿卿在屋子里,一边做着瑜珈,一边等谢景润。 然而她等了大半天了,也不见那家伙的身影。 难道小桃没有把话与谢景润说清楚吗? 第三百六十一章 我记得某日侯爷肾虚一事 她做完最后一个动作,正打算睡觉算了,这时,窗户那边传来一声异响。 紧接着,窗子打开,谢景润出现在了屋里。 她眨了眨眸,看着男人微湿的长发,以及身上穿的轻软袍子,心里狐疑:这家伙该不会是特地沐浴过后才过来的吧? 谢景润瞥了她一眼,见她目光错也不错地看着自己,俊脸微烫。 他低头打量了一下自己的穿着,不觉得哪里不对,蹙了蹙眉,重新看向她,“哪里不对?” 容卿卿回过神来,轻咳一怕,“没什么,就是我左等你不来,还以为你不会来了。” “你很急?”谢景润瞥了她一眼,问道。 “嗯?”容卿卿一头雾水,不过想到自己今晚找他过来的目的,点了点头,“是有些急。” 谢景润瞥了眼她身上的穿着,见她又穿着之前见过的轻薄衣衫,俊脸倏然有些红,转过头,有些别扭地说:“未大婚前,我是不会碰你的。” 容卿卿:“……” 会意过来他的意思,她整个人目瞪口呆。 这个臭家伙的脑子里,究竟在想什么豆腐渣? 反应过来,她拿去枕头,便用力砸他身上。 “臭流氓!” 谢景润轻轻松松便接住了她砸过来的枕头,听得她说的话,俊脸有些黑。 这个女人是不是害羞过头了? 怀里轻软的枕头,仿佛还散发着女孩儿身上淡淡的幽香味。 他克制着,才没有凑到鼻间嗅闻。 容卿卿见他抱着自己的枕头,一动不动,不禁有些犯憷,这厮该不会被自己刺激到了吧? 正惊疑间,突见他修长的手指,从枕上拈起一根长发来。 “你掉头发了。” 容卿卿看着他指间飘荡着的一根长发,嘴角抽搐了下,“掉头发怎么了,不是很正常吗?” “不正常。”谢景润抬眸瞥了她一眼,“你才几岁,竟然就掉发了,身体怕是有毛病。” 容卿卿面色一黑,“你身体才有毛病。”说罢,跳下床,冲过去一把将他怀里的枕头,给抢了回来。 谢景润不以为意,而是好脾气地说:“改日,我让林太医给你诊查开个药方,调理一下。” 容卿卿:“……” 她不就是掉了根头发吗? 他用得着这么大惊小怪吗? 她抱着枕头,睨了他一眼,突然想起一事,不服气地说:“说到要找林太医诊查身体,我看侯爷才需要吧?” “我身体很好,不需要。”谢景润一口否决。 容卿卿似笑非笑,“是吗?那我怎么记得某日侯爷肾虚一事?” 谢景润:“……” 他脑海里想起那晚在屋顶上的事情,俊脸一红,转过身去,声音阴郁地说:“我身体很好,那日是意外。” 看着他别扭的样子,容卿卿憋着笑意道:“一般身体不好的人,才会一直强调自己身体好。侯爷可别讳疾忌医才是。” 谢景润额解青筋一跳,霍然转过身来,一脸阴霾地瞪着她,“你是不是想要我证明给你看?” “啊?”容卿卿眨眸,一头雾水,“怎么证明?” 话落,谢景润突然跨前一步,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第三百六十二章 谢景润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 容卿卿尚未反应过来他的举动,整个人便被放到了榻上,紧接着身上一沉,男人修长的身躯,覆了下来。 容卿卿:“……” 看着男人越凑越近的脸,她哪里还能不明白他口中的证明是指什么? 在他吻上她之时,她突然露出锋利的牙齿,在他唇上狠狠咬了一口。 谢景润闷哼一声,阴郁地瞪着她,“你咬我?” 容卿卿是用了力地咬他,大概真的将他咬痛了,他乌黑的眼睛里,湿漉漉的,像极了负伤的小动物,竟然有些……萌。 容卿卿见他这样,心里一跳,推着他肩膀的手指,忽然用力攥紧,“谁让你非礼我的?” 谢景润还未反应过来,下一刻,他突然被一股力量推倒,紧接着,女孩儿娇软的躯体,已经坐在了他身上。 他刚要支起的身体,顺势倒回了榻上,乌眸朦胧地看着她,隐隐带着期盼。 容卿卿只是想报复他一下的,奈何眼前美色太诱人,她咽了咽口水,身体不听使唤,双手撑在他的身体两侧,缓缓俯下脸去,凑近了他性感的唇。 就在要吻上之际,她残存的一丝理智忽然回拢,动作生生一顿,意识到自己的行径时,小脸一烫,慌忙想从他身上逃开。 奈何,男人先一步识破了她的想法,揽住她的腰,便将她压扑在了榻上。 一下子,二人又掉换了位置。 看着身上的男人,容卿卿心跳得很快,尤其看到男人漆黑眸中涌动着的情谷欠时,她觉得她的心跳得又更快了,似乎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般。 她明明是想推开他的,但不知何故,她的身体竟然瘫软了下来,双手根本不听使唤。 谢景润眯眸看着她,俯首凑近了她。 容卿卿以为今晚自己在劫难逃,但意料外的,谢景润只是在她的额头上轻轻吻了吻,便起身下了榻。 “我说过,尚未大婚,不会碰你。”男人的声音,低哑传来。 容卿卿喘了口气,扭头看去,便见男人径直走到软榻边坐了下来,好像刚刚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一样。 可她还是眼尖地看到他光洁的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 他似乎是平复了一下,然后站起身来,朝窗子走去。 见状,容卿卿忙开口喊住了他,“谢景润,等等!” 谢景润双拳攥紧,心想,若是她非要自己留下,他恐怕拒绝不了。 他蹙了蹙眉,“我说过,大婚前不会与你……” “你想哪里去了?谁要与你那什么?”容卿卿额头上划下黑线,连忙打断了他的话,很是无语。 她突然发现,这厮很会脑补啊。 她嘴角抽搐了下,翻身了坐起来。 “我是想与你说,司徒瑾虽然被废,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她手里还握有一些力量。我不知道你们暗中在谋划什么,但是希望你们最好要防范一下,宫里其实还有很多司徒瑾的人,小心那些人联合外面的人,将你们一军。” 谢景润闻言,转身看着她,表情并不是很意外,而是问道:“又是你那预知的能力,让你提前知道了这些?” 虽然这么承认,实在有些心虚,但容卿卿还是点了点头,“嗯,没错。” 谢景润冷嗤一声,却是没有说什么,“我知道了,你早点睡。” 第三百六十三章 悖离了原定的原剧情 “哦。”容卿卿不知道他有没有将自己的话听进去,却是没再多说什么。 他若信的话,自然会防范,若是不信的话,她说再多也没有用。 见他要走,她想起一事,向他确认道:“对了,肃王他没事吧?” 傍晚的时候,她从外出回来的下人口中听到,肃王遇害的消息。 她总觉得肃王那样的人,不可能那么容易就遇害的。 “嗯。”谢景润抬眸瞥了她一眼,见她松了口气的模样,问道,“怎么,你很关心他?” “他是我亲爹,我当然要关心他。”容卿卿理所当然地说。 “是么?”谢景润挑眉,“但你为何都不肯喊他一声爹?” 容卿卿愣了下,有些别扭地说:“我那是还不习惯,迟早会喊的。” “是么?”谢景润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 容卿卿一滞,“当然。” 谢景润嘴角勾了勾,“早点睡吧。”说罢,未多作停留,很快离开了她的屋子。 容卿卿心里松了口气。 萧镇没事就好。 虽然知道他不可能会有事,但当时听到下人带回来的消息时,还是有些吃惊和担忧的。 现在从谢景润口中确认他没事,她也终于安心了些。 翌日,风平浪静了一天。 入夜,容卿卿才躺上床,小桃便煞白着脸,匆匆走了进来。 “小姐,外面打起来了。” 容卿卿一骨碌坐了起来,“什么?” “田伯说,外面街道上,涌入了很多将士,听声音,似乎是往皇宫的方向去了。”小桃忧心忡忡地说,“城里突然闯进了这么多的将士,是不是有大事要发生啊?” 容卿卿闻言,心里砰砰砰直跳。 从得知昭靖帝公布了谢景润皇子身份的时候,她便知道,将要有大事发生。 眼下发生的很多事情,都已经悖离了原书的剧情,像是司徒瑾突然被废,原书并没有这样的剧情。 也许从她告诉谢景润,司徒瑾要给昭靖帝下毒开始,许多剧情,便已经脱离了既定的轨道。 原书中,昭靖帝公布谢景润皇子身份一事,是在后面发生的,可现在竟提前了,并且,连原书中一直没有出现的萧镇,也从肃州赶了回来。 原书里,随着谢景润皇子身份被公布,司徒瑾按捺不住,等不了昭靖帝毒发驾崩,便联合司徒无忌逼宫,想逼昭靖帝禅位给凤墨。 只不过,司徒瑾没有想到,在逼宫当晚,她的阴谋还未得逞,昭靖帝便毒发身亡了,虽然最后,凤墨仍然坐上了帝位,却始终有些来路不正。 因为昭靖帝是突然暴毙的,加上逼宫这一出,已经引得朝野哗然,为堵住悠悠众口,所以司徒瑾一党,只能划封地给谢景润,让他安然离开了都城。 然而后面却得知,昭靖帝驾崩前,另立了圣旨,要传位给谢景润,而那封圣旨,已经由他的亲信,送到了谢景润手里。 之后的事情,谢景润便以正统的身份,讨伐凤墨。 双方打了一仗。 但凤墨是男主,谢景润是反派,结局以谢景润惨败收场。 而眼下,外面突然涌入那么多将士,说明宫变要提前了。 第三百六四十四章 定鼎下来 虽然她知道昭靖帝这次并没有中毒,也不会毒发身亡,但心里还是忍不住感到紧张。 随着谢景润身份公布开始,她便已经预料到,可能会发生宫变,所以她才会将皇后在宫里还有内应一事,告诉谢景润。 从小桃说的话来看,今晚宫变确实已经发生了。 她按捺下心头的紧张,朝小桃吩咐道:“让田管家多叫上一些强壮的家丁,到几个门边守着,可别教可疑之人闯进来了。” 小桃闻言,心头一凛,忙去安排了。 容卿卿瞬间没了睡意。 很快,小桃去而复返,哆嗦着声音道:“小姐,皇宫那边好像传来了厮杀的声音,好可怕啊。” 容卿卿也听到了,安慰道:“不要怕,不会有事的。” 小桃见自家小姐这么镇定,不禁也没那么害怕了。 “去睡吧。”容卿卿催促道。 “那小姐呢?”小桃不放心地说。 容卿卿故意打了个呵欠,“我也要睡了。” “好吧,那奴婢先下去了。” “嗯。” 小桃下去后,容卿卿在床上躺了下来,可是听着从皇宫那边传来的厮杀声,她却越发睡不着。 到后半夜的时候,所有的声音终于平息了下来。 她睁着眼睛看帐顶。 都结束了吧,也不知道是不是谢景润他们胜了? 她打了个呵欠,闭上眼睛,想睡觉,却丝毫睡不着。 这时,外面传来长林的声音。 “老夫人睡下了吗?” 容卿卿一听,一骨碌坐了起来,忙披上衣衫,走了出去。 见长林果然站在外面,她诧异地问:“长林?你怎么没有在你主子身边?” 长林恭敬回道:“属下才刚从皇宫里赶回来。”顿了下,又补充道,“是主子让属下回来的,他让属下与您说一声,事情已经定鼎了。” 容卿卿怔了下,已明白了是什么情况,但还是多问了一句,“什么定鼎了?” “今晚,司徒无忌突然带兵逼入皇宫,企图让皇上退位传予三皇子,却被及时赶来的肃王带兵镇压了。如今皇上已将司徒无忌手里的兵权夺回来,还罢免了他的官职,择日还将问斩抄家。 同时,皇上还将司徒无忌的一干同党问罪,本来三皇子也不能置身事外的,但皇上念在他当时及时前来救驾,还与司徒无忌对抗,皇上便免了他的罪责。”长林回道。 容卿卿闻言,心里微松了口气,但想到昭靖帝免了凤墨的罪责,又不禁觉得有些不踏实。 凤墨还真是狡猾,司徒无忌可是他舅父,他既带兵逼宫,他自在不能置身事外,却没有想到,关键时候,他会演这一出,来表明他的立场。 她蹙眉问道:“可司徒无忌逼宫,也是为了三皇子,难道皇上一点也不处置三皇子?” “这个,属下不太懂清楚,可能要在明早朝上才会做出具体的处置吧。”长林道。 容卿卿点了点头,“我明白了。” “老夫人若没别的吩咐,那属下先走了。” “去吧。” 待长林下去后,容卿卿看着微曦的天际,长长地叹了口气。 如今司徒瑾被废,司徒无忌也将被问罪,皇上也没有毒发身亡,剧情早已经脱离了既定的轨道,谢景润应该不会再像原书的结局一样惨败收场。 那她是不是也不会像原书里一样,被谢景润砍死? 看着越来越亮的天际,她心里已有了一个打算。 第366章 矫情的家伙 容卿卿去睡了一觉,到吃早膳的时候,才起来。 她才坐下,正准备吃饭了,突然听到小桃说话的声音,“侯爷。” 容卿卿立即扭头去看,便见谢景润不知何时回来了,此时正倚在门边看着她。 容卿卿愣了下,放下筷子,“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刚。”许是一夜未睡,谢景润的声音有些暗哑。 容卿卿点了点头,然后指着桌上的几道小菜,问道:“你一定还没有用过早膳吧,要不要一起吃?” 谢景润摇了摇头,“不吃了,我还要进宫。” 容卿卿一愣,起身走过去,蹙眉道:“怎么才回来,又要进宫了?” “皇上还有事要宣布。”谢景润说着,见她走近了过来,忙直起身来,往后退了一步,“你别过来。” 容卿卿:“……” 她有些愕然地看着他,不明白这厮又在抽什么疯?但还是停下了脚步,未再往前。 谢景润低头看了看昨夜厮杀时,衣上沾到的血迹,皱了皱眉,“没什么,你快进去吧,我回去沐浴了。”说完,便匆匆走掉了。 容卿卿撇了撇嘴,矫情的家伙! 她耸了耸肩,回屋继续吃早膳。 大概中午的时候,宫里来了宣旨的太监。 容卿卿,还有谢景轩和谢景怡兄妹二人,也一同去了前院听旨。 原来谢景润已经被封为了太子,大凉未来的储君,这威远侯,自然便不能当了,皇上便做主,将谢景轩封为了威远侯。 谢景轩饶是早就料到了会有这一天,但接旨的时候,还是有些难以置信。 他没有想到,会那么快。 待宣旨的太监一走,谢景怡不敢置信地说:“谢景润为什么会是……” 她话未说完,便接收到了来自谢景轩严厉的目光,“闭嘴,你若是不想惹麻烦,以后最好管住自己的嘴。” 皇上都已经下旨,将谢景润封为太子了,谢景怡还敢直呼谢景润的名字,是不想活了吗? 谢景怡很是不服气,但还是悻悻住了嘴,不过看到一旁无事人一样的容卿卿时,忍不住阴阳怪气地说:“只可惜啊,有些人削尖了脑袋,勾勾搭搭地又能如何?人家现在已贵为太子,难不成,还会看上一个孀妇?唉呀,之前,是被三皇子弃若敝履,现在,恐怕还是会被视若贱草丢弃。总不能人家堂堂太子,会看上这么一个低贱的东西吧。” 谢景轩闻言,又惊又怒,刚想训斥她,一个威严的声音,却自外面传了进来。 “将那侮辱郡主的狗东西,给本王揪出去,打一顿。” “是。” 谢景怡还未反应过来,便被外面突然冲进来的两个人高马大的侍卫给押了出去。 “你们是什么人?”谢景怡惊慌失措地大喊大叫起来。 奈何,人家根本不理会她的叫嚣,反而动作迅捷地将她按在外面的条凳上,另一个人则拿起木杖,便往她身上打。 “啊——”谢景怡惨叫一声,痛得眼泪都掉出来了,慌忙向谢景轩求救,“哥,快救我——” 谢景轩也被这突然其来的阵仗,给惊了一下,目光看向自外面走进来的高大威严的男子,“你是……” 第367章 从此以后,你便是我肃王府的郡主 “王爷,你怎么来了?” 这时,容卿卿讶异地喊了出来。 谢景轩见她似乎认识这个男子,不禁有些诧异。 看到容卿卿,萧镇肃杀的面色,霎时柔和了下来,扬了扬手里的圣旨,朝她温声慈爱地说:“此次平乱,本王算立了功,已向皇上求得了圣旨,收你为义女,并将你封为了郡主。从此以后,你便是我肃王府的郡主,再无人敢轻视你,欺负你。” 容卿卿一怔,没有想到他动作那么快,意外的同时,忍不住感慨,他真是一个细心的人,将她收为义女和直接认回她,是截然不同的。 若直接认回她,那势必给兰氏的声誉,造成不好的影响,若是那样的话,不明真相的世人,定会觉得兰氏不贞,明明嫁给了容世清,却又生下了肃王的女儿,这将置她于何地? 虽然兰氏早就过世多年了,但是古人注重名节,若是死了,还要被人诟病,是一件极不好的事情,肃王能想到护住她的身后名,实在是很难得。 看着呆住的女儿,萧镇面色越发温和了,沧桑的眉眼间,隐隐带着期盼,“丫头,还不叫爹?” 容卿卿回过神来,看着神情温柔地看着自己的男人,她唇张了张,有些喊不出口。 可是看着男人期盼又希冀的眼神,她又有些不忍心让对方失望,终是别扭地喊了句,“爹!” 萧镇喜不自胜,踏前一步,将她抱进怀里,“哎,本王的宝贝闺女。” 一旁的谢景轩,看到这里,面上难掩吃惊之色。 肃王府?肃王? 那不是本朝唯一的异姓王爷,萧镇吗? 对于肃王萧镇,整个大凉王朝,怕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谢景轩虽然身在都城,可对于肃王这个人,却也是如雷贯耳,经常听人提起。 肃王长年驻守在肃州,挡住了野心勃勃的匈奴人,给了大凉百姓安稳的生活,是百姓们最是崇拜敬佩之人,就连三岁小孩,都知道肃王这个人。 谢景轩也一向很钦佩他。 那是真正的大英雄,大豪杰。 他每次去茶楼,最喜欢听的,便是关于肃王萧镇的事迹。 没有想到,有一天,这个心目中的大英雄,竟然会出现在他面前。 谢景轩意外之余,激动又惊喜。 而看到被肃王拥进怀里的容卿卿时,他心里又忍不住生出许多的疑惑。 如果他刚刚没有听错的话,肃王已经收她为义女了,并且还请旨将她封为了郡主。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怎么肃王好端端地,竟然收容卿卿为义女了,他们之间,又有什么牵扯呢? 谢景轩深感疑惑。 正在这时,一道身影,自外面走了进来。 他抬头看去,便见此时已经被册封为太子的谢景润,大步走向了抱在一起的父女二人。 容卿卿从未这样被一个长辈抱在怀里,虽然萧镇的拥抱,纯粹是因为高兴,不含别的任何杂质,但她心里始终有些别扭,正在这时,一只手突然伸过来,拽住了她的手臂。 第368章 这就吃起醋来了 她还未反应过来,对方已经用力将她拽离了萧镇的怀抱。 她讶异地回头,在看到是谢景润时,难掩惊讶,“你怎么回来了?” 谢景润一脸阴郁地看着她,“我不能回来?”话落,目光不善地看向萧镇。 萧镇皱眉,这小子那是什么眼神? 难道他连自己的女儿,都不能抱一下吗? “太子殿下这是何意?”他压下心头的不满,淡淡问道。 “肃王又是何意?”谢景润眼睛眯起,极是不悦。 萧镇被他气笑了。 这小子是在以什么立场来质问他? 他还卿卿八字还没有一撇,这就吃起醋来了? 想到此,萧镇倒不生气了,而是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太子殿下如果没有失聪的话,应当知道,刚刚本王已向皇上求得了圣旨,将卿卿认为了义女。” 谢景润自然知道,但是他不满的是,萧镇的行为。 即便二人是亲父女,但容卿卿已经是个大姑娘了,他还这般搂搂抱抱,像什么话? 而且,看到除自己之外的人,拥抱容卿卿,他心里便极度不舒坦,那感觉,像是自己心爱的东西,被人亵渎了一样。 这种不舒坦的感觉,让他蹙紧了眉,俊脸也更沉了几分。 若非还记得萧镇是容卿卿的生父,他早将对方给砍了。 容卿卿察觉到二人之间的火药味,忙给二人各倒了一杯茶。 “想必你们也是渴了,先喝杯茶吧。” 见女儿给自己端来了茶,萧镇脸上的郁气消失,含笑端了过来,“谢谢闺女。” 这声闺女,让容卿卿心里有些不习惯,但还是扯唇朝他笑了下,“爹不必客气。”说完,察觉到谢景润阴郁地看着自己,立即将手里的另一杯茶端给了他,“侯爷……哦不,太子殿下请喝茶。” 谢景润垂眸瞥了她一眼,抿唇没有去接。 容卿卿看到他这别扭的样子,有些心累,直接拉过他的手,将茶杯塞进了他手里。 谢景润面色这才好转了一些,端起来喝了一口。 见二人之间不再剑拔弩张了,容卿卿暗松了口气。 谢景轩也感觉到了刚刚屋中紧绷的气氛,他还以为两人可能要动手呢,心里暗捏了把冷汗。 可没有想到,情况急转直下,眼睁睁看着屋子里紧张的气氛,一下子消弥于无形,他忍不住对容卿卿心生佩服。 一杯茶,便化解了屋子里诡谲的气氛。 “……哥,我们可是一母同胞,你不能见死不救啊……” 这时,谢景怡撕心裂肺的声音,自外面传了进来。 谢景轩这才想起来,外面还在被杖打的谢景怡。 刚刚他的心思,都在猛然出现的萧镇身上,这会儿回过神,竟清楚地听到外面传进来的杖打声。 那一下一下,杖打在皮肉上的声音,令人头皮发麻。 萧镇手底的侍卫,都是长年跟着他在外打战的,那力气自不必说,这一顿打完,谢景怡怕是要没命了。 想到此,谢景轩心头一凛,忙向萧镇深深揖了一礼,“王爷,舍妹无状,冲撞了您,还望高抬贵手,饶过她这一次,在下在这里向您赔礼了。” 第369章 不知道是气的,还是被熏晕的 萧镇正在品着容卿卿亲手倒来的茶,真心觉得,女儿给倒的茶,就是不一样。 他就从没有喝过么甘甜的香茶。 这时听得谢景轩的话,便抬头打量了他一眼。 见他这么斯文有礼,倒是没有为难他,只道:“令妹冲撞的不是本王,若她冲撞了本王,倒没什么,但卿卿可是本王之女,本王宝贝她还来不及,她凭什么敢冲撞辱骂她?你们可以骂本王,但唯独,本王的女儿,不是你们能骂的。所以这事,本王不能忍,不给足她教训,她定会有侥幸的心理,下次还要再犯。” 谢景轩闻言,哑口无言。 对于谢景怡的性子,他与她一起长大,自然最是清楚不过了。 但谢景怡再如何不是,却也是他唯一的妹妹,他无法坐视不管,便正色保证道:“王爷这次若能饶过她,在下便以自己的名誉起誓,若她下次还这么不着调,不用王爷出手,我自会清理门户,亲手教训她。” 萧镇也不想为难一个小辈,见他把话说到了这个地步,便看向容卿卿,询问的语气道:“卿卿觉得呢?刚才那姑娘嘴巴委实缺德,让人厌恶,若你不想原谅她,为父便将她打发得远远的,让她再也到不了你跟前。” 容卿卿心头一暖,这种被长辈保护,给撑腰的感觉,让她很是欢喜感动。 她本来是不想管谢景怡的死活的,但是她不好无视谢景轩朝她投来的恳切求助的目光,她想了想,说道:“既然二爷出面为三小姐保证,那此次的事情,便算了。但下次,若她还这么言语无状,寻我晦气,你便别怪我出手对付她。”这次若非萧镇突然出现,教训了谢景怡,凭她前面说的那些话,她也是要教训她的。 谢景轩心下一松,朝她揖了一礼,“多谢老夫人宽宏大度,原谅谢景怡,我向你保证,定会好好教训她,若她下次再犯,你直接将她打死,我也不会再说什么。” 容卿卿闻言,心里叹了口气,谢景轩与谢景怡平日并不怎么对付,但是关键时候,还是肯为她求情,说明,他心里其实是看重骨肉亲情的。 “爹。”她目光看向萧镇。 萧镇明白,朝外面吩咐道:“周鹏,可以了。” 随着他的话音一落,外面杖打的声音,便停止了,但谢景怡惨叫哀嚎的声音,却越来越大。 谢景轩面色有些黑,朝几人点了点头,便走了出去。 不一会儿,谢景怡哀嚎叫骂的声音,突然消失了。 若是容卿卿出去看了,就会知道,谢景怡的嘴巴里,此时被谢景轩塞了一只臭袜子。 谢景怡本就已经被打得皮开肉绽了,这下,更是直接晕了过去,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被熏晕的。 谢景轩叫来两个婆子,将谢景怡带回了她的秋露苑。 前厅里,随着谢景轩兄妹二人地离开,屋子里一下子也安静了下来。 看着坐在椅子上,安静喝茶的两个男人,容卿卿打破了沉默,“已经中午了,我让厨房做些菜送过来,大家一起吃个饭吧。” 第370章 谢景润的愁绪 萧镇闻言,含笑看了她一眼,欣然应允,“也好。”跟自家闺女一起吃饭,那感觉真是好,他不禁期待起来。 谢景润瞥了眼容卿卿,剑眉拧了下,似有话要说,却碍着萧镇在这里,只能将话咽了回去 容卿卿并未注意到,见二人并未有异议,便道:“那你们先坐一会儿,喝喝茶,我出去一下。”说着,便起身出去了。 她一走,谢景润立即放下杯子,也走了出去。 萧镇见状,眉头皱起,谢景润明显是去找卿卿的。 他有些不悦,但终究还是按捺了下来,没有追出去阻止。 容卿卿出了前厅,便朝小桃吩咐了几句,让她去大厨房,吩咐厨娘做些菜来。 刚吩咐完,她本想转身回前厅的,谁知,一道高大的身影,笼罩了过来。 看清是谢景润时,她张了张唇,“你……” 然而她才只说得一个你字,便被谢景润握住了手腕,并拽到了一旁的花树下。 容卿卿背靠在树杆上,看着男人阴沉的面色,眨了眨眸,不解地说:“殿下是有什么事要吩咐我吗?” 听得她如此生疏的话,谢景润面色更阴郁了几分。 他一手撑在树杆上,垂眸看着她,沉默半晌,才道:“我以后,可能不回这里了。” 容卿卿闻言,表示理解,“应该的,你如今身份不同了,自然不能再住侯府。太子都住东宫的。” 谢景润见她丝毫不在意的模样,眉间倏然笼了一层愁绪,抿着唇,满心不悦。 他都要离开这里了,她似乎一点也不在意。 想着,他心里有些焦躁起来,“明日,萧镇就要离开都城了,那你呢,是不是也要跟着他走?” 容卿卿点点头,“嗯,他毕竟是我生父,我肯定是要跟着他走的。” 谢景润闻言,一拳砸在树杆上。 “哗啦”一声,树梢上的叶子和花瓣,纷纷扬扬地落了下来。 容卿卿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给吓了一跳,瞪大眼睛,有些惊惧地看着他。 “你做什么?” 谢景润低眸看着她,忽然掐住了她的下巴,“你不是说,想要权力么,我现在距离那无上的权力,只有一步之遥了,你却说要离开,耍我玩?” 容卿卿被掐得有些疼,闻言,却顾不得下巴处的疼痛了,而是错愕地看着他,“我什么时候说过了?” “那日在九龙山,你的屋子里,我问过,你是不是喜欢权力,你的回答,是肯定的。那时,我便说过,会如你所愿。可现在,我做了这么多,你却说要离开,不是耍我,又是什么?”谢景润黑眸阴鸷地盯着她,若她再敢提离开二字,他便弄死她得了。 容卿卿闻言,努力回想,总算想起来,她似乎确实是说过那样的话。 但她那时只是随口一说,也没有将他说的话放在心上。 敢情这家伙却认真了,而他说的那句如她所愿,也不是说着玩的? “谢景润,我从来没耍过你,你误会了。”她有些头疼地辩解。 “那你留下来。”谢景润紧紧盯着她。 容卿卿顿时有种被凶猛野兽掐住咽喉的窒息感。 第371章 谢景润是在向她表白吗 “可是我已经决定离开了……”她顶着来自谢景润的巨大压迫感,诚实地将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因为她并不想留在都城,她已经打算好了,要跟着萧镇离开的。 虽然都城繁华热闹,但是这里始终是个是非之地,而且,若是谢景润他日登基,她想要摆脱他,就更难了。 她不想自己的人生,掌握在别人手里,还要仰别人鼻息过活。 她想要的是自由的生活。 但是这里,她理想中的生活,显然是不可能实现的。 “你舍得你的祖母,你的铺子,你的金子?”谢景润压下心头的焦躁,眯起眼睛,缓缓说道。 容卿卿舍不得啊,但是有舍,才有得嘛,人生总是要做出选择的。 看着男人阴郁的面容,她垂下眼睫,掩去了里面的复杂,轻声道:“我离开了,也不是不回来了,以后有机会,还是会回来的……” “那我呢?”谢景润忽而轻声问道,幽深狭长的眸中,似克制着什么。 容卿卿一愣,抬头看着他,但很快,她又低下头去。 她其实有所察觉谢景润对她的心思,只不过,她一直在逃避罢了。 现在他这么问,她便不好再装糊涂,只得云淡风轻地说:“殿下日后定然是要问鼎帝位的,待你拥有了天下四海,就什么都有了,到时候三宫六院,佳丽三千,什么样的女子,应有尽有……” 谢景润愠怒地瞪着她,很是不喜欢从她嘴里听到这些话。 他应该暴怒的,可是看着女孩儿精致姣好的小脸,心头的怒意,却又无声散去。 他修长的手指,触抚上她的小脸,指腹下传来的绵软滑腻,让他心头一荡,脱口道:“可我……只想要一个你。” 他话音一落,似乎连四周的风都静止了。 容卿卿睁大眼睛,愣愣地看着他。 谢景润是在向她表白吗? 她控制不住地心跳加快,漂亮似水晶一样的眼睛里,倒映着男人俊美绝伦的脸。 谢景润意识过来自己说的话时,俊颜有些赧然,心里也有些别扭不自在,可看着女孩儿呆住的表情,心头的那丝不自在,便退散了,反而多了一种欣悦。 他修长的手指,捧住她漂亮的小脸,忽然低下头,缓缓凑近她。 却在将要碰到她的唇瓣时,一只绵软的手指,抵了上来,竖在他的唇上。 他动作一顿,低眸看着她。 容卿卿怔了怔,迅速收回手,背在身后,但指腹上传来的触感和温度,却让她无法忽略,异样的感觉,似乎从指腹,一直传递到了她的心里。 她睫毛颤了颤,小声道:“可是你忘了吗?我有狐臭,各种不好的毛病,你怎么会……而且,我还是你爹的遗孀……” 闻言,谢景润回过神来,眉头皱紧,想起那日在她生母的院子里,自己说过的话,俊脸不禁黑了下来,数落道:“你怎么那么爱记仇?” “我只是记性比较好一点而已,也不算记仇吧。”容卿卿不以为然,她可还清楚得记得,这厮说她有狐臭时那嫌弃的表情。 第372章 这样的谢景润让人难以招架 谢景润一滞,主动略过了这个问题,而是道:“肃王已经向皇上请封你为郡主了,同时,也让皇上做主,让谢家放了你,从此以后,你便不是什么威远老侯爷的遗孀,你是自由的。” 容卿卿一听,心脏砰砰跳了起来,既期待,又有些顾忌,“可是,谢家族中的长辈,会同意吗?”她还记得她穿过来当日,谢家族中,那些个蛮横又不讲理的长辈,他们还想让她殉葬来着。 “皇上既已下旨,谢家人不同意,也不能违抗圣旨,更何况,你确实未与老侯爷拜完堂,婚事本就不作数。”谢景润蹙眉道。 容卿卿闻言,高兴之余,心里也感到一阵轻松。 自穿过来开始,她便顶着寡妇的头衔,这让她着实很无奈,但又无可奈何。 猛然有一日,她便能摆脱这个头衔,从此以后,开始她崭新的生活,这怎么能不让她感到高兴和轻松呢? 看着女孩儿那仿似要溢出来的喜悦,谢景润面色柔和下来,黑眸中,有着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宠溺。 他单手捧起她的脸,声音从未有过的温柔,“卿卿,留下来,可好?” 容卿卿受到了蛊惑般,愣愣地看着他。 此时的谢景润,跟她以往见到的任何时候都不一样。 他长得这么好看,温柔下来的时候,恐怕没有哪个女子能够拒绝得了他。 容卿卿本就是个颜控,她自然也招架不住这样的谢景润。 所以,当他的唇覆上来的时候,她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 直到男人微凉的唇,触上了她的,她才受惊般,睁开了眼睛。 男人有力的手臂,箍在她的腰间,紧紧的,似要将她篏入他的身体里,让她逃无可逃。 容卿卿迷失的理智,终于回拢。 她伸手在他腰间掐了下,本意是想让他松开自己的,谁知道,他腰间竟然敏感得不能碰。 她一掐,他的腿便软了,整个人压在她肩上,她差点被压趴到地上。 “喂,你这样太没有风度了,赶紧给我起开。”再多的旖旎,都被破坏殆尽了,容卿卿气急败坏地推他。 谢景润幽怨地瞥了她一眼,只得扶住一旁的树杆,将自己身体的重量,自她身上挪开。 看着背靠树杆而立的男人,容卿卿嘴角抽搐了下,却终于明白,他的腰部敏感,碰不得了。 上次也这样,都差点压到她背上的伤口了。 她一言难尽地看了他一眼,整理了一下身上弄乱的衣裙和头发,说道:“太子在这里好好冷静一下,我要回去陪我爹了。”说完,不去理会他的反应,径自转身走了。 看着女孩儿云淡风轻走远的身影,谢景润俊脸阴郁得不得了,却忽然沉着声音道:“滚出来!” 一阵窸窣的声响传来,谢景轩自树后走了出来,嘻嘻哈哈地说:“我无意窥探太子的私事,纯粹是路过,我什么都没有看到。” 完了,谢景润会不会杀他灭口啊? 他真的只是路过,哪里知道,谢景润跟容卿卿会躲在这里? 想到刚才听到和看到的一幕,他恨不得自戳双目。 第373章 没有人比他更懂女人 难道他才当上威远侯的第一天,都还没有威风一下,就要死于谢景润的刀下了吗? 他欲哭无泪,心里极度不甘。 但是这太子跟继母的私情,一旦传扬出去,不仅会引得天下哗然,必定也会招来御史的弹劾。 所以,他这条命,今日就要交代在这里了吗? 他心里惴惴不安着,忽见谢景润的手,握在了刀柄上。 他吓得脸一白,直接蹲了下去,语速极快地说:“就算我们没有血缘关系,但好歹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不看僧面看佛面,看在父亲的份上,你也不能杀了我啊。” 谢景润冷嗤一声,“怂包!” 谢景轩:“……” 半晌见他没有拔刀,他心里终于松了口气,重新站了起来,“既然殿下没别的吩咐,那我先告退了。” 说着,抬脚就要走。 谢景润:“我有说过,让你走了吗?” 谢景轩见他没有要灭口的打算,眼睛转了转,狗腿地凑近了一些,“那不知太子殿下,有何吩咐?” 谢景润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修长的手指摩挲着刀鞘上的纹络,似在思索着什么。 谢景轩见状,立即开动脑筋,揣摩他的心思。 片刻,他眼睛一亮,小心翼翼地问:“哥,你是认真的吗?” 这声哥,让谢景润鸡皮疙瘩都要冒出来了。 他抬眸瞥了他一眼,“何意?” 谢景轩又凑近了一些,压低声音道:“您对老夫人,不,容卿卿,是认真的吗?”虽然问这话,很冒险,但不知为何,他心里竟然感到很兴奋。 没有想到谢景润这样冷血的人,竟然有一天,会为一个女子心烦。 而这个女子,还险些成了他们父亲的填房。 谢景润喜欢谁不好,偏要喜欢容卿卿? 果然,谢景润这样的人,连对女子的喜好,都是与众不同的。 不过话说出口,他便有些后悔了。 谢景润会不会恼羞成怒之下,砍了他啊? 但意料之外的,谢景润只是淡淡瞥了他一眼,蹙眉问道:“你可有好的办法?” 谢景轩闻言,瞪大了眼睛,意外又惊诧。 他没有想到,谢景润会向他取经。 惊诧过后,他心里不免又有些得瑟起来。 他长期混迹风月之地,自然比谢景润这样没有过女人的人,更懂女人的心。 想到此,他不禁有些优越感。 总算,他有一件事情,是比谢景润强的。 谢景润一个女人都还没有过,但他不同,他已经有过许多的女人了。 想着,他嘴角隐晦地勾起,在谢景润看过来之前,他连忙轻咳一声,一本正经地说:“哥,其实我观容卿卿……” “谁允许你喊她的名字了?”谢景润冷冷地睨了他一眼。 谢景轩:“……” 啧,人家还不是你什么人呢,竟然就一副他所有物的样子。 当然,他只敢在心里吐槽,面上却道:“是容大小姐,我刚刚看到她的样子,也不似对你没有感觉的。” 谢景润闻言,修长的手指,悄然握紧,嘴角不易察觉地勾了下,面上却云淡风轻的样子,“继续说。” 第374章 粮食有美人重要吗 谢景轩装作没有看到,继续道:“但是她又坚持要跟肃王离开这里,说明,在她心里,你并不是很重要。起码,没有重要到,为了你而留下来,她这是对你没有信心。” 谢景润一听,拳头攥起,俊脸阴沉。 谢景轩见了,有些惊惧,他是不是说得太过了,万一他接受不了,恼羞成怒,他岂不是要成为他的活靶子? 想到此,他抹了抹汗,改口道:“也不是不重要,主要是她对你没有信心。” 谢景润闻言,脸上的阴郁,淡了些,但眉头依旧紧皱着,“什么叫对我没有信心?” 谢景轩见自己说的话,果然有用,立即笑嘻嘻地说:“哥你如今可是贵为大凉王朝的储君,未来肯定是要登临帝位的,到时候,后宫三千,什么样的美人都有……”说到这里,他咽了咽口水,艳羡地看着他。 谢景润面色一沉,“你那是什么眼神?” 谢景轩连忙收敛了些,见他依旧面色不善,只好解释道:“我只是羡慕哥你以后能坐拥后宫佳丽三千,那可是所有男人做梦都向往的。” 谢景润蹙眉,厌恶地说:“要那么多女人做什么?浪费粮食!” 谢景轩:“……” 好扎心是怎么回事? 他很快就能拥有别人做梦都想拥有的三千佳丽了,他却在这里嫌弃那些美人是浪费粮食? 粮食有美人重要吗? 真是根木头,不解风情! 他咽下一口老血,口气有些酸地说:“女人能带来的好处可多了,怎么能说是浪费粮食呢?” 谢景润冷笑,“你若还像从前一样放浪形骸,不思进取,威远侯府,迟早会败在你手里。” 谢景轩闻言,连忙收敛了些,正色道:“这就不用殿下操心了,我定会好好传承威远侯府的,不辱没父亲。” “最好如此。”谢景润淡淡瞥了他一眼,站直身体,便朝前走去。 “哥,我还没有说完呢。”谢景轩忙喊住他。 谢景润头也未回,“跟你说话,简直浪费我的时间。”本以为这家伙游戏花丛,会有一些好的建议,结果是他想多了。 谢景轩:“……” 敢情他说了那么多,是白说了? 怪不得容卿卿宁愿去肃州,都不愿留下,若是他的话,也不会留下的。 谢景润除了一张脸好看以外,还有什么优点? 跟这样的人生活,不被吓死,就是被气死,哼! 谢景润回到前厅的时候,容卿卿跟萧镇聊得正热络。 父女之间原本的生疏,好像也没了,两人之间的亲密,让谢景润看得眼红。 “……爹,肃州热闹吗?去了那里,我打算开几间铺子。”容卿卿拄着下巴,目光晶亮地看着萧镇,询问道。 “虽然肃州比不上都城的繁华,但也很热闹,加上这几年,匈奴人比较少滋事,所以肃州百姓丰衣足食,各个城镇,也都发展得很好。”萧镇说着,宠溺地看着她,“最重要的是,肃州民风开放,那里的人,都比较洒脱,规矩也没有那么多,让人更加自在,你去了之后,一定会喜欢上那里的。” 第375章 谢景润故意吓她 容卿卿闻言,不禁有些期待起来,“我想也是。” 谢景润眉头皱紧,看着女孩儿脸上那向往的表情,忍不住泼了她一盆冷水,“但同时,肃州也不安全,匈奴人屡屡叩边的关系,搅得那里的百姓睡不安寝,夜夜要担心匈奴人进犯,而且,那里风沙多,一张嘴,全是沙子,并且,那里的女子,老得也快。 明明十八岁的年纪,却满脸皱纹,让人觉得跟七八十岁的老妪也无甚区别。”说到此处,他瞥了眼容卿卿那光滑细腻的精致小脸,顿了顿,说道,“你的皮肤这么细嫩,恐怕在那里待上半个月,皮肤就会变黑变丑。” 容卿卿:“……” 她大惊失色,求证似地看向萧镇。 萧镇:“……” 他一口老血差点要吐出来,怒瞪了谢景润一眼,方才轻咳一声,解释道,“卿卿,你别听他瞎说,他又没有去过肃州,根本不知道那里的情况。” 容卿卿很想相信他的话,但谢景润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 边关重镇,天气和环境本就比较恶劣,更何况,还有虎视眈眈,随时想进犯大凉的匈奴人。 谢景润看着她脸上细微的变化,嘴角勾了勾,说道:“我虽然没有去过肃州,但对那里的情况,却了若指掌。我说的每一个字,都不是妄言,你若是不信,到时去了就知道。” 容卿卿想到锦衣卫遍布天下,对于肃州的情况,自然清楚,所以谢景润这些话,应该不是夸张。 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 她是向往自由没错,但她同时,也爱惜自己的脸啊,如果那里的环境真那么恶劣,她可能会受不了的。 萧镇看出来,她被谢景润的话,说得有些动摇了,不禁恼恨谢景润的多嘴。 “卿卿,肃州没有他说得那么糟,而且,别人都住得,为何我们就不能克服?不过是环境差了一些,又没什么。” 容卿卿很想附和一句,她并不在意,但是想到谢景润说,一张嘴,全是沙子,而且那里的女子老得快,想到那个场景,她便有些退缩了。 正好小桃带着下人,将菜端了进来,她忙借口去张罗了,避开了萧镇的话。 谢景润看着假装忙碌的女人,嘴角轻勾。 这个女人那么爱惜自己的脸,知道肃州环境恶劣,定然会心生退意。 萧镇心知女儿对于肃州之行,本就有些犹豫,再加上谢景润刚刚说的话,怕是已然让她萌生了退意,便也不想勉强她。 虽然肃州这些年越加繁荣热闹了,但到底,还是比不上都城,女儿家身子骨娇弱,又一向生长在都城,这猛然跟着他去肃州,他也有些担心她可能适应不了。 饭后,他思量着,朝容卿卿温声道:“我明日就要回肃州了,本来我是希望你能跟着我一起去肃州的,但时间实在太仓促了,若让你明日便跟着我一起去,显然有些不合适,所以你还是先留下来。一会儿,我便送你回肃王府安顿,若日后你想去肃州了,你捎个信给我,我会派人回来接你。” 容卿卿闻言,唇张了张,心里有些愧疚的感觉。 第376章 谢景润真是煞费苦心 她是知道萧镇很希望她跟着一起去肃州的,可她却畏畏缩缩的,那么不干脆。 “爹,我还是跟你一起……” “你如果明日就离开都城,你祖母怎么办?”谢景润蓦然出声,打断了她的话。 容卿卿眉头皱起。 老实说,时间确实有些仓促,毕竟,她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 比如容老夫人,比如她的几间铺子…… 她总不能都不向容老夫人说一声,便去肃州吧。 而且,容老夫人年纪大了,她确实有些不放心。 想到此,她内心更加纠结了。 萧镇瞥了谢景润一眼,这个小子,为了让卿卿留下,还真是煞费苦心。 他沉默了一下,才开口道:“来日方长,你还是先留在都城肃王府吧,等日后有空了,我会亲自回来接你的。” 容卿卿刚要再说什么,谢景润突然将一张卖身契,放在她面前。 “这是当日容世清,将你嫁到谢府之时,签的卖身契,我现在将它还给你,谢景轩也已通报了整个谢氏家族,从今往后,你便是自由之身了。” 容卿卿拿起来看了一眼,心里抑制不住地感到激动,从此以后,她便是自由之身了,再不是什么谢天霖的遗孀。 萧镇看了眼她手里的卖身契,眼睛眯了下,这张卖身契,倒是提醒了他一件事情。 谢景润看着女孩儿眸中,掩饰不住的喜色,面色也不禁柔和了下来。 容卿卿确实很高兴,她终于摆脱了让她觉得憋屈的头衔,若非尚存一丝理智,她真想大叫一场。 “卿卿,你去将东西收拾一下,一会儿我回来送你去肃王府。”这时,萧镇站起身道。 容卿卿忙也跟着站起身来,“爹要出去?” “嗯,有一点事情要办。”萧镇摸了摸她的头发,温声道。 “哦,那爹自己小心一点。”容卿卿也没有多问,而是乖巧地说。 “好。”萧镇的心都似要融化了一般。 送走了萧镇,容卿卿撕掉自己的卖身契,就要回沁芳苑去收拾,却见谢景润还杵在那里。 她顿了顿,问道:“你什么时候搬去东宫?” 谢景润瞥了她一眼,“今日就搬。” 容卿卿点了点头,“哦,那你自便吧,我先回去收拾了。”说罢,便脚步轻快地回了沁芳苑。 谢景润目送着她走远,这才回了青荇苑。 再说萧镇离开威远侯府后,便直接带着人去了容府。 房门并不认识萧镇,但见他气势汹汹的样子,显然来者不善,刚要拦,正好容世清从外面回来。 他像是找到主心骨一般,迅速走了过去,“老爷,这人说来找您,这……” 容世清看了过去,当看到是萧镇时,他面色有些微妙,上前道:“下官见过王爷。” 萧镇没有说话,而是将他打量了一遍,“你就是容世清?” 容世清点点头,“正是下官。”前日早朝,他已经见过萧镇了,不过对方并不认识他,“不知王爷到访,下官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萧镇没有说话,一双犀利的眼睛,冰冷地盯视着他。 “你害我的女儿的时候,有没有想过这一天?” “什、什么意思?”容世清心头一凛,有种不好的预感。 第377章 这个男人,比他更加可怜 萧镇冷笑,“你不用在我面前装糊涂,你知道卿卿不是你的女儿,所以你才敢那般作践她。” 容世清闻言,冷汗都出来了,“下官、下官不明白王爷的意思……” “不明白吗?”萧镇面容肃杀。 容世清早听人说过萧镇的可怕,这时察觉到他对自己的杀意,惊得汗湿重衫,讷讷地说:“还请王爷移步到府内一坐。” 萧镇看到他这唯唯诺诺的性子,便有些鄙夷不屑。 眼前这人,除了长相还过得去外,连文人的傲骨都没有,他想不通,当年兰茵为何会嫁给这样一个人? 他压抑着心头的怒意,抬脚进了容府。 看着走在前面的男人,容世清心情既是复杂,又是惶恐。 他没有想到,这个男人,有一天,竟然会找上门。 他以为,他永远不会知道容卿卿是…… 想到此前,他对容卿卿做的那些事情,他心头颤了颤,硬着头皮跟了上去。 容世清并没有带萧镇去前厅喝茶,而是带着他去了兰氏曾经住的芙渠苑。 看着满目萧条的院子,萧镇怔住。 “容大人这是什么意思?” 容世清站在萧条的荷花池畔,突然说道:“这是兰茵以前住的院子。” 萧镇闻言,神情有丝恍惚。 他虽然隐隐猜到了,但这时亲耳证实,心里还是有些震动。 原来,兰茵离开他以后,就是住在这里吗? 容世清看着萧瑟的池子,心里生出无限的感慨,好半晌,忽然道:“肃王一定不知道,兰茵为何那么早便去了吧?” 萧镇回过神来,声音寂寥,“听说,她是为救太后而死的。” 容世清摇了摇头,神情竟也有些寥落和悲凉,“事实上,她早就不想活了,太后遇刺,正好是一个契机,所以她毫不犹豫地冲出去了,还能为女儿赚得一份恩情。” 萧镇眯起眼睛,“什么叫她早就不想活了?” 容世清笑了下,这会儿,忽然也不觉得眼前这个男人,有多可怕了,比起自己,这个男人,似乎更加可怜。 “兰茵虽然嫁给了我,但我从没有碰过她,老实说,我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便心悦于她,哪怕知道她未婚有孕,也没有在乎过,但是婚后,她却一直拒我于千里,纵然我对她掏心掏肺地好,也捂不热她的心,她始终心系于你,期盼你来寻她。 我是她丈夫,可她却为了别的男人伤神,我受不了,想与她做真正的夫妻,但她始终拒绝,我逼得急了,她便想离开我……后来,我一气之下,便与她身边的侍女在一起了,可她始终不在意。 直到几年过去,你仍然没有来,她才彻底失望了,那几年,她因为思虑较重,身体早就不堪负荷,身体孱弱,还时常生病。我没想到,那日带她进宫赴宴,会有刺客突然冒出来,我尚未反应过来,她已经冲向了刺客,挡在了太后面前……” 说起往事,容世清神情略有些激动,还有几分意难平。 他自认对兰氏不差,但她始终冷冰冰的,不愿接纳自己,后来她死了,还死在自己面前…… 第378章 她不是你能惹的 萧镇没有想到,事情的真相,竟然是这样的。 兰茵一直在等他吗? 可他却因为她已另嫁他人,而对她心生怨恨,再也不想见到她。 “她为何要嫁给你?”良久,萧镇低声喃念着,心里说不出的苦涩。 当年听到她嫁人的消息后,他一度感到沮丧颓废。 “她想气你吧,还有,她发现自己有了身孕,肚子大起来后,被人发现未婚有孕不好,加上我一直在追求她,不介意她的过往,若她想离开,也随时可以离开。 但是,在她答应嫁我之前,她收到过一封来自肃州的信笺,兴许是那封信,抑或是那时她怀了身孕,比较脆弱,真正的原因,我也不得而知。但婚后,她便后悔了,一直想着离开,是我一直哄她,她才心软没有走。”容世清黯然地说。 其实他也做错了,一个心不在自己身上的女人,他做得再多,也是枉然,反而只会加重两人的苦恼。 萧镇闻言,一怔,问道:“什么信笺?” 容世清摇头,“这个我并不清楚,她没告诉我,不过我见她看过信后,便一直流泪。”顿了顿,看着杀伐气重的男人,他补充道,“想来应该是跟王爷有关吧。” 萧镇有些迷惘,肃州寄给她的信,当时匈奴来犯,他一心扑在战场上,并没有给她去信,可不是他的话,会是谁呢? “还能找到那封信吗?”半晌,他问道。 容世清摇头,“她的东西,我都交给卿卿了。如果还在的话,应该在卿卿手里。” 萧镇一听,便待不住了,抬脚便走。 “看在你养育了卿卿那么多年的份儿上,这次便先饶过你。” 男人肃杀的声音传来,容世清看去的时候,他已经走远了。 捡回一条命,容世清差点一屁股坐到地上。 他自然感觉到萧镇今日上门,是想取他性命的。 他心里有些复杂。 他原本并不知道容卿卿的生父,就是萧镇,是当年陈氏与他说的。 那时,陈氏是兰氏身边的侍女,服侍她很多年了,对于她的私事,自然知道得不少。 容依依从外面回来,与萧镇迎面碰到。 萧镇看也未看她一眼,快步出了容府。 容依依停住脚步,转头看去,便见他在亲卫的簇拥下,骑马走了。 这人是谁? 一身气势,让人有些不敢直视。 看到容世清,她忙迎上前去,“爹,刚刚那人是谁呀?” “是肃王。”容世清淡淡道,显然不愿意多提。 容依依瞪大了眼睛,“他不是死了吗?”前天,皇上不是还派人将他的遗体运回肃州安葬了吗? 容世清叹了口气,“死的很快就会是司徒无忌了。” 容依依一听,顿时明白了什么,压低声音道:“是皇上的计谋?” 看着唯一的女儿,容世清忍不住提点了两句,“以后少去惹容卿卿,她不是你能招惹的。” 容依依一听,眉头皱起,满心不服气。 现在,谢景润是皇子的消息,已经公布天下了,谁人不知? 那容卿卿到底走了什么狗屎运?竟教她攀上了这样的高枝。 以前是凤墨,现在是谢景润。 她抿紧了唇,眸内有着难以掩饰的嫉妒。 第379章 离开 容卿卿很快便收拾好了。 她衣服不多,但是兰氏留给她的嫁妆却有好几个大箱子。 她正苦恼要怎么将这几个箱子,搬去肃王府时,周鹏和长林带着人走了进来。 “郡主,属下奉王爷之命,过来帮您搬东西。”周鹏上前率先说道。 长林也紧跟着道:“主子也吩咐属下过来帮忙。” “你们来得正好。”容卿卿松了口气,手指一划,“麻烦你们帮我将这几个箱子搬走吧。” “是。”二人应了声,各自叫了人来搬箱子。 等他们将箱子都搬上马车后,容卿卿什么都没拿,轻轻松松地往外走,小桃和杏春,各自提了包袱,跟在她身后。 走到门外的时候,容卿卿突然停下脚步,回头看了眼沁芳苑。 虽然是被迫留下来的,但住了好几个月,这猛然要离开了,竟然也有些不舍。 她目光扫视了一圈院子,最后干脆地一挥手,“走吧。” 侯府中的下人,听说肃王认了她为义女,并且,皇上已下旨将她封为了郡主,个个惊诧不已,而听说她今日就要离开侯府,搬去肃王府了,个个跑出来看。 这几个月,侯府中馈由容卿卿掌管,对下人赏罚分明,许多手脚勤快的下人,都在她手底下尝到了甜头,这时见她要走了,很是不舍,加上侯爷已经变成了太子,眼下的侯府,落到了二爷头上,想到平日里二爷的行事作风,众人对未来生出许多忧虑和渺茫之感。 “老夫人……不对,是郡主,小的能不能跟着您走?”这时,有个下人突然开口喊道。 见有人开了口,其他下人也附和道:“郡主带小的一起走吧。” “是啊,郡主,带我们一起走吧……” 容卿卿停下脚步,看到下人眼中流露的期盼,她面色缓了缓,安抚道:“你们放心吧,我已经跟你们侯爷说过了,还是会按平时的工钱发放给你们的,若你们能安分守己做事,也还是会有额外的奖赏,你们侯爷是不会亏待你们的。” 先不说肃王府不缺下人,而且他们这些人,有的是跟侯府签了死契的,她就算愿意带他们走,也是一件麻烦事。 况且,他们其实并非想跟着她走,不过是怕今后换了主人,会有什么变故,继而对前程有些迷茫罢了。 田管家也在一旁附和道:“郡主说得没错,侯爷已经发了话,只要你们好好做事,是绝对不会亏待你们的。” 众人一听,果然安下心来,没再说要跟容卿卿离开的话,不过却一直将容卿卿送到了门外。 萧镇已经在马车旁等着她了,见她过来,还上前迎了几步,然后扶着她的手,将她扶上了马车。 容卿卿刚要弯身进马车,忽见堵在门边的下人,往两边分开,谢景润挺拔的身形出现在她的视野中。 二人四目相接,俱都有些沉默。 “走吧。”萧镇也看到了谢景润,眉头皱了下,催促道。 闻言,容卿卿收回目光,弯身进了马车。 车队很快启动,浩浩荡荡地离开了。 谢景润在原地驻立许久,长风不得不出声请示:“主子,现在是要回东宫吗?” “嗯,走吧。”谢景润淡淡应了声,举步下了台阶。 第380章 扎心了 虽然萧镇许多年未回肃王府了,但肃王府的管家,却将王府打理得井井有条,不过,因为主子不在府内,所以下人并不多。 得知王爷回来了,还带回来了郡主,老管家差点老泪纵黄,格外殷勤地带着人,将王府中最好的院子收拾了出来,给容卿卿住。 对此,萧镇还是很满意的,对老管家也比较放心。 趁着容卿卿带人去归置物品的时候,他还特对朝老管家吩咐道:“洪叔,明日,本王就要离京,前往肃州,郡主就拜托你照顾了。” 洪管家见他这么郑重其事地交代自己,便知郡主很得他重视。 当即也正色道:“王爷放心,只要有老奴在的一日,定会好生照郡主的。”顿了顿,他眼含期盼地看着他,“郡主是……” “她是本王的亲生女儿。”萧镇并未瞒他,“本王不在的时日居多,还请洪叔,能代为照顾。” 洪管家可是肃王府里的老人了,一向对他忠心耿耿,原先还忧愁王爷一把年纪了,都不娶妻,子女也没有一个,这会儿见他终于有了自己的血脉,别提多高兴了。 “王爷大可放心,老奴定会将郡主妥善照顾好的。” 萧镇放下心来,对于洪叔,他自是信得过的。 交代完洪管家,他便进了揽月居,如今容卿卿住的院子。 有小桃和杏春,以及王府的下人,帮忙归置屋子,容卿卿很是悠闲。 她正坐在院中的石桌前,喝茶赏花。 看到萧镇进来,她忙站起身来,问道:“爹,您找我,可是有事?” 萧镇过来看她,确实是有事情,但是被这么问,还是有些扎心的。 “为父没事,就不能过来看看你?” 容卿卿干干一笑,“当然不是了,我只是觉得爹似乎有心事,故此一问。” 哪知,萧镇的神情竟然怔了下。 容卿卿见了,问道:“爹真有心事?” 萧镇回过神来,淡淡道:“其实也没什么事情。”顿了下,问道,“对了,当初你取回你娘的嫁妆的时候,可有看到信笺之类的东西?” 容卿卿闻言,有些诧异,努力回想了一下,才道:“娘留给我的都是一些贵重的物品,她私人的信件什么的,我倒是没有看到……”说到此处,她似想起什么,有些不确定地说,“不过,当日我拿回嫁妆的时候,在屋子里的角落,有看到过一个布满灰尘的盒子,我想着都是娘留下的东西,便将它一并带走了,不过我并未打开过盒子,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爹若是想看的话,我这就去取来给您。” 萧镇一听,略有期盼地说:“也好。” 容卿卿很快便将那个盒子拿了过来。 盒子不大,不过盒子上却雕刻了精美的花纹。 她将盒子递给了萧镇。 萧镇接过,修长的手指,抚过上面精致的花纹。 好半晌,他才将盒子打开。 里面并未装什么贵重的物品,不过是几封信笺。 萧镇拆开一封,看了起来。 当看到里面的内容时,他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第381章 眸底有着深深的怀念 容卿卿见了,顿时有些担忧,也不知道信中到底写了什么。 越往后,萧镇的神情越复杂,眸中尽是懊悔和痛苦。 容卿卿见他眼角竟还有湿润的痕迹,猜想,那信定是兰氏写给他,却没有寄出去的信。 良久,萧镇看完两封信,便没再翻阅别的信笺了。 容卿卿看到他握着信笺的手指,是那么用力,大概是不敢再看兰氏写给他的信吧? 她其实对兰氏挺好奇的,身负偌大的家产,却并没有娘家人,而她又是怎么与萧镇认识的?后来又发生了什么,导致二人分开,甚至带着身孕,嫁给了容世清。 “爹,我娘的娘家,在哪里呀?”院子里静悄悄的,容卿卿忍不住打破了这份静谧。 萧镇回过神来,看着女儿眼睛里闪烁的好奇,他顿了下,说道:“你外祖就在肃州,但你外祖那边已经没人了。” 容卿卿也猜到了这个可能,可听完萧镇的话后,还是有些讶异的,“那我外祖,是不是只有我娘一个女儿呀?” “嗯,你外祖母很早就过世了,你外祖打拼半辈子,身体早就落下了病根,在你娘十几岁的时候,便病逝了。”萧镇说起兰氏的娘家,有些感叹,“你外祖虽然留下了巨额财产给你娘亲,但她只是一个女子,所以族中便有人想要将她赶走,好霸占你外祖留给你娘的遗产。” 容卿卿一听,心疼兰氏之余,对那些族人感到很气愤。 外祖父母相继过世,留下娘亲一人,本就已经够可怜了,可那些人却还想霸占她的家产,实在太过分了。 “那后来呢?”她忍不住追问道。 说起从前的事情,萧镇脸上多了一丝柔情,“你娘虽是女子,但她并不是可以任人欺负的人,而且,她极有生意头脑,那些人明着抢不过,便暗地里使阴招,想害她。” 容卿卿看着他脸上的神色变化,心里微微一动,“是爹您救了她?” 萧镇摇摇头,含笑道:“并不是,你娘见他们想要谋夺她的家产,她便索性将钱财都捐赠给了官府,让官府用作守边将士们的开支,因为数额比较庞大,加上时任知府的官员,又比较清廉,便立即上报给了我。那时,我正为军饷发愁,听说有一个富家千金,捐赠了巨额钱财,解了我的燃眉之急,我想当面感激她,便让官员安排,接见了她……”说到此处,他停顿了下来,并没有往下说,可黑眸中,却有着对过往的怀念。 后来发生了什么,不用他多说,容卿卿其实也能猜到了。 娘亲是个孤女,定然对强大威猛的爹爹,心生倾慕,而爹感激她的同时,又怜惜她的处境吧? 一来二去,两人便顺理成章地走到了一起。 她感慨地说:“娘亲真是个霍达,又聪明的女子。” “是啊,她真的很聪明,小小年纪,便能独力对抗虎视眈眈的亲族。”萧镇感叹地说,眸底有着深深地怀念。 容卿卿闻言,沉默了下来。 可惜这么聪明霍达的女子,却在感情上栽了跟头,令人唏嘘。 第382章 定有什么隐情 才这么想着,忽见萧镇从盒子里,又抽出一封信笺来。 当看到上面的署名时,他面色突然一变。 “爹,怎么了?”容卿卿看到了,连忙问道。 萧镇已经拆开了信笺,迅速看了起来。 当看完信后,他怒不可遏,一拳砸向面前的石桌。 “砰”的一声,石桌竟然四分五裂。 容卿卿顾不得惊惧,立即捡起他掉在地上的信笺,迅速浏览了一遍。 看完后,她有些吃惊地看着他,“爹,这是您给娘写的信?”信里其实只有寥寥几行字,大抵就是爹要与娘亲分手的意思。 难道,就是这封信,导致娘亲在有身孕的情况下,还决绝地嫁给了容世清? “不是我写的。”半晌,萧镇咬着牙说道,他双眼赤红着,身上的杀伐之气,厚重得让人畏惧。 容卿卿见落款处,写的确实是他的名字,可看他此时的反应,相信这信应该不是他写的。 可如果不是,娘亲为何会相信? “这字迹,跟我的一模一样,但并不是我写的。”萧镇肯定地说,继而黯然地说,“定是有人冒充我的字迹,写给你娘的。” 容卿卿听后,吃了一惊,“有人模仿您的字迹,写给我娘?” 萧镇揉了揉眉心,有些疲惫地应了声,“嗯。” “那会是谁呢?”容卿卿很是惊诧,到底谁会那么做?他的目的,是为了拆散娘亲跟爹爹吗? 若是如此,那么那人的目的达到了。 就因为这封信,害得爹娘未能走到一起,如今还阴阳两隔。 “我不知道。”萧镇摇头。 容卿卿看着他眉目间的沧桑,想了想,问道:“爹,在肃州的时候,您跟娘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娘会离开您?” 萧镇闻言,整个人有些寂寥,有些不想提起,但是面对女儿好奇的样子,只好道:“是你娘误会了,那日恰逢淮阴公主,从淮阴过来探访我,因为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有情谊在,我便设宴款待了她,只是她可能喝多了,我送她出去的时候,她突然抱住了我,你娘恰好看到了这一幕,当时她很不高兴,掉头就走了。 我当时想去追她的,但奈何淮阴公主喝醉了,缠着我,不让我走。等我将淮阴公主送去安置的时候,夜已深了,我想着你娘可能已经歇下了,便打算第二天去找她解释,可等到第二天我去找她的时候,她却不在。而我还要去军营巡视,耽搁不得,我想着,我巡视完军营回来,你娘的气肯定也消了。但不巧,军营里发生了一些事情,等我处理好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三天后了,我连忙赶去找你娘,可等我赶到的时候,已经人去楼空,你娘未留下只言片语,已带着家仆离开了肃州。” 容卿卿听后,不知道该说什么。 好半晌,才责怪地说:“爹,您怎么也会犯糊涂?娘那么爱您,怎么能忍受您与别的女子纠缠?”而且,那时娘的双亲都没了,本就比较敏感,会动摇对爹的感情,也在情理之中。但是她觉得娘亲那样霍达又聪慧的女子,并不会因为这样一件事情,便背景离乡的,这其中定然还有什么隐情。 第383章 她受惊地将衣衫又穿了回去 萧镇被女儿教训,不禁有些赧然,竟然有些不敢去看女儿的眼睛,但还是下意识地为自己辩解了一句,“可淮阴公主并不是别人,我们自小一起长大,我与她并没有什么……” 容卿卿皱眉,“可是您当她是朋友,她却未必吧?她明显就是故意喝醉酒,让娘误会您的。” 萧镇一听,不认同地说:“她没必要那么做。” 容卿卿抚额,看来她爹的情商也不高啊,除了打仗厉害,对于女人的心思,根本一点也不了解。 她总觉得,这个淮阴公主,是喜欢爹的,并且还背着爹做过什么,否则娘亲怎么会突然离开肃州呢? 还有那封信! 她看着高大英俊的父亲,顿了顿,说道:“那淮阴公主现在何处?” “在淮阴吧,我们多年未有联系了。”萧镇无奈地说,见女儿对淮阴公主似有怀疑的样子,便道,“淮阴公主许多年前,便招了驸马,孩子都很大了,所以并不是你想的那样。” 容卿卿见父亲这般信任淮阴公主,没再说什么,只道:“可是这封信要怎么解释?”她扬了扬手里的信笺。 萧镇皱眉,“此事,我会查清楚的。” “爹一定要查清楚,将那幕后之人给揪出来。”容卿卿说道。 “嗯。”萧镇摸了摸她的脑袋,“今日事情比较多,你肯定也累了,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好。”容卿卿点了点头,知道他定会彻查写这封信的人的,便放下心来。 萧镇走的时候,将盒子也一并带走了。 离开揽月居后,萧镇将信笺交给了周鹏,命他去彻查。 晚上。 考虑到明日萧镇便要赶回肃州了,容卿卿还亲自下厨,做了一桌子的好菜。 萧镇过来的时候,得知她竟然亲自下厨做菜,感动之余,又有些不认同。 “府中有下人,让他们去做就可以了,万不可累到自己。” 容卿卿眨了眨眸,“我并不常下厨的,是因为爹明日就要去肃州了,我才做给您吃的。而且,我不是很了解您的口味,这些菜,也不知道您能不能吃得惯。” 看着满桌子的好菜,萧镇温声道:“为父并不挑食,而且还是你做的,我都喜欢。” 容卿卿闻言,便放下心来,先给他盛了一碗汤,“爹,您尝尝。” 喝着女儿亲手炖的汤,萧镇千疮百孔的心,总算有了一丝慰籍。 席间,容卿卿还让小桃去烫了一壶酒。 父女二人对酌了起来。 萧镇刚开始不想让她喝的,但是没有想到女儿的酒量竟然不错,惊喜之余,便没再阻止。 不知不觉间,父女二人便喝完了一壶酒。 见天色不早了,萧镇这才作罢,亲自送了容卿卿回揽月居。 “天色不早了,早点休息吧。”萧镇站在门外交代道。 “知道了,爹也早些歇息。”容卿卿说道,见自己不进去,爹便不走,只好转身进了院子。 萧镇依依不舍地看着女儿进了院子,这才离开。 容卿卿进了屋,褪下衣衫,准备沐浴,可衣衫才搭上屏风,便受惊似的,迅速将衣衫套了回去。 看着倚在窗边的男人,又惊又怒,“你什么时候来的?” 第384章 系腰带的动作,更加乱了 看着手忙脚乱系腰带的女孩儿,谢景润轻咳一声,掩去了眸中的失望,沉声道:“我倒想问你,这么晚了,怎么才回来?”让他白等了那么久。 容卿卿嘴角抽搐了下,“太子殿下应当日理万机才是,怎么管起闲事来了?” 谢景润挑眉,“对我来说,你不是闲事。” 容卿卿噎住,有些一言难尽地瞪着他。 谢景润眼睛闪了下,突然朝她走了过去。 容卿卿吓了一跳,一紧张,系腰带的动作,就更加乱了,怎么也系不好。 “你别过来。”她怒声制止。 然而男人高大的身影,已经笼罩了过来。 她尚未反应过来,男人修长的手指,已经拉过她的腰带,帮她仔细系了起来。 容卿卿呼吸一滞,回过神来,刚要推开他,他却守礼地往后退了一步。 “够笨的,系个腰带都不会。” 容卿卿刚要松口气,却听得他说的话,俏脸顿时一黑,“谁不会系了?” 谢景润拧了拧眉,突然道:“一股酒味,你是不是喝酒了?” 容卿卿一听,忙抬袖闻了闻,也没什么味道啊,他那是什么鼻子? “我也没喝多少。”她小声嘀咕。 “一身都是酒气,还说没有喝多少?”谢景润嫌弃地往后又退了一步。 容卿卿见状,心里微微一动,这厮是不是讨厌酒啊。 想着,她试探着往前走了一步,果然见谢景润又往后退了一步。 “时候不早,我先回去了。”谢景润果断转过身,朝窗户走去,想到什么,叮嘱道,“下次不准再喝酒。” 容卿卿嘴角抽搐了下,“不用你管!” 谢景润额角青筋跳了跳,刚要返回去,想到她身上的酒味,又放弃了,拧了拧眉,威胁道:“下次让我再看到你喝酒,我便……” 容卿卿抱着双臂,好整以暇地问:“如何?” 谢景润脱口道:“打你屁股!”话说出口,便后悔了,俊脸有些烫,还有些可疑的红晕。 容卿卿眨了眨眸,看着男人别扭的样子,她眸中闪过狡黠,突然冲过去,用力推了他一下。 谢景润一只腿已经跨出了窗外,这时,没防她会突然冲过来推自己。 “砰!”他整个人栽出了窗外。 容卿卿见状,赶忙将窗子关上,又迅速跑去,将门关牢。 从地上爬起来的谢景润:“……” 看着关得严严实实的窗子,他黑着脸,离开了。 臭丫头,明天再教训她! 见外面没有动静了,容卿卿估摸着谢景润应该已经离开了,这才松了口气。 那家伙老是对自己管东管西的,她以为离开了威远侯府,能摆脱他了,谁知道他又跑来了肃王府。 不给他一点颜色瞧瞧,真以为她好欺负! 翌日一早,萧镇便动身,准备赶回肃州。 临行前,他将身边几个得力的亲卫留了下来,要他们保护容卿卿,以确保她的安全。 交代完了事情,见天色还早,考虑容卿卿可能还在睡觉,便不想扰了她好眠。 然而他才出府门,容卿卿竟然牵了一匹马,站在那里等他了。 看样子,已经等候多时了。 看到女儿,萧镇原本沉凝的面色,霎时变得柔和,“你怎么起来了?” “我想送送您。”容卿卿笑眯眯地说。 第385章 她拒绝不了 萧镇揉了揉她的脑袋,看着她牵的马,有些意外地说:“你会骑马?” “不会。”容卿卿诚实地说,“不过,爹可以教我啊。” 萧镇宠溺地笑了笑,将她扶上马去,然后拉过她手里的缰绳,“爹给你牵马。” 容卿卿闻言,有些窘,“这里距离城门有些远,走着过去,会不会太耽误您的时间?” “不会。”萧镇将自己的马,丢给了周鹏,牵着女儿的马,缓步朝城门的方向走去。 他正觉得与女儿相处的时间太短了,有些不舍,并且愧疚不能多陪陪她,没想到她竟然起早要来送自己。 萧镇回头看了眼坐在马上的女孩儿,心里温暖又感动。 如今,女儿是他心里唯一的慰藉。 他心里虽然希望女儿跟着他一起去肃州,却又不想勉强她。 通往城外的路,虽然不短,但总有抵达的时候。 萧镇看着城门,叹了口气。 出了城后,他便停下了脚步,将缰绳交给了另一个亲卫。 “卿卿,你回去吧,为父要出发了。”他回头,朝马上的女儿说道。 容卿卿扶着马鞍,想下马。 萧镇忙上前,将她扶了下来。 “爹,那您自己多珍重,要多顾惜一下自己的身体,别太操劳了。”容卿卿由衷地说。 “我知道。你一个人在府里,也要懂得照顾好自己,有什么事情,便跟洪管家说,若是有什么难以抉择的事情,便让赵勇捎信给我。”萧镇摸着她的头发,温声叮嘱道。 “我知道了。”容卿卿看着父亲眸中流露的不舍,心里也油然生出一种对他的不舍。 父女二人虽然相处短暂,但萧镇待她关怀备至,事事以她为先,将她捧在手心里疼爱。 这样的爹,她拒绝不了。 看着纤细娇小的女儿,萧镇心里生出诸多的无奈和不放心。 但是肃州,他又非去不可。 最终,他无奈地叹了口气,牵过周鹏手里的缰绳,翻身上了马。 “赵勇,护送郡主回去。”他朝容卿卿身后的一个侍卫道。 “是。”赵勇恭敬应了声。 最后再看了眼女儿,萧镇一狠心,甩下马鞭,带着几个亲卫,绝尘而去。 容卿卿往前走了几步,直到看不到萧镇的身影了,这才带着人,转身回城。 “郡主,请上马。”赵勇上前,恭敬地说。 容卿卿摇了摇头,“我想走一下。” 赵勇闻言,便牵着马,默默跟在她身后。 城门上,原本眺望远处的凤墨,这时已注意到了容卿卿,他顿了下,转身下了城楼。 容卿卿甫一入城,看到迎面而来的男人时,眉头蹙了下,屈膝朝他行了一礼,“臣女见过三皇子。” 凤墨目光有几许复杂地看着她,“你被封为了郡主,我还没有恭喜你。” 容卿卿直起身体,闻言,瞥了他一眼,“殿下日理万机,臣女的事情,实在微不足道,殿下无需费心。” 凤墨见她一副拒人千里的样子,心里很是不舒坦,嘲弄地说:“容卿卿,何时,我们之间竟变得这么生疏了?” 第386章 凌驾在她之上 容卿卿暗暗翻了个白眼,心道:大家从来就不熟,面上却道:“三皇子说笑了,臣女身份低微,理应克守本分,不敢逾越。” 凤墨闻言,手指微微蜷紧,心里的挫败感,让他眯起了眼睛,“容卿卿,我们之间非要变成这样吗?从前你……” “从前是从前,臣女早就不记得了,殿下也还是忘了吧。”容卿卿打断了他的话。 凤墨寂寥地看着她,手臂上的伤口,似乎更疼了。 “殿下若没别的事情,臣女便先行一步了。”容卿卿并不想站在这里浪费时间,说完,便带着人,绕过他,径直远去。 凤墨微侧过身,看着女孩儿决然远去的身影,心里划过淡淡的疼痛。 从前,她黏着自己的时候,自己视若无睹,现在,他对她改观了,她却决绝地不肯再给他机会。 看着高远的天空,他眉间划过怆然。 他在原地停驻了片刻,刚要转身回宫,却在这时,一个女子,突然喊住了他。 “殿下?” 女子的声音,又惊又喜。 他并不想理会,奈何喊他之人,已经冲过来,挡住了他的去路。 “何事?”凤墨目光冰冷地看着对方。 容依依掩去眸底嫉妒的光火,忧伤地看着他,“殿下,听说宫里出了变故,这几日,我实在很担心你,但是一直苦于没有机会见到你……殿下你还好吗?” 其实她早就来了,她听父亲说,司徒无忌上次带兵逼宫,已被定了死罪,不日将要被问斩,而其家眷,则被判了流放千里,于今日出发。 她估摸着凤墨与司徒家的关系不错,今早兴许会来送行,便早早来这里碰碰运气,令她没想到的是,凤墨真的来了。 但他一直站在城门上,她不好上去,便等在下面,一旦他下来,她便有机会能与他说说话。 只是她没有想到,凤墨一下来,便拦住了容卿卿,与她说起了话。 隔得有些远,她没有听到二人都说了什么,但看到凤墨极是有耐心的样子,她心里便生出浓烈的嫉妒。 与她在一起的时候,凤墨从来都是爱理不理的,但偏偏面对容卿卿的时候,却耐心十足。 如此区别对待,让她心里仿似烧了一把火一样。 她才是他的未婚妻啊,凭什么容卿卿却能凌驾在她之上? 凤墨听完她说的话,瞥了她一眼,淡淡道:“我没事。”说完,便转身走了。 容依依见状,双手攥紧,气得心口起伏,也想直接转身走掉算了。 什么东西,他以为他现在还能像从前一样风光吗? 皇后被废,就连他舅父也即将被问斩,储君之位也已落到了谢景润头上,他现在不过是还挂着皇子的头衔罢了,她母仪天下的梦,已经断送了,他根本不可能再给她,她想要的一切。 既然如此,那她又何必再拿热脸去贴他的冷屁股呢? 但是她刚转过身,又想到,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凤墨纵然以后跟帝位无缘,但他好歹还是皇子,身份尊贵,放眼整个都城,除了凤墨,根本没人能配得上她了。 第387章 我知道容卿卿的秘密 与其日后嫁给庸碌无能之辈,还不如巴着凤墨,至少还能捞到一个王妃当当。 想到此,她突然哎哟一声,摔倒在地上。 “三皇子,我脚崴了,好疼啊……”她抱住脚踝,柔弱地哭喊道。 凤墨听到了,有些厌烦,朝身边的侍从道:“送容二小姐回府。” “是。”侍从恭敬地应了声,转身朝容依依走去。 看着头也不回地男人,容依依傻眼了。 凤墨为什么没有像她期待的那样转过身来扶她? “容二小姐,小的扶您回去吧。”侍从弯下身,朝她伸出了手。 “别碰我!”容依依打掉他的手,突然朝走远的凤墨道,“三皇子不是对我姐姐感兴趣么?我知道她的秘密,你要不要听?” 凤墨一听,脚步顿了下。 容依依见状,眸底闪过嫉恨。 果然,只有容卿卿那贱人的事情,才能让他停下脚步。 看着返回来的男人,容依依掩去眸底的朝讽,脸上露出痛苦之色,“殿下,我的脚崴了,走不了路了,你……” 凤墨瞥了眼侍从,侍从会意,不由纷说,便抓住容依依的后衣领,将她给提了起来。 容依依脸都绿了,“混账,赶紧将我放下来。” 凤墨没有理会她,径直朝不远处的茶楼走去。 侍从提着容依依,连忙跟了上去。 进了雅间,容依依的面色,依旧难看之极。 她的脸都丢光了,拿着帕子,嘤嘤哭泣了起来。 凤墨不耐烦地说:“我给你一盏茶的时间。” 容依依闻言,停止了哭泣,抹了抹眼泪,委屈地说:“殿下,我好歹是你的未婚妻,你怎么能让人那么对我?” “你不是说你脚崴了,走不了路?本皇子的手,也受伤了,帮不了你,所以只能由手下代劳。”凤墨站在窗边,头也未回,声音清冷疏离,隐约还有一丝厌烦。 容依依死死掐着掌心,痛意,让她恢复了一些理智,关切地说:“殿下哪只手受伤了,要不要紧?” 凤墨瞥了眼自己的左臂,嘴角勾起嘲弄。 上次舅父逼宫,他本想坐收渔利的,但底下的人来报,萧镇带人进宫勤王来了。 那一瞬间,他便知道舅父是中了父皇的圈套了。 他果断冲出去救驾,替父皇挡了一刀,故意让自己受伤, 事实证明,他这一刀,没有白挨,父皇处置舅父的时候,没有迁怒于他。 他没有回答容依依,而是催问道:“容卿卿有什么秘密?” 容依依按捺下心头的不快,轻声细语地说:“上次九龙山狩猎,我听谢景怡说,她看到太子深夜从我姐屋里出来,那时我并没有多想,毕竟那时候,两人还是继母子的关系。但是随着太子的身份公布,我才隐约觉得二人关系不同寻常。是不是我姐早就知道太子的身份,这才敢罔顾伦常,与太子深夜同处一屋?” 凤墨闻言,眼睛眯起。 谢景润深夜从容卿卿屋里出来? 他心里生出怒意,却回身,审视地看了容依依一眼,“你为什么要将这事情,告知于我?” 第388章 入宫 容依依幽幽叹了口气,“看得出来,殿下如今心里有我姐姐,但我观姐姐对殿下的态度,却不屑一顾,我看了,着实替殿下感到不值。从前,姐姐可是极喜欢殿下的,没想到,她竟然那么快就变心了……”说着咬了咬唇,一副不忿的样子,“原本,我还想着,若是殿下实在喜欢,将来愿意与她一同服侍殿下的,可姐姐她攀龙附凤,转眼便看上了太子,将殿下忘到了脑后。” 凤墨闻言,眼睛更冷了。 容卿卿果真看上了谢景润,所以才对自己不屑一顾的? 他面上情绪,变幻几许,最终平静了下来,朝容依依道:“你的话,我已经听到了,你自己回去吧。”说完,便带着侍从离开了茶楼。 容依依面色一片铁青。 凤墨明知她脚受伤了,却丝毫不关心自己。 她挥手打掉了桌上的茶杯,眸中划过怨恨。 都怪容卿卿那个贱人,勾走了凤墨的心。 不过,想到她刚刚与凤墨说的话,嘴角勾起冷笑。 刚刚听了她说的话,凤墨虽然并未有什么表现,但一定将她说的话,听进了心里。 不管他信不信,心里定然已对容卿卿生了疙瘩。 下次见到容卿卿,凤墨定然不会再对她那么客气。 一个水性扬花,喜欢攀龙附凤的女人,着实让人厌恶,凤墨那样的天之骄子,又如何能忍受,被容卿卿那般对待? 不用她出手,凤墨定然会出手教训容卿卿的。 想到这个结果,她心里稍有慰藉。 容卿卿一回到王府,便接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该不会是有小人在背后算计她吧? 她摸了摸鼻子。 …… 日子风平浪静地过了几天,一直在皇家寺院祈福的太后,终于回宫了。 昭靖帝设下接风宴,顺便也为了谢景润封为储君一事庆贺,便大宴群臣。 这样的宴会,容卿卿并不想去,可奈何,昭靖帝已经派了人出宫来接她。 容卿卿只能盛装打扮,入了宫。 这是她第一次入宫,皇宫与她想象中的一样,富丽堂皇,同时,森严壁垒,让人心里生出畏惧。 到了皇宫后,容卿卿才发现,她来得早了,除她之外,并没有别的朝臣家眷。 正百无聊赖着,一个小太监,匆匆走了过来,“郡主,太后有请。 容卿卿有些讶异,太后找她? 她按捺下心头的惊讶,朝小太监道:“麻烦小公公引路。” “这边请。”小太监态度还算恭敬。 太后此时正在御花园里赏菊。 容卿卿过去的时候,见御花园里不止太后一人,她身边还陪着一个华服女子。 容卿卿快走几步,朝太后行礼。 “臣女见过太后!” 太后转过身来,打量她一眼,慈祥地说:“卿卿来了?快起来吧。” 容卿卿依言站了起来。 这时,华服女子的目光,落到了她身上,不动声色地打量了她一眼,继而勾了下嘴角,“你就是肃王新收的义女?” 容卿卿闻言,点点头,“正是。” 太后朝她招了招手,“快到哀家的跟前来。” 容卿卿只好上前去。 第389章 觉得她根本配不上 到了近前,太后握住她的手,细细将她端详了一番,慈祥地说:“许久未见,你已出落得这般标致了,真是像极了你娘当年的样子。” 容卿卿察觉不出来她说的话,是不是真心话,便低下头去,做出羞赧,不知所措的样子。 太后见了,叹着气道:“这么久未见,你这个孩子,还像当初那样怕生。在哀家面前,你不用如此拘谨,怎么舒坦,怎么来便是。”顿了顿,“若你不这么胆怯,与墨儿的婚事,也不至于……”她叹了口气,没再往下说。 容卿卿听出来了她的意思。 太后表面上对自己亲近,但其实还是有些看不上她的吧? 果然如当初凤欣所说,对于退亲,太后也是默许的。 因为在她眼里,她根本配不上凤墨。 旁边的华服女子,突然道:“对了,你跟肃王是有什么渊缘吗?为何,他才回来,便收了你为义女?” 这个问题,她早就与萧镇对过口径了,因此,听到华服女子问起,便不慌不忙地说:“其实并没有什么渊缘,大概是我合他的眼缘吧,加上爹至今膝下无子女,便将我收为了义女。” “是这样么?”华服女子审视地看着她。 “确实就是如此。”容卿卿低眉顺目地说。 见状,华服女子顿时失了兴趣,不再理会她,转过头去欣赏园中的花草了。 容卿卿若有所思地瞥了她一眼。 这人在太后面前,有些恣意妄为,丝毫不拘谨,想来是太后亲近之人。 “卿卿,来,陪哀家一同赏花。”太后拉了容卿卿的手,指着园中的花草道。 容卿卿只好站到她身边去。 不多时,凤欣在宫人的陪同下,蔫蔫地走了过来。 “欣儿,哀家的宝贝,快到哀家身边来。”太后见了,忙朝凤欣喊道。 凤欣强打起精神,走了过去,“皇祖母……” “这是怎么了,一副精神不振的样子。”太后摸摸她的脸,很是心疼地说。 她就只有这么一个孙女,自然是格外疼惜的。 凤欣隐忍地摇了摇头,“孙女没事。” 容卿卿见她这样,多少猜到了她这是怎么回事,心里叹了口气,上前朝她行礼,“见过公主。” 凤欣看到她,抬眸瞥了她一眼,然后朝太后道:“皇祖母,孙女想卿卿陪我玩。” 太后闻言,便故作不高兴地说:“哀家那么久没回来,你都不愿意陪陪哀家?” 凤欣立即道:“孙女哪里不愿意了,可现在不是有姑姑陪着您吗?您与姑姑也许久未聚了,我这是将卿卿支开,给你们腾空间呢。”说着,朝旁边的华服女子撒着娇道,“就有劳姑姑多陪陪祖母了。” “要走就走吧,哪那么多废话?”那华服女子笑骂一声,淡淡瞥了一眼容卿卿。 “那我们告退了。”凤欣说着,拉过容卿卿的手,便离开了御花园。 华服女子若有所思地看着二人离开的方向,然后不经意地说:“奇怪,这两个丫头,怎么也能玩到一起了?” 第390章 将谢景润送给她 太后瞥了她一眼,“她们二人年纪相仿,怎么不能在一起玩?” “儿臣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之前欣儿来淮阴玩的时候,听她提起过,不喜欢墨儿这个未婚妻的,倒没想到,墨儿与她了退婚后,倒让欣儿顺眼了。”华服女子无奈解释道。 “人是会变的嘛。”太后不以为意地说。 华服女子闻言,便不说什么了。 但心里对容卿卿依旧感到不喜。 尤其那张与兰氏酷似的脸,她一看到,便会想起从前的不顺心。 萧镇突然将其收为义女,定是因为兰氏吧。 想到自己曾经的求而不得,她眸中便阴霾重重。 凤欣拉着容卿卿离开御花园后,强撑的精神,便垮了下来,看着容卿卿,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 “卿卿,为什么景润哥哥是我亲哥?” 容卿卿闻言,握了握她的手,只能如此说道:“这是谁都无法改变的事实。” 凤欣一屁股坐在旁边的石凳上,双手拄着腮,伤心地说:“可我那么喜欢他,他却一夕,变成了我的哥哥,我以前的感情,不是都空付了吗?” 容卿卿在她旁边坐了下来,看着少女眸中的难过,柔声安抚道:“其实你应该庆幸,在没有深陷其中之前,及时知道了他是你的亲哥哥,你现在抽身,也并不晚的。” 凤欣趴在桌子上,有些颓废地说:“可是我真的很喜欢景润哥哥啊,这些天来,我都很难过。” “但是我觉得,喜欢一个人,并不是非要与他在一起的,你不妨这样想,虽然你与谢景润之间,不可能了,但你现在多了一个哥哥啊,你们是一辈子的亲人,你们之间还有剪不断的血缘牵扯,你也还是可以继续喜欢他的,因为他是你哥哥啊。” 凤欣闻言,沉默了下来,继而有些迷惘地看着她,“我还可以继续喜欢他?” “当然可以呀,因为你们是亲兄妹啊。”容卿卿含笑说道,顿了顿,又道,“其实我很羡慕你的。” “羡慕我?”凤欣惊讶地看着她,“为什么?” “羡慕你有两个哥哥。”容卿卿由衷地说。 凤欣闻言,便有些傲娇地说:“也对,可惜,这是羡慕不来的,这辈子,你都不可能有哥哥。” 容卿卿嘴角抽搐了下,小公主会打击人,说明心情不是太糟糕。 “是啊,这是羡慕不来的。” “不过不要紧,你没有哥哥,我可以将我的哥哥分给你。”凤欣突然说道。 容卿卿一愣,头一次听说,哥哥还能分给人的。 “你要怎么分?”她随口问道。 “凤墨是不可能分给你的,因为他对我很好很好,我舍不得,那就只能将景润哥哥分给你了。”凤欣大方地说。 容卿卿挑了挑眉,“看来,你也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喜欢谢景润。” 凤欣皱眉,不服气,“谁说的?” “你能毫不犹豫便将他分出去啊。”容卿卿笑眯眯地说。 凤欣噎住。 容卿卿含笑道:“一个男人而已,真的没有那么重要。这个世上,有更多值得我们去追求的东西,不要局限了自己。” 凤欣闻言,怔了怔,却突然站了起来,看着她身后,惊讶喊道:“景润哥哥。” 容卿卿闻言,转头看去。 当看到倚树而立地男人时,差点摔下凳子。 第391章 男人干燥滚烫的掌心 谢景润已经来了有一会儿了,正好听到了容卿卿说的,关于男人没那么重要的论调。 听到这个女人毫不犹豫地说出这句话,他心里很是不舒坦。 所以,在这个女人心里,他是一点也不重要? 他薄唇紧抿,看着女人那吃惊的表情,黑眸阖了阖,朝她走了过去。 容卿卿不好再坐着,只得站起身来,朝走过来的男人,屈膝行礼,“臣女见过太子。” 谢景润在她面前站定,幽深的眸子,落在她的发顶,久久未说话。 容卿卿目光落在他黑色的缎靴上,感觉压力山大。 总觉得这厮很不善。 凤欣在一旁纠结了半晌,才上前两步道:“皇妹见过太子皇兄。” 谢景润淡淡道:“免礼。” 容卿卿顺势直起身来,刚一抬头,便对上了男人深沉的眼眸,她顿了顿,若无其事地别开了视线。 凤欣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但具体哪里不对,又说不上来,她蹙了蹙眉,看了看谢景润,又看了看容卿卿,见二人都不说话,便道:“太子皇兄,我跟卿卿到别处去走走,您要一起去吗?” 容卿卿闻言,暗松了口气,谢景润肯定不会愿意跟着她们一起玩的,而只要能离开谢景润的视线,她去哪里都可以。 几天不见,她感觉谢景润越来越可怕。 然而凤欣客气的询问完,谢景润竟然应了声,“也好。” 容卿卿有些错愕地看了他一眼。 凤欣也很意外,但反应过来,竟然很高兴。 虽然她现在不能再像以前那般喜欢景润哥哥了,但是就像卿卿说的一样,她又多了一个哥哥。 而且有了这一层关系,她与景润哥哥的关系,也拉近了许多。 “景润哥哥,我们去那边的假山玩吧。”凤欣一扫此前的颓唐,兴冲冲地说。 容卿卿嘴角抽搐了下,亏她此前还担心她来着,结果是她多虑了。 就凤欣这活泼开朗,又活力四射的样子,是绝对不可能会发疯的。 “走吧走吧。”凤欣牵着她的手,一路吱吱喳喳地向假山走去。 容卿卿被迫跟着她走。 谢景润不紧不慢地跟在二人身后。 容卿卿就奇怪了,谢景润怎么那么闲?他都不用跟着皇上处理政务的吗? 她哪里会知道,谢景润得知她进宫后,便无心再处理政务了,特地过来找她的。 为了今晚的宫宴,容卿卿盛妆打扮,因此她此时身上穿着的衣裙,都比较繁复隆重,这猛然去爬假山,一不留神,脚下踩到了裙角,眼看着,就要摔下去了,一只大手,突然自后面伸过来,稳稳地托住了她的腰。 容卿卿惊魂甫定,刚要扭头道谢,但腰间的手掌,让她莫名不自在,即便隔着厚重的衣裙,她似乎都能察觉到男人干燥滚汤的掌心。 好在谢景润很快撤回了手,低声道:“还不走,是要当木头桩子?” 容卿卿咽下感谢的话,讪讪地继续往上走。 凤欣已经先一步到了假山上,因此并未看到刚刚的插曲。 第392章 我现在心情不好,别扫我的兴 假山是搭建在一个池面上的,从假山上的凉亭里看下去,能看到池子里竞相追逐的各色锦鲤。 容卿卿凭栏坐着,手里拿着宫人送来的糕点,她掰下糕点,一点一点撒向池中。 每次糕点落在水面上,那些鱼儿便会争相浮出水面,抢食糕点。 她看得起劲,突听凤欣道:“景润哥哥,距离宫宴开始,还有一点时间,我们能去你的东宫玩吗?” 容卿卿一听,刚要朝她使眼色,哪知谢景润竟然漫不经心地应了下来,“嗯。” 虽然他语气很淡,但凤欣却一点也不介意,反而很高兴。 以前的景润哥哥可没有那么好说话。 因此她问这话之前,是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的,谁知景润哥哥竟然答应了。 凤欣很高兴,由衷地说:“景润哥哥,您可真好。” 容卿卿听得此言,被自己的口水给呛了下。 “咳咳咳……” 凤欣连忙伸手给她顺背,“你怎么好端端地咳起来了?” 容卿卿:“……” 谢景润瞥了她一眼,唇角微微勾起。 不过,东宫之行,并未能成行。 三人刚从假山上下来,一个嬷嬷走了过来,看到谢景润,愣了下,显然有些意外,却是没敢怠慢,立即上前行礼,“奴才见过太子。” 谢景润瞥了她一眼,识得他是太后身边的人,淡淡问道:“何事?” 嬷嬷恭敬回道:“太后让奴才过来请公主和郡主一起到花园。” 凤欣自然也是识得她的,问道:“林嬷嬷,皇祖母找我们过去,可是有重要的事吗?” 林嬷嬷含笑道:“其实没有什么事,不过是有几位闺阁小姐进宫了,正在陪太后说话呢,太后想起二位,便着老奴过来,寻二位过去一起热闹热闹。” 凤欣撇了下嘴,对那些所谓的闺阁小姐,并不感兴趣,但太后老人家都发话了,她是不可以违逆的,便无精打采地说:“好吧好吧,我们一会儿就过去,林嬷嬷先走吧。” 林嬷嬷走后,凤欣拉着容卿卿的手,朝谢景润道:“景润哥哥,这次去不成你的东宫了,我下次去找你行吗?” 谢景润瞥了眼容卿卿,缓缓点了点头。 凤欣很是欣喜,想不到景润哥哥变成亲哥哥后,这么好说话。 “那说定了,明日我再去你的东宫找你。”她兴冲冲地说着,想到什么,扭头对容卿卿道,“明日我派人去接你进宫,我们再一起去东宫。” 容卿卿刚想拒绝,就被她打断了话,“我现在心情不好,你可千万别扫我的兴。” 容卿卿无奈地看了她一眼,她现在像心情不好的样子吗? “走吧,我送你们过去。”这时,谢景润开口道。 凤欣有些讶异地看着他。 谢景润顿了下,补充道:“既然太后在花园里,我也得过去,给她老人家请安。” 凤欣闻言,虽然觉得有些怪异,但是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便点点头,“应该的。” 看着走在后面的谢景润,容卿卿再一次觉得,谢景润这厮今日很闲。 而且,以他的性子,主动去给太后请安,简直有些不可思议。 第393章 跃跃欲试 到了太后所在的花园里。 三人还未进去,便听到了里面传来的说笑声。 三人一进去,里面的交谈声,便终止了。 在看到进来的是太子殿下时,在座未出阁的闺秀们,皆满脸娇羞,偷偷打量着他的同时,个个已离座,朝谢景润行礼,“臣女见过太子殿下!” 一众闺秀中,上官嫣然和容依依也在。 前者看到容卿卿,还向她眨了眨眸,很是欣喜,后者看到容卿卿,眸底则藏着浓烈的嫉恨,尤其看到公主跟她状若亲密的姿态时,心里的嫉妒又加深了一些。 容卿卿这个贱人,到底使了什么手段?为什么所有人都围着她转? “免礼。”谢景润淡淡说了声,看也未看她们一眼,径直走向太后,微弯下身,“孙儿给皇祖母请安。” 太后看到他,尤为惊喜,忙虚抬了下手,慈爱地说:“太子快免礼。” 谢景润依言直起身来。 看着这位皇孙,太后激动又高兴,皇帝子嗣单薄,只得了凤墨一个儿子,这一直是她心里的缺憾,如今多了一个孙子,她怎能不欣喜? 太后脸上的欢喜掩也掩不住。 这次她可是专程为了这个孙儿回来的。 她原本在寺院里为国祈福,听说谢景润竟然是自己的亲孙子,哪里还待得住,连忙带着人,赶了回来。 虽然她一回宫,皇帝便带着太子来见了她,但是眼下,太子能主动来给她请安,她心里由衷感到高兴。 这时,站在太后身边的华服女子,将谢景润打量了一眼,忽然说道:“这么看着,太子与当年的丽妃,也不是很像。” 太后闻言,瞥了她一眼,“行修像他父皇。” 华服女子一听,便悻悻住了口,改而将目光落到谢景润身后的容卿卿身上,目光闪了下,说道:“说起来,太子跟肃王郡主,还是有些缘份的。” 此话一出,众人心照不宣。 确实有缘份啊。 两人此前是继母子的关系,没想到,现在一个成了太子,一个则成了肃王府唯一的郡主。 容卿卿察觉到一众闺秀们,落在自己身上,或羡慕,或嫉妒的目光,忍不住抬眸看了眼华服女子。 她刚才其实便已经猜出了她的身份。 她应该就是淮阴公主。 想到那封信,她心里微微一动。 虽然爹爹信任淮阴公主,但她总觉得,那封信一定跟她有关,就连当年娘亲突然离开肃州,也是她的手笔。 “母后,这些小姑娘多有活力啊,眼下时间尚早,不如让她们给母后表演一下才艺?”这时,淮阴公主的声音,再次响起。 众位闺秀们听得此言,个个有些跃跃欲试。 能在太子面前一展才艺,是她们求之不得的。 然而太后却道:“晚宴马上就要开始了,还是改日吧。” 淮阴公主闻言,倒没什么反应,但是底下一众闺秀,便有些失望。 凤欣撇了下嘴,这些贱人,竟敢妄图勾引景润哥哥,她们配吗? 谢景润不耐烦待在女人堆里,找借口离开了。 晚宴开始之前,容卿卿去了一趟茅厕。 返回来的时候,竟然看到容依依站在花园入口处。 听到声音,她回过头来,脸上一抹讥诮的笑容,“姐姐获封郡主,妹妹还没有好好恭喜你呢。” 第394章 太子殿下不能满足你吗 看到她,容卿卿顿感厌烦,尤其是听得她这明显找茬的话,就更厌恶了。 她冷笑着道:“哦,原来妹妹要恭喜我啊,那不知妹妹准备了什么礼物给我?” 容依依面上的笑容,淡了下来,“容卿卿,明人面前不说暗话,你要怎样,才不再勾引三皇子?” 听得此言,容卿卿的面色冷了下来,“容依依,你喜欢谁,是你的事情,别逮着谁,便咬,你真当自己是疯狗吗?” 闻言,容依依气得面色铁青,死死攥紧帕子,才按捺了下来,压低声音,讽刺道:“是啊,我自然是没有姐姐有本事,姐姐哄男人的本事,真是妹妹拍马也追不上的。先是太子殿下,现在又是肃王。怎么,太子殿下不能满足你吗,竟然连一个上了年纪的老男人,也不放过。” “啪!” 随着她的话落,回应她的,是狠狠一记耳光。 “容依依,再让我听到这种污言秽语,我便撕烂你的嘴!”容卿卿目光冰冷地看着她。 容依依压下眸底的恶毒,忽然捂着脸,惊慌失措地叫嚷了起来,“姐姐,纵然你背着我,勾搭三皇子,我也不与你计较了,可你怎么能打人呢?好疼啊,呜呜……” 容卿卿眼睛微眯,她自然知道对方刚刚说的那番话,目的就是为了激怒自己,但她虽然明知道,却她不可能忍。 她不允许有人抹黑萧镇! 这时,花园里坐着的闺秀们,听到声音,全都跑了出来看热闹。 而走在最前面的,赫然便是淮阴公主。 她愕然地看着两人,随即蹙着眉,貌似威严地说:“这是怎么了,两姐妹之间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非要吵吵闹闹的,像什么话?是不是以为太后仁慈,不会降你们的罪?” 容依依掩去眸底的得意,她就是要把事情闹大,要让大家看看容卿卿这个贱人放荡不知检点,又粗鄙的品性,到时候,看容卿卿还怎么有脸待在都城? 她刚要加油添醋地告状,然而,她话未来得及说出口,另一边脸,便又狠狠挨了一记巴掌。 “啪!” 声音清脆果断。 四周为之一静,所有人都吃惊地看向打人者。 容卿卿放下打疼的手掌,朝淮阴公主,不紧不慢地说:“臣女教训舍妹,让公主笑话了。”说罢,她揉了揉眉心,满脸无奈地朝容依依苦口婆心地劝道,“依依啊,我跟你说了多少遍了,我不介意你当初使手段抢走了三皇子,可你为何总是咬着我不放? 既然你已跟三皇子订亲了,便该收敛一些,好好等着三皇子娶你入门便是,我知道你们的婚期拖延了,让你感到焦躁不安,但你不能因为这样,便胡思乱想,看到三皇子跟别的女子说句话,你就臆测那女子想要勾搭三皇子啊,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擅妒,这都还没有入门……” 声音戛然而止,容卿卿一副说漏嘴的模样。 便该听到的,所有人已经听到了,立即露出恍然的表情。 之前就有风声说,容依依是从自家姐姐手里抢走的三皇子,如今看来,还真是如此。 而且从容卿卿所说的话来看,容依依之所以会咬着她不放,是因为婚期拖延的关系? 但婚期拖延,与容卿卿有什么关系,这容依依凭什么迁怒容卿卿?就因为三皇子与她说了两句话? 还真是够无耻的,自己不要脸抢了人家的未婚夫婿,竟好意思倒打一耙。 怪不得容卿卿气得要教训她。 这容依依委实欠打,如此不顾忌场合,可真是一点闺阁千金的教养也没有,果然是小妾生的女儿,上不得台面。 在场众人中本就不乏嫉妒容依依与凤墨订亲之人,这时见容依依丢了丑,很是幸灾乐祸。 淮阴公主见所有人都指责地看向容依依,反而没人说容卿卿的不是,眉头蹙了蹙,再看向站在那里,不慌不忙,一副规劝语气的容卿卿时,面色不禁淡了下来。 容依依自然察觉到了所有人对自己的不认同,一时间,面色青红交错,加上肿起的脸颊,整个人显得异常狼狈。 她目光死死瞪着容卿卿,“你胡……” “好了,别闹了,有什么事情,回去再说吧,免得让人看了笑话。”容卿卿轻飘飘地打断了她的话,一副好姐姐的模样,拿出帕子轻碰她肿起的脸,满脸无奈地说,“我也是被你逼急了,情急之下才打你的,妹妹可别记恨姐姐。 我这也是为了你好,但愿这次能让你长个教训,丢了我们自己的脸面事小,但将来你嫁入皇家,若还是这副毛躁,又不分青红皂白的性子,可是会大失体统的。” 容依依见她打了人,还一副为自己着想的模样,喉口腥甜,一口鲜血差点吐出来。 第395章 容卿卿都觉得有些疼 容卿卿这个贱人! 她死死掐着掌心,想破口大骂,却终究还有一丝理智,隐忍了下来。 此时情况于她不利,她若再纠缠下去,不但讨不到好,反而会毁了自己长久以来塑造的形象。 她才不会中容卿卿的计。 反正来日方长! “姐姐如今贵为郡主,自然是说什么都是对的。”她拿起帕子,按了按眼角,一副委屈至极的模样,“怪我太冲动了,惹得姐姐生气,是我的不是。” 容卿卿见状,挑了下眉,没想到她还挺能忍的。 而且说的这话,也挺有技巧,她这言下之意,可不就是在指她以身份压人吗? “妹妹知道错了就好。不过,我虽承蒙肃王看得起,收为义女,并封了郡主,可也比不上妹妹未来三皇子妃的身份呀。妹妹快别自谦了。” 容依依面色铁青着,攥紧了手帕。 正在这时,凤墨走了过来。 “三皇子。”一众闺秀,看到他,立即朝他行礼。 容卿卿见了,转头看去,果见凤墨朝这边走过来了,她眼睛闪了闪,也朝他行了一礼,然后退去一旁。 容依依听说凤墨来了,心头一喜,再顾不得要对付容卿卿了,当机立断,转身朝凤墨伸出手去,红着眼眶道:“殿下……” 凤墨是看到容卿卿在这边,才走过来的,这时,见她已退去一旁,便没心思继续留在这里,他刚要离开,却见容依依无助地朝自己伸出手,他眸底掠过一丝厌恶,可他才抬脚,容依依身子忽然柔弱地晃了晃,眼睛一闭,一副要晕倒的样子,朝他这边倒了过来。 他想也没想,便往后退了一步。 没人支撑的容依依,便直直地往地上倒去。 “砰”的一声,摔了个结结实实。 容卿卿:“……” 一众闺秀:“……” 淮阴公主也有些愕然地看了眼自己的侄子。 她率先反应了过来,轻咳一声,朝宫人道:“容二小姐晕过去了,快将她扶去偏殿休息,再请个太医给她看看,可别摔出好歹来。” 此时摔趴在地上的容依依,是真的摔晕了过去。 她是算好了角度,朝凤墨倒过去的,原以为能摔进他怀里,可凤墨竟然退后了一步,没有伸手扶她,因此她便脸朝下,直直摔了下去,磕到了额头,也将一张脸给挤压在了坚硬的地上。 看着躺在那里,一动不动的容依依,容卿卿都觉得有些疼。 她眼睛瞥了眼凤墨,她没有想到这个家伙,竟然会闪开。 大概容依依也没有想到吧,否则就不会做那样的事了。 听到淮阴公主发话了,一众闺秀终于反应了过来,个个或同情,或幸灾乐祸地看向地上的容依依。 幸好此时容依依晕过去了,否则怕是要羞愧而死了。 淮阴公主一发话,立即有两个太监走上前,将容依依抬了起来,朝偏殿走去。 “墨儿,你也过去看看吧。”淮阴公主这时开口道,说这话的时候,目光瞥了眼容卿卿,注意着她的反应。 容卿卿蹙了蹙眉,随后却松了口气的样子,“既然有三皇子在,那我便不过去了。三皇子,依依就劳您照顾了。” 第396章 挫败感 凤墨拒绝的话,被堵了回去。 他深深看了她一眼,“我又不是太医,过去了又能如何?” 容卿卿一愣,竟然无法反驳。 其实他过不过去,与她无关,但在别人眼中,她与容依依好歹是姐妹,此时她晕倒了,她若不跟过去看看,怕是会被人诟病,所以她前面那样说,是为了不想过去,又不被人诟病。 但是她没有想到,凤墨竟然也不想过去。 她唇张了张,想说什么,最后改口道:“三皇子说得是。” 凤墨闻言,顿时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挫败感。 他能感觉得到,她并不想与自己多费唇舌。 这个认知,让他面色变得有些难看。 淮阴公主走了过来,“墨儿。” “姑姑。”凤墨回过神来,朝她行了一礼,“既然没什么事了,我便先行一步。”说完,便径自离去。 看着凤墨走远的背影,淮阴公主忽而侧头,看向容卿卿,“肃王怎么没有带你一起去肃州?” 容卿卿答道:“我自小生长在都城,哪里也没去过,父王怕我受不了长途颠簸之苦,所以便让我留在都城。” “看来,你父王对你很是重视。”淮阴公主淡淡道。 “父王只有我这么一个女儿,对我重视,也是应该的。”容卿卿不以为意地说。 淮阴公主眼睛微眯,盯着她的面容看了一会儿,突然抬手触碰了下,似笑非笑,“你这张脸,跟你娘,还真是极像,就连说话的语气,也是像极了她。若非你年纪轻,我差点就要以为,站在我面前的是当年的兰茵。” 容卿卿按捺下心头的不舒坦,惊讶地说:“淮阴公主认识我娘?” 淮阴公主唇角勾了勾,“也不算认识,仅有过数面之缘罢了。” 容卿卿好奇地说:“公主的封地在淮阴,我娘在都城,难道我娘年轻时候,去过淮阴,所以公主才会见过我娘?” “不是在淮阴,是在肃州……”淮阴公主的声音,戛然而止,“那么多年了,其实我也不记得了,毕竟才见过两三次而已。” 容卿卿点点头,“说得也是。公主身份尊贵,哪里会记得这样的琐事。” “走吧,宫宴很快就要开始了。”这时,淮阴公主岔开了话题,转身走进了花园。 一众闺秀见没热闹可看了,早都散了。 容卿卿盯着淮阴公主走回花园的身影,若有所思。 淮阴公主为何要隐瞒,与娘亲相见的地方呢?是心虚吗? 她甫一回到花园,上官嫣然和凤欣,便一左一右拉住了她,关切地问:“刚才发生什么事了?你没什么事吧?” “我没事,就是有人按捺不住,想当小丑罢了。”容卿卿心里一暖,朝二人眨了眨眸,俏皮地说。 上官嫣然和凤欣闻言,俱都有些好笑,同时却松了口气。 刚刚二人陪在太后跟前说话,其他人都跑去看热闹了,唯有二人没有擅自离开。 但听回来的闺秀说了两句刚刚外面发生的事情,便隐约了解了一些情况。 这时听得容卿卿轻松的口吻,便知容依依没在她身上占到便宜。 第397章 谢景润又怎么了 凤欣撇了撇嘴,“真不明白我母后为何要给我皇兄安排这么一门婚事,这不是将他往火坑里推吗?” 闻言,容卿卿和上官嫣然都不好多说什么。 “若你能当我的嫂嫂,就好了。”凤欣忽然抱住容卿卿的手臂,感慨地说,“与你退婚,真是我皇兄的损失。” 容卿卿对于她说的话,实在有些敬谢不敏,忙将手臂抽了出来,轻咳一声,“你又不是你皇兄,你怎知,与我退婚后,不是一件幸事?” 凤欣噎了下,“但我现在喜欢你啊……” “你喜欢有什么用,你还能决定你皇兄的喜好?”上官嫣然好笑地说。 “怎么不行?”凤欣抬起下巴,自信满满地说,“我说的话,我皇兄也是能听取一二的。” 上官嫣然眼睛微眯,“这么说来,当初你皇兄厌恶卿卿,也有你的一份功劳喽?” 凤欣顿时有些心虚,目光躲闪着道:“卿卿以前本就不讨喜嘛,怎能怪我?” “就因为她一直追着你皇兄跑,你就觉得她不讨喜?那此前,你一直追在太子殿下后面跑,又该怎么说?”上官嫣然挑眉,目光略有些犀利地看着她。 凤欣皱眉,忽而气呼呼地说:“你老翻那些陈年旧事干什么?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 闻言,上官嫣然耸了耸肩,不与她争辩。 容卿卿拉住二人,轻声道:“好了,不要说了,太后过来了。” 二人看去,果见太后朝这边走了过来。 经过三人的时候,她脚步顿了下,目光落在容卿卿身上,眉头不易察觉地皱了下。 “走吧,去甘霖殿。”太后淡淡说着,搭着林嬷嬷的手,出了花园。 众人立即跟了上去。 容卿卿自然有所觉察到太后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她总觉得,太后对她,颇有些不以为然。 不过她未将这事放在心上,因为身边有闲不下来的凤欣跟上官嫣然,二人每为一件事情,便争论不休,她的注意力,都在二人身上。 甘霖殿是宴请群臣及外来使臣的地方,恢宏大气,金璧辉煌。 一行人走到甘霖殿门外,正好碰到了昭靖帝和谢景润一行。 看到皇帝跟太子,太后脸上浮现笑意,“皇帝。” “母后!”昭靖帝立即走上前,亲自扶了她的手,进入甘霖殿。 谢景润落后两步,目光落在容卿卿身上,见她与上官嫣然交头接耳,有说有笑,像是没看到自己一般,他眉头蹙了下,很是不悦。 这时,容卿卿似有所察,刚抬起头来,便对上了他阴郁的眼神。 她愣了下。 这厮又怎么了?她是哪里又得罪他了吗? 待她再看的时候,谢景润已经转过身,进了甘霖殿,只留给她一个孤冷的背影。 这时,上官嫣然凑到容卿卿耳边,戏谑地说:“还没看够?” 容卿卿忙收回目光,见她一脸暧日未地望着自己,挑了挑眉,突然下巴点了点右边的方向,笑眯眯地说:“那位仁兄看你许久了,怎么,你们认识?” 上官嫣然闻言,还以为她是故意岔开话题,“你少顾左右而言它,我可不会上你的当……” “嫣然。” 她话音未落,一道温润的男声,便响了起来。 第398章 被谢景润看到了她的蠢样子 她一愣,扭头看去,便见傅容琛不知何时,走了过来,唇边噙着浅淡的笑意,那双令人看不透的眼睛,此时正看着她。 见状,上官嫣然一改刚才嘻嘻哈哈的样子,立即安静了下来,小声喊了句,“容琛哥哥。” “怎么还不进去?”傅容琛问道。 “哦,这就进去了。”上官嫣然像是才反应过来般,拉了容卿卿和凤欣,快步进了甘霖殿。 看着少女慌慌张张跑进去的身影,傅容琛莞尔失笑,这丫头见到她,怎么总是一副慌里慌张的样子? 进了甘霖殿,上官嫣然这才暗松了口气,连忙找了个角落的位置,拉着容卿卿坐下来。 凤欣见了,放弃了去前面坐,一屁股挤在容卿卿身边,然后看着上官嫣然,笑嘻嘻地说:“上官嫣然,刚刚那位是什么人,怎么你一见人家,就像耗子见到猫一样?” 上官嫣然面上有些不自在,却是嘴硬道:“怎么就像耗子见到猫一样了?我是看大家都入殿了,这才拉着你们进来的。” 容卿卿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笑道:“我看你们好像很熟,怎么都不给我们介绍一下?”说着,眸内闪过狡黠,突然学着她刚才的样子,捏着嗓子道,“容琛哥哥……” 上官嫣然吓了一跳,反应过来,搓了搓手臂,羞恼交加地说:“你能别这么肉麻吗?” 容卿卿耸了耸肩,不以为然地说:“只这样就肉麻了?可你刚才的样子,比我这肉麻了,不知多少。” 凤欣立即附和,“就是,上官嫣然,真是没有想到,你竟然这么肉麻。” 上官嫣然:“……” “你好意思说我,你以前又是怎么喊谢景润的?” 凤欣顿时有些讪讪的,“算了,这里太挤了,我还是回我的座位去坐吧。”说罢,便匆匆起身走开了。 她一走,位置立即宽松了不少。 但是容卿卿却并没有放过上官嫣然,搂着她的肩膀道:“老实交代,刚刚那位容琛哥哥是何方神圣?竟然能让我们嫣然露出小女儿的娇羞来。” “你胡说什么?”上官嫣然面色涨红着,赶忙捂住她的嘴,“我哪里露出小女儿的娇羞了?” 容卿卿眨了眨眸,拉开她的手,一张口便是:“容琛哥……” 声音戛然而止。 她错愕地瞪大了眼睛,看着不知何时,站在二人案几前面的谢景润。 男人脸上似笼了一层阴霾,目光沉沉地盯着她。 容卿卿回过神来,立即放下手,想到刚才自己的蠢样子,被他看到了,便有些懊恼和不自在。 这个家伙怎么阴魂不散的? 他不在他的太子席位上坐着,跑这边来做什么? 上官嫣然挑的这个地方,有一个圆柱挡着,外面的人,若不特地探看的话,根本注意不到这里,所以她与上官嫣然才敢那般肆无忌惮地笑闹。 但她没有想到,谢景润会忽然过来…… 看着瞬间变成鹌鹑的容卿卿,上官嫣然憋着笑意,故作一本正经地问道:“太子殿下是有什么吩咐吗?” 谢景润看也不看她,而是倾身提起案几上的酒壶,然后阴沉着脸离开了。 容卿卿:“……” 上官嫣然回过神来,捅了捅她的手臂,暧日未兮兮地说:“太子殿下过来得真是时候,看样子,是吃醋了啊。不过,他为什么要拿走酒壶?” 容卿卿想起前些天,谢景润警告她,不准喝酒一事,整张脸都绿了。 臭家伙,管得可真多! 第399章 你大可自己去一探究竟 对上上官嫣然审视的目光时,她嘴唇嗫嚅了下,突然一脸愤怒地说:“他就是见不得我好。” 上官嫣然笑嘻嘻地说:“是啊,人家贵为太子,心胸狭隘到会见不得你这个前继母好。” 容卿卿闻言,有些泄气,想到什么,忽然睨了她一眼,“你少转移话题,刚刚那位容琛哥哥,你还没有说呢。” 上官嫣然一听话题又绕回了自己身上,顿时有些别扭地说:“其实也没什么不能说的,傅容琛是我父亲的门生,之前在地方上任官,因为政绩出色,便被调回了都城,我们很早以前就认识了。” “哦,原来是青梅竹马啊……”容卿卿故意拖长声调。 “也不算吧。”上官嫣然说道,“他大了我好几岁,而且,他离开了好多年。” 容卿卿见她有些失落的样子,心里有几分了然,“虽然离开了好多年,但现在回来了呀,说不定,他是为了你回来的。” 上官嫣然摇头,“不可能……” 二人说话间,长林突然走了过来,手里还端着一个酒壶。 容卿卿眼睛一亮,算谢景润还有一点良心。 长林将酒壶放在桌上,恭敬地说:“郡主,这是殿下让属下送来的果酒。” 容卿卿一听,顿时兴趣缺缺,但想到果酒,也是酒,这才勉强道:“替我多谢你们主子。” 长林是知道她酒量不同一般的,这时给她果酒,她定然不喜,不过他也没有办法,这是主子吩咐的。 他一走,容卿卿便执起酒壶,给自己和上官嫣然各倒了一杯。 上官嫣然端起酒杯,抿了一口,朝容卿卿道:“太子殿下对你还是挺上心的。” 容卿卿撇嘴,“他前面还拿走了我们的酒壶呢。” 上官嫣然道:“他是怕你喝醉了,撒酒疯吧。” 容卿卿喝了一口果酒,发现寡淡无味,一点酒味都没有,很是不爽地说:“我从没喝醉过,他分明就是故意不让我喝。” 上官嫣然有些诧异地说:“你酒量怎么那么好?” 容卿卿眨了眨眸,“大概……是随了我父王吧。” 上官嫣然是知道她的身世的,因此,并不奇怪她说的话,点了点头,“这么说来,你父王的酒量也很好嘛。” “嗯,他的酒量比我还好。”容卿卿想到那晚父女二人对酌一事,嘴角勾起浅浅的笑意。 二人借着柱子的掩护,说说笑笑,丝毫不理会殿中的情形,一壶果酒喝完,终于挨到了晚宴结束。 晚宴结束后,上官嫣然与父母说了声,便挤上了容卿卿的马车,打算在她那里住一晚。 回到王府,容卿卿便先去沐浴了,上官嫣然则趴在软榻上,一边看话本,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与容卿卿说着话。 正在这时,紧闭的窗子传来异响。 上官嫣然抬头看去,便见此时应该在东宫的男人,正欲翻窗进来。 她目瞪口呆。 什么情况? 谢景润同样怔住了,看着软榻上,一副要惊掉下巴的女人,他眉头皱起,不悦地说:“你怎会在这里,容卿卿呢?” 上官嫣然压下心里的吃惊,回过神来,朝屏风后面点了点下巴,“太子殿下若是想知道,大可自己过去一探究竟。” 谢景润眼睛微眯。 容卿卿这时听到了动静,问道:“嫣然,你跟谁说话?” 上官嫣然刚张口,一道气劲,忽然点中了她的穴道,她立即说不出话来了。 第400章 一脸嫌弃 容卿卿见上官嫣然半晌没有说话,想到喜欢爬她屋里窗子的谢景润,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 她连忙拿过衣裙,飞快穿上。 穿好衣裙后,她连头发都来不及擦,便冲了出去。 当看到好整以暇地坐在软榻上,拿着话本在看的男人时,她整个人都不好了,她迅速看了看四周,却并没有看到上官嫣然,顿时皱起了眉,“谢景润,你把嫣然怎么了?” 谢景润目光自话本上抬起,看到她湿淋淋的头发时,剑眉皱紧,忽然起身,朝她走了过去。 容卿卿见他一脸不善的样子,连忙朝门边跑去。 可惜,她才跑了一步,便教男人抓住了手腕,微一使力,她整个人便落进了他怀里。 男人身上清冽的味道,瞬间将她包围,她还没有反应过来,突然一块布巾,罩在了她头顶上。 紧接着,男人抓住布巾,动作不算温柔地给她擦拭了起来。 容卿卿一怔,抬头看去,便见男人一脸嫌弃的样子,但动作,却渐渐轻柔了下来。 “我自己来就可以。”她回过神,拧着眉,扯住布巾的一角,想往下扯。 然而她才扯了下,手背上,便被敲了下。 她吃疼,只得松了手。 看着霸道的男人,她只得放弃,“对了,你将嫣然弄去哪里了?” 谢景润掬起她轻软的长发,给她擦拭着湿发,闻言,漫不经心地说:“自然是回了她该回的地方。” 容卿卿一怔,“你让人送她回丞相府了?” “嗯。”谢景润应了声。 容卿卿一言难尽地看着他,“你怎么可以这样做?嫣然今晚想跟我一起目垂的。” 谢景润不悦地说:“她是没处可去,还是没床可目垂,为什么要跟你一起目垂?” 容卿卿噎住,看着男人阴郁的面容,不服气地说:“因为嫣然跟我交好啊,我们一起睡的话,就可以彻夜长谈。”像他这种独来独往,没有朋友的人,是不会明白友情的。 哪知她话音一落,谢景润的面色便变得更加难看了。 “还想跟她彻夜长谈?” 容卿卿拧眉,忍不住道:“你管我这么多做什么?”她喝个酒,他也要管,就连她跟嫣然在一起,也要受到他的阻挠。 这厮就这么闲吗? 谢景润瞥了她一眼,见她一脸气闷,不禁放缓了语气,“你父王去肃州之前,找过我。” 容卿卿狐疑地看着他,“我爹找你做什么?” “他不放心你一个人在都城,让我好生照看你。”谢景润淡淡道。 容卿卿才不相信,她爹会如此拜托他,因为根本没有理由啊。 谢景润见她不相信,也不在意,只道:“你父王是认可我的。” 容卿卿一头雾水地看着他,“认可你什么?” 谢景润摸了摸她的头发,见干得差不多了,便将布巾搭在椅背上,转而抬起她的脸,低眸凝视着她,“你觉得呢?” 容卿卿心里一跳,拍开他的手,转过头,避开他的视线,“我怎么知道?” “不知道吗?”谢景润喃喃低语了一句,“以后你就会知道。” 第401章 手落在了不该落的地方 男人近在耳畔的声音和呼吸,让容卿卿心尖颤了颤。 好在谢景润很快转身走开了,没再说什么,让人心跳加速的话。 容卿卿暗暗松了口气,平复紊乱的心跳后,她转过身来,见他重新在软榻上坐了下来,并没有回去的打算,她眉头纠结地皱了起来。 “你……”她刚开口,说得一个你字,便被他打断了,“帮我沏杯茶来。” 说完,见她还杵在那里,便道:“容卿卿,这便是你的待客之道?” 容卿卿嘴角抽搐了下,挑眉提醒道:“客人都是走正门,而不是翻窗而入的。”这个家伙每次都翻窗进她的屋子,还好意思说自己是客人,哪个客人像他这般的? 谢景润一滞,到底是有些理屈,轻咳一声,“作为回报,你也该给我沏杯茶。” 容卿卿拧眉,“你帮我什么了?” “你的头发是怎么干的?”谢景润挑眉。 容卿卿瞥了眼自己垂在胸前的长发,终是抬脚去帮他沏茶了。 不一会儿,她茶沏好了,直接端到了他手里,他看了眼杯子里的茶,顿时皱眉,“为什么是桂花茶?” 容卿卿没好气地说:“大晚上喝什么茶,是不想睡觉了吗?” 谢景润闻言,怔了下,低头看着杯子里飘浮着的桂花瓣,嘴角倏然愉悦勾起。 这个丫头,虽然不情愿给他沏茶,却又担心他大晚上喝了茶会睡不着,便给他换成了桂花茶。 这个认知,似乎冲散了他周身的冷意,整个人竟也有几分温暖。 谢景润端起杯子,喝了口。 以往不耐烦喝的花茶,突然变得醇香可口起来。 他隐晦地瞥了容卿卿一眼,这个丫头,表面上对自己排斥,但是心里其实是关心他的。 容卿卿敏感地察觉到了他的变化,有些讶异地看了他一眼。 见他低头,慢慢喝茶的样子,顿时有些古怪。 桂花茶有那么好喝吗? 他做什么一副享受的表情? 她心里狐疑着,却在看到他搭在腿上的书本时,面上掠过一丝懊恼。 那可是嫣然带来的话本子,想到她老是看一些不正经的书,顿时有些紧张地看了谢景润一眼。 他应该没看到什么吧? 她不确定地想着,突然伸出手,想将话本子收起来。 哪知,她手才伸出去,谢景润便察觉了她的意图,侧了侧身体。 他的本意,应该是不想让她拿走书的,但他突然侧转身体,她的手,没拿到书本,却落在了不该碰的地方。 她尚未反应过来,便听男人自喉咙里溢出的一声闷哼。 她惊了下,意识到自己手碰的是哪里时,一张脸迅速涨成了猪肝色,慌忙要收回手,然而情急紧张之下,她的膝头,撞在了软榻的边沿,紧接着,她身体便不稳地扑进了他怀里。 随着一声茶盏落地的声响,也不知道谢景润是有意,还是无意的,她竟轻易便将他扑倒在了软榻上。 看到男人似墨一样漆黑的眼睛正定定望着自己时,容卿卿心头一阵狂跳,但依旧还有一丝理智。 想到自己刚刚干的蠢事,她便有种无地自容之感。 虽然她不是故意的,但她确确实实是碰了人家的…… 第402章 将她蚕食殆尽 她咬了咬唇,脸上的热度,居高不退,红着脸道:“我不是故意的。”说着,便撑在他的肩膀上,想离开他的身体。 谢景润眼睛暗沉得可怕,忽然揽住她的腰,旋身将她压在了身下。 “……这就想一走了之?”他修长的手指,抚过容卿卿细腻白皙的小脸,声音低哑着,似在克制压抑着什么。 容卿卿咽了咽口水,强自镇定道:“我都说了,我不是故意的……” 谢景润深不可测的眸内,似翻涌着什么,就像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天空,乌压压一片,让人窒息又沉闷。 容卿卿此时,便是这样的感觉。 被她盯着的感觉,就像她是一块肥美的肉般,他随时可能扑过来,将她蚕食殆尽。 看着缓缓凑近过来的男人,她的心好像都要蹦出嗓子眼了。 白腻的额头上,已沁出汗来。 尤其男人掌在她腰间的手,滚烫得令人心慌。 在他解开自己的腰带之前,她突然颤声喊道:“谢景润,你之前说过的,未大婚前,不会碰我。” 谢景润动作一顿,继而眸内掠过一丝狂喜,修长的手指,穿过她的发间,哑声道:“你答应嫁给我?” 容卿卿谷欠哭无泪,她根本不是这个意思好吗?但现在这样的情况,她也只能用他说过的那句话来阻止他啊。 谢景润见她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便知她是在搪塞自己,眼眸眯起,突然扯下了她的衣带。 容卿卿连忙按住他的手,又羞又恼,“你别这样……” “答应否?”谢景润喘息着,声音低哑地问。 容卿卿吓得心肝乱颤,慌乱地点头,脱口就道:“我答应你就是了……” 谢景润闻言,嘴角勾了下,在她嫣红的唇瓣上,轻啄了一下,然后埋首在她的颈窝里。 容卿卿身体僵直着,一动不敢动。 直到半晌后,他也没别的动作,她才悄然松了口气。 但她不敢出声,不敢动,生怕自己一出声或动作,便会刺激到他。 可是他看着瘦,这么压在她身上,却沉得很。 她眨了眨眸,憋了一口气,觉得自己很可能会被活活压死。 而且他温热的气息,毫无保留地拂在她颈间的肌肤上,激起她一阵阵颤栗。 她整个人又热,又不自在。 良久,谢景润平复下躁动后,终于起身离开了她的身体。 他背对她站了一会儿,说道:“记住你答应我的事情。” 容卿卿想到刚才在他的逼迫下,答应的事情,便很是懊恼,刚要说什么,他却径直离开了。 容卿卿见状,连忙坐起身来,不甘心地捶了捶软榻。 她深深怀疑,她是步入谢景润的圈套了。 但刚刚的谢景润,真的很可怕。 可一想到自己触摸到的东西,她一张脸,又不争气地滚烫了起来。 她真的不是故意的,怎么就那么巧? 想到谢景润那时候突然侧过身的动作,她有理由怀疑,是谢景润设计了她。 想到此,她面色难看了起来,心里有种憋屈的感觉。 东宫。 谢景润刚回到自己的屋里,便让长林备水沐浴。 长林刚要下去准备,突又听得主子哑声吩咐道:“冷水。” 第403章 大冷天的为什么要洗冷水 长林一愣,大感不解。 如今都要步入冬天了,夜里也越来越冷,主子怎么好端端地要洗冷水浴? 不过主子的想法,不是他能揣测的。 他摇了摇头,下去准备了。 翌日。 凤欣本打算派人出宫去接容卿卿,一起去东宫玩的,却听到宫人带回消息说,皇上已下旨,将徐州分封给了三皇子,三皇子不日便要出发前往徐州了。 凤欣一听,好心情立即蒙上了一层阴霾。 她着急地跑去找凤墨。 到了凤墨的寝宫,看到正在屋里看书的人,她来不及喘口气,便着急地问了起来,“皇兄,你真的要去徐州了吗?” 凤墨放下书本,见她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本要训斥她的,可听到她的话后,便将训斥的话,咽了回去,不甚在意地说:“嗯,太子已经立了,我自然不能再留在宫里。父皇待我不薄,将富裕的徐州划封给了我。” 凤欣闻言,伤心极了,声音低落地说:“可是我舍不得皇兄啊。” 凤墨心里一软,揉了揉她的脑袋,“放心吧,我得了机会,便会回都城看你的,若是你有空,也可以到徐州去看我,徐州距离都城,也不是很远。” 凤欣嘟起嘴,“徐州距离都城,少说也有五百里,哪里近了?” 凤墨笑道:“比起千里之外的州郡,五百里算近了。” 凤欣好难过,“父皇也只有你跟景润哥哥两个儿子而已,他干嘛不将你留在都城嘛?不行,我要去找父皇求情,让他将你留在都城,再不行,我便去找皇祖母,皇祖母一定也不舍得让你去那么远的地方的。” 凤墨忙伸手将她拉住,无奈地说:“圣旨已下,君无戏言,父皇不会收回成命的,皇祖母也没有办法,你不用做无用功。” 凤欣气馁地垂着脑袋,“父皇为什么不让你留在都城?” 凤墨眼眸微眯,“自然是不想让我留在这里碍事。” 凤欣并不是什么都不懂,听得此言,隐约明白了什么,瞪大眼睛道:“父皇是担心你跟景润哥哥抢……” 凤墨摸了摸她的脑袋,“有些事情,心里知道就好,没必要说出来。走吧,陪我去看看母后,我明日就要去徐州了,以后,母后只能由你来照顾了。” 凤欣听到他明日就要离开都城,眼圈霎时红了起来,泫然欲泣地说:“为什么要这么急?” “我的封地已经下来了,还留在都城做什么?”凤墨好笑地说。上次的逼宫事件,牵连甚广,父皇趁机拔除了众多党羽,原本拥护他的那些官员,革职的革职,降职的降职,已形如散沙,难成气候。 可即便如此,父皇还是防着他,为了给谢景润铺设坦途,有意将他驱离都城。 他眸内划过讽刺。 父皇待谢景润还真是好,为了他,真是做尽一切。 反观他这个儿子,就像不是他亲生的一样。 他一直不明白,谢景润究竟何德何能,能被父皇那么器重。 就因为他的生母是丽妃吗? 他为自己感到不平的同时,也心疼自己的母后。 多年夫妻,父皇却一点情分都不给。 第404章 她有什么目的 冷宫里,司徒瑾听说儿子要前往封地徐州了,意外的,竟没有大发雷霆,反而异常得沉默。 “母后,您自己要保重好身体,儿臣一有机会,便会回来看您的。”凤墨温声道。 司徒瑾闻言,目光落在他清俊的眉眼上,忽而长长的叹了口气,摇着头道:“除非皇帝召见,否则你是不可以入京的。” 凤墨自然知道这一点,“虽然不能时常回都城,但至少一年中,也会有一两次机会,回都城述职。到时候,儿臣便可以回来看您了。” 司徒瑾喃喃道:“他这是想逼死我啊……” 凤墨闻言,心里一紧,“母后不要多想,过几年,我会求得父皇,把您一起带去封地的。” 司徒瑾摇头,“我哪里都不想去。” 凤欣见母后如此,很是心疼,便笑着宽慰道:“虽然皇兄不在都城了,但您还有儿臣啊,儿臣会常来陪您的。” 司徒瑾目光终于落在她身上,有些讽刺地说:“你又还能陪我多久?现在你皇兄被遣去了徐州,下一个,便轮到你了。” 凤欣闻言,沉默了下来。 “行了,你们走吧,让我一个人静一静。”司徒瑾忽然有些厌烦地说。 凤墨兄妹二人见状,心里不禁有些难过起来。 “那母后好好休息。”凤墨起身道,见她背转过身去了,暗叹了口气,拉着凤欣,出了屋子。 待兄妹二人一走,司徒瑾的脸上,浮现冷笑,她不会让老匹夫如愿的。 她拼着一死,也不会让凤氏江山,落在谢景润手里。 从冷宫里出来,凤欣的心情一直很低落。 凤墨将她送回寝宫后,便回了自己的住处。 凤欣坐在窗下的软榻上,脑海里不断浮现母后那凉薄而讽刺的表情。 她觉得母后自从被废以来,变了很多,不再像以前那样关心她和哥哥了,现在哥哥要离开都城了,她好像也没什么难过的。 她坐了许久,终于起身去了太后的慈宁宫。 虽然皇兄说,他去徐州已是板上钉钉了,但她还是想努力一下,希望父皇能改变主意。 然而,令她失望的是,皇祖母一看到她来,便知道她想说什么。 “欣儿,这件事情,皇祖母也无能为力。我也舍不得你哥,但是你父皇已经下了圣旨,此事万能更改了。” 凤欣很是失望,知道自己再求,也没用,便闭嘴没再提。 看着孙女儿一脸沮丧的样子,太后也感到难过。 她是不喜司徒瑾,但对她生的这对儿女,却是发自内心的疼爱,毕竟皇室子嗣单薄,她如何不疼爱? 正在这时,林嬷嬷进来禀报道:“太后,容二小姐使人递了牌子进宫,想面见太后您,这……” 太后闻言,有些讶异,眉头皱了皱,但最终还是开了口:“算了,让她进来吧。” “是。”林嬷嬷很快下去了。 凤欣皱眉道:“皇祖母为什么要见容依依?” “她左右也是你皇兄的未婚妻,哀家见一见她,也无妨。”太后不甚在意地说。 凤欣厌恶容依依,但她突然进宫见皇祖母,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便坐着未动,她倒要看看,容依依究竟有什么目的。 第405章 容卿卿是个不祥之人 没多久,容依依在林嬷嬷的引领下,进了慈宁宫。 当看到在座的凤欣时,她眉头不易察觉地蹙了下,但很快恢复如常,低眉顺目地在太后跟前跪了下来,“依依见过太后。” 太后缓和了面色,“快起来吧。林嬷嬷,给依依小姐看座。” 容依依却并未起身,而是叩首道:“太后,依依有个不情之请,还望太后能准许。” 太后见她如此,不禁有些诧异,“你先说来听听。” 容依依沉默了下,直起身来,然后一脸羞怯地说:“听闻三皇子明日就要前往徐州了,我、我担心三皇子一个人去徐州,身边没人照顾,所以我想向太后请缨,希望太后能够准许我前去照顾三皇子。” 凤欣一听,便要炸了,容依依这个贱人,什么叫担心她哥一个人去徐州,没人照顾?再怎么样,也轮不到她来。 她刚要说话,太后突然瞥了她一眼,她要说出口的话,便卡在了喉咙里。 太后目光重新落在容依依身上,叹了口气道:“你这孩子,倒是个有心的。”说着,略微沉吟了下,“左右你与墨儿也有婚约在身,既然你不嫌弃徐州遥远,那你明日,便跟着墨儿一同前往徐州吧,至于婚事,哀家会让人挑选一个好日子,到时候让你们在徐州完婚。” 容依依一听,心里的狂喜,差点要压不住了,她颤着声音,再度叩首,“多谢太后成全。” “皇祖母……”凤欣再按捺不住,出声想阻止。 太后却并没有理会她,而是朝容依依道:“时间紧迫,你出宫回府去收拾东西吧,明日一早,便随墨儿一起出发。” “是。”容依依连忙站起身来。 “林嬷嬷,送依依小姐出宫。”太后吩咐道。 “依依小姐请。”林嬷嬷立即上前,领着容依依离开了慈宁宫。 看着湛蓝的天空,容依依长舒了口气,她终于如愿以偿,要嫁给凤墨了。 这段时间受的那些窝囊气,因为这件喜事,也烟消云散了。 容卿卿那贱人,有一句话说对了。 她这皇子妃的身份,确实比她尊贵。 凤墨没有当上太子又如何,最起码也是统领一方的王爷,若是他再争气一点,将来将帝位抢过来,也并非不可能。 若是那样,她依旧能够实现母仪天下的梦想。 想到未来的美好蓝图,容依依脚步都轻快了许多。 此时的慈宁宫,凤欣终是沉不住气,朝太后道:“皇祖母为何要答应容依依的请求?她虚伪狡诈,根本配不上我哥。” 太后闻言,哑然失笑,“在你眼里,这天下间,就没有配得上你哥的女人。” 凤欣嘟着嘴,反驳道:“才不是,我看容卿卿就很好,她比容依依强多了,若是她能嫁给哥哥……” 太后闻言,面色沉了下来,“胡说!先不说容卿卿是被你母后退掉的,她还嫁给了谢天霖,你怎么能让这样一个嫁过人的女子,嫁给你哥?” “她又没有与威远老侯爷拜完堂,婚事根本就不作数。”凤欣皱眉争辩道。 “是没有拜完堂,但是容卿卿一进门,谢天霖便倒下了,这说明,容卿卿并不是一个吉祥之人。”太后恼怒地说。 第406章 那个女人包藏祸心,会害你的 凤欣瞪大眼睛,“威远老侯爷本就疾病缠重,他突然病故,怎能怪到容卿卿身上?” 太后冷哼,“但谢天霖早不去,晚不去,偏偏却在容卿卿迈入谢家的门后,才去,自然是因为容卿卿不祥。” 凤欣气死了,若非顾忌着眼前之人,是自己的祖母,她真想骂她一顿。 真是老顽固! 气死她了! “皇祖母分明就是对容卿卿有偏见,便觉得什么都是她的错。我不跟您说了。”凤欣说完,连礼也不行了,匆匆跑了。 太后面色有些难看起来。 这个丫头,从前讨厌容卿卿的人又是谁? 现在竟然帮容卿卿说起话来了,为此,还不惜顶撞她。 到底容卿卿给她灌了什么迷魂汤? 这时,林嬷嬷突然说道:“老奴有一事不明。” 太后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才道:“哪里不明?” “老奴不明白的是,太后之前也是看不上依依小姐的,怎么这次却……” 太后放下杯子,叹了口气道:“这对容家姐妹,哀家确实看不上,但是今时不同往日,墨儿被遣去了徐州,娶谁已经不重要了,更何况,这样的情况下,容依依为了能跟去徐州,求到哀家面前来,说明她对墨儿还是有几分上心的。不管她有什么目的,只要她对真心实意地伺候墨儿,便由她去了。” 林嬷嬷闻言,这才明白了太后的用意,忙恭维道:“太后英明!” 凤欣跑出慈宁宫后,便直接去找凤墨了。 凤墨的寝宫里,宫人都在忙碌着,因为明天就要前往徐州了,正在收拾要带走的东西。 凤欣进去的时候,见凤墨负手立在窗边,望着花园出神。 “哥。”她喊了声,迫不及待地将刚才在慈宁宫发生的事情,说给他听。 凤墨听后,眉头蹙了下,除此之外,便没别的反应了。 凤欣见状,皱着眉道:“哥哥不生气吗?容依依那个贱人,好不要脸,竟然求到皇祖母面前了,皇祖母也真是的,为什么要答应她的请求嘛?” 凤墨淡淡道:“明日随我去徐州的人,多她一个不多,少她一个不少。既然她想去,便让她去好了。” 凤欣闻言,瞪大了眼睛,觉得有些看不透眼前的哥哥了,半晌,才皱着眉道:“话虽如此,但容依依的目的显然不单纯。” 凤墨哂笑,“她跟我订过亲了,只差一个婚礼罢了。” 凤欣难以置信地瞪着他,“你真的要娶她?” “皇祖母都发话了,我还能怎么办?”凤墨无奈地说。 “可是容依依那个人真的很讨厌啊,跟这样的人一起生活,会很没劲的。” “徐州的日子本就枯燥,不会更糟糕了。”凤墨说道。 凤欣见自己说了这么多,他依然无所谓的样子,不禁有些气馁,半晌,才低声道:“我只是担心容依依那个女人包藏祸心,会害你嘛。” 凤墨闻言,面色微霁,宽慰道:“放心好了,如果我连一个女人都对付不了,也太没用了。” 凤欣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他却先一步道:“好了,你回去吧,我还有事情,得出宫一趟。” 凤欣诧异地看着他,“什么事啊?” “没什么,你快回去。”凤墨催促道。 凤欣只好先回去了。 待她一走,凤墨换了个身衣袍,便出了皇宫。 肃王府。 容卿卿听完洪管家说的话后,有些讶异。 凤墨来找她做什么? 第407章 各自不要再打扰 她不认为,两人之间还有什么能说的,刚要拒见,洪管家又道:“三皇子说,如果见不到您,便不会走。若是郡主实在不想见,老奴来想办法。” 容卿卿眉头皱了起来,凤墨这是在威胁她吗? 想了想,她说道:“算了,我左右也无事,过去看看也无妨。” 虽然是在王府中,但洪管家却不敢马虎,连忙让赵勇跟过去保护她。 容卿卿见状,有些哭笑不得,洪管家实在太小心了,不过对于他的好意,她却并未拒绝。 洪管家跟在她身后,提醒道:“今早皇上下了旨意,命三皇子前往徐州。” 容卿卿有些讶然,“皇上是将徐州分封给了他?” “正是。”洪管家点头。 容卿卿闻言,多少明白了凤墨来此的意图了。 原来凤墨明日就要离开都城了。 前厅。 凤墨有些焦躁地坐着。 虽然他放了话,容卿卿不来见他,他便不走,但同时,他又知道,现在的容卿卿根本不会吃他这一套。 有可能,他坐得明天,她也不会来见自己。 若是如此,他也拿她没辙。 毕竟,他明日就要离开都城了…… 他坐了许久,喝完了两盏茶后,见容卿卿依旧没有现身,正在考虑,要不要直接闯去后院的时候,一阵轻盈的脚步声传来。 他立即抬头。 先出现在门边的是一截白色的裙角,再然后,少女婀娜的身影,慢慢出现在了他眼前。 看到少女进来,他心里松了口气,站起身来,含笑看着她,“我以为你不肯见我。” 容卿卿瞥了他一眼,淡淡道:“其实徐王贵人事忙,明日就要出发前去徐州了,不用特地走这一趟的。” 凤墨被她冷淡疏离的态度,给刺了一下,面色也淡了下来,“你我之间,真的要变成这样吗?” 容卿卿闻言,很是心累,耐着性子道:“我想此前,我已经跟你说得很清楚了,以前的事情,都过去了,希望徐王能往前看,各自不要再打扰。” “好一句各自不要再打扰。”凤墨喃喃说着,眼睛眯起,忽然踏前一步,擒住了她的手腕,“难道以前你做的那些,都是虚情假意吗?” “你放开!”容卿卿怒声道。 听到她的声音,候在门外的赵勇,心头一凛,拔剑冲了进去。 “放开我们郡主!” 凤墨看也未看她一眼,但是在看到少女满脸怒容的样子时,终是松了手,并往后退了一步。 容卿卿甩了甩手腕,头一次,认真地看着凤墨。 想到原主对他的痴心,听到他这么评判她的付出,一定会伤心难过的。 想到此,她蹙了蹙眉,有些怜悯原主的付出。 她是不是应该,让他知道原主对他的心意? 她顿了下,方才开口道:“徐王其实并没有资格如此质问我。以前的容卿卿,确实真心实意地喜欢过你,但从前的容卿卿也是人,在面对徐王的冷漠和无动于衷时,也会难过和死心。 可那都是从前的事情了,不管徐王后悔也好,还是良心发现罢,我们都是不可能的了,所以还请徐王以后,不要再来找我。我在此,预祝徐王徐州之行顺利。” 第408章 谢景润不防她会来掐自己 凤墨怔住,看着少女决绝的表情,心里蓦然有种悲伤之感,他头一次深刻认识到,她早已离自己很远。 他因为自己的错误判断,而错失了一个,原本很喜欢他的姑娘…… 那种感觉,让他心里既酸涩,又惋惜,以及……不甘。 他不甘心,不甘心,就此放手,在他认清自己的心意后,无论如何,他也不愿意放开她。 他挖空心思,想着怎样才能让她回心转意之时,忽听少女爽利的声音道:“洪伯,送客。” 听得这道声音,他忍不住抬头看向她。 不同于刚才,她脸上都是轻松的表情,像是丢了什么包袱一般,无比自在快活。 他心里一沉,刚要说话,便见她已转身向外走。 然而她只走了两步,便停了下来。 他面上一喜,以为她终究还是割舍不下对他的感情,他面色一松,刚要走过去,却见门边进来的,不是洪管家,而是此时应该在东宫的人。 他眼睛眯起,有几分被打搅了的不快。 谢景润缓步走了进来,目光阴郁不悦地瞪着容卿卿。 容卿卿早已经僵在原地,错愕地看着走进来的男人。 这家伙怎么来了? 他应该没听到她刚刚说的话吧? 她不确定地想着。 今日,他只穿着常服,一件月白色的,宽袖衣袍。 褪去了锦衣卫和太子的冕服,整个人少了几分威压之感,走进来的时候,给人风度翩翩、温润如玉之感。 当然,前提是不看他阴郁的眉眼的话。 “徐王明日就要前往徐州了,怎么还有时间,跑到肃王府来喝茶?还是说,肃王府的茶比较好喝?”谢景润收回落在容卿卿身上的目光,漫不经心地看向凤墨,但语气间的讽刺,却毫不遮掩。 凤墨面色有些难看,同样讽刺地说:“太子现在虽然贵为储君,但似乎还管不到我头上。” “我自然是管不到你头上的,也不想管。但你纠缠我的女人,难道不觉得不妥吗?徐王应该学过礼仪廉耻吧?”谢景润眸中泛着冷意。 随着他的话落,不仅凤墨震惊,就连容卿卿也吃惊地瞪着他。 谢景润在胡说什么? 谁是他的女人? 看到她这么吃惊,凤墨缓了缓面色,知道定是谢景润胡说八道。 想到此,他沉下脸,“你虽然是太子,可也不该中伤姑娘家的名节,你怎能胡说八道?” 谢景润瞥了他一眼,忽然伸手,宣示主权般地揽住了容卿卿的腰,侧头看着她,“昨晚上,你答应过我的话,作数吗?” 容卿卿实在不喜欢他在外人面前,对自己搂搂抱抱,刚要挣扎,却在对上男人认真的眉眼时,竟然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嗯。” 谢景润笑了,定定看了她片刻,倏而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乖!” 容卿卿面色一红,气恼地在他腰上掐了一下。 她袖子宽大,旁人根本看不到她做了什么。 但是谢景润没防备她会突然来掐自己,双腿一软,险些站不稳。 一双深邃的眸中,仿似起了一层薄雾,朦胧地看着她。 容卿卿:“……” 第409章 还以为两人之间的清白不保了 容卿卿手指微微蜷起,这样的谢景润,总是让她招架不住。 但顾忌着厅中还有外人,她轻咳一声,提醒他收敛一点。 然而谢景润的眼中,谁也看不到,只有她。 看着他如黑曜石一般曜亮的眸中,倒映着自己的模样,容卿卿的心,竟然悸动了下。 看着二人之间旁若无人的亲昵,凤墨俊脸已是一片惨白。 前头,他还可以说是谢景润胡说八道。 但是到了此刻,若他还想自欺欺人,那他就是真的蠢了。 从二人的言行举止中,他已然听出了不同寻常。 九龙山上,容卿卿受伤之时,谢景润的反常,他便该想到的。 好半晌,他才找到了自己的声音,“原来你已移情,怪不得!”话落,他便没再逗留,从二人身边,径直走了出去。 他心有不甘,但同时,他也有自己的骄傲。 一个已移情别恋的女人,他也不会再强求。 容卿卿见讨厌的人终于走了,这才在椅子上坐了下来,然后不满地瞪着谢景润。 “你似乎欠我一个解释。” 这个家伙尽会胡说,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两人之间已经清白不保了。 说到解释,谢景润的面色再次阴郁了起来。 他走过去,双手撑在她的两边扶手上,倾身凑近了些,黑眸不善地盯着她,“该给解释的,难道不是你?” 男人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脸上,令容卿卿感到有些不自在,她往后靠了靠,想拉开两人之间过于近的距离。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谢景润冷哼,定定看着她,忽然面色淡了下来,“你刚刚对凤墨说的那些话,是真的?” 容卿卿一听,便知他刚才什么都听到了,沉默了下,方才点了点头,“嗯。” 原主确实喜欢凤墨,而且很喜欢,为此还做过许多的傻事。 这件事情,几乎天下皆知,是无法抹煞的。 可看着男人似乎变得落寞的眉眼,她下意识解释道:“可那是从前的我,并不是现在的我。我一点也不喜欢凤墨,从来就没喜欢过他。” 谢景润一怔,蹙眉望着她,“你又说从前喜欢过他,又说从来没有喜欢过他,你到底在说什么?从前的你,不就是你?” 容卿卿闻言,简直有口难言。 她皱着眉,很是纠结。 “其实现在的我,又不是从前的我,反正是不一样的。”说完,她有些懊恼地咬紧了唇。 自己都不知道在说什么了…… 谢景润若有所思地看着她。 虽然他不太明白她在说什么,但见她这么急于撇清与凤墨的关系,还是让他稍感安慰的。 他面色缓了缓,刚要说话,女孩儿却忽然拉住了他的袖子,轻声问道:“你介意我的过去吗?” 谢景润闻言,怔了下,低眸看着她,摇了摇头,“你的过去,我早就一清二楚,若是在意,你连我的衣角都碰不到。” 容卿卿悻悻地松了手。 谢景润顿了下,说道:“过去的事情,不要再提了,就当是做了一场噩梦,嗯,梦醒后,你便是全新的你,当然,你的未来,只有我能参与。” 容卿卿闻言,觉得他实在霸道,但不可否认,她心里还是有那么一丝感动的。 第410章 我不可能跟别的女人共侍一夫 然而,不等她继续感动,谢景润话锋突然一转,沉声说道:“但是你千万别骗我,答应过我的事情,也不准反悔,否责你知道后果。” 容卿卿明白他指的是,她答应的嫁他一事。 她心里其实还有些彷徨。 想了想,她正色地看着他,认真道:“谢景润,在嫁你之前,你能答应我几件事情吗?” “何事?” “我这个人有洁癖,不喜欢与别的女人,共侍一夫。”容卿卿严肃道。 谢景润瞥了她一眼,很想告诉她,不可能会有别的女人,但看着她认真的样子,突然兴起了逗她之意,勾着唇,转而说道:“容卿卿,你这是妒妇的行径,而且,有别的女人又如何?” 容卿卿面色冷了下来,“若是你另外又纳了别的女子,那我可能不能遵守与你的约定。”她其实清楚,以谢景润他日的身份,是不可能只有她一个女人的,她这么说,是想让他知难而退,而且,若有那么一天,她也能毁约,她这也算是为自己留了一条后路。 谢景润戏谑地看着他,“容卿卿,你还真是个妒妇!” 容卿卿眉头皱起,不悦地瞪了他一眼,刚要说话,他却忽然将她的脑袋,按进了他的怀里,低柔的声音,落在她耳畔。 “除了你,不会有别的女子。” 容卿卿怔了怔,实在不习惯,被他这样亲昵地抱在怀里。 她仰起脸来,“但如果,你违备了约定呢?” 谢景润蹙眉,“你不相信我?” 容卿卿暗忖:只要是男人,都不能轻易相信。 嘴里却道:“人心易变,世事无常,我现在相信你又如何?” 谢景润一滞,凝眸审视着她,“你说了这么多,就是在为自己寻一条后路?你打心里不相信我,所以有一天,我一旦没有做到,你便可以有理由,离开我?” 容卿卿心里咯噔一沉,这个臭家伙,要不要这么敏锐? 她干笑了一下,反问道:“那你会违备自己的诺言吗?” 谢景润皱眉,“当然不会。” “那不就行了。如果你不会违备诺言,那我自然也会死心塌地地跟着你啊。”容卿卿狡黠地说。 谢景润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忽而警告道:“别跟我玩心眼。” 容卿卿肃容道:“就算玩心眼,也玩不过你啊。我没有玩心眼。” 谢景润将她从椅子上扶了起来,正色道:“那我一会儿回宫,便向皇上请旨,为我们指婚。” 容卿卿吓了一跳,“不、不用这么急吧?” 谢景润蹙眉,“我年纪不小了,你的年龄,也正适合婚嫁。” 容卿卿呐呐地看着他,她没有想到他说风就是雨,真的有些被吓到了,她虽然嘴上答应了嫁他,但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啊。 “但是我们俩此前的身份,实在很尴尬,这猛然要大婚,怕是会被人诟病。” 谢景润不以为意地说:“嘴巴长在别人脸上,他们爱说什么,便让他们说,难道你因为别人说了什么,就要放弃自己的计划?” 第411章 容卿卿拿谢景润没辙 “人言可畏!”容卿卿无奈地说。她也想洒脱一点,但问题是,两人之前的身份,确实是一大诟病,而且他又那么急,“最起码,也要再过段时间,等所有人都淡忘了,我们再提婚事吧。” 谢景润阴郁地看着她,“若你真那么介意,不如你换个身份,或者,我设法堵住他们的嘴。” “悠悠众口,你要怎么堵?”容卿卿问完,便看到他眸底掠过的杀意,瞬间明白了他的办法是什么? “你能杀得了几个人?而且你以后是要当皇帝的,不能因为别人几句碎嘴,就要了人家的命,你如此残暴,会毁掉自己的。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你身为君主,得有爱护臣民之心,只有被臣民拥戴,才能走得更长远。”她蹙着眉,有些着急地劝谏了起来。 谢景润并没有仔细听她在说什么,但看到她这么着急的样子,眸中划过愉悦。 她这么着急,分明是因为担心他。 这个认知,让他心里备感愉悦。 别人的死活,他不放在心上,但是—— 他突然将她揽入怀里,低首在她耳边道:“你说什么,就是什么。若你一直在我身边,我便可以做个仁君,但若是你离开了我,我便会成为暴君。” 容卿卿心头一颤,抬眸对上他透着认真的眼睛,心里很是纠结。 谢景润这话,不是戏言,他是真这么想的。 他本来就不是什么心慈手软之辈,他手段残虐,让人不寒而栗,朝中有许多官员,都在他手里吃了苦头,对他颇有微辞。 听了他的话,她顿时觉得压力山大。 片刻,她蹙着眉用力推开他,“你不要拿我做借口,我才不管你。不是有句话,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你如果爱戴百姓,百姓自然也会拥戴你,反之,你失去民心,那离灭亡,也不远了。” 她这话,在一个太子面前说,可以说是非常大逆不道了,但是谢景润并未在意,反而有些愉悦。 他喜欢看她为自己担忧着急的样子。 “嗯,我都听你的。” 容卿卿泄气,拿这样的谢景润没辙。 这样有别于从前的谢景润,让她感到束手无策。 半晌,谢景润见她沉默,修长的手指,倏然在她的脸上捏了下,“我要回宫了。” 软腻的触感,让他眯起了眼睛,手指不动声色地背在身后。 “哦。”容卿卿点了点头,想到一事,连忙又道,“你现在不可以跟皇上说,你要娶我,这件事情,至少也要等到你登基之后。”昭靖帝现在正当壮年,他应该不会那么快,将皇位传给谢景润。 而等到谢景润登基,还不知道何年马月。 到了那时候,谢景润必定会歇了娶她的心思的。 想到此,她心里顿觉轻松了不少。 谢景润幽深的眸子,仿似能看到她心里般。 她顿时有些紧张,生怕他拒绝。 但令她意外的是,谢景润竟然好脾气地点了点头,“也好。”他要以皇后的规制来迎娶她。 容卿卿暗松了口气,“那你快走吧。” 谢景润见她急着撵自己走的样子,面色阴郁了下来,转而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我许久未吃你做的菜了。” 容卿卿看他理所当然的样子,一口老血差点吐出来。 她本想拒绝的,但接触了这么久,她多少了解他的尿性了,便没有多浪费唇舌,只道:“既然你这么空闲,那不如你帮我把柴劈了,我给你包饺子吃。” 第412章 容卿卿,帮我擦汗 谢景润皱眉,“王府是没有下人了吗?” “有啊,但是他们笨手笨脚的,劈得柴,都没你劈得好。”容卿卿笑眯眯地说,眸底藏着狡黠。 这个家伙就只会奴役她,难道她就不会找补回来吗? 看着她脸上的笑容,谢景润明知是个坑,但还是勉为其难地答应了过来,“那好吧。” …… 厨房后面的空地上,谢景润褪了外袍,穿着单衣在劈柴。 劈了没一会儿,汗水浸湿了额头,他看了眼一旁无所事事,正在磕瓜子的女孩儿,突然停下动作,“容卿卿,帮我擦汗。” 容卿卿正在嗑瓜子,闻言,诧异地看他一眼,“你自己有手。” 谢景润抿唇看了她一眼,“我帮你干活,你连汗都不帮我擦?” 容卿卿:“……” 对上他仿佛含着轻雾的眼神,她咽了咽口水,为什么会有一种负罪感? 她拿了帕子,鬼使神差地上前,踮起脚给他擦汗。 谢景润嘴角隐晦地勾起,特地屈膝,以便她给自己擦汗。 不远处,蹲在屋顶上的长林、长风两人。 看到眼前这一幕,不禁咋舌。 “没想到主子这么干脆地答应来劈柴,是居心不良?”长风感叹道。 长林深以为然,却是纠正道:“什么居心不良?主子这是光明正大地调戏。” 长风点点头,“说得也是。” “我看这柴,估计一时半会儿,也劈不完,我先睡一会儿。”长林说着,往后仰躺在瓦片上。 果然如长林所说,一堆柴禾,谢景润足足劈了半个时辰才劈完。 他不是要擦汗,就是要喝水。 容卿卿深深觉得,这家伙在故意整她。 正在这时,洪管家来报,“郡主,容二小姐来了,说想见您。” 容卿卿蹙眉,怎么一个两个的都凑到今天来了? 而且,还偏偏都是她讨厌的人。 她拧了拧眉,基本知道容依依找她不会有好事,也懒得见她。 然而她刚要拒见,洪管家又道:“容二小姐说,她要离开都城了,日后还要你多加照顾容老夫人。” 容卿卿诧异,容依依要走了? 谢景润丢了手里的斧头,淡淡道:“昨日她进宫求了太后,太后准许她随凤墨一起去徐州。” 容卿卿闻言,这才明白了过来。 原来如此。 怪不得容依依来找她,这是来向她耀武扬威的吧? 可她也真是搞笑,难道以为她会为此生气抑或嫉妒她? 她冷嗤。 “洪伯,我就不去见她了,麻烦你跟她说,我的祖母,我自会照顾,并且,我在这里预祝她,能得偿所愿。” 洪管家点了点头,“老奴这就去跟她说。” 容卿卿没再理会容依依这个人,与谢景润一起进了厨房。 肃王府门外。 容依依等了半天,才等到洪管家转达的一句话,原本得意洋洋的表情,霎时被铁青取代。 但转念一想,又觉得容卿卿这是因为嫉恨她,所以才不敢来见自己的。 这么一想,她心情又好了起来。 她瞥了眼肃王府高耸的匾额,有些不以为然。 不过是一个王府的郡主罢了,待他日,她登临凤位,容卿卿也要跪在她的脚下。 “走吧。”见时间不早了,她紧忙吩咐了一声。 车夫得令,立即驾着马车,快速朝城门而去。 第413章 害她,对幕后之人有什么好处 城郊,一处别苑。 自从被容世清休弃赶出容府后,陈氏便住在这座别苑里。 别苑不大,但环境清幽,景色怡人,屋舍雅致,是一处适合人静心居住的地方。 然而住在里面的人,却心浮气躁,没了贵夫人的头衔,就像挖了她的肉一样,她又痛又恨,动辄打砸屋子里的器具,再不然就是拿下人出气。 可怜服侍她的这些下人,只能闷声忍受。 今日,陈氏又打砸了一通后,心情才略微好了一点。 她阴郁地坐了下来,思索着近来种种。 她至今想不通,九龙山那晚,她的姘头,为何会出现在的她屋子里? 她有心想找那姘头问个明白,但容世清被她戴了绿帽,不想被人发现这样的丑事,于当晚,便让人秘密处置了那个姘头。 她根本没有机会找那姘头问清楚情况。 刚开始的时候,她怀疑是容卿卿做的手笔,但她自认与姘头的事情,无人知晓,两人幽会的时候,更是小心翼翼,没教人发现,容卿卿又怎么可能会知道? 可如果不是她的话,又是何人要害她? 害她,对幕后之人,又有什么好处? 这件事情,压在她心里,像一团迷雾一样,始终触摸不到真相。 这时,下人匆匆走了进来,“夫人,小姐来看您了。” 听说女儿来的,陈氏顿时喜出望外。 她刚站起来,容依依便出现在了门边。 “依依,娘的宝贝女儿,你怎么来了?”陈氏欢喜地说着,快步走过去,将牵了进来。 容依依见她面色憔悴黯黄,心里涌起复杂。 想到正事,她将手挣了回来,说道:“娘,我就不坐了,我来就是想跟你说一声,明日我就要跟着徐王去徐州了。” 陈氏愣住,“徐王是谁?” 容依依叹了口气,“三皇子今早已被皇上封为了徐王,即日便要出发封地。”娘如今住在这郊外,平日又足不出户的,对于都城里的消息,自然闭塞,不知道凤墨被封徐王一事,也属正常。 陈氏讶然,声音忽然拔尖,“怎么只封了个徐王?三皇子不当皇帝了?” 容依依闻言,心里发苦,有些不高兴地说:“又不是想当,谁就能当的。若是在以前,谁都认为凤墨会当上皇帝,但谁能想到,半路会杀出一个陈咬金?” 陈氏闻言,眉头皱了起来,“半路杀出了谁?” 容依依复杂地说:“谢景润!他是皇上的儿子,而且,还是当年的宠妃丽妃之子。皇帝那心都不知道偏到了哪里,放着眼前好好的儿子不立为储君,偏要将这半路冒出来的儿子扶上太子之位。他就能确保,谢景润真的是他儿子吗?”说到后面,她忿忿不平了起来,语气很是恶毒。 听了这么多,陈氏总算明白了过来,很是吃惊地说:“谢景润那杀人不见血的狼崽子,被封了太子?” “嗯。”容依依点了点头,不想再多提这件让人扫心的事情,叮嘱道,“娘您自己多保重,我东西还没有收拾完,得先回去了。你自己也不要再消沉下去了,兴许过一段时间,爹的气消了,会接你回去。” 第414章 父不详的野种 陈氏讽刺地说:“他怎么可能会来接我?算了,我的事情,你不必操心,我自有办法,能重回容府。” 容依依听得她的自信之言,便不再多说什么了,她相信凭自己娘的手段,要想重回容府,应该不难,可想到什么,还是忍不住提醒道:“只要祖母还在的一日,怕是没有那么容易。” 陈氏冷哼一声,并不将容老夫人放在眼里,“你爹都这把岁数了,却只有你一个女儿,至今连一个儿子都没有,若我能怀上容家的子嗣,那就是容家的大功臣,那老不死的,定不会再说什么。” 容依依的关注点,只在她说的那句,只有她一个女儿上,她又说了什么,她并没有再听。 她迫切问道:“娘,你说什么?容卿卿难道不是爹的女儿?” 陈氏犹豫了下,最终还是道:“算了,你已经长大了,有些事情,告诉你也无妨。容卿卿并不是你爹的女儿,她是兰氏嫁与你爹之前,与别的野男人苟合,怀上的野种。” 容依依被这个消息惊呆了。 容卿卿竟然不是爹的亲生女儿? 那这么多年来,她享受着容家的一切,享受着祖母全部的疼爱,又算怎么回事? 想到此,她生气地叫了出来,“娘,你为什么不早些告诉我?” 陈氏目光闪了闪,“我也想告诉你,但是你爹当年逼我发了毒誓,加上……”加上她背叛了兰氏,自觉理亏心虚,这才帮忙将这件事情,给瞒了下来。但后面这些话,她没有说出口。 容依依又怒又恨,“就因为你什么都不说,害我这些年来,都活在容卿卿那个贱人的阴影下,凡事都要被她压一头,走到哪里,别人都会说我是小妾生的,容卿卿却是根正苗红的嫡女。殊不知,她是父不详的野种。她就是一个贱种,凭什么冠着嫡女的头衔,跑到我头顶,作威作福?” 陈氏心里发苦,“依依,这件事情,确实是娘对不起你,但是我不是已经替你从那小贱人的手里,将三皇子抢过来了吗?” “那又有什么用?如今三皇子只捞到了一个徐州,将来还不一定能当上皇帝呢?”容依依气得要命,只要想到从前,容卿卿不但顶着一个嫡女的身份,还深受祖母喜爱,她就气得发疯。 容卿卿那个野种,她凭什么压自己一头? 想到什么,她转身便往外走。 陈氏连忙跟了出去,“你要去哪?” “自然是回府,我要把这件事情,捅到祖母面前,看那老不死的,以后要怎么面对我?好好的亲孙女不要,非要去疼那个父不详的野种。”容依依气疯了,恨不得现在就插上翅膀,飞回容府。 陈氏闻言,倒是停下了脚步。 左右她已经被赶出了容府,将事情,捅出来也好。 当年那老不死的,不是十分看重兰氏么,若是她得知,当年兰氏嫁入容家之前,就已破身,所生的女儿,还不是容家的种,必定肠子都要悔青吧? 她冷笑着,将容依依拉住,“你要做什么,我也不阻止,但你到了老夫人面前,千万别太冲动,老夫人可不是省油的灯。” 第415章 迫不及待想看她悔恨的样子 “我可是她唯一的亲孙女,她知道真相后,还能不捧着我?”容依依气得心口起伏,身子颤抖,“她一直都瞧不上我,却对容卿卿那个野种,疼爱有加,简直瞎了眼。” 陈氏也是知道容老夫人的偏心的,她自然也气,但总归还有理智,“老夫人不是一般人,你要将消息透露给她,千万别意气用事,应该表现得委屈一点,这样才能激起老夫人心里对你的愧疚,毕竟,你可是她唯一的亲孙女。” 容依依听她这么说,便冷静了许多,但心情依然很不好。 “我知道了,那我先回去了,明日我就跟着徐王直接出发,不来看您了,您自己保重,待我日后有机会登临凤位的话,一定会好好孝顺您的。” 陈氏闻言,心里一暖,总算没有白疼这个女儿。 “你等我一下。” 容依依见她跑进去了,有些不耐烦。 她现在等不及想回去,将这件事情,捅到祖母面前,迫不及待想看她悔恨的表情。 不一会儿,陈氏出来了,将一个盒子递给了她。 “里面是我多年来攒下的银票,你拿去吧,虽说你成为徐王妃,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但是也有许多要打点的地方,尤其是徐王身边的人,必要的时候,多使些银子,到时候大婚了,要尽快怀上子嗣才是。” 容依依闻言,将盒子接了过来,丢下一句,“我知道了。”便匆匆走掉了。 陈氏站在门边,依依可是她这辈子唯一的倚仗,她后半生能不能风光无限,就得靠她了。 但愿她能抓住徐王的心。 容依依一路马不停蹄地赶回了容府。 一进府门,她便直奔德寿堂。 今日天气好,容老夫人午憩醒来,正在园子里散步,活动筋骨。 白芍陪着她说话。 这时,红儿匆匆走了过来,“老夫人,二小姐来了。” 听到容依依来了,容老夫人面上波澜不兴,没有露出丝毫高兴的表情。 红儿话落,容依依便走了进来。 在看到容老夫人正与白芍有说有笑的样子时,瞬间攥紧了手里的帕子。 在这个老不死的眼里,是不是一个丫鬟,都比她好? 她按捺下心头的怨恨,上前朝容老夫人行了一礼。 “你找我可是有事?”容老夫人直言道。 容依依正在酝酿委屈的情绪,听得此言,心里的怨恨,又加深了一层。 她岂会听不出来她对自己的不耐烦? 若是换成容卿卿,她定不会是这样不耐烦的态度。 想到此,她垂下头,掩去了眸中快要溢出来的嫉恨,声音轻细地说:“祖母,刚刚我去外面的时候,听到一些风言风语。” “什么风言风语?”容老夫人确实对她很不耐烦,闻言,耐着性子问道。 容依依突然抬起头,眼睛直直地盯视着她,“祖母,明日我就要随徐王一起前往徐州了,您难道就一点都没有不舍得我吗?” 她这般盯视着长辈,是极为失礼的事情,况且,她眼睛里没有一丝温度。 容老夫人面色淡了下来,“脚长在你身上,你要去哪里,难道我还能拦住你?若能拦住,你也就不会跑到太后面前,毛遂自荐了。” 第416章 赶紧收拾东西,滚出去 容依依闻言,冷笑着,忽然道:“祖母这是巴不得我离开都城,好将好东西,都留给容卿卿那野种吗?” 容老夫人一听,气得心口起伏,面色难看,“你是不是以为,你要去徐州了,我这老婆子便奈何不得你,所以才敢在我面前口吐污言秽语?即便没有卿卿,即便我手里有好东西,也不会给你这种不敬重长辈的孽障。果然有什么样的娘,就能生出什么样的女儿来,你走吧。” 容依依闻言,丝毫没有收敛,反而道:“我才骂了容卿卿一句,你这便受不了了?到底容卿卿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让你这般向着她?只可惜,在你心里,千好万好的容卿卿,根本不是容家的种,她就是一个父不详的野种。你待她再好又如何,她身体里,可没流你的血。” “混账!”容老夫人怒喝一声,“你这个畜牲,心胸狭隘,因为嫉妒卿卿,真是什么话都敢说。” 白芍等人都吓了一大跳,立在一旁不敢说话。 红儿跟杏儿对视一眼,后者咬了咬唇,转身跑了出去。 “祖母何必动气,我只不过说了一件事实而已。你再怎么生气,也改变不了事实,她容卿卿本就不是容家的种,是当年兰氏跟野男人苟合,生下的野种罢了,亏你还眼珠子似地疼她,结果,却是别人家的孩子。我也是不想祖母您的心意,付诸东流,这才拼着被您骂一顿,也要将事实的真相告诉您。”容依依眸内闪过嘲讽。 容老夫人身形晃了下,险些站立不住,“你给我闭嘴!” 白芍吓了一跳,连忙与红儿一起,将她扶住。 “老夫人,您别动气,不值得的。”白芍轻声劝道。 “贱婢,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儿!”容依依见她那个样子,就来气。 整个容府,除了容卿卿能讨得祖母的欢心外,就这白芍了。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才是她的亲孙女。 这个贱婢! 被她一喝,白芍面色一变,不敢再说话,但仍伸手给容老夫人顺着气。 “这里也没你说话的份儿。”容老夫人缓过一口气来,朝容依依厉声道,“你可是徐王妃,我容家庙小,容不下你这尊大佛,赶紧收拾了东西,滚出容府。” 容依依闻言,面色青红交错着。 她没有想到,这个老不死的,在得知容卿卿不是容家的种后,还这般冥顽不灵。 “我当然是要走的,但祖母你要知道,只有我才是你唯一的亲孙女。你对外人再好,可也不是你的亲孙女。”她忍着气说道。 容老夫人冷笑,“你少在这里挑拨离间!就你娘做的那些破事,我才要怀疑,你是不是容家的种。” 容依依面色铁青,“我自然是爹的孩子,如果你不相信我说的话,大可以找爹爹佐证。” “你的话,我一个字也不信,也不会因为你的诬蔑之辞,就怀疑谁。你赶紧滚!”容老夫人真是一眼都不想看到她。 真是家门不幸,有这样一对母女! 容依依气得要死,咬着牙道:“我这就去找爹。” 一会儿,看这死老太婆的脸往哪搁。 她冷哼一声,快速跑了出去。 第417章 是谁泄露出去的 容依依一走,容老夫人便眼前一黑,差点晕倒。 白芍手疾眼快地将她扶住了,“老夫人,先回屋休息吧。” 容老夫人没有说话,只点了点头,脸上尽是疲惫之色。 白芍和红儿一起,将老夫人扶了进去。 容老夫人在榻上坐了下来,想着先前容依依说的话,面色越来越难看。 容依依没花多少时间,便将容世清找了过去。 容世清才从外面回来,还没有来得及问她上午进宫求太后一事,便被她拉到了德寿堂。 “依依,你拉我到你祖母这里做什么?” “祖母有事情要问你。”容依依目光闪了下,说道。 容世清闻言,见既然已经来了,只好皱着眉走了进去。 屋里,容老夫人见他过来了,眼皮撩了下,并没有说话。 容世清一进来,便看到容老夫人那难看的面色,心里不禁咯噔沉了下,上前几步,恭敬问道:“母亲找儿子来,可是有什么吩咐?” 容老夫人闻言,便气不打一处来。 若非他瞎了眼,娶了陈氏那样的女人,又怎么会生出容依依这样一个孽障? 她颤着手,指着他骂道:“你生的好女儿!” 容世清一怔,看了看她,又看了看身边一脸无辜的女儿,不解地说:“依依,你是不是惹你祖母生气了?快给你祖母认个错。” 容老夫人冷笑,“她眼中哪里有我这个老太婆,不必多说了,速速从我眼前离开,我没有你这样的孙女。” 容世清有些吃惊,“母亲这是怎么了,有话好好说,依依她必定也是无心之过,您别跟她置气。” 事到如今,容老夫人已经不想再多说什么,疲惫道:“走吧,不要在我跟前碍眼了。” 容世清见状,刚要说先退下的话,这时,容依依却先一步道:“祖母,您心里必定已经有很多的疑惑,既然爹爹在这里,您大可直接问他。” 容世清茫然地看着她,“问我什么?” 容依依咬了咬唇,一副为难的样子道:“我在外面听到一些风言风语,说、说姐姐,不是我们容家的孩子。” “什么?”容世清瞪大了眼睛,“你从哪里听来的?” “就外面啊,我也是无意中听到的。”容依依故作害怕地缩了缩肩,但很快,又鼓足勇气般问道,“爹,姐姐她……到底是不是您的孩子?” 容世清心里涌起惊骇。 不明白依依怎么会知道这件事情,又是谁在外面乱嚼舌根? 萧镇明知容卿卿是他的女儿,但是对外,却是将她收为义女,而非直接认回她,便足以说明,萧镇是在顾忌着兰氏的名声。 但是现在,依依却说,在外面听到了这样的风声。 若是教萧镇知道了这件事情,他定然会认为,是他散播出去的。 想到那个可怕铁血的男人,他心里慌乱了起来。 容卿卿不是他的孩子这件事情,知道的人,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 他连自己的母亲都瞒着,怎么好端端地,依依却知道了这件事情? 他很快联想到了陈氏身上。 作为知情人之一,他有理由怀疑,就是她泄露出去的。 第418章 将她们剁碎了,扔去喂狗 想到此,他心里油然生出一股暴怒来。 陈氏不但背叛了自己,现在又违备承诺,将当年的秘密给捅了出去,他如何能放过她? “爹?”容依依见他不说话,眉头不易察觉地蹙了下,拉拉他的袖子,催促道,“爹怎么不说了?姐姐她到底是不是……” 然而回应她的,是一记响亮的巴掌声。 “啪!” 被掌掴在脸上的痛意,让她瞬间惊得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瞪着眼前,扬起手还未来得及放下的男人。 “她当然是容家的孩子,下次再让我听到你胡说八道,你便不用再踏进容府的门了。”容世清火大地说。 容依依捂住被打疼的脸,心里怒恨交加,不管不顾地喊了出来,“就算爹您生气、打我,也改变不了事实,她容卿卿本就不是爹的孩子,不是容家的种。” 容世清气得面色铁青,“你这个孽障!”待他扬起手,想再打的时候,容依依已经转身跑了出去,却在跑到门边的时候,与正好进来的容卿卿撞了个正着。 看到她,容依依眸中蹿起怒火,忽然伸手,恶狠狠地推了她一下。 “你这个野种,你还来做什么?” 容卿卿看到她跑过来的时候,便留了个心眼,这时见她恶狠狠地推来,立即侧身躲开。 容依依推了个空,还未反应过来,臀部上便挨了一脚。 “啊!” 她尖叫一声,整个人朝前扑去。 “扑通”一声,她整个人立即从高高的台阶上滚了下去。 看着像乌龟一样趴在台阶下的女人,容卿卿嘴角勾起笑意,“妹妹不用对我行这么大的礼吧?而且你似乎搞错了方向。” 钻心的疼痛,自膝盖上传来,容依依好半晌没有反应过来,这时听得容卿卿揶揄的话,气得面色都扭曲了。 她霍然回头,狠狠瞪着容卿卿,“你别得意,终有一天,我会……”话只说了一半,便不再说了。 容卿卿冷嗤,刚刚若不是她早有防备,此时摔下台阶的人,就会是她。 容依依还好意思叫嚣? 她不以为然地瞥了她一眼,“我等着!”说罢,再不看她一眼,拂袖进了容老夫人的屋子。 看着空荡荡的门口,容依依眸内划过狠毒。 容、卿、卿! 她刚要爬起来,可膝盖处却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得她冷汗都出来了,抬头看到德寿堂的几个下人,袖手站在一旁看着,没有上前来扶她的意思,气得她捶了捶地板,怒骂道:“你们是死人吗,还不来扶我?” 红儿跟杏儿,对视一眼,朝她走了过去。 容依依伸出手去。 然而红儿二人,却似没看到般,径直从她身旁走了过去。 容依依僵着手,不敢置信地瞪着无视自己的两人。 她们竟敢无视自己? 她又气又怒。 良久,见没人上前来扶自己,她最终自己爬了起来。 贱婢,她不会放过她们的。 今日无视她的人,他日,她定要将她们剁碎了,扔去喂狗。 她一瘸一拐地离开了德寿堂。 屋里,容卿卿见容世清也在,有些惊讶。 第419章 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不过,想到杏儿来找自己时,所说的话,以及刚刚在门外,容依依骂她的话,她又不意外,他会在这里了。 但是想到祖母已经知道了她的身世,她心里不禁又有些不安起来。 祖母从未怀疑过她的身世,对她也一向疼爱有加,若是她知道,她其实并不是她的亲孙女,她会作何感想? 这也是她搬去肃王府以后,没有及时回来向她说明的原因。 “祖母。”她压下心头的不安,上前几步,朝容老夫人行了一个晚辈的礼仪,却无视了一旁的容世清。 容世清看到她进来,有些讪讪的。 他自然能感觉到她不喜自己,这时被她直接忽略,不禁有些尴尬起来。 他有些待不住了,便朝容老夫人道:“母亲若是没别的事了,那儿子便先走了。”顿了顿,又朝容卿卿道,“你好长一段时间没来了,好好陪陪你祖母。” “我知道。”容卿卿淡淡颔首。 容世清感到有些局促起来。 虽然他当年不介意兰氏肚子里有孩子,但当孩子真的生下来后,他其实并不上心,还因为嫉妒,对这个孩子的存在,很是不待见。 兰氏去世后,他便直接不再去管这个女儿了,陈氏背地里欺负虐待她,他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从来没有出面制止过,便是有时候见了面,他也一直表现得很冷淡。 相比起来,他对依依是发自真心的疼爱的,毕竟,依依才是他的亲生女儿。 这时,对上母亲那双睿智又明了的眼神,他忽然感到很狼狈,连忙垂下视线,不敢与她对视。 容老夫人看到他眼神躲闪,脸上笑容勉强,她根本无需再求证什么,她心里已然有了答案。 她暗暗叹了口气,唇张了张,想说什么,最终因为容卿卿在这里,而打消了主意。 “既然有事,你便先走吧,晚点再过来一趟。”她说道。 “儿子知道了。”容世清说完,便迅速离开了屋子。 屋子里静默了一会儿,容老夫人强打起精神来,若无其事地朝容卿卿招手道:“卿卿快到祖母身边来。” 看着祖母脸上,一如既往的慈爱表情,容卿卿立即走了过去,在她身边的位置坐了下来,见她面上似有疲惫,显然是刚才因为容依依给闹的。 来的路上,杏儿都将情况与她说了。 说容依依顶撞祖母,还说她是野种的话…… 想到此,她有些担心地说:“祖母,您还好吧?” 容老夫人握住她的手,在她手背上拍了拍,语气轻松地说:“你祖母我,都这把年纪了,什么大风大浪,没有见过?放心吧,等闲之事,我还是能承受得住的。对了,你今日怎么有空过来了?” 容卿卿闻言,看着她斑白的两鬓,心里更加愧疚了。 祖母这般霍达,可她却顾忌这顾忌那,自从搬到肃王府去住之后,还没有来看过祖母。 此前,她还在想,要不要将事情真相告诉她。 但眼下,她明显已经知道了什么。 第420章 抹煞不了的事实 想到此,她也不打算再隐瞒她老人家了,决定开诚布公,将事情真相,告诉她。 “祖母,有一件事情,我想要告诉您。”虽然已决定说出来,但想到祖母一会儿听到后,会有的反应,她又忍不住有些忐忑。 容老夫人睿智的双眼,慈爱地看着她,“你说,祖母听着。” “我……”容卿卿迟疑了下,才鼓足勇气道,“我找到我的生父了。” 容老夫人闻言,仅是沉默了下,便开口问道:“可是肃王?” 容卿卿不意外她会猜出来她的生父是萧镇,因为前段时间,萧镇收了她为义女一事,并不是秘密,整个都城早都传遍了。 她点点头,“嗯。”见她面色比较平静,心里总算放心了些。 容老夫人叹了口气,摸摸她的头发,慈祥地说:“你是个有福的。如今有了郡主这层身份,还能得肃王的庇护,就没人再敢欺负你,祖母也能放心了。” 容卿卿动容地说:“祖母不怪我吗?” 容老夫人抚着她的发,好笑地说:“怪你做什么?” 容卿卿张了张唇,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半晌,才憋出一句话来,“因为我不是您的亲孙女,这些年来,却得您真心的疼爱……” 容老夫人叹了口气,“这怎能怪你?难道你在你娘肚子里的时候,还能决定是不是我的亲孙女?真是傻孩子。”顿了顿,由衷地说,“虽然现在得知你生父另有其人,但你永远都是我的好孙女,即便没有那层血缘关系在,也不能抹煞你是我亲孙女的事实,除非你不想认我这个老婆子了。” 容卿卿听得心里暖暖的,眼角也忍不住湿润了,情绪激动地说:“只要祖母还肯认我,我便永远都是祖母的亲孙女,祖母也永远是我的亲祖母。” “好孩子。”容老夫人眼角也有些湿润,动容地将她抱进怀里。 听说卿卿不是她的亲孙女,她除了刚开始的时候,觉得震惊以外,后面冷静下来,便又不觉得有什么了。 难道现在得知她不是自己的亲孙女,她就要将她推开吗? 不管有没有血缘关系,这个丫头,都是她一手带大的啊,而且这丫头,还带给了她许多的欢乐,这些都是无法抹煞的。 只是,她早该猜到这件事的,因为儿子待卿卿向来冷淡,更甚者,可以为了利益,而将她出卖。 如果是亲生的,他又怎么会做出那种畜牲不如的事情? 她是早该想到的…… 但现在,事情真相如何,并不重要,卿卿还是她的孙女儿,她最疼爱的孙女。 虽然卿卿已经与自己的生父相认了,她却觉得这是好事,毕竟,她年事已高,护不了她多久,但现在有了肃王给卿卿撑腰,她就不用担心,有一天,她双腿一蹬去了,没人再护着她的这个孙女儿了。 有肃王在,卿卿再也不会被人欺负了。 她喃喃道:“此事,甚好、甚好……” 容卿卿眨去眸底的湿意,心里原本的不安,终于散了。 她没有想到老夫人那么轻易便接受了,她不是容家的孩子这一件事实。 她原本都做好了,被容老夫人厌弃的准备了。 看着慈祥又霍达通透的老人家,她心里由衷地敬重着。 第421章 千万别被谢景润知道 之后,容老夫人又问了她一些事情,在得知她已经彻底从威远侯府脱出来后,感到很是欣慰。 看着孙女儿年轻清丽的脸庞,她说道:“我孙女儿长得这么好看,性情又好,改日,我得托媒婆,好好给你物色一个好夫婿才行。” 容卿卿:“……” 她嘴角抽搐了下,不明白老夫人怎么话题跳跃得这么快。 “不用吧,我觉得我现在这样就很好。” “傻丫头,来年,你就十六岁了,再蹉酡下去,你就要成老姑娘了。到时候,便只有被别人挑捡的份。这件事情,你不用管,祖母自会替你把好关,若是没有合适的,祖母也不会将你往火坑里推。”容老夫人温声劝道。 被长辈催婚,容卿卿感到有些头疼,尤其想到谢景润那厮,她觉得这件事情,可千万别被他知道的好,便拒绝道:“祖母,我现在真的还不想嫁人,等我想嫁人了,我再与您说,到时候,一定请祖母帮我掌掌眼。” 容老夫人也不是那种迂腐顽固的长辈,见孙女儿确实没有这方面的打算,只得作罢。 “既然你现在还不想,那便先由着你吧,反正有你的肃王爹养你,不愁会没饭吃。” 容卿卿哭笑不得,却故意曲解她的意思道:“原来祖母急着想将我嫁出去,是不想养我啊。” 容老夫人戳了戳她的额头,笑骂,“你祖母我都一大把年纪了,还指望你来养我呢。” 容卿卿抱住她的手臂,笑嘻嘻地说:“祖母放心,我爹可只有我一个女儿,加上我娘留给我的嫁妆,我下下辈子,都吃穿不愁了,我定会好好奉养祖母的。” 容老夫人被她哄得眉开眼笑,因为容依依带来的阴霾,也烟消云散了。 而正在祖孙俩其乐融融地说着体己话的时候,容依依跑出了容府。 看着偌大的街头,她竟然有种无处可去的孤独感。 这时候,她想起了自己的跟班谢景怡。 她眼睛眯了下,去了威远侯府。 威远侯府。 谢景怡自那日被打了板子后,便一直卧伤在床,哪里也去不了。 但她不敢再诅咒怨恨谁,因为谢景轩警告过她,若她再生事,或是让他听到,她诅咒容卿卿,便将她直接赶出府去,不认她这个妹妹了。 这个威胁,可以说是十分严重了。 谢景怡像是被人掐住了命脉,不敢再像以前那般任性妄为。 毕竟,现在偌大一个威远侯府,是谢景轩当家,若真惹急了他,她就真的会被赶出侯府去,到时候也真的会无家可归了。 这段时间,她一直卧伤在床,加上胸臆间的郁闷,得不到纾解,整个人迅速瘦了一圈。 今日,薛绍谦不知道从哪里知道了她受伤的消息,竟然带着补品上门来探望她了。 二人虽然订了婚,但毕竟尚未大婚,因此,阿丹将薛绍谦带进屋来之前,在屋子的中间,竖起了屏风,以挡住他窥探的视线。 薛绍谦进来后,站在屏风外面,询问起了谢景怡的伤势。 第422章 痒得难受的时候可以做点别的事情 谢景怡一想到他的跛脚,本来都不想见他的,但谢景轩派了人来警告她,若是她不见薛绍谦,便即刻将她撵出府去。 她心里郁闷得要死,却只能同意见薛绍谦。 这时听到男子清越好听的声音,自屏风那一边传进来,她着实愣了下。 那日薛家来下聘,她躲在窗户外面,看到了他长相还不错,却并没有听到他说话的声音,她当时看到他跛着脚走路,便气怒交加,根本没有多待,就跑掉了。 听着屏风外面传来清越动听的男声,她好半晌,才回过神来,有些别扭地说:“我、我好多了,你坐吧。阿丹,给薛公子上茶。” “是。”阿丹见她没有胡乱发脾气,心里暗松了口气,连忙下去沏茶了。 薛绍谦闻言,笑了下,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他其实听说过威远侯府的三姐,据说,她性子粗鄙无礼,做事情冲动,又横行无忌,但是眼下所见,似乎与外面听来的,还是有些出入的。 至少,她还是懂待人接物的礼仪的。 “对了,你是怎么知道我受伤的?”谢景怡想到一事,好奇问道。 她因为伤在背上,虽然伤口差不多已经愈合了,但当时被打得皮开肉绽,伤势严重,大夫建议她尽量别翻身,以免拉扯到伤口,第二次受伤。 所以她说话的时候,是趴在枕上的,说话的声音不可避免,有些含糊。 薛绍谦听出来了,他其实也有些诧异,她一个未出阁的女子,怎么好端端地,会伤得这么重。 谢景轩是告诉他,她性子莽撞,走路不小心,从台阶上摔了下去,这才将背给伤着了。 “是威远侯,告知在下的。” 谢景怡一听,有些恍然。 她早该想到的。 除了谢景轩,别人不会多事跑去告诉薛绍谦。 “哦。”她应了声,便没别的话了。 毕竟两人又不熟,而且还是未婚夫妻,坐在中间隔了一道屏风的屋子里,总觉得有些别扭。 “是不是很疼?” 正在她抓耳挠腮,想着怎么才能不失礼地将他劝离的时候,突然听到这么一句。 她怔了下,才反应过来,心里划过一丝复杂,“刚开始的时候,很疼的,我都疼晕过去了。但现在伤口已经结痂了,伤口处有些痒,白天的时候还好,可一到夜里,便痒得我睡不着觉,很是难受。” 听着少女郁闷的声音,从屏风那一端传出来,薛绍谦唇角抿了下,轻声说道:“若是痒得难受的时候,便做点别的事情,可以转移注意力,这样就不会那么难受了。” 谢景怡皱眉道:“我躺在床上,哪里也去不了,还能做什么?” “可以看书。”薛绍谦温声说道。 谢景怡闻言,嘴角撇了下,她最不喜欢的便是看书了。 让她看书,那是比伤口发痒还要难受痛苦的事情。 这真是书呆子,才会想出来的法子。 她本想挖苦他一句的,但想到谢景轩的威胁警告,到嘴的话,又生生咽了回去,“我知道了,晚上我试试。” 话说到此处,薛绍谦便守礼地起身道:“你好好休养罢,我便先回去了,改日再来看你。” 第423章 可惜了那副好相貌 谢景怡愣了下,脱口道:“可是你茶还没有喝呢。” 薛绍谦轻笑一声,“若是谢三小姐有心,等你伤势好了以后,再亲自给我沏杯茶吧。” 谢景怡纠结道:“但是我不会沏茶……” “那你会什么?”薛绍谦含笑问道。 “我什么也不会。”谢景怡咬着唇说完,蓦然有种羞愧的感觉。 她似乎真的什么也不会。 茶艺不会,女红不会,连诗词歌赋也不会…… 她之前,还老是嘲讽容卿卿是草包,其实她自己…… 她面色忽然有些难看。 “不会不要紧,若是想学,以后有的是机会。”薛绍谦察觉到她的窘迫,温声安慰了一句。 此时的谢景怡,有种无地自容之感。 “你好好休息吧,我走了。”薛绍谦说道。 “好。”谢景怡应了声,刚要喊阿丹送他,阿丹却在门外道,“小姐,依依小姐来了。” 谢景怡一喜,忙道:“快请她进来。”想到什么,又改口道,“你先送薛公子出去吧。” 薛绍谦道:“不用,既然来了客人,便让阿丹先招待客人吧。”说完,他径直走了出去。 谢景怡呆了下,他怎么知道她身边的侍女叫阿丹? 屋外,容依依在阿丹的引领下,朝屋子里走去,在经过门边的时候,与薛绍谦迎面碰上。 薛绍谦侧身让了下,并朝她点了点头。 容依依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走到院子里了。 她原本还有些惊艳此人的长相和气度,却在看到他一跛一跛走路的模样时,眸中闪过鄙夷不屑。 原来这人就是谢景怡的未婚夫婿啊。 谢景怡前段时间与薛家少爷订亲的事情,她早就听说了,没想到今日一见,那薛家公子还真是个跛脚。 真是可惜了那副好相貌。 不过,配谢景怡那样的人,也正好。 一个跛脚,一个低贱。 阿丹清楚看到她脸上闪过的不屑,眉头蹙了下。 “依依小姐请进。” 容依依闻言,收回视线,进了屋。 谢景怡听到她进来的脚步声,高兴叫道:“依依,你怎么现在才来看我?我都要无聊死了。” 容依依绕过屏风,见她趴在床上,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眸底闪过厌恶,嘴里却道:“你受伤了,怎么都不告诉我?” 谢景怡道:“左右我受伤这件事情,也不太光彩,所以便没派人告诉你。” “我们是好朋友,你别人不告诉,怎么连我也不能说?若非我来看你,都不知道你受伤了。”容依依不认同地说。 谢景怡闻言,心里有些暖意,伸手拉过她的手,“依依,你快坐吧,我有许多话要跟你讲。” 容依依故意揶揄地说:“你要跟我说什么,不会是那薛家公子吧?” 谢景怡闻言,有些不自在,“才不是,他有什么好说的?” 容依依轻笑一声,“可我刚才看到薛家公子了,端的是一表人才,只是那腿……”说到此处,她有些惋惜地说,“可惜是个跛脚的。” 谢景怡不知为何,有些不喜她这样的口气,垂下眼睫道:“其实也还好吧,刚刚我跟他说了一会儿话,发现他人还挺不错的。” 第424章 难道你想一辈子抬不起头来 闻言,容依依表情夸张地叫了出来,“才说了一会儿话,你就能发现人家不错?” 谢景怡涨红着脸,急声解释道:“那是一种感觉,我感觉他是个不错的人。” 看着她这个模样,容依依心里冷嗤,还真是个蠢材。 “这么说来,你是准备乖乖嫁给他了?” 谢景怡垂下头,“那还能怎么办?婚事是家里做主的。” “若是你不喜欢的话,是可以反抗的呀。”容依依说道,“难道你想一辈子抬不起头来?” “什么意思?”谢景怡不解地看着她。 “薛绍谦是个跛子,嫁给他,会有什么前程?难道你想嫁给他后,出个门,都要被人指指点点吗?” 谢景怡眉心蹙起。 她原本在得知要嫁给薛绍谦的时候,也是这样想的,但不知为何,刚刚与薛绍谦说了几句话,又觉得他也没有那么糟。 这时听着容依依这么说他,她心里有些不舒坦。 “大不了,我不出门便是。”她有些负气地说。 容依依见状,便没再往下说,只道:“婚约大事,可是事关一辈子的,你自己好好考虑清楚,反正以后过得好不好,也是你自己的事情,我只是作为朋友,给你一些建议罢了。我今日来找你,是来向你辞行的。” “辞行?”谢景怡吃了一惊,心里的那丝不快,也被冲散了,“你要去哪里?” 容依依苦涩地说:“我已经无处可去了,正好明日徐王要去徐州就藩,我便跟着他去徐州。” “怎么会无处可去?”谢景怡皱眉,两人毕竟交好了那么多年,见她如此,便着急道,“是不是有人欺负了你?” 容依依手指攥紧了膝盖上的裙子,这里到这会儿还很疼,面对谢景怡的关切,她一副隐忍地说:“算了,反正我明日也要离开都城了,我就是有些舍不得你。” 谢景怡问道:“是不是容卿卿又干了什么?” 容依依似乎被说中了伤心事,脸上流下泪来,“景怡,别再问了,我不想说。” “你不是说,我们是好朋友吗,你有事情,怎么能瞒着我呢?”谢景怡着急地说。 “唉……”容依依长长地叹了口气,看着她担忧着急的样子,面露动容,犹豫了半晌,这才无奈开口道,“我发现了容卿卿的身世,所以想去我祖母面前揭发她,可不知道她给我祖母灌了什么迷魂汤,压根不信我说的话,反而扬言说要将我赶出容家,容卿卿得知后,还使了阴招,派人打了我一顿,我这膝盖,就是因为挣脱的时候,不小心给撞伤的……” 谢景怡闻言,面色意外得平静,并未表现出激动的情绪来。 容依依见状,眉头不易察觉地蹙了下,若是在以往,听了她这样说,她立即要给自己打抱不平的。 可是现在,她竟然表现得如此平静。 她咬了咬唇,拉了拉她的手,“景怡,你怎么了,是不相信我说的话吗?” 谢景怡摇了摇头,迟疑了下,才说道:“其实这件事情,我早就知道了。” “什么?”容依依瞪大了眼睛,“你是怎么知道的,为什么都不告诉我?” 第425章 疯狂嫉妒 “是我哥告诉我的,他还警告我不要再去招惹容卿卿,因为……她是肃王的亲生女儿。”谢景怡有些复杂地说。 容依依闻言,不可思议地看着她,情绪激动地说:“容卿卿她就是一个父不详的野种,怎么会是肃王的亲生女儿?” 谢景怡不知为何,今日听着从她嘴里冒出的脏话,心里感到了一丝反感。 “她就是肃王的女儿,不然肃王为何无缘无故地要收她为义女,而我这伤,也是因为我对她出言不逊,被肃王教训的。” 容依依摇着头,“不可能,这不可能,容卿卿那样的贱人,怎么可能会是肃王的亲生女儿,他一定是看她可怜,这才收她为义女的,她绝不会是他的亲生女儿。” 谢景怡看着情绪这般激动的容依依,头一次觉得她很陌生。 她从她身上看到了自己曾经的影子。 愚昧无知,又擅妒,还不肯接受事实。 她头一次觉得这样的自己很可笑。 是不是曾经,容依依也在暗中笑过自己,或许,还被更多的人笑过,而她却不自知,反而觉得自己没有错。 “容卿卿其实并不可怜。她有疼爱她的祖母,还有一辈子都用不完的嫁妆,现在又有肃王庇护。肃王也不能因为可怜谁,就会收谁做义女。”她忍不住脱口道。 容依依闻言,倏然安静了下来,陌生地看着她,“你竟然在为容卿卿说话?你忘记从前她是怎么对你的了?” “我没有为她说话,我只是说了一件事实罢了。而且……我从前,对她也做了许多过分的事情。”谢景怡声音小了下来。心里有些别扭不自在,她不想承认,但脑海里却清晰地闪过从前做的许多事情。 容依依的面色,变得难看了起来。 从前,谢景怡可以说是最讨厌容卿卿的人,但凡她一开口提及容卿卿,谢景怡便会替她声讨她。 但是现在…… 她面色淡了下来,“景怡,你变了。” 谢景怡愣了下,“大概吧。” 容依依讽刺地说:“是不是被肃王打了一顿,就害怕了?” 谢景怡不舒坦地说:“如果被打的是你,你也会害怕的。”她都受伤了,她还在说风凉话。 容依依噎了下,好半晌,才道:“所以因为这顿板子,你便对容卿卿改观了?” 谢景怡皱了下眉,“她都离开威远侯府了,从今往后,我和她也不会有什么交集,我对她改不改观,其实都不重要,怕是,容卿卿也不在会意我这么一个人吧,她现在,可是身份贵重的肃王府郡主,身边多的是巴结讨好她的人。” 容依依攥紧了手指,心里的嫉恨,险些要将她湮灭了。 从前那么讨厌容卿卿的谢景怡,竟然有一天,为她说起话来了。 她心里痛恨极了,也恨上了谢景怡。 这个废物,她的应声虫,凭什么敢与她唱反调? 她坐不下去了,面色不愉地站了起来,“早知如此,我也不必来向你辞行了。我走好了。”说罢,便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第426章 幡然醒悟 谢景怡张了张嘴,想叫住她,但话到嘴边,不知为何,又咽了回去。 若是在从前,看到依依不理自己了,她定会着急难过,但现在,她竟然很平静。 容依依走到院子里了,也没有听到谢景怡挽留自己的声音,面色顿时变得更加难看了。 谢景怡在她眼里,就像一条哈巴狗,只会围着她转。 可现在这条哈巴狗,却突然转性,不爱巴着她了,她心里顿时又不舒坦起来。 但要她回头是不可能的,她直接走了出去。 就让谢景怡去后悔吧。 看她离了自己,还有谁愿意跟她交好。 屋子里,谢景怡趴在枕头上,茫然地看着阿丹问道:“我刚刚说的话,是不是太过分了?” 阿丹道:“小姐并没有说什么过分的话啊。” “那依依为何那么生气?”谢景怡有些失落地问。两人毕竟认识很多年了,今日这样不欢而散,她心里还是有一丝难受的。 阿丹也有些不解,“可小姐甚至都没有说过依依小姐的一句不是。” 谢景怡想了下,“她应该是觉得我为容卿卿说话了。可我也不是为她说话,只是陈述了一下事实而已呀。我不知道她为什么那么不高兴,从前我说容卿卿的不是,她还总是劝我,不要那样说她的,那时候,她越劝,我便越是讨厌容卿卿,可今日,为何我没有骂容卿卿了,她反而变得那么痛恨容卿卿?” 阿丹想到容依依进屋前,看到薛家公子时,那脸上的鄙夷不屑,她迟疑了下,才道:“其实,依依小姐从来都讨厌容卿卿的,但有小姐帮她骂容卿卿,她自然乐得做好人。因为她越是阻止小姐您骂容卿卿,您便会骂得更凶。” 谢景怡一听,愣住了。 “什么意思?” 阿丹抿了下唇,才道:“在依依小姐眼里,小姐您可能只是她手里的一杆枪,一杆对付卿卿郡主的枪。” 谢景怡看到她躲闪的眼神,忽然沉默了下来。 良久,她才道:“那你为何不早些提醒我?” “奴婢提醒过的,但是在小姐眼里,依依小姐白玉无瑕,以她马首是瞻,根本听不进任何人的话。”阿丹略微有些无奈地说。 谢景怡听完她说的话,突然知道自己到底哪里觉得今日的依依那么古怪了。 就像阿丹所说,在她心里,依依是白璧无瑕的,但今日的依依却颠覆了她对她的认识。 她张口闭口地骂容卿卿为野种,面上也是鄙夷不屑居多,她还说薛绍谦是跛子,语气间,多有看不起的意思。 以前的依依,从来都是轻声细语,不会骂人的,可今日,她不但骂人,说的话,还很难听。 尤其依依在说薛绍谦的时候,她心里很是不舒坦。 毕竟,她已经跟薛绍谦订亲了,他今日还特地来看她,说话有礼,声音又动听,她醒悟过来,他其实也没有那么差。 但是依依一张口,就是瞧不起薛绍谦的意思,让她非常不舒坦。 两人交好,依依瞧不起薛绍谦,不就是在瞧不起她吗?。 纵然薛绍谦不完美,但依依也该有些顾忌才是。 难道她不在乎自己听了会不会难过吗? 她觉得,好朋友之间,不该是这样的。 “也许……我从前错了。”她喃喃低语。 第427章 对她的用心 阿丹见她似有悔悟的意思,心里不禁松了口气,在床边蹲了下来,“小姐,依依小姐说的那些话,您不要太往心里去。您现在已跟薛公子订了亲,日后是要嫁去薛家的,可千万不能因为别人说了什么,而影响了自己的判断。 奴婢打听过了,薛公子除了行走的时候,脚有些跛外,他性子谦和,并且文才斐然,已在准备明年的春闱了,奴婢还打听到,薛公子房里一个侍妾也没有,小姐嫁过去的时候,不会碰到什么乌七八糟的事情,可以说未来的姑爷是个极让人省心的人。” 谢景怡有些讶然地看着她,“你什么时候去打听的,为什么都没与我说?” 阿丹道:“小姐与薛公子刚订亲不久,奴婢便去打听清楚了,但是小姐在气头上,不想听到有关薛公子的消息,奴婢这才没有与您说。奴婢是觉得,太子殿下不会害您的,他亲自为您挑的夫婿,定然是靠得住的。” 谢景怡面色淡了下来,“我们向来不对付,他会为我打算,才怪了。” 阿丹轻声道:“若是在以前,奴婢也不敢说这样的话。但是太子恢复身份后,奴婢便有那样的感觉了。他毕竟是在威远侯府长大的,是老侯爷养大的孩子,而老侯爷又只有您跟二爷两个孩子,老侯爷于他有恩,他怎么也会善待您跟二爷的。 他若要打发您的话,根本不必大费周章,帮您选夫婿,直接打发走即可,但是他并没有那么做,奴婢便肯定,他是看重老侯爷对他的恩情的。” 说到此处,阿丹顿了下,劝道,“小姐,听奴婢一句劝,以后见了卿卿郡主,客气一点,别再与她为难了,我们真的惹她不起,她现在不但有肃王撑腰,恐怕太子殿下也是站她那边的。” 谢景怡唇张了张,下意识地想反驳,但想到谢景轩的警告,只好别扭地说:“我尽量吧。” 阿丹闻言,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她了解自家小姐,她既然听得进去自己的话,便说明她能做到。 “小姐,薛公子对您还是很上心的。”她想起一事,忽然说道。 谢景怡皱眉,“你怎么总是帮他说好话?” “奴婢并不是帮薛公子说好话,只是想将所见所闻告知于您罢了,最后还是要小姐自己来判断的。” “那他怎么就对我上心了?”谢景怡不服气地说。 “薛公子从没见过奴婢,却知道奴婢的名字,说明,薛公子来之前,也是做了一番功课的。因为奴婢是小姐身边近身伺候的人,所以薛公子才会记得奴婢的名字。这难道不是对小姐的用心吗?” 谢景怡听了,沉默下来,其实刚才薛绍谦喊出阿丹名字的时候,她便觉得奇怪了。 这时听阿丹这么一解释,她顿时霍然开朗。 薛绍谦愿意花费心思在她身上,说明他应该是个值得嫁的人吧?! 她叹了口气,趴回枕上。 算了,就这样吧。 容府。 容卿卿离开后不久,容老夫人便让白芍去请了容世清过来。 虽然她已经得知了真相,但她还是想听他怎么说。 第428章 听从安排 白芍才走到院子里,便与外面进来的容世清碰上了。 “老爷,老夫人找您。”她蹲身朝他行了一礼,恭敬说道。 “我知道了。”容世清点点头,抬脚进了容老夫人的屋子。 他是听说容卿卿走了,才过来的。 刚刚容卿卿在的时候,他看出来母亲有话要问他,但碍于容卿卿在,便没有问。 他其实知道母亲要问什么。 只是,他没有想到,陈氏会将容卿卿不是他孩子一事,说给依依听,现在还捅到了母亲面前。 现在,母亲是想要他给一个解释。 他进去的时候,容老夫人靠在迎枕上,精神还不错。 “母亲找我有事?”容世清明知故问地说。 容老夫人瞥了他一眼,突然叹了口气,“坐吧。” 容世清坐了下来,白芍立即给他端来一杯茶。 容世清将茶杯握在手里,喝了一口,见她不说话,心里不禁有些紧张起来。 二人虽是母子,但是容老夫人待这个儿子向来严厉,加上他当年不顾劝阻,纳了陈氏,母子二人便生了隔阂。 平日母子俩甚少有坐下来,心平气和谈话的时候。 “母亲是不是想问卿卿生父的事情?”半晌,容世清率先打破了沉默。 “这件事情,我已经知道了。”容老夫人说道。 “那母亲,是想问儿子什么?”容世清问道。 “当年,你娶兰氏之前,便知道她有身孕了?”容老夫人突然问道。 容世清迟疑了下,才点头,“是。” “既然你知道她有了身孕,还坚持要娶她,说明你是极喜欢她的,那为何后来她去世后,你却又不善待卿卿了?”容老夫人皱眉道。 容世清面露晦涩地说:“我刚开始以为,我能打动她的心,但后来却发现,无论我怎么做,她始终无动于衷,所以我才……” “所以你便一时糊涂,动了她身边的侍女?”容老夫人有些隐怒地说。 容世清有些尴尬,“那时候,我就只是想气她,但没想到,根本没用,她并不生气。” “不一定。”容老夫人道,“若你待她始终如一,她兴许是会放下所有的心思,与你好好过日子的。但你将人娶了回来,却不懂得好好珍惜,还怪她对你冷淡,本来就是你的错。” 闻言,容世清有些灰头土脸,沉默着,没再吭声。 容老夫人既恼恨他的无情无义,又恨他目光差,娶了陈氏那样的女人。 可她再怒其不争,也是她的儿子。 “过段时间,我会让人帮忙物色一个合适的人选,给你做填房,你与陈氏之间那些乌七八糟的事情,便一刀切了,我不希望你再将她接回来。” 容世清闻言,眉头皱起,“母亲,我现在没有心思……” “没有心思,也是没法的事,容家总要有香火能够传承。这件事情,就这么说定了,不必你操心,我自会安排。”容老夫人道。原本她并不想插手儿子的事情,但是她不插手的话,就怕那陈氏,又设法勾引儿子,重新回来容家。 陈氏那个女人的性子,她还是清楚的。 即便被休出了容家,可她又怎么甘心? “儿子一切听母亲的安排。”最终,容世清无奈地说。 第429章 礼部准备的花名册 翌日,城门外。 凤欣出宫,送别凤墨。 她站在凤墨的马前,仰着脸看他,见他面色比平日苍白很多,心里有些担心。 昨日哥哥不知去了哪里,回来的时候,面色极为苍白难看。 她有心想问,但见他心情不佳,便没敢问出口。 哥哥之所以如此,兴许是因为要离开都城了,所以心情难受吧。 除了这个原因,她想不通还有什么事情,能左右哥哥的心情。 她轻声叮嘱道:“哥哥路上小心,此去徐州,定要保重,我有空了,便会去徐州看你的,母后那里,你不用担心,自有我会照顾。” 凤墨摸了摸她的脑袋,对于这个唯一的妹妹,也有诸多的不舍。 “我知道,我不在,你自己要照顾好自己,有什么事情,写信给我。” “我知道了。”凤欣低落地应了声,强忍住眼泪。 “你回去吧,我走了。”凤墨说着,拉了缰绳,最后看了一眼都城巍峨高大的城墙,一夹马腹,便要出发。 正在这时,一辆马车,自城门内急速驶出。 容依依从马车里探出头来,“王爷等等我。” 看到她,凤欣顾不得伤心难过了,面色霎时沉了下来。 “这个女人还真是不要脸。” 凤墨看了眼朝这边驶来的马车,沉默了下,说道:“欣儿不得无礼。” 凤欣诧异地看着他,反应过来,跺着脚道:“哥,你怎么还向着她?” “至少,她愿意陪我去徐州。”凤墨淡淡道。 凤欣哑口无言。 不一会儿,容依依的马车便赶到了。 容依依掀起窗帘,正要说话,凤墨却淡淡地说:“出发吧。”语毕,便骑着马,率先走了,侍卫们见状,连忙跟了上去。 容依依攥紧了手里的帕子,有些受不了他的冷淡。 凤欣走到车窗边,盯着她,警告地说:“容依依,陪我哥去徐州,是你死皮赖脸要来的,你给我记住,好好侍奉我哥,若你敢有异心,我便亲自去徐州宰了你。” 容依依心里本就有丝不痛快,这时又被她警告,心里就更加不舒坦了。 “公主还是管好自己吧,我与王爷的事情,就不必你费心了。”说罢,落下帘子,吩咐道,“走吧,跟上王爷。” 车夫一扬鞭子,驾着马车,快速走远了。 凤欣吃了一嘴的灰尘,气得柳眉倒竖。 “李枚,我要容依依的脑袋!” 站在她身后的李枚,瞥了她一眼,无奈地说:“属下办不到。” 凤欣闻言,气得回身,就给了他一脚。 “那我要你何用?”说着,便气哼哼地骑上马,朝城内走去。 李枚见状,连忙跟了上去。 皇宫。 这日,昭靖帝下朝的时候,将谢景润叫到了御书房。 看着长身玉立的儿子,昭靖帝很是欣慰,拿出一本花名册,丢给了他,笑眯眯地说:“你看一下,这些都是礼部官员收集的世家女的画像,你看下,有没有合意的。” 谢景润本想伸手去接的,听得此言,收回手来。 “啪!” 所谓的花名册,直接掉到了地上。 昭靖帝:“……” 谢景润瞥了他一眼,“没有合意的。” 第430章 请昭靖帝赐婚 昭靖帝回过神来,皱眉道:“你看都还没有看,怎知没有合意的?” “我合意的人,不在里面。”谢景润说道。 “你没看,怎知你合意的人,不在里面?”昭靖帝说完,想到什么,霍然从椅子上起身,满脸喜色地望着他,“你已有意中人了?” “嗯。” “谁?”昭靖帝好奇极了,亏他还一直为这个儿子的婚事操心着,万万没想到,他看着不开窍,却已经找好了意中人。 想到此,他更加欣慰了,满面笑容地等着他的回答。 谢景润斟酌了下,最终还是决定,不将容卿卿说出来。 他知道皇上是不会答应,他娶容卿卿的,而且,容卿卿说过,要等到他坐上皇位后,才肯嫁。 既然如此,这件事情,还是先不要说的好,免得给容卿卿带去麻烦。 “等我要娶的时候,再告诉你。”无视昭靖帝满含期盼的眼神,他淡淡道。 昭靖帝立即像被人泼了一盆冷水般,整个人都蔫了。 刚才他有多期待,现在就有多失望。 这小子,该不会耍他的吧? 他板着脸道:“既然没有意中人,便从花名册上挑吧。你年纪已不小,是时候该娶太子妃了,等太子妃娶进来后,你再多纳几个侍妾。” 谢景润有些不耐烦,“都说了没有合意的。你若是喜欢,你自己留着好了。” 昭靖帝:“……” 这个臭小子,说的什么混话? “现在是给你选太子妃,不是给我纳妃。”真是被气得心口疼。 他直接走出去,俯身将地上厚厚的花名册给捡了起来,塞到谢景润手里,“今日不看完,便不准离开这里。” 谢景润瞥了他一眼,随手翻了翻,本是想应付他一下的,结果翻着翻着,他便停下了动作,目光含笑看着某一页上的美人。 昭靖帝见他目光凝定在花名册上,嘴角还上扬着,心道,刚刚还死活不看来着,马上就打脸了吧? 这花名册,可是他督促礼部,精心打造的,上面的美人,都是各世家未出阁的女子。 不管是身份,还是品貌,都是数一数二,万里挑一的。 他就不相信,这些美人,还不能打动儿子。 结果,那么快就被打动了。 看这小子,一副丢了魂的模样,便知那被他看上的女子,定然是个绝色佳人。 “怎么样,满意吧?”昭靖帝迫不及待地问。 谢景润点点头,“很满意,就要这个了。”他修长的手指,在某一页纸上点了点。 昭靖帝立即接过花名册,看了眼他指的那个姑娘,很是赞同地说:“你眼光不错。这个姑娘相貌精致,气质高贵,跟你挺配的。”不过,看着看着,这姑娘怎么有点眼熟? “那就劳烦皇上下旨,将这位姑娘,赐婚予儿臣吧。”谢景润说道。 昭靖帝被打断了思绪,丝毫没有注意到他话语中藏着的激荡,点点头,“朕这就下旨。” 多谢父皇成全!”谢景润朗声谢恩。 昭靖帝一怔。 自从恢复身份后,这小子还没有喊过他父皇,这时终于听见他这么喊自己了,他顿时百感交集,欢喜占据了一切。 第431章 被谢景润摆了一道 直到谢景润退下了,他还飘飘然地坐在椅子上,没有回神。 儿子终于喊他了…… 这是不是说明,儿子终于认可他了? 他心头喜滋滋的,终于重新看起了花名册。 能让行修那样性子的人,一眼相中的姑娘,绝对是与众不同的。 为了让他赐婚,都开口喊他父皇了,可见行修是有多么中意这个姑娘啊。 昭靖帝想着,目光落在画像上,细看之下,他顿了顿,刚刚他就觉得这姑娘有些眼熟,这会儿静下心来,他怎么越看,越有一种熟悉感? 他眉头皱了起来,当他目光落在画像旁侧的标注上时,眼睛倏地瞪大,额角青筋也跟着跳了跳。 肃王府郡主,不就是容卿卿吗? 搞了半天,谢景润这个臭小子,看上的是容卿卿? 他还以为能被儿子看上的,是何方神圣呢,结果…… 他突然有种被摆了一道的感觉。 这次,他是真的被气得心口疼了。 臭小子…… 他忽然想起那日御书房议事的时候,那小子当着他,还有上官伯彦和萧镇的面,说要娶容卿卿一事。 那日,他还以为他是开玩笑的,因此事后,他便忘了这一茬,结果,他竟然是认真的。 想到此,他脸上原本因为谢景润喊他父皇,而堆起的喜悦,顷刻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敢情儿子说的意中人,指的就是容卿卿? 昭靖帝恼怒极了。 臭小子看上谁不好,非要看上容卿卿? 他也承认容卿卿这个姑娘还不错,但是两人并不合适呀。 这孩子,怎么就死心眼地看上她了呢? 昭靖帝顿感头疼。 看着眼前的花名册,他突然皱起眉来,礼部的官员,是怎么做事的,怎么会将容卿卿的画像也放在上面? “去将太子给朕叫回来。”昭靖帝沉吟半晌,朝外沉声吩咐。 “是。”海福在门外听得主子的声音,似有怒意,心头一凛,不敢怠慢,连忙去追谢景润。 谢景润此时已经回到了东宫。 自从昭靖帝将他立为太子之后,锦衣卫的一应事务,便暂时搁置了。 昭靖帝不让他再碰北镇司的事务,毕竟,锦衣卫做的许多事情,都是吃力不讨好,反而是得罪人的差事。 昭靖帝让他选一个合适的人选,接手他原来的位置。 谢景润心里其实已有了人选。 他手指敲了敲桌面,刚要下一道调令,将他心中的人选从外地给调回来,这时,海福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 “殿下,皇上让您去一趟御书房。” 谢景润眉头皱了下,看来皇上这会儿已经看清楚了花名册上的是容卿卿了。 对此,他并不意外,明白昭靖帝派人叫他过去,是所为何事。 “孤还有许多事情未处理,烦请海公公替孤传一下话,就说,孤现在并无心思婚娶之事,让皇上不必为我操心。” 海福一听,苦着脸道:“这事情,还是要太子亲自去与皇上说为好。” 谢景润几乎能猜到昭靖帝将他召过去,要说什么,他不想浪费时间,多跑那一趟。 反正去不去,结果都一样。 “海公公直接将孤的话带到即可。” 第432章 不能娶容卿卿,他还想一辈子不成婚 海福无奈,只好返回了御书房。 昭靖帝一听,险些被气笑了。 臭小子! “他这是铁了心,如果不是容卿卿,便一辈子不成婚不成?” 海福站在一旁,听得帝王的声音,不敢多嘴,不过在他看来,太子娶肃王府郡主,好像也没什么不妥。 肃王镇守边关,为大凉立下无数汗马功劳,而郡主身为他的女儿,不管品貌,还是身份,也都能匹配得上太子。 但是,这些话,他也只能在心里想想而已。 昭靖帝揉了揉眉心,“你可有什么法子,让行修死了那条心?” 海福不敢乱说话,但帝王问了,他又不能敷衍了事,便谨慎地说:“老奴觉得,这件事情,解铃还需系铃人。” 昭靖帝沉吟了下,觉得这不失为一个法子,便道:“明日朕出宫去与容卿卿谈一下。” 翌日,肃王府。 容卿卿正在看各个铺子送来的账本。 这时,洪管家来报,“海福公公来了,请郡主到前厅。” 容卿卿很是惊讶,海福怎么来了? 她只得放下账本,跟着洪管家去了前厅。 前厅,海福正在喝下人呈上来的茶。 看到容卿卿进来,连忙放下茶杯,起身迎了几步,笑眯眯地说:“咱家给郡主见礼。” 容卿卿见状,忙往旁边让了一下,一副受惊的表情道:“哪能让海公公给我见礼啊,海公公可要折煞我了。”海福可是昭靖帝身边的红人,地位可高了,旁人巴结还来不及,她怎敢受他的礼? 海福直起身来,正色道:“咱家此次出宫,是有事要请郡主帮忙。” 容卿卿压下心底的讶异,谦恭地说:“只要我能帮得上,一定帮。” 海福看了看外面的天色,说道:“不忙,既然已经到午时了,不如郡主随我一起到望春楼,边吃边说。” 容卿卿闻言,立即便猜到昭靖帝应该在望春楼。 而海福这一趟,也是昭靖帝的意思。 只是她不明白昭靖帝找她做什么。 她不露声色地说:“也好,那我便随海公公一起去一趟望春楼罢。” 海福客气地说:“郡主先行。” 容卿卿让了下,见他坚持,只好先行走在前面。 赵勇见她要出门,连忙跟了上去。 海福见了,没有说什么。 到了望春楼,进了海福说的那间雅室,容卿卿看到坐在那里,品茗的昭靖帝时,已经不意外了。 她上前朝他行了一礼。 “臣女见过皇上。” “郡主免礼。”昭靖帝和颜悦色地虚抬了下手,然后朝海福催促道,“既然郡主已经到了,便让他们快些上菜吧。” “是。”海福知道主子早就馋望春楼的水煮活鱼了。 若非要等容卿卿,他怕是早就吃上了。 他都忍不住要怀疑,主子今日出宫,主要是为了来吃水煮活鱼的,还是为了来见容卿卿,顺道吃水煮活鱼了。 “别站着了,快坐,一会儿菜就要上来了。”昭靖帝见容卿卿还站着,忙招呼了一句。 “谢皇上。”容卿卿没有推辞,顺势坐了下来。 看昭靖帝的架式,便知,不会那么快切入主题。 既然能坐,她自然不愿意站着。 第433章 他愿娶,我愿嫁 不多时,菜便上来了,都是楼里的招牌菜,其中,最醒目的,还是水煮活鱼那道菜。 一端上来,屋子里便飘满了香辣的味道,勾得人馋虫翻滚,口水泛滥。 昭靖帝对容卿卿招呼了一声后,便开始埋头苦吃了起来。 容卿卿见状,只好拿了筷子,在一旁陪着吃。 此时的昭靖帝,已化身成了吃货,跟普通人无异。 吃饱喝足后,昭靖帝摸了摸圆滚滚的肚子,很是满足,“这望春楼的厨子,手艺真是不错,朕要重重赏他们!海福。” “老奴这便去给他们打赏。”海福立即应声道。 容卿卿放下筷子,拿帕子擦了下嘴巴。 到现在,昭靖帝还不知道望春楼其实是她的。 这样也好,她就不用给他免单了,反正昭靖帝富得流油。 昭靖帝目送海福出去后,在看到坐在一旁的容卿卿时,不由愣了下,差点没想起来,此行的目的。 想到今日出宫的主要目的,他轻咳一声,正色道:“郡主是怎么看待太子的?” 这个话题太突然,容卿卿愣了下,有些反应不过来。 但看到昭靖帝严肃着脸时,心思飞快地转了转。 今日昭靖帝突然召见她,本就有些奇怪,是不是谢景润在他面前说了什么? 想着,她谨慎地说:“太子能被皇上选为储君,必有其过人之处,其他的,臣女只是一介妇孺,对于朝中之事,不敢妄言。” 昭靖帝皱眉,索性开门见山地说:“朕没问你朝中之事,朕是说,你对太子有什么想法?太子现在可是要朕,将你指婚给他,难道你对此事,一点也不知情?” 听到这里,容卿卿不好再装糊涂,点点头道:“臣女知道。” 昭靖帝本以为她会像前面那样,顾左右而言它,最起码,也会装作毫不知情,却没想到,她会忽然直接承认知情。 昭靖帝着实愣了下。 看着少女端坐在凳子上,不卑不亢的样子,也觉得她属实能配得上他的儿子,但是她之前的身份,着实是一大诟病,让人尴尬不已。 “那你又是怎么想的?”昭靖帝也不着急了,靠在椅子上,好整以暇地问。 容卿卿顿了顿,直言道:“臣女没有什么想法,既然太子愿意娶,那臣女便愿意嫁。”她看得出来,昭靖帝并不喜欢她当儿媳妇,谢景润必定也知道,可他明知道,还冒着触怒龙颜的风险,在昭靖帝面前扬言要娶自己,这份心意,让她有些动摇,她也不好再装鹌鹑了。 她的回答,令昭靖帝有些错愕,随即,面色沉了下来,“可你觉得,你的身份,配得上太子?别忘了,你还嫁过一次。” 容卿卿纵然想到了昭靖帝会拿她的身份说事,但没想到,他会这么直接。 她沉默了下,才道:“臣女也知道,自己的身份,与太子不堪匹配,但臣女认为,两个人之间的感情,不是配得上,配不上的问题,只要他愿娶,我愿嫁,就足矣。”顿了下,她反问道,“当年如果丽妃的身份低,难道您就不爱她了吗?那您是爱她这个人,还是觉得她的身份配得上您,您才爱她的?” 第434章 儿臣谢父皇成全 猛然从别人口中听到丽妃二字,昭靖帝整个人都愣住了。 好半晌,才回过神来,沉怒地盯着容卿卿,“你好大的胆子!” 容卿卿连忙起身,在地上了跪了下来,“臣女言语无状,还望皇上息怒。” “你是不是仗着有太子撑腰,以为朕不敢拿你怎么样?”昭靖帝沉着脸道。 “臣女并未仗恃谁,只是问了一件愚蠢的事情罢了。”容卿卿讨厌下跪,但此时,帝王发怒,她不得不跪,她只是问了一句,皇上便大发雷霆,若她不跪的话,怕是要砍她脑袋了。 她无奈地想着。 昭靖帝闻言,面色并未好转,反而有更加生气的趋势,“为什么又说是愚蠢?” 容卿卿回道:“因为如果丽妃的身份低微,皇上是不可能会爱上她的。臣女问了也是白问。” 她笃定的语气,让昭靖帝气得心口起伏,“你在质疑朕对丽妃的感情?” “臣女不敢。” “不敢?朕看你倒是很敢!”昭靖帝重重拍了下桌子,“你非朕,怎知朕对丽妃的感情?” 容卿卿见他都气成这样了,琢磨着,她接下来的话,该不该说,万一昭靖帝一怒之下,真要砍了她,怎么办? “说!”昭靖帝见她沉默,就更恼怒了。任何人都不能质疑他对丽妃的感情。 这个小丫头片子,年纪看着小,胆子倒是够肥的。 容卿卿悄悄瞥了他一眼,见他面色难看得很,显然被别人质疑对丽妃的感情一事,很是在意。 “若是皇上对丽妃的感情,当真那么深厚,又岂会因为臣女问的话,而生气呢?”容卿卿硬着头皮道,帝王生气,还是很可怕的。 昭靖帝被她说的话气笑了,“说来说去,你不过是用丽妃来开脱。容卿卿,你……” “皇上,太子求见!”这时,海福匆匆走了进来。 昭靖帝话被打断,本就不悦,这时听说谢景润来了,面色就更难看了。 “不见!” 他话音刚落,谢景润便在门外走了进来。 看到他进来,昭靖帝气不打一处来,“朕说了不见你,进来做什么?” 谢景润瞥了他一眼,径直走过去,将容卿卿从地上拉了起来,“儿臣是来找容卿卿的,不是来见父皇的。” 一句父皇,让昭靖帝满心的怒气,都消散无踪了。 他心里明明是欢喜的,嘴里却冷哼一声,“这么急巴巴地赶来,是怕朕将你的媳妇给生吞活剥了?” 谢景润一愣,忽然掀袍跪了下来,“儿臣谢父皇成全。” 昭靖帝一滞,“你胡说什么,朕什么时候成全你了?朕那是一时口误。” 见着父皇如此别扭的样子,谢景润俊美的脸上,不禁染了一丝笑意,“就算父皇是口误,但是君无戏言,说出口的话,是不可以更改的。” 昭靖帝:“……” 他面色黑了黑,起身匆匆道:“朕想起来,还有许多奏章尚未批阅,先回宫了。”说罢,便带了人,急匆匆地走了,像是后面有人追赶一样。 第435章 谢景润眸底有藏不住的喜色 容卿卿目瞪口呆。 谢景润站起身来,朝后面进来的长林道:“护送皇上回宫。” “是。”长林恭敬应下,连忙出了雅间。 等雅间里恢复清静后,谢景润伸手握住容卿卿的手,低低道:“让你受委屈了。” 昭靖帝的一番操作,让容卿卿还没有缓过神来,这时,突然被握住了手,她回过神来,顿时有些别扭不自在地说:“我没受什么委屈。”说着,就要将手抽回来。 但她一动,谢景润便握得更紧了。 容卿卿面上一烫,“对了,你怎么来了?” “我听说皇上突然出宫,在望春楼召见了你,想着,父皇可能会为难你,我便来了。”谢景润抿唇看着她,眸底有藏不住的喜色。 容卿卿装作没看到,转移话题道:“那你吃饭了没?” “一得到消息,我便赶来了,没有时间吃。” “哦,那我吩咐他们给你做几道菜吧。”容卿卿说完,便欲挣脱他的手。 好在谢景润这次没有再握着她的手不放了,幽深的眸子,定定看着她,“嗯,多点几个菜,我们边吃,边说。” 容卿卿心脏骤然加快跳动了几下,她逃也似地跑了出去。 吩咐完徐掌柜后,容卿卿本想直接走掉的,但她还没有付诸行动,便看到倚在二楼栏杆处,好整以暇看着她的男人。 “容姑娘不打一声招呼,便想走,不太好吧?”男人的声音,夹杂着戏谑。 酒楼里来来往往都是客人,正用古怪的目光看着二人。 容卿卿面上一臊,生怕谢景润再说出什么了不得的话来,只得硬着头皮,重新上了二楼。 “我已经吃过了。” “吃过了,也陪我坐一会儿。”谢景润自然而然地牵过她的手,一起进了雅间。 容卿卿看得出来,这厮今日心情很好,她不想扫他的兴,便在一旁坐了下来。 不多时,徐掌柜亲自带了伙计端菜上来。 他笑眯眯地看着两人,上完菜后,便识趣地领了人离开,还顺带关上了屋门。 “刚刚皇上在这里,你必定没心思好好吃饭,你叫了这么多菜,再吃一点,别浪费了。”谢景润说着,动手给她盛了一碗饭。 容卿卿盯着面前的饭碗发呆。 谢景润竟然给她盛饭? 好玄幻的感觉。 这厮每次一起吃饭的时候,都表现得像个大爷一样,不让她伺候就算了,今日却主动帮她盛起了饭。 容卿卿心里古怪极了。 “盯着米饭,就能吃饱?”谢景润揶揄地看着她。 容卿卿轻咳一声,拿起筷子,夹了最近的一道菜,刚要放进自己碗里,突然,谢景润将碗凑到了她面前。 容卿卿:“……” 看着一脸期盼的男人,她目光闪了闪,忽然动作一转,将夹着的牛肉放进了他碗里,“吃吧,不准吐出来。” 谢景润还没有理解过来,她话里的意思,一张俊脸,突然涨得通红。 辛辣的感觉,瞬间传遍了他的口腔。 他刚想吐掉,容卿卿适时地说:“不准吐!你刚刚还说不能浪费食物的!” 谢景润:“……” 第436章 她还没有漱口,他都不嫌弃吗 看着辣得俊脸通红,额头冒汗,双眼似要冒火的男人,容卿卿若无其事地夹了一块牛肉,再从容淡定地咬了一口,然后点评,“这牛肉的辣味,正正好好,多一分则太辣,少一分,则味道不够。 而且肉质鲜嫩,说明火候也掌控得很好,吃起来一点也不老,真是太好吃了。我们望春楼的厨子手艺是越来越好了。”说罢,又重新夹了一块牛肉。 听着女孩儿说的话,谢景润俊脸由红转黑,眼眸眯起,好不容易将牛肉咽下去,他一双眼睛已起了一层雾气,眼尾处还添了一抹糜丽的颜色,是被辣的。 他火速地给自己倒了杯水灌下,以冲淡口内的辣味。 容卿卿咬牛肉的动作,停顿了下来,愣愣地看着他此时的模样。 回过神来,她咽下牛肉,默默地别开了视线,不敢再看。 谢景润此时的模样,实在太勾人犯罪了! 正在她想入非非的时候,男人控诉的声音响起,“刚刚你为什么不提醒我?” 可能是被辣到的关系,他的声音,变得有些低哑。 容卿卿无辜地说:“我见你那么想吃,一时忘了你不能吃辣了。” 谢景润冷嗤,她怎么可能忘了,分明是故意的。 看着女孩儿一脸无辜的样子,他突然搂过她的脖子,将唇印上了她的。 容卿卿不防他会这么做,错愕地瞪大了眼睛。 谢景润眸内掠过一丝笑意,手托在她的后脑勺上,肆意地掠夺品尝她的味道。 容卿卿回过神来,顿时有些难为情。 她刚刚才吃了那么重味口的食物,还没有漱口啊,他难道都不嫌弃吗? 半晌,谢景润松开了气喘吁吁的她,目光掠过她嫣红糜丽的唇上,眸色深了些。 此时,容卿卿面色绯红如火,察觉到男人的目光,她攥了攥帕子,垂着脑袋道:“我出去一下,你先吃。”说罢,不等谢景润有所反应,便起身跑了出去。 看着落荒而逃的女孩儿,谢景润嘴角勾了下,没有阻止她。 容卿卿出了雅间后,便一口气冲上了三楼。 三楼安静,只有她一个人,她狂跳的心,总算平缓了下来。 她摸了摸自己滚烫的脸,在窗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看着外面街上熙熙攘攘的人流,她拄着腮,发起呆来。 今日发生的事情,让她有些措手不及。 昭靖帝突然召见她,并与她说了那些话。 她看得出来,刚开始的时候,昭靖帝是想让她知难而退,远离谢景润的。 她自己都没有想到,自己竟然有那种勇气,与昭靖帝争辩。 而她说的那些话,明显已经惹怒了昭靖帝,若不是谢景润及时赶来,昭靖帝是不是会让人摘了她的脑袋? 现在冷静下来,再回头想想,她不禁出了一身冷汗。 更令人想不到的是,昭靖帝的怒意,来得快,去得也快。 因为谢景润的到来,昭靖帝不但没有惩治她,竟然还变相地默许了让她嫁给谢景润。 昭靖帝真的很爱丽妃啊,连带丽妃生的谢景润,也为他所喜爱。 雅间里的时候,谢景润似乎也没说什么,但是昭靖帝的怒意,却消散无踪了。 她轻轻吐了口气。 第437章 侵田各 她放下手来,趴在窗沿上,看着外面高远蔚蓝的天空。 良久后,一道阴影自身后笼罩过来。 谢景润身上,有一种很清冽的味道,像是雨后的松枝,清新,带着点冷冽…… 容卿卿已经不陌生了。 闻到这股味道,她便知是谢景润来了。 她顿了下,刚想起身,男人的双臂却突然从后面伸过来,撑在了窗沿上,将她圈拢在其中。 “在想什么?” 男人的声音,自头顶落下来,磁性中,带了几分低柔的味道。 容卿卿心头颤了颤,尽量将自己蜷缩得更小一团,以避开他身上霸道炙热的气息。 “没什么。”她脑袋摇了摇,没敢回头。 “那你坐这里做什么?”谢景润又问。 “看风景呀。”容卿卿脱口说道,生怕他不信,她还特地抬手,指了指外面高远蔚蓝的天空,以及街上熙攘的人群。 “这些有什么好看的?”谢景润有些不解地看了眼街上摩肩擦肘的人群。 “我就是随便看看。”容卿卿别扭不自在极了,涨红着脸道,“你能不能退开一点,让我起来?” 谢景润见她将自己缩成了小小的一团,顿觉得好笑,“我是什么洪水猛兽吗?把你吓成这样。” “我才没有怕你。”容卿卿生怕他多想,连忙回头说了一句。 哪知,谢景润此时俯下了身子,与她之间的距离拉得极近,她猛然回头,还差点撞上了他俊挺的鼻子。 她纤长的睫毛颤了颤,刚要退开,男人温软的唇,突然覆了上来。 容卿卿好像听到了自己心跳的声音,又快,又响,仿佛要跳出胸腔来了般。 谢景润将她抵在窗沿上,俯首,动作有些急切。 容卿卿脑子里晕眩了一阵。 不同于刚刚在雅间里的吻,这回,他的口勿充满了侵略的意味。 她眼睛瞪得大大的,忘了反应。 直到男人温热的手掌,覆在她的眼睛上。 “眼睛闭上。”男人低哑着声音道。 麻痒的感觉,自嘴唇上传来,容卿卿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 看着女孩儿乖巧顺从的样子,谢景润的心里,有种满足,在滋生。 他心旌摇曳着,动作放缓了下来,近乎虔诚地亲吻着她的唇。 容卿卿的脑子,已经成了浆糊状态,直到身体腾空,才激灵一颤,回过神来。 她眼睛里有水润的光泽,目光茫然地看着他,“你要干嘛?”想到什么,她眸中的茫然褪去,生了一丝警惕。 看着女孩儿眸底的戒备,谢景润唇角勾了勾,凑近了些,“你觉得我要做什么?” 男人嘴里的气息,喷洒在脸上,容卿卿顿觉痒痒的,连忙推拒着他的胸膛,“不管你要做什么,你先放我下来。” 看着慌乱的女孩儿,谢景润没再逗她,将她放在地上,改而去牵她的手,“我今日有空,带你去城外看风景。” 容卿卿还没有反应过来,人已经被他牵着下了楼。 到了楼下,对上徐掌管以及一干伙计们那了然又有些暧日未的目光时,容卿卿终于回过神来,脸一红,连忙要挣脱他的手。 谢景润不但没松,反而还握紧了些,牵着她的手,便往门外走去。 第438章 你不是腿软么,休息一下 候在一旁的赵勇,连忙跟了上去。 “郡主?” 容卿卿还没来得及答话,整个人便已被谢景润抱上了马背,紧接着,谢景润温热宽厚的胸膛便从后面贴了上来,并且双手从她两侧穿过,拉住了前面的缰绳。 “晚点我自会将你们郡主安然送回去。”谢景润侧头瞥向赵勇,沉声吩咐完,忽然斥喝一声,骏马撒开四蹄,以疾速跑了出去。 赵勇一惊,刚要去追,一旁,长风走了过来,将他拦下。 “如果我是你的话,就不追,因为根本追不上。” 赵勇皱眉,王爷让他留下,就是要他保护好郡主的,可现在,郡主却在他面前,被人带走了。 虽然那人是太子,但他还是觉得自己失职了。 长风一看他的面色,便知他在想什么,提醒道:“若无意外,不久,你家郡主就要嫁给我们主子了,肃王不会怪你的。” 赵勇一怔。 长风拍了拍他的肩膀,“兄弟,你左右也无事,我正好也闲着,不如一起去喝一杯?” 赵勇刚要拒绝,长风却不由纷说,拉了他返身进了望春楼。 疾驰的风声,吹得容卿卿有些睁不开眼睛。 座下的骏马,在街道上飞奔着,所过之处,皆成了残影。 不同于前两次,有人帮她牵马时的感受,此时,她才真正体验到马跑起来,竟然可以那么快。 风驰电掣的感觉,快到她整个人好像随时会被甩出去一般。 她下意识地伸手,紧紧拉住了谢景润的衣角。 谢景润见了,改为单手拉着缰绳,腾出一只手,将她揽入怀里。 骏马带着二人,很快出了城。 不知跑了多久,到了一片空地,谢景润才减缓了马速,带着她,信马由缰地走着。 容卿卿眨了眨眸,看着眼前空旷的草地,还有些没回过神来。 到了前面水草丰茂之处,谢景润终于勒停了马,并松开她,跳了下去。 容卿卿见状,刚想从马上滑下去,男人有力的手臂,却先一步伸过来,揽住了她的腰,并将她抱下马去。 双脚猛然接触到地面,容卿卿感觉自己的腿虚软了下,差点就要栽倒,幸得谢景润搂住了她。 容卿卿抬眸看了他一眼,刚要抱怨他刚刚骑得太快了,他却忽然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喂,你抱我干什么?”她忍不住叫出声来。 “你腿不是虚软,站不稳么?”谢景润低头看了她一眼,抱着她快速往前走去。 容卿卿眉头蹙了蹙,刚要说什么,他已经抱着她走到了一块平整的石头边。 “先坐一会儿吧。”谢景润倾身将她放到石头上,然后在她身旁的位置坐了下来。 这个地方,地势较高,能将整片草地尽收眼底,天边火红的残阳,美得让人晃目。 容卿卿顾不得旁边坐着谢景润,望着眼前的美景,她整个人看得都有些痴了,喃喃道:“好美啊!” 谢景润闻言,嘴角勾了下,看着女孩儿精致柔美的侧脸,他认可地说:“嗯,很美!” 容卿卿一无所觉,转过头,问道:“这个地方,你是怎么知道的?”话说完,才看到他一直盯着自己。 第439章 卿卿,你是我的 她愣了下,感觉自己的心跳,又加速跳了起来。 “这里离都城不远,我小时候,常来这里跑马。”谢景润见她白皙的小脸上,渐染的红晕,喉结滚动了下,霍然伸手出手指,轻轻触碰了下。 滑腻的触感,令他心下一荡,眸色渐深。 容卿卿有些痒,忙拍开他的手,然而却反教他握住了手指。 容卿卿挣了挣,没有挣脱,索性便随他了。 谢景润将她的手指蜷握在掌心里,细细打量。 他从不知道女孩儿的手指,竟可以这般绵软纤细。 他放在手心里把玩着,爱不释手。 “卿卿,你是我的。”好半晌,他捏了捏她的手指,突然开口道。 容卿卿心下一跳,转头,“才不是。” 谢景润低下头,与她额头相抵,语气笃定,“迟早是。” 容卿卿有些不习惯这样的亲昵,但到底没有推开他,她沉默了下,方道:“如果皇上不同意呢?” “他已经同意了。”谢景润直起身体,“今日在望春楼,他亲口说的。” 容卿卿自然知道他所指。 当时在望春楼,昭靖帝亲口说,她是谢景润媳妇,这确实是一种变相的承认。 “那如果他不同意呢?我是说如果。” “没有如果,谁也不能阻止我娶你。”谢景润蹙着眉道。 “假如娶我,会让你失去帝位呢?”容卿卿继续问道,她也不知道,为何这么无聊,想些有的没的,但她就是突然有些好奇,谢景润的选择。 谢景润闻言,面色缓了下,转头看向天边的残阳,“这还用选吗?” 容卿卿闻言,点了点头,“确实。”谁都会选择帝位的,坐上帝位,便能拥有一切,权势、地位,什么样的美人会没有? “当然是选你。”谢景润转回头,凝眸看着她,“我并不是非要当皇帝不可,但是卿卿只有一个。” 容卿卿霍然抬眸,惊讶地看着他,好半晌,才想起来问:“为什么你会选我?” “我也不知道,但你是唯一一个,让我想娶的女子。”谢景润没有丝毫犹豫地说。 容卿卿心里大受震动。 她没有想到,谢景润是那般想她的。 这让她觉得,自己好像是什么绝世珍宝一样。 可她何德何能? 她心里有些惭愧。 谢景润的眼光,果然是与众不同的。 她并不是什么绝世美女,比她漂亮的人,多不胜数,她就是这世间,极为普通的一个女子,容貌也只是稍有姿色而已,她不觉得自己有什么特别的。 但谢景润却说,她是他唯一想娶的女子。 这话,比她所知道的,任何甜言蜜语,还要让人心跳如擂。 可是,谢景润是认真的吗? 看着女孩儿眼中的迷惘,谢景润眼眸微眯,忽然俯首凑了过去。 唇间微凉的触感,让容卿卿猛然回过神来,看着男人凑近的俊脸,她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 她的举动,鼓舞了谢景润,动作越发霸道炙烈。 直到后背抵在了冰凉的石头上,容卿卿激灵一颤,霍然睁开眼来。 看着眼前男人放大的俊美面容,她心里忽然生出几许复杂之感。 第440章 只有夫妻之间才会做 谢景润虽然不是什么花中老手,但就他刚才说的话,以及现在做的事情,让她有理由怀疑,他是为了调情。 若他现在就要了她,她大概还迷糊糊的,任他予取予求。 想到此,她猛然惊醒了过来。 她可不是那种,听了几句情话,就会昏头转向的女孩。 她刚要推开他,他却先一步退开了,并将她弄乱的衣裙,拢了回去。 谢景润替她拢好衣裙,目光落在她唇角的银丝上,目光暗沉了几分,却是默不作声地抬袖替她拭去,然后伸手将她扶了起来。 看着女孩儿红晕未褪的小脸,他忽然伸手,将她抱到了腿上坐着。 容卿卿见了,顿时有些不自在,她刚要起身,却被他按住了。 “别动。”他哑声说着,突然抬手,抽掉了她发间,用来固发的簪子。 霎时,一头乌黑亮丽的青丝,便披散了下来。 容卿卿有些惊诧地回头。 看着女孩儿掩映在秀发间,显得越加小巧秀美的脸,谢景润眸中闪过惊艳。 “你头发乱了,我帮你梳。”好半晌,他凑到她耳边,声音低哑地说了句,然后用簪子将她的长发,重新梳拢好。 闻言,容卿卿乖顺地坐在他腿上,没再动。 心里却不相信谢景润会梳女子的头,反正他如果梳不好,一会儿,她自己再梳好了。 这么想着,她感觉到男人修长的手指,穿过她的头发,摩挲过她的头皮…… 她脸忽然有些烫。 给女子梳发这样亲密的事情,只有夫妻之间,才会做,但是谢景润却帮她擦过头发,现在又帮他梳发…… 二人尚未大婚,却已经做了许多亲密的事情了…… 她侧了侧头,看着身后给她挽发的男人,眸子晶亮得令人灼目。 谢景润看到了,动作顿了下,随后若无其事地将发簪重新插回她的发间,然后低声道:“梳好了。” 容卿卿闻言,立即抬手碰了碰,有些不相信他会梳女子的头。 “你没有给我乱梳吧?” 对上女孩儿不信任的眼神,谢景润蹙眉,“你跟我来。”说着,扶住她的腰,将她放到地上,然后牵了她的手,往旁边的水沟走去。 “你自己看。”到了水沟旁,谢景润松了她的手。 容卿卿狐疑地看他一眼,走到水沟旁,探身看了看水里的倒影。 当看到自己的发式时,她嘴角抽搐了下。 谢景润果然会梳头! “我梳得还可以吧?”谢景润邀功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容卿卿回头看了他一眼,有些一言难尽,“梳得是不错,但我是女子,你为什么要给我梳男人的发式?”说完,她忍不住瞥了眼他今日的发式。 他可能是早上上朝的关系,将头发全部梳了起来,有别于平时的慵懒,整个人俊朗干练,威严冷峻。 他不管是散发,还是头发全部梳起来,都很好看,而且味道不同。 但是她一个女孩子,梳这么硬朗的头发,她感觉有点怪怪的。 谢景润上前一步,扶住她的肩头,将她细细打量了一番,蹙眉道:“可我觉得很好看。”她的脸,本就小,头发全部梳起来后,一张小脸显得更加清透无尘,漂亮异常。 容卿卿眨了眨眸,他在夸她好看? 这个家伙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想到一事,她忍不住问道:“你以前真的没有过女人吗?” 谢景润蹙眉,“为什么这样问?” 第441章 极易害羞的纯情雏儿 容卿卿复杂地看了他一眼,转过身去,“因为你的样子,怎么都不像是新手啊。” 看着女孩儿白皙修长的脖颈,谢景润上前一步,忽然从身后将她抱住,声音戏谑,“哪里不像新手了?” 容卿卿侧头瞥了他一眼,“哪里都不像。” 谢景润沉默了片刻,“其实……” 容卿卿一听,顿时屏住了呼吸,难道,他以前真的有过女人? 想到此,她睁大了眼睛看他,想听他的答案。 看着女孩儿睁大的水润双眸,谢景润唇角勾了下,突然屈指在她雪白的额头上弹了下,“……当然没有。” 容卿卿眼睛眨了眨,感觉自己的心,像是被高高提起后,又被轻轻放了下来。 好半晌,她抿着唇道:“就算有,也没关系,那都是从前的事了。” “真的没有。”谢景润蹙眉,对于她的大方,并没有感到愉悦。想到一事,他眼睛眯起,“我倒是忘了,容姑娘经验丰富,你以前跟凤墨……” 容卿卿万万没想到,会引火烧身,看着男人不善的表情,她立即否认,“我跟凤墨什么都没有,你别胡思乱想。” “我知道。”谢景润点点头。 容卿卿松了口气,“你知道就好。” 谢景润:“你以前的目光太差,凤墨那样的斯文败类,竟能让你发疯,好在凤墨看不上你。” 容卿卿:“……” 她深深怀疑这厮是在损她! 她睨他一眼,深呼吸口气,刚要说话,他却话锋一转,“我好看,还是凤墨好看?” 容卿卿:“……” 这厮为什么这么幼稚? “你为什么要跟凤墨比?” “还不是某个傻瓜,从前一直追着凤墨跑,我虽然不介意以前的事情,但是想起来,心里还是有些不爽。”谢景润弯下身,下巴搁在她肩头,漆黑深邃的眸子,定定看着她,似乎她不说出个令他满意的答案,他便不会作罢一样。 “我都说了,那是以前的事情,你也说了我以前犯傻……” “回答我的问题,有那么难么?”谢景润打断了她的话,“还是说,在你心里,凤墨比我好?” 容卿卿:“……” “嗯?” 容卿卿好半晌,才憋出一句话来,“当然是你更好看。”说完,见他对她的这个回答,不是很满意,顿时有些心思,却是不敢敷衍,只好道,“凤墨怎么能跟你比?你完全不需要自降身份,与那种斯文败类比较,你是你,你是独一无二的。” 谢景润的耳根处,突然以肉眼可及的速度,迅速变红,最好快要蔓延到俊脸上的时候,他突然松开了她,并转过身去,声音隐隐带笑,“容卿卿,你之前还屡次三番地拒绝我,原来你早就爱惨了我。” 容卿卿:“……” 看着臭屁的男人,她满脸黑线。 不过,在眼尖地看见他红红的耳根时,又不想与他计较了。 这个男人看似强悍,却是个极易害羞的纯情雏儿。 她嘴角勾了勾,突然生了逗他的心思。 她故意放轻脚步,走到他身后,然而她还没有付诸行动,男人身后却像是长了眼睛般,突然伸手,将她揽到了身前。 第442章 带着惩罚的意味 谢景润屈指轻弹了下她的额头,“鬼鬼祟祟的,想做什么?” 容卿卿眼睛转了转,摇头,“没有啊。” 看着女孩儿躲闪的眼神,谢景润冷哼一声,“你想偷袭我?” 容卿卿愕然,“当然不是。” 谢景润却是了然地看了她一眼,却是没再说什么,而是牵了她的手,朝不远处正在吃草的马儿走去。 “我们是要回去了吗?”容卿卿问道。 “嗯。”谢景润侧头看了她一眼,“你不想回去?” 容卿卿嘴唇蠕动了下,若她说不想,以这厮自恋的性子,肯定会说,她是舍不得他。 “没有啊,天色不早了,是应该回去了。” 谢景润脚步顿了下,蹙眉,有些不高兴地说:“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想回去?” 容卿卿:“……” 这厮还真是不按牌理出牌。 “不是你说要回去的吗?”她眨眸反问。 谢景润一滞。 看着说不出话来的男人,容卿卿憋住笑意,没笑出声来,但那双弯起的眼睛,却泄露了她此时的心情。 谢景润看到了,眼睛眯起。 容卿卿见状,忙挣开他的手,往后退了一步。 谢景润冷嗤,忽然弯下身子,她尚未反应过来,已教他扛上了肩。 身体猛然失重的感觉,令她忍不住惊呼出声。 “你干嘛呀?快放我下来!” 她脑袋被迫倒垂着,身上全部的血液,好像都汇聚到了她的头上。 她涨红了脸,很是气急败坏。 谢景润没理她,扛着她轻轻松松地朝前走去。 容卿卿咬了咬牙,忽然伸出手,在他腰部的位置,掐了一下。 如她所预料到的一般,谢景润霎时腿便软了,单膝跪了下去。 容卿卿立即从他身上跳下来,并退后了两步。 她本想数落他一顿的,却在看到他泛起雾气的眼睛时,怎么也开不了口,反而还有些心虚。 “你过来!”谢景润哑声道。 容卿卿迟疑了下,又往后退了一步,“不要。” 看着女孩儿退避三舍的样子,谢景润索性往后坐在地上,冷笑道:“你明知我的腰部敏感,却一再地摸我腰,你意欲何为?” 容卿卿无辜极了,“还不是你要扛着我,又不放我下来。我还能想做什么?” 谢景润不太信任地看了她一眼,施施然地从地上站了起来。 容卿卿下意识地转身就跑。 谢景润一愣,随即抬脚追了上去。 令他惊讶的是,这个女人还挺会跑的。 她不直线跑,而是绕着圈的跑。 可即便如此,他也能轻易将她捉住。 可看着她跑得红扑扑的小脸,又改变了主意。 他此时就像一只狩猎的狮子一般,步伐优雅,却又蓄势待发,偏偏不紧不慢地逗弄着他的猎物。 容卿卿跑得气喘吁吁,见谢景润虽然没有追上来,但距离一直不远不近,有一股无形的压力,笼罩着她,让她莫名感到紧张。 但她实在跑不动了,只能停下来,拄着膝盖喘气。 果然,她一停,男人便而易举地将她“捕获”了。 她刚一张嘴想说话,男人便顺势吻了上来,带着惩罚的意味。 她“唔唔”了几声,以示反抗。 谢景润放在她腰上的手,却反而用力收紧了些。 第443章 孤男寡女的,他想做什么 她本就跑得喘不过气来了,此时教他堵住了嘴巴,更是呼吸不畅,差点厥过去,拳头无力地捶了捶他的胸膛。 就在她以为自己要挂掉的时候,谢景润终于松开了她,并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新鲜的口气,灌入口腔,她有种重获新生的感觉,整个人无力地趴在他的肩头,大力地呼吸着空气。 谢景润侧头看着女孩儿靠在自己肩上,轻轻扇动着鼻翼呼吸的模样,他心头一软,低头在她脸上落下一吻。 容卿卿正在大力地呼吸着空气,忽然,脸颊上传来冰冰凉凉的触感。 她动作一顿,眼睫眨动了几下,揪着他的衣襟,没有抬头。 看着在自己怀里缩成一团的女孩儿,谢景润嘴角勾了勾,心里划过愉悦。 他吹了一声口哨,原本正在吃草的马儿,闻声,立即踢踢踏踏地走了过来,在二人面前停了下来。 他将容卿卿抱上马背后,才上了马,坐在她身后,见她依旧傻愣愣的,不禁在她绵软的脸上轻捏了下,戏谑问:“傻了?” “你才傻了。”容卿卿打开他的手。 谢景润不以为意,拉动缰绳,驱马前行。 不同于来时的风驰电掣,回去的路上,马儿载着二人慢腾腾地走着,谢景润也不催促。 走了半晌,容卿卿见他也没有要骑快的意思,不禁提醒道:“再晚一点,城门就要关了。” “你在担心什么?大不了,在别庄里过夜好了。”谢景润不甚在意地说。 容卿卿呼吸一紧。 别庄里过夜? 他们孤男寡女? 他想做什么? 想到什么,她警惕地瞪着他。 所以说,这个家伙是故意放慢行程,好错过进城的时间,然后便可以顺理成章地在别庄住下,再哄骗她跟他睡? 谢景润在想,若是城门关了,也不打紧,他要进城,并不困难,谁敢将他关在城外? 转头,对上女孩儿那充满警惕的瞪视时,他愣了下,眼睛眯起,“你做什么这样看着我?” 容卿卿轻咳一声,委婉提醒,“你应该没忘记,之前说过的话,以及答应过我什么吧?” 谢景润扬眉,“我说过什么,答应过你什么?” 容卿卿噎了下,转过头去,立场坚定地说:“未大婚前,我是不会跟你同居的,而且,你也答应过我,不会在大婚前,碰我的。” 谢景润闻言,表情错愕,所以刚刚这丫头,是胡思乱想了什么?以为他…… 他俊脸染上薄红,唇角抿紧,却是什么也没有说,而是抖了抖缰绳,斥马疾驰。 看着两边飞速倒退的景物,容卿卿吓了一跳,“你……” 她才说得一个你字,便被谢景润紧紧揽入了怀里。 容卿卿看着他坚毅的下颌,心里霎时紧张起来。 这个家伙该不会真的不想回城吧? 直到马儿停在了肃王府门外,容卿卿才反应过来什么,面色涨红。 谢景润先下了马,将她抱下来后,盯着她染了粉晕的小脸,意味深长地说:“别想太多。进去吧,我要回宫了。” “哦。”容卿卿往前走了几步,回头见他还站在原地看着自己,她脸一烫,提着裙角,慌忙跑了进去。 第444章 必定要累垮身体 目送容卿卿迈进了府门,谢景润才转身上马离开。 刚回到宫,昭靖帝已派了人等在那里。 “殿下,皇上让您一回宫,便去找他。”传话的宫人,恭敬道。 “孤知道了。”谢景润蹙了蹙眉,抬脚去了御书房。 御书房。 昭靖帝刚批阅完一份奏章,正喝着海福端来的参茶。 看到自外走进来的谢景润时,顿时板起了脸。 “儿臣叩见父皇。”谢景润看出来他面色不悦,上前朝他行了一礼。 昭靖帝见状,一口参茶,噎在嗓子里,上不去,下不去。 好半晌咽下后,他皱着眉道:“这里又没外人,不必行此大礼。” 谢景润顺势起身,“是。” 昭靖帝将茶杯递给海福后,拍了拍御案上一摞摞的奏章,摇头叹气,“你倒是清闲,跑去跟心上人玩了一天,我却累死累活,批改了一天的奏章。唉,我命真是苦!” 谢景润闻言,眼角抽搐了下。 海福的头,垂得越来越低。 昭靖帝睨了谢景润一眼,再次叹气。 谢景润开口道:“是儿臣不孝,不能帮父皇分担朝务。” 昭靖帝顺势道:“我已经老了,每日再这么操劳下去,必定累垮身体……” “那不知儿臣能帮父皇分担什么?”谢景润从容地接过他的话茬。 昭靖帝沉吟了片刻,方道:“这段时间,就由你替朕批阅奏章吧。” “儿臣……” 昭靖帝抬手打断了他的话,“这段时间,你得尽快熟悉朝务,以你的资质,只要再熟悉一下,就可以独当一面了,若是可以,过了年,朕便想退位了。” 谢景润皱眉,“父皇正当壮年……”说到此处,忽然想到某个女人说的话,只得改变说法,“既然父皇信得过儿臣,儿臣愿意接受父皇的安排。” 昭靖帝点点头,“现在距离过年,也没多少时间了,从明日开始,你不能再出宫,须搬来与朕同住,朕教你为君之道,以及处理朝政的方法。” 谢景润眉头不易察觉地蹙了下。 他深深觉得父皇此举,是故意的。 不让他出宫,不就是阻止他再见卿卿的意思? 但想到,他登基后,便能迎娶卿卿,只得按捺了下来。 “儿臣遵旨。” 昭靖帝满意地点点头。 想到一事,他再次板下了脸,“虽然朕不再反对你娶容卿卿,但尚未大婚前,你得收敛一点,不得背着朕,偷偷见面。” 谢景润瞥了他一眼,“是。”绝对不背着他偷偷见面,他可以光明正大地去见她。 昭靖帝满意了,想到一事,又道:“还有,除了容卿卿以外,到时朕再安排几个世族贵女给你。我们皇室子嗣单薄,希望你们能为我们皇族开枝散叶,生他个十几二十个。”想到孙儿绕膝的画面,他差点笑出声来,但所幸他还记得要在儿子面前做足威严的架式,硬是憋住了笑意。 谢景润眉间笼了一丝阴霾,不过,他并未一口回绝,而是道:“纳妃的事情,待我大婚后再说。” 昭靖帝也觉得自己是操之过急了,也道:“此事不急,到时候再说,你不排斥就好。” 谢景润暗嗤,到时候,他登基了,一切都由他自己说了算。 第445章 像是消失了一般,没再露面 天气越来越冷了,容卿卿畏寒,哪里都不乐意去了,整天窝在王府里,看看帐本,或是闲书,打发时间。 这日,她正坐在窗边的软榻上看书,小桃兴冲冲地从外面走了进来。 “郡主,你看,太子殿下,又命人给你送东西来了。” 容卿卿不太感兴趣地抬头瞥了她一眼,“哦。”复又低头继续看书。 小桃的兴奋,因为自家主子的淡然反应,给打击了。 她垮下肩,说道:“您就不好奇殿下今日又让人给您送了什么东西吗?” 老实说,容卿卿真不好奇。 这段时间以来,谢景润送了她许多东西。 燕窝、虫草、灵芝,但凡补身体的补品,他让人送了不少。 首饰衣裳,也送了很多。 就连她屁股底下垫着的白毛虎皮,也是他让人送来的。 几乎每一天,他会让人给她送来东西。 但是这家伙,像是消失了一般,没再露过面。 想到此,她撇了下嘴。 正在这时,空气中忽然飘来酒香的味道,她鼻子动了动,这才抬起头来。 小桃从身后拿出一坛酒来,笑眯眯地说:“郡主,这次,太子殿下让人送来的,是您最爱喝的御酒哦。” 容卿卿顿了下,依旧兴致缺缺地低下了头,“谁说我最爱喝了?” “那可能是奴婢记错了,不过这酒闻起来可真香,不愧是宫廷御酒,奴婢闻着,都忍不住馋了。既然郡主不喝,那便赏给奴婢喝吧。”小桃喜滋滋地说。 容卿卿闻言,再也绷不住了,笑骂道:“赶紧去烫一壶过来。” “奴婢这就去。”小桃眉开眼笑,就知道小姐最好这一口了,美酒在前,又怎么拒绝得了? 不多时,小桃就将烫好的酒,端了上来,同时送来的,还有几道下酒的小菜。 容卿卿立即扔了手里的书,跳下地去,奔向桌子。 然而她才坐下,外面忽然传进来一道声音,“哇,好醇的酒香味。” 听到这个声音,容卿卿嘴角抽搐了下,这个上官嫣然,来得可真是时候。 她瞥了眼迈进门来的人,没好气地说:“你那是狗鼻子吗?大老远的就能闻到酒香。” 上官嫣然笑眯眯地说:“我这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说着,瞥了眼桌子上的酒坛,表情夸张地说,“哇,这可是宫里的御酒,又是太子殿下让人送来的吧?” 小桃见她来了,忙去取了杯子过来。 容卿卿见着上官嫣然的夸张反应,一脸黑线,提起酒壶,倒了两杯酒,一杯直到推到她面前,“既然来了,我们正好可以好好喝一杯。” 上官嫣然原本不怎么喝酒的,但自从结识了容卿卿后,也被影响了,她偶尔也能喝上几杯。 “这可是宫廷御酒,平时可是喝不到的,还是你面子大,让我也能跟着沾光,喝到这御酒。”上官嫣然在她对面的位置坐了下来,意味深长地瞥了她一眼。 容卿卿已经被打趣惯了,对于她此时话意颇深的话,已能免疫了,不接她的茬,反问道:“你跟你的傅容琛怎么样了?” 说起傅容琛,上官嫣然便有些不自在起来,“我们又没怎么。” 第446章 在得到一个女人之前,没有不用心的 “哦,没怎么啊。”容卿卿点点头,也不拆穿她,转而说起了另一件事情,“我听说伯母已经在托媒人给你家容琛哥哥介绍姑娘了,这事,是不是真的?” 上官嫣然闻言,默然无语地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容卿卿见状,暗叹了口气,提起酒壶,又给她满上,提醒道:“别光顾着喝酒,也吃点菜吧。”说着,她用公筷夹了一块卤牛肉,放进她面前的碟子里。 上官嫣然闻言,只好浅抿了一口,夹起牛肉片,慢慢嚼了起来。 片刻后,她忽然道:“卿卿,我听我爹跟傅容琛私下来里说过,过了年,皇上便准备退位了,到时候,太子殿下一登基,肯定是要娶你的。”说着,她戏谑打趣道,“你当上皇后以后,可别忘了我呀。” 容卿卿听后,有些惊讶,昭靖帝正当壮年,就要退位了吗? 她原以为,等到谢景润登基,怎么也还得熬个八年、十年的,没想到,昭靖帝过了年就要退位。 怪不得这段时间,谢景润几乎没再出现过,想来,是在为明年登基做准备吧。 想到此,她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开玩笑地说:“放心,若我当了皇后,一定为你指婚。” 上官嫣然眼睛晶亮地说:“那你可一定要给我指个好看一点的夫婿,丑的我可不要。” “就像傅容琛那样的好不好?有才干,容貌也不俗。”容卿卿揶揄。 上官嫣然哼了声,“等到那时候,傅容琛大概已经成为别人家的夫婿了。” 容卿卿叹气,忍不住道:“我说你,既然对人家有意,便与你娘说一下嘛,我看你娘很喜欢傅容琛,如果能成为自己的女婿,她岂不是更乐意?” 上官嫣然撇了撇嘴,“我在这里剃头挑子一头热有什么用?万一傅容琛不喜欢我,那我岂不是成了笑话?” “你怎知他不喜欢你?”容卿卿挑眉。 “若他喜欢我的话,怎么一点表现也没有?我娘给他介绍姑娘,他不也没有拒绝?”说到这点,上官嫣然便很是气愤。 “兴许,他也跟你一样的想法,以为你无意于他,毕竟,他虚长了你好多岁。”容卿卿分析道。 上官嫣然闻言,默然片刻,将杯子里的酒,再次一饮而尽。 喝完后,咂咂嘴,目光盯着容卿卿手边的酒壶。 容卿卿见状,连忙给自己倒了一杯,再把酒壶挪远了一些,提醒道:“这酒虽然不是很烈,但你已经喝了两杯,再喝下去,你可能就要醉了。” “真是小气。”上官嫣然有些不满,“说是怕我喝醉,其实是舍不得太子殿下让人给你送来的酒吧。” 容卿卿翻了个白眼,“为了喝酒,你还真是什么都能想。行行行,给你喝还不行吗?喝醉了可别怪我。”说着,拿起酒壶,又给她满上。 上官嫣然喜滋滋地端起酒杯,看着杯子里透明澄澈的酒液,她忽然很羡慕地看着她,“卿卿,我真的好羡慕你,太子殿下对你那么用心,估计全天下的女子,都要羡慕你了。” 容卿卿把玩着手里的杯子,有些心不在焉,“也还好吧。男人在得到一个女人之前,没有不用心的。” 第447章 感觉上了贼船 上官嫣然喝酒的动作一顿,凝视着她,“我怎么从你这语气里,听出了悲观的意思?你是担心跟太子大婚以后,他不会再对你用心吗?” “我并非悲观,而是在陈述一件事实。事实便是如此,男人在得到一个女人之前,都会千方百计地讨好,但是一旦得到后,大多会弃若敝履。”容卿卿语气平静地说。 上官嫣然皱眉,“听你这么说,我以后都不想嫁人了。” 容卿卿哂笑,“若是傅容琛现在站你面前,对你说,想娶你,你大概会不顾一切地扑进他怀里,才不会去想,以后会如何。” 上官嫣然想象了一下那个场景,鼻子皱了皱,竟然无从反驳。 因为确实是那样,如果傅容琛说想娶她,她一定会高兴得找不着北的,至于以后会如何,并不在她的考虑范围内。 想到此,她有些汗颜。 “你说,我们女人是不是都那么傻?” 容卿卿睨了她一眼,“别把我算在里面。” “你不是女人?”上官嫣然咯咯笑了起来。 容卿卿黑线。 上官嫣然笑了一会儿,瞅着她认真道:“卿卿,有时候我觉得,你真的太过理智了一点。如果有一个那么优秀的男人,掏心掏肺地对我好,我定然会忘乎所以,从此以后,连自己叫什么,大概都会忘了。” 容卿卿叹了口气,“其实我也没有你想的那么理智,别人对我好,我也是会感动的。只不过,我见过太多不能善终的爱情,所以感动是感动,却不会真的让自己迷失。 谢景润对我好,我愿意全身心地嫁给他,但是同时,我也会给自己留条后路,若有一天,他对我不好了,抑或背叛了我,那我也不会太奇怪,但是,我一定会走。”她不会去守着一具,心已不在她身上的躯壳,过一辈子的。 上官嫣然吃惊地看着她。 第一次听到这么惊世骇俗的言论。 “嫁了人之后,就没有自由了,你还能走去哪里?” “天高海阔,哪里都可以。”容卿卿见她杯子又见底了,又帮她倒了杯酒。 上官嫣然兴许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言论,整个人呆呆地看着容卿卿。 容卿卿见状,好笑地说:“我把我的老底,都泄露给你了,你可得为我守住秘密呀。” 上官嫣然回过神来,“你说,如果我现在就去向太子殿下告发你,我能得到多少赏赐?” 容卿卿挑眉,“你能得多少赏赐,我不知道,但一定会害死我,是真的。” 上官嫣然放下杯子,有些沮丧地说:“你不应该告诉我的,害我凭空多了压力。我希望太子殿下对你一辈子好,不会变,否则到时候你跑了,东窗事发,太子殿下会不会第一个斩了我?” 容卿卿笑意吟吟地说:“谁让你是我闺蜜?我心里的秘密,也只能向你倾述啊。当然,世事无常,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上官嫣然已经知道她口中的“闺蜜”是指什么意思了,在她的理解中就是闺中密友。 “唉,我感觉,我上了贼船了,想下,下不了的那种。”她唉声叹气地说。 第448章 主动偎进他怀里 二人将一坛子酒喝完,已经是醉得七倒八歪了,不过容卿卿还好一些,毕竟她的酒量比上官嫣然好。 上官嫣然直接醉倒了,嘴里还喊着,“卿卿,我们再喝……” 看着醉鬼上官嫣然,容卿卿嘴角抽搐了下。 她这个样子,她肯定不放心她独自回去的,便吩咐小桃去准备马车,打算亲自送她回去。 小桃见自家主子虽然没有醉倒,但显然也有了几分醉意,又怎么放心让她出门,便道:“还是奴婢来送吧,奴婢保证会将上官小姐,安全送回相府。我会叫上赵勇一起去的。” 容卿卿确实也有些酒气上头了,走路都有些虚浮,闻言,只好同意,“那你叫上杏春一起,一定要将嫣然送进她的屋子去。” “奴婢知道了。”小桃说着,便将杏春叫了进来,两人给醉酒的上官嫣然披上保暖的大氅后,便合力将上官嫣然扶了起来。 容卿卿一直跟到了门边,见上官嫣然上了马车,这才放心地回了院子。 被冷风一吹,她顿时有些头疼脑胀了起来。 她坐在靠窗的软榻上,打算歇一会儿,可身体一挨上暖和的皮毛,她便有些昏昏欲睡了起来。 …… 谢景润今日好不容易得了空,溜出宫来见她,一进屋,便看到她倒在软榻上,呼呼大睡的模样。 他脚步一顿,当闻到屋子里弥漫的酒气,以及桌上放着的空酒坛时,立即明白了什么。 这个女人将他送的酒,全部喝完了? 他揉了揉眉心,这个女人,真是他生平仅见最会喝酒的女人。 他不喜欢酒味,偏偏这个丫头与他相反。 空气中都是浓郁的酒香味,他本想转身离开的,可看着软榻上,睡得不省人事,连被子都没有盖的女孩儿时,顿时蹙紧了眉。 想了想,他弯身将她打横抱起来,放到了床榻上。 醉酒的人,都有些畏冷,他刚要起身,女孩儿却下意识地攥住了他的衣襟不放。 看着一无所知的女孩儿,谢景润顿了下,挣扎片刻,索性在她身侧躺了下来。 他一躺下,她便像是寻到了热源一般,主动偎进了他怀里。 谢景润忽略蹿入鼻间的酒气,拉过被子,盖在她身上。 耳边听着她轻细的呼吸声,他心里竟然也有几分满足。 他已经许久没有见到她了,此时看着颊生粉晕,连眼角都因为喝酒而染红的女孩儿,突然觉得她身上的酒气,也不是不能忍受了。 他本没有睡意的,但听着她的呼吸声,他竟然也被传染了睡意,很快,他便挨着她,睡着了。 …… 容卿卿是渴醒的。 下午喝了太多酒,她觉得嘴里干得很。 她睁开眼来,刚要叫小桃给她倒水,却在看到男人近在咫尺的睡颜时,整个人都懵了下。 谢景润怎么会在这里? 她以为自己眼花了,揉了揉眼睛再看,他还是躺在那里。 这时,她也才察觉到,她的腰上,横着一只手臂,她顿时不敢再动了,只侧着头,眨动双眸,看着身侧,睡熟的男人。 第449章 只觉得整个人都要燃烧起来了 睡着的谢景润,没了满身的煞气,整个人显得无害极了。 他的睫毛又长又密,鼻梁高挺,嘴唇厚薄适中…… “啊嚏!” 容卿卿带着欣赏的眼光,打量着谢景润的俊容,这时她突然打了个喷嚏,口水不可避免地溅了他一脸。 看到他睫毛动了动,似乎要睁开眼来了,容卿卿吓得立即闭上眼睛装睡。 谢景润已睁开眼来,摸了摸脸上溅到的口水,转头看向身侧的女孩儿。 见她闭着眼睛,似乎是睡着了,但颤动的睫毛,却将她出卖了个彻底。 谢景润顿了顿,忽然朝她凑近了些。 许是才睡醒的关系,她白皙的脸上,此时有两团粉晕,像是冬日雪地上开出的两朵红梅一般,煞是美丽…… 他怔了怔,目光下滑,落到她嫣红饱满的嘴唇上。 望着她像是樱桃一般诱人的嘴唇,谢景润喉结滚动了下,忽然感到燥热。 容卿卿半晌没听到动静,以为谢景润并没有醒,因此松了口气。 可她刚睁开眼睛,便看到男人放大的俊脸,她瞳孔倏地睁大,下一刻,男人清冽微凉的嘴唇,已经覆了上来。 她眨了眨眸,反应过来,忙伸出手,想推开他,但男人却先一步洞悉了她的意图,轻松便捉住了她的手,并将其按在枕上。 容卿卿:“……” 屋子里的气温在急速升高,容卿卿被压在一层被子里,只觉得整个人都要燃烧起来了。 双颊滚烫,呼吸急促,身上更是香汗淋漓。 谢景润此时也同样难受,光洁的额上,已是薄汗涔涔。 大概是因为两人太久未见了,一经沾染,便有些谷欠罢不能。 容卿卿难受得不行,见他没完没了的,贝齿一抬,咬了他一口。 谢景润吃痛,渐失的理智,终于回拢,停下动作,目光暗沉地看着她。 容卿卿涨红着脸,“你赶紧给我起开,我快要透不过气来了。” 谢景润低头在她唇上啄了啄,这才不舍地挪开了身体。 容卿卿一得到自由,便赶紧踢开被子,坐起身来。 然后招呼不打一声,便从他身上爬了过去。 因为比较急的关系,中途的时候,她手不知道按到了什么,只听男人低哼一声,她愕然地看去,就见谢景润面色铁青地瞪着她。 容卿卿此时尿急,都要憋不住了,心里虽然疑惑,却无暇细究,跳下床,便急匆匆地跑了出去。 看着跑掉的女孩儿,谢景润咬牙切齿。 臭丫头,她到底知不知道,她再用点力,她这辈子大概就要守活寡了? 原本的旖旎心思,因为她的这一按,霎时烟消云散。 容卿卿回来后,见谢景润还没有走,不禁有些惊讶。 “不早了,你怎么还不回去?” 谢景润懒洋洋地靠在她的床头上,闻言,抬眸瞥了她一眼,语气幽怨,“怎么你很想我回去?” 容卿卿去盆架那里洗了下手,用干手巾擦干手后,走了回来,闻言,打量了下他的面色,决定改口,“也不是。我只是觉得你应该很忙。” 谢景润面色缓了缓,“今日有空。” “哦。”容卿卿点了下头,转身在软榻上坐了下来。 谢景润见她坐得那么远,眉头拧了下。 似乎这么久没见,她也丝毫不想他。 亏他为了腾出空闲出宫来看她,昨晚熬着夜将父皇交代的奏折给批阅完了。 想到此,他嘴角抿起,隐有不悦。 “过来。”略带命令的口吻。 第450章 果然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容卿卿目光转了转,起身道:“我给你沏杯茶吧。” 谢景润闻言,便不说话了。 容卿卿很快将泡好的茶,给他端了过来。 见他接过去了,便问道:“晚上要在这里吃饭吗?”谢景润端着杯子,下床来,“不必,我们出去吃吧。” 容卿卿一愣,“出去?” “嗯,我们出去吃饭逛街,做你想做的事情。”谢景润瞥了她一眼。 容卿卿有些讶异地看着他,这厮今日怎么突然想到要带她去玩了? 谢景润自然不会告诉她,他向谢景轩讨教了许多关于讨女孩子欢心的法子。 容卿卿心里狐疑,觉得以谢景润的性子,是绝不可能想到,陪女孩子出去吃饭逛街的。 她顿了顿,问道:“那除了吃饭逛街,还有什么好玩的?” “若你想的话,我可以带你去春烟楼听曲。”谢景润脱口道。 听得此言,容卿卿心里隐约明白了什么,似笑非笑地说:“可春烟楼并不是什么正经地方,你不是最不耻的么,怎么突然想到带我去那里听曲了?” 谢景润蹙眉,“只要你想去的地方,便没有什么是不可以。” 容卿卿顿了下,没再逗他,而是道:“听曲也不一定非要去那种地方的,不是还有专门唱戏的戏园么?那里可以看戏听曲。” 谢景润有些迟疑,“你确定要去戏园?” 容卿卿疑惑,“为什么这样问?” “戏园里的那些伶人,只会咿咿呀呀地唱。” 闻言,容卿卿蹙眉训斥:“什么咿咿呀呀,你会不会欣赏?” 谢景润:“……” 容卿卿见他不说话了,挑了挑眉,“你坐着等我一会儿,我去换件衣裙。” “哦。”谢景润闻言,心不在焉地应了声。 容卿卿走了几步,见他跟在后面,顿时俏脸一顿,气急败坏,“谢景润,我去换衣裳,你跟着我干什么?” “兴许我能帮得上忙。”谢景润一脸无辜。 容卿卿满脸黑线,“我是没手,还是没脚,用得着你帮?” 果然,男人都没有一个是好东西。 都是好色之徒! “那你快一点。”看着女孩儿沉下的脸,谢景润退回窗边的软榻上坐了下来。 容卿卿看了他一眼,觉得他在屋子里,实在很不安全,便走过去,不由纷说拽起他的手臂,将他推出了屋门。 “你给我老实待着!”说完,门砰一声,当着他的面关上了。 小桃战战兢兢地看着被关在门外的太子殿下,忍不住躲远了些。 也就只有郡主敢这么对太子殿下。 而太子殿下,也只对郡主一个人容忍。 等了许久,谢景润快要不耐烦了,紧闭的屋门,才被拉开。 容卿卿穿了一件风帽上缀着兔毛的斗蓬,走了出来。 她的脑袋,掩在毛绒绒的兔毛底下,越发显得小巧可爱。 谢景润见状,因为等了太久,而生的燥气,立即消散无踪。 他朝她伸出手。 容卿卿想了想,将手放入他的掌中。 入手软滑无骨的触感,让谢景润心下一荡,不禁加了几分力道。 “你抓痛我了。”容卿卿皱眉,连忙想将手抽回来。 谢景润立即松了力道,却是与她十指相扣,不让她的手溜走。 第451章 这么说来,是她误会了谢景润 容卿卿见他这般旁若无人,忍不住有些脸红。 这个家伙,没看到还有下人在看着么? 不过虽然如此,她却没有拒绝与他牵手,但到了府门外,她便立即挣脱了他的手,爬上了马车。 谢景润从来都是骑马,不坐马车的。 他嫌马车逼仄,空气憋闷。 但今日不同,他与容卿卿尚未大婚,这样出去玩,其实是有些招摇的,为了她的名声考虑,他只能让人准备马车。 他可以不顾忌自己的名声,但是不能不顾忌容卿卿的。 因此,在容卿卿钻入马车后,他随后也上了马车。 两人第一次同乘马车,他一进来,容卿卿立即觉得马车变得狭窄了起来,整个人正襟危坐着。 谢景润察觉了,很自然地将她揽入怀里,“是不是冷了?” 容卿卿摇头,“没啊。” “那你身子怎么这么僵硬?”谢景润手指在她背上,轻轻摩挲着。 虽然隔着厚重的衣裙,但容卿卿心理作用,立即觉得被他碰触过的地方,有些麻痒。 “你不要靠我这么近。”她用力推了推他。 谢景润不肯松手,看着她掩映在兔毛下,精致漂亮的小脸,他眼睛眯起,忽然低声呢喃了一句,“卿卿,你好漂亮……” 听得这句,容卿卿瞪大眼睛,起了一身的鸡皮。 谢景润是发疯了吗,突然这么肉麻。 可看着他越凑越近的脸,她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 看着乖顺的女孩儿,谢景润停下凑近的动作,心道:谢景轩那个兔崽子,果然没有骗他,女子都喜欢听甜言蜜语。 虽然他刚刚说的话,也是真的,但是…… 他俊脸浮上薄红。 最后,低头在女孩儿唇上,轻啄了下,便退开了。 蜻蜓点水一样的吻,让容卿卿有些云里雾里。 睁开眼来,便看到靠在车壁上假寐的男人。 他刚刚突然夸她,她以为他想占她便宜,若他要占她便宜,在马车这样逼仄的空间,她是退无可退的,她已经做好了准备,被他吃豆腐,但她万万没想到,他只是轻轻地亲吻了她一下。 这么说来,是她误会了他。 谢景润并不是她想的那种好色之徒! 想到此,她全身心地放松了下来,嘴里忍不住哼起了歌。 谢景润听到歌声,不禁睁开眼睛,瞥了她一眼。 以前觉得聒噪的声音,不知为何,此时听来,却似天籁。 他没有打断她,而是安静地听着她哼唱不知名的曲儿。 两人先去望春楼吃了饭,然后才转道去了戏园。 但没多久,二人便从戏园里走了出来。 看着走在前面,好像身后有鬼在追的女孩儿,谢景润快走两步,追上了她,与她并行而走,然后似笑非笑地说:“原来你也不会欣赏。” 容卿卿:“……” 她尴尬地轻咳了声,狡辩道:“这种有深度的戏曲,再过个几年,我老一点了,必定就会懂得欣赏了。我今日才知,原来这种戏曲,是要有一定年龄的人,才懂得欣赏的。” 谢景润嘴角勾了下,“既然如此,那我们还是过个几年再来看好了。” 第452章 她有种在老虎嘴边拔须的感受 容卿卿听出来他话中的揶揄,顿时有些心虚。 好吧,她确实听不懂戏曲,也没耐心听。 从戏园里出来,二人没有上马车,而是沿着街道往前走。 今日天气很冷,加上这个时间点,街上已没什么人,只有几个小商贩还在叫卖东西。 容卿卿闷着头往前走,这时,一根红艳艳的冰糖葫芦,从旁边递了过来。 她一怔,抬头看着身旁的男人,有些错愕,“做什么?” 谢景润皱眉,“当然是给你吃的。” “哦。”容卿卿伸手接了过来,“谢谢。”她还是感觉谢景润怪怪的,他这样的人,竟然会懂得给她买冰糖葫芦。 她也不是说他抠门,事实上,自交往以来,他对她是极大方的,只是她觉得,谢景润这样性子的人,应该不懂浪漫,不懂得怎么讨女孩子欢心才是。 但今日的谢景润,却刷新了她对他的认知。 “怎么不吃?”谢景润见她一直拿着,没有吃的意思,不禁催促道。 容卿卿想了想,转头问道:“这根冰糖葫芦,你多少钱买的?” “一两银子。”谢景润淡淡道。 容卿卿愕然地看着他,“一根冰糖葫芦,哪里需要那么贵?” 谢景润沉默。 容卿卿皱眉,想着他从来没有在外面买过东西,定是那小贩见他衣着华贵,故意宰他的。 一两银子对她来说虽然不多,但是她不喜欢这样被人骗。 她拉住谢景润的手,就要回头去找那小贩算帐。 谢景润见状,忙将她拦了下来,“小贩没有骗我,是我给他的。” 容卿卿狐疑地看着他,“一根冰糖葫芦才几文钱而已,哪里用得着一两银子?” 谢景润无奈地说:“我身上没有铜板。” 容卿卿一愣,这才想起来这层,谢景润是什么人,他身上能带银子,就已经令她很惊讶了,身上又怎么会带铜板呢。 “那既然是你主动给他的,那便算了。”她说着,连忙咬了一颗冰糖葫芦,吃了起来,这可是花了一两银子买来的冰糖葫芦,想着,她忙将冰糖葫芦送到他嘴边,“你也吃。” 谢景润不爱吃这种甜食,但看着女孩儿殷切的样子,终究是没有辜负她的心意,低头咬了一颗。 入口的甜腻,让他瞬间皱起了眉,不过,在看到女孩儿甜滋滋地吃着冰糖葫芦的样子,只能努力将那股甜腻给压下去。 容卿卿丝毫没有察觉,看到他唇边沾到了糖,还拿出手帕,体贴地帮他擦去。 看着此时温和无害,又对自己纵容的谢景润,她心里忽而生出几分感慨来。 以前的谢景润,可是令她胆寒生畏的存在,想不到,有一天,她竟然能丝毫不畏惧他。 此时给他擦嘴角,她有种在老虎嘴边拔须的感受。 不过此时的老虎,是没有尖利的牙齿的。 她被自己的比喻给愉悦到了。 现在在她面前的谢景润,可不就是没有牙齿的老虎吗? 看着女孩儿突然弯起的眉眼,谢景润眸底划过宠溺,问道:“你在笑什么?” 容卿卿摇头,“没有啊。” 谢景润才不信,刚要再问,这时不知哪里传来一声惊呼。 “下雪了!” 容卿卿抬头看去,果见夜空中,飘起了雪花。 第453章 你里面只穿了一件 刚开始,雪很小,但渐渐地,却越下越大,地上很快堆了一层雪花。 “谢景润,下雪了。”容卿卿欢喜地叫了声,伸出手去承接夜空中落下的雪花。 谢景润见她这么激动,有些疑惑,“都城每年冬天都会下雪的,有什么稀奇的吗?” 容卿卿滞了下,好吧,在现代,她是南方人,并没有去过北方,自小到大,几乎没有见过雪,所以眼下看到下雪了,自然难以抑制地激动。 “一年也才下几回雪,当然稀奇了。”她笑眯眯地说,不再理会他,自接着雪玩。 “你不冷?”谢景润见她在玩雪花,蹙眉问。 容卿卿眼睛转了转,忽然转身,将摸了雪的手指,探向他的脖子。 谢景润不防她会这么干,当她冰凉的手指,滑过他的皮肤时,激得他额角青筋跳了跳,看着调皮捣蛋的女孩儿,他咬着牙道:“容卿卿!” “哈哈!”容卿卿才不怕他,甚至还朝他扮了个鬼脸。 一会儿的功夫,雪下得更大了,两人的头发和衣裳上都沾满了晶莹的雪花。 谢景润接了些雪花,握在手里,朝容卿卿走去。 容卿卿见状,吓得尖叫一声,转身便跑。 但她的动作,哪里快得过谢景润? 谢景润轻易便将她捉住了。 看着他手里团着的雪,容卿卿哆嗦了下,觉得遍体生寒。 然而谢景润并没有将雪弄到她身上,而是将她捉进怀里,低头吻住了她。 许是在雪天里,他的嘴唇泛凉,触碰到她的嘴唇时,她忍不住哆嗦了下。 雪,越下越大,街上寥寥几个的行人,都匆匆往家里赶,很快,连摊贩也匆忙收拾好回家了。 纷纷扬扬的雪中,谢景润将容卿卿打横抱了起来,上了一直跟在二人后面的马车。 容卿卿回过神来,拉起窗帘,向外看去。 只见白雪纷纷从夜空中落下来。 “好美啊!”她趴在窗沿上,轻声惊叹。 谢景润实在不觉得雪有什么好看,自然也无法理解容卿卿看到下雪时的激动心情。 雪花都落到她发上,眉毛上了,她也浑然不觉,还在看着窗外下雪的样子。 容卿卿欣赏着外面下雪的夜空,这时,眼前突然一暗,窗帘已落下,挡住了她窥向外面的视线。 她转头,不满地看着身侧的男人,“你干嘛?” 谢景润没有说话,拿出一块手帕,擦掉她发上和眉毛上的雪花,再将她落下去的风帽,重新戴回她头上。 “一会儿该着凉了。” 看着男人关切的神情,容卿卿顿了顿,“我不冷。” 谢景润摸了摸她的手,挑眉看着她,“像冰棍一样了,还不冷?” 听他这么一说,容卿卿也才发现,自己的手,已经冷得不成样子,都麻木了。 谢景润瞥了她一眼,突然将她的手,放入他的衣襟内。 容卿卿被冻僵的手指,瞬间被一股温暖包围住。 她怔住了,看着男人俊美的脸,脱口道:“你里面只穿了一件?” “想知道?”谢景润往后靠在车壁上,抬眸瞥了她一眼。 容卿卿刚想否认,却听他自顾自地说:“你摸一下,就知道了。” 第454章 太子殿下怎能如此轻浮 容卿卿听到他说这话的时候,性感的喉结滚动了下。 她愣住了,明明是想挪开视线的,却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直到手指触碰到他紧实的肌理,她才激灵一下回过神来。 她愕然地看着他压在自己手背上的手。 他的手指骨节分明,修长匀称,若是在现代的话,是一双很适合弹钢琴的手。 可此时,他压着自己的手干嘛? 她忽然涨红了脸。 因为他压着她的手的缘故,她的手心,便被迫紧贴在他的身上。 隔着不厚的中衣,能清晰得感觉到衣衫下的紧实肌理…… 她冻僵的手指,在温暖地包裹下,早已暖和了起来。 可她脑子却不受控制地描摩起了他的身材。 正在这时,车厢里响起男人一声闷哼。 容卿卿发散的思绪,立即回拢,这才发现,自己不自觉间,竟然用手指戳了戳他的身体。 虽然隔着衣衫,但是她这般明目张胆,实在…… 趁他没留神,她咬着唇,立即缩回了手,揣进自己的衣袖里,低着头,默不作声。 谢景润见她这样,便越发想要逗她。 “刚刚,你故意的?” 容卿卿一脸茫然地看着他,“我故意什么了?” 谢景润了然地看着她,“不要紧,婚后,自会让你过瘾。” 闻言,容卿卿的脸立即烧灼了起来。 这个臭家伙,到底在说什么,什么过瘾不过瘾的,她是那种人吗? 她压下浮上脸的热气,义正言辞地说:“太子殿下怎能如此轻浮?” “我怎么轻浮了?”谢景润一手撑在她旁边的车壁上,压下头,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容卿卿噎住,对上他含着戏谑的眼神时,顿时有些底气不足起来。 果然,下一刻便听谢景润道:“若是我没记错的话,刚刚可是你在摸我。” “我没有。”容卿卿面红耳赤地争辩,“是不小心戳到的。” “任何事情,只要冠上不小心,就能推卸责任。”谢景润不以为然地说。 容卿卿:“……” 她嘴唇动了动,刚要再争辩,这时,马车忽然停了下来,她拉开窗帘一看,见肃王府已经到了,心里暗松了口气,忙道:“到了。”说着,便起身钻了出去。 看着落荒而逃的女孩儿,谢景润勾了勾唇,慢条斯理地跟在她后面,下了马车。 容卿卿见他下来,忙道:“下雪了,你不用送我进去,你快点回宫吧。” “好。”谢景润没再坚持,因为他怕自己送她进去后,会不想走。 容卿卿见他身上穿得单薄,迟疑了下,问道:“要不要我将风衣脱下给你?” 谢景润一怔,看着她脑袋上,毛绒绒的一圈兔毛,想说,她这斗蓬是女孩子穿的,但看着女孩儿脸上流露出的关切,心里不禁划过暖流,“我不冷。” 容卿卿有些不相信,伸手握了握他的手,发现他的手,也并不暖和,“但是你的手很冷。” 谢景润担心自己的手,会冰到她,立即缩回手,背在身后,“傻,在这样的雪夜里,谁的手能不冷?” 第455章 思想不纯洁 “既然冷,你为什么不多穿一件衣衫,再出宫?”容卿卿蹙眉。 谢景润含笑望着她,“你担心我?” 容卿卿白了他一眼,觉得他在说废话,嘴上却道:“才不是。好了,你赶紧回宫吧。”她催促。 “你先进去,我再走。”谢景润站着未动。 容卿卿见他如此,只好转身进了府门。 风雪越来越大了,她回身看了一眼,见他还站在那里,眉头顿时蹙紧了,只得加快脚步,小跑着进了府门。 直到看不见她的身影了,谢景润这才上了马车。 他一点也不冷,相反,他心里还暖烘烘的。 才这么想着,他突然打了个喷嚏。 他愣了下,唇角勾起,嗯,一定是容卿卿在挂念他。 容卿卿一回到揽月居,小桃便立即端来了热水,让她泡脚。 “郡主,冻坏了吧,赶紧泡下热水,驱驱寒。” “好。”容卿卿将脱下的斗蓬,递给杏春,这才在软榻上坐了,她一只手脱了袜子,将脚浸入热水里,发出舒服的喟叹声。 听得外面风雪的声音,她忍不住有些担心起了谢景润。 也不知道那家伙回到东宫了没有? “郡主,您手里拿了什么?”小桃见她一只手一直缩在袖子里,不禁好奇地问。 容卿卿闻言,这才想起来什么,连忙将藏在袖子里的冰糖葫芦拿了出来。 “竟然是冰糖葫芦!”杏春讶异地叫了出来。 小桃也惊讶,但很快想到什么,笑嘻嘻地说:“这一定是太子殿下给郡主买的。” 被她猜了个正着,容卿卿挑了挑眉,“为什么不是我自己买的?” 小桃指了指她手里剩下没吃完的冰糖葫芦,笑眯眯地说:“只还有一个了,郡主都舍不得吃,肯定不是自己买的呀。” 容卿卿噎了下,“我吃不下了,不行吗?” 小桃伸出手,一副嘴馋的样子说道:“既然郡主吃不下了,那不如赏给奴婢吃吧,正好奴婢许久没吃冰糖葫芦,有些馋了。” 杏春也跟着道:“郡主,小桃那么想吃,那您就赏给她吧。” 容卿卿:“……” 现在的丫鬟,都那么不好唬弄吗? 她看了眼手里的冰糖葫芦,若是在平时,给小桃她们吃也没什么,但是这根冰糖葫芦,谢景润也吃过,她便有些不想了。 她索性张嘴,将剩余的冰糖葫芦给吃了,嘴里含糊不清地说:“明日再给你们买过,这个我吃过的,沾到了我口水。” 小桃了然,故意打趣道:“是沾到了太子殿下的口水吧?” 容卿卿闻言,差点被冰糖葫芦噎住,红着脸瞪她,“小桃,你思想可真不纯洁。” 小桃笑意吟吟地说:“到底是奴婢思想不纯洁,还是郡主自己想歪了?” 容卿卿故意板着脸道:“看来你是不想要这个月的月俸了。” 小桃自然知道她是开玩笑的,但还是做出恐慌状,“是奴婢思想不纯洁,还请郡主息怒。” 容卿卿冷哼一声,接过杏春递来的布巾,将脚上的水擦干。 “这次便算了,再有下次,便将你……”想了想,眼睛一亮,“将你许配给赵勇。” 第456章 她不愿意去相信这是真的 杏春闻言,笑得花枝乱颤。 小桃想到赵勇那魁梧的体形,立即垮下了脸,“奴婢再也不敢了,郡主就饶了奴婢吧。” 容卿卿自然不是真的要将她许配给谁,是故意吓她的。 不过见这招有用,顿时很是得瑟。 换上寝衣,洗脸护肤,梳头通发,一通忙活后,容卿卿这才上床就寝。 见小桃和杏春还在收拾东西,她忙道:“下雪天很冷,明日再收拾吧,也不必守夜了,你们赶紧去歇着。” “知道了。”小桃二人应了声,却依然上前给她掖好被子,又放下帐子后,将屋里的灯烛逐一吹灭,只留了床前的一盏灯。 收拾妥当,二人这才带上屋门,退了出去。 外面的风雪越发大了,但屋子里烧了地龙,一点也不冷,容卿卿躺在被窝里,浑身暖洋洋的。 许是第一次遇到下雪的天,听着外面呼啸的风雪声,她竟然有些兴奋地睡不着。 想着明日定要早点起来去玩雪。 …… 翌日,相府。 上官嫣然揉了揉昏胀的脑子,从床上坐起来,整个人还处于茫然的状态。 “小姐,您可总算是醒了。”竹儿端着铜盆,从外面走了进来,满脸欣喜。 “我怎么了?”上官嫣然有些想不起来昨日的事情了。 她只记得跟卿卿一起,将一坛子御酒给喝光了,再后来的事情,她便没有印象了。 竹儿拧了手巾给她,“昨日小姐您喝醉了。” 上官嫣然接了过来,抹了把脸,“我喝醉了?” “嗯,醉得不省人事,是小桃和杏春将您送回来的,不过……” “不过什么?”上官嫣然不记得自己喝醉了,但想到她跟卿卿都把一坛子御酒喝光了,不醉才奇怪,这时见竹儿欲言又止,心里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 果然,只见竹儿迟疑了下,方说道:“您昨日回来的时候,在府门外,遇到了傅大人。” “哦,是遇到了傅容琛啊。”上官嫣然语气有些平淡,可想到什么,她声音忽然变得尖利,“那我醉酒的样子,岂不是被傅容琛给看到了?” 竹儿点点头,“岂止是被看到了,您还……” “我还做了什么?”上官嫣然瞪大了眼睛。 “您还吐了傅大人一身。”竹儿好半晌,才吐出了这一句话,话说完,她都不敢去看小姐那精彩的面色了。 上官嫣然此时的面色,确实精彩纷呈。 她竟然吐了傅容琛一身? “我好端端地,怎么就吐到他身上去了?”她不死心地问。 “当时小姐一下马车,看到傅大人,便突然来了精神,朝傅大人冲了过去,质问他为什么不拒绝夫人请媒人帮他说亲一事,说着说着,您便突然吐了他一身。”竹儿无奈地说,想起昨日,她得知消息后,赶过去,所看到的一幕。当时傅大人脸都绿了。 她从不知道,温文尔雅的傅大人,也会有那样的面色,可见,一定很着恼小姐。 上官嫣然情愿自己没有清醒过来。 “你说的……一定不是真的。”她欲哭无泪,不敢相信自己竟然会干出那样的事情。 第457章 一日夫妻,百日恩 竹儿见她一副伤脑筋的样子,突然道:“小姐,昨夜下雪了。” 上官嫣然一听,强打起精神来,起床更衣洗漱。 中午的时候,她沿着长廊,看外面天空中飘洒的雪花,没想到竟碰到了傅容琛。 他显然是刚从外面来,发梢上都落到了雪,衬得那头黑发,更加茂密漆黑。 她张了张嘴,想打招呼,可一想到竹儿说的话,她顿时心虚不已。 但这时候转身离开,显然更加不合适。 正犹豫间,傅容琛走了过来,含笑看着她,“嫣然。” 见状,她只得硬着头皮迎了过去,“容琛哥哥。” 傅容琛停下脚步,打量了一下她的面色,温声道:“天气寒冷,不要在外面逗留,仔细受凉。” 上官嫣然应了声,“我知道,这就回去了。”说着,觑了觑他的面色,想着竹儿说的话,也不知道他心里是怎么想她的?他的面色如常,实在教人看不出来。 想了想,她鼓起勇气道,“昨日的事情……” “我有事找老师,先去书房了。”傅容琛忽然打断了她的话。 上官嫣然未说出完的话,便生生卡在了嗓子里,愣愣点头,“哦。” 傅容琛目光在她白雪般的小脸上顿了顿,随即,轻若无声地叹了口气,从她身旁走了过去。 看着男人走远的颀长背影,上官嫣然双肩一垮,眸子黯淡。 竹儿说,她昨日醉酒质问过他,为什么不拒绝娘亲给他张罗亲事一事? 傅容琛那么聪明,应该猜得到,她这么问,代表了什么,但他却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甚至她刚刚想提昨日的事情,也被他打断了。 看来,真的是她自作多情了。 想到此,她嘴角泛起苦涩的笑意,转过身,往另一边走去。 …… 一处僻静的宅院里,陈氏安静地坐在椅子上,但其实,她内心无比焦躁。 她听说,容老夫人已在帮容世清物色填房娘子的人选了,不出意外,明年春天,将举行婚礼。 这么一来,她要重回容家的计划,岂不是要泡汤了? 可她几次让人捎信给容世清,他都没有回音。 今日,她又让人给他去了信,她自信,容世清看了信上的内容,必定会来见她的,否则,她便将兰氏婚前便有孕一事,给宣扬出去。 以容世清对兰氏的在乎,必定会坐不住来找她的。 到时候,她便…… 正在她梳理着自己的计划的时候,下人来禀,“大人来了。” 闻言,她面上一喜,立即站起身来,容世清果然还是来了。 她碰了碰自己精心打理的发髻,又检查了下着装,这才满脸喜色地迎了出去。 容世清刚到屋外,便看到一脸喜色迎出来的陈氏,内心不禁起了一丝复杂。 陈氏无疑是美貌的,即便已经到了中年,但依旧风韵楚楚。 看着这样的陈氏,容世清顿了下,但想到她此前违备的承诺,面色立即冷了下来。 他没有进屋,而是站在廊下,目光泛着冷意,“说吧,你煞费苦心,引我来见你,有什么目的?” 陈氏闻言,攥紧了手中的帕子,哀凄地说:“老爷,妾身哪有什么目的?妾身不过是想见见你罢了,但苦无门路,只得出此下策。” 第458章 那样的残花败柳,你不照样能接手 容世清闻言,面色才好看了一些,但想到她的背叛,又不为所动了,“当初白纸黑字,我已然休了你,我们之间再无瓜葛,你不用找我。” 陈氏闻言,泪水滚落,凄苦地说:“妾身知道错了,是妾身鬼迷心窍,辜负了老爷。可人家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妾身这么多年陪着您,难道您就真的舍得再也不见我吗?我知道错了呀,如今依依又去了徐州,妾身一人孤苦伶仃的……”说到此处,帕子按住眼睛,嘤嘤哭泣了起来。 容世清不耐烦地说:“你还好意思哭?你自己做了那么多对不起我的事情,我没有找你算账,已经是看在多年夫妻的份上了,你现在还想怎么样?” “妾身并没有想怎么样,妾身就是想念老爷了,是希望老爷有空的时候,能来陪陪我……”陈氏哭泣的声音,小了一些。 容世清很是厌烦她,因为她现在不论做什么,他总是会想起,那晚她跟野男人纠缠在一起的画面,简直令人作呕。 他想转身走的,但想起上次容依依在容老夫人面前捅出容卿卿身世一事,面色一沉,索性抬脚进了屋。 陈氏并没有察觉,见他进了屋,还以为有戏,立即转身跟了进去,并亲自端茶送水,很是殷勤。 容世清并未坐下,而是站在屋中。 陈氏将沏好的茶端到他面前的时候,放柔了声音,“老爷……” 容世清冷笑着,忽然挥落了她端到面前的茶杯,“陈梅花,你不用再费尽心机,就凭你做的那些事情,我不可能再原谅你。” “啪!”茶杯落地,立即四分五裂。 陈氏顾不得手背上被溅到的滚烫茶水,慌忙跪了下来,“老爷,我知道我错了,我也是鬼迷心窍了,才会做出那些荒唐事,还望你能给我一个机会,此后,我定会好好服侍你,绝不会再背叛你的……” “陈梅花,人家都说,有一次的不忠,便会有无数次的不忠。你对我不忠在先,毁约在后,你觉得,我还能容忍你?”容世清厌恶地看着她。 陈梅花闻言,心里生出怒意,霍然站起身来,“你为什么就不能再给我机会?以前兰氏那样的残花败柳,你不也照样能接手,我……” “啪!” 陈氏话未说完,脸上便挨了重重的一巴掌。 “你是什么东西,也敢跟她比?”容世清怒不可遏。 陈氏捂着脸,不敢置信地瞪着他。 容世清冰冷地说:“念在依依的份上,我可以饶过你,但你最好别再出现在我面前,不该说的话,也别说,否则下次我可不会再留情面。”话落,他刚要转身走,身形却突然踉跄了一下,栽倒在地上。 陈氏见状,一扫脸上的可怜无助,换上担忧的表情,在他面前蹲了下来,“老爷,您怎么了?妾身扶您到床上歇息吧。” 容世清瞥了她一眼,事到如今,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这个贱货! 他无视她突然挨擦过来的身子,撑在地上的手,悄无声色地挪向旁边的碎瓷。 第459章 等待她的是死亡 “老爷……”陈氏丝毫没有注意到,媚声喊着,心里盘算这次定要一举怀上,若真生下儿子,她便能扬眉吐气了,容老夫人那个老不死的,也将奈她不何。 容世清将锋利的碎瓷压进手心,尖锐的疼,让他恢复了一些理智和力气。 趁着陈氏将手伸进他衣襟的时候,他突然抓起碎瓷,飞快地割向了她的脖子。 剧痛突然传来,陈氏的手还待在容世清的衣襟内,她瞪起一双眼睛,还没有反应过来。 为了更好地接近容世清,她特地从郊外搬回了都城,并在他踏入屋子前,在香炉里燃了香,为的就是能顺利与他在一起,再怀上个一男半女,到时候,容老夫人便是再不喜她,也会看在孩子的份儿上,重新接纳她。 她计划得好好的,却没有想到,等着她的,却是死亡。 “砰!” 她没有再说出一句话来,直挺挺地倒在了身后的地上,鲜红的血,立即蔓延了一地,双眸暴睁,死死瞪着。 容世清扔了碎瓷,扶着旁边的椅子,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看着倒在血泊中的陈氏,他扯了下唇角,讽刺地说:“我能容忍一个兰氏,你凭什么以为,我能容忍你?不自量力!” 有下人听到动静,闯了进来,当看到倒在血泊中,已无声息的陈氏时,吓得尖叫出声。 容世清冷厉地:“你们若想安好,便闭上你们的嘴巴。” 他还不将一个陈氏放在眼里,但到底是杀了人,此事若宣扬出去,也是麻烦一桩。 这里的下人本就是从容家出来的,闻言,顿时噤若寒蝉,不敢再吭声了。 “记住,陈氏是染病去世的。”容世清见震慑到了她们,接着又补充了一句。 “奴婢知道了。”下人颤声说着,寻了一张席子过来,进去将陈氏给卷了出去。 容世清坐在椅子上,冷眼看着陈氏被拖走掩埋,心里古井无波。 这么多年的夫妻,他也不能说,对陈氏没有感情,相反,这么多年来,陈氏对他十分顺从体贴,多少弥补了兰氏带给他的缺憾,因此在外人眼中,他也愿意给她几分脸面,但是这个女人却背着他养小白脸,还违备了当初对他的承诺,今日将他诓骗至此,还对他下了迷香。 他不是什么毛头小子,自然知道那迷香的作用。 陈氏竟然企图用她那肮脏的身体,强行与他…… 她以为她是谁,还想跟兰氏比,简直不自量力。 容世清眸中闪过厌恶。 这时,掌心传来钻心的疼,提醒他刚刚为了保持清醒,用碎瓷划破手心一事。 他低头看了眼被自己划破的掌心,终是起身离开了这处宅子。 …… 这几日一直下雪,刚开始的时候,容卿卿还很兴奋来着,每日都要跑到院子里去玩雪,与身边的几个丫头堆雪人,打雪仗,做她小时候一直渴望,却没机会做的游戏。 可连日来的大雪,让她哪里也去不成,她那股兴头劲一过,便惫懒了下来,窝在屋子里,哪里也不去了。 这日,柳掌柜来肃王府向容卿卿禀报铺子里的生意。 第460章 艳福不浅 下雪天,那些夫人小姐也不爱出门,有需要都是让她们直接上门去服务的,因此,铺子里的生意,倒是没受什么影响。 禀报完铺子里的生意后,柳掌柜说起了铺子对面的陈记衣坊。 “……好几日前,陈记便关门了,到今日也没有开。我找过曾在铺子里做事的伙计,说是陈记不会再开了,掌柜已经卷款跑路了。” 容卿卿闻言,有些讶然,“跑路了?” 柳掌柜点点头,“陈记铺子里的伙计是这么说的。” “那他们东家也没露过面吗?”容卿卿问道。 “并没有,因为郡主之前有吩咐过我要留意陈记的动向,这才多留意了下,可从来没有见过那家的东家。那掌柜敢卷款跑路,看来是东家出事了吧。”柳掌柜猜测道。 容卿卿若有所思着。 她知道陈记衣坊是陈氏的私产,所以才让柳掌柜多加留心,可没有想到,那铺子的掌柜,却竟然卷款私逃了。 这么说来,陈氏定然是出事了。 可陈氏,会出什么事呢? 她百思不得其解。 待柳掌柜走后,她忙令小桃去探听消息。 没想到的是,小桃很快便打听回了消息。 据说,几日前,陈氏染病去世了。 听到这个消息,容卿卿很是惊讶。 陈氏染病死了? 这个消息,实在太突然了。 她虽然也厌恶陈氏,但总觉得事情有些古怪。 小桃欲言又止地看了看她。 容卿卿察觉了,忙问道:“你可是还有事情没与我说?” 小桃的面色极其古怪,“郡主,奴婢刚刚出去打听消息的时候,还听说了另一件事情。” “什么事?” “老爷很快就要重新娶妻了。” 闻言,容卿卿倒并不是很意外,虽然容老夫人对容世清备感失望,但她骨子里,还是希望他能给容家传承香火的,在容世清休弃陈氏之后,容老夫人便已经在物色儿媳的人选了。 “是哪家的小姐?”她问道。 “不是哪家的小姐,是一个寡妇。”小桃说这话的时候,面上有些不可思议,“听说是半路遇到的,老爷将她捡了回去。” 容卿卿听到这里,也备感吃惊,“不是我祖母给他物色的?” “不是。”小桃摇摇头,“现在外面都在说此事呢。据说当日老爷晕倒在巷口,是这个寡妇心善,救了他,老爷为报恩,便决定娶她。奴婢还特地跑去容府,找相熟的伙伴打听了此事,确实是真的。” 容卿卿闻言,越发觉得此事透着古怪,“那寡妇,一定长得很漂亮吧?” 小桃瞪大了眼睛,“您怎么知道?” 看到她的反应,容卿卿嘴角抽搐了下,“我猜的。” 小桃道:“老爷还真是艳福不浅,随随便便遇到一个寡妇,都长相貌美。” 容卿卿认可地点头,确实艳福不浅! 容世清都一把年纪了,没想到去了一个陈氏,又来了一个漂亮的寡妇。 “我祖母同意她进门?” “据我的小姐妹说,老夫人非但同意,而且对那寡妇,还非常好。”小桃说道。 第461章 太后点名要她入宫 “这么说来,那寡妇应该是个好的。”容卿卿说道,容老夫人目光毒辣,她都认可的人,肯定不差。看来这次容世清是走狗屎运,碰到了一个好女人。 小桃见提起老爷的时候,她的心情很平静,不禁有些欲言又止。 “想说什么,便说吧,都跟了我这么久了,还有什么话不能与我说的?”容卿卿见了,有些无奈地说。 小桃顿了顿,才道:“郡主,您是不是已经原谅老爷了?” 容卿卿愣了下,毫不犹豫地摇头,“没有,我不可能原谅他。” 小桃点点头,“是啊,虽然老爷养育了您,但是从前还默许过陈氏欺负、陷害您。” 说起从前的事情,小桃依旧有些义愤填膺。 容卿卿沉默。 对于容世清这个人,她是憎恶的。 可后面得知,原主并不是他的亲生女儿后,那种感觉便淡了些,呈如小桃所说,容世清毕竟是养育了原主,不过,对于容世清这个人,她依然无感。 她可以看在容老夫人的份上,不去计较他从前对原主做的事情,但是,她不可能原谅他,毕竟,他加诸给了原主太多的痛苦,还默许陈氏陷害原主。 若日后,容世清还执迷不悟,再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容老夫人的面子也不会管用了。 “不过,老天真是开眼,让陈氏那样毒蝎心肠的人染病死掉了。”小桃忽然感慨地说。 容卿卿听出来她语气间的痛快,也莞尔笑道,“是啊。不过这件事情,怕没有那么简单。” 小桃一愣,“难道背后还有隐情?可是,谁会要她的命呢?” 容卿卿意味深长地说:“说不定,是窝里横。” “窝里横?”小桃说着,忽然瞪大了眼睛,“您的意思是……” “嗯。”容卿卿点了点头,喝了口茶后,又道,“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不管背后的真相是什么,没人会去关心,世人也只会相信,陈氏就是染病死掉的。” “陈氏是死有余辜。她之前屡次陷害小姐,还差点害了老夫人的命,得到这样的下场,也是罪有应得。”小桃说着,面色敬畏了起来,“奴婢终于相信,因果循环,报应不爽这句话了,这人啊,还是要为自己积点德,千万别做得太绝,否则到头来,也只会落得不得好死的下场。” 容卿卿静静听着,见她说完,笑着夸赞了一句:“小桃,你这话说得是越来越有水平了!” 小桃脸一红,不好思极了,“奴婢只是有些感慨罢了。” …… 进入腊月之后,年味便越来越浓了,不过今年的都城,比往年要冷得多。 没见过雪的容卿卿,在下过几场雪后,便不热衷了,大部分时间,都是窝在府里。 小年一过,御花园的梅花开了,太后突然召集各府贵女入宫陪她赏梅。 天气太冷,容卿卿哪里也不想去,但太后点了名,要她也入宫。 她原本想称病不去的,但是上官嫣然硬拉着她,要她陪着一起去。 “既然你也不喜欢去,那不如和我一起称病吧。”容卿卿捧着手炉,提议道。 第462章 太子选秀 上官嫣然一屁股在她身旁坐了下来,睨了她一眼,忽而说道:“若非是为了你,我也不想进宫。” 容卿卿讶然,“为什么是为了我?我自己还想称病来着。” 上官嫣然忽而意味深长地说:“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听说这次的宫宴,名为赏梅,实际上是为了给太子殿下选秀,要不然,为何单单只召集名媛闺秀? 而且我打听过了,此次应邀入宫的,皆是待字闺中的小姐。我跟你,只是陪跑的。不过,谁让你是我的好朋友呢,我自然得入宫去帮你将那些妖艳贱货,给打跑啊。” 容卿卿闻言,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我还说太后她老人家,怎么兴致那么高,大冷的天,突然整这一出?原来赏梅是假,赏人才是真的。” 上官嫣然被她的说法逗笑了,不过见她丝毫不着急的样子,也跟着放下心来,“原先我还担心你心里会不舒服呢,见你这么冷静,我便放心了。” “有什么好不舒服的?太子选秀,不是应该的吗?”容卿卿睨了她一眼,不以为意。 “看来,我们太子殿下是给你吃了定心丸,所以你才能这般镇定自若。”上官嫣然了然地说。 容卿卿冷嗤,“他没有给我吃什么定心丸。但我相信,他既然决定娶我,便一定会拿出诚意,至少,目前是如此。”谢景润并不是婆婆妈妈的人,原书中,他虽然是反派,但也是一言九鼎,不会受人左右,改变初衷。不过,以后的话,就难说了。 “哟哟哟,都还没有嫁给人家,就帮他说起话来了。”上官嫣然打趣道。 容卿卿并未被她打趣一句,就脸红着恼,反而从容淡定地说:“这是信任。” 上官嫣然感叹,“怪不得你丝毫不担心太后的动作。”说完,想起一事,目光打量了眼她身上素淡的着装,皱眉说道,“对了,明日的赏梅宴,你别打扮得太素净了,你得穿得亮眼一点,将那些闺秀们全部给压下去。” 容卿卿不感兴趣地说:“我不想折腾,我觉得我这样挺好的。” 上官嫣然不认同地说:“你底子是好,但偶尔也得打扮一下,至少,明日那样的场合,你得艳压群芳。” 容卿卿嘴角抽搐了下,抬手摸摸自己的脸,“还艳压群芳呢,我自己有几斤几两,还是清楚的,别没压着群芳,反被群芳给压了。” 上官嫣然哭笑不得,“你能不能自信一点?” “我也不悲观呀。”容卿卿笑道,“我知道你的用意,但你要明白,你都清楚明日的赏梅宴,不单纯,那些名媛闺秀们,未必就不知道。你等着吧,明日的赏梅宴,必定群芳争艳,闪瞎你的眼睛。这个时候,若是我也打扮得耀眼艳丽,就会沦为他们中的一员,不但不出彩,反而会碍了太后的眼睛,到时候,麻烦也来了。” 上官嫣然不笨,立即便听出来了她的意思,“你是说,太后会反对你跟谢景润?” 第463章 我可没那个嗜好 容卿卿没有说话,但答案是显而易见的。 上官嫣然明白了,握住她的手,安慰道:“放心吧,太子殿下那么喜欢你,你们俩的事情,别人插不了手的。” “别言之过早,还早着呢。”容卿卿并不在意,因为她其实也想看看谢景润的诚意,看他到底能为自己做到哪一步。 若最后,他身边还是不可避免地会被塞人,她也有足够的理由,不嫁给他。 这是她先前就跟他说好的。 …… 翌日,天公作美,下了好久的雪,终于停了,躲了许久的太阳,懒洋洋地露出了脸。 一早,街上的雪,便被铲除干净了,窝了许久的人,终于走出了家门,冷清的街道,也重新变得热闹了起来。 容卿卿收拾妥当,便披上她的那件兔毛斗蓬,坐上上官嫣然的马车,一同往皇宫而去。 她一上马车,上官嫣然的目光便落在了她身上。 今日的卿卿,还是昨日的卿卿,但她觉得,似乎又有些不同。 她身上依旧穿得素淡,只不过那张清丽的小脸,却越发精致了,皮肤光泽润滑,透着自然的粉晕,但几乎看不出来,上面有涂过粉。 想着,她伸出手,轻轻碰了下,好奇地说:“你这脸,到底是擦了粉,还是没有啊,怎么完全看不出来,可给人的感觉,又不像那么简单。” 容卿卿抱着手炉,闻言,笑得眉眼弯弯,将自己的脸又凑近了些给她看。 “傻,当然是要擦粉啦,只不过,我这妆容,叫心机妆,以轻易不教人看出来,是有上过妆粉的。”说这话的时候,她还颇有些得意。 她平日虽然不爱化妆,只抹下护肤露,但是像今日这样重要的场合,她还是有将自己仔细拾掇一下的。 她虽然没有穿着艳丽,但一张脸,还是仔细修饰过的。 闻言,上官嫣然惊奇不已,托着她的脸,左看右瞧。 “你这张脸,也太好看了吧,怪不得太子殿下非你不可,就连我看了,都忍不住要动心了。卿卿,你可真是有心机。” 容卿卿拍开她的手,白了她一眼,“你这是夸我,还是损我啊?” “当然是夸啊。没听我都想与你磨镜了吗?”上官嫣然笑嘻嘻地说。 容卿卿嘴角抽搐了下,赶紧往边坐远了一些,“我可没那个嗜好。” “我知道我知道,你是想跟太子殿下的嘛。”上官嫣然说着,朝她坐近了一些,压着声音,好奇问道,“你跟太子殿下现在发展到哪一步了?牵过手了吗?” 听得此言,容卿卿有些汗颜。 嫣然平日里虽然老看那些不正经的书,但是这思想,还是挺保守的。 他跟谢景润何止牵过手?什么不该做的,该做的,都做过了,只差最后一步了…… 若是教嫣然知道了,她怕是要惊掉下巴。 所以为了不让她受惊,她还是不透露给她知道了,面上适当地露出一丝羞涩,点点头,“嗯。” 上官嫣然睁大眼睛,“已经牵过了?你们的进展也太快了吧。” 容卿卿:“……” 第464章 一枝独秀,被太子殿下看中 她轻咳一声,转移话题,“若是你对我的妆容感兴趣的话,改天我教你化。” 上官嫣然自然感兴趣的,听她这么说,立即便忘了前面那茬,“好啊。” 马车到了宫门口,便停下了。 二人一同下了马车,徒步入了宫。 “幸好雪停了,否则天寒地冻的,还不把人冻僵。”上官嫣然小声嘀咕道。 “是啊。”容卿卿抱着手炉的手,就没有松开过。 进了宫门,已有宫人抬了小轿,在候着了。 二人各自坐上小轿,由宫人抬着,往梅园而去。 到了梅园,二人才知,她们算是来得晚了。 只见白雪覆盖后的梅园,此时异常热闹,穿戴艳丽的闺秀们,穿梭在梅园里,三五成群,正在赏梅作诗。 看到上官嫣然跟容卿卿,那些闺秀们立即戒备起来。 今日太后突然将她们召集在这里赏梅,明眼人都知道,不会那么简单。 所以她们今日进宫,个个作精心打扮,就是想在这场梅花宴中,力压群芳,一枝独秀,被太子殿下看中。 本来每个闺秀都自信满满,觉得自己不输任何人,但在看到上官嫣然跟容卿卿后,她们心里立即警铃大作起来。 一个是当朝宰相的掌上明珠,一个是刚被肃王认作义女的郡主。 不管是家世,还是品貌,此二人样样出挑,她们似乎都没有什么胜算。 但很快,她们便注意到二人打扮得素净,与在场争妍夺丽的闺秀们相比,二人明显寡淡了很多。 有心眼明亮的人,立即反应过来。 会不会,二人今日只是走个过场的,对太子妃位不感兴趣?而皇上太后,也没有要与这两家联姻的意思? 因为若是皇上和太后有意的话,以二家在朝中的影响力,大可直接下旨赐婚,根本不必要来这赏梅宴上,讨得太后和太子的好感。 这么一想,众人瞬间安下心来,未再将二人放在眼里,左右二人也构不成威胁。 容卿卿和上官嫣然并没有扎进闺秀堆里,二人自找了一个清静之地,聊起天来。 “还是你考虑得周到。”上官嫣然说着,想到刚刚大家那敌视的眼神,便有些不舒服,“不过这些人还真是自以为是得很,难道她们以为,没了我们俩,她们就一定能入太后或太子的眼了吗?简直痴心妄想!” 容卿卿但笑不语,目光扫了眼聚集在梅园的贵女们,心想,太后怕不是将整个都城未嫁的贵女,都召集来了。 没多久,太后到了,随同的还有淮阴公主和凤欣,以及一个穿粉色衣裙,外面披着白色披风的少女。 那少女大概十五、六岁左右,面貌秀丽端庄,举手投足,很有气质,只不过她身体似乎不太好,手帕一直压在唇边,间或轻咳几句,太后见了,还侧首关切了几句。 容卿卿正打量着,这时上官嫣然突然轻轻推了推她的手臂,压低声音道:“那人身上的披风,怎么跟你的斗蓬那么像,尤其帽子上,也缀了一圈白色的兔毛。” 第465章 昭靖帝:你媳妇进宫了 容卿卿不甚在意地说:“姑娘家的风帽上不都缀了一圈白毛吗?” 上官嫣然瞥了她一眼,扯了扯自己的披风,“真不巧,我的是黑兔毛。” 容卿卿闻言,看了她的披风一眼,不说话了。 说起她的披风,上官嫣然便有些得意,“我这披风,用的可是黑兔毛,是不是够特别?” 容卿卿再次瞥了眼她的披风,不想打击她的,但还是诚实地说:“其实你不说的话,我还以为是黑狗毛。” 上官嫣然:“……” 一众贵女见太后到了,连忙上前行礼,容卿卿和上官嫣然,也一同上前,跟在众贵女们的身后。 太后目光扫视全场穿得姹紫嫣红的一众贵女们,和颜悦色地虚抬了下手,语气温和地说:“宫里许久不曾热闹过了,今日哀家召你们进宫,就是想让你们陪哀家说说话,解解闷,大家不必拘礼,随意一点。” “是。”众贵女们立即点头称是。 “都坐吧。”太后心情很好,忙吩咐大家入座。 众闺秀们依次在座位上坐了下来。 凤欣看到了上官嫣然跟容卿卿,很是欣喜,朝二人挤眉弄眼了一通。 不过,她按捺着,没有凑上前,而是在她的专属席位上,坐了下来。 御书房。 昭靖帝手里抱着手炉,看着正在专注批阅奏章的儿子,几次欲言又止。 自从他将朝事都甩给谢景润后,他每天清闲得无事可干,谢景润在批阅奏折的时候,他就在旁边闲晃,今日也不例外,所以谢景润已经习惯了。 “……那个,行修。”昭靖帝终于鼓足勇气开了口。 谢景润抬头瞥了他一眼,“何事?” 见他不说话,又低下头,继续批阅。 昭靖帝斟酌再三,终于开了口,“你皇祖母,在梅园赏梅。” “你左右无事,可以过去陪她老人家。”谢景润头也未抬,直接提议。 昭靖帝:“……” 他轻咳一声,“你皇祖母不要朕陪,他想要你陪。” 谢景润眉头蹙紧,“我没空。” “人这一辈子,不是只有家国大事的,偶尔呢,也应该陪陪老人。”昭靖帝委婉地说。 “您说得没错,所以等父皇您退下来后,便有大把的时间,可以陪伴祖母了。”谢景润依然没有抬头,修长的手指握着笔杆子,干净利落地在奏章上写下批注。 昭靖帝噎了下。 “……其实,容卿卿今日入宫了。”不得已,昭靖帝只得祭出杀手锏。 果然,他话音一落,谢景润便停下了批阅的动作,目光自奏章上抬了起来。 昭靖帝:“……” 人家是有了媳妇忘了娘,他这个儿子是有了未来的媳妇,就已经忘了他这个爹了。 跟容卿卿比起来,他这个老爹,是不是得靠边站? 他酸溜溜地说:“不是要批阅么,继续啊。” 谢景润抿了下唇,无视他哀怨的眼神,皱眉问:“她好端端地,怎么进宫了?” 昭靖帝莫测高深地说:“你皇祖母召她入宫的,这会儿,应该在梅园陪她老人家赏梅呢。” 第466章 我根本就不想碰那个贱人 谢景润了解太后,她根本不喜欢容卿卿,无缘无故,绝不会召她入宫陪她赏梅。 这其中,定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 “还有谁?” 昭靖帝闻言,面色垮了下来,这小子这么敏锐做什么? “也……没几个人。” 谢景润瞥了他一眼,心里已了然,“您跟祖母别背着我搞小动作,到时候,您自己去娶。” 昭靖帝闻言,哇哇大叫,“什么朕娶?朕可是要为你母妃守身如玉的。” “哦。”谢景润不太感兴趣,但还是刺了他一句,“是么,那凤墨和凤欣又是怎么来的?” 昭靖帝噎住。 好半晌,才小声咕哝,“……其实凤墨比你小,是司徒瑾做了手脚,故意在你母妃分娩前,吃了催生的东西,赶在你出生前出生的。我根本就不想碰司徒瑾那个贱人,是你母妃……”说到此处,他停顿了下来,想起当年的事情,生出许多的歉疚来,当时皇室子嗣单薄,偏偏他独宠丽妃,太后在他这里说不通,便跑去找丽妃…… 谢景润目光在他沧桑的脸上掠过,顿了顿,“那凤欣呢,总不可能我母妃从地底下爬出来要求你的吧。” 说起这个,昭靖帝便义愤填膺起来,“当然是司徒瑾的手段,我中招了。” 谢景润闻言,便不再说话了,低头继续批阅。 提起丽妃,昭靖帝的心情明显低落了下来,没再开口说话。 片刻后,谢景润将批阅好的奏章放到一旁,起身道:“走吧,去梅园看看。” 昭靖帝回过神来,面色已恢复如常,仿佛刚才一副神伤样子的,并不是他。 梅园。 太后朝身边的林嬷嬷道:“去看下皇上跟太子过来了没有?” “是。”林嬷嬷刚要去看,便见昭靖帝和谢景润从园外走了进来,忙一脸喜色道,“皇上和殿下来了。” 太后也看到了,心里总算是松了口气。 原先皇帝并不同意她举办这个赏梅宴,并还劝她,不要操心行修的婚事。 她怎么可能不操心? 皇室子嗣一向单薄,她有心让行修多纳妃,好为皇室开枝散叶。 眼见着皇帝不上心,她这个做祖母的,自然要为孙儿多多打算。 看到谢景润到了,一众贵女们,难掩喜色,慌忙起身,朝昭靖帝和谢景润行礼。 容卿卿跟上官嫣然,也一同出列,混在闺秀们中间,朝二人行礼。 看着满园的莺莺燕燕,谢景润皱眉瞥了眼昭靖帝。 这就是他所说的几个人? 昭靖帝察觉到儿子投来的不满视线,却故作没看到,而是面向众贵女们,虚抬了下手,威严地说:“免礼。” 容卿卿刚直起身,便与谢景润的目光对上。 谢景润见她混在一众贵女们中间,似乎有意降低存在稿,不知为何,心里有些不舒坦。 他看中的女人,为何要受这等委屈? 他眉头蹙了下,刚要朝她走过去,这时,昭靖帝突然拉住了他,压低声音道:“行修,你祖母还在上面看着呢,不想给容卿卿惹麻烦,你最好不要现在过去。” 第467章 跟你家太子的关系不简单 谢景润转头看去,果见太后狐疑地看向这边。 他面色阴郁了下来,却最终打消了主意。 昭靖帝暗松了口气。 平日里,行修对他还算恭敬,但也并不怎么听他的话,他还真怕他拧着来,到时候惹恼了太后,他夹在中间不好做。 昭靖帝刚要与谢景润,朝座位走去,正在这时,一声突兀的咳嗽,打破了梅园的安静。 昭靖帝循声望去,看到咳嗽的人时,面色缓了缓,对谢景润道:“你表妹也进宫来了。” 谢景润瞥了一眼,并不想理会。 昭靖帝提醒道:“你外祖父临终之时,不是要你照顾这个小表妹么?人家身子骨本就偏弱,却还在天寒地冻之时进宫来,你可不能不理人家。” 谢景润听他提起外祖父,脚步停顿了下来。 容卿卿已经看到了咳嗽的人,正是刚刚那位粉裙少女。 她看过去的时候,少女的咳嗽加剧,一张白皙的脸,已咳得满脸通红了,站在那里,显得异常弱小可怜。 便是她不认识她,都忍不住心生恻隐之心。 上官嫣然小声道:“这人是什么来头,怎么太后会请这样的人进宫来?” 她也不是瞧不起对方,就是觉得有些奇怪罢了。 皇家最多忌讳了,像这种一看便是染了病的人,向来是拒之宫门的。 不止上官嫣然疑惑,一众贵女们也大惑不解,低着头,小声议论着。 那少女见所有人都看着她,一着急,咳得就更厉害了。 太后都看不下去了,刚要让人去传太医,这时,谢景润先一步道:“长林,去请太医给表姑娘看看。” “是。”长林恭敬应了声,快步出了梅园。 梅园里突然安静了下来,只有粉裙少女,依旧在咳嗽。 在所有人惊讶的目光中,谢景润又朝旁边一个宫女吩咐了几句,那宫女点了点头,立即上前,扶着粉裙少女离开了。 这一幕,令所有贵女们都心生警觉起来。 那粉裙少女是什么来头,为什么能被太子殿下如此照拂? 上官嫣然同样惊讶不已,忍不住凑到容卿卿耳边,悄声道:“看来那个女的,与你家太子的关系不简单。” 容卿卿也察觉了,点了点头,“可能吧。” 上官嫣然有些惊讶于她平静的反应,刚要再说什么,却被她拉着回了座位。 她这才注意到,所有人都已回了座位,她只得将心里的疑惑,压回了心里。 没过多久,宴会开始了,宫人很快端来了美味的佳肴。 今日阳光明媚,坐在梅香袭人的梅树下用膳,还是别有一番风味的。 容卿卿正在看碟子里,做得精巧的梅花酥,她刚要拿起来尝尝味道,突然听到淮阴公主满含欢喜的声音道:“母后,恰逢今日梅花开了,难得诸位世家小姐齐聚一堂,倒不如让她们以梅花为题,应应景,作几首诗来热闹一下,母后以为如何?” 这恰好是太后的想法,听她这么一说,便顺水推舟道:“也好。不过,不拘于作诗,也可以即兴作画,写文章,或是歌舞也行。” 第468章 以充实后宫 一众贵女们,本就有心想在谢景润面前露脸,这时听得太后说的话,正中下怀,纷纷放下手里的餐具,拿帕子擦拭了下嘴巴,然后争先恐后地说:“太后,臣女不才,愿以梅花为题,作诗一首。” “臣女想作幅画……” “臣女想写篇文章……” 一时间,梅园里全是世家贵女们争先恐后,此起彼伏的声音。 太后见众人踊跃参加,很是满意,点点头,含笑道:“那哀家,便等着看各位姑娘的大作了。” 太后发了话,立即便有宫人去准备笔墨纸砚了。 昭靖帝也有些期待了起来。 他虽然不赞成太后这类似于选秀的作为,但是人都已经入宫了,他自然也想擦亮眼睛,好好为儿子把把关。 谢景润坐在昭靖帝下首的位置,对于太后的提议,丝毫不感兴趣,他见容卿卿在专心致志地吃梅花酥,好像在吃什么美味的东西一样,突然也产生了一丝兴趣。 难道这梅花酥特别好吃? 否则那丫头怎么眼里只有梅花酥? 他拿起一块品尝了一下,便眉头皱了起来,扔回了碟子里。 不明白容卿卿怎么会喜欢吃这种黏牙的东西。 这时,海福走到他身边,躬着身,小声道:“殿下,皇上说,让您一会儿擦亮眼睛,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可以多挑几个,以便您登基后,充实后宫。” 谢景润瞥了他一眼,“你转告皇上,问他有没有想法续娶,我可以帮他把把关。” 海福:“……” 昭靖帝见他回来,忙问:“太子怎么说?” 海福咽了咽口水,太子那话,借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传达给皇上啊。 他僵着脸,谨慎答道:“殿下说,他知道了。” 昭靖帝闻言,心里松了口气的同时,还有些无奈和好笑。 这小子口口声声不想纳妃,可看着满园的美人,还不是动心了? 宫人很快取回了笔墨纸砚,并在场地中央,架起了桌子椅子,以供那些贵女们作诗画画。 立即便有贵女起身。 一个、两个…… 作诗的作诗,画画的画画。 一时间,梅园里异常热闹。 太后兴致一来,扶着林嬷嬷的手,离开座位,亲自走到场中央去观看。 “这字写得漂亮……” “这诗作得妙……” “这画功不错……” 太后频频夸赞的声音,响彻梅园。 得了太后的夸奖,那些贵女们更加卖力了,使尽浑身解数,只为在太后和太子面前,留下一个好印象。 这时,坐在一旁的淮阴公主,她的目光突然落在低着头在吃东西的容卿卿和上官嫣然身上。 她目光着意在容卿卿身上,看着那张与兰氏相似的脸,她眸底泛起冷嘲。 大家都在力求表现自己的时候,这容卿卿却在与盘子里的食物较劲,果然是草包女,这是不会作诗,也不会画画吧? 想到此,她脸上浮现起笑意,开口道:“肃王郡主和丞相小姐,怎么不参加?” 正在吃东西的容卿卿,闻言,将咬了一半的梅花酥,放回了碟子里,她意犹味尽地看了眼,这才抬起头,不慌不忙地说:“淮阴公主,臣女不会作诗,也不会作画,恐扫了大家的兴,故而便不打算参加了。” 第469章 恐怕连墙角都没得站了 上官嫣然闻言,也附和道:“是啊,臣女的笔墨,难登大雅之堂,不敢献丑。” 淮阴公主闻言,嘴角勾了勾,“二位太谦虚了,都城的小姐,哪一个不精通笔墨、诗词歌赋?看来,二位是想把机会,留给别人了。” 她后面这句话,说得富含深意。 然而容卿卿和上官嫣然都不为所动。 淮阴公主见二人不被她的话所激,兴致顿时淡了。 今日这赏梅宴,只要眼睛不瞎,谁都能看得出来太后的真正用意,否则那些贵女们不会那么积极地想要表现,可偏偏容卿卿和上官嫣然这二人,却反其道而行。 太子身份尊贵,容貌俊美绝伦,哪个年轻姑娘不心动? 淮阴公主心里不相信,容卿卿和上官嫣然心里没点想法。 她刚要再说点什么,这时一直看着场中央的昭靖帝,突然开口道:“容卿卿、上官嫣然,你们俩个别只顾着吃,大家都要表演才艺,你们俩可别置身事外,一会儿,也拿出你们的绝活,让朕和太后开开眼。” 听得此言,有不少贵女捂着嘴偷偷笑了起来。 容卿卿跟上官嫣然还真是搞笑,是让她们来吃东西的吗? 像是没吃过好吃的东西似的,只顾着吃东西,连皇上都看不下去了呢。 被皇上当众批评,真是丢脸死了。 容卿卿正边吃,边与上官嫣然讨论那梅花酥的做法,猛然听得昭靖帝点她们的名,一不小心,便被嘴里还没有咽下去的梅花酥,给呛了下。 她顿时呛咳了起来。 在场众人见状,无不鄙视地看了她一眼。 上官嫣然却吓了一跳,连忙倒了杯水给她,并还体贴地伸手帮她顺着背。 谢景润坐在昭靖帝的右下首位置,见状,剑眉轻蹙了下,侧头瞥了眼昭靖帝。 昭靖帝接收到儿子那一瞥,面色顿时有些讪讪的,并还有些无辜,他其实也没说什么呀。 儿子那是什么眼神? 他未来媳妇被呛到了,这是要怪他喽? 现在还没有娶回来呢,就这么护着了,等日后娶回来,他这个老爹,恐怕连墙角都没得站了。 昭靖帝叹了口气,目光重新看向容卿卿,语气略微无奈地说:“你这个丫头,怎么好端端地就咳起来了?” 容卿卿喝了一杯水后,总算缓过劲儿来了,闻言,心里吐槽道:还不是被您老人家给吓的? 她哪里会什么绝活啊? 若真要算一个的话,她的厨艺算不算?可她总不可能将她的厨艺搬出来,给大家展示吧? 但昭靖帝既然开了口,她显然推托不了,只得道:“臣女才疏学浅,刚刚听到皇上的话,便有些紧张,一紧张,便被梅花酥给呛了,臣女失态,让皇上见笑了。” 昭靖帝闻言,颇为玩味,这丫头果然有趣! 她竟丝毫不掩饰她在才艺方面的欠缺,而且所说的话,实诚得让人想笑。 “那倒是朕的不是了,害得你被梅花酥给呛着了。” 容卿卿面露惶恐,“是臣女笨拙,怎么能怪皇上呢?”当然得怪您,您不突然点名,还要我表演什么绝活,我就不会被呛了呀?当然,她也只能在心里吐槽罢了。 第470章 看她一会儿怎么丢丑 昭靖帝挑了挑眉,忽然含笑问道:“那你准备表演什么才艺?” 这话题转得…… 容卿卿想了想,说道:“臣女并不会什么才艺,但今日既然来了这梅花宴,便学大家附庸风雅一回,背几首诗吧。” “背诗?”昭靖帝觉得有趣,别人都是自创,她却来个背诗? 容卿卿点点头,“是背诗,但臣女保证,在场的诸位,肯定没听过的。”她作诗不会,但古诗却背过不少,对此,她还是有些信心的。 淮阴公主听她语气笃定,眸中闪过嘲讽,开口道:“该不会是民间的什么打油诗吗?” 只有民间粗糙的打油诗,他们才不可能听过。 果然是草包女,只有草包女才会将那难登大雅之堂的打油诗搬上台面来。 容卿卿自然听出来了她语气间隐藏的挖苦,未露声色地说:“臣女也不知道是不是打油诗,但臣女是在书上看来的,能被写进书里,想来应该也不会太差。一会儿,还请淮阴公主帮着品评一下。” 她话说得客气,但是淮阴公主却眯起了眼睛。 这个草包女,她以为她有几斤几两重,她便等着,看她一会儿,怎么丢丑? “那你先背首来听听。”昭靖帝可不管是不是打油诗,因为他想到望春楼的水煮活鱼,也是民间的美食,说不定容卿卿背的诗,也是别出心裁,能让人惊艳。 闻言,容卿卿只好起身离开了座位,站在场地中央,指着树枝上的梅花道:“那臣女便念几首有关梅花的诗。” “嗯,你念吧。”昭靖帝好整以暇地看了眼谢景润。 谢景润手指摩挲着桌上精巧的酒杯,他不喝酒,所以酒杯里是空的。 他漆黑深邃的眸子,倒映着女孩儿在梅树下踱步,故作沉思的样子。 他暗嗤一声,这个丫头,就会装模作样! “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 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 女孩儿清脆悦耳的声音,回荡在雪后的梅园里,像珠子落进玉盘上的声音一般动听。 那些原本还在作诗画画的贵女们,动作突然停了下来,有些惊讶地看向容卿卿。 昭靖帝也是好半晌,才回过神来,在心里搜肠刮肚一番,却始终没有印象读过这首诗,这才放弃了,转头看了看众人,见众人也是一脸茫然的状态,这才抚掌称赞:“这首诗作得真是精妙,朕竟然没有听过。容卿卿,你确定这不是你自己作的?” 容卿卿无奈地说:“臣女是真的不会作诗,这首诗,也是偶然读过,觉得不错,便将它背了下来,今日借花献佛,让大家见笑了。” 昭靖帝点着头道:“你这丫头,真是老实,即便你说这诗……”顿了顿,没再往下说,但在场众人都明白他的意思。 大家都没听过容卿卿刚刚念的这首诗,若她要谎称是她自己作的,也不会有人知道。 太后有些意外地看了眼容卿卿,听到昭靖帝的话,这才中肯地说:“没错,这个丫头,向来是个老实的。” 第471章 不惜自损 “是啊。”昭靖帝认同地点点头。 淮阴公主闻言,神情有些悻悻的,看着从容站在场地中央的少女,她忍不住开口道:“卿卿郡主还说不通笔墨,没想到一开口,就技压全场,这让各世家小姐们,还怎么好意思再表演?” 她这话一出,那些原本手执毛笔正在写诗作画的贵女们,都有些尴尬了下来,这笔落也不是,不落也不是。 容卿卿见状,瞥了淮阴公主一眼,淮阴公主这话分明是想给她招恨,给她树敌。 而且为了对付她,丝毫不顾及那些贵女们会不会下不了台。 当然,那些贵女们,不敢怪淮阴公主,却是会因此迁怒于她。 她才这么想着,便明显感觉到有几道不善的视线,落在了自己身上。 她顿了下,面露惶恐地说:“淮阴公主就别埋汰臣女了,臣女只会拾人牙穗,若是真要臣女自己作诗、作画,那是绝对没有办法的,臣女能背出这首诗来,不过是因为恰好看了几本书罢了,哪比得上在座小姐姐们的多才多艺?” 她这话,可以说是十分谦逊了,那些贵女们闻言,面色好看了一些,这容卿卿也不过如此,拾人牙穗?算她有自知之明。 淮阴公主没有料到,容卿卿不但没有因为她说的话,而沾沾自喜,露出得意骄傲的样子来,反而不惜自损。 她瞥向在座的贵女们,见她们因为容卿卿说的那番话,已一改先前的敌视嫉恨,面色不由淡了些。 看来,她确实还是低估了容卿卿。 以为她就是一个空有美貌的草包,却万万没想到,她还有几分机灵。 而她这份机灵,让她想起了从前的兰氏。 她握着酒杯的手指,蓦然收紧。 她心里冷笑着,目光忽然落在上官嫣然身上,含笑道:“我见卿卿郡主跟嫣然小姐,从入宫到现在,便一直形影不离,想来交情甚笃,眼下卿卿郡主已经背了诗,还引得皇上和太后的称赞,嫣然小姐可不能被比下去了才是。” 容卿卿见她挑拨自己与众闺秀不成,又将主意,打到了她和嫣然的交情上,眸底也泛起了冷意。 上官嫣然也不傻,自然也察觉了淮阴公主说这话,有挑拨的意思,她坐着未动,而是叹着气道:“公主太看得起臣女了,众所周知,我不学无术,不像卿卿还能背两首诗,我是一首也不会的。” 淮阴公主面色淡了下来,“嫣然小姐真是太谦逊了。” 话说到此处,她已不好再说什么,否则就要引来皇兄跟母后的猜疑了。 容卿卿坐回座位,在袖子的遮掩下,与上官嫣然击了下掌。 上官嫣然自然不像她自己说的那般不学无术,但今日这样的场合,她并不想出风头,也不想成为淮阴公主用来奚落容卿卿的棋子。 二人心照不宣,相视一笑,继续吃东西去了。 这个插曲很快就过去了,场中面,各府小姐还在继续展示着自己的才艺。 显然,这些小姐们都是有备而来的,不管是作的诗,还是作的画,无不精妙,容卿卿跟上官嫣然都看得兴味盎然,但谢景润坐在椅子上,却阖着眸,像是睡着了。 第472章 还以为你掉到坑里了 昭靖帝见了,嘴角抽搐了下,咳了几声,谢景润都未有反应,不禁又气又好笑。 上官嫣然捅了捅容卿卿的手臂,压低声音道:“你家太子睡着了。” 容卿卿闻言,下意识朝谢景润的方向看去,却见他正往这边看过来,不过眸中,确实有些惺忪的睡意,像是才醒一般。 她嘴角抽了抽,那些贵女们真是白卖力了,人家正主根本一眼未看。 “我去趟恭房。”容卿卿朝上官嫣然说了一声,便自座位上离开了。 上官嫣然一边嗑着瓜子,一边观察着谢景润。 果然,容卿卿离开没多久,谢景润便施施然站起身,也朝恭房的方向去了。 上官嫣然嘴角勾起,心里了然。 太子殿下在众人面前装得这么高冷,可背地里,还不是要去恭房的路上截住心上人? 她笑不可抑。 再看向场中那些卖力展示才艺的贵女们时,不禁带了一丝同情。 她们再有才气,人家太子殿下却连正眼也不看一下。 做这么多,还不是白费力气。 容卿卿从恭房里出来,打算回宴席,却看到前面茂密的竹林下,倚了一个男人。 虽然对方是背对着这边的,不过从对方的穿着和身形来看,她已经猜到是谢景润。 她眸底闪过狡黠,蹑手蹑脚地走了过去,打算吓他一下。 哪知,谢景润却在这个时候,突然转过身来。 容卿卿蹑手蹑脚的样子,被他看了个正着。 她动作一僵,连忙直起身体。 谢景润嘴角勾了下,“总算出来了,我还以为你掉到坑里了。” “你才掉到坑里了。”容卿卿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然后阴阳怪气地说,“太子殿下怎么也到这边来了?” “只许你来恭房,我就不能?”谢景润反问。 “哦,那还真是巧,我一来,你也来了。”容卿卿似笑非笑。 她话落,谢景润突然伸手,掐住了她的脸颊,“笑得可真难看!” 容卿卿气结,“你赶紧松手!” “不。”谢景润看着她气急的小脸,清俊的脸上,浮现笑意。 容卿卿瞥了他一眼,忽然伸手,在他腰上用力一掐。 谢景润立即松了手,抱着竹了,咬牙切齿,“容卿卿!” 容卿卿丝毫不惧他,反而负着手,笑眯眯地绕着他转了一圈,为自己发现了他的软肋,而沾沾自喜着,面上却故作不解,“咦,太子殿下这是怎么了?” 谢景润嘴角勾起残佞的弧度,“容卿卿,你会为你今日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的!” 容卿卿脸上的笑容,立即僵住,并往后退了一步,“太子殿下想必尚未出恭,我就不打扰了。”说着,不等谢景润反应过来,拔腿便跑。 看着一溜烟跑掉的女孩儿,谢景润眼睛眯起,却并未去追,但是日后,他定会找补回来的。 这个臭丫头! 他伸手摸了摸腰部,女孩儿绵软的手,似乎还停留在上面,一股麻痒的感觉,钻入他的心底。 他俊脸微烫,好半晌才恢复如常。 容卿卿回到梅园外面的时候,听到一阵优美流畅的琴声,自梅林里传出。 她驻足聆听了一会儿,便是她这种门外汉听了,都觉得这琴声实在动听悦耳。 她心里忍不住生出好奇,这弹琴的人,会是什么样的妙人儿? 第473章 眸底藏着渴望 她抬脚进了梅园,远远便看到,前面场地中央,坐着一个粉裙少女,正微垂臻首在抚琴。 但少女是面向高座坐着的,因此她没能看到对方的长相。 不过,单从背后看,这个少女气质很好,即便披着宽大厚重的披风,也能看出来,她身形纤细单薄,给人柔弱似浦柳的感觉。 而原本在场地中央写诗作画的贵女们,也都回到了座位。 高座上,太后看着少女的眼神,慈祥又怜爱,就连昭靖帝的眸中,也带着赞赏。 容卿卿也觉得少女弹奏的琴声,实在动听。 她刚回到座位,上官嫣然便拉住了她的手,朝场中努了努嘴,悄声道:“太子殿下口中的表姑娘。” 容卿卿闻言,怔了下,这才注意到,抚琴的少女,是宴会开始前,被谢景润特别照拂过的那位“表姑娘”。 想不到这位表姑娘的琴弹得这么好听,连昭靖帝和太后,都听入神了,淮阴公主也未找茬。 没多久,谢景润回来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原本垂首弹琴的“表姑娘”,突然抬起头,飞快地朝谢景润的方向,看了眼。 不多时,琴声止,“表姑娘”一曲终于弹完了。 昭靖帝抚掌称赞道:“华音的琴艺又更高超了。” 太后也和颜悦色地说:“是啊,华音年纪轻轻的,竟抚得一手好琴,委实难得!” 淮阴公主也跟着附和,“华姑娘抚的这首曲子,让人听了真是意犹味尽,实在太好听了。”顿了顿,她看向全场,“可惜在场这么多贵女,又能有几个华姑娘这样的?” 众贵女闻言,心里又急又气,但碍着她公主的身份,又不敢说什么。 容卿卿嘴角微微勾起,淮阴公主明着是说众贵女,实际上,主要奚落的还是她。 她倒是不明白了,这淮阴公主,怎么就处处看她不顺眼了? 她可以当作听不懂的,但目光落在“表姑娘”身上时,又改变了想法。 她凑近上官嫣然,与她耳语了一句,上官嫣然眼睛一亮,随即点了点头。 华音见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自己身上,心里有着隐密的高兴,目光下意识地看向谢景润,却见他神色寡淡,对于她的琴技,未置一词,也不知他心里是怎么评价的? 她眸底藏着渴望,盈盈起身,朝高座上的皇帝、太后、淮阴公主等人道:“臣女琴技拙劣,当不得夸的。” 她话音刚落,一直未说话的凤欣,突然撇了下嘴,毫不客气地骂道:“虚伪!” 她并未刻意压低声音,华音自然听到了,面色不禁一白,“公主,臣女……” “行了,我又没说你什么,不用那个样子。”凤欣不耐烦地打断了她的话。 太后皱眉,“欣儿,你怎能如此与音儿说话?” 凤欣听她转眼便亲昵地唤上了人家的乳名,心里更加不高兴了,“我又没说什么。” 昭靖帝面色沉了沉,“欣儿,不得无礼!” 凤欣闭上嘴巴,没再说话,但显然对华音很是无感。 第474章 像只疯狗一样,专咬她 昭靖帝有些头疼地摇了摇头,本想训斥她几句的,但想了想,又作罢了。 这个女儿有时候,还是很懂事的,就是从前,他与司徒瑾关系最僵的时候,她也从没与自己离心过。 她不偏颇任何人,尊敬他这个父皇,也孝顺司徒瑾,虽然他觉得司徒瑾不配,但不得不说,凤欣这个女儿,是很懂事的。 “华音,你坐吧,欣儿她向来如此,你不必与她见识。”他转头朝华音和颜悦色地说。 “谢皇上。”华音屈膝行了一礼,移步回了自己的座位,但始终垂着头,让人觉得有几分可怜。 昭靖帝看到了,心里不免生了几分怜惜,轻咳一声,目光看向全场的贵女,突然道:“还有谁要为朕和太后、太子,献艺的?若是令朕满意了,朕重重有赏。” 淮阴公主目光看向上官嫣然,眼角却剐向容卿卿,意味深长地说:“在场好像只有嫣然小姐没有献艺。” 上官嫣然闻言,毫不意外。 刚刚卿卿已经猜到她会趁机找茬了,没想到,还真是如此。 这淮阴公主怎么像只疯狗一样,专咬她跟卿卿? 她心里厌烦极了她,但这次,她没再推托,而是起身道:“承蒙公主看得起臣女,那臣女便献丑了。”说罢,伸手向容卿卿,笑眯眯地说,“走吧。” 容卿卿握住她的手,站起身来。 二人相携着离开了座位。 看着手牵着手的两人,谢景润眉间掠过阴霾,再次觉得这上官嫣然真是碍眼! 上官嫣然丝毫没有觉察到,自己在太子殿下面前,握了容卿卿的手,已引得他的不满了,径自朝宫人道:“帮我准备一架箜篌。” 听得此言,众人讶异,没想到她竟然要弹奏箜篌。 她们怎么没想到呢? 因为刚刚弹琴的居多,就是没有人弹奏箜篌,而且还被华音抢走了风头。 众人扼腕的时候,宫人已经取来了箜篌,放置在琴案上。 上官嫣然在琴案前坐了下来,纤细的手指,拨弄了几下琴弦试音。 容卿卿则解了披风,递到一旁的宫人手里,露出里面纤细,不盈一握的腰肢。 众人正不知二人要做什么时,一阵优美的乐声,已徐徐响起,紧接着,便看到原本静立不动的容卿卿,在乐声中,翩翩起舞。 她身上穿着素白的衣裙,衣袂随着她的动作翻飞展开,像极了枝头俏立的雪。 她时而转圈,时而下腰,时而跳跃,每一个动作,都恰到好处,透着一股子优美,而被腰带勒出的腰身,也是细得不可思议,柔得不可思议,不管是下腰,还是转圈,那动作都十分自然婉转。 看着眼前的一幕,所有人都讶异极了,但偏偏,她这舞跳得是那么新颖好看,是他们过去,从没见到过的舞姿,配合着优美的箜篌,让人看得目不暇接。 长林有些吃惊,没想到老夫人……不,是郡主,没想到郡主还会跳这么优美好看的舞。 他瞥了眼自家主子,感觉郡主再跳下去,主子的魂就要被勾走了。 第475章 是不是喜欢他的这个继母 谢景润手里的酒杯,“咚”的一声,掉到了桌上,狭长双眸,睇着场中翩翩起舞的少女,再看不到任何人。 长林见状,不动声色地将酒杯扶正,幸好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场中,否则看到殿下这么失态,必定惊掉下巴不可。 昭靖帝和太后,也同样惊讶,万万没想到,口口声声说自己什么也不会的容卿卿,竟然能跳出这么一段优美的舞来,当然,上官嫣然弹奏的箜篌,也是万分好听的。 二人配合得天衣无缝,默契得像是演练过无数遍一样。 淮阴公主眼睛眯起,有些不相信眼前所看到的。 容卿卿不是草包吗,怎么还会跳舞? 凤欣抚起掌来,毫不吝啬地大声夸奖道:“卿卿这舞跳得真好看,我就从没见过这么漂亮的舞姿,嫣然的箜篌,也弹奏得非常动听。” 一旁坐着的华音,她本没将上官嫣然和容卿卿放在眼里的,但她的位置,距离谢景润比较近,因此清楚地看到,谢景润那向来冷厉的脸上,闪过的柔色,以及眸底,掩藏不住的惊艳和欣喜…… 她咬了咬唇,表哥他……是不是喜欢他的这个继母? 她听说过容卿卿这个人。 事实上,表哥身边的人和事,她都知道。 虽然她因为体弱多病的关系,自小被送去了南边居住,但对于表哥的消息,从来没有停止过探听。 从前,凤欣一直缠着表哥,她还能不屑一顾,因为表哥并不喜欢她,可现在,凤欣与表哥成了兄妹后,又来了一个容卿卿。 她之所以会知道容卿卿,是因为她曾经是谢天霖的遗孀,与表哥同在一个屋檐下,所以她便让人打听过了。 她原本也没有将这个容卿卿放在眼里的,但是表哥眸底那藏不住的悦色,让她心里很是不舒坦,像卡了一根刺一样,让她有些坐立难安。 她也会跳舞的,跳得并不比容卿卿逊色。 早知道表哥喜欢看跳舞,她刚才就应该跳舞的…… 华音咬紧了唇,心里生出不甘。 她讨厌表哥身边有不相干的女子,更讨厌被表哥关注的女子。 正在华音胡思乱想的时候,箜篌声停了。 梅园里静悄悄的,没有一丝动静。 所有人都像是被点了穴一般。 上官嫣然以为是自己弹得不好,或是卿卿跳得不好,顿时有些紧张地看了眼容卿卿。 容卿卿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 果然,下一刻,梅园里便爆发出掌声。 刚开始的时候,其实只有零星几个掌声,但后面,众贵女们见皇帝太后他们都鼓掌了,她们心里虽然嫉妒,也只能应和着鼓起掌来。 华音看到谢景润也鼓掌了,心里更加堵得慌。 表哥那样性子的人,竟然也会鼓掌,这让她心里更加警铃大作。 她刚刚弹琴的时候,表哥可是一个眼神都未给的。 想到此,她面色更加苍白了几分。 容卿卿接过宫人递来的披风,刚要系上,突然敏锐地察觉到一道不善的视线,落在了自己身上,她凭着感觉看去,却与华音的目光对上。 第476章 给行修当个侧妃就够了 见看着自己的人是华音时,容卿卿愣了下,随即挑了挑眉。 她与这位姑娘并不认识,但对方对自己的敌意,那么明显,她还是感觉得到的。 华音没有想到她会看来,面上的表情僵了下,有丝尴尬,但很快便恢复如常,并朝她露出一个善意的微笑。 容卿卿感到好笑,对方明显不喜欢自己,却还要强迫自己微笑,这份忍耐,也是不寻常。 她点了点头,若有所思着,没有说话,与上官嫣然一起,坐回了座位。 太后的目光,这时落在上官嫣然身上,仔细将她打量了一遍,越看越是满意。 赏梅宴结束的时候,太后让宫人给今日赴宴的所有贵女们都准备了礼物,算是对她们表演才艺的一种肯定。 领完赏赐之物后,容卿卿跟上官嫣然,与贵女们一道,朝皇帝等人行完礼后,便准备退下了,这时,太后突然道:“音儿跟嫣然留下,哀家有话想与你们说。” 众贵女们一听,心里无不失望。 看来太后是看中了上官嫣然和华音了。 容卿卿并不是很意外,嫣然的箜篌弹得那么好,华音的琴技也是绝佳,太后自然是喜欢的。 上官嫣然却有些不安地拉了拉她的袖子。 她朝她安抚一笑,用唇形说道:放心吧,不会有事的,我先出宫了。 上官嫣然见她不在意,这才放下心来,也以口形朝她道:晚点我去你家找你。 容卿卿点了点头,与贵女们一起出了梅园。 然而,她才出梅园,便被身后冲来的一道风风火火的身影,给撞得差点扑向地面。 在看清是何人撞的她时,她差点翻白眼。 “公主殿下这么急,可是有急事要办?” 凤欣也知道自己的鲁莽,差点将她撞翻了,顿时有些心虚地吐了吐舌,拉住她的手道:“你跟我来。” 容卿卿无奈,只得跟上她的脚步。 然而在花园里穿梭行走了许久,还不见她停下,不得不出声询问,“公主,你这要带我去哪里?” “我带你去一个好玩的地方,别急,很快就到了。”凤欣指着东边,笑嘻嘻地说。 容卿卿不疑有它,只得跟着她继续走。 梅园里,待贵女们都散了以后,太后慈祥地将上官嫣然和华音叫到了跟前。 看着二人俊俏的模样,心里的欢喜更甚,刚要说话,一旁的谢景润,却突然起身道:“眼下已没什么事,我先回去了。” 太后闻言,眉头蹙了下,总觉得这个孙儿与自己不亲,但想到他自小到大,都不是在宫里长大的,与她生疏,也是人之常情,遂缓了缓面色道:“你别急着走,音儿是你表妹,她身子骨弱,此番进宫,你身为他表哥,理应照顾她一下。” 谢景润淡声道:“有这么多宫人在,而且我也不是太医,照顾不了她。” 华音听得此言,喉头一痒,偏头咳了声。 太后见了,万分怜惜地说:“你这孩子,身子骨实在是单薄了些。”说着,目光落在一旁的上官嫣然身上,见她健健康康的,心里极是满意。 华音身子骨弱不要紧,她给行修当个侧妃就够了,正妃还是要由上官嫣然当比较合适。 第477章 我的婚事已有安排 谢景润看到太后的表现,心里隐约猜到了什么,眸底闪过不悦,直言道:“孙儿的婚事,已有安排,皇祖母不必为了我的婚事操心。” 太后脸上的笑容僵住,以为自己听错了,错愕地看着他。 华音面色更加苍白了,手里的帕子,被她绞了又绞,眸中有隐忍。 上官嫣然看着她倏然变得苍白的脸,心里暗笑,太子殿下果然不是凡人,竟然就这么直接顶撞了太后。 回去后,她一定要跟卿卿讲,告诉她,太子殿下,除了她,眼里揉不下任何沙子。 “皇帝。”太后突然转头看向一旁喝着茶,无事人般的昭靖帝,面色难看了起来,“什么叫他的婚事,已有安排,哀家怎么没有听说过,你给他安排的是哪家的小姐?” 昭靖帝见无法置身事外了,只好放下杯子,板着脸对谢景润道:“怎么跟你皇祖母说话的?你不知道今日这场赏梅宴,是她老人家为你安排的?” “不知道。”谢景润仿若没看到他对自己使的眼色般,直言不讳地说。 昭靖帝额角青筋跳了跳,这个臭小子,是一点也不怕得罪太后,可苦了他夹在两人中间,左右为难了。 果然,太后面色更加难看了,“哀家不辞辛苦,做这许多,究竟是为了谁?” 昭靖帝无法再和稀泥了,只得起身安抚道:“母后息怒,行修他没有坏心的,他就是比较不会讲话。”说着,拼命朝谢景润使眼色,但谢景润却像没看到般,说道,“儿臣退下了。” 昭靖帝:“……” 眼睁睁地看着儿子扬长而去,而没有丝毫办法的昭靖帝,顿时苦了一张脸。 太后气得面色都白了,“反了天了!他眼里到底有没有哀家,有没有你这个父皇?你就不管管?” “当然有,他就是性子别扭了一些。”昭靖帝说这话的时候,他自己都有些不相信。 太后被谢景润的态度,气得心口起伏,脱口道:“放着身边好好养大的儿子不要,非要立一个来路不明的……” “母后慎言!”昭靖帝面色沉了下来。 太后见儿子动怒,这才悻悻住了口。 好半晌,自己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算了算了,这件事情,我不管了。”说着,扶了林嬷嬷的手,转身便走,也不去管华音和上官嫣然了。 淮阴公主见状,目光闪了闪,抬脚赶紧跟了上去。 昭靖帝心里很不是滋味,若非对方是自己的生母,他非得让人撕烂她的嘴不可。 都多大岁数了,还什么话都往外说,幸好行修没在这里,否则教他听到了,心里会作何感想? 昭靖帝心里骂骂咧咧着,面上却无事人般地朝华音和上官嫣然道:“没什么事了,你们都散了吧。” “那臣女便告退了。”上官嫣然立即道,她早就巴不得赶紧走了,刚刚听到太后说的话,她也是尴尬得很。 “去吧去吧。”昭靖帝摆摆手,和颜悦色。 上官嫣然立即退出了梅园。 华音也提出告辞。 看着少女脸上那遮掩不住的疲惫,昭靖帝有些愧疚,吩咐海福道:“送华小姐回去。” “是。” 第478章 你们俩可以尽情地搞女干情 容卿卿并不知道梅园里的风波,到了东宫,才知自己被凤欣给骗了。 “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她费解地看向凤欣。 凤欣撇了下嘴角,忽然道:“别装了,我什么都知道了。” 容卿卿愕然,“我装什么了?” “你与太子哥哥的奸情,我已经知晓了。”凤欣气哼哼地说,“你真是不够朋友,竟然都不告诉我。” 容卿卿闻言,瞬间明白了过来,有些无奈地说:“你都说了是奸情,那我还怎么好意思,四处宣扬?” 凤欣被噎了下,随即更不满了,“你瞒了我这么久,难道还不允许我说你们两句?” “并不是特意瞒你的,我们也是后面才在一起的。”容卿卿并不想隐瞒她,可既然她已经知道了,也省得她再说。 “如果我早知道的话,之前也不会那么难受。”凤欣嘟着唇道。 “那时候,我们还没有在一起。”容卿卿解释。 “算了,不跟你讨较了,谁让我这个人大度呢。”凤欣秀手一挥,豪气地说。 “那真是太谢谢你了!”容卿卿好笑地说,想起一事,眼睛眯起,“所以,是谢景润让你带我来这里的?” 凤欣眼睛转了转,答非所问,“我是你们的盾牌,有我在,别人就不会往别处想,你们俩个可以尽情地搞奸情。” 容卿卿:“……” 还能不能好好说话了? 她翻了个白眼,懒得理会她,径自往前走去。 “唉,你等等我呀。”凤欣在后面大叫。 容卿卿只得停下脚步。 凤欣追上她后,想起一事,忽然有些幸灾乐祸地说:“那个华音,你知道吗?” 容卿卿瞥了她一眼,“她是华家的小姐,是谢景润的表妹?” 凤欣见她竟然知道,不禁有些无趣,讪讪地说:“你是怎么知道的?华音那个虚伪的女人,因为体弱的关系,一直生活在南方,最近才回来的,你应该不知道她才是。” 容卿卿闻言,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怪不得先前都没有听说过这号人物。 “我就是随便猜的。” 这个华家,也就是谢天霖妻子华氏的娘家,与谢景润其实并没有什么关系,但是华老爷子在世时,待谢景润似乎很好,虽然过世了,但谢景润依旧很尊敬他,之前谢景润在她面前提起过。 凤欣打量了她一眼,忽而说道:“你不在意吗?” “我该在意吗?”容卿卿反问。 凤欣噎住,好半晌,挑着眉道:“你别看华音看起来柔弱,还一副体弱多病的样子,但她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而且我父皇和皇祖母,都有意将她指给景润哥哥,到时候,你们俩很可能共侍一夫。” 容卿卿淡淡道:“不可能。” 凤欣一怔,“你为何这么笃定?” “你景润哥哥也不是省油的灯。”容卿卿回了一句,最重要的是,她不会让自己陷入那样的局面。 若真是那样,她再喜欢谢景润,她也会割舍。 要她跟别的女人共侍一夫,下辈子都不可能。 凤欣沉默,随即蹙眉,不无讶异地说:“景润哥哥那样性子的人,我还以为他一辈子都不会对哪个女人动心,没想到,他却不声不响地选择了你,这说明,他确实很喜欢你,不会愿意让你受委屈,但是,身在皇家,有时候却身不由己,很多事情,不是自己能决定的。” 第479章 我想咬你 容卿卿沉默。 凤欣说的也没错,昭靖帝和太后,都想给谢景润塞女人,为此,今日还特地举办了这场赏梅宴,将世家贵女聚在这里,就是想让谢景润从中挑选合意的女子。 可他今日拒绝了,那明日呢? 有一个华音,就会有第二个。 源源不断想进入宫中的女人,多不胜数。 若她日后也成了其中的一员,能忍受诸如此类的烦扰吗? 她望着远处的苍穹,眸中现出迷惘。 片刻后,她轻轻叹了口气,所以,还是走一步算一步吧。 她刚要转头与凤欣说话,谁知,原来凤欣站着的位置,不知何时,换成了身材挺拔的男人。 她一怔,缓缓抬头,在对上谢景润的目光时,困惑又讶然,“你什么时候过来的,凤欣呢?” “凤欣说天气太冷,回去睡觉了。”谢景润说着,低头看着她,眉头轻蹙,“你刚刚在想什么,那么入神?” “没有想什么。”容卿卿摇头,“对了,嫣然她出宫了吗,太后没有为难她吧?” 谢景润不悦地看着她,“在你心里,上官嫣然似乎比我更重要。”一开口便询问上官嫣然,她心里到底有没有他? 容卿卿嘴角抽搐了下,“嫣然是我的好朋友,当然重要。” “那我呢?” “你当然也重要。”容卿卿抿了抿唇,轻声说道。 谢景润嘴角勾了下,但很快又沉着脸问:“那是她重要,还是我重要?” 容卿卿:“……” 她淡淡瞥了他一眼,觉得他这个问题,实在幼稚,不想回答,便转过身往旁边走去。 谢景润见她不肯回答,心里忽然有些不痛快。 难道在她心里,上官嫣然竟然比自己重要? 想到这个可能,他眉间笼上阴霾,一把擒握住她的手腕,语气霸道:“你快说!” “我不想说!”容卿卿皱眉,挣了挣手腕,想挣脱他的制锢,“你放手!” 看着女孩儿愠恼的样子,谢景润只好松了手,但一双眼睛,却洞若观火地看着她,仿佛能看进她心里去。 “你心情不好,可是谁惹了你?” “没人惹我。”容卿卿揉了揉手腕,讶然地看着他,不明白他为何会这样想。 “那你为何心情不好?”谢景润锲而不舍地追问。 容卿卿揉了揉眉心,突然道:“是你惹到我了。” 谢景润一愣,“我怎么惹你了?” “因为你很烦。”容卿卿不客气地推了他一下。 “那你预备如何?”谢景润顺势握住她滑腻的手。 容卿卿挣了挣手,挣不开,恼怒地说:“我想咬你。” “嗯?哦。”谢景润将手臂递到她面前,“那你咬吧。” 容卿卿抓住他的手,目光狡黠地看着他,“真的?” 谢景润面色缓和下来,眸中带着宠溺,点头,“嗯。” 容卿卿握着他的手臂,竟有些无从下口。 谢景润不觉得她真的会咬自己,所以很放心地说:“快点,过时不候。” 话音一落,指尖处突然传来一阵钻心的疼。 他闷哼一声,错愕地看着她,“你……”声音戛然而止。 第480章 剧痛消失,旖旎在心底滋生 此时,女孩儿正用她嫣红柔软的嘴唇,包裹着他的…… 谢景润俊脸一烫,又一红,剧痛仿佛消失,旖旎却在心底滋生。 容卿卿咬了他一下,便松了口。 “疼吗?”她抬起头,看着失神的男人,不厚道地问。 她刚刚是真的咬了,他的食指上,此时还有一圈齿印呢。 “要不要再咬一下?”好半晌,谢景润目光落在她嫣红靡丽的唇瓣上,喉结滚动了下,忽然哑声道。 容卿卿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你不疼啊?” “不疼。”谢景润声音低哑,深邃的眸中,似压抑着什么。 容卿卿看了看他的手指,都发紫了,还不疼,他是铁打的吗?还是他痛感神经比较弱? “算了。”容卿卿放开他的手,她又不是真的喜欢口六x人。 刚刚就是突然想报复他一下而已,既然他都不疼,她还口六x他做什么? 闻言,谢景润阖了阖眸,心里有些失望。 “你不带我去逛逛东宫吗?”容卿卿见他杵在那里,半天不说话,只好开口问道。 “走吧。”谢景润瞥了她一眼,率先往前走去。 容卿卿在东宫的花园里逛了一圈,见时间不早了,便想出宫回家。 “送我回去吧。”她说道,冬天的花园真没什么好看的,虽然阳光明媚,但气温依旧很低,她还不如回家躲被窝。 谢景润一眼便看穿了她,不过也没有勉强,“嗯。” 容卿卿看着他俊美的侧脸,忽然道:“你跟你的表妹,关系很好?” “哪个表妹?”谢景润愣了下。 “怎么,你还有很多表妹吗?”容卿卿挑眉。 谢景润蹙眉,“你是指华音?” “嗯。”容卿卿点头。 “他是舅父的独女,舅父早年战死在沙场上,外祖父临终之时,请我多照顾她,仅此而已。”谢景润解释。 容卿卿点头,“原来如此。”怪不得谢景润这样的人,会对一个姑娘那般照拂,还为她请太医。 谢景润想到刚才太后的意图,开口道:“你不要多想,我仅仅是看在外祖父的面子上。” 容卿卿浅笑望着他,“我知道。” 谢景润看着她唇畔的笑容,心情也跟着愉悦起来,想到今日的赏梅宴,他开口道:“放心,类似今日这样的事情,过了年后,便不会再发生了。” 听着男人类似保证的语气,容卿卿心里霍然开朗,轻轻地应了声,“嗯。” 过了年,昭靖帝便要退位了,到时候,是谢景润主政,他是想告诉她,任何人都不能再做他的主吧。 谢景润握住她的手,突然道:“我会给你报仇出气。” 容卿卿诧异地看着他,“什么意思,你要找谁报仇?” 谢景润瞥了她一眼,“明日你就知道了。” 容卿卿一头雾水,但到底还是没再多问。 翌日。 上官嫣然兴冲冲地来找容卿卿。 “你听说了吗?” “听说了什么?”容卿卿奇怪地看着她。 “那位讨人厌的淮阴公主,昨日从太后的寝宫离开后,一不小心失足掉进湖里了。”上官嫣然压低声音道,脸上难掩幸灾乐祸。 第481章 你家太子真凶残 “什么?”容卿卿很是意外,“好端端地,怎么就掉进湖里了?现在的湖水那么冷……” “谁知道呢?”上官嫣然耸了耸肩,不过看着她漂亮的脸蛋,忽而又道,“兴许是不长眼,惹了不该惹的人,被收拾了吧。” “你盯着我做什么?”容卿卿察觉到她的目光,摸了摸脸,疑惑道。 “没什么,我就是觉得,昨日淮阴公主一直找你的茬,突然掉进冰湖里,也算是报应了。”上官嫣然笑眯眯地说。 容卿卿闻言,忽然想起昨日谢景润送她出宫之前说的话,心里微微一动。 难道淮阴公主落湖,是他做了什么手脚? 上官嫣然见她愣神,笑问:“是不是被我的话启发到了?” “我也不确定。”容卿卿无奈地说,“兴许就是她自己走路不小心,掉进水里的。” 上官嫣然咋舌,“怎么可能是走路不小心掉下去的?我听我爹说,那片湖结了厚厚的冰,也有许多宫人在上面行走,都没出过事,但是淮阴公主走的时候,有一块冰突然松动了,跟随的宫人,还未反应过来,她便掉进冰洞里面去了。 花了好长时间,才将人救上来,可当时淮阴公主已是奄奄一息,把太后吓得够呛,将整个太医局的人都召去给她诊治了,到现在还昏迷不醒,我看,就算能将命给抢回来,以后这身子也不会好了。” 容卿卿闻言,很是惊愕,“这么严重?” 上官嫣然点点头,“是挺严重的,命都快要没了。”说到此处,她叹了口气,攀在她的肩上,感慨地说,“卿卿,你家太子,真是凶残,你现在还没有嫁给他呢,就护你至此。淮阴公主还是他亲姑呢,就能下得这样的手,真是让人不寒而栗,我看,我以后还是少惹你为妙,否则哪一天,我这条小命,也得玩完。” 容卿卿白了她一眼,“那你还是早点跟我划清界限吧。” 上官嫣然笑嬉嬉地说:“这我怎么舍得啊?我不但不跟你划清界限,我还得抱紧你的大腿,以后有你罩着我,整个都城,我都能横着走。” 听着她夸张的话,容卿卿抚额,“别说得太笃定了,以后的事情,还很难讲,说不定,我还要你罩着我呢。” 上官嫣然闻言,愣了下,握着她的手,问道:“卿卿,你是不是介意昨日的事情?” “昨日什么事情?”容卿卿茫然地看着她。 上官嫣然嗫嚅着说道:“昨日太后将我留下一事……” 容卿卿无奈,“这有什么好介意的?” 上官嫣然踌躇了下,方说道:“太后似乎是看中了我……” “我知道啊。”容卿卿好笑地说,“但是太后看中了,没有用,得谢景润自己看中了,才有用。” 上官嫣然闻言,面上一松,但继而又酸溜溜地说:“你对他就那么有信心?” “嗯,别的不敢说,但这点信心还是有的。”容卿卿笑道。 上官嫣然见状,叹了口气,“怪不得你这么硬气,不过也确实应该。因为昨日太子殿下,可是直接顶撞了太后,让她不要插手他的婚事。你是不知道,当时太后的面色有多难看。” 第482章 总不可能一直衰神附体 “还有这回事?”容卿卿讶然。 “嗯。昨日太后不是让我和华音一起留下吗?你家太子可是毫不客气地顶撞了她老人家,把她老人家气得都口不择言了。”上官嫣然想起昨日梅园的事情,忽而有些兴奋地说,“所以太后想在你家太子身边塞人,是行不通的,你就安心等他来娶你吧。” 容卿卿不知道昨日她离开后,梅园还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这时听得上官嫣然揶揄的话,也没放在心上,起身道:“我们出去走走吧。” 上官嫣然惊讶,随即憋着笑意道:“前几日叫你一起去逛街,你都推三阻四的,不愿意去,今日怎么心情这么好,还主动邀我了?” 容卿卿不理她的揶揄,拢了拢身上的披风,睨她一眼,“去不去?” “当然去。”上官嫣然抱住她的手臂,“但是逛完街后,你得请我去望春楼吃饭。” 容卿卿爽快地应承了下来,“可以。” 提到去望春楼吃饭,上官嫣然忍不住吞了吞口水,说道:“望春楼的生意,是越来越好了,你们推出的火锅,可是吸引了很多人呢。这么冷的天气,我看别的酒楼,都没什么生意,但你们望春楼,却生意火爆,要去吃还得提前订位置,要不然有钱也吃不上。啧啧,这个冬天,你又赚了不少吧?” 容卿卿耸了耸肩,“也没多少。” “得了吧,望春楼加上锦绣衣坊赚到的钱,都够你一辈子花用了,更别提你娘留给你的嫁妆,现在又多了一个王爷爹。唉,这么一说,我突然发现,自从你被凤墨退婚后,运气一直很好呢。” “那是必须的。我总不可能一直衰神附体吧?”容卿卿挑了挑眉,好笑地说。 “我看你现在是财神附体才对。今日,我一定要好好宰你一顿。”上官嫣然摩拳擦掌地说。 “那也要你肚子能装得下才行。”容卿卿不以为然地说,想到一事,建议道,“要不要将傅容琛也叫上?” 提到傅容琛,上官嫣然面色讪讪的,“不要。” “怎么了?”容卿卿问。 “我已经很久没有见到他了。”上官嫣然耸了耸肩,“估计他在躲着我吧。” “你做了什么,他要躲你?”容卿卿问完,想起上次她醉酒一事,小桃回来有跟她说起过,嫣然那日喝得醉醺醺的,回到丞相府门,正好遇到了傅容琛,还稀里哗啦地吐了人家一身。 想到此,她问道:“就因为你吐了他一身,他就要躲着你?” “不是这个原因吧,他可能是不想与我有什么瓜葛。”上官嫣然说完,不高兴地说,“你别再我面前提他,我又不是非他不可。这世上有才气,又长得好看的男人,多了去了。到时候你坐上皇后的宝座了,定要下一道凤谕,为我全天下选夫婿,我定要选一个比傅容琛好一千倍的男人。” 容卿卿不理她的疯言疯语,“不是要吃火锅吗,赶紧走吧。” 上官嫣然闻言,赶忙拉着她的手,快步出了肃王府。 时间尚早,二人便先沿着街道逛了起来。 眼下的天气,虽然冷,但没有几天,就要过年了,街上挤满了人,很是热闹。 第483章 感到难堪 街道两旁摆满了摊子,摊贩的吆喝叫卖声,此起彼伏。 几乎每个摊子前,都挤满了买年货的百姓。 “姑娘,看看我这荷包吧,都是老人家一针一线亲手绣出来的,可精致漂亮了……”这时,一个卖绣品的大娘,朝二人喊了起来。 容卿卿循声看了过去。 见所有人的摊子前,都挤满了人,唯有这摊子前十分冷清。 看到她所卖的东西,她隐约明白过来。 时下的女子都擅女红,几乎没几个不会女红的,当然,她和上官嫣然除外。 像这种荷包绣品,时下的女子大多会自己做,甚少会在外面买的,除了极少数不会女红的例外。 因此,这种绣品摊子,自然便冷清了些。 看着大娘殷切的眼神,她拉着上官嫣然走了过去。 “姑娘,买一个吧。”大娘一边呵着气,一边将一个绣着梅花的荷包递了上来。 容卿卿接过,打量了一下。 虽然布料不是顶好的,但是看得出来,绣工确实很好。 “大娘,这是您自己绣的吗?” “不是,是我家婆婆。”大娘尴尬地笑,“我自己的绣工拿不出手。” 容卿卿看了看摊子上的各种绣品,好奇道:“这些全部是她一个人绣的?” 大娘晦涩地说:“是。不瞒姑娘,前些年,我男人得病去世了,家里留下我们几个孤儿寡母,为了维持生计,我婆婆一把年纪了,还得每天做绣活。” 上官嫣然听得心生恻隐,看向容卿卿,“你的成衣铺子,不是还在招擅长绣活的女工么,你帮帮大娘吧,我看她婆婆的绣活挺好的,你看这些绣出来的花,多好看,多精致啊。” 容卿卿闻言,无奈地看她一眼,“那也要看人家愿不愿意去啊。” 上官嫣然连忙看向大娘,“我们给你们介绍一个活计,你们需要吗?” 大娘闻言,有些讶异,“什么活计?” “锦绣衣坊还在招擅长女红的绣工,你们想去的话,可以跟她说。”上官嫣然热心地说。 对于锦绣衣坊,大娘自然听过,里面的成衣贵得离谱,只有富家贵族,才消费得起,虽然里面的成衣贵得离谱,但生意却又出奇得火爆,很受那些贵妇小姐们的青睐。 大娘看了看上官嫣然,又看了看容卿卿,有些犹豫起来。 容卿卿道:“我们锦绣衣坊的绣工,薪俸不低,做得好的话,一个月能领五两银子,大娘可以先考虑看看,若是想去的话,到时候直接到锦绣衣坊,找柳掌柜。” 大娘听到一个月能领五两银子,眼睛霎时瞪大了,“我一个月满打满算地卖下来,也才勉强能卖到一两银子,五两银子,这……” 容卿卿笑道:“薪俸是不低,但也挺累的,你回去问问你婆婆吧,看她自己的意思。对了,你婆婆今年贵庚?” “快五十多了。”大娘说着,生怕她嫌年龄大,忙补充道,“不过我婆婆身体还算硬朗,眼神也好。”话说完,面上又有些尴尬起来,显然在为自己让年纪大的婆婆出去做事,而感到有些难堪。 “年龄大点没事,只要身体硬朗,能扛得住衣铺的活就行。”容卿卿宽慰道。 大娘闻言,朴实地笑了,“多谢姑娘。”说着,又叹了口气,“若是可以,我也不想让婆婆出来干活,但我家里有三个年纪幼小的孩子,我婆婆也是个闲不住的……” 第484章 震惊 说话间,一个七、八岁的女娃儿,提着一个篮子,费力地挤开人群,走了过来。 “娘,我给您送饭来了。”走到小摊前,女娃儿声音清脆地喊了起来。 容卿卿和上官嫣然闻声,转头看了过去。 在看到小女孩儿身上穿着打了好几个补丁的旧衣衫时,都沉默了下来。 大娘有些尴尬地说:“让二位姑娘见笑了,这是我的大闺女。丫丫,快喊两位姐姐。” 叫丫丫的小姑娘,提着食篮,有些茫然地看了看容卿卿和上官嫣然,但还是懂事地喊道:“两位姐姐好。” 容卿卿摸了摸她的双丫髻,笑道:“丫丫好乖。” 丫丫有些腼腆地笑了下,将食篮递给大娘,从摊子下面,钻了进去,“娘,饭菜还热着,奶让您早点吃,别等到冷了才吃,会吃坏肚子的。” 上官嫣然看了看天色,见现在也才半下午而已,距离傍晚,还有一段时间,便忍不住问道:“是中饭,还是晚饭?” 丫丫奇怪地看着她,“我们不吃中饭的,当然是晚饭。” “你们只吃两顿吗?”上官嫣然吃惊地说。 大娘搂住丫丫,有些酸楚地说:“我们穷人家,都只吃两顿的。” 上官嫣然沉默了下来。 她一向过着富裕的生活,并不知道,原来底层的百姓,都是只吃两顿饭的。 她还以为,他们吃不起肉,但至少三餐能温饱,没想到,竟是她想多了。 容卿卿握了握她的手,理解她此时的震惊。 上官嫣然却忽然解下腰上的荷包,一股脑塞给了丫丫,“我这里有些银子,给你买吃的。” 大娘面色变了变,丫丫看了她一眼,忙将荷包推了回去,“谢谢姐姐,但我们不能要。” 大娘闻言,面色舒展了些,朝上官嫣然道:“姑娘的样子,一看便是富家小姐,而且还很心善,但我们有手有脚,不需要别人的馈赠,若您要买东西的话,我们是很欢迎的。” 上官嫣然怔住,似是头一次见到这般有骨气的人,讷讷地说不出话来了。 容卿卿很欣赏这位大娘的品格,说道:“大娘,刚刚我说的事情,你可以考虑一下,若是你愿意的话,也可以在我们铺子做事。” 闻言,大娘的面色微缓,诚恳道谢,“谢谢姑娘,我们会考虑的。” 容卿卿看着她脸上的沧桑,以及被生活磨出来的凄苦,忍不住问道:“大娘今年贵庚?” 大娘看着二人光滑洁净的脸,好半晌,才嗫嚅着道:“今年二十有五。” 上官嫣然吃惊地瞪大了眼睛,怎么也没有想到,她今年才二十五岁。 容卿卿回过神来,忙道歉,“不好意思,我俩眼神不好,应该喊姐姐才是。” 大娘浑不在意地说:“没关系的,喊什么都一样。” 丫丫站在她身侧,懵懂地听着三人的对话。 容卿卿暗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而是弯身,认真地挑起了摊面上的荷包以及香囊。 她准备多买几个,可以送给洪管家,还有赵勇他们。 顿了顿,也可以给谢景润买一个。 第485章 华音挑衅 就不知道那家伙,会不会嫌弃,看不上这种小摊上买的东西了。 这么想着,她目光突然落到稍远一些的地方,那里放着一个深蓝色,绣着松枝图案的香囊。 那香囊看起来格外精致秀雅。 她眼前一亮,这个香囊送给谢景润,他应该会喜欢吧。 想着,她伸出手去,刚要去拿,斜地里却突然伸来一只手,先她一步,拿走了那只香囊。 拿走香囊的那只手很白,很细,一看便知是女人的手。 容卿卿只是愣了下,便抬起头看了过去。 当看清楚拿走香囊的主人的长相时,她一脸意外。 怎么是她? 华音拿着香囊,打量了一番,这才注意到容卿卿,看到她,同样一脸意外,目光闪动了下,方笑着道:“容姑娘,你怎么也在这里?好巧!” “是啊,真巧。”容卿卿也含笑道。 见她目光落在自己手上的香囊上,华音顿了顿,“你也喜欢这个香囊?那真是不巧了,我也喜欢,不如你问问老板,还有没有一样的?” 大娘在一旁说道:“没有了,这个香囊,我婆婆只绣了一个。”顿了顿,见容卿卿实在喜欢的样子,便对华音道,“姑娘,实在抱歉,这只香囊,有客人预订了的,没法卖给你。” 华音闻言,愣了下,脸上换上诚恳的表情,言辞恳切地说:“这只香囊,我实在很喜欢,想买下来,送给一个很重要的人,我出高一倍的价钱,你把它卖给我吧。” 听得此言,上官嫣然忍不住道:“既然是很重要的人,为何只送一个这样的香囊?” 华音若有深意地瞥了眼容卿卿,轻声细语地开口道:“送礼旨在心意,而不是东西的贵重。” 容卿卿闻言,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华姑娘真是个玲珑巧致的人。” 华音笑道:“不瞒容姑娘,其实……”她咬了下唇,有些娇羞地说,“其实这个香囊,我是想买来送给我表哥的。”说罢,转向大娘,“老板,我真的很喜欢这个香囊,请你卖给我吧,多少钱,都可以。” 大娘也算见过形形色色的人,是个有眼力见的,虽然三人看起来认识,但明显感觉不对劲。 “姑娘,不是我不想卖给你,而是这个香囊已经有人预订了的,我不能言而无信。” 华音闻言,便有些失望地放下了香囊,帕子捂在嘴边,轻咳一声,颦紧了眉尖。 “走吧。”她最后又看了一眼香囊,这才带着侍女离开了。 待她一走,上官嫣然便绷不住了,“这个女人,是故意那么说的吧,她是不是想挑衅你?” 容卿卿收回目光,“可能吧。”她不是傻子,自然能察觉到华音貌似善意的表象下,所隐藏的攻击。 “姑娘,这个香囊送给你吧。”大娘这时拿起香囊,笑眯眯说道。 容卿卿讶然,“你不是说,已经有人预订了吗?” “是姑娘先到我这个摊子的,而且,刚才我也看到了,是你先看到那香囊的。”大娘含笑说道。 容卿卿瞬间明白了过来,大娘分明是看到她也喜欢这个香囊,所以才故意那样说的。 第486章 没有打扰到二位吧 “多谢姐姐。”容卿卿有些感动,又另外挑了几个先前就看好的荷包,然后一并递给大娘,“帮我包起来吧。” “好。”大娘笑眯眯地接了过去。 上官嫣然见状,也挑了一些东西。 付完账后,二人又与大娘寒暄了几句,这才告辞离开。 两人又逛了一会儿,买了一些东西,眼见天色不早了,这才往望春楼而去。 到望春楼的时候,里面已经是座无虚席,而门外还排起了长龙。 看到这个盛况,上官嫣然咋舌,“知道你家酒楼生意好,却没想到好成这样。” 容卿卿已经习惯了,并不以为意。 徐掌柜忙得不可开交,看到容卿卿,连忙迎上前,指了指楼上,道:“小姐,那位来了,在三楼。” 容卿卿一愣,“来多久了?” “才到。”徐掌柜说着,请示道,“要吩咐厨房,准备锅子和食材吗?” “准备吧。”容卿卿点了点头,想到上官嫣然喜欢吃羊肉,特地多吩咐了一句,“多准备一些羊肉吧。” “好,我这就吩咐下去。”徐掌柜说完,便自去忙了。 容卿卿转头看上官嫣然,“上去吧。” 上官嫣然面色犹豫起来,“可你家那位来了,会不会不太方便?” “有什么不方便的,他还能吃了你不成?”容卿卿说这话的时候,不期然想到从前,若是从前,她也不想跟谢景润一起吃饭,那家伙就是个行走的制冷机,跟他在一起吃饭,可是会消化不良的。 “走啦。”容卿卿见她还在犹豫,忙扯了她的手,一起往楼上走。 到了三楼,令容卿卿意外的是,华音竟然也在,旁边还跟着她的婢女。 华音坐在椅子上,与谢景润说着什么,谢景润虽然在听,神情却颇为不耐。 看到容卿卿二人上来,华音的声音,戛然而止,惊讶地看着二人,反应过来,率先开口道:“还真是巧,今日两次碰到二位了。” 上官嫣然扯了扯嘴角,“着实是巧,没想到转来转去,又与你遇上了。不过,我们没有打扰到二位吧?” 华音轻轻蹙眉,没有说话,但态度已经说明了一切。 上官嫣然冷笑,“二位要聊,还是请去别处吧,这里不对外开放。” 华音闻言,抬头讶异地看她一眼,“这酒楼是你的?” 上官嫣然本想说是容卿卿的,却顾忌着会给她惹来麻烦,只好道:“自然。” 华音只好站起身来,朝谢景润道:“表哥,我们去别处吧。” “你走吧。”谢景润淡淡道。 华音见他没有要跟她走的意思,咬了咬唇,重新坐了下来,“那我还是陪着表哥吧。” 上官嫣然冷嗤一声,没见过这么厚脸皮的人。 华音听到了,面色一红,拿起帕子,捂嘴咳嗽了起来。 谢景润听到了,眉头拧了下,“既然身体不好,便不要往外乱跑。” 华音虚弱一笑,“我整天窝在家里,哪里也去不得,实在难受,见今日天气稍微好转,这才出来走走的。” 上官嫣然见状,嘴角抽搐了下。 这个女人,还真是会抓住一切时机扮可怜。 第487章 旁若无人地秀恩爱 容卿卿瞥了二人一眼,拉着还想说什么的上官嫣然,往另一桌走去。 谢景润见状,眉头皱紧。 不知为何,他感觉容卿卿不高兴了。 她上来到这会儿,可是一句话没说。 谁惹了她? 他眉间笼上阴霾,不再理会华音,起身朝二人那一桌走去。 上官嫣然见他过来,忙起身坐到了对面,将容卿卿旁边的位置让给了他。 谢景润落座,看着容卿卿道:“刚刚去哪里了?” “关你什么事?”容卿卿瞥了他一眼,语气有些呛。 谢景润俊脸一黑,看着像刺猬一样的女孩儿,突然伸手,握住了她放在桌上的手。 上官嫣然见状,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二人竟然当着她的面,便握上了手。 当然,还有比她更吃惊的人,那就是华音。 看着二人交握在一起的手,她眉尖颦紧,面色似乎更苍白了。 容卿卿也没有想到谢景润竟然敢当着有外人在的情况下,握她的手,整个人懵了下。 反应过来,慌忙挣开了他的手,并嗔恼地瞪了他一眼,以口形道:收敛一点! 谢景润见状,唇角微勾,未再为难她,而是道:“什么时候上菜,我饿了。” 容卿卿没好气地说:“就快了。”想到什么,从一个纸袋里翻出一个包子来。 “这是刚刚在路上买的,你要实在饿的话,便先吃一个包子,垫垫肚子。” 谢景润接过,蹙眉道:“都冷掉了。” “不吃,还给我。”容卿卿刚要抢回来,他已经放进嘴巴里,咬了一口,末了,还将咬过一口的包子,凑到她嘴边,“你饿不饿?” 容卿卿脸一红,见他旁若无人的举动,下意识地看了看上官嫣然和一旁的华音,然后白了他一眼,小声道:“我不饿,你赶紧吃啦。” 上官嫣然深深觉得,她今日提议来吃火锅,实在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她是来吃火锅的吗?都还没有开始吃,她感觉已经饱了。 华音一直保持着瞪大眼睛的状态,眼里有震惊,有不可思议。 她没有想到,一向待人疏离冷漠的表哥,私底下,竟然是这样的。 她有些陌生地看着他,继而心底生出复杂。 她拿着帕子,捂在心口上,白着脸,走了过去。 “表哥,我想回去了,你送我。” 谢景润面色立即冷了下来,“华府距离这里不远,你自己回去。” 华音闻言,泫然欲泣地看了他一眼,垂下眼睛,“好。”身形晃了下,身旁的婢女连忙扶住她,“小姐当心!” 华音靠在婢女身上,见谢景润依然没有看自己,心里很是失望,小声道:“表哥,那我先回去了。” “嗯。”谢景润听到了,应了声,叮嘱道,“自己小心一点。” “好。”华音见他还是关心自己的,面色不禁好看了一眼,最后看了眼容卿卿,这才扶着婢女的手,下楼去了。 等她一走,上官嫣然看着面前的两人,忽然有些不自在起来。 失策失策,早知道太子殿下也会来,她今日就不来了。 “对了,你今日怎么会来这里?”容卿卿想起一事,看向谢景润,问道。 第488章 凭空添了一种魅惑 “我去了肃王府,问了小桃,得知你们来这里,便过来了。”谢景润答道。 “那华音又是怎么回事?”容卿卿漫不经心问道。 “在门外碰到了,她便跟着我上来了。”谢景润说道。 容卿卿瞥了他一眼,见他眼神坦荡,毫无隐瞒,心里的那丝不快,也烟消云散了。 不多时,楼里的伙计,便将锅子和食材搬了上来。 三人围坐一桌,开始涮起了火锅。 上官嫣然吃到一半,便识趣地找借口离开了。 到了楼下,她想到什么,忙招来一个伙计,吩咐了几句什么,伙计点头称是,下去准备了。 上官嫣然看到伙计端着酒壶上了楼,这才狡黠一笑,步履轻松地离开了。 人家说,酒后乱性,她得给二人制造一些助兴的条件。 楼上。 容卿卿也吃得差不多了,刚放下筷子,伙计便端来了酒壶和酒杯。 “我没说要酒啊。” “是上官小姐吩咐小的送上来的。”伙计恭恭敬敬地说。 容卿卿闻言,看了眼谢景润,这才道:“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忙吧。” “是。”伙计很快退了下去。 容卿卿看着白色瓷壶,有些心痒难耐,伸手提了过来。 若非碍于谢景润和上官嫣然都不喜欢酒,她早让人准备了。 谢景润瞥了她一眼,见她兴奋地盯着酒壶的样子,额角青筋跳了跳,警告道:“只能喝一杯。” “哦。”容卿卿应了声,飞快给自己倒了杯酒,想到什么,又取了一个酒杯满上,然后端到谢景润面前,“酒楼的酒还挺好喝的,也不烈,你也尝尝。” “我不喝。”谢景润刚要推开,容卿卿却道,“不喝酒的男人,可不像男人。” 谢景润眼睛微眯,忽而凑到她耳边,说了句什么。 容卿卿脸爆红,气不过地在他腰上掐了下,然后将酒杯,端到他面前,“你喝不喝?” 谢景润被她突然掐了下,正有些心浮气躁,闻言,目光突然落在她嫣红的唇瓣上,喉结滚动了下,声音低哑地说:“你喂我。” 容卿卿瞪大眼睛看着他,见他目光直盯着自己的嘴巴,自然明白他所指。 这厮真是越来越无耻了! “你不怕我口水?”她忍不住问道。 谢景润挑眉,反问:“我喝得还会少?” 容卿卿:“……” 谢景润见她被自己噎得说不出话来,唇角轻勾,忽然将她手里的酒杯,推到她的嘴边。 容卿卿下意识喝了一口,然而还未等她咽下去,男人冷冽的唇,已经覆了上来。 她怔在当场。 直到一阵阵吞咽的声音传来,她才如梦初醒般,慌忙将他推开。 看着男人湿润的嘴唇,她脸红得都能滴出血来了。 谢景润这家伙…… 谢景润以手支头,眯起眼睛道:“嗯,挺好喝的。” 容卿卿:“……” 看着男人眼尾处,因为喝酒,而染红的靡丽颜色,她突然咽了咽口水。 这家伙本就不会喝酒,没想到才喝了一口,便上头了。 他眼尾处的胭脂红,凭空为他添了一种魅惑。 正心思恍惚间,她突然感到身体一轻。 待她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坐到了他的腿上。 第489章 躲了几下,没躲掉 男人下巴搁在她肩头上,单手环住她的腰,另一只手执了酒壶,再次倒了一杯酒。 这次,不用容卿卿逼他,他便仰头满灌了一口,然后扶过她的脸,凑了过去。 容卿卿躲了几下,没躲掉。 香醇细滑的酒液,顺着她的喉咙,不受她控制地流进了她的肚子里。 她的酒量明明很好的,可这次,不知为何,竟然只喝了两杯,脑袋便晕沉沉了起来。 臻首一歪,靠在了谢景润的肩上。 谢景润虽然只喝了几口,但他酒量本就不好,加上酒液含在嘴里许久的关系,此时也有了些醉意。 看着歪倒在自己身上的女孩儿,他深深看了她一眼,忽然起身将她打横抱了起来,往旁边的厢房走去。 容卿卿脑子有些昏沉,感觉自己躺在了柔软的被子里,刚要翻个身睡去,突然,身上一沉。 她眯起眼睛看去,便见谢景润那个家伙,压在了她身上。 她蹬了蹬腿,想将他蹬走,但身体软绵绵的,根本使不上什么力气。 她想叫人,但很快,嘴唇便被封住。 睡意袭来,她无暇他顾,睡了个昏天暗地。 谢景润看着身下毫无设防的女孩儿,修长的手指,绕着她腰间的系带。 最终,他没有扯开,低头在她唇上亲了亲,这才搂着她一起睡了过去。 长林出现在门外,拦住上楼来收拾的伙计,吩咐道:“明日再来。” “是。”伙计不疑有它,自去忙了。 翌日。 容卿卿睡眼朦胧间,听到敲门声,她下意识地睁开眼睛看了一眼,看到谢景润开门出去了,回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套朝服。 她脑子还有些沉,便没有多想,见他脱了身上的外袍,在换朝服了,便再度闭上眼睛,继续睡。 谢景润换好朝服,重回床边。 见她还在睡,便没有吵醒她。 看着睡着后,明媚娇憨的女孩儿,他唇角勾了勾,俯下身去,在她白腻的额头上,浅啄了下,这才转身离开了屋子。 容卿卿醒来的时候,外面天光大亮,人声鼎沸。 她愣了下,环顾屋子,这才注意到,这里是望春楼三楼的睡房。 她皱了皱眉,她怎么会睡在这里? 脑海里闪过几个片段,隐约记起了什么。 所以,昨晚上,她跟谢景润在这里睡了一宿? 想到什么,她推开被子,慌忙检查身上的着装。 见自己依然穿着昨日穿的衣裳,且整整齐齐的,这才放下心来。 “扣扣!” 这时,敲门声响起,紧接着,长林的声音,在外面道:“郡主起了么?属下给您取了衣裳过来。” 容卿卿闻言,连忙起身,开门走了出去。 “谢谢。”她接过衣裳,道了声谢。 “郡主客气了,这是太子吩咐的。”长林解释了一句,便守礼地退到了一旁。 容卿卿抱着衣裳走回了屋子。 看了看身上的衣裙,确实皱巴巴的,这样走出去,必定引来别人的非议。 还是谢景润想得周到。 她简单洗漱了下,换好衣裙后,便推门走了出去。 长林还守在那里,见她出来,询问道:“郡主是直接回府吗?” “嗯。”容卿卿点了点头,走到放置昨日购来的货品前,收拾了下,在长林的护送下,离开了望春楼。 第490章 与传闻中不一样 转眼到了腊月二十九,除夕的前一天。 容卿卿还在睡梦中,突然被小桃叫醒,“郡主,王爷回来了。” 容卿卿躺在床上,整个人还有些困顿,闻言,迟钝地问了一句,“谁?” “奴婢是说王爷回来了。”小桃说着,感慨道,“如今地面都结了冰,没想到王爷还是从肃州赶了回来,奴婢听随行的侍卫大哥说,王爷为了在除夕之前赶回来,是日夜兼程,冒着风雪前行,在途中还换了好几匹马呢。王爷千里迢迢,不辞辛苦赶回来,不用说,一定是特地回来陪您过年的。” 容卿卿眨了眨眸,终于彻底清醒了过来。 爹回来了? 如今天气如何,她是清楚的,这么冷的天,日夜兼程地赶路,可想而知,有多辛苦了,但爹还是赶回来了,只为陪她过年。 她心头充斥着无言的温暖和感动,轻声却惊喜地说:“我爹回来了?” “是的,王爷回来已经有一会儿了,他刚刚还过来了,见您未醒,便先回去了。”小桃说道。 容卿卿一听,忙拉开被子下了床,飞快地洗漱更衣。 萧镇正在书房里整理信件,这时亲卫来报,“王爷,郡主来了。” “快让她进来。”萧镇面上闪过喜色,说着话的时候,将手里的信件丢到一旁,等不及,自己先走了出去。 容卿卿刚要进屋,便看到萧镇走了出来。 “爹。”她欢喜地喊了一句。 “丫头!”看到心心念念着的女儿,萧镇肃穆冰冷的面容,霎时变得柔和。 这一刻,他不再是令匈奴闻风丧胆的铁血将军,而是一个普通的父亲而已。 看着女儿,萧镇忽而皱起了眉,“怎么看着像是瘦了?是不是在府里住得不舒心?” “哪里有瘦啊?”容卿卿哭笑不得,忍不住拉了拉自己面颊上的肉,“明明很胖好不好!” 萧镇不认同地说:“瘦得都能被风吹跑了,哪里胖?是不是没有好好吃饭?” 容卿卿有些无奈,开玩笑道:“才不是!您大概不知道我有多能吃,我每顿都能吃两碗饭的。”说着,生怕他再说自己瘦,忙转移话题道,“对了,爹定然还没用膳吧,我们一起去吃吧。” “也好。”萧镇欣然应允,看着才到胸前的女儿,他没能忍住,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 容卿卿甜甜一笑,丝毫没有反感。 翌日是除夕,府里早早便挂起了红灯笼,到处焕然一新。 晚上,皇上宴请群臣及家眷,容卿卿随肃王一起入了宫。 当父女俩走进殿中的时候,吸引了许多人的目光。 看着跟在气场强大的肃王身边,也丝毫不显弱的容卿卿,众人很是惊讶,也是在这时才发现,她与传闻中的不大一样。 印象中草包懦弱的容大小姐,跟眼前的肃王府郡主,仿佛不是同一个人。 萧镇注意到那些落在容卿卿身上的目光,眉头皱了下,下意识侧身,替她挡住了那些窥探的视线。 他带着容卿卿刚要落座,这时,礼部尚书郭子义带着儿子郭洛霖走了过来。 “肃王,别来无恙。” 第491章 看得像失了魂一样 “郭大人。”萧镇颔首,目光落在郭洛霜霖身上,“这是令公子?” “正是。”郭子义含笑点头,“洛霖,给王爷见礼。” 郭洛霖立即上前一步,朝萧镇揖了一礼,“晚辈见过王爷。” 肃王虚抬了下手,“郭公子不必多礼。” 郭洛霖顺势直起身来,守礼地未将目光挪向萧镇身旁的容卿卿身上。 但郭子义的目光,却落在了落卿卿身上,片刻的功夫,便将她打量了一番,含笑夸赞,“郡主年纪轻轻,却颇有王爷的气势。” 听到对方夸自己的女儿,萧镇威严冷峻的脸上,难得地露出一丝微笑,“让郭大人见笑了。卿卿,向郭大人问好。” 容卿卿闻言,只好上前一步,朝他行了一个晚辈礼,“晚辈见过郭大人。” 郭子义见状,哈哈大笑,“郡主太客气了。” 容卿卿有些讶异。 郭子义看起来儒雅,没想到笑声却这么豪迈。 萧镇倒是见怪不怪,带着她入座。 父女二人一走,郭子义朝身边的儿子道:“我看肃王这个郡主,还不错,也没有外面传得那么不堪嘛,而且看得出来,她不似那些闺秀们性格扭怩,肃王那样的人,竟然破例收她为义女,想来,她也确有过人之处,你若中意,我便霍出这张老脸,替你上门求亲去。” 郭洛霖闻言,有些无奈地说:“才见一面,您怎么就急着下定论?难道儿子是没人要?” 郭子义笑呵呵地说:“为父也是看那卿卿郡主还不错,担心别人捷足先登了。” “再看看吧。”郭洛霖看了眼容卿卿的方向,低声道。 郭子义捕捉到他的目光,会意一笑,“这个小姑娘长得精致漂亮,若非之前有那等事,现在肃王府的门槛,怕是都要被踩破了。” 郭洛霖接触到他富含深义的目光,有些汗颜,慌忙别开了目光,可一转头,又看到了容卿卿那张精致漂亮的小脸。 肃王不知与她说了什么,她笑得眉眼弯弯,使得那张漂亮的小脸,更加耀眼迷人。 他怔了下。 怎么也无法将眼前这个耀眼的少女,与之前名声毁坏的容大小姐,联系在一起。 “是不是还不错?”郭子义见儿子看得像失了魂一样,压低声音,戏谑地问。 郭洛霖连忙收回视线,“您别乱说。” 郭子义叹了口气,“行了,别在我面前装,喜欢就是喜欢,改日我去与肃王说一下,看他愿不愿意将宝贝郡主嫁到我们家。” 郭洛霖这次没再反对,只道:“再看看吧。” 郭子义但笑不语。 另一边,肃王看了眼郭家父子俩,心里有些惋惜。 若非谢景润那个家伙横在那里,他也觉得这郭洛霖还不错。 可惜了。 “爹,您看什么?”容卿卿问道。 “没什么。”萧镇收回了目光。 容卿卿见状,便没再问。 上官嫣然看到容卿卿,本想过来的,但看到萧镇,便放弃了。 肃王难得回来,卿卿肯定是要多陪他的。 容卿卿也看到了她,两人相视一笑,默契在心底。 不多时,昭靖帝、谢景润,以及太后等人到了。 所有人起身去迎接。 第492章 是不是有了爹,就忘了我 今日除夕,君臣同乐,满殿欢庆,还准备了歌舞。 用完膳后,大家移步城楼,看烟火。 容卿卿站在萧镇身边,看着天空升起的烟火。 这时,凤欣走到她身边,拉了拉她的袖子,小声道:“跟我来。” 容卿卿疑惑地看了她一眼,但还是与萧镇说了一声。 萧镇见两个小姑娘似有话要说,便没拦着,但还是叮嘱道:“自己小心一点,早点回来。” “好。”容卿卿乖巧地应了声,跟着凤欣下了城楼。 走到一处水榭,凤欣眸中闪过狡黠,突然笑嘻嘻地说:“我就不打扰你们了。”说罢,一溜烟地跑掉了。 容卿卿还没有反应过来,她话里的打扰是什么意思,便见水榭的阴影处,走出来一道高大的身影。 初时,她没看清楚对方的长相,猛然看到暗处走出来一道黑影,忍不住吓了一跳,还以为是什么刺客,刚要跑,对方低沉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是我。” 听到这个声音,容卿卿松了口气,皱眉道:“大晚上的,你藏在那里做什么?” 谢景润缓步走了过来,“我在等你。” “等我?”容卿卿疑惑。 谢景润见状,面上闪过不悦,“你是不是有了爹,就把我忘了?” 容卿卿:“……” “怎么不说话,被我说中了?” 容卿卿一脸黑线,但还是开口道:“当然不是。” 谢景润闻言,面色微霁,刚要说话,这时,一阵冷风忽然吹来,容卿卿打了个喷嚏。 谢景润见状,拉着她的手,走到背风处。 “天冷怎么也不懂得多穿一件?”他嘴里训斥着,却动作迅速地解下身上的大氅来,裹在她身上。 “我又不知道你会约我到此。”容卿卿抱怨着,但还是伸手拢了拢身上的大氅。 水榭这里,并不避风,风一吹来,能把人冻僵。 谢景润站在风口处,挡住吹来的冷风。 容卿卿察觉到了,心里有些感动,见他把大氅解给了自己,身上穿得也单薄,想了想,拉开大氅,轻声道:“你过来一点。” 谢景润以为她还是冷,便依言走近了一些。 容卿卿牵起身上的大氅,拢在他肩上。 谢景润一愣,看着眼前娇小的女孩儿,心里划过暖流,“傻瓜,我又不冷。” 容卿卿睨了他一眼,“那你倒是出去啊。” 谢景润唇角勾了勾,突然伸手将她揽入怀里,下巴搁在她的发顶上,轻轻摩挲了下,“卿卿,过年快乐。” 容卿卿愣了下,也道:“过年快乐。” 远处的夜空升起一串串烟火,将黑夜照亮。 “我很高兴,今年过年,能与你一起过……” 又有烟火炸响在夜空里的时候,谢景润忽然说道。 容卿卿眼睛看着夜空炸开的烟火,加上烟火的声音很大,她一时没听清楚他说了什么,便转头疑惑地看着他,“你说什么?” 谢景润静静看她半晌,将她揽紧在胸前,“没什么。” 容卿卿有些狐疑,但注意力被夜空绚丽的烟火给吸引了注意力,便没再多问。 第493章 被别的女人轻易得到了 在现代,烟火是很常见的东西,但是在古代,烟火却极为罕见,只有皇宫才有,而通常只有在喜庆节日的时候,才会放烟火。 所以眼下,猛然看到烟火,容卿卿才会看得入神。 当然,古代的烟火比较单一,不像现代的那么多花样,但这已经足够让人欣喜了。 容卿卿在看着夜空燃放的烟火的时候,谢景润却低眸看着她。 两人都没有说话,却有一种默契,在彼此心间流淌。 正在这时,一声低咳传来,打破了这份静谧。 这声咳嗽声,并不响亮,只不过恰好在烟火寂灭的时候传来的,因此,谢景润跟容卿卿都听到了。 容卿卿吃惊地看了眼谢景润,“有人?” 谢景润握了握她的肩头,“嗯,你在这里等我一下。”说着,将大氅,全裹在她身上,转身往旁边走去。 容卿卿靠在柱子上,看着他走过去的方向。 这时,沉寂下去的烟火,再次炸响了夜空,同时,也照亮了天地。 容卿卿看到,前面不远处,一个白裙少女,正怯生生地站在那里。 烟火的光亮,照在那少女的脸上,容卿卿清楚看到了少女的轮廓。 她有些意外,怎么是她? “表、表哥。”看着走过来的男人,华音用帕子压着唇角,轻咳了声,怯生生喊了一句。 谢景润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你在这里做什么?” 华音嗫嚅了下,才道:“刚刚在城楼上,我见表哥下来,便、便……” “你跟着我,是有什么事?”谢景润不耐地问。 华音闻言,眸子有些黯淡,刚要说什么,却看着他的后面,停下了话头。 谢景润察觉了,转身看去,见是容卿卿时,冷沉阴郁的面容,立即变得温和,并还伸手拢了拢她身上的大氅,“不看烟火了?” “不看了。”容卿卿说着,下巴点了点华音的方向,问道,“什么事啊?” “无事,我们走吧。”谢景润自然地牵过她的手,往城楼走去,但不忘叮嘱华音,“你身子骨本就弱,别站在这里吹风,仔细受了风寒,外祖母她老人家,又得心疼了。”说完,他便没再理会她,牵着容卿卿走远了。 华音目送二人走远后,沉默了下,走到刚刚二人站立的位置,看向夜空。 原来这里看烟火,确实更为好看。 其实从二人一前一后下城楼的时候,她便跟着过来了。 她看到了一向待人冷漠疏离的表哥,竟然无微不至地照顾着容卿卿,他甚至解下大氅,亲手裹在她身上,还站在风口处,为她挡风。 她很震惊,很不可思议。 若非亲眼所见,她都不会相信。 容卿卿到底有什么特别之处,竟教表哥如此相待? 她有些不甘心,也有不服气。 凭什么呢? 容卿卿她凭什么,能得到表哥如此相待? 她偶尔能被表哥照顾一下,都是因为祖父的关系。 表哥答应过祖父,所以她才能凭此,偶尔得到表哥的一些照顾。 可像刚才那般的情况,她是从不敢奢望的。 但她不敢奢望的东西,却被别的女人轻易得到了。 第494章 吸引这种有夫之妇 她轻轻叹息一声,心里忽然焦虑起来。 她是知道,太后有让她做表哥侧妃的意思。 虽然是侧妃,可她也很满足了。 她自知身子骨弱,日后肯定无法为表哥生育孩子的,所以她并不贪心正妃之位。 她只想在表哥身边,偏安一隅,偶尔得到表哥的眷顾。 但是现在多了一个容卿卿。 以表哥待她的特别,她肯定是要夺走表哥所有的宠爱的。 到时候,她该怎么办? 想到此,她抿紧了唇。 ……… 容卿卿回到城楼的时候,烟火已近尾声。 她若无其事地走回到萧镇身边。 萧镇见了,刚要说话,眼角余光,却看到往另一边走去的谢景润。 他顿了下,心下了然。 看完烟火,众人随着皇帝下了城楼。 人比较多,萧镇一直伸着手臂,护住容卿卿,不让她被人撞到。 到了城楼下,众官员拜别皇帝,陆续出宫了。 容卿卿跟着萧镇,也准备出宫。 然而这时,淮阴公主走了过来。 看到她,容卿卿有些惊讶。 上次嫣然与她说,淮阴公主落湖了,经整个太医局全力抢救,才捡回一条命。 不过,眼前的淮阴公主确实跟以往有些不同,没了咄咄逼人的眼神,反而看起来,异常憔悴虚弱,许是上次落湖落下了病根。 “肃王,许久不见了。”在两步远的地方,淮阴公主停了下来,看着萧镇,含笑说道。 萧镇却仅是点了点头,“是有好些年没见了。” 看着俊美依旧的萧镇,淮阴公主神情有一丝恍惚。 她刚要再说什么,萧镇却先一步道:“不早了,我带卿卿先出宫。” 淮阴公主要说的话,便卡回了喉咙,她侧身咳嗽了几声,目光落在他身侧的容卿卿身上,像是现在才看到她般,勉强笑道:“你倒是省事了,半路捡到这么大一个女儿。不过,女儿家总归是要嫁人的,再过两年,你又得是孤家寡人一个了。” 萧镇闻言,看向一旁的女儿,伸手摸了摸她的发,语气温和宠溺,“能得到这么一个女儿,是我萧镇之福。” 容卿卿闻言,抬眸看了他一眼,往他身旁靠了靠,然后她便成功看到淮阴公主,那眸底掩饰不住的嫉妒。 她顿了下,这淮阴公主难不成,现在还在肖想她爹? 她觑了觑自家老爹那俊美的面容,又不那么意外了。 她爹长得好看,加上行伍出身的关系,身材挺拔健壮,气场威严强大,身上极有男人的魅力,能吸引淮阴公主这种有夫之妇,并不奇怪。 但她实在很讨厌这个淮阴公主,总觉得当年娘亲与爹的分开,定是她从中作梗。 听了萧镇的回答,淮阴公主笑得有些牵强,“我没想到,你这么喜欢女儿。”顿了顿,忍不住道,“是因为兰氏吗?容卿卿肖似兰氏。” 容卿卿闻言,拉了拉萧镇的袖子,又紧了紧自己的披风,做出一副畏冷的模样,轻声道:“爹,我好冷,咱们快出宫吧。” 萧镇一听,顿时有些紧张起来,便不想与淮阴公主多说话了,只道:“自然是因为她是我的女儿。”说着,低头看容卿卿,“走吧。” “嗯。”容卿卿点了点头,嘴角勾起笑意。 第495章 我还要护你一世 临走之际,她看到淮阴公主突然变得阴沉的面色,她正怨毒地瞪着自己。 容卿卿愣了下,并未说什么,转身跟上萧镇的脚步。 萧镇多年来行军打仗,所以走路很快,但为了配合女儿,还是放慢了脚步。 容卿卿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 看着走远的父女,淮阴公主面色阴沉。 萧镇就真那么爱兰氏? 兰氏即便死了,却活在了他的心中,便是连她的女儿,他都能爱乌及屋,给予宠爱和照顾。 想到此,她眸底闪过歹毒,却在这时,她喉间一痒,她连忙捂着帕子,剧烈咳嗽了起来,吓得随行的宫人面色一变,纷纷围上来,“公主!” 出了宫门,萧镇和容卿卿一起坐上马车,往肃王府而去。 马车里,萧镇想起刚才在城楼上,女儿离开了一段时间一事,蹙着眉,欲言又止。 容卿卿并未察觉到他的异样,挑起车窗帘,看着外面的街道。 因为是除夕的关系,朝廷并没有进行宵禁,所以很晚了,外面依旧热闹。 有孩童提着灯笼在街道上追逐,偶尔有鞭炮声响起,欢声笑语不断,充满了过年的气息。 容卿卿会心一笑,放下窗帘,这是她在这里过的第一个年,现代的世界,已离她很遥远,她已彻底融入到了这个世界。 当子夜的更声响起,容卿卿转头朝萧镇道:“爹,新年快乐!” 萧镇摸了摸她的脑袋,“新年快乐!”然后从怀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压岁钱,递给了她,“希望我的卿卿,每一年都能这么快乐,幸福无忧!” 容卿卿接过红封,重重点头,真心地说:“会的。我希望爹能健康长寿,永远陪着我!” 萧镇心里一暖,不苟言笑的脸上,浮现笑意,“放心,爹定会长寿的,爹还要护你一世!” 容卿卿暖暖地笑了起来,捏了捏手里的红封,顿了顿,忍不住问道:“可是爹为什么给我这么多压岁钱?” 萧镇温声道:“这么多年来,我都不知道你的存在,便把以往几年的压岁钱,也一并补上了。” 容卿卿闻言,心里明白了过来。 原来爹一下子给她这么多压岁钱,是连着十几年的一起给了。 她心里很是感动。 回到王府,因为时候已经不早了,不用再守岁,容卿卿与萧镇道了晚安,便回了自己的揽月居。 进屋后,想到手里厚厚的红封,容卿卿忍不住打开看了下。 数了数,果见有十五张银票,而每张银票,都在一千两以上。 十五张就是一万五千两。 虽然她现在不缺钱,但摸着厚厚的一叠银票,她脸上还是忍不住溢出了笑容,这可是爹对她的心意。 没想到过个年,她还能得这么一大笔钱。 有个有钱又大方的爹,可真好! 她心生感慨。 翌日是大年初一。 她起了个大早,洗漱好后,穿上新做的裙子,先给身边的几个丫头,包了厚厚的赏钱,然后便跑去给萧镇拜年。 朝臣一早便进了宫,给皇上贺岁,因为不用早朝,所以萧镇很早就回来了。 第496章 为了报恩 看到女儿跑来给自己拜年,他心情有些难以抑制的激动。 这么多年来,除了下属或同级的官员会来给自己拜年外,并无别的人。 每次人一走,便只剩下一屋子的冷清寂寥。 没想到,他孤独了这么多年,有一天,竟然让他得知还有一个女儿,而这个女儿,如今就在自己的身边。 上天待他,确实不薄! 看着女儿乖巧地向自己拜年,他眼角有些湿,却生怕被女儿看到,他慌忙将那股湿意压下。 容卿卿没有注意到他的异样,给他拜完了年,直起身道:“爹,一会儿吃完早膳,我想去给我祖母拜年。” 萧镇点头,“应该的,一会儿让赵勇送你过去。” “好。”容卿卿甜甜笑开。 父女俩一起吃完饭后,容卿卿准备了一些礼品,萧镇亲自将她送上了马车。 容卿卿前脚一走,后脚,郭子义便带着儿子郭洛霖上门拜年来了,之后陆续有许多官员也上门来给萧镇拜年。 容卿卿并不知道肃王府发生的事情,她坐上马车后,直接去了容府。 看到她,容府的下人立即给她行礼。 她摆了摆手,带着小桃和杏春,直接往德寿堂走去。 早已有人先一步,跑去通知容老夫人了。 容老夫人得知后,高兴极了,亲自走到了屋外迎接容卿卿。 “祖母,您怎么出来了?”容卿卿看到她,快走几步,迎了过去。 今日虽然是晴天,但气温依旧低。 “不碍事,你祖母我身子骨可没那么弱。”容老夫人慈祥地握住她的手,看到她身后的小桃和杏春,各抱着大包大小包的东西,不禁拧紧了眉,“你能来看我,我就很高兴了,还带这么多东西做什么?” “虽然都是一些不值钱的东西,但总归是我的一片心意呀。”容卿卿笑眯眯地说。 容老夫人闻言,心里很是窝心,拍了拍她的手,“走,咱们进屋说话。” “好。”容卿卿刚要跟着她进屋,这时突然看到站在一旁的陌生女人。 那女人极为安静守礼,大概二十几岁的年龄,身体消瘦,肤色倒是白净。 看到容卿卿看过去,还朝她善意一笑。 容卿卿有些惊讶,不过,她很快想起年前小桃与她说的事情。 难道眼前这个女人,就是容世清年前在半路上捡回来的寡妇? 容老夫人见她目光看着那位女子,这才想起来什么,笑道:“我怎么给忘了。卿卿,这位是方娘。” 容卿卿见她提起这位方娘的时候,都快要笑得合不拢嘴了,便知自己猜对了,遂也朝方娘点了点头,“你好。” 方娘受宠若惊,上前两步行礼,“大小姐。” 容卿卿忙伸手将她扶起来,“不用多礼。” “好了好了,都是自家人,别多礼,快进屋说话吧。”容老夫人慈爱地看着二人,适时说道。 三人便一起进了屋,落座后嘘寒问暖了一番。 方娘很识趣,知道自己在这里,祖孙二人有些话不方便说,坐了一会儿后,便找了个借口离开了。 她一走,容卿卿立即好奇地问:“祖母,方娘跟容大人是怎么相识的?真如外界所言,方娘救了他,然后他为了报恩,便将她带回家来住了是吗?” 第497章 隐晦地提了一下 听得她称呼容世清为容大人,容老夫人并不惊讶,反而很理解她。 自己的儿子,她自己清楚,之前做了那么多对不起卿卿的事情,她现在还能不计前嫌,回来看望她这个老婆子,她已经很满足了,自然不会苛求她更多。 “确实如此。”她叹了口气道。 容卿卿闻言,便没再说什么了,倒是容老夫人打开了话匣子,便有些收不住。 “你觉得方娘这个人怎么样?” 容卿卿笑道:“我觉得怎么样不重要,重要的是祖母觉得好就行。” 容老夫人闻言,笑得合不拢嘴,“你这丫头。” 容卿卿见状,知道自己猜对了,祖母确实很满意方娘。 “不过,方娘的来历,您打听清楚了吗?” 说起这个,容老夫人叹了口气,有些怜惜地说:“方娘也是个可怜人,她原来家境也算富裕,还读过家里办的私学,后来家道中落,不得已嫁给了当地的一个秀才,但那秀才是个短命的,婚后没多久,便得病去世了,公婆觉得她是扫把星,便将她扫地出门了。 方娘一个孤身女子,要立足于世,实在不易,到处受人欺负不说,为了活下去,做过许多活计,后来辗转来到了都城,去年年底,遇到了昏厥在地的世清,并救了他。” 说到救的时候,她语气顿了下。 容卿卿敏锐地察觉到这个救,有些微妙。 但容老夫人不说,她也识趣得没再追问。 “……方娘来到都城,也做了一些小生意,在城东那里,赁了一个屋子,但是因为有几分姿色,被屋主给惦记上了,险些就……那日你爹正好也被陈氏给设计了,两人碰到了一起……” 容老夫人想来想去,还是将事情,隐晦地提了一下。 容卿卿听到这里,隐约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 想不到,容世清能碰到方娘,还是陈氏的功劳。 她忍不住开口问道:“那陈氏……” “世清杀的。”容老夫人毫不忌讳地说。 本来新年,不该提这种话题的,但是陈氏死了,她高兴,还是死在自己儿子手里,她就更加欣慰了。 当初陈氏还想害死她,本来她也要找个机会,收拾陈氏的,倒没想到,陈氏到头来,是死在了儿子手里。 她怎能不高兴? 容卿卿闻言,已经不意外了。 “不提这些晦气的事情了,我听说你爹年前特地从肃州赶了回来,定是为了你吧?”容老夫人含笑问道。 “嗯,爹生怕我一个人过年无聊,便向皇上禀明后,从肃州赶回来了。”容卿卿说着,脸上满是笑意。 容老夫人见状,很是欣慰。 “你爹对你,挺好的。” “是啊。”容卿卿点头,看着容老夫人慈祥的眉眼,笑道,“祖母对我也很好。” 容老夫人笑了起来,摸了摸她的头发。 容卿卿中午与容老夫人一起用过膳后,便起身告辞回家了。 虽说萧镇从肃州赶了回来,但其实没几天,他就又要回肃州去了,昭靖帝也不允许他在都城多待,毕竟匈奴人随时在盯着大凉。 容卿卿自然也清楚,所以才急着回家陪萧镇的。 第498章 俊秀的脸上浮起薄红 回到肃王府,听到里面传来的热闹声,容卿卿有些诧异。 怎么回事? 是来了很多客人吗? “里面怎么了?”她问一旁的下人。 下人笑道:“是太子殿下在跟王爷扳手腕较劲。” 容卿卿一愣,加快脚步走了进去。 院子里,谢景润和萧镇,相对坐在石桌前,扳着手腕,周围站了几个朝官,还有一些是萧镇的亲卫,以及长林等人。 个个声音很大,在为二人加油助威。 看到有别人在,容卿卿放慢了些脚步走过去。 石桌前,谢景润和萧镇俱都坐得四平八稳,看起来很轻松的样子,唯有二人额头浮现的青筋,暴露了二人在暗中较着劲。 一个看起来,是养尊处优的太子,另一个,则是久经沙场的悍将,无论怎么看,赢的都该是后者。 随着周围的助威声,越来越大,突然“啪”的一声,四周一静。 众人定睛看去,就见谢景润将萧镇的手按在了石桌上。 萧镇自己也愣了下,反应过来,爽朗一笑,“真是后生可畏!微臣不服老,都不行了!” 谢景润淡淡一笑,“王爷承让了!”说着,一抬眸,便看到了站在人群外的容卿卿。 容卿卿见他看来,只好上前去,朝他行了一礼,“臣女见过殿下。” 谢景润神情一滞,好一会儿,才道:“免礼!” 容卿卿直起身来。 “卿卿,你回来了。”萧镇高兴地喊道。 “是的,爹。”容卿卿走到他身旁。 “你祖母身体可好?”萧镇问道。 “祖母她老人家的身体很好。”容卿卿答道。 “那就好。”萧镇点了点头。 这时,郭子义走了过来,含笑望着容卿卿,“郡主去给容老夫人拜年了?” “是的。”容卿卿记得他,是昨晚上宫宴上碰到的那位郭大人,“大人新年好。” “新年好新年好。”郭子义撂了撂胡子,满脸堆笑,“洛霖,来跟郡主问好。” 一旁的郭洛霖,立即上前,“郡主新年好。” “新年好。”容卿卿目光落在他身上,朝他点点头。 郭洛霖见状,显得有些腼腆拘束,俊秀的脸上浮起薄红。 谢景润眼眸微眯,看着这对郭氏父子,突然很是不顺眼。 “郭洛霖,我们来扳手腕。”他突然说道。 郭洛霖愕然地看着他,“我……” “怎么,不敢?”谢景润目光沉沉地盯着他。 郭子义哈哈笑道:“洛霖,既然殿下看得起你,你便过去陪殿下乐呵一下,输了也不打紧。” 郭洛霖眉头蹙了下,只得依言上前,朝谢景润揖了一礼,“还望殿下手下留情。” “废话少说,坐吧。”谢景润眉间有丝不耐。 郭洛霖不敢怠慢,只好在他对面坐了下来。 “允许你用两只手。”谢景润瞥了他一眼,淡淡说道。 郭洛霖察觉到对方的敌意,心里有些困惑,刚刚还好好的,他是哪里得罪他了吗? “不必了。”他貌似恭敬,但语气却带着几分坚持。 大家都是同龄人,若他用两只手的话,即便险胜了,也不光彩。 第499章 你这脸皮可真厚 谢景润勾了下嘴角,手肘靠在桌面上,朝他伸出手,“那开始吧。” “在下得罪了。”郭洛霖说着,握住了他的手。 新一轮的扳手腕比赛,又开始了。 四周再次响起了助威叫好声。 容卿卿站在萧镇身边,听着大家的助威声,也忍不住被感染了情绪。 “加油!”她喊了一声。 谢景润抬眸,见她目光落在郭洛霖那一边,眸底掠过阴霾,手腕微一使力。 “砰!” 四周的声音,戛然而止,目瞪口呆地看着整个人被甩在桌面上的郭洛霖。 容卿卿:“……” 她看出来郭洛霖是个书生,并没有什么力气,但刚刚听他拒绝谢景润的提议,觉得他至少也是个颇有骨气的人,她以为,他起码不会输得太难看,没想到…… 郭子义却并不意外,笑呵呵地说:“百无一用是书生,郭洛霖,这就是你拒绝习武的后果。不过,输给太子,也不算太难看。” 郭洛霖闻言,尴尬地从石桌上爬起来,见容卿卿错愕地看着自己,一张俊秀的脸,都快要红成虾子了。 “我、我回去后,定会勤加锻炼的。”他忽然说道。 容卿卿见他说话的时候,是看着自己的,有些惊讶,但还是开口道:“锻炼是好事,对身体有好处的,郭公子加油。” 郭洛霖闻言,笑容在俊秀的脸上荡开,重重点了下头,“嗯。” 容卿卿跟他毕竟不熟,刚要走开,一道阴影突然从后面笼罩了过来,她尚未看清,手腕倏然一紧,一股力道拉着她往旁边走去。 郭洛霖呆呆地看着走远的两人。 郭子义同样吃惊,好半晌,才回过神来,看向萧镇,见他面上并不是很意外,当即明白了什么,心里不禁苦笑一声。 原来,罗敷已被打上了标签。 如此,他本要向萧镇提亲一事,也不必说出来了。 看到儿子略微失望的神色,他不禁庆幸儿子还没有深陷,否则儿子该如何自处? 萧镇看着谢景润和容卿卿消失的方向,眸底藏着不悦。 虽然他早就知道谢景润对女儿的心思,但是这么公然地带走卿卿,他可有想过卿卿的名声? 他若不给自己一个交代,即便他贵为太子,他也不能将女儿轻易嫁给他! “你拉着我干什么?”容卿卿回过神来,用力去推谢景润的手。 谢景润不悦地瞥她一眼,“容卿卿,我有没有说过,不准对我以外的男人,眉来眼去?” 容卿卿恼怒地瞪着他,“我什么时候对别的男人眉来眼去了?” “还想狡辩?”谢景润停下脚步,推着她,将她抵在身后的树杆上,“你与郭洛霖之间,是怎么一回事?” 容卿卿愕然地看着他,“我跟他都不熟,还能怎么一回事?” 谢景润薄唇紧抿,愠恼地瞪着他,“那为何,人家会一直盯着你看?” 容卿卿皱眉,看着他不高兴的样子,突然挑了挑眉,“那肯定是因为我长得好看啊,眼睛长在别人脸上,我又有什么办法?” 谢景润:“……” 他嘴角可疑地抽搐了下,薄唇轻吐出一句话,“你这脸皮,可真厚!” 第500章 谢景润眸露期待 “难道我长得不好看?”容卿卿突然双手环住他的颈项,凑近了些,危险地盯着他。 大有他说不好看,便一口咬死他的架式。 谢景润俊脸浮上薄红,抬头看着树顶,“好看又如何,不好看,又如何?” 容卿卿鄙视地看他一眼,“虚伪!” 如果她长得丑,这厮自己会凑上来吗? 这个世上,男人都一样,谢景润自然也不会例外。 “你说什么?”谢景润低头看着她。 容卿卿看着他眸底的危险,默默咽下了到嘴边的话,改口道:“那个,我有东西要送给你。” “什么?”谢景润闻言,眸中略带期待。 “你跟我来。”容卿卿松开环在他颈项上的手,改去握他的手。 看着女孩儿主动握上来的手,笑意在谢景润唇角荡开。 到了揽月居,容卿卿松开他的手,“你先坐一会儿。” “嗯。”谢景润依言在窗边的软榻上坐了下来。 容卿卿进了内室。 不一会儿,她背着双手走了出来。 她轻咳一声,说道:“你可不能嫌弃哦。” “是什么?”谢景润眸光动了动,“你先给我看。” 容卿卿虽然已经自我催眠过了,但想到一会儿他看到自己送的礼物,可能会露出的嫌弃表情,忍不住有些迟疑起来。 “还是算了,我重新再做一个好了,过几日再给你。” 谢景润闻言,越发好奇她送的东西了。 “给我看看。”他起身走了过去。 容卿卿刚要转身跑,谢景润长臂一探,轻易便从她背在身后的手里,将东西拿了出来。 容卿卿捂住脸,有些羞耻。 她刚刚是怎么有勇气,说要将东西送给他的? 她后悔了! 她干嘛要亲手去绣啊? 她的女红实在是烂得一匹! 早知道,她便将买来的那个蓝色香囊送给他的。 谢景润打量着手里青色缎面的香囊。 香囊的面料,看得出是用上等的布料裁的,只是上面的针脚,以及图案,就粗糙多了,尤其上面的祥云图案,针脚全挤在了一起,看起来不像祥云,一团挤在一起,也不知道像什么。 他瞥了眼垂着脑袋,一脸丧气的女孩儿,眸底划过浅笑。 “我很喜欢。”他说道。 容卿卿以为自己听错了,霍然抬头看着他,“可是,我绣得很丑……” “不丑,它是独一无二的。”谢景润说完,低下头,将香囊挂在了腰侧。 看着他腰侧晃动的香囊,容卿卿面色一烫,伸手欲夺回来。 她实在不敢想象,谢景润戴着这个香囊,到处招摇的画面。 “这个不好,我重新再做一个给你。” 谢景润握住她的手,“你能保证下一个,就更好?” 容卿卿一愣,有些没底气地说:“但是,至少不会这么丑……” 谢景润没有说话,抓起她的手。 果见她左手的几根指腹上,都有好几个细小的针孔,他心里蓦然涌起一丝暖意。 “你根本不会女红,不用勉强自己,有这一个,就足够了,我会好好珍惜的。”谢景润温声道。 第501章 别人只会羡慕 嫉妒 容卿卿盯着他腰侧的香囊,一脸纠结,“可是真的好丑,你这么戴着,不合适。” “我说合适,就合适。”谢景润摸了摸腰侧的香囊,问道,“你里面装了什么?” “削碎的沉香。”容卿卿心不在焉地说,思索着,要怎么才能让他将香囊摘下来,想到什么,眼睛一亮,“对了,我还有另一个更漂亮的香囊。”说罢,便转身去取了。 看着她手里漂亮别致的香囊,谢景润兴致缺缺,“我不要。” 容卿卿皱眉,“为什么不要?这个香囊那么好看。”若不是因为这个香囊,华音也看上了,她也不会兴起自己动手给谢景润绣一个的想法。 但事实证明,她真的没有女红的天赋。 杏春那么好的手艺,手把手教她,都拯救不了她。 “又不是你亲手绣的,再漂亮,我也不喜欢。”谢景润手按在腰侧的香囊上,以防她突然扑过来抢。 容卿卿见他那么宝贝的样子,都有些无力吐槽了。 “那到时候,你戴出去丢脸了,可别怪我。” “你亲手绣给我的,别人只会嫉妒,羡慕我。”谢景润不以为意地说。 容卿卿实在不忍打击他,想了想,“那随你吧。”反正她打定主意,以后都不碰绣花针了,免得丢人现眼。 二人在屋里说着话,这时,小桃的声音,在外面小心翼翼地响起,“殿下、郡主,王爷请你们过去书房一趟。” 容卿卿闻言,这才想起来,二人刚刚在众目睽睽下手牵手地走了。 “都怪你啦。”她跺了下脚,一会儿不知道要怎么面对萧镇了。 “慌什么,你爹迟早是要知道的。”谢景润浑不在意,“若你担心的话,就留下来,我一个人过去。” 容卿卿皱眉,“算了,我还是跟你一块过去吧。”她躲起来算怎么回事? “你是不是担心我?”谢景润勾着嘴角,笑问。 “担心你什么?”容卿卿不解。 谢景润走近了一些,“担心你爹为难我?” 看着猛然凑近过来的男人,容卿卿有些心慌意乱,立即往后退了一步,“你想多了,你可是太子,我爹何敢为难你?”说着,推开他,先他一步走了出去。 谢景润看着她落荒而逃的样子,嘴角勾了下,跟在后面走了出去。 “卿卿。” 男人低柔的声音,突然自身后传来。 容卿卿刚回过头,一个带着凉意的东西,便没进了她的发间。 “什么?”容卿卿疑惑,抬手碰了碰,想摘下来。 “一会儿回去再看吧。”谢景润阻止了她,然后低眸看着她,“新年快乐。” 容卿卿愣了下,随后又道:“新年快乐。” “这是我送你的第一个新年礼物,你要好好戴。”谢景润望着她鬓发间的珠钗,勾着唇角,很是满意。 容卿卿听他这么说,就更好奇了,却是按捺着,没有摘下来。 看到他腰间挂着的香囊,就更加汗颜了。 亏她竟然拿得出手! “这个香囊,也是你第一次送我的新年礼物,我很喜欢,也会好好戴着的。”谢景润见她目光落在自己腰侧的香囊上,含笑说道。 第502章 以皇后之礼,迎娶 容卿卿闻言,很想说,不用好好戴着,便是扔了也不打紧,可看着男人珍而重之的样子,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走吧,别让你爹久等。”谢景润说着,走在了前面,这次没再牵她的手。 容卿卿跟在他身后,碰了碰发间的珠钗,心里也盈满了欢喜。 虽然她还没看到珠钗的样子,但她也很高兴。 就像谢景润说的一样,这是他第一次送自己的新年礼物。 到了萧镇的书房前,谢景润率先走了进去。 书房里,萧镇坐在书桌后,翻阅兵书,听到脚步声,目光自书上抬头。 看到进来的谢景润,他顿时有些腻味,扔了手里的书。 刚要说话,却看到他手一直按在右侧的腰上。 他目光顿了顿,很快便注意到他腰间挂着的香囊。 他记得刚才在前院的时候,这个小子身上并未佩戴香囊的。 他心生疑惑,待谢景润走近一些了,他便看到了香囊上的图案。 那香囊上的图案,用一团糟来形容也不为过,以谢景润的性子,应该不会佩戴才是。 但是他不但佩戴了这种与他身份不符的香囊,脸上的得意,仿似要溢出来了一般。 萧镇瞥了他一眼,突然想到什么,心里生出一丝嫉妒来。 所以,这个香囊是卿卿亲手绣给他的? 想到此,他越发看这个小子不顺眼了。 卿卿都没给他绣一个,却先给这个臭小子绣了。 他抿着唇,不想说话了。 “王爷找我过来,可是有什么吩咐么?”谢景润自然察觉到了萧镇的郁闷,但他心情好,因此语气也很谦逊。 然而在萧镇听来,这个臭小子分明就是故意在炫耀的。 他冷哼一声,朝他发难道:“太子殿下是什么意思?众目睽睽下,置本王的女儿于何地?” 谢景润刚要说话,这时,容卿卿在后面来走了进来。 她一进来,便感觉到自家老爹投过来的幽怨和不满的眼神。 她一愣,有些不明所以。 “爹,您找我?”她开口问道。 萧镇抹了把脸,转瞬便换上了温和的表情,“你先坐吧。” “哦。”容卿卿依言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来。 谢景润刚要走过去,萧镇却道:“殿下坐这一边吧。” 谢景润看了看他指的位置,又看了看容卿卿坐的位置,眉间掠过阴霾。 堂堂肃王,也有这么幼稚的时候,以为这样就能将他和卿卿隔开了? 但念在对方是自己未来岳丈的份儿上,他没有说什么,依言走去他指定的椅子坐了下来。 “太子是不是该给本王一个交代?”萧镇意有所指地说。 谢景润自然明白,“这件事情,我早就想与你说了。”顿了顿,他看了眼容卿卿,这才继续道,“待事情定鼎之后,我便会以皇后之礼,迎娶卿卿。” 萧镇闻言,沉默了下来。 以如今的朝局来看,谢景润登上帝位,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但是,他其实并不希望卿卿入宫。 一入宫门深似海。 谢景润如今在他面前许下承诺又如何,未来有太多的变数。 第503章 他是不是近视啊,要不然怎么会觉得 他只有卿卿一个女儿,只望她一辈子能平安喜乐,但是入宫的话,他即使手握兵权,可却身在肃州,若有一天,卿卿在宫里受了什么委屈,他也是鞭长莫及。 “这件事情,容本王再想想。”他没有应和,也没有直接拒绝,却是说了这么一句话。 谢景润闻言,眼睛眯了下,却是没说什么。 反正他要娶卿卿,谁也阻止不了,萧镇也不行。 “殿下出宫多时,眼下天色已不早,臣就不相送了。”萧镇下起了逐客令。 谢景润瞥了他一眼,站起身来,“王爷不必送。”说罢,他转身看了眼容卿卿。 容卿卿刚要起身,便被萧镇叫住了,“卿卿,我有事问你。” 容卿卿看了眼谢景润,只好坐回椅子。 谢景润见状,倒是没说什么,径自离开了。 直到谢景润走了,容卿卿才开口道:“爹,您要问我什么?” 萧镇瞥了她一眼,问道:“你当真那么喜欢这小子?” 被当面这么直接地问,容卿卿忍不住感到羞窘,但对上老爹的眼睛时,还是点了点头,“嗯。” “真愿意嫁给他?”萧镇又问,眉头已经紧紧皱了起来。 “是。”容卿卿肯定地说。 萧镇闻言,长长地叹了口气。 “比起嫁入皇宫,我却是希望你嫁给一个普通人,那样的话,你受了什么委屈,我还能为你出头,为你做主,但是你如果嫁入皇宫的话,即使日后受了什么委屈,我也只能眼睁睁看着。” 听得这番话,容卿卿心里一暖,明白爹也是担心她日后被谢景润欺负。 但谢景润将来是皇帝,纵然他给了自己委屈,但爹身为臣子,是无法替她作主的,所以他才说,更希望她嫁一个普通人,这样她但凡受了什么委屈,他都能替自己作主。 爹是真的疼她呢…… 凡事以她的幸福为先,却从未想过,用她来谋得什么利益。 知道谢景润想娶她,也没有因为可以与皇族攀上关系,而高兴窃喜,只是担心她能不能得到幸福。 “爹放心吧,女儿没有那么脆弱,日后若有什么变数,我自己能应对的。” 闻言,萧镇颇为讶异,没想到女儿竟这么坚强。 她能说出这番话来,说明她并不是一时的冲动。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就可以。”良久后,萧镇叹了口气,说道。 “嗯。”容卿卿点点头,起身道,“那爹若没别的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 “等一下。”萧镇忽然喊住她。 “爹还有什么事吗?” 萧镇轻咳一声,眼神游移,“我看到谢景润佩戴的香囊了。” “什么?”容卿卿讶然。 “香囊很漂亮。”萧镇紧接着道。 听得此言,容卿卿瞪大了眼睛。 香囊漂亮,是指她绣给谢景润的那个吗? 爹他是不是近视啊? 要不然他怎么会觉得那个香囊漂亮呢? “我觉得很丑。”她颇为窘迫地说。 “不丑,我很喜欢。”萧镇连忙道,顿了顿,“你……也给我绣一个吧。” “啊?”容卿卿惊讶极了。 没想到,除了谢景润不嫌弃她的女红外,连爹也一样。 “好呀。”好半晌,她才找到自己的声音。 第504章 谢景润那个是用来练手的 萧镇闻言,很是高兴,因为他马上就能得到一个女儿亲手绣的香囊了,可是一想到谢景润在他前面就得到了,又不那么高兴了。 “如果我不向你要的话,你都不给我绣。”他口气酸溜溜的。 容卿卿听出来老爹在吃醋了,不禁流汗,昧着良心道:“其实我本来就有打算要给爹也绣一个的,但我不擅女红,之所以先绣给谢景润,是想先练练手,到时候才能绣一个更好的给爹。” 萧镇听得这解释,顿时圆满了,原来谢景润那一个,是卿卿为了绣更好的给自己,用于练手的。 他压下差点翘起的嘴角,“嗯,那你赶紧绣一个给我,过不了几天,我就又要回肃州去了。”说到此,不禁有些惆怅起来。 闻言,容卿卿正色问道:“那爹喜欢什么样的图案?一会儿我便回去给您绣。” 萧镇想到谢景润香囊上的那一坨,想了想,说道:“兰花吧。” 容卿卿闻言,立即联想到娘亲,看来在爹的心里,依旧还是有娘的。 “我知道了,这就回去给您绣一个,但是我绣得不好,到时候爹可别嫌弃。” “不会,你给爹亲手绣的,我怎么会嫌弃?”萧镇宠溺地看她一眼,温声道。 容卿卿顿时觉得压力山大。 一回到揽月居,她便立即将杏春叫了进来。 “快找兰花的图样给我,绣香囊用的。” 杏春连忙去取了,问道:“郡主怎么突然又要绣香囊了。” 容卿卿眉心纠结地说:“我爹想要。” 杏春是知道她的手艺的,闻言,便问道:“要不然,奴婢帮您绣?” “不行,这是送给爹的,我得亲手绣。”容卿卿拒绝了。虽然她女红不好,但是送给萧镇的,而且还是萧镇开口指定要的,她若假手于人,就太没有诚意了。 不管怎样,她都得亲手给爹绣一个。 “你在旁边指导我即可。” “好。”杏春闻言,立即取来针线,又搬来绣凳,在她面前坐了,开始教她怎么绣。 这次,容卿卿绣得格外认真仔细,加上已经有了一些经验,确实绣得比前一次好多了,但她自己依旧觉得,实在不能看。 “咦,郡主头上这个珠钗,奴婢好像没见您戴过,好漂亮呀。”这时,杏春抬起头,发现了她头上的珠钗,惊艳地叫了出来。 容卿卿闻言,这才想起来谢景润送给她的东西,忙放下手里的针钱,就要将珠钗取下来,杏春却先一步取来了镜子,递给她。 “郡主戴这个珠钗,可好看了。” 容卿卿接过镜子,照了照,当看到发间的珠钗时,也惊艳了一把。 这枚珠钗,是玉制的,浅绿的颜色,钗头是一朵梅花的形状,而花心处还镶嵌着一枚小巧精致的珍珠。 且不说,这枚玉钗的贵重,单这做工,便别致精巧得令人叹服。 容卿卿摘了下来,放在手心里把玩了一阵。 看着这个玉钗,再对比自己送给谢景润的香囊,她越加觉得很羞愧。 那个香囊绣得实在太敷衍了! 同一时间,皇宫。 谢景润在陪昭靖帝下棋。 第505章 请他尽早迎娶皇后 昭靖帝正在思索下一步该怎么走,原本并没有注意到谢景润腰间的香囊的,终于在他第五次,摸向腰间的时候,注意到了。 昭靖帝探头一看,在看到他腰间挂着的绣工粗糙的香囊时,嘴角抽搐了下,“你这是从哪里捡的?” 谢景润举棋的动作一顿,“您觉得哪里能捡到这么好看的香囊?” 昭靖帝正端了茶在喝,闻言,没忍住,一口茶水喷了出来。 幸好谢景润反应够快,侧身躲开了,否则非得被他喷一脸茶渍不可。 他面色有些难看,扔了手里的棋子,没心情与他下了。 “我先回去了。”他起身站了起来,往外走去。 昭靖帝赶忙道:“我们还没有下完呢。” “不下了。”谢景润丢下一句话,便出了门。 昭靖帝:“……” 好半晌,他才回过神来,看向一旁的海福,“我说错什么了吗?” 海福想笑不敢笑,摇头,“老奴没觉得您说错了什么。” “那这小子怎么生气了?”昭靖帝纳闷。 海福顿了顿,说道:“估计是那个香囊……” 昭靖帝这才想起来,“那个香囊丑成那样,他还说好看,他眼神,没有毛病吧?” 海福轻咳一声,猜测道:“兴许……那个香囊是卿卿郡主送的。” 听他这么一说,昭靖帝恍然大悟,“怪不得他那么宝贝,那香囊,倒贴我银子,我都不会要,亏他还宝贝成那样,是没见过香囊,还是怎地?” 海福流汗,这话,他都不知道怎么接了。 好在昭靖帝也没要他说话的意思,自顾自道:“这小子,真是中了容卿卿的毒了。”说罢,叹了口气。 …… 几日后,萧镇戴上容卿卿亲手绣的香囊,心满意足地回肃州去了。 正月一过,昭靖帝便宣布退位,将皇位传给了皇五子凤行修,也就是谢景润。 新帝登基,有许多事情要革新,期间,谢景润一直在忙着朝政的事情,几乎没再出宫,容卿卿过了一段清静的日子。 这一日,王府里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听完洪管家的禀报后,容卿卿去了前厅。 才到门外,便听到里面传来的咳嗽声。 看到她过来了,华音慌忙用帕子捂住唇,站起身来,“卿卿姐姐……咳咳!” 容卿卿蹙眉,“华姑娘,我们好像并不熟,你直接称呼我郡主就可以。” 华音闻言,顿时有些尴尬,“是我失礼了。” “无事。”容卿卿抬脚走了进去,“华姑娘坐吧。” 华音这才坐了回去。 容卿卿在主位上坐了,问道:“不知华姑娘今日前来找我,所为何事?” 华音用帕子压着嘴角,咳嗽了两声,这才垂下眼睫,轻声说道:“表哥已经登基一月有余,但至今尚未婚娶,导致后宫空虚,大臣们每天都在上书,请他尽早迎娶皇后,听说,大臣们都希望他迎娶丞相之女上官嫣然,郡主可听说过此事?” 容卿卿瞥了她一眼,“华姑娘消息真是灵通,不像我,整天宅在府里,消息闭塞,什么也不知道。” 第506章 与谢景润生出嫌隙 华音抬眸,打量了一眼她的面色,见她面色平静,似乎并未因她的话,而受到影响,一时间,有些猜不透她心里的想法了。 好半晌才道:“年前,我见表哥待郡主略有不同,本以为,皇后之位,必定是要落在你头上的,却没想到……”说到此处,她停顿了下,未再说下去。 容卿卿闻言,颇觉好笑,所以,她今日突然上门,是来给自己上眼药来了? “华姑娘今日过来,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些的?” 华音沉默了下,突然意味深长地说:“上官小姐有个当丞相的爹,消息比任何人更加灵通,郡主与她交好,我以为她已经与你说过了……” 容卿卿嘴角勾了下,这会儿又想挑拨离间了? “那么华姑娘今日前来的真正用意,是什么呢?”她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华音喉头一痒,又咳嗽了起来。 容卿卿面色淡了下来,“华姑娘身子骨弱,还是要多注意些身体才是。” 闻言,华音咳嗽得更厉害了。 正在容卿卿想着要不要让人去请大夫的时候,她的咳嗽声,终于停止了。 容卿卿被她唬了一跳,真怕她咳死在这里,那她真是撇不清了。 华音面色比起刚才,又更苍白了几分,声音飘缈得有些不真实,“郡主大概不知道,表哥与我们华家的渊源,我祖父在世的时候,对表哥甚好,对他更是悉心栽培,在表哥身上,付出了许多心血,所以表哥向来敬重他。 祖父临终之时,将我托付给了表哥,请他要照顾我。我至今犹记得,表哥在祖父的床前,一口应承了下来,所以无论如何,他都不会违备祖父的遗愿的。” 说到这里,华音的目光,一反刚才的憔悴,眸底一闪而过凌厉的光,“若非我身子骨弱,是绝不会屈居人下的。” 容卿卿听到这里,面色淡了下来,“这些话,你直接与你表哥说即可,不必特地告诉我。” 华音闻言,垂下眼睛道:“我今日过来,与你说这些,其实并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向你表明我的态度。无论将来如何,我都愿与你和平共处,一起好好侍奉表哥。” “那可能要令华姑娘失望了,我这个人,眼里揉不下沙子,不喜欢与人共侍一夫。华姑娘请回吧!”容卿卿压下心里的嫌恶,下起了逐客令。 华音脸上透着失望,“我是诚心诚意来与你谈的,毕竟,日后大家同处一个屋檐……” “抱歉,我没兴趣。”容卿卿打断了她的话。 华音叹了口气,只得站起身来,“今日叨扰了。” “慢走,不送!”容卿卿不想再与她虚与伪蛇。 华音闻言,没再多逗留,在侍女的搀扶下,缓步走了出去。 直到离开肃王府,坐上马车后,她脸上才绽放出一个笑容。 容卿卿也不过如此。 她刚刚说的那些话,怕是已经在容卿卿心里留下了疙瘩。 容卿卿心高气傲,眼里揉不下沙子,势必与表哥生出嫌隙。 第507章 她为何要跳入火坑 想到此,她心情倏然变好,连带苍白的面容,也浮起了一层兴奋的红晕。 与此同时,容卿卿在前厅里坐了许久,想了许多事情。 她不傻,自然明白华音今日的最终目的,就是想挑拨她与谢景润的感情,让她对谢景润失去信心。 但是,华音今日说的话,却提醒了她。 谢景润贵为皇帝,手掌天下权,自然有许多人,对他后妃的位置,趋之若鹜,有时候,便是他不想,也会有人按捺不住,强加给他。 华老爷子在世时,对谢景润有教养之恩,若是华老夫人以恩情相逼,谢景润怕是也只能照单全收。 除了华音,还有源源不断想进入后宫的女人。 太后那边,也断不会容许谢景润只有她一个女人的。 到时候,为了皇室能开枝散叶,太后势必请出祖宗家法来,谢景润同样只能妥协。 有太多太多不确定的因素。 她虽然也喜欢谢景润,但同时,她也不想卷入这样的麻烦事里面,那样活得太累了。 既然嫁给谢景润,并不能让她的生活,变得更好过一点,她为何要跳入那个火坑? 她现在身份有了,钱也有,不愁吃穿,还很自由,何必将自己陷入泥泞之中? 大多数时候,容卿卿都是属于比较理智的人。 想到,便做到。 她立即吩咐小桃,去小宅院里,将阿七叫过来。 这段时间,阿七已招募了一些人手,这些人,原本是街头的一些混混、流氓,但经过阿七的调教,这些人已不再像刚开始时那样不着调,虽然离训练有素还有些距离,但聚在一起,还是有些唬人的。 人都有慕强的心理,谁的能力强或谁的拳头硬,便听谁的。 这些人见识过阿七的拳头后,如今对他已是服服帖帖。 容卿卿虽不常去小宅院,但是对于那边的情况,还是很清楚的。 阿七很快就到了。 一段时日未见,他越发给人一种沉稳踏实的感觉。 容卿卿缓声吩咐道:“阿七,你迅速准备一下,明日,我们便起程去肃州。” 阿七俊脸上闪过惊讶,“大小姐要离开都城?” “嗯。”容卿卿点点头,对于他还是叫自己大小姐一事,并不在意,“短时间内,可能不会再回来。你现在便回去收拾一下,带上福儿,以及兄弟们,明日一早,到城门外等我。” “好。”阿七一口应承了下来,并未追问,为什么突然要离开都城。 这段时间的接触,容卿卿对他很放心,对于他这种不多问的性子,也很满意。 阿七一走,容卿卿便令小桃和杏春也尽快收拾东西。 对于她这突如其来的决定,小桃二人深感吃惊。 “郡主,我们真的要离开?” “嗯。”容卿卿揉了揉眉心,神情有些疲惫。 “不通知皇上吗?”小桃问道。 “不用,我们悄悄走。”容卿卿放下手,叮嘱道,“衣裳不要收拾太多,带两套能换洗的即可,多带一些银票,没用的东西,也不要带。” 第508章 容卿卿决定离开 二人闻言,莫名紧张起来,却是没有再多问,各自去收拾东西了。 容卿卿在椅子上坐了下来,从头上拔下那枚玉簪,看了良久后,握在手里,起身去找了洪管家。 听说她明日要离开都城,洪管家大吃一惊,“郡主为何突然要走?” “没什么,我就是想出去走走,洪伯你放心吧,我不是去别的地方,我是去肃州找我爹。” “那郡主什么时候会回来?”洪管家顿时有些忧愁起来。 “暂时还不清楚,若是肃州好玩,我说不定会在那里多住一段时间。” 洪管家很是不舍,“郡主这一走,府里又要变得冷清了……” “洪伯放心,过段时间,我还是会回来的,我那几个铺子,还要劳烦您过几日,去跟几个掌柜交代一下。”容卿卿笑道。 洪管家闻言,这才稍微松了口气,“郡主的几个铺子,老奴会帮忙看顾的,但是郡主可要答应老奴,得早些回来啊。” 容卿卿笑道:“会的,我不在的这段时间,洪伯也好好休息一下,要不然我一回来,您又有得忙了。” “老奴高兴为郡主忙,没事可做,老奴才会心里不安。”洪管家叹着气道。 容卿卿笑了下,将手里的玉簪递了过去,“洪管家,到时候如果皇上来了,麻烦你将这枚玉簪还给他,他若问起我,就说我去肃州了,短时间内不会回来。” 洪管家闻言,没有立即去接,一脸惊讶,“您没有跟皇上说要去肃州?” “他刚登基,事情太多,我不好拿琐事去烦他。”容卿卿脸上的笑容淡了些,“他看到这枚玉簪,就会明白我的意思了。” 洪管家只好伸手接了过来,“老奴一定会转交的。” “谢谢洪伯。”容卿卿见他接过去,心里有些轻松,恳声道谢。 洪管家皱眉,“郡主太见外了。” 容卿卿交代外事情后,便回了揽月居。 因为她刚才有交代,不必带太多东西,所以她回去的时候,小桃和杏春已经收拾好了。 “好了,你们先回去吧,收拾一些自己的衣衫,旁的不要带太多。”容卿卿吩咐道。 “是。”小桃和杏春见她意已决,虽然心里都有些奇怪她临时作下的决定,却是没有多问。 等二人一走,容卿卿在床榻上坐了下来。 她敲了敲床板,实在有些舍不得自己的这些金子。 但是金子太沉了,如果要带走的话,极不方便不说,还会拖累行程。 以她对谢景润的了解,若是他得知她跑掉了,势必派人来追。 所以她才决定轻装简行。 反正她只要多带些银票即可。 等事情尘埃落定后,到时候她再回来,若是不回来了,便派人回来取也可以。 谢景润也是很傲气的人,她只要躲一阵子,他找不到她,便会对她失望,到时候势必会将她放下,等他迎娶了别人,便会彻底忘了她。 她忽略心里蓦然涌起的失落感,想到明天就要走,她应该去跟上官嫣然说一声的,还有祖母她老人家,她也该向她道别,但是如此一来,怕是会惊动谢景润,到时候会走不成。 算了,到时候,她安顿下来后,再给她们写信吧。 第509章 他很快就会忘了我 翌日。 天还是灰蒙蒙的时候,容卿卿便背上包袱,带着小桃和杏春,以及赵勇一起出了肃王府。 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注意,她还特地换上了男装,小桃和杏春则做小厮打扮,赵勇充当车夫。 洪管家要来送她,被她劝阻了。 一行四人,坐上马车,往城门而去。 到了城门外,阿七和福儿已经等候多时了,两人身后跟着九个年纪不大的少年,个个佩带刀剑,看起来颇有气势。 阿七认得赵勇,看到他,便知马车里坐的是容卿卿。 他没有多问什么,手一挥,原本懒散的少年们,立即站直了身体。 “出发!”他说了一声,当先上了马。 其余人纷纷效仿。 福儿不会骑马,上了容卿卿的马车。 马车重新行驶起来的时候,容卿卿忍不住掀开车窗帘,往后看去。 她只看到一堵高大巍峨的城墙,再远些的,便看不到了。 小桃一直看着她,见她趴在车窗上往后看,心里不禁有些难受,忍不住道:“郡主,我们当真要离开吗?皇上知道后,会难受的……” 容卿卿放下帘子,在座位上重新坐好,接过杏春递来的软枕,抱在怀里,淡淡道:“不会的,很快,他就会把我忘了。” 小桃刚要再说什么,被杏春拉住了袖子。 小桃只好将话咽了回去,心里默默叹气。 容卿卿看着怀里的软枕发呆,安慰自己,今日离开,是为了以后更自由,更舒服地生活。 若是不离开,她怕有一天,自己会后悔。 福儿有些不知道情况,安静地没有吭声。 马车渐行渐远。 但容卿卿并不知道,她掀起窗帘往后看的时候,恰好被谢景怡给看到了。 她昨日回了一趟外祖家,回来的时候,天黑了,便去了别院住。 但别院太冷了,所以晚上她都没怎么睡着,天一亮,便起床,想回城。 到城门外的时候,她掀起窗帘,想看看外面的情况,却恰好便看到了对面车窗里,容卿卿的脸一晃而过。 虽然容卿卿是作男子打扮,但她还是一眼便将她认出来了。 待她探出头,打算再看清楚一些的时候,马车在一群侍卫的护送下,疾驰而去。 她心生疑惑,容卿卿这是要去哪里? 按理说,谢景润已经登基了,她应该待在家里,等着谢景润迎娶她才是。 她有些想不通。 回到威远侯府的时候,谢景轩去上朝还未回来,她便将此事,丢在了脑后。 将近中午的时候,谢景轩才回了府中。 谢景怡有意与他修复关系,每日都会与他一同用膳。 他回来的时候,菜刚端上桌。 谢景轩初时有些不习惯和别扭,但现在已经能坦然相对了。 自从这个妹妹被萧镇让人打了一顿后,似乎想通了许多,不再犯浑了,只要在府里的时候,也会对他嘘寒问暖,甚至会帮忙张罗府里的事情。 他心里其实是有些欣慰的。 “哥,你一定饿了,快坐下吃饭吧。”谢景怡见他回来,招呼了一声,拿碗给他盛了一碗汤。 谢景轩去洗了手,折返回来。 兄妹二人之间的关系,虽有回暖,但平时并没有什么共同话题。 吃饭的时候,大多沉默。 第510章 差点以为谢景润转性了 谢景怡看着变得越发稳重的兄长,想开口说点什么话题,但发现,二人之间,好像没什么能说的。 她思来想去,突然想起今早在城门外,遇到容卿卿一事。 她眼前一亮,开口打破了沉默,“哥,你猜我今早在城门外,遇到了谁?” 谢景轩无甚兴趣,但还是象征性地问了一句,“谁?” “容卿卿。”谢景怡轻声道。 谢景轩闻言,有些惊讶,但很快,又不觉得有什么了,“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她兴许是出城游玩吧。” 谢景怡蹙眉道:“可我看她带了许多侍卫随行,行色匆匆的,像是外出,短时间不会归来的样子。” 谢景轩一听,停下吃饭的动作,“带了许多侍卫?” 谢景怡点点头,“是。你没有听皇上提起过吗?” “没有。”谢景轩摇头。 “难道皇上也不知道?”谢景怡猜测着,不无惊讶。 谢景轩一听,似想起什么,面色微变,饭也不吃了,“我进宫一趟。”话说完,他便起身冲了出去。 谢景怡被他这阵仗,吓了一跳,拍了拍心口。 皇宫。 谢景润初登基,确实有很多事情要处理,每日几乎只睡两三个时辰。 虽然昭靖帝退位之前,已替他铺好了路,但是新帝登基,还是有许多事情要重新梳理的。 比如朝臣的调动,政法的革新,地方县郡的管治,都要谢景润一一重新梳理熟悉。 谢景润下完朝后,便直接回了御书房处理政务。 这时,长林匆匆走了进来,“主子,威远侯求见。” 谢景润头也未抬,“他不是才出宫么,怎么又进来了,问他有何事?” 长林有些着急地说;“威远侯说,今早三小姐在城门外遇到郡主了。” 谢景润一听到容卿卿的名字,便丢了手里的笔,揉了揉眉心,问:“她出城做什么?”想了想,“让谢景轩进来。” “是。” 长林很快将谢景轩带了进来。 谢景轩刚要朝谢景润行礼,便被制止了,“行了,不必多礼。你说谢景怡在城门外碰到了容卿卿,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谢景轩依言直起身来,听得他这个口吻,便知,他并不知晓容卿卿外出一事,于是快速地说:“景怡早上从城外回来的时候,遇到卿卿郡主出行的队伍,她带了许多侍卫,一行人行色匆匆,景怡说,看样子像是出远门。” 就在谢景轩话音落下的瞬间,谢景润的面色,便变得难看了起来。 容卿卿出远门? 为何她没来告诉他? 她外出做什么? “此事当真?”他狭长的眼眸眯起,有戾气一闪而逝。 “是真的,景怡不至于拿这样的事情开玩笑。”谢景轩立即回道,心里却忍不住生出惊惧来。 许久未曾见过皇上露出这样的表情,他差点以为他转性了。 他心里不禁有些忐忑了起来,却见谢景润已起身从御案后走了出来。 “长林,备马!” 帝王压抑着怒气的声音,自御书房中响起。 “是。”长林一凛,不敢怠慢,连忙去准备了。 很快,谢景润便骑着马出了皇宫,直奔肃王府。 第511章 她想与他断绝关系 洪管家正在督促下人洒扫庭院,忽然,一个人影从外面快步冲了进来,掠起一道劲风。 他还以为是哪个下人那么放肆,刚一回头,便惊呆了。 反应过来,连忙上前行礼,“老奴叩见皇上!” “郡主呢?”谢景润面若寒霜,声音冷得像北极山巅的雪。 洪管家心头一凛,连忙回道:“郡主于今早起程出发去肃州了。” “去肃州了?”谢景润心里一沉,拳头捏紧,“她好端端地为何要去肃州?” “郡主说想去玩一下。”洪管家心里其实也有些疑惑郡主为何突然要去肃州,尽管王爷在那里,但是郡主的这个决定,还是太突然了,因为此前,并没有听她提起过。 “她可有说几时回来?”谢景润的面色,越加难看了起来。 那个臭丫头,就这么一声不响地走了…… “郡主说先去那里看一下,若是那里好玩,便多待一段时日,若是不好玩,便会早些回来,具体的归期,郡主未说。”洪管家恭恭敬敬道。 闻言,谢景润沉默了下,虽然容卿卿的不告而别,让他心生愤怒和不满,但心里总归还是抱有一丝希望的,便问道:“她可有让你留话给朕?” 洪管家摇摇头,“没有……”顿了下,突然想起什么,他忙道,“对了,郡主让老奴转交东西给皇上,还请皇上稍等,待老奴去取来。” “嗯。”谢景润沉下去的心,霎时又涌起一丝希望。 是不是他这段时间太忙了,容卿卿想出去玩,但是又不好打扰他,这才没有通知他的,但是却有给洪管家留信,让他转交给自己。 洪管家很快便回来了,看到等在那里的谢景润,慌忙将手里的东西呈上。 “这是郡主昨日交予老奴,让老奴转交给皇上的,郡主说,皇上看到这枚玉簪,便知道她是什么意思了?” 谢景润死死盯着他手里的玉簪,随后,他嘴角勾起嘲讽。 将玉簪奉还,这是要跟他撇清关系的意思吗? 容卿卿! 谁给她的胆子? 她想与他继绝关系,有问过他的意见了吗? 洪管家双手举着玉簪,见他迟迟没有收回去,也不说话,顿时心惊胆颤。 良久,谢景润才劈手夺回了玉簪,什么话也没有说,便转身走了。 洪管家霎时松了口气。 刚刚那一刻,他以为自己要老命不保了。 他抬袖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这会儿腿还是软的。 郡主这是交了一个苦差事给他啊。 长林侯在门外,看到自家主子一脸寒霜地走出来,连忙上前。 “立即召集人手,朝肃州的方向追,务必将容卿卿逮回来!”谢景润沉声道。 长林听他都用上逮字了,可见主子这次被卿卿郡主气得不轻。 “属下这就去办。” 他刚要抬脚走,又被谢景润叫了回来。 “还是我自己亲自去,那个女人狡猾得很,你们不一定能追回来。”谢景润说着,已翻身上了马,“你即刻带人追上来。” 说罢,已叱马离开。 长林目瞪口呆,反应过来,想阻止的时候,已来不及。 主子尊贵的身份,怎么能亲自去追,这万一有何闪失…… 第512章 血气方刚 长林心头一凛,没敢耽误时间,匆忙回宫调了一批人手,马不停蹄地去追赶谢景润了。 …… 容卿卿并不知道,谢景润已经知道她离开都城的消息了。 在她看来,谢景润那么忙,等他得知她已离开的消息,也要好几天后了。 因此,在出了都城后,她便吩咐行程减缓了下来,这样一来,大家才不会那么疲乏。 她其实并不是真的要去肃州,因为她对谢景润很了解,如果知道她在肃州,必定会派人来找她回去。 所以,她一开始便没有打算去肃州。 她那么说,不过是为了混淆视听,让谢景润到时候找不到她。 她打算到了去肃州的岔道口,便让赵勇自己去肃州,并让他给萧镇说一声,报平安。 待日后尘埃落定了,她再去肃州向萧镇解释。 因为不着急赶路,容卿卿等人心态放平,以游山玩水的心态,对待此次外出。 傍晚的时候,路过一处小镇,容卿卿决定,让大家休整一晚,明日再继续出发。 她从赵勇那里了解过了,明日再走一段路,就会有一个前往肃州的岔道口。 小镇上只有一家客栈,好在客栈尚算干净,因此,容卿卿还算满意。 他们人比较多,因此要了好多间客房。 好在容卿卿手里有银子,并不担心银钱的问题。 第一次住客栈,容卿卿觉得有些新奇,四处看了看,发现跟电视上演的还是有些相似的。 晚上吃饭的时候,大家分了三桌坐。 容卿卿打算吃完饭后,便带小桃三人出去逛一逛。 刚刚进来小镇的时候,她见小镇人挺多的,很是热闹,便生了去逛街的想法。 正吃着饭,这时,外面走进来一群江湖人,让不大的客栈,瞬间变得拥挤起来。 因为人比较多,所以大堂里的桌椅有些不够。 那群江湖人便将目光落在了容卿卿等人身上,不满地嘀咕:“吃个饭,磨磨叽叽的,怎么像个娘们一样?” 容卿卿不欲惹事,准备吃快一点,好给人家腾桌椅。 但是她不想惹事,阿七手底下的那几个,却咽不下那口气。 “啪!” 阿七带的那群侍卫中,其中一个叫陈莽的少年,突然重重放下筷子,站起身来,目光扫过前头说话的那位江湖人,冷笑道:“你们若是好声好气地叫声大爷,我们倒是可以考虑,给你们腾一下位置,但是你们长得像个人,说的话,却不像人话,惹了爷的心情,今日便别想在这里吃饭了。” 那群江湖人听得此言,面色变了变,叫嚣道:“臭小子,这是皮痒了,想讨打是吧?” 陈莽冷笑,“我看想讨打的是你们!今日,爷便教你们好好说人话!”说罢,拔出佩剑,便朝对方挥砍了过去。 容卿卿见状,无奈扶额。 千算万算,她没有算到这群血气方刚的少年,这么沉不住气。 陈莽自然不是那群江湖人的对手,但是他一带头,其他人自然也坐不住了,纷纷拔剑。 第513章 遇到硬茬,无法全身而退 那群江湖人一看,哪里还忍得住,拔剑的拔剑,拔刀的拔刀。 眨眼间,两群人便打斗在了一处。 一群是初出茅芦的小年轻,一群却是经验老道的老江湖。 陈莽等人即便比对方多出两三个人,也不是他们的对手。 眼看着,陈莽等人要吃亏了,阿七和赵勇,这才跟着出手。 容卿卿几乎没看清两人的招式,便见那群江湖人已倒在了地上,手里的兵器,也掉到了一边。 陈莽等人见状,洋洋得意起来。 那群江湖人见对方有两个高手,虽然吃了亏,却未敢再说什么,捡起掉落的兵刃后,便灰溜溜地跑了。 “哈哈,这群怂蛋!”陈莽话音刚落,头上便挨了一记打,“谁打我?”他怒目回头,当看到站在凳子上的容卿卿时,这才收敛了怒意,但还是有些服,“公子为何打我?” “你还好意思骂人家是怂蛋?今日若不是阿七和赵勇,你们这帮兔崽子,恐怕得去见阎王了。”容卿卿插着腰,气不打一处来。 出门在外,最忌惹事生非了。 若每次都像今天这样,那这一路,还能安生吗? 今日是有阿七和赵勇,将那群江湖人打跑,但是明日呢? 万一遇到硬茬,如何还能全身而退? “自己有几斤几两,你们心里没点数吗?就你们那三脚猫的功夫,也敢寻衅滋事?” 陈莽被训得面色青红交错,忍不住顶了一句,“若非他们先口出恶言,我也不会……” “你管他们那么多做什么?你们是掉了块肉,还是少了一块皮?”容卿卿觉得他们还是太年轻了,本不想说他们的,但是今日才走到这里,便给她惹来麻烦,那接下去的路,还能好好走吗? 这么沉不住气,若他们认识不到自己的错误,接下去,还有得麻烦。 陈莽呐呐地说不出话来,其余人也没敢再说话。 他们知道,这位公子才是他们的主子,是他们的衣食父母,他们此行,要保护的人,也是他。 “念在初犯,今日这事,便算了,但我希望,接下去,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情,否则,你们就不必跟着我了,我不喜欢带着麻烦。”容卿卿加重了语气。 阿七见他们惹恼了容卿卿,眉头皱起,“你们听到了吗?凡事都要听公子的,不准再擅作主张!” “知道了。”陈莽等人不敢再说什么,连忙应了下来。 “行了,既然吃饱了,便回去休息,明日早点出发。”容卿卿被他们这一搅和,也没有心情去逛街了,丢下一句话后,便在小桃等人的簇拥下,回了二楼。 容卿卿简单地洗漱了下,换好衣裙,正打算要就寝了,这时响起了敲门声。 小桃忙走过去问道:“谁?” “是我。”门外传来阿七低沉的声音。 小桃扭头看容卿卿,“是阿七,要见吗?” 容卿卿闻言,取了披风,披在身上,这才点头,“让他进来吧。” “是。”小桃依言打开了门。 阿七目不斜视地走了进来。 “阿七,你有事吗?”容卿卿开口问道。 第514章 谢景润追来了 阿七略有些自责地说:“是我没有管好他们。” 闻言,容卿卿面色缓了缓,“你不用自责,这事跟你没关系。” “但他们是我招募回来的。”阿七立即抬头,很是惭愧,“我辜负了大小姐的信任。。” 容卿卿没想到他会把事情,揽在自己身上,她不禁反省自己刚才在楼下,说的话,是不是过激了些? “人是你招募回来的没错,但他们本就是混混出身,你能把他们教成这样,已经很厉害了。而且他们都还年轻,被人挑衅,沉不住气,也是正常的,相信他们下次再碰到今日这样的事情,定会有所收敛的。”她出言宽慰道。 阿七闻言,抬眸看了她一眼。 灯火下,少女脸上带着宽容温和的浅笑,眼中闪着细碎的光,像黑夜里的星星,明亮皎洁。 不知为何,阿七的心,突然漏跳了一拍。 从未有人对他这般笑过。 记忆里都是别人鄙夷轻视的眼神。 他垂下眼睛,掩去了眼中的异样。 “我知道了。”他低应了声,“那大小姐早点歇息。” “嗯,你也是。”容卿卿道。 阿七很快退出了屋子。 小桃重新将屋门关上。 今晚,她与容卿卿睡一个屋子,福儿跟杏春一个屋子。 “小姐,阿七还挺单纯的。”小桃感慨道。 “是啊,他一直都很单纯,好像涉世不深的样子。”容卿卿解下披风,坐到床上,然后拍了拍被子,“来吧,小美人。” 小桃脸一红,嗔了她一眼,“郡主就爱说胡话。” 容卿卿哈哈大笑,“我什么都没干,明明是你自己要想歪的。” 小桃无言以对。 一夜平静。 翌日一早,容卿卿一行人,收拾好东西,吃完早膳,便重新出发了。 一群人刚走,后脚,客栈便迎来了一群风尘仆仆的人。 当先走进来的,正是谢景润。 他一夜未睡,日夜兼程的赶路,让他的眉眼间,多了一丝疲惫,但天生尊贵的气质,却无损分毫。 掌柜正在理帐,见有客上门,亲自迎出了柜台,“客倌是要住店,还是用饭?” “你们这里,昨晚可有一群人来投宿过?当中有一个,长得唇红齿白的年轻人,个子到我这里……”谢景润说着,往胸前比了一下。 掌柜闻言,仔细思索了起来。 长林立即递上一锭元宝。 掌柜见状,接了过来,连忙道:“小镇外来的人较少,我们客栈平日也没什么生意,但昨晚上却前后来了两拨人,这两拨人还发生了冲撞,打起了架。最后,前面那一拨人,将后来的人赶跑了,他们中有个小公子,还踩在凳子上训斥下属,现在回想起来,那小公子,很是符合客倌描述的这个人。” “他们走了多久了,往哪个方向走的?”谢景润攥紧了手里的拳头。 “他们才走一刻钟不到,往那边去了。”掌柜得了一锭元宝,很是殷勤地说。 谢景润闻言,立即转身,带着长林等人,朝他说的方向,追了上去。 容卿卿坐上马车后,便有些心神不宁起来,想了想,还是决定让赵勇将马车赶快一点。 马车一快,阿七等人,也跟着提速。 第515章 谢景润大怒 “吁!” 马车疾行了一段路后,突然长嘶一声,停了下来。 没有防备的容卿卿等人,霎时滚作一团。 “郡主,您没事吧?”杏春连忙扶起容卿卿,紧张问道。 容卿卿摇了摇头,心里不好的预感加剧,用力捏紧了手指。 小桃见她没事,心里松了口气,却是面色难看地朝外扬声问道:“赵勇,发生何事了?” 然而没等来赵勇的回答,却响起了另一道冰冷慑人的声音,“是你自己出来,还是我进去?” 听得这道声音,马车里的几人,面色俱都变了变。 “怎么会是皇上?”小桃瞪大了眼睛,看向容卿卿。 “皇上怎么来了?”杏春同样一脸吃惊。 唯有福儿,尚有些茫然。 容卿卿抿紧了唇,听到谢景润那熟悉的声音之时,她的心已经乱了。 谢景润为什么那么快就追来了? 在她的设想中,谢景润知道她离开都城,也应该是几天后了才对。 可是谢景润现在就来了,而此时,就在外面,隔着一道车厢门,她好像都感觉到了他身上的戾气。 她几乎能够想象得到,他此时俊脸铁青,气急败坏的样子。 正在她纠结迟疑间,马车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拉开,谢景润那张冰霜雪冻的脸,映入容卿卿眼中。 “容卿卿,你好样的,胆敢不告而别!” 容卿卿刚要张口说话,他却突然跳上了马车,她尚未反应过来,已被他握住了手腕,紧接着,她整个人便被扯下了马车。 “谢景润,你听我说……” “闭嘴,我现在不想听到你说话!”谢景润绷着俊脸,目光冰凉地瞥了她一眼。 容卿卿接触到他满是戾气的眼神,乖乖闭上了嘴巴。 见她瑟缩着肩站在那里,谢景润气不打一处来,冷哼一声,突然抓住她的腰带,便往马背上扔去。 容卿卿尖叫一声,整个人掉落在了马背上。 不等她爬起来,下一刻,谢景润已飞身坐了上来,拉起缰绳,叱喝一声,便疾驰了起来。 阿七见状,面色一变,刚要去追,却被赵勇拦住了,“郡主不会有事的,你不要多事。” “可是……” “那是新皇。”赵勇皱眉说道。 阿七皱紧了眉,可看到从马车里下来的小桃几个,也一点不担心的样子,这才稍微安下心来。 “我们还是快点跟上去吧。”阿七依旧有些不放心,忙催促道。 “也好。”赵勇点头。 容卿卿此时十分不好受,她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好像都移位了般。 “谢景润……” 她一开口,便灌进了满嘴的风,呛得她眼泪都出来了。 “谢景润,你停下来!”她大吼出声。 谢景润充耳不闻,依旧斥马疾行。 容卿卿整个人横着趴在马上,骨头都要被颠散了,束发用的发带,也被风吹掉了,头发散落下来,披了她一头一脸。 容卿卿原本还很心虚的,但现在只剩下愤怒。 她挥舞着手,想去掐他的腰,可马在疾行,她整个人被颠来颠去,因此动作便失了准头。 混乱中,她听到一声闷哼。 她尚未反应过来,她的手抓到了什么,下一刻,整个人便被提了起来,按进了男人宽阔的怀中。 “还不松手?” 男人低哑难耐的声音,冲进她耳膜。 她激灵一颤,立即松了手。 一张脸已经红到了脖子根,埋在他怀里,抬不起头来了。 第516章 谢景润这是要软禁她吗 谢景润薄唇紧抿着,身体紧绷似铁,单手揽着她的腰,一路未再与她说话。 容卿卿几次想开口说话,但想到刚才的尴尬,都有些开不了口。 而且,谢景润此时看起来极是不好惹,她心里不免有些犯憷。 算了,到了都城,他总会停下来的,到时候,她再与他说清楚好了。 然而,容卿卿没有想到的是,回到都城后,谢景润并没有将她送回肃王府,而是带着她,直接进了皇宫。 看着周围森严壁垒的建筑,容卿卿终于按捺不住,抓着他的袖子道:“谢景润,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你喊我什么?”谢景润面无表情地瞥了她一眼。 容卿卿滞了下,急忙改口,“……皇上。” 谢景润没再看她,进了宫,依旧斥马疾行,一路走过,所有的宫人、禁军,全都下跪行礼。 容卿卿急得团团转,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谢景润终于在一处宫殿前,勒停了马。 容卿卿还未来得及打量眼前的宫殿,便被谢景润抱着下了马,并送进了宫殿中。 那是一间,布置得极为奢华的寝殿。 容卿卿正打量着,突然被谢景润毫不温柔地扔在了床上。 她懵了下,刚爬起来,便见谢景润转身走出去的背影。 “谢……皇上,你别走啊。” 已经走到门外的谢景润,脚步一顿,回头,目光晦暗难明地看了她一眼,“确定要我留下?” 看着他眼中压抑着的情绪,容卿卿咽了咽口水,“我不是那个意思,我……” 谢景润没再看她,抬脚出了寝殿。 “砰!” 寝殿门被人从外面合上,紧接着,谢景润冰冷没有温度的声音,传了进来。 “好好看着她,她若跑了,你们所有人也不必活了。” “是!”宫人们应和的声音。 容卿卿整个人瘫倒在床上。 谢景润这是要软禁她吗? 她捶了捶床,欲哭无泪。 事情为什么会演变成这样? 她本想离得远远的,可她都还没有跑远呢,就被谢景润给抓回来了,还不知道谢景润会怎么对付她呢? 天色已暗,寝殿内的光线,也昏沉了下来。 容卿卿颓废地躺在榻上。 正在这时,寝殿门开启的声音传来,她精神一振,立即爬了起来。 就见几个宫女走了进来,逐一点亮了殿中的烛台。 “郡主,饭菜马上就到了,您稍待。”其中一个宫女,上前两步,语声恭敬。 容卿卿兴致缺缺,“我不饿。” 宫女并没有理会她,带着另几个宫女,一起退了出去。 不一会儿,宫女去而复返,手里端了一盘盘,精致的美食。 容卿卿其实已经饿了,毕竟,早上从客栈里吃了早饭后出发没多久,就被谢景润逮住,一路回了都城,期间,她可是水米未进。 但是一想到谢景润竟然将她给软禁起来了,她便十分不舒坦,哪里还有心思吃饭? 宫女们将饭菜摆上桌后,便上前来请容卿卿移步过去用膳。 见容卿卿丝毫没有起身的意思,宫女弯低了身子,轻声道:“郡主,桌上的饭菜,都是皇上亲自吩咐御膳房,按您的口味,给您做的,您多少吃一点吧。” 第517章 这让她怎么尿得出来 看着态度恭谨的几个宫女,容卿卿实在绷不住脸,只好从床上起来。 “我想出恭。” 宫女恭敬道:“屏风后面已准备了恭桶,郡主要方便,随时可以用。” 容卿卿目光看向角落漂亮的花鸟屏风,顿了下,轻咳一声,“你们出去吧,我喜欢一个人待着。” 宫女们闻言,心里了然,却是不敢怠慢,恭恭敬敬地退了出去。 容卿卿起身走到屏风后面。 这才发现,屏风后面,竟然有一个门,里面有一个很大的净室。 里面一应俱全,还有一个很大的浴池,不过此时浴池里面,并没有注水,是干的。 而靠里的墙角处摆了一个恭桶。 恭桶…… 容卿卿目光落在恭桶上,见桶身上雕刻着漂亮精致的花纹,异常漂亮、洁净…… 她目光顿了下,心里生出复杂,洁净就算了,为什么一个恭桶,还做得这么漂亮? 关键是,这恭桶好像还是玉做的。 这让她怎么尿得出来? 简直是暴殓天物嘛。 “来人!” 她走出净室,扬声喊了一句。 几乎她话音一落,闭合的门便被推开,宫女快步走了进来,慌张地说:“郡主有什么吩咐吗?” 容卿卿指了指屏风后面的恭桶,问道:“宫里每个恭桶都是玉做的?” 宫女愣了下,摇头,“当然不是,只有这玉娴宫才有。” 容卿卿皱眉,这么说来,是谢景润让人布置的? 那家伙也太浪费了,就算有钱,也不是这种烧法吧? “那个,你给我重新换一个。”她说着,想到什么,立即又补充道,“要木质的。” 宫女面上闪过疑惑,却是没有多问什么,恭敬地应了下来,“奴婢这就下去准备。” 容卿卿见她退出去了,这才松了口气,转而走到窗边,想将窗户推开,然而她推了推,没有推动,用力再推,窗户依旧纹丝不动。 她眉头皱了起来。 难道窗子被封住了? 想到此,她一脸黑线。 谢景润为了防止她再跑,真是煞费苦心。 可他也不想想,她一个一点武功都没有的人,要怎么从皇宫里跑出去? 她有些气馁地在墙角蹲了下来。 不多时,宫女回来了,还带来了她指定的恭桶。 看到蹲在墙下的容卿卿,宫女吓了一跳,快步上前询问:“郡主可是哪里不舒服?” “我没有不舒服。”容卿卿见她一脸紧张,叹了口气,站了起来,然后指了指屏风。 宫女松了口气,依言将恭桶放进了净室里,然后走出来,恭敬地说:“郡主,已经放置妥当了。”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容卿卿刚要进净室,想起什么,又道,“对了,一会儿将皇上请过来,就说我有事情要与他说。” 宫女垂首道:“是,奴婢这就让人去传话。” 容卿卿解决完后,又在盆架上净了手,这才从净室里出来。 看着满桌子的菜,她肚子里明明饿了,却并没有胃口。 算了,再怎么样,她也不能跟自己的胃过不去。 她说服了自己,在桌前坐了下来。 第518章 国不可一日无后,该立后了 意外的,她竟然吃了一碗饭,还喝了一碗汤。 看着被自己扫光了一半的菜,容卿卿一脸生无可恋。 说好的绝食呢? 她羞愤欲死,丢下碗筷,爬回床上去挺尸了。 没多久,宫女进来,将饭菜撤走的地候,看到所剩不多的菜,面上一闪而过惊讶。 容卿卿几乎能感觉得到宫女鄙视的眼神。 她自己也鄙视自己。 御书房。 谢景润正在处理,被他落下了一天的政务。 “晚膳,她有吃吗?” 寂静的书房里,谢景润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 长林静立一旁,闻言,立即回道:“据玉娴宫的宫女说,郡主胃口挺好,用了许多。” 谢景润动作一顿,眸底有讶异。 …… 夜色已深,容卿卿丝毫没有睡意,为打发时间,便在床上练起了瑜珈。 然而几套动作下来,仍不见谢景润前来。 她按捺不住,走到门边,喊道:“皇上来了没有?” “郡主,奴婢去打听过了,皇上已经歇下了。”宫女在外面回道。 听得此言,容卿卿差点爆粗口。 她在这里干等了这么久,结果谢景润那厮已经舒舒服服地去睡觉了? 她郁闷极了,举起桌上的茶盏,想往地上摔去,借以发泄自己的怒火。 但当手底温润如玉的触感传来,她最终没能舍得摔,反而轻手轻脚地放了回去。 她转而去寻找比较廉价,摔碎了也不会心疼的器具,然而转了一圈,也没能找到“目标物。” 谢景润是不是早算准了,她会摔东西泄愤,所以故意将屋子里的瓷器,全换成了贵重的? 她悻悻地躺回床上,将谢景润大骂了一顿。 然而令她郁闷的还在后头。 一连几天,谢景润都没有露面。 容卿卿被关在寝殿里,哪里也去不了,都快要疯了。 又到了用膳的时间,宫女将膳食端了进来。 “我不吃。”容卿卿这次是真的没有胃口了。 再好的耐心,也在这几日中,被消磨殆尽了。 御膳房的食物做得再好吃,又怎么样,她现在只想出去。 宫女并未将她的话放在心上,将膳食放下后,便退了出去。 然而再次进来收拾碗筷的时候,竟发现,碗筷还是干干净净的,桌上的菜一点也没有动。 看着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人,宫女不敢怠慢,下去后,便将此事禀告给了谢景润。 谢景润得知后,并未当一回事。 他了解容卿卿,她是属于那种即便在逆境中,也不会亏待自己的人,饿一顿没关系,下一顿,她就会吃了。 这一日在朝上,大臣见皇上登基已近两个月了,依然没有立后纳妃的动静,不禁急了,纷纷上书劝谏,“皇上,国不可一日无后,该立后了。” 谢景润手指搭在龙椅的扶手上,轻轻敲了敲。 觉得关了容卿卿几日,应该已经将她关服了,便问道:“依众卿所见,哪府的小姐,才配得上朕的皇后之位?” 众臣一听,有戏,纷纷将心里的人选说了出来。 “依臣所见,丞相千金,端庄淑婉……” “依臣所见,户部尚书的千金,才貌双绝……” “依臣所见,国公府的郡主……” 第519章 朕觉得肃王府郡主甚配 听着众臣你一言我语,各持己见地争论了起来,几乎每个大臣的女儿,都说了一遍,就是没人提及容卿卿,谢景润面色不由一沉,提醒:“你们是不是漏了一个人?” “谁?”原本在争吵不休的臣子,听到皇帝发话了,立即停了下来,惊讶地看向他。 “朕觉得肃王府郡主,甚配。”谢景润目光扫视过全场,轻描淡写地吐出一句话来后,便起身道,“退朝。” 新晋太监总管赵诚,闻言,立即扬声道:“退朝——” 众臣立即跪下,“恭送皇上!” 待谢景润一走,众臣站起身来,脸上俱都是茫然不解的神色。 殿中静了一瞬,忽有人打破了静谧,发问道:“皇上刚刚说谁来着?” “肃王府郡主。”有人答道。 听得这个回答,殿中又是一静。 待反应过来,简直炸开了锅。 “肃王府郡主不是容大人的女儿吗?” 突然有人说道。 容世清混在众官员中,听得这句,立即头皮发麻,刚想逃遁,奈何所有人的目光,都看了过来,紧盯着他。 “容大人真是好本事啊。”有人阴阳怪气地说道。 容世清心里苦不堪言。 如果他刚刚没听错的话,皇上确实说的是容卿卿。 可容卿卿原来可是差点嫁给了谢天霖的,虽然谢天霖不是皇上的亲生父亲,但也算是养父,这…… 不止他反应了过来,其他臣子们,也反应了过来。 “荒谬、荒谬啊!” “是啊,皇上怎么能迎娶肃王郡主呢?” “这有什么不可以的?”一直未置一词的上官伯彦,突然开口说道。 众臣立即看向他。 “丞相怎么也……” 上官伯彦打断了他的话,“肃王郡主并没有与威远老侯爷拜堂,便不算他的遗孀,而且,皇上血统高贵,是正统的皇族,与威远老侯爷也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加上肃王郡主端庄贤淑,身份高贵,放眼整个都城,没有人比得上她了,呈如皇上所言,肃王郡主极配他。” 众人闻言,张口结舌地看着他,想反驳,却发现,他说得也没有错。 一时之间,众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该如何是好。 “此事,还是得太上皇和太皇太后圣裁。”有臣子突然说道。 众臣们,眼前一亮。 是啊,他们怎么没有想到。 上官伯彦见状,摇了摇头,不想与他们瞎掺合,带着傅容琛出了大殿。 再说谢景润下朝后,便直接去了御书房。 刚坐下,正要批阅奏折,突然想起刚才在殿中,朝臣们说的话,顿了顿,看向一旁的长林,“郡主现在怎么样了?” “郡主已被您关在玉娴宫多日。”长林忍不住说道。 谢景润蹙眉,“朕是问你,她在那边有什么情况?” 长林一顿,“属下去问一下。”说罢,便快速走了出去。 没一会儿,大惊失色地走了回来,“主子,不好了,郡主出事了。” 谢景润霍然站了起来,“出了什么事?” 长林咽了咽口水,才道:“郡主饿晕了。” 第520章 怎么能立容卿卿为后呢 谢景润眼角抽搐了下,大概没有想到,每日好吃好喝地伺候,竟然还能饿晕。 他一掌拍在桌子上,怒道:“她们是怎么伺候的?她不吃饭,为何没人来禀告朕?” 长林简直有苦难言,“其实是有禀报您的……”余下的话,不敢说出来,只能在心里吐槽:是主子您自己自信满满,以为郡主不可能会饿着自己,便不予理会。几次后,玉娴宫的宫人,便也没将这事放在心上,结果这次,郡主铁了心地绝食,把自己给饿晕了过去。 谢景润闻言,已经想了起来,沉着脸道:“可有请太医?” “已经让人去请了。”长林忙道。 谢景润立即朝外走去。 长林连忙跟上。 玉娴宫。 当看到饿晕在床上,一动不动的女孩儿时,谢景润又急又气。 这个臭丫头,不折腾一下自己,就浑身不舒服是吧? 林太医正在给容卿卿诊治,发现她只是饿晕的后,也很是无语。 “郡主怎么样了?”谢景润问道。 林太医垂首道:“无甚大碍,郡主就是饿晕了,没力气,给她喂点米汤,有了力气,她自然就会醒来了。”顿了顿,他觑了觑谢景润的面色,谨慎地说,“但是人的身体是极限的,若是常常这样,再好的身体,也会折腾坏了。” 谢景润点了点头,“朕知道了。” “微臣告退。”林太医躬身行了一礼后,这才退了出去。 “去熬一碗米汤过来。”谢景润朝宫人吩咐道。 “是。”宫人立即去了。 待殿中没别人后,谢景润这才在床前坐了下来,看着容卿卿没有血色的面容,眉头紧锁。 她好端端地,为何要突然离开都城,她是打算,永远不见自己吗? 她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他把她关在这里,一直不见她,是因为他被她的行为给气到了,想晾晾她,挫挫她的锐气。 可他万万没想到,她会绝食抗议。 另一边,几位大臣,将谢景润要立容卿卿为后一事,告到了太上皇跟太皇太后跟前。 昭靖帝听说后,不冷不热地哦了一声,便无下文了。 几位大臣面面相觑。 太上皇难道一点也不吃惊吗? 难道太上皇觉得这是正常的? 昭靖帝这里反应平常,但是太皇太后听闻后,却吃惊异常,而吃惊过后,则只剩震怒。 “荒唐!皇帝心里是怎么想的,怎么能立容卿卿为皇后呢?” 几位大臣闻言,心里舒了口气。 太皇太后这才是正常的反应。 总算有人与他们是站在一起的了。 “是啊,老臣听到后,也甚感吃惊。”立即有大臣附议道,“还望太皇太后能够劝谏皇上,别一意孤行,免得引来天下人的……耻笑!” 昭靖帝闻言,坐不住了,问道:“皇上跟郡主,一个男未婚,一个女未嫁,天下人怎么就会耻笑了?” 大臣抖动了下胡子,“郡主毕竟曾是威远老侯爷的遗孀……” “你放屁!”昭靖帝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大臣的脸都黑了,却又不敢反驳,胡子一抖一抖的,显然气得不轻。 第521章 皇后的人选 太皇太后看不下去了,皱着眉朝昭靖帝道:“太上皇,哀家知道,你是心疼皇帝小时候,没在你膝下长大,因此,什么事都由着他、纵着他,但是有些事情,你也要理智一点,不能意气用事。皇帝立谁为后,兹事体大,可不是儿戏,皇后的人选,必须是贤德兼备者,否则后宫不宁,前朝必将生乱不可。” 昭靖帝差点就要翻白眼了,“我看,不理智的是你们。我看肃王郡主就挺好的,她的身份和品性,足堪匹配后位。这事情,皇上自己说了算,你们少生事。” 最后一句话,他声音透着威严。 几位大臣闻言,低头不好再说什么了。 虽然昭靖帝已退位,如今不管事了,但是余威仍在。 太皇太后闻言,却很是不满,但到底,没在大臣在的时候,与昭靖帝杠上。 不过,几位大臣一走,太皇太后便按捺不住了,“刚刚几位大臣都在,哀家不好说什么,但是太上皇,此事,哀家觉得还是不妥。你得多规劝一下皇帝,毕竟他还年轻,做事冲动,若是做出有伤皇家体面之事,你我脸上都无光。” 昭靖帝忍了又忍,才没骂人,淡淡道:“太皇太后如今该是享清福的时候,我觉得皇帝也不是什么小孩子了,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们若是横加干涉,不但不会让他改变决定,反而大家还会伤了和气。所以此事,便由着他吧。” 太皇太后见自己说了这么多,他依旧油盐不进,气得心口起伏,面色难看。 昭靖帝见了,连忙起身道:“太皇太后还是好好歇着吧,儿子告退。”说罢,并不等她说话,便迅速走了。 他一走,太皇太后忍无可忍,手一拂,桌上的茶杯便飞了出去,“啪”的一声,摔得四分五裂。 淮阴公主从里间走了出来,忙劝道:“母后息怒。” 太皇太后不但没有息怒,反而更加气怒不已,“哀家就知道,他还在怨怪着哀家,怪哀家当年苛待了丽妃。可他也不想想,后宫妃嫔众多,却子嗣艰难,可他偏偏还要独宠丽妃一人,哀家能眼睁睁看着皇家子嗣凋零吗?” 淮阴公主上前,揉捏着她的肩,低声道:“母后自然没有错,错也是丽妃的错,是她用了狐媚手段,独霸圣宠。” 闻言,太皇太后的面色,这才好看了一些,拍拍她的手道:“你身子骨还未好全,别忙活了,快坐吧。” 淮阴公主笑道:“女儿还年轻,母后不用担心我。” 太皇太后皱着眉道:“纵然年轻,也要爱惜自己的身体。” “女儿知晓了。”淮阴公主说着,在她身旁坐了下来,不经意般问道,“皇帝真要迎娶容卿卿为后?” 提起这件事情,太皇太后便头痛不已,“据说,他在朝堂上说,容卿卿足堪匹配后位。” 淮阴公主皱眉,“这怎么行呢?容卿卿嫁过人不说,她原先可是还跟凤墨订过亲的,无论哪一桩,都会被人诟病,耻笑的。” 第522章 稍一撩拨,便把持不住了 太皇太后面色阴郁,“你当我不清楚这些?但是你皇兄不当一回事啊。” 淮阴公主道:“我就奇怪了,皇帝怎么就会看上容卿卿那样经历丰富的女子,肯定是她从中做了什么。” 太皇太后叹了口气,“皇帝毕竟还年轻,之前在侯府的时候,又无人帮他张罗通房侍妾,这接触的女人少,自然眼界就窄,被某些有心计的女人,稍一撩拨,便把持不住了。” 淮阴公主认可地点点头,“皇帝身边的女人,还是太少了,若能多几个女人,他的目光兴许就不会只局限在容卿卿身上了。” 太皇太后闻言,眼前一亮,“哀家怎么没有想到?这就令人挑几个模样标致的宫女,送去皇帝的寝宫。” 淮阴公主一听,眸光闪动,嘴角勾起。 兰氏那个贱人的女儿,也配当皇后? 她心里冷笑。 玉娴宫。 容卿卿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 她只觉浑身乏力,很没有精神。 “醒了?” 正在这时,男人低沉的声音,从旁边传了过来。 她愣愣转头,就见谢景润坐在床边的矮几前,低着头,正在批阅奏折。 “你怎么会这里?”容卿卿皱眉,挣扎着想坐起来,然而她才起到一半,眼角一黑,整个人便又栽回了床上。 谢景润见状,面色一变,丢下手里的奏折,起身走过去,将她扶起来,嘴里训斥道:“都昏迷一天了,你还想怎么折腾,是不是嫌自己命太长了?” 容卿卿整个人虚弱无力,听得此言,怒从心起,伸手捶他胸膛,“……还不是因为你,若不是你将我关在这里,我至于变成这个样子吗?” 可惜她现在没有力气,捶打的动作跟蚊子没什么两样,谢景润不痛不痒,冷哼一声,“还会骂人,证明你还有救。” “你才没救了……”容卿卿难受得要命,眉头皱得紧紧的,“我、我想吐……” 谢景润一听,面色顿变,“我让人传太医。” “……我只是有点想吐。”容卿卿改口道。 谢景润想了想,扶她躺下来,“你还是躺着吧,你几天不吃饭,造成身体亏损,须得好好补补,才能恢复健康。我已让人给你熬了粥,一会儿先吃一点。” 容卿卿躺在床上,看着男人紧蹙的眉心,忽然说道:“谢景润,送我回肃王府吧。” 谢景润给她盖被子的动作一顿,冷淡地瞥了她一眼,“怎么,又想借机逃跑?” 容卿卿一滞,“当然不是,而且你觉得我跑得了吗?” “你知道就好,再有下次,便直接打断你的腿。”谢景润目光冰凉地看她一眼。 容卿卿心里一颤,深知自己这次的行为,是真惹怒他了。 谢景润见她眸中有惊惧,抿了抿唇,没有说话,转身出了寝殿。 片刻后,他去而复返,手里端着一个白瓷碗,重新走回到床边。 看着躺在床上,无精打采的女孩儿,他端着碗,在床边坐了下来,然后用调羹,舀了一口,喂到她唇边。 容卿卿抿紧了唇,偏过头去,不肯吃。 第523章 谢景润命令:吞下去 谢景润眯起眼睛,“张嘴!” 容卿卿偏着头,就是不肯面向他,“你送我出宫,否则我宁愿饿死。” 谢景润面色难看了起来,“你以为你这样,我就拿你没办法了?” 容卿卿一惊,警惕了起来,可不等她有所防范,男人的手突然伸过来,掰过她的脸,紧接着,男人冷冽的唇,便覆了下来。 容卿卿瞪大眼睛,想挣扎,但她此时丝毫没有力气,手推在他身上软绵绵的,根本不起作用,反而被他轻易撬开了牙关。 一股温热的东西,流进了她的口中。 “吞下去!”男人命令道。 容卿卿被他狠戾的样子吓到了,乖乖吞了下去。 待他再要喂的时候,她连忙道:“你用勺子喂我就可以了。” 谢景润唇角勾了下,拿起调羹,舀了一些,喂到她嘴边。 这次,容卿卿不敢再不吃了,而是乖乖地张了嘴。 一碗粥很快喂完,谢景润拿过帕子,擦拭着她的嘴角,一反刚才的狠辣,温声道:“你饿得太狠了,所以只能先吃流食。” 对于吃什么,容卿卿已经不在意了,纠结地说:“你能不能送我出宫?” 谢景润站起身来,顿了下,才道:“会送你出宫,但不是现在。” “那要什么时候?”容卿卿急道。 “你身体什么时候复原,什么时候便可以出宫。”谢景润淡淡道。 容卿卿一听,有些泄气,但总算有了盼头,又强打起精神道:“你要说话算话。” “说话不算话的,一直都不是我。”谢景润冷冷睇着她。 容卿卿顿觉心虚,目光游移着,不敢与他目光对视。 好在谢景润也没说什么。 他看了她一眼后,便走开了。 容卿卿暗松了口气。 不过,她以为她已经醒了,谢景润应该会回御书房处理政务的,没想到,他将空碗送出去后,又返了回来,坐回矮几前,继续批阅奏折。 容卿卿心里纠结不已。 她想远离皇宫,远离谢景润,不想再与他有牵扯,但是很明显,这段关系,不是她一个人说了算。 谢景润不同意,她便是跑到天边,也还是会被逮回来。 她苦恼不已。 谢景润批阅完奏折,走回床边的时候,见她已经睡着了。 他站在床边,伫立良久,才转身出了玉娴宫。 外面天已经黑了,谢景润刚回到自己的寝殿,赵诚便迎了过来。 “皇上,太皇太后令人送了几名美人过来,这……” 谢景润一听,面色立即沉了下来,“从哪里来,送回哪里去。” “是。”赵诚一凛,不敢怠慢,连忙将那几位美人,给送走了。 寿宁宫。 太皇太后听说,她精心挑选让人送去皇帝寝宫的几位美人,原封不动地被送了回来,面色顿时难看了起来。 淮阴公主觑了觑她的面色,说道:“皇帝也太不把母后您放在眼里了,您也是好意,想不到他却不领情。” 太皇太后闻言,一拍桌子,“哀家亲自走一趟,将人送过去,看他是不是敢拂了哀家的面子。” 第524章 容卿卿只能乖乖张嘴 太皇太后领着一干美人,到谢景润住的龙泽宫的时候,扑了个空。 谢景润并不在寝殿内。 “皇帝去哪了?”太皇太后看着跪了一地的宫人,沉声问道。 “应、应该是去御书房了。”宫人战战兢兢回道。 太皇太后只得转道去御书房。 然而御书房漆黑一片,哪里有谢景润的影子? 太皇太后走了几趟,都扑空了,耐性瞬间告磬,顿时大怒,“将赵诚给哀家叫来。” 赵诚很快到了,看到怒气冲冲的太皇太后,心里一沉,上前道:“不知太皇太后到来,有何吩咐?” “皇帝去哪了?”太皇太后沉着脸,暮气沉沉地看着他。 赵诚稍一迟疑,林嬷嬷便上前给了他一巴掌,“太皇太后问你话,你是不是聋了?” 赵诚跪在地上,顾不得脸上的疼,垂着头道:“回太皇太后的话,皇上的行踪,奴才并不知晓。” “你身为太监总管,平日近身伺候皇上,你却说,你不知晓皇上的行踪?那要你何用?来人,将赵诚拖下去!”太皇太后大怒,扬言要惩治赵诚。 这时,一个宫女匆匆走了过来,与林嬷嬷附耳说了什么。 林嬷嬷面色一变,忙朝太皇太后低声说了几句。 太皇太后一听,眉头皱起,“什么,在玉娴宫?”说罢,不再想着要惩治赵诚了,领着一干人,浩浩荡荡地杀去了玉娴宫。 玉娴宫。 容卿卿睡了一觉醒来,靠在床头,喝着谢景润喂来的鸡汤。 然而才喝了一半,外面便传来喧闹的声音。 “皇帝呢?”太皇太后中气十足的声音,在院子里响了起来。 容卿卿一听,立即看向谢景润,面色复杂地说:“太后来了。”听太后的声音,便知来者不善。 谢景润瞥了她一眼,并不作理会,淡淡道:“旁杂人等,不必理会,将汤喝完。” “我自己喝吧。”容卿卿伸手要去接碗,睡了一觉醒来,她力气已恢复了些,但谢景润却什么也不让她做,就连喝个汤,也要亲自喂,有了前车之鉴,她也只能乖乖张嘴。 谢景润避开她的动作,声音略沉,“乖一点。” 容卿卿:“……” 他是不是将她当小孩子看待了? 她一言难尽地看他一眼,却是乖乖地张开了嘴巴。 谢景润嘴角勾了下,舀了汤,喂进她嘴里。 两人在屋子里喂着鸡汤的时候,院子里,宫人已跪了一地。 太皇太后目光落在紧闭的寝殿门上,里面分明透着灯火,说明里面是有人的,可听到她在这里的声音,里面却依旧没有动静。 她面色越发难看了起来。 淮阴公主凑到她耳边,小声道:“皇帝该不会是在里面藏了什么狐狸精吧?” 太皇太后正有此想法,闻言,朝玉娴宫的宫人,厉声道:“皇帝在里面做什么?” 领头的宫人叫采玲,正是平日里负责照顾容卿卿的大宫女,她低着头,禀道:“皇上在里面休息。” “除了皇上,还有谁?”太皇太后目光凌厉地盯着她。 采玲一凛,避重就轻地说:“是玉娴宫的主子。” 第525章 谢景润将太后气晕 “玉娴宫的主子?哀家怎么不知道,这玉娴宫何时有主子了?”太皇太后冷冷一笑,“你说不说?” 林嬷嬷狞着面色上前,扬起手,便要打向采玲,“贱婢,太皇太后问你话,你敢含糊其辞,我看你是欠打!” 采玲心头一颤,闭上了眼睛。 正在这时,紧闭的寝殿门开启,谢景润自里面走了出来。 他目光扫过院子里跪了一地的宫人,以及气势逼人的太皇太后。 “这么晚了,太皇太后找朕,可是有要事?”他声音不冷不热,自台阶上缓步而下,却自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慑人气场。 不要说林嬷嬷,便是连太皇太后和淮阴公主,乍然看到他出来,心头俱都震了下。 太皇太后压下心头的惊惧,缓和了面色,“皇帝,已经这么晚了,你不在龙泽宫,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谢景润嘴角牵动了下,不紧不慢地说:“朕也想问问太皇太后,都这么晚了,您不在寿宁宫歇着,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太皇太后噎了下,对上他凉薄的目光,心里极是不舒坦。 再怎么样,她也是他的亲祖母,他这态度,是身为孙儿应有的态度吗? 想到此,她面色沉了下来,不悦地说:“哀家就是来问问你,白天的时候,哀家亲自为你挑选了几名侍寝的美人,皇帝何故不领情,还将人给遣了回去?” “太皇太后的好意,孙儿心领了,但是,并非什么人,孙儿都能看得上的。”谢景润淡淡说道。 太皇太后听他现在连祖母都不喊了,心头郁积了怒意,这时又听他说出这样一番话,一时间,面色变得铁青了起来。 “哀家为你挑选的人,自然都是好的,怎么,皇帝是不相信哀家的眼光吗?哀家挑的人,再差,也总比某些不知廉耻的女人要强。” 谢景润眼睛眯起,“太皇太后说谁不知廉耻?” 太皇太后沉着脸道:“皇帝心知肚明,还用哀家点名道姓说出来吗?” “朕还真不知道,不如太皇太后直接说出来,好让孙儿清楚明白。”谢景润冷冷看着她,声音没有丝毫温度,若非看在太上皇的份儿上,他势必拔了这个老虔婆的舌头。 太皇太后被他那一眼,刺得心里十分不舒坦,嘲讽地说:“明日,哀家便去信给肃王,问问他,是怎么教导……” “太后可有听说过一句话?”谢景润突然打断了她的话。 “什么?” “老而不死,是为贼!”谢景润一字一字,缓声道。 “你说什么?”太皇太后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盯着他,扬手直指向他,哆嗦着唇道,“你、你这个……”眼前一黑,人彻底晕了过去。 “太皇太后!”林嬷嬷吓得魂飞魄散,急忙将她扶住。 淮阴公主见状,指责地看向谢景润,“皇上,你……” 谢景润瞥了她一眼,声音寒凉地说:“来人,太皇太后病重,赶紧传太医!” 淮阴公主瞪大了眼睛,“你……” “淮阴公主忤逆不敬朕,掌嘴!”谢景润话落,立即有两个太监上前,淮阴公主尚未反应过来,便被扭住了手臂,然后被当着众宫人的面,左右开弓,掌起了嘴。 第526章 谢景润不改凶残本性 一时间,众人噤若寒蝉,林嬷嬷扶着太皇太后,大气不敢喘。 容卿卿坐在殿中,听到院子里传来的动静,嘴角抽了抽,额冒冷汗。 果然,狼崽子还是狼崽子,便是当上了皇帝,也不改凶残的本性。 太皇太后没被直接气死,算她心脏强大。 至于淮阴公主,更是直接撞在了枪口上。 她大概还不太了解她这位侄子的性子。 没多久,院子里归于平静,人都散了。 谢景润重新走了回来。 看到穿着鞋子,坐在床边的容卿卿,他眉头皱起,“还不睡觉?” 容卿卿一脸复杂地看着他,不得不提醒道:“太皇太后毕竟是你祖母,你公然忤逆她,是不是不太好?若是教那帮御史知道了,怕是会对你口诛笔伐。别人也会指责你不孝。” 谢景润蹙眉,“若是我连拒绝的权力都没有,当这个皇帝,还有什么意思?她今天送这个女人给我,明天送那个女人给我,难道,我都该照单全收,做个愚孝之人?”顿了顿,他眼睛眯起,“最重要的是,她骂你。” 容卿卿闻言,沉默了下来,心内更加复杂。 刚才太皇太后骂她的时候,她自然也听到了。 她突然深夜带人到这玉娴宫来,肯定也是知道,住在这里面的是她,所以她口中骂的不知廉耻,自然也是她。 所以,谢景润也骂太皇太后老而不死,是为贼,是因为他气不过,她被骂。 老实说,听到谢景润骂太后的时候,她心里还是有一丝痛快的。 特别是听到太皇太后气昏过去,她还很幸灾乐祸来着。 别人都骂她了,她自然也不可能那么高尚。 这时,听得谢景润说的话,她心里是感动的,因为他能为自己出头。 但是—— 她垂着脑袋,纠结地说:“谢景润,值得吗?”值得为了她,与太皇太后产生冲突? 谢景润目光落在她乌黑的发顶上,“你若是能让我省心一点,自然便值得。” 容卿卿一滞,自然知道他是指她突然离开都城一事。 她嘴唇嗫嚅了下,想解释,他却先一步道:“我知道你为何突然要离开。” 容卿卿闻言,霍然抬头看着他,“你……知道什么?” 谢景润在她身旁坐了下来,低低叹息一声,握住了她的手,“你离开都城的前一日,华音找过你。” 容卿卿屏住了呼吸。 谢景润忽然屈指,在她脑门上敲了一下,“你是不是以为,我会娶她,或是娶别的女人?” 容卿卿摸了摸额头,有些委屈地说:“你是皇帝,三宫六院都是寻常,但是我也有言在先,如果你除我之外,还要娶别的女人,那我就不嫁你。” 谢景润气道:“你问都没问过我,就直接判了我死刑。若非谢景轩来告诉我,我根本都不知道你离开了都城,等我发现的时候,你怕是早就藏起来了。说到底,你根本就不信任我。” 容卿卿闻言,一阵心虚,面上却理直气壮,“可华音毕竟是你表妹,而且你待她确实不同,加上你外祖父的遗愿,万一她以死相逼,我很难相信,你不会娶她。要我跟别的女人共侍一夫,你想都不要想!” 第527章 谢景润:胆敢玩弄我的人,还没有出 看着她理直气壮的样子,谢景润皱眉,“幸好你遇见的是我。” 容卿卿不解,“什么意思?” 谢景润瞥了她一眼,“时下哪个男人不是三妻四妾,那些女人还不是照样嫁?像你这样想法的,根本嫁不出去,所以,我愿意娶你,你该偷笑了。” 容卿卿嘲讽:“我又没逼你娶我,你若想三妻四妾,也可以啊,谁阻止你了?” 见她突然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炸毛了,谢景润蹙着眉道:“这么生气做什么?我又没说我要三妻四妾。” 容卿卿冷笑,“你现在是没有,但日后却难保证,不会有想法。毕竟,天下男人都一个德性。” 谢景润一滞,抬手捏住她的下巴,“你用得着一杆子打翻一船人么?” 容卿卿抿唇不语。 谢景润盯着她看了一会儿,说道:“所以你是觉得,我日后会三宫六院,这才萌生了退意?” 容卿卿看着他年轻俊美的面容,忽而冷静了下来,缓声道:“谢景润,你现在已经是皇上了,江山、权力,尽在你手,你想要什么样的女人,都会有的,何必拘着我,让自己不痛快?你放了我,从此,没有我在你身边,你将更自在,你想要纳多少个妃子,都不会有人阻止你。 反之,你若是硬要娶我,将来定会后悔的。我跟别的女人不一样,我没有她们那样的心胸,我心胸很狭窄的,我宁为玉碎,也不为瓦全。到时候,后宫不宁,便会影响到前朝,你也会烦恼,甚至后悔娶了我。” 谢景润静静听着,并未打断她,听她说完,才开口道:“你说得没错,我想要多少女人,都是一件很轻易的事情。不管是现在,还是从前,我都有办法,但是这么多年来,我身边一个女人也没有,并不是我嫌麻烦,而是我对女人无感。” 容卿卿蹙眉,瞥了他一眼,忍不住道:“你对女人无感,是因为不知道女人也有女人的好处,等你以后知道了,就会改变想法的。”顿了顿,有些恼怒地说,“所以在你眼里,我算不上女人?” 谢景润愣了下,长指轻刮她的鼻尖,忽而戏谑道:“勉强算吧。”然后低首在她耳边,“女人能带来什么好处?你先让我体验一下。” 男人温热的气息,拂过耳际,让容卿卿瞬间觉得麻麻痒痒的,连忙推开他,没好气地说:“你正经一点。” 谢景润眸内掠过笑意,终是坐直了身体,正色道:“你是唯一一个,让我想要娶的女子,所以你担心的那些问题,根本不会存在。” 容卿卿闻言,有些气馁,“你不想娶,但是别人会想要你娶。比如你家那位表妹,她就极愿意嫁你。” 谢景润蹙眉,“我是答应过外祖父,会照顾她,但是没说要娶她。” “可人家华音,一心只想嫁你,她还特地跑来,言之凿凿地与我说,要跟我和平共处,一起服侍你,还有太皇太后也有将她纳入你后宫的打算。”容卿卿有些不耐烦地说。 “所以,你思来想去,便想当逃兵,违备自己此前的诺言?”谢景润阴郁地盯着她,“容卿卿,胆敢玩弄我的人,还没有出生!” 第528章 不可否认谢景润很男人 容卿卿心里一寒,“我什么时候玩弄你了?” 谢景润冷哼一声,继而,又缓和了面色,“你担心的那些问题,都不会存在,即便有,也自有我会去解决。” 容卿卿呆呆地看着他。 不可否认,谢景润确实很男人,他说的话,也让她很暖心,但是一辈子那么长,他又是皇帝,谁能保证,他能长情? 若他以后变心了,广纳嫔妃,她又该如何自处? 人家都说,最是无情,帝王家。 谢景润能免俗吗? 他现在说得再动听又如何? 哪个变成渣男的男人,之前没有说过动听的话,可要变心,还不是会变心? 现代的男人尚且如此,更何况是一个皇帝? “我……”她欲言又止。 谢景润瞥了她一眼,打断了她的话,“夜深了,你早点歇着,明日,我便让人送你出宫。” 容卿卿眼睛一亮,“真的?” 谢景润点头,“嗯。” 容卿卿刚要松口气,却听他道:“但是一个月后,我将迎娶你,这一个月内,你得乖乖待在王府,哪里也不准去。” 容卿卿愕然,怎么说来说去,他还是不肯放弃娶自己? 而且,这时间是不是太仓促了? 哪个皇后出嫁的时间,是这么仓促的? 然而谢景润话说完后,便转身离开了。 容卿卿丝毫没有感觉到高兴。 因为一个月后,她就得嫁进宫来,而这期间,她哪里都不能去。 她颓然地躺回床上。 另一边,昭靖帝听说太皇太后被谢景润给气晕过去了这个消息的时候,被唬了一跳,问海福,“皇帝对太皇太后都说了什么?” 海福支支唔唔半天,也不敢说。 昭靖帝见状,直接给了他一脚,“让你说便说,婆婆妈妈的,恕你无罪便是。” 海福这才小心翼翼地说:“老而不死,是为贼……” 昭靖帝一听,嘴角抽搐了下,满脸黑线,“那个臭小子,当真如此说了?” “正是。”海福抹汗。 昭靖帝无言半晌,这才摆驾寿宁宫。 当看到还没醒转的太皇太后时,他到底是有些愧疚的,问了太医,知道她不会有大碍后,这才松了口气。 淮阴公主在一旁啜泣道:“皇兄,您也不管管皇上,他怎么能对母后如此不敬呢,让人掌我的嘴,便算了,但母后到底是他的祖母,这、这实在……” 听到她的声音,昭靖帝转头看去,一看之下,被吓了一跳,“你的脸怎么了?” 淮阴公主摸了摸自己高高肿起的脸,哆嗦着唇道:“皇上让人打的……” 昭靖帝闻言,顿时有些尴尬,“回头,我定会训斥他。不过,他毕竟还年轻,做事冲动,在所难免,你是他姑姑,别跟他一个小辈计较。” 淮阴公主一听,险些气吐血。 谢景润都二十好几了,若是做事冲动,能当大任吗? 果然,皇兄还是向着自己儿子的。 “不早了,你好好休息吧。”昭靖帝说完,又吩咐了宫人好好照看太皇太后,这才离开了。 淮阴公主一脸阴霾。 第529章 很快便会有子嗣 翌日下了朝后,谢景润便派人将容卿卿送出了宫。 他刚回到御书房,便看到昭靖帝等在那里了。 “父皇!”他上前行礼。 昭靖帝板着脸道:“行修,昨日你皇祖母被你气晕了?” “是有这么一回事。”谢景润直起身来,漫不经心地应了声。 昭靖帝一噎,见他丝毫没有愧悔之心,顿时有些不是滋味地说:“那是你皇祖母,她再有不是,你也不能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下她面子,这让她以后,面子往哪搁?” 谢景润淡淡道:“若非顾忌她是我祖母,这事情,我绝不会那么轻易便算了。” “她说了什么?”昭靖帝向来知道自己母亲是个什么样的性子,也知道她定然是说了什么难听的话,才会致使行修丝毫不给她面子,但是把一个老人家气到昏厥,这事传出去,于行修将是诟病一桩。 谢景润不想再提,只道:“虽然皇祖母年事已高,但也不能倚老卖老,父皇有空的时候,多看着她一点,别没事找事。我可以敬重孝顺她,但前提是,她懂得自重。” 昭靖帝被噎得无言以对,轻咳一声,换了个话题问道:“对了,听说你将容卿卿接进宫来了?” “嗯。” “你们尚未大婚,这事不妥。”昭靖帝皱眉。 “我已将她送出宫去了。”谢景润不以为意。 昭靖帝看着他淡然无畏的面色,问道:“你打算什么时候立后?” “一个月后。”谢景润淡淡道。 “什么?”昭靖帝惊了下,霍然站了起来,“这么快?” “催着我立后的是你们,觉得时间太快的,还是你们。”谢景润拧眉,“我已给礼部下了命令,一个月内,务必将婚事办妥。” 昭靖帝讪讪地坐了回去,虽然心里早就知道了他皇后的人选,但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你预备立谁为后。” “容卿卿。”谢景润瞥了他一眼。 昭靖帝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却是没多说什么,只道:“我让海福过来帮忙。” “多谢父皇。” 谢景润面色微缓。 昭靖帝摇摇头,心里无限感慨。 儿子如今已登基,很快,他便会迎娶皇后,紧接着,便会有子嗣…… 想到这些,昭靖帝顿时也感到喜悦,原本因为太皇太后被儿子气昏,而恼怒的心情,也烟消云散了。 想到一事,他问道:“妃嫔的人选呢?” “不纳妃。”谢景润断然拒绝。 昭靖帝见他这么干脆果断,顿时有些复杂,“但后宫只一个皇后,人太少了……” “要那么多人做什么?闹哄哄的,吵死了。”谢景润厌恶地说。 昭靖帝:“……” 见儿子心意已决,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只道:“你说什么便是什么。”左右以后他想纳妃了,随时都可以。 “对了,你要迎娶容卿卿,得知会肃王,三媒六聘,一样不能少,甚至得更加重视才行。”昭靖帝又道。 “儿臣知道了。”谢景润颔首。 肃王府。 回到阔别已久的肃王府,容卿卿整个人都身心愉快起来。 但她很快便发现,王府外面都被重兵把守了。 第530章 迎娶容卿卿为后的消息,传遍天下 得知这件事情后,好心情都被破坏殆尽了。 果然,谢景润虽然将她送回来了,却限制了她的人身自由。 小桃等人不明所以,俱都有些紧张地看着她,“郡主,为什么,皇上会派重兵把守?这是不让我们出去了吗?” 杏春也一脸紧张地看着她,该不会郡主将皇上给惹怒了吧? “你们可以出去,就我一个人不能出去。”容卿卿郁闷地说,为安抚她们,只能据实以告,“皇上之所以派重兵把守,是希望我能好好待嫁。”顿了顿,“再过一个月,我们就得进宫去了。” 小桃和杏春闻言,好半晌,才反应过来,兴奋地说:“这么说来,皇上是准备迎娶郡主了?” 容卿卿可没两人那么高兴,唉声叹气地说:“进宫有什么高兴的?从此以后,就没有自由了。” “郡主此言差矣。”小桃正色道,“多少人挤破了头想进宫,还进不了呢,而今,皇上却要迎娶郡主了,郡主很快将成为这全天下最尊贵的女人,不过是失去一点自由,又无关紧要。” “是啊,此事真是可喜可贺。”杏春也附议道,“况且皇上待郡主那么好,大婚后,郡主定会幸福的。” “我现在也很幸福啊。”容卿卿反驳,“我有钱,也有身份,还有一个疼我的爹,难道不比进宫强?” 小桃和杏春闻言,有些无从反驳。 这么说的话,好像也是。 “但是,这是不一样的,女子总归得嫁人呀。”好半晌,杏春才找到了一个反驳的理由,“而能嫁给一个好夫家,才是女人最好的归宿。” 容卿卿摇头叹息,这是时下女子的想法,她不敢苟同,但还是忍不住道:“女人并不是一定要嫁给男人,才会幸福,你们记住,这个世上,大多数男人都是靠不住的,幸福不该只寄托在男人身上。女人只要自强自立,也一样可以过得很好。” 杏春怔怔的说不出话来,头一次听到这样的说法。 她唇张了张,想反驳,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当然,也不能一棍子打翻一船人,这个世上,也是有好男人的,只是碰到的几率较小。”容卿卿耸了耸肩说道。 小桃适时地说:“皇上就是这少之又少中的好男人,还教郡主给遇上了,所以郡主以后会很幸福的。” 容卿卿:“……” 她吐了口气,伸手捏了捏她脸上软乎乎的肉,“小桃,老实交代,皇上是不是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处处帮他说好话?” 小桃眨了眨眸,“皇上没给奴婢什么好处啊,若硬要说有,那就是他看上了郡主,这就是奴婢得到的好处。” 容卿卿被她的一番说辞给逗笑了。 想起一事,她问道:“对了,阿七他们现在如何了?” “阿七跟福儿他们,依旧回小宅院去了。”小桃回道。 容卿卿闻言,放下心来,“那就好。” …… 皇上要迎娶容卿卿为后的消息,很快传遍了天下。 一时间,所有人都在谈论此事。 有人吃惊,有人嫉妒,还有人羡慕。 而对于这件事情,大家的看法,也是褒贬不一。 第531章 新鲜劲一过,他便会腻了 “啪!” 华音听闻此事后,一不小心打翻了手边的茶杯,淡黄的茶渍,立即打湿了她的衣袖。 一旁伺候的侍女,连忙上前拾掇。 倚靠在枕上的华老夫人,忙关切地问:“怎么样,有没有烫伤?” 华音回过神来,连忙摇头,“孙女儿无事。” 华老夫人这才稍微放下心来,朝一旁的侍女道:“赶紧陪小姐去换身衣裳。” “是。”侍女连忙上前,扶了华音往外走。 看着孙女走出去的纤薄背影,华老夫人叹了口气。 对于孙女的心事,她又岂会不知? 加上刚刚听到行修将要大婚的消息后,孙女如此失态,她便更加确定了她心里的想法。 不一会儿,华音换了件干净的衣裙,重新走了回来。 “音音,到祖母这边来。”华老夫人朝她招手道。 华音依言走了过去。 华老夫人握了握她的手,“听到你表哥将要大婚的消息,难受了?” 华音垂下头,一脸凄苦地说:“没有,我是高兴,为表哥终于能寻到心爱的女子,而高兴……” 华老夫人叹了口气,慈爱地说:“在祖母面前,不必勉强自己,心里怎么想的,就怎么说。” 华音闻言,隐忍多时的眼泪,终于决堤,她整个人扑进华老夫人的怀里,哭得不能自已,“祖母,音音喜欢表哥,自小就喜欢,可他现在却要娶别人了,音音该怎么办?” 华老夫人心疼地摸着她的头发,这个孙女儿自生下来,便体弱多病,加上她爹娘早逝,而她自己又长年缠绵病榻,对她照顾不了太多,对这个孙女儿,她心里其实有很大的亏欠和愧疚。 而且她自知身体不好,活不了太长,到时候她去了,留下这个孙女儿,她该怎么办?谁能照顾她、护着她? 这一直是她心里最担忧的事情。 “音音不怕,别哭,祖母自有办法,让你得偿所愿。”她慈爱地宽慰道。 “祖母有什么办法呢,表哥都要娶别人了呀。”华音从她怀里抬起头来,泪眼婆娑地看着她。 华老夫人拿着帕子,怜惜地擦着她脸上的泪珠,自信地说:“你表哥对我还算敬重,为了你,我可以霍出这张老脸不要,也要为你谋得余生的幸福。但是此事不宜操之过急,你暂且忍耐,待你表哥大婚后,我再求他。” 华音闻言,不解地说:“为何要等表哥大婚后?” 华老夫人并没有立即解释,而是将屋里的下人都摒退后,才道:“傻孩子,你表哥现在与容卿卿正是浓情蜜意的时候,若我这时候去求他,他必定不会答应。男人向来都是那样的,在还没得到一个女子之前,他什么都肯为她做,但是一旦得到了,也就那样了,就不会再珍惜了。 而且你表哥现在贵为皇帝,是注定了要三宫六院的,他不可能一辈子只守着一个女子,待容卿卿带给他的新鲜劲一过,他便会腻了,这时候,我再与他提,让他纳你为妃一事,他必定会同意。” 华老夫人看着孙女儿标致的脸蛋,颇为自信地说。 第532章 该是她登场的时候 华音闻言,面上一红,羞赧地将脸埋入她怀里,“……音音、音音一切都听祖母的安排。” 华老夫人慈爱地拍了拍她的背,她就只有这么一个孙女,她不为她打算,谁还能为她打算呢? 而行修,是最适合照顾音音的人,除了他,别的人,她都不放心。 别看行修性子冷,不近人情,但其实,他是个极重义气的人。 老爷子在世时,对他百般照顾,行修向来敬重他,否则,也不会在老爷子临终之时,答应照顾音音。 但是音音并不是只要他普通的照顾,她想嫁给他呀。 她也觉得,只有让音音成为行修的女人,才能得到最好的照顾。 而有了行修的庇护,她便死也无憾了。 从祖母屋里出来,华音一反刚才可怜的样子,苍白的脸上,浮现一丝笑意。 祖母最疼她了,最是见不得她落泪难过。 但凡她想要的东西,自小到大,祖母都会想方设法给她弄来。 她想嫁表哥,祖母便会想办法,让她如愿。 不过,就像祖母说的一样,此事,不宜操之过急,且让那容卿卿先风光得意一阵子好了。到时候,等表哥腻了她,便该是她登场的时候。 即便容卿卿占了皇后的位置又如何?她的目的,从来就不是那华而不实的宝座,她只想要表哥而已呀。 有了表哥的疼爱,她便是只是一个侍妾的身份,她也无所谓的。 肃王府。 “嘶~” 容卿卿不小心被针扎了下,疼得倒抽了口气。 “郡主,怎么了?”小桃和杏春连忙放下手里的东西,慌慌张张地围了上去,当看到容卿卿指尖冒出的血珠时,吓得脸都白了,忙喊道:“快,快去请大夫!” 杏春忙往外跑。 容卿卿嘴角抽搐了下,急忙喊住她,“不准去,快回来!”不过是被绣花针扎了一下而已,就要请大夫,传出去,怕是要笑死人。 杏春只好收住脚步,迟疑地说:“当真不用请大夫吗?” 容卿卿朝她扬了扬手,“你说呢?” 杏春讪讪地走了回来。 小桃拿了帕子,给容卿卿仔细地擦掉血珠,最后还用手帕给缠了起来。 容卿卿直接翻了个白眼,将手指给解救了出来,“我说你们两个能不能正常一点?” 小桃和杏春悻悻地说:“奴婢很正常啊。” “很正常,还会这么大惊小怪?”容卿卿一脸黑线,这几日,她一直被困在府里,哪里也去不了,便兴起学绣花打发时间。她上次给谢景润绣香囊,也被扎了许多次,这两个丫头也没见那么紧张啊,而刚刚,她不过是不小心被扎了一下,便一副天都要塌了的样子,实在夸张。 小桃笑嘻嘻地说:“今时不同往日嘛,郡主现在的身份不同了,您可是大凉未来的皇后,我们自然要小心谨慎一点。而且皇上可是有让人吩咐下来的,若您少了根毫毛,便唯我跟杏春是问。”说到此,她收敛了笑意,表情格外认真。 容卿卿一听,眉头皱起,又是谢景润。 他那么闲吗,竟然还有空管她这边的鸡毛蒜皮。 第533章 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成全她 她揉了揉眉心,“以前如何,还是如何,你们这样,才会让我不自在。”说着,她扔了手里绣得一团糟的帕子,站起身来,打算到院子里透透气。 小桃和杏春连忙跟上。 容卿卿满脸黑线,“你们不用跟着,我就在花园里走走。” “外面还是挺冷的,奴婢去给您拿披风。”小桃立即道。 杏春也道:“奴婢去给您拿个手炉吧。” 容卿卿看了看外面艳阳高照的天空,嘴角再次不受控制地抽搐了下。 披风便罢了,还手炉? 趁着两人进屋去取东西的时候,她赶紧一溜烟先跑了。 真不明白这两个丫头,是她的人,还是谢景润的人。 她心里吐槽着,走到院子里,却在看到迎面大步走来的人时,给唬了一跳。 “爹,您怎么回来了?”她愣了片刻,反应过来,大喊了一声。 萧镇看到她,绷着的脸,终于松缓了下来,却是没什么好气地说:“听说,你上次离家出走了?” 容卿卿没想到老爹一回来,便对她兴师问罪,她心里一阵心虚,连忙上前,讨好地抱住他的手臂,“才不是呢,我只是想您了,想去肃州找您,结果却被……”轻咳一声,揭过这话题,问道,“您怎么突然回来了?” 萧镇叹了口气,“皇上急召我回来商议你的亲事。”说这话的时候,他面容阴郁,可想而知,对谢景润有多不满了。 “你真的要嫁给她?”他目光犀利地看着她。 容卿卿心里咯噔了下,在他锐利目光地注视下,点了点头,“嗯。” 萧镇皱着眉道:“你上次离家出走,难道不是因为想逃婚?” 容卿卿干笑,“当然不是了。”这事情不能被爹知道,否则让他知道,她对于进宫,并不是那么甘愿,他怕是要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成全她。 真是如此的话,到时候,怕是难以收场。 爹虽然手里握着兵权,但他始终是臣子,而且多年来,为国家为朝廷,鞠躬尽瘁,付出许多,颇有贤名,若因为她,而与谢景润生了嫌隙隔阂,并不是好事,毕竟谢景润现在是大凉的皇帝。 “没有骗我?”萧镇低头看着她。 “真的没有。”容卿卿摇头,她也不是讨厌谢景润,只不过对于进宫,还是有些迟疑和茫然罢了,见他还要再问,赶紧岔开话题,“爹您赶路也累了,先进去喝点水吧。” “嗯。”萧镇闻言,只得先跟着她进了客厅。 容卿卿亲手为他倒了一杯温开水。 “您赶了这么多路,必定渴了,先喝杯温开水,润润喉。” 萧镇喝过水后,确实舒服了一些。 看着一旁乖巧的女儿,他放下杯子,顿了顿,方说道:“卿卿,你可是我的宝贝女儿,但凡你不愿意做的事情,没人能逼得了你,你也不必委屈求全。” “我知道的。”容卿卿点头,“我可是肃王的女儿,这天底下,没人敢逼我。” 萧镇顿了下,说道:“既然你甘愿入宫,明日,礼部的官员,便会来家里下聘,将你与皇上的婚事给定下来。” 第534章 深夜造访 容卿卿握了握手指,点头,“一切但凭爹做主。” 晚上。 容卿卿沐浴完后,靠在软榻上,无聊地翻阅着书本。 这时,紧闭的窗户,突然传来一声异响,她立即转头看去。 便见窗户开启,一身黑衣的谢景润出现在那里。 反应过来,她丢下手里的书,以最快的速度跑过去,想将窗户关上。 谁知,谢景润的速度更快,动作利索地跳了进来,看着一脸沮丧的女孩儿,他伸手在她脑门上敲了一记,“容卿卿,你好大的胆子,竟想将朕关在窗外。” 容卿卿一脸无辜地说:“原来是皇上来了,我还以为是哪个登徒子,深夜爬我的窗户呢。”顿了顿,朝他屈膝行了一礼,“不知皇上深夜造访,所为何事?” 谢景润单手负在身后,看着她一本正经的样子,冷嗤一声,“自然是来看我的未婚妻,有没有偷跑。” 容卿卿:“……” 看来,她上次逃跑一事,在这厮心里,是过不去了。 “那你现在已经看到了,我没有跑,夜深了,你还是赶紧回宫去吧。” 谢景润无视她的逐客令,在她原来坐的位置坐了下来,然后揉了揉眉心,略有些疲倦地说:“卿卿,给我沏杯茶吧。” 闻言,容卿卿有些不情愿,却是没说什么,转身出去了,而在沏茶的时候,却还是忍不住,将茶叶换成了有去疲乏功效的桂花。 谢景润接过她递来的杯子,当看着飘浮在水面上的花瓣时,他嘴角勾了勾,却并未急着喝,而是从身后拿出一个小巧的食盒递给她,“御膳房才做好的点心。” 容卿卿愣了下,没有想到,他竟然还带了吃的给她。 “我不饿。”她嘴里别扭地说着,却还是揭开了食盒的盖子。 当看到里面还冒着热气的芙蓉蒸饺时,嘴里自动分泌出口水。 她差点发出吸口水的声音了,但她总算还顾忌着谢景润在这里,及时收住了。 谢景润以手支头,看着坐到桌前的女孩儿,故作矜持的样子,眸内划过笑意。 容卿卿用筷子夹了一只饺子,慢慢吃了起来,不忘客套地问:“你要吃吗?” “嗯。”谢景润原本并不想吃的,但看着她故作客气的样子,便改变了想法。 容卿卿数了数碟子里的饺子,总共才五只,这家伙还好意思,分去吃。 “哦,那我给你留两个吧。”她言不由衷地说。 谢景润放下手里的杯子,起身走了过去,在她身后停了下来,然后俯下身,双手撑在桌角上,将她半圈在怀里,“你喂我。” 容卿卿看着突然靠近过来的男人,表情一滞,“你有手有脚……” 谢景润漫不经心地睇着她,喉咙里发出低沉的音节,“嗯?” 看着男人危险的表情,容卿卿顿了下,不情不愿地夹起一只饺子,送到他嘴边,待他张开嘴的时候,忽然用力塞进了他嘴里。 谢景润被塞了一嘴,愣愣地看着她。 容卿卿憋着笑意,却故作不解地说:“怎么了,是不是烫到嘴了?” 谢景润看着她假惺惺的样子,冷哼一声,慢慢咀嚼了起来,“这才是你的目的吧?” 第535章 下聘 “哪有?别把我想得那么坏!”容卿卿否认,转过身去,继续吃饺子。 谢景润没再为难她,直起身子,坐回了软榻,然后端起花茶,慢慢喝了起来。 容卿卿吃完蒸饺,将碟子和筷子一起收进了食盒里,转头看去的时候,见谢景润正在悠闲地喝着茶,忍不住催促道:‘“真的不早了,你快点回去休息吧,明早你还得早起上朝呢。” 谢景润瞥了她一眼,“关心我?” 容卿卿别扭地说:“才没有。” 谢景润笑了声,没有说什么,将花茶喝完后,站起身来,“明日我会着礼部官员来王府送彩礼。” 容卿卿点点头,“我知道了。” 谢景润看了她一眼,突然拉起她的手,将一个东西,放入她的手中,语带警告地说:“收好,下次若再敢还回来,便不会像这次一样轻易饶过你。” 入手温润的触感,容卿卿不用看也知道是什么,这时听得他的话,她心头颤了颤,尤其对上男人冰冷的眉眼时,心里更是升起一股寒气。 她知道,谢景润说这话可不是在跟她开玩笑的,他是认真的。 她握着玉簪,转过身去,不想与他说什么。 谢景润扳过她的肩头,低眸审视地看着她,“听到了么?” 容卿卿恼怒地说:“听到了听到了,我又不是聋了。你走不走?” 看着已生了恼意的女孩儿,谢景润突然挑起她的下巴,冷冽的唇,霸道地覆了上去。 容卿卿懵了下,反应过来,连忙抿紧双唇,不让他再进一步。 这个家伙疯了吧,她刚刚才吃完东西,也没有漱口…… 好在谢景润,只是在她唇上浅尝了一下,便松开了她。 这次不用她催,直接转身,果断跃出了窗子。 看着消失在夜色中的男人,容卿卿心里复杂极了。 她叹了口气,转身在软榻上坐了下来,看着手里的玉簪发呆。 翌日,礼部官员便在丞相上官伯彦的带领下,带着丰厚的彩礼,前往肃王府下聘。 那一车一车,源源不断的彩礼,吸引了百姓们驻足观看。 虽然早就知道皇帝聘请皇后规制极大,但许多人都只是听说,没有亲眼见过。 如今看到这阵仗,个个咋舌不已。 一个上了年纪的老者,摸了摸胡子,在一旁感慨地说:“当年太上皇聘请司徒皇后的时候,可没这阵仗啊,看来,新皇对这位未来的皇后,十分重视。” 有人小声道:“可我听说肃王郡主,之前还嫁过人啊……” “不要命了?别胡说!”那老者训斥道。 说话之人缩了缩脖子,不敢再乱说了。 华音站在人群中,眼神冷淡地看着这份热闹。 侍女翠儿,语气酸溜溜地说:“这容大小姐,还真是好命……” 华音瞥了她一眼。 侍女悻悻住了嘴。 身为贴身侍女,她自然知道自家小姐的心思。 今日看到这阵仗,心里又怎么会好过呢? “小姐,人太多了,我们还是先回去吧。”她劝道。 华音再次看了眼过去的彩礼车,这才转身离去。 侍女暗松了口气,连忙跟上。 第536章 大婚 婚期很快定了下来,是下个月初八。 婚期定下来后,谢景润便撤去了把守在肃王府外面的重兵。 容卿卿知道后,总算松了口气。 但是如今,她嫁入皇宫,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她再有想法,也只能掐掉。 加上,她不想让萧镇担心,连心里的紧张,都不敢表现出来。 但随着婚期的临近,她心里的紧张感,便越加强烈了。 这日,礼部送来了嫁衣,恰好上官嫣然和凤欣也来了,容卿卿当着二人的面,换上了嫁衣。 嫁衣的样式,繁丽复杂。 容卿卿穿上后,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不能动弹了,偏偏上官嫣然和凤欣还在一旁夸赞好看。 “我听说这件嫁衣是合整个尚衣局的绣娘,不分昼夜,轮班做出来的,是不是真的?”上官嫣然看向凤欣,问道。 凤欣点点头,“当然是真的,因为皇帝哥哥马上便要迎娶卿卿了,时间太短,怕会来不及,所以这次尚衣局是倾尽全部人力在赶制这件嫁衣,都累晕了好几批人呢。” 上官嫣然羡慕地看向容卿卿,“你这个家伙,命可真好,能被皇上如此重视,日后登临凤位,可别忘了我呀。” 容卿卿翻了个白眼,“你以为入宫,是好事吗?” 上官嫣然啧啧地说:“这让那些想进宫的姑娘听到了,该如何自处啊。你可别得了便宜,还卖乖。” 容卿卿叹气,“我说的是事实。进了宫,就代表没有自由了,你觉得这是好事吗?” 在好友面前,她不想隐瞒心里的真实想法。 凤欣点点头,认可地说:“外面的人总以为宫里的生活,锦衣玉食,富贵泼天,却不知道,每天困守在宫里的无奈。”说到此处,她想起什么,突然又高兴地说,“不过,等我的公主府建成,我就可以搬出皇宫了,到时候想逛街就逛街,想去哪里,都没人拦着我。” 闻言,容卿卿和上官嫣然俱都羡慕地看着她,“真好,有一座属于自己的府邸,日后成了亲,也不用看人脸色。” 凤欣颇有些得意地说:“那是,只有别人看我脸色的份儿。” 容卿卿揉了揉手腕,朝上官嫣然道:“怎么办,我想打人。” “我也是。”上官嫣然似笑非笑地看着凤欣。 凤欣见状,连忙收敛了脸上的得色,“喂,你们不用这么嫉妒吧?” “我们很嫉妒。”容卿卿说完,朝上官嫣然使了个眼角,便扑了过去。 凤欣尖叫一声,“小心你的嫁衣……啊,哈哈!” 屋子里的笑声,传出很远。 …… 徐州。 “你说什么?”一道尖利的女声,划破徐王府的屋顶。 侍女心头一颤,战战兢兢地跪了下来,只得将刚才说的话,又重复了一遍,“……奴婢刚刚从前院回来,看到都城来人了,好像是皇上派遣来的使者,奴婢听了一嘴,好像是让王爷回都城参加婚宴的,皇后的人选,好像是肃王府郡主……” 容依依闻言,面色难看极了。 新皇将要迎娶皇后了,而皇后的人选,便是容卿卿! 为什么会是这个贱人? 第537章 大婚 她气得咬牙切齿。 为什么容卿卿那个贱人那么好运? 不过,她并没有歇斯底理太久,很快收拾好情绪,让人准备了一些点心,然后去了前院找凤墨。 她过去的时候,凤墨正负手站在窗边,目光眺望向远方,不知道在想什么。 “王爷。”容依依放轻脚步,走了过去,“我亲手做了些桃花酥,您尝一下?” 凤墨目光依旧看着远处,未作回应。 容依依见状,心里生出怨怒。 她跟着他来到徐州,也有半年了,可他依旧拒人千里,她怎么也走不进他的心,这让她感到很挫败,耐心也渐渐消失殆尽,她心里不禁产生了质疑,当初跟着他来到这徐州,是不是错了? “回去收拾一下,明日与本王一起回都城,为……新皇贺喜!” 良久后,凤墨突然开口道。 容依依一怔,以为自己听错了。 “王爷是说,明日要带臣妾回都城?”惊讶过后,便是大喜。 凤墨愿意带她一同前往都城,是不是说明,在他心里,她也有些不同了? “嗯。”凤墨淡淡应了声,目光落在她脸上,想从她脸上,找到一丝熟悉的感觉,却总是找不到,不由放弃了。 “王爷先尝尝臣妾做的桃花酥吧。”容依依一反刚才的沮丧,喜色溢于言表,径自打开食盒,从里面端出一碟桃花酥来。 凤墨并不喜欢吃甜食,但看着她期盼的样子,还是伸手拿了一块,并咬了一口。 “好吃吗?”容依依一脸温柔地看着他。 凤墨顿了顿,目光落在她身上的衣裙上,眉头微皱,“你母亲去世没多久,你这衣裙颜色,是否太过艳丽了?” 容依依正盘算着,要不要趁凤墨对她有所改观,找机会侍寝,突然听到这一句,整个人都愣住了,待反应过来,心里不禁一阵羞恼,不过,她却并没有为自己辩解,而是脸露伤心地说:“王爷教训得是,臣妾委实是欠妥了,这就回去换下来。臣妾告退!” 说罢,衣裙掩面,快速退了出去。 凤墨见状,不禁自省,他刚刚说的话,语气是不是过重了? 他不傻,容依依之所以打扮得妖艳,不过是为了他,虽然她行为不妥当,但是她为了自己,千里迢迢来了徐州,无论如何,他都该善待她的。 想到此,凤墨有些自责。 翌日出发的时候,容依依刚要上马车,旁边突然伸来一只有力的手臂,她转头看去,见扶着自己的是凤墨时,有些惊讶,“王爷?” “时候不早了,快上去吧,得出发了。”凤墨温声道。 “好。”容依依心花怒放,却矜持的没有表现出来。 凤墨扶她上了马车后,便上了侍卫牵来的马。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出发前往都城了。 …… 一晃眼,到了帝后大婚的日子。 容卿卿像提线木偶一样,在别人的指令下,走完了所有的婚礼流程。 终于能在喜床上坐下来的时候,她的脑袋已经昏昏沉沉的,恨不得能直接躺下睡觉。 但她不能,因为接下来,还有揭喜帕,喝合卺酒的环节。 第538章 大婚 今早天未亮,她便起床洗漱更衣了,加上宫里礼仪繁琐,整套流程走完,她的腿已经快要没有知觉了。 正在她吐槽宫廷婚礼的繁杂时,一阵脚步声响起。 谢景润在宗亲的簇拥下,进入了皇后的寝殿。 当看到坐在床榻上,双手交叠,搁在腿上,貌似端庄温婉的新娘时,他脸上罕见的浮现起笑意。 “请皇上揭喜帕。”这时,上官夫人在一旁笑眯眯地提醒道,并将一杆金秤,递到谢景润面前。 谢景润回过神来,接过金秤,缓步上前,用金秤的一端,挑起了盖在容卿卿头上的喜帕。 刺眼的灯火,突然漫过来的时候,容卿卿不适地眨了眨眸。 这时,有女官端来一盘饺子,谢景润接过一旁命妇递来的筷子,夹起一只,送到容卿卿嘴边。 容卿卿虽然早在进宫前,便有嬷嬷跟她讲过大婚的各项环节,但是却没有告诉她,还有吃饺子这一项,因此,谢景润当着众人的面,突然夹了饺子,喂到她唇边时,她整个人都是懵的,有些没反应过来。 尤其眼角余光,看到一旁的女官,及上官夫人并另几个命妇,在偷偷地笑时,小脸一红,极是羞窘。 她不想吃,但是谢景润坚持要喂她,她只好小心翼翼地张嘴,咬了一口。 古怪的味道,让她直接想吐出来。 但这时,一旁的女官,突然问道:“生不生?” “生!”容卿卿下意识地回了句,并加重了语气。 而没有想到,她话音一落,周围便响起了一阵笑声。 当然,笑声没有恶意,而是充满善意的笑。 可尽管如此,她的一张脸,还是红透了,愕然地想,自己是不是说了什么不得体的话? 但一抬头,便见谢景润正含笑望着她,他五官本就俊美深邃,今日一袭如火吉服,更衬得五官俊挺逼人,他一笑,那眸中的冰冷,仿佛要融化了般。 容卿卿按捺下砰砰乱跳的心,已经意识过来,吃生饺子所蕴含的意思。 女官撤走了饺子,由上官夫人和命妇们,端来了合卺酒。 谢景润从她们手里接过酒杯,一杯递给容卿卿。 二人喝完交杯酒,上官夫人和命妇们说了一些吉祥如意的话后,便与其余人,一起退出了寝殿。 一时间,寝殿里安静了下来,只有喜烛燃烧的声响。 容卿卿正有些不自在,忽然,头上一轻。 她转头看去,便见谢景润正在将她头上的凤冠取下来。 容卿卿轻吐了口气。 凤冠虽然漂亮,但是真的很沉,在她头上压了一整天,她脖子都快断了。 这时被突然取下来,她顿时觉得轻松了很多。 她活动了一下脖子,起身道:“我去沐浴。” 谢景润将凤冠放在桌上,闻言,动作一顿,黑眸瞥了她一眼,“一起。” 容卿卿一愣,重新坐了回去,“我、我早上其实洗过了,不用再洗了……” 话说完,她都想咬掉自己的舌头了,这么蹩脚的借口,谁信? 第539章 洞房花烛 果然,谢景润看着她,意味深长地说:“累了一天,即便身上不脏,但是泡下热水,会更舒服一些,而且,你不是脚疼么?” 容卿卿惊讶地看着他,“你怎么知道我脚疼?” 谢景润没有解释他是怎么知道的,只道:“只是纯粹的沐浴,你不要多想。” 容卿卿:“……” 在看到他眸中的戏谑时,她才反应过来,这家伙是在逗她玩的。 她霍然站了起来,刚要说一起就一起,谁怕谁,谢景润却突然敛了笑意,摸摸她的脑袋,温声道: “今日辛苦了,你先去洗吧,洗完我再洗。”说罢,将她拉了起来,径直将她送进了净室。 站在热气氤氲的净室里,容卿卿还有些没回过神来。 谢景润竟然这么有风度,让她……呃,有些不习惯。 她低头开始解腰带。 但解了半天,也没能解下来。 这件嫁衣,是倾整个尚衣局,不分昼夜,累翻了好几批人,才做出来的,虽然漂亮,却也繁杂沉重。 早上起来穿这件嫁衣,便足足穿了半个时辰之久,而且,还是在上官嫣然等人的帮助下,才穿好的。 当时她脑袋是处于浆糊状态的,自然没有注意到,这件嫁衣是怎么穿上去的,现在要脱下来,可不是一件轻松事。 她扯了扯,没扯下来,想了想,最终硬着头皮走了出去,想寻求谢景润的帮忙。 然而她出去的时候,谢景润正仰躺在榻上,身上的吉服没有脱,一双修长的腿,则搭在床沿上…… 她走近一看,见他脸上压着手,也不道是不是睡着了? 她正犹豫要不要吵醒他的时候,他突然放下手,朝她看来,“怎么?” 容卿卿扯了扯身上的嫁衣,别扭地说:“那个,我月兑不下来……” 谢景润闻言,慢腾腾地坐起身来,眯眸打量了她一眼,这才起身朝她走来。 容卿卿见他俊美的脸上,此时绯红一片,正有些奇怪的时候,忽然想起什么,美眸瞪大,“你……喝醉了?” 谢景润揉了揉眉心,否认,“没有。” 合卺酒虽然不至于太烈,但是对于他这种不会喝酒的人,还是有些杀伤力的。 况且,他喝了一杯下去。 容卿卿了然地看他一眼,“算了,既然醉了,便先去睡吧,我让小桃进来帮我。”说完,便转身朝门边走。 然而她才走了一步,便被男人灼烫的手,给握住了手腕。 容卿卿被他滚烫的手,激得哆嗦了下,愕然回头,“你……” “今晚是我们的洞房夜,你月兑个衣裳,还要寻求别人帮助,别人倒要以为,我连你的衣裳,都不会月兑了。”谢景润声音低沉地说。 容卿卿闻言,觉得他说得也没错,便打消了要找小桃帮忙的想法,解释道:“我是看你有了醉意,这才想找别人帮忙的。” 谢景润瞥了她一眼,没说话,低下头去,开始解她身上的嫁衣。 容卿卿屏住了呼吸,一颗心,更是不受控制地剧烈跳动了起来。 看着男人近在咫尺的俊脸,她心里莫名紧张起来。 第540章 洞房花烛 然而过了许久,谢景润光洁的额头上都起了一层薄汗了,依旧没能解开容卿卿身上的腰带。 容卿卿看到了,已由来的紧张,慢慢转化成了焦躁。 “你会不会啊?”小声嘟嚷。 谢景润抿着唇,不说话,心里却将设计出这件嫁衣的人给骂惨了。 过了一会儿,容卿卿再次不耐烦地说:“好了没有啊?” 谢景润依旧不说话。 容卿卿已经无力吐槽了,他们恐怕是史上唯一一对被嫁衣难倒的新人了。 时间渐渐流逝,屋子里静悄悄的,唯有喜烛还在不遗余力地燃烧着,偶尔发出轻爆声。 “你到底会不会解啊?” “闭嘴!”谢景润额角青筋跳了跳,额头都是汗意。 见他如此,容卿卿悻悻闭了嘴。 又过了片刻,他终于解开了她的腰带。 容卿卿刚要松口气,谢景润瞥了她一眼,忽然顺势拉住她衣裳的一角,往下一扯。 “你干嘛?”她吓了一跳,下意识要拢住衣襟。 谢景润狭长的黑眸,幽幽看着她,反问:“你要穿着嫁衣沐浴?” 容卿卿一愣。 谢景润趁着她闪神的间隙,手下一用力,便将嫁衣自她身上褪了下去。 容卿卿下意识地伸手环住双肩,而其实,她身上还穿了白色的中衣。 谢景润打量她一眼,转身将她的嫁衣,挂在一旁的衣架上,然后重新走回来,张开手臂道:“轮到我了。” 容卿卿:“……” 反应过来,刚想跑,便被男人轻易地捉住了。 “给丈夫更衣,是身为妻子的义务。”他凑在她耳边,语声暧日未地说。 男人嘴里温热的气息,吹拂在耳畔,麻麻痒痒的,容卿卿身体不受控制地哆嗦了下。 也不知是热的,还是羞的,她面色绯红一片,气急败坏地说:“你放开我……” “不放。”谢景润唇角勾起,突然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容卿卿连忙将手抵在他胸膛上,心里一阵慌乱,结结巴巴的,连声音都带出了颤音,“你、你要做什么?” 谢景润深深看着她,意有所指地说:“人家说春宵一刻,值千金,我们已经浪费了太多的时间,我们一起洗。” 容卿卿意会过来他话里的意思,身体一僵。 虽然早就有了心理准备,可是事到临头,还是感到慌乱、紧张。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尽量平缓地说:“可我不习惯与人共浴……” “多洗几次,就习惯了。”谢景润不是没有察觉到怀里女孩儿变得僵硬的身子,故意用漫不经心的口吻说道。 容卿卿:“……” 她怎么不知道这个家伙有与人共浴这种癖好? “但是两人一起洗,其实是不卫生的。”好半晌,她又找到了一个理由,企图说服他。 “什么叫不卫生?”谢景润问道。 “就是不干净。”容卿卿解释,丝毫没有注意到,谢景润已经抱着她到了浴池边。 “我不在乎。”谢景润将她放下,修长的手指,解开了她中衣的腰带。 “可我在乎。”容卿卿浑然未觉,略有些激动地说。 虽说两人已经大婚了,但是更亲密的事情,她还有些没有心理准备。 而这家伙,在洞房夜,就要来这么劲爆的,原谅她无法承受。 第541章 洞房花烛 “下去吧。”谢景润突然声音低哑地催促了一句。 容卿卿一愣,这才后知后觉,身体上的凉意。 低头一看,在看到自己敞开的衣襟一时,尖叫一声,面色羞红,“你这个流氓!”动作慌乱地将衣襟合拢。 谢景润冷笑,“又不是没看过!” 容卿卿:“……” 她觉得自己受到了严重的暴击。 “不记得了?在九龙山的时候。”谢景润生怕她不记得,好心地提醒了一句。 容卿卿:“……” 她面色一阵红一阵青,突然推着他,将他抵在墙壁上,凶巴巴地说:“你不说,我还真差点忘记了。”他那么一说,她顿时觉得自己实在好吃亏,怎么也得看回来才行。 谢景润靠在墙上,好整以暇地看着手忙脚乱在扯他腰带的女孩儿,幽深的眸内,闪过笑意。 好半晌,容卿卿终于解开了他的腰带,却是累得出了一身的汗。 她动作近乎粗鲁地扯下他身上的吉服,扔到一旁。 紧接着便是他的中衣。 当看到男人暴露在空气中的紧实身材时,她脸一红,理智回拢,慌忙别开了脸。 脑海里,却不受控制地闪过刚刚看到的画面。 他的身材并不浮夸,但很高挑,是那种清瘦紧实型的,也恰好是她能欣赏的类型。 看着女孩儿红透的脸,谢景润原本也有些不自在的,但看到她害羞,他反而自然了一些。 他从身后将她抱住,“卿卿,时候不早了。” 容卿卿身体明显一颤。 她身上的衣衫,本就薄,这时被他突然揽住,能清晰地感觉到他透着热力的肌肤。 正在她有些不知所措的时候,男人突然拉过她的手,放在他的腰上,然后咬着她的耳朵道:“还没有月兑完。” 容卿卿哆嗦了下,手指羞耻地蜷起,抬眸对上男人鼓励的眼神时,心一横,手里一使力,便要往下扯。 正在这时,男人的手,突然按了上来,阻止了她的动作。 容卿卿一愣。 二人四目相对,她明显看到他躲闪的目光,顿时有些愕然,这个家伙撩拨了她半天,不会到关键时刻,他自己害羞了吧? 想到此,她嘴角勾了勾,似笑非笑地说:“怎么了,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吗?” 这句话的后果很严重,在谢景润听来,无异是在质疑他的男性本色。 谢景润原本还在想,她既然这么害羞,今日便先放过她好了,等她适应好了,再…… 但她不懂他的良苦用心,反而将他男性的尊严,扔在地上摩擦。 他眼睛一眯,突然当着她的面,拉下了裤子。 他毫无征兆的举动,令容卿卿反应不及,就这样大刺刺地目睹了他…… 她瞪大眼睛看着,反应过来后,她眸中闪过惊惧,尖叫一声,便要往外跑。 但是谢景润哪里容许她再当逃兵? 她还没有迈开脚步,便被他轻易捉住了手腕。 紧接着,她整个人便被扔进了池水中。 “哗啦”一声,容卿卿顾不得呛到的水,扒拉着池壁,便要往上爬。 然而她越急,便越是爬不上去,脚底一滑,整个人再次掉到了水里。 第542章 洞房花烛 不等她爬起来,男人有力的手臂突然伸过来,轻易便将她捞出了水面。 他刚要说话,一束水柱,突然朝他脸上喷来。 谢景润:“……” 他抹去脸上的水珠,眼睛眯起,忽然将女孩儿抵在池壁上。 “容卿卿!”他咬牙切齿。 容卿卿心虚地说:“我不是故意的……” “你以为我这次还会相信你?”谢景润冷笑。 容卿卿认怂,缩了缩肩,伸手抵住他贴近的月匈月堂,“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还想有下次?” “那你想怎么样?” 谢景润突然扳过她的身子,让她面向池壁。 容卿卿正不知他要怎么教训她时,突然,臀上挨了一记。 她僵住。 反应过来,一张脸似充血了般。 谢景润同样也愣住了,手底下传来的触感,让他心间一荡,这时候,也才注意到女孩儿身上的薄衫,因为被水打湿的关系,紧紧地黏在了身上,露出她姣好的身段。 容卿卿不自在极了,刚要推开他的手,却突然听到男人微沉的气息。 她倏然绷紧了身体。 净室里的温度越来越高,让人心慌意乱。 容卿卿有些受不了,扭过头,想说点什么,打破这诡异的气氛。 但在对上男人漆黑如墨的眼睛时,不禁自动噤声。 谢景润眼眸眯起,忽然抱着她,出了浴池。 一块布巾,紧紧裹在她身上,吸走了她身上的水珠。 容卿卿刚要松口气的时候,谢景润却抱着她,径直出了净室。 寝殿里被布置成了喜庆的红,到处充斥着喜庆。 喜烛燃烧时发出的轻爆声,一下子加剧了容卿卿心里的紧张感。 她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心里紧张得厉害,下意识地揪紧了谢景润身上的中衣。 当后背挨上柔软的裘被的时候,她不可控制地哆嗦了下,连忙拉过被子,将自己裹成一团。 谢景润见状,心里的那种急切,突然缓了下来。 容卿卿看到他褪了中衣,又伸手拂落了帐子。 紧接着,床榻动了下,她吓得直接闭上了眼睛。 可当男人身上的气息,迎面拂过来的时候,她眼睫颤了颤,终是没法忽略他的存在,睁开眼来。 床帐里昏暗,使得男人的脸,有几分晦暗和不真实。 在他压上来的时候,她哆嗦着唇,颤声道:“你、你轻点……” “嗯。”男人低应了声,低头吻过她的眉眼。 容卿卿不知道的是,他其实也紧张…… …… 容卿卿苦不堪言,整张小脸都皱在了一起。 不明白怎么会有人热衷此事,一点也不舒服,她难受死了…… 她错了,之前不该觉得谢景润这方面有问题。 他如果有问题,这世上大概没有正常的男人了。 呜呜…… 她谷欠哭无泪。 结束后,容卿卿连忙滚到床里面,以为终于能睡觉了,然而她才闭上眼睛没多久,谢景润又卷土重来,一直到天边露出鱼肚白了,才终于放过她。 看着女孩儿疲倦的小脸,谢景润将她往怀里拢了拢,然后搂着她,心满意足地目垂去。 第543章 这厮变得有些温柔 翌日。 容卿卿不可避免地起晚了。 想到还要去给太上皇和太皇太后敬茶,容卿卿头皮发麻,却不得不加快速度洗漱。 待她穿戴妥当,谢景润正好从外面进来。 他今日没有上朝,因为大婚,加上一会儿还要带她去向太上皇和太皇太后敬茶,因此,他身上也穿着正红的宽袍。 冷峻的容色,在如火颜色的映衬下,竟然也有几分温润如玉之感。 看到他进来,容卿卿心里仍旧有些不自在,脑子里更是不可避免地会想到昨夜的旖旎。 她到这会儿,腿根处还疼着。 察觉到他看来的目光,她微垂了头,露出一截白皙的颈项。 谢景润目光在她白皙的颈项处顿了顿。 上面的红痕,昭示着昨夜的靡乱。 想到昨夜的事情,他俊脸浮上可疑的红晕,上前牵了她的手,便往外走去,“直接去寿宁宫,父皇也在那里。” “好。”容卿卿低应了声,跟着他的步子,往外走。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发现谢景润这厮变得有些温柔。 他竟然能顾及到她的情况,特地放慢了步子。 正在她胡思乱想之际,男人的气息,突然拂过耳际,“还疼么?” 容卿卿抬眸,在对上男人关切的眼神时,她心里那点不自在,倏然消失,诚实地点头,“还有点。” 她话音刚落,便被男人打横抱了起来。 容卿卿吓了一跳,忙攀住他的肩膀,低声叫道:“你做什么,赶紧放我下来。” “到了再放。”谢景润声音比以往温柔,但语气却不容人拒绝。 容卿卿眉心纠结地皱起,提醒道:“被别人看见了不好。” “谁敢乱嚼舌根?”谢景润不以为意。 容卿卿噎住。 走到一个岔路口的时候,碰到了进宫来的凤墨和容依依。 二人也正要去寿宁宫,给太皇太后请安。 看到谢景润抱着容卿卿走过来,凤墨回过神来,目光黯了黯,微躬下身,朝帝后行礼,“臣见过皇上、皇后!” “臣妾见过皇上、皇后!”容依依压下心头的嫉妒,忙跟着行礼。 “免礼。”谢景润心情好,看这二人,也没那么不顺眼了。 容卿卿感到一丝窘迫,扯了扯谢景润的袖子,小声道:“放我下来吧。” 谢景润瞥了她一眼,见她有些局促和羞窘,非但没有将她放下来,反而还收紧了手臂。 容卿卿:“……” 顾忌着有外人在,她又不好挣扎,但在人前,被谢景润这么亲密地抱着,她心里实在窘迫,不自在。 凤墨和容依依直起身来,看着走过去的两人,心内俱都有些复杂。 前者心情失落,后者则心里不是滋味,嫉妒居多。 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得出来,皇帝对皇后颇为宠爱。 到寿宁宫短短一段的路程,竟然都舍不得她走。 想着,容依依心里既恨又妒。 容卿卿到底走了什么狗屎运? 如今不但凌驾在她之上,还被一个男人,如此爱重。 “想不到我这姐姐,还颇有手段。”她似在喃喃自语,却又刚好够凤墨能够听见。 第544章 起晚了也是应该的 凤墨听得她说的话,怔了下。 容依依说完,抬起头来,无奈地看了凤墨一眼,然后道:“当初我姐姐那么喜欢你,为了你,做尽一切,没想到,一转头,她便与皇上好上了。有时候,我真是弄不清楚她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喜欢一个人,竟然可以断得那么干净彻底,看来我姐是个极有理智的人,一般的人,还真是学不来。不像我,一直死心塌地……”说着,眼睛含情脉脉地看着他。 凤墨抿紧了唇,不是没有感觉到她的情意,只是,他不知道怎么去回应。 他其实知道,容依依这个人,并没有她表现出来的那么温柔善良,但是她却心甘情愿地跟着自己去了徐州,这份心意,他还是有记在心里的。 好半晌,他低声道:“走吧。” 容依依见状,也不甚在意。 有了容卿卿的“无情无意”在前,更加能衬托出她的一往情深,凤墨又不是眼瞎,自然能看到,谁才是对他好的人,他那颗心,迟早只会为她跳动。 容依依自信满满地想着,看着身侧丰神俊朗的男人,突然伸手,挽住了他的手臂。 凤墨身体一僵。 容依依朝他吐了吐舌,俏皮一笑,“我知道王爷不喜欢这样,但是皇上待皇后,尚且那般,臣妾也想让别人知道,王爷其实是很宠爱臣妾的。” 凤墨想要推开她的手,忽然便放了下去。 容依依唇角勾了勾,眸底有着得逞后的得意。 快到寿宁宫的时候,不用容卿卿说,谢景润便自发地将她放了下来,改去牵她的手。 到了寿宁宫门外,谢景润才松开手,两人并肩走了进去。 昭靖帝已经喝了好几盏茶了,不过,他丝毫不着急,也没有不悦。 大家都是过来人,新婚第一天睡晚了,自然能够体谅理解。 看到儿子领着儿媳进来,昭靖帝一张脸已经快要笑出花来了,笑意吟吟地看着二人。 而相比起昭靖帝的欢喜,一旁坐着的太皇太后却拉着个脸,不悦的目光,落在容卿卿身上。 二人尚未走近,她便道:“皇后好大的派头,竟让哀家与太上皇等了半日。” 太上皇一听,眉头皱了下,打着圆场道:“太皇太后担待一点,皇后初来乍到,又是新婚第一天,起晚了也是应该的。” 太皇太后听他维护容卿卿,面色顿时更难看了,却是没再说什么。 容卿卿瞥了她一眼,眉头不易察觉地皱了下。 太皇太后那么明显的找茬,她又怎么可能会察觉不到,但她没有表现出来,跟着谢景润走了过去。 谢景润眸底掠过不悦,但看在昭靖帝的面子上,并没有说什么。 他忽然牵过容卿卿的手,不容她拒绝地走上前去。 见状,昭靖帝嘴角抽搐了下,还是这小子有魄力! 明知他皇祖母不喜容卿卿,却故意在她面前,公然牵容卿卿的手,他虽然什么也没有说,但是维护之意,却昭然若揭。 太皇太后看到了,脸上多了阴郁。 皇帝这是公然在与她叫板吗? 第545章 他确实亏欠 眼看着太皇太后的面色越来越难看了,昭靖帝忙出声道:“皇后先给你皇祖母敬茶吧。” “是。”容卿卿挣脱了谢景润的手。 谢景润并未坚持,与她一起,在地上铺好的浦团上跪了下来。 容卿卿接过林嬷嬷端来的茶杯,高举过头顶,端向太皇太后,“皇祖母请喝茶。” 太皇太后淡淡瞥了她一眼,心里对她很是不满意,但还是接过了茶杯,然后象征性地抿了一口,才从林嬷嬷手里接过一个盒子,递给了容卿卿,“哀家没什么好送你的,这镯子,你戴着玩吧。” 一般的长辈,都会将送的礼物,从盒子里取出,亲手交到新妇手里,但是太皇太后非但没有这样做,语气还不冷不热的,就让人有些不舒坦了。 容卿卿笑了下,伸手接过,“谢皇祖母。” 谢景润眉头拧了下,却按捺着未说什么,而是伸手将她扶了起来。 轮到给昭靖帝敬茶的时候,待遇天壤之别。 他笑眯眯地接过容卿卿端来的茶杯,喝了一口,然后从海福手里接过包得厚厚的红封,交到容卿卿手里,又说了一些勉励的话。 “多谢父皇。”容卿卿由衷地道谢,她感觉得到昭靖帝是真心接纳她的,虽然是看在谢景润的份上,但这已经足够了,至少没给她难堪。 昭靖帝转过头,朝谢景润道:“卿卿这个儿媳,我甚为满意,既然你娶了她,就得好好待人家,万不可让人家受了委屈。” “儿臣知道了。”不同于面对太皇太后时的紧绷,谢景润面色缓和。 “快起来吧。”昭靖帝虚抬了下手。 谢景润这才扶着容卿卿起身。 这时,凤墨和容依依,以及凤欣一起走了进来。 三人上前,给太皇太后和太上皇请了安。 看到许久未见的凤墨,太皇太后表现的有些激动。 “墨儿,快过来,让祖母看看你。” 凤墨依言走近了一些。 太皇太后脸上,立即露出心疼,“瘦了,也黑了……” 看着老人家脸上的心疼,凤墨面色微缓,含笑道:“皇祖母,孙儿是变结实了才对。” 太皇太后用帕子揾去眼角的湿润,眼角剜了一眼昭靖帝。 心道,这么好的孩子,他不把皇位传给他,反而传给了一个半路认回的儿子,也不知道他那心是怎么长的。 昭靖帝自然看到了太皇太后埋怨的眼神,对于凤墨这个儿子,他确实有些亏欠,因此也没说什么。 太皇太后这时目光落在容依依身上,目光比先前慈爱了些,说道:“依依过来。” 容依依欢喜地上前,“皇祖母。” 太皇太后拉过她的手,心里颇为感慨。 原先她还看不上她,但就凭她千里迢迢跟去徐州伺候自己孙子这一项,便值得她另眼相待。 “你是个好的。”她感慨地说,眼角余光,仍然剜了眼容卿卿。 容卿卿看到了,嘴角勾了勾。 太皇太后满意容依依便满意吧,可为何要一边夸着人家,一边又要暗暗戳戳地瞪她? 第546章 是我此生最大的败笔 谢景润也察觉到了,握住她的手,朝太上皇和太皇太后道:“没别的事的话,我们便先回去了。” 昭靖帝刚要应允,谁知,太皇太后忽然冷哼一声,说道:“才来了一会儿,就要走,哀家这里,就那么让你们不喜欢?” 谢景润瞥了她一眼,沉声道:“皇祖母与徐王久未见,想必有许多体己话要说,孙儿和皇后,也是不想打扰了你们。” 太皇太后闻言,面色一滞,说道:“怎么能说是打扰呢?你与墨儿可是亲兄弟,而皇后跟依依还是亲姐妹呢。” 谢景润唇角勾了勾,有些讽刺的意味,“孙儿告退。” 这次太皇太后倒是没再说什么。 容卿卿朝座上的二位长辈行了一个礼,便随谢景润出了寿宁宫。 然而才出得寿宁宫,一个尖锐的声音,突兀地响起。 “你这个孽种!” 二人看去,便见一个满目疮夷的女人,突然,朝他们的方向冲了过来。 在看到她手里握着的锋利匕首时,容卿卿吃了一惊,下意识地挡在谢景润面前,“小心!” 谢景润自然看到了,却并未放在心上,但看到她毫不犹豫地挡在自己面前时,心头划过暖流,将她揽进怀里后,抬出一脚,便将那女人给踹翻在地上。 他这一脚很重,直接将那女人踹得起不来。 “哈哈……”那女人无视拔刀围上来的禁卫,一边吐着血,一边疯狂大笑。 容卿卿仔细打量了她一眼,这才依晰分辨出,她就是昔日的司徒皇后。 可她不是被打进冷宫了么,怎么跑这儿来了? 女人止了笑,突然用恶毒的目光注视着谢景润,一字一字道:“你这个孽种,当年怎么不死掉,都怪丽妃那个贱人。当年没能烧死你,是我此生最大的败笔。不过,能烧死你生母,也不枉我算计一场,总亏,我比她活了那么久,不是么?” 谢景润乍然听到有人提起自己的生母,面色霎时冷了下来。 “……丽妃生前再风光又如何,还不是被我一把火烧成了黑炭?听着丽妃在大火里传来的撕心裂肺的惨叫声,真是比什么天籁之音,还要动听,这么多年来,每每想起那个场景,我便觉得异常痛快。”司徒瑾越说越兴奋。 容卿卿听到这里,觉得不对劲,却见谢景润突然抽走了身后禁卫的佩刀,兜头朝司徒瑾砍了下去。 她清楚看到司徒瑾嘴角勾起的得逞笑意。 她心里不好的预感越加强烈了,叫了一声,“皇上,别……” 然而来不及了,司徒瑾丝毫不闪躲,谢景润手里的刀,直直砍落。 “砰!” 鲜血溅落,脑花四溢。 容卿卿偏过了头。 正在这时,两声惊叫,从身后传来。 “母后——” 容卿卿一凛,回头看去,便见凤墨和凤欣,一前一后冲向了血泊中的司徒瑾。 见状,她心里咯噔一沉,终于明白了司徒瑾的用意。 司徒瑾故意的,她故意激怒谢景润,让他动手杀她,她那么做,就是为了逼凤墨和凤欣兄妹俩,与谢景润反目。 第547章 又疼又怒 容卿卿心里,忽然有些不寒而栗。 为了让凤墨与谢景润站在对立面,不惜霍出自己的性命。 这份狠辣,让人惊悚。 谢景润丢了手里的刀。 容卿卿忙走过去,扶住他的手,见他手背上,溅到了血,连忙拿帕子,给他擦干净。 “母后——” 凤欣跪在司徒瑾的尸体旁,哭得泣不成声。 凤墨抱着司徒瑾残缺不全的尸体,没有吭声,但眸底,却藏着愤怒和仇恨的光火。 容依依也跟了过来,在旁边惊慌失措地跪了下来,拿帕子拭着眼泪。 凤墨突然转头,看向谢景润,一字一字道:“不知我母后,做了什么事情,让皇上如此动怒,不惜亲自动手,让她死无全尸。” 死无全尸四个字,他加重了语气,好似从他牙齿缝里迸出来的般,透着 容卿卿立即道:“皇上本没有要杀她的,她突然冲过来,还想行刺皇上,还亲口说出当年是如何纵火杀死了丽妃,她还想烧死皇上,她是故意的,故意逼皇上杀她……” “够了!”凤墨突然冷声打断了她的话,“我母后既已死,皇后向着皇上,自然什么话都能编。” 容卿卿皱眉,刚要再说什么,却被谢景润拦住了,“信不信由你。” 随后出来的昭靖帝和太皇太后,看到眼前如此惨烈的一幕,也大吃一惊。 “怎么回事?” 立即有禁卫上前,将刚刚发生的事情,禀告了一遍。 闻言,昭靖帝眉头皱紧,朝谢景润走去,“行修,你没事吧?” “我没事。”谢景润面色微缓。 看着眼前这副父慈子孝的画面,凤墨嘴角勾起讽刺。 他母后惨死在谢景润刀下,而他的父皇,却反倒先问起谢景润有没有事。 他母后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难道还能伤到谢景润? 夫妻几十年,临到死了,也没有得到他一个怜悯的眼神,做到这份上,着实悲哀。 他心里又疼又怒,将司徒瑾打横抱了起来,鲜红的血,滴滴答答淌了一地,也染红了他的袍角,他却浑不在意。 “墨儿……”昭靖帝出声相唤,他再厌恶憎恨司徒瑾,但凤墨毕竟也是他儿子,此时看着儿子这个模样,便有些于心不忍。 “儿臣告退。”凤墨头也未回,抱着司徒瑾朝前走去。 凤欣和容依依连忙起身追了上去。 昭靖帝蹙了蹙眉,想喊住他们,但话到嘴边,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叹了口气,只能随他们去了。 太皇太后捂着心口,看着走远的一对孙儿,好半晌,才缓过神来,看着谢景润,不认同地说:“即便司徒瑾再有不是,你也不该如此残暴。” 容卿卿拧眉。 听太皇太后语气,是知道丽妃当年惨死的真相的,即便不知道,怕是也有过怀疑,但此时却这般说话,实在让人听了心里不舒坦。 难道谢景润母亲的命,便不是命了吗? 而且,刚才司徒瑾本就是故意激怒谢景润的。 听到自己的生母惨死,而仇人又在眼前,又有几人能做到冷静? 太皇太后也不是真的为司徒瑾不平,而是心疼凤墨吧。 第548章 一直站着,不累么 “太后此言差矣!皇上之所以动手,是因为司徒瑾说出了当年丽妃惨死的真相,丽妃是被司徒瑾烧死的,而且她刚刚还想行刺皇上,她今日突然冲过来,本就是一心求死,故意激怒皇上出手,好让徐王仇恨皇上,你怎么能说皇上残暴呢?”容卿卿气不过,高声反驳。 “放肆!”太皇太后面色一变,冷喝道,“皇后是在教训哀家?” 容卿卿抿了抿唇,“太皇太后息怒,我只是将真相告诉您。” 太皇太后冷哼一声,“哀家还需要你来提点?” 容卿卿:“……” 碰上这样一个不可理喻的老人家,她有些心累。 谢景润手搭在她肩上,朝太皇太后淡淡道:“朕难还没有权力处死一个欲行刺朕,又出言不逊之人?” 太皇太后面色一滞。 谢景润没再理会她,面向谢景润道:“父皇,没什么事,儿臣先回去了。” “去吧。”昭靖帝叹了口气。 想到一事,想说点什么,最后又放弃了。 谢景润揽着容卿卿朝玉娴宫走去。 太皇太后见二人走远后,朝昭靖帝不满地说:“哀家不过是说了他两句,你看看他那态度,有将哀家当祖母看待吗?” 昭靖帝揉揉眉心,忍不住道:“若行修心里没有您,根本都不会踏足寿宁宫。母后也不要对他太苛刻了。” 太皇太皇闻言,差点气了个倒仰,扶着林嬷嬷的手,气冲冲地返回了寿宁宫。 昭靖帝叹了口气。 不远处,蒙鹘藏在屋脊后,拳头塞进嘴里,才没有发出声音,但赤红的眼睛,却暴露了他此时悲愤交加的情绪。 一个时辰前,他潜进皇宫,欲带司徒瑾走,但她得知凤墨进了宫,并来了寿宁宫,便趁他不注意,偷偷跑到这里来。 等他找过来的时候,只看到她惨死在谢景润刀下的一幕。 阿瑾…… 他眼角滑下泪水。 握紧的拳头,青筋毕现。 这个仇,他定会回来报的! 玉娴宫。 “喝杯水吧。”容卿卿将一杯水,端到谢景润面前。 谢景润接过,见她面色有些担忧,安抚道:“我没事,别多想。” 容卿卿叹了口气,乍然听到生母的死因,又怎么可能不难过? 否则当时他也不会盛怒之下,斩了司徒瑾。 “就是觉得有些晦气,今日可是你我新婚后的第一天,本该高高兴兴的,却让你看到了那样的事情。”谢景润有些抱歉,还有自责。当时他应该那样的情况,他应该做得更隐晦一些,最起码,不该让她看到那样血腥的场面。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刚开始的时候,看着有些恶心。”容卿卿努力不去回想,刚刚寿宁宫门外看到的那一幕,含笑说道。 谢景润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忽然伸手,将她拉到旁边坐下,好笑地说:“一直站着,不累么?” “也还好。”容卿卿笑道,想到一事,面色淡了下来,突然道,“徐王心里必定已经生了恨意。” “依你之见,该如何?”谢景润心里一动,看着她精致的眉眼,问道。 “不能放他回徐州了。”容卿卿想了想,说道。 第549章 你死我亡的较量 谢景润闻言,有些讶异地看着她。 “做什么这样看着我?”容卿卿问。 谢景润挑起她的下巴,“我只是忽然想起来,你曾经与凤墨有过婚约。” 容卿卿一听,便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是不是以为,她对凤墨余情未了? “我跟他早没有关系了。”容卿卿皱眉,有些负气地说。 这人怎么还对此事耿耿于怀的? 谢景润审视地看她一眼,将她揽入怀里,“我知道了。但是软禁,是不是太温和了?” 容卿卿闻言,自他怀里抬头,“那你想怎么做?” “斩草除根!”他眯着眼睛,霍然说道。 容卿卿心头一颤,见他眸底有杀意,知道他这是动真格的。 在此之前,他可能没想过要凤墨的命,但是今日过后,却已然对凤墨生了杀心。 同样,凤墨目睹了自己的母亲,惨死在谢景润刀下,自然也不可能没有想法,今日之事,已经在凤墨心里埋下了仇恨之火,而他日,这火,势必燎原。 这就是司徒瑾的最终目的。 她想用自己的死,逼迫凤墨去对抗谢景润。 所以,谢景润和凤墨之间必然会有一场争斗,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而在明知凤墨将来极有可能会成为麻烦,谢景润自然不可能放过他。 他不是心慈手软之辈,况且,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因而,容卿卿在听了他的计划后,并未说什么,因为她不觉得他的做法残暴。 相反,她刚刚提出的建议,确实过于温和了。 软禁的话,只是将人关起来,以后的事,却很难说。 “嗯,朝政的事情,我不太懂,你自己决定就好。”她说着,转而岔开话题道,“快中午了,我让人准备午膳,你有什么想吃的吗?”她柔声问道。 “我都可以。”谢景润道。 “嗯,那我让他们看着做几道菜吧。”容卿卿说着,返身出去了。 中午,二人一起用过膳后,本打算午憩的,这时,赵诚进来禀道:“皇上,太上皇请您过去太宸宫一趟。” “朕知道了。”谢景润顿了下,点头应了声,转头看向容卿卿,“好好休息,我去去就回来。” “好。”容卿卿点点头。 昨夜被他折腾了一宿,刚刚又跑来跑去的,她其实早就累了。 待谢景润一走,她立即褪了外衣,爬上了榻睡觉。 太宸宫。 谢景润过去的时候,昭靖帝正站在廊檐下逗弄鹦鹉。 看到谢景润,鹦鹉立即叫了起来,“皇上、皇上……行修、行修……” 昭靖帝笑骂了起来,“行修的名字,也是你能叫的?” “行修、行修……”鹦鹉不理他,兀自叫的欢。 昭靖帝叹了口气,朝谢景润道:“进去坐吧。” “好。” 父子俩一前一后进了屋,在窗边的矮榻上坐了下来。 海福很快沏了茶过来,然后又退出去了。 看着儿子越发深沉的脸,昭靖帝一时摸不准他心里的想法,只得开口问道:“你想如何处置凤墨?” 谢景润瞥了他一眼,放下茶杯,反问:“父皇想我如何做?” 昭靖帝沉默。 第550章 谢景润目光幽深了几许 良久后,昭靖帝才道:“行修,我知道你对于你母妃的死,耿耿于怀,那都是司徒瑾的错,而现在,你也算手刃了仇人,你看,能不能放过凤墨?司徒瑾做过的恶事,他并不知情。” 谢景润其实早就知道,父皇找自己过来,所为何事。 因此,听到他说的话,也不是那么意外。 但还是忍不住反问了一句:“我放过他,您觉得他会放过我吗?” 昭靖帝有些着急地说:“可以将他拘禁在徐州,不准他踏出徐州一步。” 谢景润闻言,笑了声,“父皇觉得,他会那么听话吗?毕竟,我亲手杀了司徒瑾。” 昭靖帝退了一步,“不然将他软禁在都城?” 谢景润知道父皇因为他母妃的关系,对自己有一种近乎偏执的爱重,即便司徒瑾再坏,凤墨也是他的儿子。 加上,父皇心里一直觉得亏欠了凤墨,他如何能坐视自己迫害凤墨? 他不可能割舍的。 谢景润阖了阖眸,“那就依父皇所言,放他回徐州!” 昭靖帝闻言,明显松了口气,“我替凤墨谢谢你。” 谢景润扯了下嘴角。 从太宸宫出来后,谢景润并未直接回玉娴宫,而是转道去了御书房。 一到御书房,他便直接下令道:“在通往徐州的道上,设下埋伏,务必诛杀凤墨!” 长林一凛,“属下这就去安排。” “此事不要让太上皇知道。”谢景润叮嘱道。 “明白。”长林说完,便退下去执行命令了。 谢景润在御书房待了一会儿,才若无其事地回了玉娴宫。 他回去的地候,容卿卿还在睡觉。 许是昨夜,折腾太过了,她睡得很熟,他在床边坐下,她都没有察觉。 谢景润看着被子里蜷成一团的女人,脸上浮现笑意。 她眉眼精致,五官小巧,皮肤白皙,披散着黑发的时候,那张脸,显得越发小了。 容卿卿正睡得香,突然觉得脸上痒痒的。 她躲了一下,没有躲开,不得已睁开眼来,小脸上有被人打搅了好眠的恼怒。 “小懒猪,天都快要黑了,还不起来?” 谢景润带笑的声音,落在耳畔,容卿卿残存的睡意,立即消失殆尽。 她睡眼惺忪地揉了揉眼睛,坐起身来。 “你才是猪……” 她不满地说着,想到他的身份,声音戛然而止。 谢景润并未注意到,他的目光落在她的肩上,目光幽深了几许。 容卿卿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这才注意到,她此时衣襟半敞,露出了雪白圆润的肩头,许是她睡觉的时候不小心滑下去的,而雪白的肌肤上,此时红痕遍布,暧日未得教人想入非非…… 看到这里,她脸一烫,刚要将衣襟拉回去,男人却倾身压了过来。 她刚要张嘴说话,却教他重重封住了嘴巴。 此时天已经黑了,小桃进来,想叫容卿卿起床,结果没想到,她一踏进屋,便看到眼前香艳的一幕,吓得连忙退了出去。 杏春却她面色通红地退出来,有些狐疑地说:“怎么了,脸这么红?” 第551章 最好能一举得男 小桃指了指屋里,有些语无伦次,“皇、皇上在里面……” 杏春好笑地说:“皇上来了有一会儿了,你现在才知道?” “不是……唉,算了,不说了,但愿我明日不会长针眼吧。”小桃开玩笑般说道。 杏春一愣,很快反应了过来,轻轻笑着,“皇上宠爱咱们娘娘,这可是好事,说不定,再过不久,就会有皇子了。” 小桃一听,也立即兴奋起来,隐隐带着期待,“那皇上可要多宠爱我们娘娘才好,最好能一举得男,这样我们娘娘的地位就会越加稳固……” 容卿卿并不知道两个丫头的想法,这会儿,被谢景润亲得意乱情迷,眼看着就要失控了,她连忙将谢景润推开,气喘吁吁地说:“……我饿了,去吃饭。” 谢景润头埋在她的颈窝,好半晌,才嗯了声,扶她起来,然后凑到她耳边道:“吃饱了,才有力气。” 容卿卿一听,面色绯红,嗔了他一眼,迅速跳下床去。 这个臭家伙…… 看着她落荒而逃,谢景润低笑一声,起身跟了上去。 晚饭过后,时间尚早,容卿卿担心留在屋子里,这家伙又会闹她,便提议去花园里散步消食,拖延时间。 这家伙的战斗力,想想,便让她腿肚子打鼓。 谢景润确实想早些揽着她睡觉,但看着她流露出抗拒的意思,便依言陪她去了花园。 已经是四月了,夜里不太冷,但还是有些凉意。 出来的时候,容卿卿披了条披风,从小桃手里接过灯笼,率先走在前面。 谢景润漫不经心地跟在她后面。 走了许久,见她还不愿意回寝殿的意思,不禁有些无奈地说:“晚上什么都看不清楚,你若喜欢花园里的景致,白天再来看。” “我是吃得太饱了,想走走消食。”容卿卿对上他了然的眼神,有些心虚地说。 “哦。”谢景润点了点头,“原来是吃太饱了啊。” “对呀,所以我们再走走吧。”容卿卿松了口气,拉着他的手,雀跃地说,“我们再去御花园走走吧。” 谢景润顺势一扯,将她扯入怀里,咬着她的耳朵道,“其实还有一种方法可以让你消食。” “什么?”容卿卿愣愣地看着他。 谢景润捏了捏她的鼻尖,低笑一声,有些暧日未地俯身在她嫣红的唇瓣上轻啄了下。 容卿卿意识过来他的意思,又气又恼,刚想跑,却被他拦腰抱了起来,不容纷说便朝寝殿走去。 守在门边的小桃和杏春,看到这一幕,俱都识趣地低下了头。 待二人进去后,小桃还体贴地过去,将门带上。 屋里,容卿卿被放置在榻上,眼见着谢景润要压过来了,慌忙往旁边一躲,喘着气道:“我还没有沐浴……” “做完再洗。”谢景润轻而易举但捉住了她的脚踝,并将她往下拉了一点。 容卿卿在他身下扑腾了片刻,毫无作用,反而把自己累得没了力气,索性也不挣扎了。 谢景润见她乖顺下来,满意地亲了亲她的脸颊,大掌抚上她的腿侧,“还疼么?” 第552章 处处带着玄机 容卿卿哆嗦了下,满脸通红,咬着唇道:“嗯。” 谢景润怔了下,低头,“我检查一下。” 容卿卿闻言,连忙捂住裙子,气急败坏地说:“不可以!” 谢景润眼睛微眯,声音低沉而危险,“我要听实话。” 容卿卿见状,不敢再作死,小声道:“早上起来的时候,有些疼的,现在……其实好多了。” 谢景润目光幽深地看着她,再无顾忌,冷冽的唇重重吻住了她。 容卿卿:“……” 一夜旖旎。 翌日,是新嫁娘回门的日子。 容卿卿在谢景润的陪伴下,先回了肃王府,之后又去了一趟容府,与容老夫人说了一会儿话。 回去的时候,时间尚早,谢景润便带着容卿卿,去了一趟华府。 容卿卿不太想去华府,因为华音。 但是她也知道,谢景润因为华老爷子的关系,对还在世的华老夫人多有敬重,带她来见华老夫人,也无可厚非,因此并没有表现出不情愿。 华老夫人应该是早就知道谢景润会带她过来了,早就等碰上了,还命人准备好了茶水点心。 看到谢景润进来,便在华音的搀扶下,站起身来,要给谢景润和容卿卿行礼。 谢景润蹙眉,快走两步,将她扶住。 “外祖母不必多礼。” 华音在一旁,声音轻柔地说:“华音见过皇上、娘娘。” “华音表妹请起。”容卿卿笑眯眯地说。 华音动作一顿,却是依言站起身来,然后回到华老夫人身边去了。 “都坐吧。”华老夫人慈眉善目地说。 谢景润牵了容卿卿的手,等她坐下了,才在她身旁的位置坐下。 见状,华音拧紧了眉。 华老夫人面上的笑意,也淡了些。 容卿卿接过谢景润递来的茶碗,轻抿了一口,放了回去。 华老夫人目光打量着她,夸赞道:“一直听说过娘娘,却始终没有见过,今日得见,方知道娘娘模样这般俊俏,怪不得行修一心想要你做皇后。” 容卿卿听她对谢景润的称呼,一下子从皇上变成了行修,嘴角勾了下。 华老夫人是在告诉她,她与谢景润关系亲厚吧? 而且,还说一直听说过她,一个身体不好,长年深居在宅院的老太太,怎么会听说过她?其实是隐晦地指出,她之前名声不好吧? 大概是华音给她的感觉不好,所以她总觉得这个上了年纪,身体也不好的华老夫人,说话处处带着玄机。 “我也常听行修提起过您。”她淡淡笑道。 华老夫人闻言,立即看向谢景润。 见他对于容卿卿直呼他名字,没有任何反应,心里不禁沉了沉。 看来,行修当真很纵容这个容卿卿啊。 “哦,他是怎么说起我这个老婆子的?”华老夫人一脸感兴趣地看着她。 容卿卿瞥了眼谢景润,这才笑着道:“其实,他提得最多的是华老爷子,您知道的,华老爷子在世的时候,对他极好,所以即便他老人家过世了,他也依旧敬重他。” 华老夫人闻言,面上的笑容有些勉强。 是因为敬重华老爷子,这才关照华府。 第553章 对她的纵容 二人之间,一下子便暗暗交锋了两个回合。 谢景润似乎没有察觉,关心地问了几句她的身体状况,没多久,便拉着容卿卿起身告辞。 “外祖母,这今日时间不早了,我带卿卿先回去。” 华老夫人点点头,“也好,路上小心。音音,替我送送皇上和娘娘。” “好的,祖母。”华音乖巧地应了声,起身跟在两人身后,往外走。 看着相携着走在前面的两人,华音咬紧了双唇。 前面的两人,忽然停了脚步,容卿卿道:“谢景润,你头低下来一下。” 谢景润问道:“怎么了?”嘴里这么问着,却依言低下了头。 “你头发这里乱了,我帮你整理一下。”容卿卿再自然不过的声音,然后伸手整理了一下他的发冠。 华音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以前便罢了,但现在,表哥已经是皇上了啊,容卿卿凭什么这样随意地喊他的名字?而最让她难以接受的是,表哥对她的纵容。 似乎她说什么,要做什么,他都能给予无限纵容。 容卿卿眼角余光瞥见华音瞬间变得雪白的脸,嘴角勾了下。 希望这个姑娘,能够知难而退吧。 “好了,走吧。”容卿卿说着,主动挽住了谢景润的手臂。 看着女人主动挽上来的手,谢景润都要有些受宠若惊了,眉梢挑了下,目光深幽地看了她一眼,“嗯。” 华音默默跟在两人手后,眼看着要台阶的时候,她目光一黯,却下突然剜,直直朝谢景润的后背扑过去。 “啊,表哥救我……” 她声音未落,后衣领突然一紧。 天旋地转后,她站在了台阶下。 她还未回过神来,却见谢景润收回的手。 “走路仔细一点,你身体本就不好,再摔一下,外祖母可得担心了。行了,不必你送了,你快进屋吧。”谢景润淡淡说着,重新牵起容卿卿的手,向外走去。 容卿卿瞥了眼站在原地,面色惨白的姑娘,嘴角勾起淡淡的笑意。 她也不看看,谢景润是谁? 他会是那种怜香惜玉的人吗? 在他身后玩那一出,简直想不开,自取其辱。 谢景润察觉到跟在身侧的女人,心情很好,脸上的笑意,几乎没有断过,他不禁也被感染了心情,很是愉悦。 看着走出府门的两人,站在原地的华音,终于回过神来。 一张脸,青红交错,还有丝羞臊。 刚刚表哥已经洞悉了她的目的。 他知道,她是故意摔跤的…… 她啜泣了声,突然掩面跑回了自己的屋子。 华老夫人得知后,连忙跟了过去。 “傻孩子,你在哭什么?” 华音抬起满是泪痕的脸,扑进她怀里。 “表哥为何那般铁石心肠?” “他素来就是那样的人。”华老夫人有些无奈地说,“其实容卿卿说对了,你表哥之所以愿意照顾我们华家,不过是看在你祖父的份上。” “那我要怎么样,才能成为表哥的人?”华音忽然有些茫然了。 “你当真那么喜欢你表哥?”华老夫人确定般地问道。 第554章 你收敛一点 华音发狠地说:“是,如果不能成为表哥身边的人,我情愿去死。” 华老夫人闻言,狠狠一震,沉着脸,半晌,没有说话。 华音察觉到自己说的话,太过决绝,伤到了她,连忙补救道:“我的意思是说,我向来体弱多病,这辈子,也就这样了,我也没有什么其他的愿望,但表哥一直是我的憧憬……”说罢,低声咳嗽了起来。 华老夫人见状,缓和了面色。 她的那句体弱多病,触动了她,使得连句重话,都舍不得说她。 “我知道了,但你也不要太沮丧,总会有机会的。” “我知道了,我会乖乖等着的。”华音靠在她怀里,乖顺地说。 华老夫人拍了拍她的背,兀自思量着。 …… 此时,容卿卿和谢景润已经出了华府,坐上了马车。 刚坐进马,谢景润便将容卿卿揽着,坐到了腿上,目光审视地看着她。 “今日是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容卿卿眨着眼睛,一脸无辜。 谢景润捏了捏她绵软的脸,“在华家,与外祖母针锋相对的,不是你?” 容卿卿打开他的手,“什么针锋相对?我才没有。我只是提点一下她老人家,别惦记不该惦记的。”说到此处,她话锋一转,不悦地说,“倒是你,到处招蜂引蝶,今日是表妹,明天会不会冒出个表姐出来?” 谢景润蹙眉,“胡说八道什么?” 容卿卿凑近他,眯着眼睛道:“老实说,被表妹惦记着,你心里是不是在暗爽?” “容卿卿,我从前怎么没发现,你竟是这么爱吃醋的性子?”谢景润非但没有生气,反而有些愉悦,看着近在眼前的美人脸,他含住她的唇瓣,轻咬了口,“吃醋了?” 容卿卿睨了他一眼,“谁吃醋了?我才没有。” 谢景润爱惨了她这个模样,不由纷说,冷冽的唇,便压了下去,堵住了她的唇。 容卿卿招架不住,差点缴械投降,但总算还知道这里是马车,忙压住他作乱的手,喘着气,气急败坏地说:“你收敛一点!” 好在谢景润并没有真的想要在马车里干点什么,低应了声,“嗯。”便搂着她,没再动作。 容卿卿暗松了口气,侧头看着他俊美无俦的脸,忍不住想到了华老夫人和华音。 其实,她能感觉到二人对自己的敌意,虽然不明显,但女人的直觉,有时候是很准的。 华老夫人不喜欢自己,华音也将自己当成情敌。 想来,二人对谢景润也不会死心。 从今日的情况来看,怕是还会有动作。 想了想,她轻声说道:“华音年纪也不小了,不如你给她赐婚吧。” 谢景润瞥了她一眼,问道:“还在介意她?” 容卿卿也不否认,“嗯。” 谢景润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忽而轻声笑道:“醋坛子。” 容卿卿阴郁地瞪了他一眼,推开他的手,坐去一旁,有些气呼呼的。 谢景润见状,忙将她搂了回来,宠溺又有些无奈地说:“别生气了,我会给她赐婚的,将她嫁得远远的,不碍你的眼。” 容卿卿这才满意了,在他的嘴唇上亲了一口,“乖,奖励你的!” 第555章 我……那个来了 谢景润目光深了几许,她刚要退开,却被他按住后脑勺,加深了这个吻。 容卿卿气喘吁吁,刚要伸手推开她,突然身子一僵。 谢景润察觉了,停下动作,低眸看她,“怎么?” 容卿卿此时还坐在他腿上,面色又红又烫,一动不敢动。 谢景润已然察觉了她的不对劲,又见她不吭声,扶在她腰上的手,捏了捏,“卿卿?” 容卿卿好半晌,才回过神来,尴尬得无地自容。 “那个……我来那个了。” “什么?”谢景润有些懵。 容卿卿深吸一口气,眼神躲闪着,不敢看他的眼睛。 谢景润扳回她的脸,语气加重了几分,“说!” “是葵水,我葵水来……”容卿卿咬着唇,万分纠结地说。 话说完,她面色又是一变,整个人僵在那里。 谢景润愣了下,待明白过来,也有一丝尴尬,刚要说点什么,他身体也突然僵住,大腿上传来的湿热感受,让他俊脸一阵涨红,扶着她腰的手,用力收紧。 容卿卿继续坐也不是,起身也不是,整个人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怎么办,弄到你身上去了。”好半晌,她哭丧着小脸道。 谢景润面色有些黑,但到底没有责备她。 他揉了揉额角,有些无奈地说:“你事先都没有做防护措施吗?” “我不知道今日会来,我的日子一直都是很准的,这次却提前了……”容卿卿声音越说越小。 她小日子一向很准的,但这次却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提前了,否则她也不会像此刻这般无措。 谢景润看着她懊恼沮丧的小脸,伸手拍了拍她的背,“没事。” 容卿卿有些讶异地看他一眼。 古代的人不是都挺忌讳这种事的吗? 而且,她还弄到他身上去了。 “你真的不介意?”她忍不住问道。 “我为什么要介意?”谢景润反问。 容卿卿一滞。 好半晌,才道:“听说,男人碰到这种事情,会倒霉。” 谢景润冷嗤,“无稽之谈!” 容卿卿闭嘴。 没多久,到了玉娴宫外,马车停稳了下来。 谢景润褪下身上的外袍,裹在她的腰上,然后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可就在走出车厢的时候,“砰”的一声,惊着了容卿卿。 她立即抬眸,在看到谢景润皱起的眉时,意识过来什么,有些愕然地看他一眼,尔后,想到她刚才说的话,一丝笑意隐在她嘴角。 所以,谢景润刚刚是撞到马车顶了吗? 谢景润可能也联想到了她前面说的话,一张俊脸,霎时黑如锅顶。 容卿卿憋着笑意,想安慰他,但顾忌着他的骄傲,生生将话咽了回去。 小桃得知容卿卿回来了,立即领了人,候在门边。 车门打开,她刚要迎上去,却见谢景润抱着容卿卿从车厢里走了出来。 众目睽睽之下,被谢景润从马车上抱下来,容卿卿几乎能感觉到大家落在她身上的视线,但想到她此时的情况,没敢逞强,由着谢景润将她抱进了寝殿。 第556章 你头上没撞疼吧 谢景润直接将她抱进了净室,然后温声问道:“要不要我帮忙?” 容卿卿脚踩在地上,闻言,有些奇怪地看着他,“你能帮我什么?” 谢景润:“……” “你头上没撞疼吧?”容卿卿想到刚才那声响,直觉他撞得不轻,斟酌片刻,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谢景润睨她一眼,没回答,“我去叫小桃进来。” “等一下。”容卿卿叫住他。 “嗯?” 容卿卿尴尬地指了指他身上的衣衫,“要不要先换件干净的再出去?” 谢景润一愣,低头看去,就见他腿部的位置,有一小块可疑的污渍。 但因为他衣衫的颜色比较深的关系,倒是看不出来是什么,而且刚才他是抱着容卿卿进来的,她身上的衣裙垂下去,挡住了那块地方。 他想起在马车里,腿上突然的湿热,目光幽深了些,“嗯。” 他抬手褪了身上的衣衫。 容卿卿出去帮他取了件干净的衣袍,顺带也取了自己的,以及要用到的月事带。 可没想到,他进来的时候,他人已经坐在了浴池里。 氤氲的水气,模糊了他的脸。 她将东西放下,正要退出去,“哗啦”一声,他突然从浴池里起身。 不经意一瞥,她面色立即一阵滚烫,抬脚欲走,却被从浴池里出来的谢景润给握住了手腕,似笑非笑地说:“跑什么?你不是也要洗?” 容卿卿眼睛不知道该往何处看了,挣了挣手腕,“……我一会儿再进来洗。” 谢景润带着水汽的脸,凑到耳边,“这么害羞,你不是早看过了?” 容卿卿:“……” 她定了定神,既然对方都不怕她看,她又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这么想着,她目光瞥了一眼,却还是忍不住有些心慌意乱,赶紧别开了目光,催促道:“既然你洗完了,就赶紧穿上衣衫,出去吧。” 谢景润闻言,将一块干燥的布巾,塞她手里。 “擦一下。” 容卿卿握着布巾,有些纠结地看他一眼。 最后,咬了咬唇,将他身上的水珠擦掉,期间,目光一直落在他上面,除此外,别的地方,并不敢多看。 虽说两人现在已经是实质性的夫妻了,但她还是有些不习惯,无法做到坦然。 给她擦干了身体,她刚要转身去取放在架子上的衣衫,却被她握住了手腕,幽深的眸中,闪过揶揄,“有一个地方,你似乎忘了擦。” 容卿卿反应过来他所指,面色一烫,将手里的布巾塞他手里,“自己擦。” 谢景润见她面露恼色,见好便收,没再逼她,拿了衣衫,自己穿上。 待穿戴好后,他搂过她的腰,问道:“轮到我来服侍你了。” 容卿卿一听,面色微变,忙按住他欲解她腰带的手,急声道:“不用你,我自己来就可以,你赶紧出去啦。” 谢景润听着类似撒娇的口吻,心下一荡,不顾她的拒绝,拉开她的手,扯下了她的腰带。 容卿卿:“……” 趁着她愣神的空档,谢景润低头吻住了她的唇。 第557章 寻个时机献身 察觉到他的意图,她气急败坏,声音都有些变了,“小心你又撞头!” 谢景润动作一顿,俊脸有些黑,“你还有完没完?”他撞到头一事,在她这里过不去了是吗? 容卿卿喘着气,将他往外推,“你赶紧走。” 将他推到门外,容卿卿“砰”一声,关上了门。 看着紧闭的门,谢景润:“……” …… 容卿卿洗漱好,换了身干净的衣裙出来,整个人舒服了很多,但是来葵水,腰那里很酸,整个人有些惫懒。 她出来的时候,谢景润已经不在寝殿里了,她刚在软榻上坐下来,小桃端了一个碗,走了进来。 “娘娘,喝点红糖姜茶吧,会舒服一点。” 容卿卿接过,捧着碗,慢慢喝了起来。 烫烫的红糖水,喝进肚子里,霎时有暖气散开,那种酸胀感,好像好了很多。 小桃在一旁道:“皇上看着冷冷的,没想到还挺体贴的。” 容卿卿喝糖水的动作一顿,“为什么这么说?” 小桃笑嘻嘻地说:“这红糖姜茶,就是皇上吩咐奴婢准备的。” 容卿卿有些惊讶,“他还知道这些?” 小桃道:“原本应该是不知道的。他出来后,问了奴婢,女子来葵水的时候,应该注意什么,还有饮食方面的事情,奴婢便与他说了这红糖姜茶的事情。” 容卿卿闻言,默然片刻。 想到他那样的人,问小桃这些事情的时候,该有多不自在啊。 想到那个场景,她嘴角忍不住勾起一丝笑意。 似乎从他对自己表白以来,便对自己很好。 进了宫,虽然相对地也失去了自由,但是若一直这样,没有别的糟心事情,似乎也不错。 夜晚,徐王府。 整个人王府显得很寂寥冷清,尤其是夜里,空旷中,多了一种让人心慌的感觉。 容依依想到那日司徒瑾惨死的画面,都有些不敢睡觉了,可又不敢往凤墨身边凑。 自那日过后,凤墨整个人变得阴沉,让人不敢接近。 她原本想趁着这次回都城,与他培养感情,再寻个时机献身,拉近关系的计划,也只能搁浅了。 她探头往前院看了一眼,心里踌躇半晌,终是没有往前面去。 算了,来日方长,不差这一刻。 而此时前院,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凤墨正站在窗前,想着昔日母后的音容笑貌,缅怀伤感。 因为司徒瑾生前已经被废了,加上她还有意行刺谢景润,所以凤墨即便心里再恨,也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没有大肆操办,只寻了个清静之地,将她葬了。 下葬那日,凤欣哭成了泪人,凤墨同样不好受,同时,一种恨意在心底里滋生。 “……王爷,我们得尽快回徐州去。”身后,一个幕僚建议道。 凤墨眼睛眯了下,经过此遭,他与谢景润之间已有不共戴天之仇,终有一天,他要手刃他,替母后报仇。 他一拳砸在窗棂上,眸底有戾气蹿动。 幕僚还要再劝,这时,侍卫进来禀报,“主子,太上皇来了。” 幕僚一惊,不必凤墨说什么,连忙退去了隔间。 第558章 放虎归山 凤墨也有些意外,却是敛了神色,朝侍卫问道:“在哪里?” 不等侍卫答话,一个人影已经自外面走了进来。 夜色已深,他身上系了一件披风,此时风帽落下来,正是本该深居皇宫的太上皇。 凤墨面色微变,躬下身道:“儿臣见过父皇。” “起来吧。”昭靖帝叹了口气,挥挥手,令侍卫出去。 侍卫识趣地退了出去。 昭靖帝走过去,在椅子上坐了。 凤墨直起身来,问道:“父皇要喝茶吗?” “不必忙了,我说几句话,就得回宫。”昭靖帝说着,指了指对面的椅子,“坐吧。” 凤墨依言坐了下来,做出洗耳恭听状,“父皇想与儿臣说什么?” 昭靖帝打量了他半晌,并未从他脸上看到仇恨戾气,微松了口气道:“我知道,亲眼目睹了自己母亲惨死,你心里不好受。” 凤墨沉默未语。 昭靖帝继续道:“可你要知道,你母后落得今日的下场,完全是她自己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当年丽妃活生生被她烧死,我一直未将真相告诉行修,可你母后却故意跑去他面前说,刺激他,他如何能容忍她? 本来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只是想将她终生囚禁在冷宫的,奈何,她心狠啊,想用她自己的死,来逼迫你与行修对抗。你万不能因此,而与行修生了隔阂,你们本是亲兄弟……” 凤墨听到这里,短促地笑了声,“亲兄弟?” 昭靖帝皱眉,尔后又叹了口气,“你们俩性子合不来,我其实早就清楚,但是你们毕竟是亲兄弟,我只希望你们能好好的。凤墨,别意气用事,也别因为你母后的作为,便给自己压力,你尽快回肃州去吧,我已经帮你规划好了路线,天一亮,就走,别走官道,我已安排了人接应你。” 凤墨一听,目光深了些。 父皇这话的信息量有些大。 看来,不止他想杀谢景润,谢景润也想对他赶尽杀绝,而且,听父皇的意思,谢景润已在官道上设下埋伏,预备诛杀于他。 “皇上想要我的命?”他嘴角勾着轻嘲。 昭靖帝一愣,摇头,“并不是,他已经答应过我,放你回徐州,只是我有些不放心罢了。你别臆测行修的用心,他不是那样的人。” 谢景润不是那样的人? 凤墨心里的讥讽更甚。 谢景润当初在北镇司的时候,便以酷厉的手段,闻名天下,人人惧怕,他从不是个心慈手软之辈,这次母后死于他刀下,又怎么可能会放过他? 也只有父皇在自欺欺人罢了。 “多谢父皇提点,明早,我便起程加徐州。”他心里有诸多想法,面上却不显,恭顺说道。 昭靖帝闻言,松了口气,“你能明白我的苦心就好。你们是两兄弟,无论如何,我也不想看到你们自相残杀。你回去徐州后,只要不出其他差错,行修他不会为难你的,你也要答应父皇,永不反他。” 说到后面这一句的时候,他语气略沉。 凤墨抿唇看了他一眼,“儿臣谨遵父皇教诲!” 第559章 容卿卿有些享受 昭靖帝闻言,心里松了口气,起身道:“时候已不早,那你早点歇着,明日一早还要赶路。” “儿臣恭送父皇!”凤墨跟着起身道。 “不必送了。”昭靖帝摆了摆手,回头,看到灯火下,儿子孤孑的身影,心里一软,温声道,“凤墨,好好保重自己。” 凤墨垂下头,眼眶有些酸涩,“父皇亦是。” “嗯。”昭靖帝又看了他一眼,这才出了书房,跟着暗卫,融入黑夜中。 凤墨并未跟出去,他在书房中伫立良久,隔间的慕僚,这时走了出来,“看来,被属下猜中了,皇上已然对王爷生了杀心。接下来,王爷有何打算?” “先回肃州。”凤墨沉声道。 他有自知之明,以他目前的实力,根本不可能杀得了谢景润,但是这个仇,他是一定要报的,还有…… 他顿了下,脑海里突然浮现那天在宫里,看到的一幕。 穿着红衣的女子,褪去了昔日的青涩,眉目间都是被宠爱过的风情,温顺地靠在谢景润怀里…… 他眼睛眯起,蓦然攥紧了拳头。 她本该是他的。 她所有的喜怒,也都该与他有关,谢景润凭什么能得到她? 她本该属于他。 还有皇位…… “……王爷,夜已深,先回去歇息吧。”慕僚的声音,在身畔响起。 凤墨回神,“嗯。” …… 皇宫。 容卿卿来葵水的时候,虽然不像有的女生那样会痛,但最初两天,一向会腰背酸胀,因此晚饭过后,她早早便躺上了床。 谢景润拿了书,靠在床柱上看,一只手,则探进被子里,抚摸着她的肚子。 容卿卿有些享受。 他的手很宽大,很干燥,一下一下地抚触,让她因为来葵水,而焦躁的心情,慢慢平缓了下来。 她正有些昏昏欲睡,突然察觉到他的手,收了回去。 她睁眸看了他一眼,含糊不清地问:“你去哪?” 谢景润倾身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笑了笑,“你睡吧,我很快就回来。” “哦。”容卿卿依言闭上眼睛。 看着她乖巧的的睡相,谢景润笑了下,起身走了出去。 门外,长林候在那里。 看到他出来,立即上前禀报道:“刚刚太上皇出宫了。” 谢景润负手站在台阶上,闻言,并不是很意外,但还是问道:“可知道他去了哪里?” “皇上身边跟着熊田,属下担心会被发现,便没有让人跟上去。”长林答道。 熊田可是昭靖帝身边最顶尖的暗卫,武功卓绝,机敏异常。 谢景润自然知道这一层,沉默了下,忽然说道:“看来,我们的计划要落空了。” 长林一愣,“是指通往徐州官道上的布署吗?” “嗯。”谢景润点头,沉吟半晌,命令道,“他们应该会改走山路,通令下去,务必全力击杀凤墨。” 长林一听,便明白了过来。 看来太上皇只是表面上相信了皇上不会杀徐王的话,但心里其实并不相信,因而深夜跑出宫去,就是给凤墨通风报信去了。 第560章 充斥着一股难言的满足感 想到此,他觑了觑主子的面色。 凤墨毕竟也是太上皇的儿子,他肯定无法坐视两兄弟兵戈相向的,会跑出宫去通风报信,其实也在情理之中。 可太上皇定然没有想过,他今日此举,是给主子埋下祸患。 凤墨目睹自己母后惨死,心里又怎么可能不憎恨主子?又怎么可能让司徒瑾白死? 而在昨日之前,皇上或许并没有想过对凤墨赶尽杀绝,但司徒瑾死在了他的刀下,两人便注定势同水火。 太上皇此举,其实有些伤到了主子。 长林叹了口气,“属下这就下去准备。” “嗯。”谢景润应了声。 待长林退下后,他依旧站在原地。 他负手看着远处的苍穹,良久,才转身进了寝殿。 他进去的时候,容卿卿已经睡熟了。 谢景润在床边坐了下来,静静看她半晌,起身褪了外袍,在她身侧躺了下来,然后将她揽入怀里抱着。 容卿卿有所察觉,在他怀里寻了个舒服的睡姿,再次沉睡过去。 看着蜷缩在自己怀里的女子,谢景润心里充斥着一股难言的温暖和满足感,只是这样抱着她,便是什么也不做,他也感到愉悦。 从此以后,他将不再是一个人。 她既是她的牵挂,又是他的软肋。 他嗅着她身上的幽香,竟也一夜好眠。 翌日。 容卿卿醒来的时候,谢景润已不在寝殿里了。 她睡得太熟,以至于谢景润起身去上朝,她都没有觉察到。 起床更衣洗漱后,她喝了一杯温水,才出了寝殿。 时间尚早,她不想那么早用早膳,想等谢景润回来后,再一起用,便带着小桃,去了御花园里。 看着花团锦簇的花园,她摘了几枝漂亮的花,准备一会儿回去后,插在花瓶里。 “七公主。”这时,小桃突然唤了一声。 容卿卿一愣,转头看去,果见凤欣从另一旁的小径上走了过来,整个人有些无精打采、失魂落魄。 听到小桃的声音,她懒懒地抬起眼皮,看了过来。 “凤欣。”容卿卿走了过去。 凤欣愣了下,想到什么,抿紧了唇,转身便要走。 容卿卿见状,顿时有些难过,一把拉住了她。 “凤欣……” 凤欣转头看了看她,唇张了张,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她母后的死,她知道,不该迁怒到容卿卿身上,但她没有办法装得若无其事。 皇上哥哥杀了她母后啊,且还那般残忍…… 容卿卿见她并不排斥自己,便将怀里的花,递给了小桃,然后握着凤欣冰凉的声道:“手怎么那么冷,是不是很早就起来了?” 凤欣看着她关切的神情,忽然红了眼睛,有些委屈地说:“我睡不着……” 容卿卿见状,抱了抱她,“走,跟我回玉娴宫。” 凤欣一听,面色变了变,“我不去。” “没关系,皇上去上朝了,还没有回来呢,我一个人吃饭没意思,你陪陪我。”容卿卿含笑说道。 凤欣有些无法拒绝她。 容卿卿牵着她的手,回了玉娴宫。 她让杏春打来热水,给凤欣泡手。 眼下虽然已经是四月天了,但是一大早,空气还是有些凉的。 凤欣不知道在御花园里游荡了多久,身上冒着寒气,手也冰凉的。 第561章 自然要对你好 冰凉的手指,被热水包裹住的时候,凤欣迅速红了眼眶,“嫂嫂,你不用对我这么好……”良久,她轻声说道。 容卿卿好笑地说:“你既喊我一声嫂嫂,我怎么能不对你好?” 凤欣有些动容。 容卿卿道:“你不要跟我生分,好不好?” 凤欣垂下头去,最终点点头,“嗯。” 容卿卿松了口气。 待她泡过了手后,接过小桃递来的手巾,帮她将手擦干。 “好了,我们去用膳吧。” 这几日,凤欣没有胃口,每次都吃得很少,但今日,许是有容卿卿陪着,在旁边说着轻松的话题,她竟也吃下了一碗粥。 两人吃完饭,谢景润还没有回来,容卿卿朝杏春吩咐道:“一会皇上回来,就说,我去七公主的宫殿玩了,让他自己吃早膳。” “奴婢知道了。”杏春含笑说道。 容卿卿拉着凤欣的手,往外走,“我还没有去过你的宫殿玩呢,走吧,带我去逛逛。” 凤欣有些感动,反握住她的手,轻声道:“其实你不用迁就我的,我知道皇上哥哥就快要回来了。” 容卿卿眨眸,“谁说我是迁就你?我就是好奇咱们七公主住的宫殿,有多漂亮罢了,你不会那么小气,都不肯带我参观一下吧?” 凤欣闻言,有些好笑地说:“再漂亮,也没有你的玉娴宫漂亮。我可是听说了,你的玉娴宫,连个马桶都是用玉做的,啧,皇上哥哥对你还真是上心呢。” 容卿卿勾着她的手指,欣慰地说:“会打趣人,我就放心了。” 凤欣闻言,面上的笑容淡了些,好半晌,才道:“我其实不恨皇上哥哥,我母后的性子,我也明白,我不该怪皇上哥哥……” 容卿卿握紧她的手,由衷地说:“凤欣,你真的很善良。” 凤欣摇头,“并不是,我只是觉得,当年我母后杀了皇上哥哥的母妃,她是应该尝命的。现在好了,一命抵一命,算两清了。” 容卿卿闻言,很是有些动容。 她想不到,这个以刁蛮任性著称的小公主,心胸这么霍达,懂得大是大非。 “……但是作为女儿,看到母亲惨死,我无法做到坦然面对皇上哥哥,他毕竟杀了我母后。”凤欣低声说道。 “我明白你的心情,不要紧的,你也不用勉强自己。”容卿卿安抚道,“但你可不能因此,就不找我玩了呀,你若不想看到你的皇上哥哥,可以避开他的。” 凤欣脸上露出笑容,“嗯。”顿了顿,又有些释怀地说,“反正再过不久,我也要搬出宫去了。我的公主府,很快就要建成了。” “对呀,不过到时候,你可别忘了通知我,我定出宫去给你庆贺。” “一定。” 二人说着话,到了凤欣的宫殿。 李牧倚在墙边,看到凤欣回来,立即站直了身体。 目光落在她脸上,见她脸上已有浅浅的笑意,心里不禁松了口气。 “娘娘、公主。”他上前行礼。 容卿卿记得他,是凤欣身边的侍卫,点了点头,“不必多礼。” 第562章 我身子还没有干净 “小牧子,快上茶!”凤欣秀手一挥,突然命令道。 李牧听到这个称呼,眸底有些隐忍。 可看着小公主似乎心情不错,便容忍了下来,朝后沉声道:“小德子,听到了吗?上茶。” 凤欣皱眉,“我叫的是你。” 李牧瞥了她一眼,从容不迫地说:“我只负责公主的安全。” 被当面忤逆,凤欣有些不高兴,“本公主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 李牧淡瞥了她一眼,转身便走。 凤欣:“……” 容卿卿轻笑出声。 凤欣转过身,气呼呼地说:“你有见过这么拽的侍卫吗?真是气死我了!” 容卿卿看了眼走远的李牧,忽而意味深长地说:“李牧拽是拽了点,但看得出来,他心里很担心你。” 凤欣一愣,随即不以为意地说:“我是他主子,他担心我也是应该的。” 容卿卿但笑不语。 “好了,不说他了。这个臭家伙,一点也没有身为侍卫的自觉,也就我宽厚仁慈,若是换作别人,早被撵走了。”凤欣气呼呼地说完,拉着她的手,进了宫殿。 不远处,李牧见她进去了,纵身跃上墙头,面露惆怅。 晚上。 容卿卿洗漱好,刚躺在被窝里,便见谢景润自外走了进来。 她顿时纠结地皱起了眉。 “怎么一副苦瓜脸?”谢景润走近,见她苦着脸的样子,打趣问道。 容卿卿道:“你怎么又来了?” 谢景润:“……” 莫名有些扎心,是怎么回事? “你不回龙潜宫吗?”容卿卿又问。 谢景润面露阴郁,“怎么,你很不喜欢我来?” “我身子还没有干净。”容卿卿提醒道。 谢景润意会过来她的意思,俊脸微烫,蹙着眉道:“你以为我过来,是为了什么?” 容卿卿对上他阴沉的目光,抿唇不说话了。 从那两晚上来看,她发现谢景润也是个重谷欠之人,她有些搞不懂,这些年,他身边没有一个女人,是怎么解决的。 想到什么,她目光落在他修长的手指上。 他有一双极为好看的手,指骨分明,指节修长…… 难不成…… 她顿住,不敢再想。 谢景润见她目光游移躲闪,也不知道胡思乱想了些什么,又见她目光看了自己的手好几次,愣了下,抬起来端详了片刻,戏谑道:“觉得我的手好看?” 容卿卿回过神,见他有些自恋的样子,脱口道:“用手舒服吗?” 谢景润一愣,眯眸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忽然转身便走。 容卿卿见他进了净室,心里有些愕然。 难不成真被她说中了? 容卿卿盯着帐顶看了一会儿,渐渐有了睡意。 等谢景润过来的时候,她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睡梦中,感觉谢景润拉起了她的手,似乎打玩了一阵,然后覆在一片温热上…… 翌日,谢景润起床的时候,带着热气的嘴唇,压在她的耳边,低声说了一句什么。 容卿卿很困,推开他,转个身,继续睡着了。 谢景润心满意足地起了床。 第563章 谢景润这个流氓 容卿卿醒来的时候,已是天光大亮。 她拥被坐了起来,整个人尚有些迷迷糊糊的。 坐了一会儿,缓过神来,掀开被子,欲下榻。 这时,她目光凝定一处,愣了下。 昨晚谢景润躺着的地方,有一块污渍…… 意识过来那是什么时,她面色爆红。 谢景润那个家伙…… 她耳边忽然响起一道声音。 “……没有你那里舒服。” 容卿卿瞪大眼睛。 似乎有了一点印象。 那就是清早,谢景润起床去上朝的时候,他覆在她耳边说的这句话。 当时她太困了,并未多想,现在想来,谢景润当时说的分明就是荤话。 她咬了咬唇,有些不敢相信他会说那样的话,真是流氓! 想到什么,她连忙看了看自己的手。 所以,昨晚上在她睡着的情况下,她的手,“工作”了半宿? 想到这里,她整个人都不好了。 小桃和杏春在门外,听到她起来的动静,连忙推门走了进来。 一个服侍她洗漱,一个整理床铺。 容卿卿洗漱完,正坐在梳妆镜前,由小桃给她梳头。 这时,杏春突然咦了声。 小桃问道:“怎么了?” 杏春愣了愣,回头看了眼坐在梳妆前,一脸淡定的容卿卿,抿唇笑道:“皇上还真是宠爱娘娘。” 她突然说了这么一句,小桃一头雾水,又道:“你现在才知道啊?” 杏春没再说什么,将床单扯了下来,放到一旁,重新铺上干净的床单。 小桃看到了,后知后觉地回过味来,却是皱着眉道:“娘娘身子还没有干净呢,皇上也太不疼人了……” 容卿卿:“……” 她瞥了小丫头一眼,见她一脸义愤填膺,顿觉得好笑,但也没有解释。 待梳好头后,小桃踌躇了下,才与容卿卿低声道:“娘娘,有些事情,您得拒绝,不能由着皇上胡来,否则到时候受罪的还是您自己。” 容卿卿本来有些羞耻的,转头见她一副苦口婆心的样子,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的脸,揶揄地说:“你说你一个未婚的姑娘,怎么知道这么多,害不害臊?” 小桃正色道:“娘娘,奴婢是认真的。奴婢虽然还没有嫁人,但是您出阁之前,老夫人派了一个老嬷嬷来与奴婢说,所以奴婢都懂。来葵水的时候,是不能同房的。” 容卿卿闻言,愣了下,其实这点常识,她还是知道的,不过见她这么担心,只好答应了下来,“我知道了,下次定会硬气点拒绝的。” 小桃见她有些敷衍的样子,着急地说:“您千万别不当一回事……” “好了小桃,娘娘自有分寸。”杏春抱着床单走了过来,顿了顿,又道,“皇上身边只有娘娘一个人,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娘娘心里有分寸就行。” 小桃闻言,便不好再说什么了。 容卿卿抚额,身边两个未婚的丫头,说起房事,脸不红气不喘的,竟比她这个已婚的人还要淡定,她真是服了她们。 正在这时,宫人走了进来,“娘娘,林嬷嬷过来了。” 容卿卿一听,面色淡了下来,“让她进来吧。” 宫人很快出去了,紧接着,林嬷嬷便走了进来。 第564章 多进几个人,那才热闹 林嬷嬷走进来的时候,目光迅速打量了一圈,这才走到容卿卿面前行礼。 “奴才给娘娘请安。” “林嬷嬷免礼。”容卿卿面色如常地说,“对了,林嬷嬷特地过来,可是太皇太后有什么吩咐吗?” 林嬷嬷直起身来,一板一眼地说道:“太皇太后说了,她一个人在寿宁宫,无聊得很,若是娘娘得空了,便多过去走走,陪陪她老人家。” 容卿卿闻言,心里冷笑。 太皇太皇确实无聊,这是特地派林嬷嬷过来敲打她,说她不过去给她请安吧? 她没接林嬷嬷的话,只道:“本宫知道了,一会儿便过去,陪陪她老人家。” 林嬷嬷瞥了她一眼,“太皇太后才起,娘娘既然还没有用膳,可过去与太皇太后一起用膳,太皇太后定会高兴的。” 听着她言不由衷的话,容卿卿嘴角勾了勾,与其说是让她跟太皇太后一起用膳,倒不说是让她过去服侍她,她若真过去,便不要想吃饭了。 她淡声道:“本宫洗漱还要好一会儿,怎么好让太皇太皇等我?林嬷嬷先回去吧,本宫一会儿就过去。” 林嬷嬷闻言,不再说什么,躬下身道:“奴才告退。” 待她一走,小桃皱着眉道:“太皇太后怎么好端端地想起娘娘来了?” “这是无聊了,想拿我消遣呢。”容卿卿淡声道。 小桃一听,顿时有些担忧起来,“那娘娘一会儿要过去吗?” “当然要,毕竟是长辈。”容卿卿眯着眼睛道,“不过,不用那么早过去,等我先用完早膳后,再说吧。” “奴婢这就让人将早膳端上来。”小桃说着,忙出去安排了。 容卿卿在玉娴宫磨磨蹭蹭了许久,才慢吞吞地前往寿宁宫。 她一到,宫人立即在门口传唱了起来。 屋里的人,听到容卿卿来了,交谈的声音戛然而止。 容卿卿带着小桃走了进去。 看到华老夫人和华音赫然在座时,有些意外。 “老身见过皇后娘娘。” “臣女见过皇后娘娘。” 祖孙俩立即起身,朝容卿卿行礼。 容卿卿面色柔和地说:“老夫人快快请起,华姑娘也快起来吧。” 华老夫人和华音直起身来,退去一旁。 容卿卿上前两步,朝太皇太后行了一礼。 太皇太后和颜悦色地看了她一眼,“皇后坐吧。” 容卿卿心里犯嘀咕,这个老太婆今日突然变得这么和蔼,好像上次发生的不愉快,根本不存在一般,想来是挖了坑在等着她。 她依言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老夫人和音音也快坐下,别站着了。”太皇太后又道。 二人也依言坐了下来。 容卿卿笑道:“刚刚臣妾听到屋里热闹,可是发生了什么好玩的事情?” 太皇太后睨了她一眼,突然从手边拿起一本经书,交给了林嬷嬷,“音音为哀家抄了一本佛经,哀家甚为欢喜,皇后也看看吧。” 容卿卿闻言,瞥了眼一旁坐着的华音,伸手从林嬷嬷手里接过经书。 她随意翻了翻,点评道:“这字写得真不错,一看便知是用了心思的,华姑娘果真是个心灵手巧的人。” 华音闻言,一脸羞涩,“娘娘缪赞了。” 太皇太后在一旁适时地说:“皇后说得不错。”停顿了下,突然叹了口气道,“眼下后宫着实冷清,若是能多几个人,那才热闹呢,皇后说是不是?” 第565章 后宫讲究的是雨露均沾 听到这里,容卿卿这才明白了过来,敢情老太婆今日心血来潮,又邀她,又请华音的,是想给后宫添人啊。 她面色淡了些,“臣妾倒觉得眼下这样挺好的,还清静一些。若是将一些不三不四的人弄进宫来,那才叫一团糟呢。” 此言一出,华音攥紧了手里的帕子,飞快地瞥了容卿卿一眼,又垂下了眼睛。 她不傻,容卿卿口里的不三不四,自然是指她。 她顿时红了眼圈。 太皇太后自然也知道容卿卿隐喻谁,面色立即变得难看了起来,尤其在看到华音一脸委屈难过的样子时,心里更是郁积了一团怒气。 这容卿卿,以为自己当了几天皇后,就可以不将她放在眼里了是不是? 她面色沉了下来,索性直接说道:“后宫讲究的是雨露均沾,皇后入宫之前,想必也做过功课,而且身为皇后理该大度宽容,皇后说话这般尖酸刻薄,又不能容人,实在有失皇后的身份。今日在场的所幸都是自己人,这次便算了,皇后下次可别再说这种话了。” 华老夫人闻言,瞥了容卿卿一眼,心里有丝痛快。 她年轻的时候与未出阁的太皇太后有几分交情,这么多年来,太皇太后也还念着昔日的情谊,对他们华家多有照顾,而且,太皇太后本就喜欢音音,有意让她进宫,这会儿见音音红了眼圈,自然是要出言相护的。 容卿卿并未因为太皇太后严厉的话,便惊慌,她面色如常,嘴角还噙着笑意,不紧不慢地说:“原来太皇太后不喜欢听实话,惹了太皇太后不高兴,还请太皇太后息怒。” 什么叫太皇太后不喜欢听实说? 实话是什么? 是华音不三不四? 华老夫人和华音瞬间变了脸色。 但容卿卿皇后的身份摆在那里,所以二人再生气,却发作不得,况且她即便有那个意思,却也没有指名道姓名。 太皇太后被噎了下,一时也说不出话来了。 容卿卿目光转了转,好似没察觉到几人的怒意般,轻声道:“太皇太后嫌后宫不够热闹,想进新人,臣妾做不了皇上的主,太皇太后实不必与臣妾说的,您大可直接与皇上说。” 太皇太后听得此言,一口气霎时被噎得上不去,下不来。 她以前怎么没有发现这个贱丫头,嘴皮子这么利索呢? 皇帝若是肯听她的,她又何必浪费时间,在这个贱丫头面前说这些? 容卿卿见她面色难看得很,真怕她突然心脏病发作,便适时道:“臣妾身子有些不爽利,这就先告退了。”说着,她站起身来,朝太皇太后行了一礼,便要走。 见状,太皇太后面色一沉,冷喝一声,“哀家有让你走了吗?” 容卿卿停下脚步,无奈地说:“那不知太皇太后还有何吩咐?” 太皇太后当然没有别的事情,但是今日,当着华家祖孙俩的面,容卿卿落了她的面子,她又怎么咽得下这口气。 很快,她便平缓着语气道:“皇后这性子,实在浮躁了些,抄写经书是最能锻炼一个人平和心性的途径。林嬷嬷,带皇后去佛堂,让皇后跪在菩萨面前,好好抄写佛经,既能祈福,又能去去那浮躁的性子。” 第566章 谢景润旁若无人 容卿卿差点爆粗口。 老太婆说得好听,分明是变着法的罚她。 “娘娘,请跟奴才这边走。”这时,林嬷嬷上前,貌似恭敬地说。 容卿卿看到一旁华音嘴角不明显的笑意时,唇角勾了勾,目光看向太皇太后,叹了口气,遗憾地说:“本来太皇太后有令,臣妾不敢不从,但是考虑到佛堂是个圣洁清净之地,我这贸然过去,怕是会亵渎神明。” 太皇太后闻言,面色似乎缓和了一些,点点头,“难为皇后知道,一会儿过去后,态度虔诚一些便是。” 容卿卿瞥了她一眼,见她一副慈爱温和,疼爱晚辈的样子,心里冷笑,慢吞吞地说:“可惜今日要让太皇太后失望了,臣妾这两天身子不爽利,还没有干净,实在不宜前往佛堂抄写佛经,要让太皇太后失望了。” 轻飘飘一句话,让太皇太后才缓和的面色,立即又沉了下来。 大家都是女人,她自然明白她身子不爽利所指何意。 女人来那个的时候,去佛堂确实不妥。 但是怎么就这么巧? 太皇太后审视地看着她。 该不会是她拒绝去佛堂,找的借口吧? 容卿卿坦然地迎视着她的目光,不躲不闪。 太皇太后眉头皱了下,从前这个贱丫头哪里敢与她对视,一直都是战战兢兢的样子,怎么现在,胆子却越发大起来了?而且还一点也不好拿捏。 气氛僵持着,外面忽然传来宫人的传唱。 “皇上驾到——” 容卿卿一愣,这个家伙怎么来了? 太皇太后的面色僵了下。 华音则面露喜色,目光朝外张望。 很快,谢景润高大挺拔的身影出现在门边,走了进来。 华老夫人面色和蔼的起身,就要朝他行礼。 华音也跟着起身。 谢景润先一步道:“外祖母、表妹,你们不必多礼,坐吧。” 他脚步未停,直接走到容卿卿身边,握了握她的手,目光迅速将她打量了一遍,确定她无事,这才朝太皇太后行礼道:“孙儿打扰祖母了。” 太皇太后心里虽然对他有所不满,但他此番过来,还礼数周到,挑不出错处,便缓和了面色,“皇帝说这话太见外了。林嬷嬷,快给皇帝沏杯茶来。” “是。”林嬷嬷含笑应了声。 谢景润摆手道:“不必忙了,朕还要赶回御书房处理政务。”说罢,不再看太皇太后,而是面向容卿卿,伸指在她鼻尖上捏了一下,“说好要给朕磨墨的,却跑到这里来躲懒了。” 动作亲昵,而无奈的语气中还带着明显的宠溺。 太皇太后瞬间皱紧了眉。 皇帝这是特地跑过来,告诉她,他对容卿卿的重视么? 这容卿卿有什么好的,值得他跑这一趟,还是他觉得,自己是什么洪水猛兽,能将他的皇后给吃了? 不管是哪一项,都让太皇太后感到心里不舒坦,但偏偏又无法说出指责的话。 这个孙儿可厉害了。 她没有忘记那日玉娴宫,他说的那句老而不死是为贼的话。 知道惹恼了他,连这表面的恭敬,都不会再给她。 一时间,太皇太后气闷于心,很是恼怒,唇蠕动了下,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第567章 谢景润厉害得紧 看着表哥对容卿卿的亲昵和宠溺,华音眸中藏着的嫉妒,都快要掩饰不住,溢出来了,她垂下眼睛,发泄般,用力绞着手里的帕子。 容卿卿知道谢景润是故意当着众人的面,做出这些举动的,可当着外人的面,这般亲昵,她还是有些不习惯,小脸微烫着,嗔了他一眼,挣脱他的手,力持镇定地说:“臣妾才没有躲懒,太皇太后让人请臣妾过来的,本来一会儿也打算回去了。” 她浑然不知道,自己解释的话,带了一丝撒娇的意味。 谢景润被她那一眼,看得心神一荡,眸内带着宠溺,强硬地拉回她的手,转身朝太皇太后道:“皇后初入宫闱,有些地方,兴许还做得不足,若是有不妥的地方,还望皇祖母别跟她一般见识,朕先带她回去调教,待日后她学会了所有规矩,再让她过来陪伴您老人家。既然没别的事了,那孙儿便带皇后告退了!” 看着帝后走远的身影,太皇太后等人,好半晌,才回过神来。 华音咬着唇,觑了觑太皇太后的面色,刚刚表哥一番话,虽然说得比较软,却透着强势,愣是让太皇太后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想到此,她蹙紧了眉。 照此情形来看,太皇太后根本做不得主。 华老夫人也是同样的想法,心里不禁有些失望。 太皇太后此时的面色,很是难看。 今日皇帝虽说没有给她直接的难堪,而且说话的语气,可以说是恭敬,可却愣是让她没有说话的余地。 什么叫容卿卿初入宫闱,有许多不足的地方,他带回去调教好后,再让她过来陪自己? 明着在贬低容卿卿,实则是断了她以后找借口将她叫来寿宁宫的机会,而即便她将容卿卿叫来了寿宁宫,也不能责罚她,因为她并不懂规矩嘛。 她这孙子,还真是厉害得紧,生生让她说不出指责的话。 一时间,太皇太后的面色很是阴郁,看到华老夫人和华音,便有些厌烦起来,摆了摆手,疲倦地说:“哀家累了,你们先出宫吧。” 华老夫人失望地站起身来,“那老身先告退了。” 祖孙二人退出了寿宁宫。 另一边,谢景润牵着容卿卿的手离开寿宁宫后,直接走去了御花园。 小桃识趣地先回玉娴宫去了。 走了一段路后,容卿卿晃了晃谢景润的手,问道:“你怎么突然过来了?” 谢景润摸了摸她的脸,“我回去玉娴宫,听杏春说你来了寿宁宫,担心那老太婆会为难你,便直接过去了。”说罢,将她上下打量一眼,“没遇到什么不好的事情吧?” 容卿卿心里暖暖的,其实今日不用他过来,她也能从寿宁宫全身而退,但是有一个这么着紧自己的丈夫,她还是很开心的。 尤其听到他直呼太皇太后为老太婆,她便有些忍俊不禁。 她眨了眨眸,点头,“有。” 谢景润剑眉皱紧,沉声道:“怎么,老太婆对你做了什么?” 容卿卿有些复杂地看着他,“她今日叫我过去,是想给你的后宫添人。” 第568章 当着她的面,觊觎她的男人 谢景润一听,便想到了华老夫人和华音,立即明白了过来,阴郁地说:“你让她直接来跟我说。” “我说了。”容卿卿唇角勾了勾,继而抱住他的手臂,问道,“你当真没有纳妃的打算?” 谢景润蹙眉不悦地说:“当我说的话是耳旁风?” 容卿卿闻言,心里泛起甜意,仰起小脸看着他,漂亮的眸子,好似盛了一汪泉水,晶莹透澈。 谢景润被她这副模样愉悦到了,将她拢在怀里,低低一叹,“有你一个就够了。” 容卿卿有些动容,踮起脚尖,主动亲吻了他一下。 谢景润心间一荡,手托在她臀上,将她往上提了提,以方便吻她。 容卿卿想到这是在御花园里,吓了一跳,连忙推拒了几下,好在谢景润并未继续,揽着她的腰道:“回去吧,我还没有用膳。” “啊?”容卿卿愣住。 “啊什么啊?”谢景润没好气地捏了捏她的脸,“我一下朝,得知你在寿宁宫,便直接过去了。” “那你饿不饿?”她立即有些愧疚地说。 “嗯,有点。”谢景润想了想,握着她的手指道,“许久没吃你做的菜了。” “中午给你做。”容卿卿爽快地说。 二人手牵着手,往玉娴宫走去。 可没想到,往回走的时候,却碰到了准备出宫的华老夫人和华音。 看到二人,容卿卿有些晦气地蹙了蹙眉。 怎么哪里都能遇上她们? “表哥?”华音有些欣喜地上前两步,目光柔柔地看着谢景润。 容卿卿见状,心里很是不舒坦。 这是当着她的面,觊觎她的男人吗? 她刚要说话,手指却被谢景润捏了捏,然后听到他对华老夫人道:“外祖母,表妹已经及笄了,若您没有意见的话,我便帮她指一门亲事。” 听得此言,华音面色一白,睁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谢景润,整个人泫然欲泣,摇摇欲坠。 华老夫人也大感惊讶,显然没有想到谢景润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她下意识地瞥了眼容卿卿。 容卿卿不躲不闪,迎视向她的眼睛,甚至还朝她笑了一下。 华老夫人郁积于心,好半晌,才压下那股怒气,叹口气道:“行修,我知你一向疼爱音音,也是为了音音好,可音音身体不好,怕是没人会愿意娶她……” “外祖母多虑了,表妹身体不好,是可以调理的。”谢景润打断了她的话,“既然外祖母没有异议,那我便让人为表妹找门合适的婚事。” “这……”华老夫人正不知道该说什么,这时身旁的华音,突然往旁边栽倒了下去。 “音音——”华老夫人吓了一跳,连忙要去扶,但她已是上了年纪,动作迟缓了些,压根来不及扶住华音。 “砰!” 容卿卿听得头皮发麻。 华音倒在了地上。 华老夫人又惊又疼,看了眼谢景润,眸中有一丝怨怒。 行修距离音音并不远,而且他身手敏捷,若是肯相扶,音音也不至于摔在地上。 “音音……”她心疼地蹲了下去,将晕过去的华音,给扶了起来。 第569章 谢景润心软了 容卿卿自然看到了她那一瞥,不禁冷笑,华老夫人这是怪谢景润不扶住华音喽? 真是搞笑! 华老夫人将孙女儿抱在怀里,突然红了眼圈,哽咽道:“我可怜的音音,是祖母没有本事,害你从小到大,吃尽苦头,若是你祖父还在,也不至于……” 容卿卿脸一黑,华老夫人这是在演苦肉计吗? 谢景润面无表情地说:“来人!将华姑娘送去偏殿,请太医过来给她诊治!” 附近的宫人,听到了,立即应了声,连忙走过来两个,将华音抬去了偏殿。 华老夫人连忙跟了上去。 “我先送你回去。”谢景润揽住容卿卿的肩头,朝玉娴宫走。 容卿卿一听,便知道他这是要去偏殿,想了想,说道:“谢景润,我觉得华音是装晕的,还有华老夫人……” “卿卿!”谢景润突然打断了她的话。 容卿卿拧眉看着他,“你不高兴我这样说?” 谢景润无奈看她一眼,“不是,只是华音应该不是装的,她身体素来不好,还有外祖母……” 容卿卿抿唇看着他,“是的,她还故意提到了已故的华老爷子。” 她突然觉得,华老夫人还真是厉害,故意扯出华老爷子,让谢景润产生愧疚,而华音还真是昏得及时,打断了谢景润给她指婚的决定,顺势还能在皇宫里住下来。 她唇角泛着冷笑。 谢景润见她如此,眉头皱紧,好半晌,叹了口气,“暂且先这样,我过去看看。” “行了,我知道了,你去看她们吧。”容卿卿有些烦躁地推开他的手,独自往前走去。 谢景润皱眉,见她一下子走远了,本来想去追的,但想了想放弃了,转头去了偏殿。 玉娴宫。 小桃和杏春正在廊下聊天,也不知说了什么好玩的事情,二人笑声清脆。 看到容卿卿回来,二人打住了口,连忙迎了上去。 “娘娘回来了,咦,皇上没一起回来?”小桃朝后看了一眼,有些惊讶。 她还以为皇上会回玉娴宫的。 “管他去死。”容卿卿火大地说了一声,直接进了寝殿。 小桃和杏春见状,吓了一跳。 左右看了看,见没有别的宫人,这才稍微松了口气。 二人对视了一眼,都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意外。 吵架了这是? 二人收敛心神,连忙跟了进去。 一个给容卿卿捏肩,另一个端来了水。 容卿卿接过茶杯,喝了一口,心里仍旧感到不舒坦。 她也不是那么小气的人,但是华音对谢景润明显抱有不纯的目的,可谢景润一见她昏过去,便心软了,她就很生气。 其实早在大婚前,她就想过这个问题,知道以谢景润对华老爷子的敬重,是绝对不可能与华家断绝来往,不管华音的,而且,因为这个关系在,日后必定会生出许多让她糟心的事情,而她恐怕无能为力,所以那一次,她才会选择逃跑。 没有想到的是,她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华老夫人一扯出华老爷子,谢景润就心软了,那是不是表示,华老夫人也能用这一招,逼迫谢景润娶华音? 想到此,她心里感到很失望。 第570章 跟谢景润置气 谢景润只要对华老夫人妥协一次,日后定然还会有更多的妥协,到了最后,他是不是就要将华音娶进宫来? 她越想越糟心。 小桃觑着她的面色,问道:“娘娘是不是遇到不开心的事情了?” 容卿卿回过神来,见两个丫头,一脸担心地看着自己,嘴角扯起一个笑,“没事,我想休息一下,你们先下去吧。” 小桃闻言,心里更加担心了。 “那我们先下去,娘娘有什么吩咐,喊一声就行。”杏春拉着她,退了出去。 寝殿里安静了下来,容卿卿有些郁闷地往后躺在软榻上。 中午的时候,谢景润回来了,见小桃和杏春守在外面,问道:“皇后呢?” “禀皇上,娘娘在里面睡着了。”小桃回道。 谢景润抬步走了进去,果见容卿卿睡着了,但看到她蜷着身子,窝在软榻上时,顿时有些气恼。 这个丫头就不懂得去床上睡么? 他走过去,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容卿卿立即醒转了过来,见是他,立即没有好脸色,“舍得回来了?你那个亲亲表妹呢?” 谢景润将她放到床上,有些不悦地在她臀上拍了下,“你那是什么语气?”顿了顿,挑眉,“这就吃醋了?” “吃你个大头鬼。”容卿卿不高兴地瞪了他一眼。 谢景润闻言,面色有些阴,抬手将她揽到腿上坐着,捏了捏她腰间的软肉,“你说什么?” 容卿卿很没意思地看他一眼,从他腿上滑了下去,默不作声地走去净室。 谢景润抿紧了唇,岂会不知道她还在介意华老夫人和华音? 他抬手揉了揉眉心,有些疲惫。 容卿卿出来的时候,小桃和杏春已经将饭菜摆上了桌。 谢景润起身,握住她的手,“吃饭吧。” “嗯。”容卿卿由他牵着走了过去。 吃饭的时候,谢景润给她夹菜,“多吃点。” 空卿卿瞥了他一眼,总觉得他这个举动,是因为做了错事后,愧疚的表现。 “我自己会夹。”他再次夹菜到她碗里的时候,被她挡住了。 谢景润顿了下,将菜喂去她嘴边,“张嘴。” 在一旁伺候的小桃和杏春见状,按捺不住,偷偷笑了起来。 容卿卿郁闷地瞪了谢景润一眼,想开口说话,但一开口,他势必将菜塞进她嘴里。 想到此,她摇了摇头,无声拒绝。 谢景润见状,只好放下筷子,握住她的手道:“我知道你介意她们,一会儿华音醒了,我便让人送她们出宫。” 容卿卿拧眉,她不否认自己介意,但是谢景润这口吻,就让她有些不舒坦了。 “你不介意?” 谢景润一愣,不明白她何出此言。 容卿卿轻哼一声,抽回手,“我如果不介意,你就会将她留下来,是不是?” 谢景润拧眉,“你这是什么逻辑?” 容卿卿面色淡淡地说:“怎么我的问题,很难回答吗?” 小桃和杏春听到这里,俱都有些惊讶,原来刚刚娘娘不高兴,是因为华姑娘的事情…… 谢景润瞥了眼旁边站着的宫人,面色突然阴郁了起来,看着容卿卿反问道:“你觉得呢?” 容卿卿抿紧了唇,不再说话。 第571章 她会觉得膈应 谢景润见她绷着小脸,顿时头疼不已,朝一旁的小桃等人道:“出去!” 小桃担忧地看了眼容卿卿,迟疑了下,这才带着宫人退了出去。 “别闹了,嗯?”殿中没了旁人,谢景润这才重新握住容卿卿的手,声音也温和了下来,有些拿她没辙。 容卿卿闻言,心头一阵烦闷,他这话好像在说她不可理喻一样。 想到此,她心里一阵不舒坦,冷笑着,语气很冲地说:“你觉得是我在闹?”她心里不舒坦,还不允许她多问两句吗?可他的态度,却令她感到很不爽。 谢景润见她反应这么大,顿时皱紧了眉。 见他沉默,容卿卿心里窜起一股怒火,霍然站起身来,往外走去。 谢景润眼睛眯起,伸手将她拉住,沉着声音道:“你到底在不高兴什么?” 容卿卿挣扎了几下,没挣脱他的钳制,回头,冷笑道:“你不知道我为什么不高兴?” 谢景润一愣,继而蹙着眉道:“我说过,有你一个就足够了,后宫不会再有别的人,你是听不懂?” 容卿卿闻言,有些愣神。 她自然记得他说过的话,但是他前脚才说完,后脚便将华音留在了宫里,而仅仅是因为华老夫人提了一句华老爷子。 她心里有些没底,还有些彷徨。 因为华老爷子对谢景润的影响力太大了。 她怕有一天,谢景润终究会妥协,将华音纳进宫来。 即便他不喜欢她,她也觉得膈应。 谢景润见她安静了下来,可小脸上却又分明透着迷茫。 见此,他心里一沉,手上微一用力,便将她扯入怀里抱着,柔声解释道:“一个华音而已,你根本无需在意。只是她突然昏倒,我无法置之不理。” 容卿卿仰头看了他一眼,没忍住,说道:“她今日是在你面前昏倒,可如果明天寻死觅活呢?你会不会不忍心?” 谢景润揽紧她的腰,“她的死活,我其实并不在意。” 容卿卿点头,“我知道,你在意的是华老爷子,而看在他的面子上,你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对她置之不理的。” 谢景润听得此言,有些无奈,“总之,我不会让她到你跟前碍眼。” 容卿卿抿唇看了他一会儿,突然说道:“还会给她赐婚吗?” “她今日反应这么激动,还是过段时间再提吧。”谢景润有所顾忌地说。 容卿卿瞥了他一眼,嘴角勾起讥诮的笑意。 谢景润拧眉,伸手揉弄她的嘴角,“我不喜欢你这样笑。” 容卿卿推开他的手,扭过头去,好半晌,才道:“谢景润,你有没有发现,一旦牵扯到华老爷子,你便会妥协?” 谢景润沉默,片刻才道:“外公对我有教养之恩。” “可这么多年来,你对华府多有照顾,其实早就已经还清了这份恩情。”容卿卿有些无力地说,“而华老夫人却总是用华老爷子来牵制你,你难道不会不舒坦吗?报答恩情,也是有许多方法的,但她们明显想要用这份恩情,捆绑住你。到时候,她们若是以死相威胁,要你娶华音,你会答应吗?” 第572章 我也敢给你戴绿帽 这次,谢景润很快回答道:“不会。我承诺过你的,不会再纳别的女人。” 容卿卿怔了下,想了想,回头看他一眼,忍不住问道:“可如果没有这份承诺呢,你是不是就会纳了她?” 谢景润突然有些疲惫,觉得自己对于女人的了解,还是太少了。 为什么女人那么麻烦,一个问题解决了,又会抛出无数个奇怪的问题。 虽然有些难以理解,但他还是耐着性子道:“傻瓜,我既然娶了你,纵使没有做出承诺,我也不会再纳别的女人,给你添堵。你这脑袋瓜里,究竟都在想什么?”顿了顿,又道,“若非是你,我不一定会娶妻,女人那么麻烦,我有你一个就足够了,你觉得我还会给自己找那么多麻烦吗?” 他后面这句,虽然不是那么中听,但笼罩在容卿卿心里的阴霾,总算散了。 她靠在他胸膛上,沉默了半晌,觑了觑他的面色,突然道:“我跟别的女人不一样,绝不可能逆来顺受,你若敢往后宫里添人,我也敢给你戴绿帽……唔!” 她话音未落,便被堵住了嘴巴,男人动作凶狠,带着惩罚的意味。 好半晌,谢景润才松开了她。 容卿卿气喘吁吁,恼怒地瞪着他。 看着她红肿的嘴唇,谢景润俊脸上的阴霾散了些,可依旧万分不悦,沉着脸道:“吃饭。” 容卿卿哪里还有心思吃饭,刚要跳下他的腿,便被他死死按住。 他危险地看着她,警告道:“再动一下,试试?” 容卿卿不敢再动了,看着男人俊美,却带着煞气的脸,暗暗嘀咕:暴君! 吃完饭后,容卿卿没忍住,问道:“那你要怎么处置华老夫人和华音?” 谢景润沉吟了片刻,才道:“我可以给她们最好的照顾,但以后,不会让她们再进宫来了。” 容卿卿闻言,点点头,“嗯。” “这下满意了?”谢景润有些好笑。 容卿卿皱了皱鼻子,“也不是很满意。”她其实是想让他,将华音嫁得远远的,最好永远也回不了都城的那种,但是也知道,华音因为逃避赐婚,竟然装晕,这件事情,若是再提,也许就会适得其反,将华音逼急了,怕是会惹出更大的麻烦,毕竟,谢景润看在华老爷子的份上,不能不管她们。 饭后,谢景润道:“我去御书房。你好好休息。” 容卿卿见他走出去,想了想,跟了上去,拉住他的手道:“我还没有去过御书房,带我一起去吧。” 谢景润有些讶异地看着她,“御书房不好玩。” 容卿卿连忙道:“我知道,我不会打扰你的,我在一旁看书。” 谢景润闻言,摸摸她的脸,点头答应了下来,“嗯,你不嫌无聊就好。” 容卿卿脸上扬起笑容。 谢景润见她如此,有些无奈。 不过,见她终于笑了,他心里也感到轻松。 这个女人一脸不高兴的时候,他的心情也沉重。 他没有想到,有一天,他竟然会被一个女人影响至此。 想起来,有些不可思议。 但却真真实实的存在着。 他牵着她的小手,往御书房走去。 第573章 谢景润的态度 耽搁了一上午,书桌上已经积压了许多奏折。 一到书房,容卿卿便自觉松开了谢景润的手,独自往旁边的书架走去。 御书房很大,四面的墙靠着书架,上面放满了书。 容卿卿走过去,随意抽了一本出来,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翻看了起来。 书里的内容晦涩难懂,都是治理朝政方面的书籍,她不感兴趣。 但眼下无事可做,她便强迫自己看。 然而看了没一会儿,她便打起瞌睡来。 她看了眼坐在御案后,认真批阅的男人,见他不会看过来,索性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睡觉。 就在她要睡着的时候,外面忽然传来一阵吵杂声。 “皇上,不好了,华小姐落水了……” 容卿卿一怔,立即睁开眼来,下意识朝谢景润看去。 谢景润稳坐在椅子上,并没有急着起身,而是看了她一眼。 容卿卿顿了下,问道:“华姑娘好像出事了,你不去看看吗?” 谢景润嘴角倏然勾起,“我不去,我还要批阅奏折,你若是闲着,你过去看看,如何?” 容卿卿闻言,被他这个态度弄得一怔,但不可否认,她心里感到了愉悦。 “嗯,我去看看。”她轻快地说着,站起身来,往外走去。 看着她走出去的身影,谢景润眸底掠过宠溺,低头继续批阅。 “怎么回事?”一出御书房,看到惊慌失措来报信的太监,容卿卿蹙眉问道。 那太监见皇上没出来,出来的反而是皇后,愣了下,不敢怠慢,连忙道:“是这样的,刚刚华小姐醒了,得知皇上在御书房,便想过来向皇上请辞出宫,但没有想到,路过湖边的时候,遇到了七公主,二人争执了几句,华小姐便突然掉到了水里。” “人救起来了吗?”容卿卿一边问,一边往外走。 “刚刚奴才过来的时候,还没有,不过已经有禁卫过去了,这会儿应该起来了。”太监回道。 容卿卿闻言,没再说话,而是快步往湖边走去。 她知道,距离御书房不远的地方,确实有个湖。 不过,怎么就那么凑巧? 偏偏在打算好要出宫的时候,落了湖? 容卿卿心思电转间,到了太监说的那个湖边。 此时,湖边聚满了人。 看到容卿卿过来,众人齐齐跪下,向她行礼。 她一眼便看到了站在湖边的凤欣。 她面色很是难看,看到她过来,像是找到了主心骨般,急声道:“不是我推她的……” 容卿卿走过去,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 华老夫人趴在湖畔,急声大叫,“音音、音音……” 容卿卿这才看到,原来华音还没有被救上来,此时在湖水里,载沉载浮,距离湖边越来越远,她拼命挥舞着手臂,“表哥……救我!” 下去了两个禁卫,不知为何,却没能近她身。 容卿卿略一思忖,朝一旁围着的几个宫女道:“你们会水吗?” 那几个宫女面面相觑,摇头,“奴婢笨拙……” 容卿卿一听,摆了摆手,“算了。” 她隐约知道华音打的算盘了。 第574章 是不是觉得很失望 华音说是来向谢景润请辞出宫,其实她并不是真的想出宫,便借着落水,想继续留在皇宫里。 而如果这次赶来的是谢景润,看到她快要被溺死了,定然会下去救她。 到时候,便有些说不清了。 毕竟,华音是云英未嫁的姑娘。 她嘴角勾了勾,突然脱掉身上的外衫,蹬掉鞋子,“扑通”一声,跳进了湖里。 这一变故,将在场众人都给吓傻了。 反应过来,众人惊慌失措地喊了起来,“不好了,皇后落水了……” 凤欣也吓傻了,回过神来,气急败坏地说:“快,快去通知皇上!” 有宫人立即领命跑开了。 很快,众人提起的心,慢慢回落。 只见,湖水里,容卿卿似一尾游鱼般,轻轻松松便游向了华音。 本已经到了华音跟前,想将华音带上来的两个禁卫,霎时退开了些。 看到游过来的容卿卿,华音竟然忘记了挥臂挣扎,就那么惊愣地看着。 容卿卿扯过她的手臂,不客气地说:“是不是觉得很失望,来救你的,不是谢景润?” 华音回过神来,眼眸微垂,掩去了里面的厌恶。 容卿卿没再说话,手绕过她的背部,从她的腋下托着她,朝湖边游去。 带着一个人,比较吃力,但好在,还是顺利将人带回了岸边。 围在岸上的宫女,连忙伸出手,将华音拉了上去。 “音音、音音,你没事吧?”华老夫人后怕的声音,在岸上响起。 容卿卿嘴角勾了下。 华音这个姑娘,本事挺大的。 破釜沉舟这招,玩得挺溜的。 不过可惜,因为顾忌着她会不高兴,谢景润没来。 华音这招,等于白费心机。 她默默想着,手攀在岸边,刚要往上爬,一道黑影倏然笼罩下来。 未等她抬头去看,整个人便被一只手给提了上去。 容卿卿眨了眨眸,刚在地上站稳,一件带着体温的外袍,便裹在了她身上。 紧接着,她便被打横抱了起来。 “表哥……咳咳!” 身后,华音柔弱可怜的声音响起,伴随着令人怜惜的咳嗽声。 谢景润头也未回,“还会说话,证明一时半刻,死不了。长林,送华老夫人和华小姐出宫,即刻!”他加重了语气。 “是。”长林恭敬应了声。 “赵诚,将林太医请去玉娴宫。”谢景润边走边说。 “是!”跟过来的赵诚闻言,连忙往太医局去了。 华音目送着谢景润头也不回,抱着容卿卿越走越远,喉口泛起腥甜。 她都这样了,表哥为何都不看她一眼? 想到此,她剧烈咳嗽了起来。 华老夫人急得直抹泪,“这都是什么事啊,造孽啊……” 华音一听,心里烦躁起来,咳得更厉害了。 “长林,我们音音身子骨本就弱,怕是落下风寒了,你去跟皇上说一下,请太医给我们音音看下吧。”华老夫人急得团团转。 长林站着未动,“皇后娘娘也落了水,皇上这会儿怕是无暇他顾,两位还是尽早出宫,另请大夫看吧。” 闻言,华老夫人面色难看了起来,狠狠剜了长林一眼。 第575章 强势不容忤逆地褪了她的衣衫 长林不痛不痒,立在原地岿然未动。 看着面色苍白的华音,还坐在地上,他想了想,上前两步,客气地说:“华小姐,要不要我让人给你找个单架来,抬你出宫?” 华音面色难看极了,“不必。”她在华老夫人的搀扶下,站了起来,“表哥说了,我一时半刻,还死不了。” 华老夫人一听,顿时疼得跟什么似的,“音音,别说丧气话,我们赶紧出宫回家,找个大夫来看看,若是落下伤寒,可就不好了。”说着,还脱下身上的外衫,披在她身上。 华音整个人哆嗦起来,是被谢景润和容卿卿给气的。 凤欣在一旁凉凉地说:“幸好今日有我嫂嫂,跳下去救你,否则你这条小命,是不是就要交代在这里了?抑或者,你能撑到我皇上哥哥来救你。啧啧,这份心性,真是了不起!” 华音闻言,眸中掠过恼恨。 “不过,你应该是懂水性的吧?”凤欣浑不在意,再一次开口说道。 华音瞥了她一眼,“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祖母,我好冷,我们还是赶紧回家吧。” “好、好,咱们这就出宫。”华老夫人连忙道。 长林立即将人送走了。 看着走远的几人,凤欣呵呵笑了声,骂道:“真是个贱货!” 还未散去的宫人听到了,皆垂下头去。 凤欣没再耽搁,抱着容卿卿刚刚脱下的衣裙和绣鞋,快步往玉娴宫去了。 玉娴宫。 小桃和杏春二人,看到容卿卿湿淋淋地被谢景润抱回来,吃了一惊,不必他吩咐,一个去准备热水,另一个则去准备姜汤了。 谢景润直接将容卿卿抱去了净室。 放下她后,抬手便去解她身上的衣衫。 容卿卿有些不敢看他阴沉的脸,按住他的手,因为心虚,小声道:“我自己来就可以。” 谢景润瞥她一眼,没有说话,拨开她的手,强势不容忤逆地脱了她的衣衫。 容卿卿:“……” 她觉得自己好像是待宰的羔羊。 小桃很快准备好了热水。 待她退出去后,谢景润直接抱起容卿卿,放入了水池里。 眼下虽然已经是初夏的季节了,但气温其实还有些低,猛然跳入湖里,并不好受。 此时被温热的水包裹住身体,容卿卿感觉很舒服。 看着男人蹲在池边,以及他被雾气氤氲的俊脸,她顿了下,说道:“我其实没事,我身体很好的,不过是泡了下湖水而已,没什么大不了……” 话音未落,她脑袋上便挨了一记。 “你忘了,你身子还在来葵水?” 一句话,说得容卿卿面红耳赤。 想到刚才月兑衣的时候,猝不防之下,被他看到了月事带一幕,她便感到很是扭怩和难为情。 咬了咬唇,良久,才说道:“我当时忘了……” “是真的忘了,还是故意的?”谢景润突然说道。 容卿卿对上他洞若观火的眼睛,霎时没话说了。 “我不允许你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仅此一次,懂?”谢景润颇为严厉地说。 第576章 隐秘的欢喜 容卿卿点点头,“知道了。”虽然谢景润语气严厉,但她还是有些隐秘的欢喜。 她刚刚确实是故意的。 她明知自己来了葵水,却故意跳进湖里,救华音。 一来是为了杜绝谢景润对华音心生同情,让她继续留在宫里;二来,也是为了试探谢景润。 她没有白跳,看到自己浑身湿答答,谢景润果然理都不理华音。 华音的打算落空了,还被谢景润不留情面地赶出了皇宫。 谢景润看着她嘴角掩饰不住的笑意,有些无奈。 不过,因为她这一闹,他也意识到,可能自己对华音的处置,有些拖泥带水,让她不开心了。 心里打定主意,要将华音嫁得远远的。 “差不多可以了,起来吧。”谢景润拿过一旁的布巾,将她包裹着,抱出了水面。 “我没什么事了,你去忙吧,不用管我。”容卿卿知道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紧忙开口道。 谢景润瞥了她一眼,“不差这一会儿。” 容卿卿见他拿起一旁的干净衣裙,她扭捏了下,“你先出去,我自己穿……” 谢景润见状,也没有勉强,“嗯,穿好了出来,林太医已经过来了,让他给你诊下脉。” 容卿卿觉得他小题大作了,她又没什么事,根本不用请太医的。 但还是点点头,“知道了。” 谢景润出去后,她松了口气,连忙将衣裙一件件套上。 一出净室,便看到谢景润坐在榻上,指了指桌边的碗,“过来,将姜汤喝了。” 容卿卿依言走过去。 谢景润将她拉坐在身边,端起碗,便要喂她。 容卿卿看到小桃和杏春在一旁笑,不禁有些窘迫,嗔了他一眼,“我自己会喝。” 谢景润笑了笑,没有坚持。 容卿卿刚喝完姜汤,林太医便走了进来,恭敬地说:“微臣给娘娘诊下脉。” “我没什么事……”容卿卿看了眼谢景润,怎么还请太医了? “乖,让林太医把下脉。”谢景润说着,将她的手,放到桌上。 容卿卿:“……” 这个家伙,没看到还有外人在吗,旁若无人的语气,简直要羞煞她了。 林太医仿佛没听到谢景润说的话般,上前两步,给容卿卿把起了脉。 一时,寝殿里静悄悄的。 片刻,林太医收回了手,垂首恭敬道:“娘娘身体并无大碍,不过,在来葵水的时候,还是要注意点,不要浸泡冷水,否则会损伤身体。” 容卿卿松了口气,朝谢景润道:“看吧,我都说了没事的。” 谢景润捏了捏她的鼻尖,“幸好没事,若是有事,后悔都来不及。” “没别的事的话,微臣便先告退了。”林太医说道。 “嗯。” 凤欣在门外,看到林太医出来,拉住他问:“我嫂嫂没事吧?” “公主放心,皇后娘娘没事。”林太医笑眯眯地说。 “那就好那就好。”凤欣也是松了口气,然后看了看怀里抱着的衣裙和鞋子,刚要交给玉娴宫的宫人拿进去,便看到谢景润走了出来。 乍然看到他,凤欣结结巴巴起来,“皇、皇上哥哥……” 第577章 容卿卿也感到畅快 谢景润也有些意外,在这里看到她。 目光在看到她手里抱着的东西时,顿了下,温声说道:“你嫂嫂在里面,进去吧。” 凤欣看他一眼,咬了咬唇,“哦。” 谢景润没有多说什么,径自离开了。 看着他走远的身影,凤欣叹了口气。 她认识皇上哥哥那么久,他可从来没有用那么温和的声音,与她说话呢。 不可否认,她心里有些欢喜。 她抱着容卿卿的衣裙,走了进去。 容卿卿正坐在床上,打算睡一觉,看到她进来,有些意外,“你怎么过来了?” 凤欣将手里的衣裙,交给了小桃,“我帮你将落在湖边的衣裙送过来。你身体没有大碍吗?” “没事。”容卿卿笑眯眯地说,“坐吧。” 凤欣在床边坐了下来,感受到她愉悦的心情,忍不住问道:“你为什么要救华音?若是我的话,巴不得她被淹死才好呢。” 容卿卿感觉到她对华音的敌意,轻笑一声,继而又叹了口气,“其实我也不是真的要救她……” 凤欣睁大眼睛看她,“那你为什么……” “华音其实懂水性,她之所以不肯上来,不过是在等你皇上哥哥下去救她,当时她在拖延时间,虽然有禁卫在,但毕竟男女有别,华音不愿意让禁卫靠近,禁卫也拿她没办法,偏偏在场的宫女,没有会水的,所以只能我自己下去。”容卿卿云淡风轻地说。 凤欣一听,立即明白了过来,气愤地说:“华音真是打了一手好算盘,如果当时下去救她的是皇上哥哥,她必定会趁机赖上皇上哥哥,而华老夫人必定也会以华音失了名节为由,请求皇上哥哥纳她为妃。皇上哥哥怕是也拒绝不了,纵使拒绝,也没么容易。” 容卿卿点头,“正是如此。” 凤欣撇嘴,鄙夷不屑地说:“我素来便知道,华音看着病弱,但心计颇深,没想到,这次竟然敢算计到皇上哥哥头上,幸好被你识破了,让她算计了这么多,却竹篮打水一场空。”说到后面,她很是解气。她向来不喜华音,以前是因为两人都喜欢谢景润,但现在,她是纯粹看她不顺眼。 容卿卿勾唇笑了笑,心里其实也感到畅快。 尤其当时谢景润看也没看华音一眼,她虽然被谢景润抱着,没看到华音的表情,可也能够想象得到,那一刻,华音的失望和不敢置信。 想到此,她忍不住笑出声来。 凤欣见状,打趣地说:“相比起华音的算计,嫂嫂也不遑多让,轻易便让她算计落空。不过,嫂嫂可真勇敢,突然就那么跳下去了,估计华音怎么也没有想到,你会跳下去,当时我看到她面色都变了。 而且,你是不知道,皇上哥哥当时赶过来的时候,看到你在水里,那又急又气的表情,我头一次在皇上哥哥脸上看到这样的情绪呢,那一刻,皇上哥哥眼里谁也看不到,哪里会去理会华音的死活?哈哈,我现在想起来,还是觉得很好笑。看来,皇上哥哥是真的很在意你。” 第578章 变得急切了起来 虽然她的语气有些夸张,但容卿卿听着,心里还是忍不住泛起甜蜜。 凤欣见她笑得一脸荡漾,不禁有些羡慕地说:“能被皇上哥哥这么在意,你恐怕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人了。” 容卿卿好笑地说:“你太夸张了。” 凤欣笑着笑着,突然有些惆怅了起来。 “怎么了?”容卿卿见状,关切问道。 “没什么,我就是想到我哥回徐州的时候,都没来跟我道别,心里有些不开心。”凤欣闷闷不乐地说。 容卿卿不好说什么,只道:“估计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吧。” “嗯。”凤欣点了点头,强打起精神来。 此时,临近徐州的一处山林里,横七竖八躺了许多的尸体,血腥的气味,在密林里,经久不散,可以想象得到,不久之前,在这里进行了一轮惨烈的厮杀。 一对穿着迥异服饰,高鼻深目的兄妹,在此经过,看到眼前这场面,不禁有些发怵。 “怎么死了这么多人?”少女惊呼,但面上却并没有惧怕的表情。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男子不以为意,看了看被密林遮住的天空,说道,“我们得加快脚步,不然天就要黑了。” “好吧。”少女闻言,耸了耸肩,跟在男子身后,快步往林外走去。 “救、救我……” 这时,一道微弱的声音,在几具尸体下传来。 兄妹二人身负武功,自然听到了,但男子却并没有理会,继续往前走,而少女却忍不住停下了脚步,喊道:“哥,这里还有一个活口。” 男子停下脚步,不耐烦地说:“有活口又怎么样,我们不可能救他。” “救、救我,求、求求你们……” 许是听到了男子漠然的声音,求救的声音,变得急切了起来。 少女有些不忍心,走过去,将压在那人身上的几具尸体搬开。 当看到被压住的是一个女人时,有些意外,扭头朝男子道:“哥,是个女人。” 这会儿,男子已经走了回来。 看到一脸血污躺在那里的女人,很是不耐烦,“那又如何?我看她伤成这样,估计也活不成了。” 少女叹了口气,“既然撞到了,便帮她一把吧,起码将她送到城里,找个大夫给她看看。” 男子有些受不了妹妹突然的善心大发。 “你自己看着办。” 少女一笑,蹲下身去,探了探女人的鼻息,见还有气,便伸手,欲扶她起来。 男子见她扶得吃力,倒是不好无动于衷了,只得俯身,扶住了女人另一边,将她从地上扶起来。 女人已经晕了过去,满脸血污,辨不清楚相貌。 少女见她伤成这样,求生意志却那么强大,有些动容,朝男子道:“哥,你背她。” 男子觉得此次跟妹妹一道出门,真不是明智之举,走这条山路,更是一种错误。 可看着妹妹眼里的祈求,怎么也拒绝不了。 “行吧。” 少女如释重负,帮忙将那女人,扶上了男子的背。 男子背上女人,轻轻松松出了密林。 然而兄妹二人不知道的是,那女人并未晕过去。 直到被背起来的那一刻,女人暗暗松了口气。 可想到危险来临那一刻,被舍弃的自己,她心里的恨意,便越加浓烈了起来。 第579章 你这是精力不济 “还没有消息吗?” 凤墨坐在椅子上,一边由大夫包扎伤口,一边漠声问道。 “并没有,属下派人赶去的时候,密林里那些尸首已经残缺不全了,王妃恐怕……已经遭遇不测了。”属下谨慎回道。 他说得含蓄,但凤墨如何会不明白他的意思。 也是,当时太过混乱,情况也危急,容依依中了一箭后,便倒了下去,他想救她,却被一干拥护的随从,拼死阻止了。 那些刺客个个凶狠残戾,抱着必死的决心,刺杀于他。 容依依不会武功,只会拖累他,一干随从自然不允许他因为一个女人,而有所折损。 他在犹豫一下后,便跟着随从撤出了密林。 已经到了徐州境内,那些刺客刺杀失败,不会再追来。 他安全地返回了徐州。 “给王妃立个衣冠冢。”半晌,凤墨吩咐道。 “是,属下这就去办。”属下恭敬应了声,便退了出去。 “王爷,您这伤口极深,这几日不能沾水。”大夫包扎完后,叮嘱道。 “本王知道了,你下去吧。”凤墨收回手,淡声道。 大夫揖了一礼,这才拿着药箱,退了出去。 凤墨起身,立于窗前。 其实他对容依依并没有感情,但是她突然就这样没了,他觉得自己有责任,因而心里有些愧疚。 但也仅此而已。 远在都城的皇宫。 长林匆匆去了玉娴宫。 这个点,谢景润正在与容卿卿一起用晚膳。 听宫人说,长林有急事要禀报,他只好放下碗筷,走了出去。 “何事?” 长林将手里的一个纸条,双手呈了上去。 这个纸条是徐州那边飞鸽传书过来的。 纸条上只写了一行字:计划失败。 谢景润看到了,并不是很意外,将纸揉成团,丢给长林,“朕知道了,烧了。” 长林接过,见他并不是很惊讶,请示道:“下一步要怎么做?要不要派人继续……”行刺二字没有说出来。 谢景润明白他的意思,负手站了片刻,淡淡道:“这次行刺失败,已经打草惊蛇,加上,他人已经回了徐州,过段时间再说吧。” “是。”长林点点头,退了下去。 谢景润返身回了寝殿。 容卿卿已经吃完饭了,见他进来,蹙眉道:“什么事啊,饭都不先吃完。” “我这就吃。”谢景润在她身边坐了下来,好脾气说道。 容卿卿帮他夹了些菜,拄着下巴看他,“不能被我知道啊?不会是背着我在外面养了女人吧。”她开玩笑地说。 谢景润瞥了她一眼,嘴角勾起,突然道:“一个你,我尚且应付不来,哪里还有精力,应付别的女人?” 容卿卿闻言,面色爆红,“你胡说八道什么?”幸好屋里没人,否则教别人听到了,还以为她有多…… 见她如此,谢景润轻笑一声,一脸愉悦。 听得他的笑声,容卿卿咬唇瞪了他一眼,颇有些一言难尽,却是不服输地说:“你还不如直接说,你精力不济呢。” “我精力不济?”谢景润动作一顿,转头,眯起眼睛,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第580章 再勒下去,你就真的要成寡妇了 呃…… 见他如此,容卿卿莫名有些头皮发紧,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刚刚说的话,有质疑他男性尊严的嫌疑。 “哈!”她干笑一声,霍然站起身来,就要跑,哪知,谢景润动作更快,已然握住了她的手腕。 “话还没说清楚,就想跑?”谢景润声音低沉危险。 容卿卿尚未反应过来,已然坐在了男人的腿上。 她眨了眨眸,刚一挪动,便教男人箍紧了腰。 他温热坚实的胸膛,紧紧贴在她后背上。 即便隔着衣衫,她都能感觉到他热烫的月匈月堂。 她抿了抿唇,干巴巴地说:“还要说什么?” 谢景润瞥了她一眼,修长的手指在她腰上摩挲着,温热的嘴唇,贴上她莹白小巧的耳垂,“我精力不济?” 容卿卿浑身麻麻痒痒,整个人像是过电了般,身子立即酥麻了一片,万分后悔刚刚冲动之下说出的话。 她按住他作乱的手,声音软绵无力,“我错了还不行吗?” 谢景润却并不接受,看着她酡红的小脸,眼眸暗沉了几分,手托在她臀下,忽然起身将她竖着抱了起来。 容卿卿惊叫出声,连忙伸手揽住他颈项,“你快放我下去!” 她整个人被竖着抱起来,比谢景润高出了很多,看着自己与地面的距离,她整个人有些颤颤巍巍的,见他不为所动,忍不住撒娇道:“你就放我下去嘛……” “你还怕我抱不住你?”谢景润挑眉看了她一眼,稳稳地抱着她,走向床边。 意识过来他想做什么时,她忍不住用力抱紧了他的颈项,双腿更是紧紧夹在他的腰上,睁大眼睛道:“你别乱来,我那个,还没有干净……” 谢景润猛然被她用力勒住了脖子,差点窒息。 大手没好气地在臀上,用力拍了下,“再勒下去,你就真的要成寡妇了!” 容卿卿闻言,赶忙松开了些,“谁叫你突然……” 声音,戛然而止,满面羞红,不敢置信地瞪着他。 这个家伙,手往哪里放? 谢景润脸也有些烫,忽然将她往上掂了掂,抬眸瞥她一眼,语声暧日未地说:“下次试试这个姿势……” 容卿卿:“……” 反应过来,她连忙松开夹在他腰上的腿。 一张脸滚烫滚烫的。 这个家伙,真是刷新了她的见识。 两人突然都有些沉默,暧日未的气息,忽然在寝殿中萦绕。 “你……先放我下来。”半晌,容卿卿忍不住打破了沉默。 谢景润看到她红红的脸蛋,突然收紧了手臂。 看着二人之间无一缝隙的距离,她不自在地动了下,却在看到他深黑的眼眸时,一动不敢动。 下一刻,谢景润忽然将她扔上了床。 他真的是用扔的。 容卿卿没有防备之下,整个人倒在了被褥上,她心里不满极了,刚要爬起来,男人沉重的身躯已然覆了上来。 她大惊失色,用力推搡着他,“都跟你说了还没有干……唔!” 她彻底失声。 男人冷冽的唇,霸道地侵占了她的口腔。 …… 良久后,容卿卿浑身湿濡地躺在榻上,一根手指都懒得再动了。 第581章 关键时候,谢景润放过了她 她气喘吁吁地趴在枕上,咬着唇,看身旁的男人。 不同于平日的冷峻威严,此时的他,衣袍被扯开,束发的金冠,不知落到了何处,一头墨发,披散而下,整个人给人一种靡乱,又致命的感觉。 容卿卿觉得自己的心脏快要不能负荷了,慌忙别开眼睛,不敢再看。 顾忌着她身子还未干净,关键时候,谢景润放过了她。 可饶是如此,容卿卿还是被他折腾了一通。 “那个……我要去沐浴。”好半晌,容卿卿气息平复,揪着他的衣袖,小声道。 谢景润转头看着她,对上她含着雾气,湿漉漉的眼睛时,他喉间不可控制的滚动了下。 脑海里闪过刚刚她娇软的样子,身体倏然紧绷似铁。 他手横在她不盈一握的腰上,最终,理智战胜了一切。 “好。”他低哑地应了声,起身将她抱起来,朝净室走去。 二人洗漱完,已经很晚了。 容卿卿打了个呵欠,自发地躺在床里侧。 谢景润洗了头,擦开头发后,才拉开被子,在她身侧躺了下来。 容卿卿已经睡着了,但还是感觉到了他的存在,便闭着眼睛,往他怀里钻。 见她这可爱的样子,谢景润低笑一声,将她揽紧在怀里,心里有种饱涨的情绪,低头在她额上吻了吻。 …… 华府。 “……华小姐,接旨吧。”赵诚宣读完圣旨后,将圣旨卷了起来。 华音如雕塑般,跪在那里,眼中满是不敢置信。 表哥竟然要将她远嫁…… 下个月便完婚…… 赵诚见她半晌没有反应,忍不住劝道:“金州虽然远了点,但金州知府能力过人,人品出众,华小姐嫁过去后,定然会幸福美满的。” “我不想嫁!”华音冷下脸,语气坚决地说,“我要面见表哥。”说着,她便站了起来。 跪在一旁的华老夫人见状,面色变了变,在下人的搀扶下站了起来,劝道:“音音,既然你表哥已经下旨了,便这样吧。” “我不要!”华音一反平日的文静,忽地转头怒声大叫,“我不要嫁去金州,不要嫁给金州知府……” 赵诚没想到她的反应会这么大,想到皇后娘娘不喜她,面色也沉了下来,语气凉凉地说:“难不成,华小姐是要抗旨不成?” 华音面色一僵,攥紧了手里的帕子,“我……”顿了顿,她忽然冷笑道,“表哥不会将我远嫁的,是不是皇后的主意?” 赵诚眼睛微眯,忽而将她上下打量了一遍。 华音见状,喉间一痒,咳嗽了几声,“你、你看什么?” 赵诚笑了下,“华小姐有所不知,金州知府一表人才,以华小姐这样的条件,能嫁给他,还是托了皇上的关系,华小姐还是惜福吧。” 华音面色大变,岂会听不出来他话中的轻蔑之意,一张脸霎时涨得通红,“你没资格说我,我要见表哥……” 赵诚手抱拂尘,站在原地,不再说话,但态度已经说明了一切。 华老夫人赶在华音再次开口说话前,突然伸手掐住了她的手腕,并目光严厉地瞪了她一眼,带着警告的含义,然后才转头朝赵诚道:“让赵总管见笑了,我们音音能嫁给能力过人,人品出众的金州知府,真是意外之喜,她这是高兴疯了。” 第582章 给她们出了一道难题 赵诚闻言,也乐得给她一个台阶下,便摆手道:“咱家理解,老夫人不用放在心上。” 华老夫人这才松了口气。 华音抿紧了唇,虽未再说什么,但脸上却写满了不服气和怒意。 可祖母从来没有这么严厉地瞪过她,她一时迟疑,便没敢再开口。 华老夫人见她不再大喊大叫了,这才放下心来,看向赵诚,再次说道:“有劳公公跑这一趟了。” 赵诚笑眯眯地说:“华老夫人客气了,替皇上传旨是咱家的职责。”说着,无事人般,将圣旨交到她手上,“皇上的旨意,咱家已经传达了,婚礼就定在下个月十五,老夫人得提前开始准备起来了。” “老身明白。”华老夫人含笑点点头。 赵诚见圣旨已经送到,这才转身走了。 待他一走,华老夫人脸上的笑意,霎时荡然无存,松开华音的手,扭身,在椅子上坐了下来,“你是不是想毁了整个华府?” 华音见她动怒,立即委屈地抹了抹眼泪,低声啜泣起来,“祖母,我不想嫁去金州,表哥突然下旨,我一时难受……” 华老夫人见她这样,才硬起的心,又软了下来,苛责的话,怎么也不忍心说出口了。 好半晌,她慈爱地说:“你表哥既已下旨,此事怕是万难更改,你也不要往坏处想,你表哥给你挑的人,总不会太差。” “可是金州太远了,我不想去,我想留在都城,陪伴祖母……”华音眼中的泪水掉得更凶了,给人伤心欲绝的感觉。 见状,华老夫人很是心疼,叹了口气道:“可祖母年事已高,还生着病,随时可能离你而去,你能再陪我几时?剩下的路,总归是要你自己一个人走完的。” 华音见自己无论怎么说,都不能说动祖母,一时间,沉默了下来。 要她嫁去金州,她是万万不愿意的。 先不说路途遥远,更重要的是,她不想嫁给表哥以外的男人。 但眼下,一向疼爱自己的祖母,不肯再帮自己…… 她咬紧了唇,满脸是泪,心里满腔怨恨。 华老夫人见她这样,很是心疼,但同时又有些矛盾。 这次皇上突然下旨,说明他已经打定了主意,要将音音远嫁金州,若音音不嫁,那便是抗旨…… 行修给她们出了一道难题啊。 华老夫人头疼欲裂。 “祖母,您去求求表哥吧,看在祖父的份上,表哥定会收回成命的。”半晌后,华音忍不住道。 “可圣旨已经下了……”华老夫人很是为难。她已经不止一次在行修面前搬出老爷子了,就怕行修这次不肯再买账。 华音突然在她的脚边跪了下来,握着她的手,垂泪道:“祖母,音音父母早亡,自小身边便只有祖母一个人可依靠,若祖母都不肯帮我,我……”她抿紧了唇,“我情愿去死!” 听得此言,华老夫人大惊失色,眸中有痛色,“你胡说什么,怎么就……”她起到一半的身子,又坐了回去,整个人疲惫至极,“你这个丫头……” “祖母,音音不想去金州……”华音见她面色似有松动,趁势又道。 第583章 凌驾于所有人之上 好半晌,华老夫人摆了摆手道:“你先回去吧,这件事情,我再想想办法。” 华音闻言,微微垂眸,乖巧地说:“好。” 待她退下后,华老夫人陷入沉思。 …… 赵诚自华府离开,回到皇宫后,想了想,率先去了玉娴宫。 皇上宠爱皇后一事,但凡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这以后,后宫还会不会再进新人,他不清楚,但眼下,皇后娘娘正是受宠之时。 而今日皇上突然让他到华府下旨赐婚,也是为了皇后。 因为华小姐让皇后娘娘不痛快了,皇上便毫不犹豫地要将这个唯一的表妹,打发得远远的。 他听说,华老爷子在世时,对皇上有教养载培之恩,华老爷子即便过世多年,却仍旧被皇上敬重着,连带着华府众人,也被皇上眷顾着。 但这次,给华小姐赐婚,华老爷子的面子上也不管用了。 可见,皇后娘娘在皇上心里的地位,已凌驾于所有人之上。 虽然皇上没有吩咐他要向皇后娘娘禀报此事,但他觉得,这件事情,还是要让皇后娘娘知道,想必皇后娘娘知道后,也会很开心。 以他现在的位置,虽说不用刻意去讨好巴结谁,但他是皇上身边的人,而被皇上看重的人,他自然应该要多花费些心思。 思绪翻飞间,他已到了玉娴宫门外。 刚到门外,便听到院子里传来的说笑声。 赵诚抬脚走了进去。 今日上官嫣然进宫了,容卿卿便将凤欣也一起叫了过来,此时三人正坐在院子里赏花喝茶,说些趣事。 这时,小桃讶异地说:“赵总管怎么过来了?” 闻言,容卿卿等人停下了说话,朝赵诚看去。 对于谢景润身边的这位心腹太监,容卿卿接触较少,这时见他突然过来了,也有些惊讶,问道:“皇上中午是不是要过来用膳?” 赵诚上前两步,恭敬回道:“奴才刚刚才从华府回来,还未去御书房见皇上。” 容卿卿一愣,“赵总管去华府了?” “正是。”赵诚回道,“皇上命奴才前去华府宣旨。” 容卿卿顿感讶异。 她没听谢景润说起过这件事情。 刚要问,一旁的凤欣,已经迫不及待地问了出来,“皇上是什么旨意?” “皇上为华小姐择了一门亲事,下个月十五出嫁。”赵诚笑眯眯回道。 闻言,容卿卿有些意外。 华音下个月出嫁? 感觉有些突然。 因为经过上次的事情后,她以为谢景润暂时不会再提这件事情了,毕竟,上次他才开口,华音便晕了过去。 而没想到,才过了两天而已,便得来这么个消息。 谢景润的用意,她自然明白,他是为了安她的心。 “嫁往何处?”上官嫣然紧跟着,好奇问道。 “金州。”赵诚如实说道。 听到这里,三人都愣住了。 金州距离都城,实在遥远得很,已经算得上是大凉的边城了。 没想到,谢景润会将华音打发去金州…… 回过神来,容卿卿含笑说道,谢景润这次这么干脆,她心里着实很高兴。 “我知道了,辛苦赵总管了。” 第584章 使的苦肉计 一个表妹而已,她本不必放在眼里的,但偏偏这个表妹对谢景润有想法,加上谢景润与华府的关系又有些特殊。 不过,现在好了,华音将远嫁金州,再不可能到她跟前碍眼。 赵诚见她面带笑意,便知,对于这个结果,她很满意。 他今日这趟,算是没有白来。 他摇了摇头,“都是奴才应该做的事情。娘娘既然没别的事情,那奴才便先告退了。” “去吧。”容卿卿点点头。 赵诚恭敬地退了下去。 “哈哈,这下华音那贱蹄子,怕是要哭晕过去了。金州?皇上哥哥够狠的。就华音那娇滴滴,身体孱弱的样子,我很怀疑,她能不能在金州活得下去。”凤欣一脸幸灾乐祸。 容卿卿也是一脸轻松,心情愉快。 上官嫣然挑眉看向容卿卿,笑道:“皇上这么做,是为了你吧?” “也不全是吧,华音确实也到了婚嫁的年龄了。”容卿卿轻咳一声,一本正经地说。 上官嫣然轻笑,“那也不用将人打发得那么远吧?” 容卿卿耸肩,“这件事情,赵诚不来告诉我,我都不清楚。” “皇上对你真够好的。”上官嫣然不无羡慕地说。 “现在还不错吧,可我们大婚也没多久啊,还得看以后。”容卿卿很理智地说。 上官嫣然感叹,“有时候,我还真挺佩服你的,竟然能如此理智,若是我的话,怕是要找不着北了。” 容卿卿笑道:“一辈子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这就找不着北了,往后余生,该怎么办?” 听出来她的言下之意,上官嫣然定定看她片刻,忽而又笑道:“不会的,皇上连唯一的表妹都舍得撵去金州,以后也不会变的。” 容卿卿不置可否。 她和谢景润的一辈子还很长,现在就下结论,未免过早了。 凤欣在旁边道:“我猜,华音这会儿估计已经哭得死去活来了,真想去围观一下。” 容卿卿闻言,好笑地说:“你怎么那么高兴?” 凤欣撇嘴,“谁让她那么讨厌?上次经过湖边的时候,她故意激怒我,我推了她一下,她便掉到湖里了。她要跳湖就跳湖吧,干嘛要扯到我,这次若不是你的话,皇上哥哥怕是会迁怒我。” 说起这件事,她依旧忿忿难平。 上官嫣然还没有听两人提起过这件事,这时听见了,很是惊讶,“华音掉湖里了?怎么回事呀?” “为了留在宫里,使的苦肉计呗。”凤欣憎恶地说。 上官嫣然看向容卿卿,“还有这样的事情?” 容卿卿点头,“嗯。” 上官嫣然咋舌,“真是看不出来,华音看起来柔柔弱弱,好像还有病,没想到却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她对自己真是够狠的。幸好她现在就要嫁去金州了,否则你身边有这样的人,还真是麻烦,加上皇上与华府的渊源,你可能要吃亏。” “是啊,碍着那层关系,皇上也不可能对她怎么样。”容卿卿叹了口气,说道。 凤欣道:“不过这次皇上哥哥做得太对了,华音那人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对皇上哥哥的心思,都已经昭然若揭了,仗着与皇上哥哥那点亲戚关系,总是在皇上哥哥面前晃,着实挺让人讨厌的。” 第585章 谢景润出现在她身后 中午,容卿卿留了上官嫣然和凤欣一起用膳,谢景润得知后,便没有回来。 一是书房里还有许多政务等他处理;二来,他如果回来的话,上官嫣然和凤欣怕是要拘束不自在了。 上官嫣然和凤欣听说他不回来,很是松了口气。 容卿卿好笑地说:“你们不用这样吧,皇上人还是很好的。” 上官嫣然和凤欣对视一眼,各自吐槽:在你眼里,皇上自然是好的,因为皇上只对你温和。 吃完饭后,三人又去御花园逛了逛,眼看天色不早了,上官嫣然告辞出宫,凤欣也回了自己的寝宫。 晚上。 谢景润回到寝殿的时候,并没有看到容卿卿,问了一旁的宫人,才知道容卿卿在小厨房里。 他顿了下,朝小厨房走去。 这个小厨房,是容卿卿最近让人收拾出来的。 她入宫后,还没有下过厨。 前几日,她答应过谢景润,要做菜给他吃的,却因为华音那个插曲,她一时不高兴,给忘了。 今日正好有时间,她便兴起下厨的想法。 小桃和杏春在给她打下手。 看到谢景润走进来,二人都惊了下,刚要行礼,却见谢景润摆了摆手。 二人见状,立即识趣地退了出去。 “……小桃,葱花切好了没,递给我。”容卿卿站在小灶前,尝了下咸味后,将菜装到盘子里,随口道。 一只手,端了盛着葱花的碗,递到她面前。 她只以为是小桃,也没有注意,从中抓了一把,洒入盘中的菜上。 “还要再炒什么菜?” 男人低沉磁性的声音,乍然在身后响起,容卿卿吓了一跳,手里的盘子差点没端稳,给扔了出去。 回头看到是谢景润时,顿时没好气地说:“你怎么过来了,一点声音也没有,差点吓死我了。” 谢景润笑了下,好脾气地说:“嗯,是我的错。” 容卿卿见他如此,咬了下唇,将手里的盘子,塞到他手里,“端出去吧,我再盛个汤,就可以吃饭了。” “嗯。”谢景润伸手接了过来,看到一旁用盖子盖着的几盘菜,问道,“这几道也要端出去么?” “要啊。”容卿卿揭开盖子,又将一盘菜,放到他手里。 谢景润闻着空气里的菜香味,黑眸中掠过笑意,温声问道:“特地为我下的厨?” 容卿卿差点翻白眼,本想说废话,但想了想,改口道:“当然不是,我就是闲着无聊,下厨玩的。” 谢景润深深看她一眼,意味深长地说:“原来下厨是为了玩啊,那明天开始,我让御膳房别准备我们的饭菜了,左右你也闲着,以后一日三餐,就交给你了。” 容卿卿一听,眉头皱起,哪里听不出来他话中的揶揄,“好嘛好嘛,就是特地为你下的厨。但如果我天天下厨的话,你肯定吃腻,都没有新鲜感了,所以明天开始,还是吃御膳房准备的膳食吧。” 谢景润道:“纵然每天吃你做的菜,也不会腻。” 容卿卿拒绝糖衣炮弹,立场坚定地说:“你不腻,我做了也会腻啊。”开玩笑,她又不是来给他当厨娘的,有人效劳,她为什么要上赶着往厨房钻? 第586章 仿佛野兽苏醒 看到谢景润一手端着一个菜,从小厨房里出来的时候,宫人们差点惊掉下巴。 这一幕,实在好违和啊。 说好的威严霸道,狠戾慑人呢? 一众宫人以为自己出现幻觉了。 这么接地气的皇上,让他们好不适应。 容卿卿随后也端了两个菜,从小厨房里出来。 看到众人的反应,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她刚刚竟然支使一国之君端菜。 “愣着做什么?”谢景润的声音拉回了她的思绪。 她这才看到谢景润去而复返,此时已走到了她跟前。 谢景润见她愣神,揉了揉她的脑袋道:“发什么呆,赶紧进去吃饭了。”说罢,自然而然地从她手里接过盘子。 看着走进屋去的男人,容卿卿回过神来,抬脚跟了上去。 谢景润是一国之君没错,但在她面前,他只是她的丈夫。 这个意识,让她心里泛起甜蜜。 二人相对而坐。 看着桌子上的菜,谢景润偏头看了她一眼,问道:“今日是什么好日子,怎么突然想起亲自下厨了?” 容卿卿帮他盛了一碗汤,抿唇想了下,笑嘻嘻地说:“你觉得是好日子,那便是好日子。” 谢景润略微想了下,突然问道:“上午的时候,赵诚是不是过来了这里?” “嗯。”容卿卿含糊地应了声,低头喝汤。 谢景润唇角勾了下,终于明白她今日为什么这么贤惠了。 饭后,容卿卿刚进净室,准备沐浴,后脚,谢景润便跟了进来,从后面将她抱住,温热的唇,刷过她的耳朵,“今晚……可以了么?” 容卿卿心头一颤,侧头看向身后的男人,听着他微微粗重的呼吸,没有说话,返身搂住了他的腰。 她能理解他,毕竟还年轻,又初尝情事,忍了几天,怕是已经忍不住了。 她的举动,无异于是一种鼓励。 喜色浸润谢景润的眉眼。 他扶起她的脸,倾身吻了下去,修长的手指,勾弄着她的腰带。 不多时,衣物委顿于地。 女子白得晃眼的肌肤,落在他的眼中。 他微微眯起的眸中,浸染过谷欠色。 容卿卿被他看得全身发烫,连脚趾头都害羞地蜷了起来,刚要抬手去遮,他却忽地俯身,将她抱了起来。 想到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容卿卿咬紧了唇。 很快,浴池里传来涉水的声音。 容卿卿突然后悔,不敢在浴室里撩拨他的。 谢景润一反人前的冷漠冰冷,热情得让容卿卿招架不住。 听着女子破碎不成调的声音,他体内仿佛有野兽在苏醒,食髓知味,一遍一遍,不厌其烦。 …… 不知过了多久,净室里的动静,归于平静。 净室的门打开,谢景润抱着容卿卿走了出来,臂弯里,女人长发垂落,小脸上还有未褪的红晕,整个人似猫咪一般,蜷缩在他怀里。 一到榻上,她纤长的睫毛颤了颤,察觉到男人热烫的手,扶住了她的腿,心里一颤,也顾不得要装睡逃避了,连忙出声阻止,“不要了,已经很晚了,我想睡了……” 第587章 有着与他外表,绝对不符的本钱 看着女人可怜兮兮的小脸,谢景润低头瞥了眼某处,心里有些遗憾,可见她确实受不住了,只好松开手,放过了她。 容卿卿一得到自由,连忙裹着被子,滚向床内侧。 心里这会儿还颠颠颤颤的。 谢景润这个家伙,有着与他外表,绝对不相符的本钱,很是吓人…… 她为之前说过他不行的话,道歉。 这个男人哪里是不行啊,是她眼拙了。 而且,这个男人要起来,实在太要命了。 到这会儿,她还浑身酸痛着,双腿也是软趴趴的,都快要没有知觉了。 幸好他还算怜惜她,没有再折腾她。 她刚松了口气,便听到背后,男人声音低哑地说:“今日先让你习惯一下,好好休息,明日再来,嗯?” 容卿卿闻言,眼睛霍然睁开,原本的瞌睡,荡然无踪,全身的汗毛都起来了,所以说今晚那一遭,只是开胃小菜? 这厮…… 想到他的花样百出,她心里一颤,赶紧闭上眼睛装目垂,当作没有听到他说了什么。 谢景润见她都要贴到墙壁上去了,唇角勾起,伸手将她揽了过来,抱在怀里。 容卿卿欲哭无泪,抬手推了推他,“你这么抱着我,我目垂不着……” “目垂不着啊?”谢景润声音有些古怪,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容卿卿点头,“嗯,所以你放开……” “那再来。”谢景润手抚在她光洁的玉背上,声音低哑地说。 一阵麻痒,钻入心间,让容卿卿一口血,差点吐出来。 “你前面才答应过我,你忘了?”她控诉地瞪着他。 谢景润低笑一声,忽然在她身上掐了一下,惹得她脸满通红。 “再不睡的话,我要改变主意了。” 容卿卿闻言,连忙闭上了眼睛。 谢景润见状,眸中的谷欠色褪去,宠溺地看着她。 虽然有些没有尽兴,但他们有的是时间。 来日方长! …… 翌日。 容卿卿还在目垂觉,小桃匆匆走了进来,将她叫醒。 容卿卿睁开惺忪的睡眼,“怎么了?” 小桃看到她衣襟滑落的肩头上,布满的红印子时,瞪大眼睛,心想,昨晚上皇上跟娘娘是有多激烈啊? 不过,眼下不是八卦这件事的时候,她敛了敛心神,忙道:“娘娘,太皇太后在御花园宴花,请你过去相陪。” 容卿卿一听,立即皱起了眉。 “就请了我一个人吗?”老太婆才消停了几日,不会是又要搞事了吧? “奴婢打听过了,太皇太后还请了七公主和淮阴公主,旁的应该没有了。”小桃答道。 容卿卿揉了揉眉心,“行,我梳洗过后,就过去。” 小桃闻言,忙取了她的衣裙过来,服侍她更衣。 洗漱好后,容卿卿想了想,还是先吃了早膳,才慢腾腾地往御花园走去,却在入口处,碰到了从另一边走过来的凤欣。 容卿卿有些讶异,“你怎么也才过来?” 凤欣眨了眨眸,“我听说你晚起了,便特地等你一起过来。” 容卿卿握了握她的手,不理会她话里的揶揄,“那进去吧。” 这丫头生怕自己来晚了,会被太皇太后找借口责罚,便故意配合她,一起过来。 这样一来,纵然太皇太后不高兴,却也不好连两个一起责罚。 第588章 我和皇上的闺房之事,干你屁事 想到这一层,容卿卿心里划过暖流。 只是,令她意外的是,太皇太后虽然面色有些不虞,却并没有以此说道训斥她。 “你们总算过来了,让哀家一阵好等。”她有些没好气,却总算没有再说什么。 “让太皇太后久等,是臣妾的不是。”虽然她没有说什么,但容卿卿还是表示了一下歉意。 “行了,既然你们来了,那就走吧。”太皇太后从位置上站起身来。 容卿卿一愣。 凤欣立即惊讶地问道:“皇祖母要去哪里?” 一直没有说话的淮阴公主,笑眯眯地说:“最美人间四月天!眼下的风景可是一年当中,最好的时候,你们有眼福了,太皇太后怜惜你们终日关在宫里,预备带你们去皇庄住一段时间,顺便踏青赏花呢。” 此言一出,凤欣好不讶异。 容卿卿心里的古怪越甚。 太皇太后有那么好心吗? 好端端地,竟然要带她和凤欣出宫玩? 怎么看,太皇太后都不像是那么好心的人。 她总觉得太皇太后有些不怀好意。 想着,她按了按额头,面露歉疚地说:“多谢太皇太后的好意,可惜臣妾身子不适,为了不扫太皇太后赏景的兴致,臣妾便不一同前往了。” 太皇太后没有想到她竟然这么干脆便拒绝了,顿时有些不悦,“好端端地,怎么就身子不适了?” 淮阴公主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容卿卿,意有所指地说:“年轻人可别贪欢才是。这彻夜笙歌的,可别累垮了皇上的龙体。” 太皇太后听得她前面一句,瞬间皱紧了眉,还瞪了她一眼,毕竟凤欣还是未出阁的姑娘,她怎么能当着凤欣的面,如此直白地说出这样的话来? 可在听完她说的后面一句时,目光立即严厉地瞪向容卿卿。 虽说,今日容卿卿晚起,她也能猜到是什么事。 但淮阴说得也没错,万一累垮了皇上的龙体…… 凤欣有些愕然地看了眼自家姑姑,她非小孩子了,自然听得懂她话里的意思,忍不住有些脸红,还有些担心地看了容卿卿一眼。 容卿卿也没有料到淮阴公主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话来,一时也有些愣住了,反应过来,心里有些怒恨,她瞥了眼淮阴公主,面色骤然冷了下来,“淮阴公主是不是管太多了?” 淮阴公主不以为意地说:“作为长辈,我只是想提醒你一二,你不领情便算了。” 容卿卿听得她搬出长辈的谱来,心道:脸还真大! 她似笑非笑地说:“原来淮阴公主,还记得自己是长辈啊?” 淮阴公主一噎,看着她脸上的笑容,很是不喜,刚要说什么,却听得年轻的皇后,不紧不慢地说:“本宫跟皇上的闺房之事,关你屁事?” 这句话,可以说是非常不客气,不留情面了。 淮阴公主面色霎时青红交错,但她虽然占了长辈的便利,可对方却是皇帝明媒正娶的皇后,加上如今圣眷正浓,她想端出长辈的架式训人,也只能夭折。 因而,气愤只能藏在心里,没敢再开口。 第589章 她是专门采阳的狐狸精吗 她本以为,她说了那样的话,容卿卿最起码会羞愤欲死,但她想错了,这个年纪不大的皇后,脸皮比她想的还要厚。 她非但没有羞愤的表情,反而还能口舌犀利地反击。 想到此,淮阴公主有些怄血。 呸,狐狸精!只会以色侍人的狐媚子,嚣张什么? 淮阴公主在心里咒骂着,有些委屈地看了眼太皇太后,指望她为自己出一口气。 然而,太皇太后却并没有说话。 她原本,确实是想趁机训诫容卿卿一顿的,但容卿卿刚刚说的话,让她开不了口。 她说淮阴原来还记得自己是长辈啊,又毫不客气地说,她跟皇上的闺房之事,关她屁事? 她若再开口,折损的便是自己的颜面。 身为长辈,确实不好多管小辈的闺房之事。 更何况,中间还差了两个辈份。 可虽说,她不好摆出长辈的架式,教训容卿卿,但这件事情,要她不吭声,却是万万做不到的。 因此,在沉默了片刻后,太皇太后缓和了面色,以教导的口吻说:“虽说这是你与皇上的闺房之事,但皇上的龙体关乎江山社稷,你身为皇后,理应多为皇上的龙体考虑。”顿了顿,睨了她一眼,“该劝的时候,得多劝一下。” 容卿卿垂眉敛目,“臣妾知道了。”心里冷笑,拼命想往后宫塞人的是谁?怎么谢景润只有她一个女人,她就能累垮他的身体了?这母女二人,当她是专门采阳的的狐狸精吗? 呵,真是抬举她了! 不过,她也知道,太皇太后这是不喜她,故而借题发挥,敲打她罢了。 太皇太后见她低眉顺目的,似是有将她的话听进去,心里总算舒服了。 “那走吧。” “恭送太皇太后!”容卿卿适时道。 太皇太后脚步一顿,不可思议地看了她一眼,有些不耐地说:“你没听懂哀家说的话么?此行,你得陪着哀家一起去。” 容卿卿笑道:“臣妾倒是想陪太皇太后,但就怕耽误了太皇太后的行程……” “又不用你走路去,什么耽误不耽误的?赶紧走吧。”太皇太后不容置喙地说。 容卿卿暗吸一口气,扬起明媚的笑脸,“是。”她刚要朝小桃使眼色,太皇太后却突然道,“这个婢女就跟着一起去服侍你吧,不用带衣裳了,哀家已让人替你准备了。” 得,连后路都给她封死了。 容卿卿瞥了她一眼,心里更加笃定,这老太婆没安好心了。 太皇太后瞅了她一眼,忽而又道:“皇后过来扶着哀家。” 凤欣立即道:“可是嫂嫂身子不舒坦,还是我来……” 剩下的话,在太皇太后迫人的注视下,咽了回去。 皇祖母好吓人! 太皇太后缓和了面色,“你这丫头,毛毛躁躁的,自己走路都不稳当,怎么扶哀家?”说罢,朝容卿卿招了招手,“皇后过来。” 凤欣撇了下嘴,她走路什么时候不稳当了? 这个老……皇祖母真是不可理喻。 她有些担心地看了眼容卿卿。 容卿卿朝她投去一个安抚的眼神,然后朝太皇太后走了过去。 太皇太后满意了,伸出布满老态的手,扶在她的手背上。 容卿卿扶着她的手,往外走,不时提醒道:“太皇太后仔细脚下……” “这里有台阶……” “这里有个石子,别踩着了……” 听着她关切的口吻,太皇太后狐疑地看了她一眼。 第590章 给谢景润挖了坑 没在她脸上看到任何不满怨恨,太皇太后更加顺心了。 也是,皇后再得皇帝的宠又如何,在她面前,毕竟是小辈。 一个不慎,不孝的帽子,就能够将她压死。 太皇太后如此想着,更加意气风发了。 容卿卿并不在意,既然此趟之行,不能避免,那她便当是度假,好好享受好了。 太皇太后此举,明显是想将她从宫里支开,也不知道给谢景润挖了什么坑? 她想来想去,无外乎就是给谢景润塞女人。 以为她不在宫里,谢景润就能看上旁的女子? 不过,她相信谢景润不会因为她不在,就看上别的女人,若他是那样滥情的人,在她之前那么久的年岁里,也不会一直单身,连一个通房侍妾也没有。 若她对谢景润这点信心都没有,那往后的日子,也不必过了。 不管老太婆准备了什么陷阱,以谢景润的聪明,必定是能识破的。 所以她安安心心地跟着太皇太后走了。 …… 太皇太后另外派了人通知谢景润。 被派去禀报的人,很是委婉地转述了太皇太后的话,“太皇太后说眼下皇庄的风景甚好,左右皇后娘娘和七公主在宫里也是闲着,便找了二位一同前往皇庄小住,散心,过几日便回,还望皇上安心处理朝政,不用担心她们。” 谢景润听到这个消息,有些诧异,继而便皱起了眉。 太皇太后什么意思? 让容卿卿陪她去皇庄小住?哄谁呢? 她向来不喜容卿卿,这次定是逮了机会,想要磋磨她。 想到此,他面色沉了下来,站起身来便往外走。 那人吓了一跳,连忙战战兢兢地劝谏:“太皇太后说了,皇上不必担心娘娘,她自会妥善照顾她的,绝不会让她少一根头发丝,太皇太后让皇上放心……” “滚!”谢景润怎么可能相信太皇太后的鬼话,她越是强调会照顾好容卿卿,他便越觉得她没安好心。 宫人吓得面色发白,心里发苦,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谢景润已经大步朝门外走去。 “行修这是要去哪?” 昭靖帝适时出现在门外,拦住了谢景润。 宫人在后面看到了,暗松一口气。 太皇太后可是给了他一个苦差事,皇上岂是他一个奴才能够劝谏说服的? 不过好在太上皇来了。 谢景润皱眉,“太皇太后将皇后带走了,我去将她接回来。” 昭靖帝好笑地说:“你真当太皇太后会将她吃掉不成?你也太紧张了。本来没什么的事情,你突然跑去接她,才会让你皇祖母多想,到时候她面子上挂不住,才真的要找皇后的麻烦了。” 谢景润顿了下,问道:“您知道这件事情?” 昭靖帝点点头,“嗯,你皇祖母跟我提过,说眼下天气正好,想出去走走,便想到了皇后和欣儿。看来你皇祖母也觉得之前对皇后多有不妥,这次突然带皇后去皇庄玩,何尝不是为了与她修好关系。这件事情,你别插手了,都是一家人,你皇祖母也没有那么坏。更何况,卿卿是皇后,你皇祖母再怎么样,也会有所顾忌。” 第591章 他现在就是这种感觉 谢景润闻言,不置可否,但到底没再坚持要去将容卿卿接回来了。 他瞥了眼昭靖帝,淡声问道:“所以您今日突然过来,是皇祖母让您来当说客的?” 昭靖帝叹口气,摇头,“当然不是,你皇祖母并没有这样说过。”顿了顿,看着儿子年轻英俊的脸,蹙着眉道,“我说你是不是对你皇祖母的成见太深了?” 谢景润没有说话,返身进了御书房。 昭靖帝跟了进去。 看着御案后,开始批阅奏折的儿子,他忍不住道:“你皇祖母年纪大了,有时候难免脾气古怪了一点,但她并没有恶意,而且她对你还是不错的,先前的不愉快,她主要也是针对皇后,并非是针对你,你就别抓着以前那点事不放了……” 谢景润闻言,停下批阅的动作,抬眸看着他,拧着眉,不认同地说:“卿卿是我的皇后,我们是夫妻,是一体的,皇祖母针对她,和针对我有什么区别?她针对卿卿的时候,可有看在我的面子上,对她宽容一点?”顿了顿,“父皇别再自欺欺人了,皇祖母并不喜欢我,如果今天坐在这个位置上的是凤墨,她大概会很高兴。”说着,他嘴角扯了下,有些讽刺。 昭靖帝听他突然提起凤墨,顿时有些不自在,沉着脸,训斥道:“你这个小子,在胡说什么?” 谢景润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低下头,继续批阅奏折。 昭靖帝见状,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还有些心虚。 行修是不是已经知道当日他帮凤墨回徐州一事了? 昭靖帝唇张了张,想说点什么,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最后有些抑郁地离开了御书房。 谢景润顿了下,若无其事地继续处理政务。 想到一事,他叫来长风,让他去皇庄打探消息。 长风去皇庄观察了一天,带回消息,太皇太后确实没有为难容卿卿。 谢景润这才放下心来,可饶是如此,还是派了长风继续前往皇庄,暗中保护容卿卿。 说到底,他还是不相信太皇太后,生怕她会欺负容卿卿。 不过,他总算还是按捺了下来,没有前往皇庄。 三天一晃即过。 谢景润满心以为容卿卿也该回来了,谁知,太皇太后让人送回消息,皇庄风景优美,临时决定在皇庄多住几日,让他和太上皇不必挂念。 得到这个消息,谢景润心情很是阴郁。 太皇太后到底想做什么? 她突然将容卿卿带去皇庄,真的是为了与她修好关系那么简单吗? 他并不认同昭靖帝的说法,总觉得太皇太后暗中酝酿了什么。 这日晚上,他处理完政务,从御书房离开,打算去玉娴宫。 这段时间,容卿卿虽然不在宫里,但谢景润还是习惯每日去玉娴宫就寝安歇,因为那里有她的味道和生活过的痕迹。 到了玉娴宫,看着清冷的寝殿,他突然感到一丝寂寥。 回过神来,他不禁苦笑。 前面那么多年,他都一个人过来了,也从不觉得寂寥孤独,可自从有了容卿卿后,他的生活突然变得热闹了起来,现在容卿卿不在身边,他突然很不习惯。 就像一个才适应了热闹的人,突然又回到了原来平淡无趣的生活,便很难再习惯了。 他现在就是这种感受。 第592章 今晚,生米煮成熟饭 若是在从前,他绝对不相信,一个女人能影响到他,但现在,这种情况却真实得发生着。 才分开了几天而已,他竟然开始想她。 她的一颦一笑,或高兴,或嗔怒的样子,全印在他脑海里。 从来没有似此刻这般,让他清晰得明白,他已经离不开这个女人了。 他外袍都没有脱,便在床榻上躺了下来。 单手盖在眼睛上,决定明日便去将容卿卿接回来。 这么想着,他渐渐有了睡意。 然而就在他将要入睡的时候,黑暗中,一股异香忽然荡进鼻间,他心头一凛,立即警觉起来。 没多久,一道轻细的脚步声,在殿中响起。 他眉头拧起,还在想,是哪个宫人那么大胆,没他的允许,便敢擅自进入寝殿时,一股属于女人身上才有的幽香已钻入鼻间。 容卿卿身上其实也有香味,不过,那是她的体香,是很自然清新的那种,一点也不浓郁,每每靠近,都令他着迷不已,丝毫不似眼下闻到的那般,是掺杂了脂粉的香味。 这种香,甫钻入鼻间,他便厌恶地皱起了眉,并抬手捂住了鼻子。 思绪纷杂间,一道轻柔的女声,传入耳中。 “表哥……” 听到这个声音,谢景润想到最开始闻到的那股异样,瞬间便明白了过来,眉间划过浓重的阴霾和戾气。 来人已经到了床前,正用痴迷的目光看着榻上睡着的男人,浑然未发现谢景润是清醒的。 片刻,她咬了咬唇,压下心里的紧张,解了腰间的系带,轻薄的衣衫,立即委顿于地。 “只要过了今晚……”她喃喃自语着,声音有些飘忽。 她不想嫁去金州,她想留在表哥身边。 只要她与表哥生米煮成熟饭,她便能留下来,成为他的女人。 想到她的愿望很快便能达成,她心里的紧张,被雀跃和期待取代。 为了能成事,她还特地点了助兴的香。 这会儿,表哥应该已经…… 她手撑在床沿上,大着胆子,想覆上男人的身体。 然而她尚未碰触到对方的衣角,原本沉睡中的男人,突然坐了起来。 一条被子,直接扔在了她赤果的身子上。 “若是还想要脸面的话,便赶紧滚!”谢景润暴怒的声音,响彻在寝殿。 华音突然被被子蒙住了头,动作一僵,还没有反应过来,便听到了这句话。 她心头惊骇的同时,感到很是屈辱。 表哥竟然这么不留情面…… 可表哥不是睡着了吗? 况且,还有那催情香的作用…… 可听着表哥的语气,却依旧十分理智冷静,好像并不受影响。 怎么会这样的? 她心里又惊又急。 可事到如今,她已经没有退路了,从她踏入这里,她便已经将所有都给押上了。 若就此退出去,那她这些天所做的一切,岂不是成了一场笑话? 况且,她是一定要成为表哥的女人的。 她咬紧了唇,突然不管不顾地扯掉身上的被子,便朝榻上的谢景润扑了过去。 “表哥,我一直喜欢着你,除了你,不想嫁给任何人,你、你要了我,将我留在身边,我保证,一定会与容卿卿好好相处,像你一样敬她、爱她,绝不拈酸吃醋……” 第593章 她得不到的,别人也别想得到 “砰!” 话未说完,她扑了个空,整个人扑倒在了榻上。 而谢景润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地上,且还是背对她站着的。 一丝错愕划过她眼底。 表哥竟然连看都不愿看她一眼? 意识到这层,华音脸上的泪水,扑欶欶滚落,难以置信的同时,还有一丝难堪。 她虽然身体不太好,但身段自认还是不错的,皮肤也白,可为何表哥却连一眼都不肯施舍给她? 她突然有些崩溃,伏在榻上,低低啜泣起来。 “为什么?”她不甘心地吼叫。 “若不是念在外祖父的份上,单凭你今晚做的事情,你这会儿已经被凌迟处死了,所以趁着我还肯念及旧情的份上,赶紧滚!”谢景润声音冰凉冷血,让人心头发颤。 华音低垂着头,掩去了眸中的怨恨,声音低低地说:“我知道了,以后不会这样了……” 谢景润闻言,没再多说什么,只道:“赶紧离开这里!”说完,一刻都不愿再多待,快步走了出去。 华音从被褥上抬起头,看着男人走出去的背影,眸底闪过浓烈的怨恨。 既然她得不到,那别人也别得到好了。 谢景润出了寝殿,没有多留,很是晦气地回了龙潜宫。 这段时间,容卿卿不在,谢景润虽然宿在玉娴宫,却并不需要杏春等人伺候,因此,在谢景润进了寝殿后,杏春等人便退下了。 但晚上喝了太多水的关系,杏春被尿憋醒,起夜去了茅厕,回来的时候,远远听到娘娘寝殿传出的声音。 她心下狐疑,忍不住走了过去,见寝殿门没关,便走了进去。 当看到赤身从床榻上爬起来的华音时,杏春瞪大了眼睛。 华音看到她,慌忙扯过一旁的被子,盖在自己身上,然后害羞地垂下了头,支支吾吾地说:“表哥他……”说到这里,她停顿了下,目光掠过地上明显被扯坏的衣裙。 杏春跟着她的目光看去,当看到地上破碎的衣裙时,眼睛瞪得更大了。 难道刚刚皇上和这位华姑娘在这里…… 怎么会这样? 她震惊地立在原地,说不出话来了。 “你……能不能帮我找件衣裙过来?”华音看到她这样的反应,似乎才察觉过来不妥当,小声请求道。 杏春复杂地看了她一眼,心里震惊的同时,又有些恼恨。 这里可是娘娘的寝殿,她都不避忌的吗?还有皇上也是,不是挺宠娘娘的么,怎么娘娘才离开几日,便…… 杏春惊怒交加,同时又很头疼,若娘娘得知这件事后,该得多伤心啊。 这件事情,她又该不该告诉娘娘? 杏春急得团团转。 看着还赖在榻上的女人,便气不打一处来,去寻了一件宫女穿的衣裙,用力丢在华音身上。 其实这个寝殿里就有华音能穿的衣裙,但她不想将娘娘的衣裙给她,这个贱人,哪里配穿娘娘的衣裙? “穿好衣衫,赶紧走吧。”她立在床前,毫不掩饰她的厌恶。 华音有些恼怒,不过是个宫女罢了,也敢用这样的口吻与她说话。 第594章 怎么能在娘娘的榻上 她心里很是不痛快,却并没有表现出来,而是一副羞涩的模样看了看杏春,见她丝毫没有回避的意思,这才咬了咬唇,慢腾腾地拉开被子,当着她的面穿起了衣裙。 杏春根本不想看她,她留在这里,不过是想监督她,让她尽快离开这里。 哪曾想,华音竟然当着她的面,穿起了衣衫。 她目光一扫,在看到她脖子和心口处,布满的淤青时,不由瞪大了眼睛。 这…… 她心里怒恨不已。 皇上这是将娘娘置于何处? 华音好似没看到她眼中的怒恨一般,穿好衣裙好,便施施然下了床。 然而脚踩在地上的时候,身子一歪,险些倒下,幸好她手疾眼快地扶住了床沿。 好一会儿,她才似缓过劲来般,自言自语地说:“表哥也太……” 语气含着嗔怨,但杏春却听出来她话中分明是带着欢喜的。 杏春气冲脑门,“赶紧滚,别弄脏了娘娘的寝殿!” 华音闻言,眼睛眯了下,但却并没有与她计较,她的目的,不过就是想让她相信自己与表哥成事了,再借由她的口,告诉容卿卿。 到时候,容卿卿必定会与表哥生出隔阂。 想到此,她嘴角勾了下。 表哥连正眼都不愿意看她一眼,她要让他后悔。 在杏春说完驱赶的话后,华音下意识地往榻上瞥了一眼,然而才一副忍着身子不适的模样,慢慢挪出了寝殿。 她那一眼,果然引起了杏春的注意。 待她一走,她立即掀开了被子。 当看到被褥上的血渍时,她气得咬牙切齿,将华音好一顿骂。 不要脸的贱货! 还有皇上也是,怎么能在娘娘的床榻上…… 她深吸一口气,将弄脏的被褥扯了下来。 再说谢景润回了龙潜宫后,体内被他一直压制的躁动,便要压不住了。 他想到去皇庄找容卿卿,但又顾忌着夜色已深,容卿卿早就睡了,只好放弃。 忍不了的时候,他让赵诚准备了冷水,在浴桶里泡了一宿。 晚上的时候,赵诚并没有跟着谢景润过去玉娴宫,因此并不知道发生了何事,这时见皇上要了冷水,心里很是奇怪,但他跟在皇上身边已有一段时日了,对他的性子和手段,已有一些了解,因此也不敢多问,免得触了霉头。 翌日清早,皇庄。 这几日在皇庄里,早膳都是大家一起用的。 今日也不例外,容卿卿和凤欣早早便起了床,陪太皇太后一起用早膳。 凤欣不习惯早起,此时还有些没有精神,用筷子拨着碗里的粥,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正百无聊赖间,看到林嬷嬷突然脚步匆忙地从外面走了进来,并凑到太皇太后跟前,低声说了句什么。 太皇太后听了,面色变了下,似想说什么,不过在看到对面容卿卿和凤欣狐疑看过来的目光时,生生将话咽了顺去。 凤欣按捺不住,问道:“皇祖母,可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太皇太后面色有些僵硬,“没、没有,哪里有什么事?” 容卿卿瞥了她一眼,心里狐疑,却并没有表现出来。 凤欣撇了下嘴,也未再多问,只道:“皇祖母,我们出来好多天了,能不能回去了?” 第595章 对容卿卿已有改观 太皇太后故作不悦地说:“怎么,你就那么不喜欢陪哀家么?” 凤欣吐了吐舌道:“哪能啊,只是这皇庄都被我们逛遍了,实在也没有什么好玩的了,而回了皇宫,只要您不嫌我聒噪,我也还能陪您啊。” 太皇太后这才松缓了面色,“这话可是你自己说的,到时候,哀家找你的时候,你可别找借口。”说着,目光落在安静用着膳的容卿卿身上,她这几日的表现,着实有些出乎她的意料。 刚开始,她提出让她陪着一起来皇庄的时候,她明显是不愿意的,甚至还找了借口推辞,可后面来了皇庄,她倒是没有表现出任何不情愿了。 即便她突然临时决定多住几天,她也没有露出任何异议,反而稳得很,似乎一辈子在这里住下去,不回宫了,她也不着急。 太皇太后审视地看了她一眼,问道:皇后呢,是要回宫,还是继续留下?” 容卿卿放下碗筷,拿着帕子,慢条斯理地擦了下嘴角,这才笑眯眯地说:“我都可以,但凭太皇太后决定。” 太皇太后见她将问题踢了回来,沉默了下,方道:“哀家看你们待了几日,想必也待得烦了,既然如此,一会儿用完早膳,便回宫吧。” 凤欣闻言,雀跃极了,立即起身道:“那我先去收拾东西了。” “去吧。”太皇太后点了下头。 容卿卿也跟着起身道:“臣妾也先回去了。” “嗯。”太皇太后面色和缓,就像一个慈眉善目的长辈一般。 待二人退下后,她的面色却沉了下来。 淮阴见状,问道:“母后怎么了,可是发什么事了?” 太皇太后揉了揉眉心,有些疲惫地说:“真是白费了哀家的一片苦心,华音那丫头,没能成事。” 淮阴一听,立即明白了过来,同样有些失望。 这次将容卿卿带离皇宫,本就是为了给华音制造机会,而没有想到的是,即便容卿卿不在宫里,华音也没能将皇帝拿下。 “那母后接下来,还要帮她吗?” 太皇太后摇头,“如此好的条件,华音都没能成事,哀家何必再白费力气?” 淮阴叹了口气,心里很不甘心。 皇帝看不上容卿卿以外的女人,那这个容卿卿岂不是一辈子都能风光无限? 想到风光无限的容卿卿,她便很是怄血。 凭什么呢? “算了,这件事情暂时作罢。”太皇太后沉吟了下,说道。 听出来她话中的意思,淮阴眉头皱紧,“母后不管了吗?” 太皇太后瞥了她一眼,忽而叹了口气说道:“原先我一直觉得,容卿卿并不能胜任皇后一职,加上她曾经与凤墨有过婚约,却被皇帝宠爱,因此,我对她的成见便越来越深,很是看不上她,但是这几日,我观她性子挺稳的,做事也是不急不躁,这样的人,其实挺适合后位。” 淮阴一听,心里咯噔一沉。 听母后这意思,似乎是对容卿卿已有改观? 这怎么行? 若母后都不再针对容卿卿了,容卿卿岂不是要更加顺遂风光? 第596章 抑制住将她压进怀里的冲动 想到此,淮阴公主眸中闪过嫉恨,好半晌,状若不经意地说:“偌大一个后宫,一个妃嫔都没有,皇上对皇后属实宠爱,历朝历代,都没有这样的先例呢,便是寻常人家,也大多三妻四妾,唉,还是皇后有福气。” 太皇太后闻言,忍不住想起了自己年轻时候,那时候,先帝后宫妃嫔众多,几乎每年都有新人进宫,热闹得很,她在后宫中几经拼杀,才有了今时今日的地位。 想起当年的不易,再对比如今容卿卿所享受到的一切,她心里忽然有丝不舒坦。 良久后,她叹了口气道:“既然历朝历代都没有这样的先例,到了这一代,自然也不可能破例。左右皇帝和皇后也还年轻,又才大婚,恩爱也在情理之中,再过几年,等二人的感情淡下来后,不必哀家说什么,皇帝自己也会纳新人进宫,我又何必巴巴地为他张罗,得不到他一句好不说,反而弄得里外不是人。” 淮阴公主面色淡了下来。 不明白母后怎么一下子就想通了,原先她还处处针对容卿卿来着,巴不得皇帝身边女人越多越好,最好容卿卿被皇帝冷落才好的。 她唇张了张,终究什么也没再说。 …… 皇庄距离都城并不远,中午,一行人便回了皇宫。 谢景润接到消息,领着人,快步往宫门口去接人。 容卿卿刚从马车里出来,便一眼看到了谢景润。 几日不见,她心里倏然生出一种近君情怯的感受。 在皇庄里的时候,还好,眼下猛然见到了人,那种感受突然便清晰了起来。 看着走过来的男人,她咬了咬唇。 “还没有坐够马车,舍不得下来?”男人戏谑的声音,甫钻入耳中,容卿卿立即回过神来,看着男人朝自己伸过来的手掌,将手放了上去。 谢景润握住她的手,将她扶下了马车。 两人之间的距离,一下子拉近,容卿卿突然有些晕眩,尤其闻到他身上清冽好闻的味道时,不知为何,她竟然有些脸红。 谢景润盯着她脸上的红晕看了一会儿,抑制住将她压进怀中的冲动,捏了捏她的手心,这才不舍地松开了她的手。 容卿卿蓦然有些失落,抬头看了他一眼,却在看到他苍白的面容时,惊了下,问道:“你面色看起来很不好,是不是生病了?有没有召太医看过?” 她一连问出两个问题,自己都没有察觉到自己的语气有多着急担忧。 谢景润听后,心里划过暖流,黑眸定定看着她,“我没事,可能夜里睡觉的时候,着了凉。” 容卿卿拧起秀气的眉,“什么没事?得赶紧召个太医来看一下才行。” 从昨晚到现在,谢景润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个浅笑,在她耳边低语道:“这么关心我啊?” 容卿卿脸有些热,但这时候,她也顾不得害羞了,认真地点头,看着男人眸底仿似要溢出来的笑意,想了想,颇为认真地说:“我当然关心你呀,你可是一国之君,龙体事关江山社稷,不止我关心,所有人都关心……” 看着男人黑下去的脸,她终于说不下去了,停下话茬,笑吟吟地看着他。 第597章 爬上龙床 “晚上再找你算账!”谢景润意有所指地说着,突然借着宽大袖子的掩饰,在她腰间软肉上,轻掐了下。 容卿卿心尖一颤,身体好像过电了般,立即酥麻了一片,忍不住嗔恼地瞪了他一眼。 不过,想到他话里的意思,她手指蜷了蜷,有些羞臊。 这人真是…… “皇上哥哥,我也下不去,您能扶我一下么?” 这时,凤欣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带着打趣的意味。 容卿卿恍然回过神来,这才想起凤欣还在马车里。 想到她与谢景润刚刚的亲昵,脸颊顿时一烫,像是被抓到了什么小辫子一样,不自在极了。 凤欣打趣的话说完,便要下马车,正在这时,谢景润突然朝她伸过手来,不容纷说,便托住她的手臂,将她扶下了马车。 凤欣一愣,直到脚踩在地上后,还有些回不了神。 皇上哥哥竟然当真扶她下马车…… 她刚刚那话,是故意打趣的,并没有想过皇上哥哥真的会来扶自己…… 看着愣在那里,回不了神的凤欣,容卿卿忍俊不禁,伸手捏了捏她的脸,“不会只这样,就让你感动得找不着北了吧?” 凤欣被她一打趣,终于回过神来,脸一红,悄悄看了谢景润一眼,小声道:“我、我只是没有想到……”没有想到皇上哥哥真的会来扶自己,她受宠若惊之余,其实真的有被感动到。 皇上哥哥平时多冷漠啊,刚刚却一反平时的样子,着实令她感到吃惊不已…… 容卿卿理解地拍了拍她的手,笑道:“这有什么,他可是你哥哥,你每天哥哥哥哥的叫,他嘴上不说,心里其实是高兴的。对了,已经中午了,要不要去玉娴宫一起用膳?” 凤欣按捺下心头的雀跃欢喜,飞快摇头,“不了……你和皇上哥哥多日未见,想必有许多话要说,我就不跟过去打扰你们了。”说完,朝她俏皮地眨了眨眸,一溜烟便跑了。 容卿卿好笑地摇了摇头,与谢景润一起朝太皇太后的马车走过去。 太皇太后并没有下马车。 谢景润向她问安,她也没有露脸,只在马车里淡淡应了声,便令车夫起驾,回寿宁宫去了。 谢景润并不在意太皇太后的态度,转向容卿卿,问道:“这几日,她没有为难你吧?” 容卿卿耸了耸肩,摇头,“为难倒是没有。”顿了下,想起一事,问道,“她这次突然将我支走,是不是给你准备了惊喜?” 惊喜二字,她故意咬得很重,明显意有所指。 谢景润一滞,捏了捏她的脸,“胡思乱想什么?” 容卿卿狐疑地看着他,“怎么,没有吗?”不可能呀,老太婆大张旗鼓,将她从皇宫里带走,不就是为了方便她安排的人,能够爬上龙床吗? “你还想她给我准备什么惊喜?”谢景润揽着她的肩,边走边问。 容卿卿轻哼一声,突然道:“你可别背着我,做对不起我的事情哦。” 谢景润低眸看了她一眼,握住她的手道:“你这脑袋瓜里,都在想什么,当然不会。” “那就好。”容卿卿应了声,她心里其实还是相信他的,否则也不会明知太皇太后有安排,还能安心地跟着她去皇庄。 第598章 你就是那个狐狸精 回到玉娴宫,容卿卿明显感觉气氛有些不对,平日里的那些宫人,个个战战兢兢,诚惶诚恐的。 她心里感到奇怪。 她不在的这些天,可是发生了什么? “娘娘。”杏春迎了过来,“奴婢听说您回来,已经让御膳房准备了午膳,一会儿就会送过来。” 容卿卿闻言,压下心头的疑惑,开口道:“午膳不急,你先派人去请林太医过来一趟。” 杏春闻言,心里有些惊讶,却是没有多问,转身去了。 谢景润有些无奈地说:“都说了没事……” “有没有事,不是你说了算。”容卿卿皱眉打断了他的话。 她从没有见过谢景润面色这么苍白过,虽然他一直强调自己没事,但她心里还是忍不住有些担忧。 林太医很快过来了。 “林太医,烦请你给皇上诊下脉。”容卿卿开口道。 “是。”林太医恭敬应下,上前看到谢景润苍白的面容时,有些讶异,却是没有表现出来,而是认真地给他把起了脉。 片刻后,他不动声色地收回了手。 容卿卿立即追问:“怎么样,皇上没什么事吧?” 林太医看了眼谢景润,见他没有说话,心里琢磨了下,才道:“皇上没什么事,就是夜里有些着凉了,微臣开个方子,给皇上调理一下就会好的。” 容卿卿闻言,这才放下心来,“那有劳林太医了。” “娘娘言重了。”林太医摇了摇头,退了下去。 谢景润握住容卿卿的手道:“都跟你说没事,现在总算相信我的话了吧?” 容卿卿瞥了眼他苍白,透着病态的面容,忽而开玩笑地说:“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纵谷欠过度导致的。老实说吧,我不在的这些天,是不是有狐狸精想要迷惑你?缠着你夜夜笙歌?” 她似真似假地说完,被握住的手指倏然一疼。 “你干嘛?”她吃疼地叫了起来。 谢景润松开她的手,墨眸的眸子,盯着她,没好气地说:“除了你这个狐狸精,还有哪个狐狸精,能迷惑得了我?” 容卿卿听了,刚开始心头还有些甜蜜,却是越想越不对,垮着脸道:“你在骂我?” “没有,我在夸你。”谢景润一本正经地说着,将她抱到腿上坐着。 容卿卿抗议,“你都骂我是狐狸精了,还说夸我,当我傻呀?” “你以为狐狸精,谁都可以当的吗?”谢景润挑眉说道。 “看不出来,你对狐狸精颇有心得嘛。”容卿卿口气有些酸。 谢景润失笑,“我怀里正坐了一个,能没有心得吗?” 容卿卿:“……” 张口闭口说她是狐狸精,好气哦! 她忍不住伸出手去,想掐他的脸,不过还未掐到,便被他捉住了手。 下一刻,她整个人困在他怀里,被压着亲。 容卿卿被他亲得有些意乱情迷,幸好这时候,肚子里突然咕噜叫了一声,将她迷失的理智,给拉了回来。 她咬了咬唇,看着已然情动的男人,小声道:“我饿了……” 谢景润手撑在她身侧,停下动作,有些哭笑不得,却是没再继续,将她拉了起来,声音低哑,“嗯,那先吃饭。” 第599章 这个秘密得压在心里 林太医离开玉娴宫的时候,心里十分纳闷。 刚刚他给皇上把脉,发现皇上的脉象分明是中了助兴药的状态,虽然药效已经过了,但皇上的状态,明显不好,而观娘娘的样子,分明是不知情的,因此他没敢将实情说出来。 他叹了口气,看来,这个秘密得压在他的肚子里了。 午膳过后,谢景润小憩了一会儿,便去御书房了。 容卿卿将杏春叫了过来,问起这些天宫里发生的事情。 “娘娘您不在宫里的这些天,什么事也没有。”杏春回道,心里却忍不住有些愧疚,想到昨夜这个寝殿里发生的事情,她有些不敢直视容卿卿的眼睛,她也不知道这件事情隐瞒娘娘,到底是好,还是不好? 她心里很是纠结。 容卿卿顿了下,问道:“当真没有吗?” 杏春心里咯噔了下,强自镇定地摇头,“真的没有。” 容卿卿蹙眉,“可我看那些宫人有些奇怪,好像在怕什么一样,你确定我不在的这些天,什么也没有发生过吗?” 听得此言,杏春心里暗松了口气,回道:“其实是有一件事情。” “何事?” “娘娘有所不知,太皇太后竟然在我们玉娴宫安插了几个人,用以监视皇上和娘娘的一举一动,皇上得知后,勃然大怒,立即让人将那几个宫女给处置了,所以那些宫人才会战战兢兢的,是生怕火烧到他们身上。”杏春解释道。 其实今日清早,赵诚突然带着人来了玉娴宫,并揪出了几个宫女,还当着一众宫人的面,将那几个宫女给活活杖毙了,当时她也看到了,吓得腿都软了,其他宫人更是吓得面无人色。 那可是活生生的几条人命,可说没就没了。 后面她私底下问过赵诚,据赵诚所说,那几个宫女是太皇太后指派过来的,而且,赵诚还在娘娘的寝殿里拿走了一个香炉。 她立即便联想到昨夜的事情。 华音突然出现在娘娘的寝殿里,这事看来跟太皇太后脱不开关系,而从赵诚的话里,她隐约猜测出,皇上昨夜应该是中了招,所以才会与华音…… 可纵然这不是皇上的意愿,但事情却真实得发生了,而事后,华音便在皇宫里消失了,看来,皇上还是顾忌着娘娘的颜面,没有将华音纳入后宫,所以这件事情,她一直很纠结,要不要告诉娘娘。 不告诉娘娘,她心里难安,可告诉娘娘,她又怕娘娘会因此对皇上生出芥蒂。 唉,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容卿卿听完她说的话后,有些讶异,“太皇太后在我们这里安插了人?” “正是。”杏春点点头。 容卿卿想了想,倒是不奇怪了。 她就说嘛,太皇太后不可能无缘无故叫她陪驾的,定然在暗中酝酿了什么,没想到,竟然都将人安插到玉娴宫来了。 她眉头皱了起来,直接问道:“那几个宫女,是不是趁我不在,勾引了皇上?” 杏春闻言,额冒冷汗。 娘娘实在太敏锐了,只不过,她猜错了对象。 娘娘大概怎么也不会想到,马上就要嫁去金州的华音,会突然进宫,并与皇上在她的寝殿里…… 她压下心头的惊惧,撒了个善意的谎言,“是,但没有成功。” 第600章 对谢景润太过着紧了一些 容卿卿闻言,嘴角勾了下,点点头,“我知道。”这点勿庸置疑。 若谢景润是那样随便的人,轻易就能被宫女勾引,这些年,不会是一个人。 可听说真的有宫女趁她不在的时候,勾引谢景润,结果并未成功,她心里还是很高兴的。 信任谢景润是一回事,他能做到不被引诱,是另一回事。 总之,她很满意,也终于放下心来。 太皇太后这次做了这么多,是白费心机了! 杏春见她这么高兴,觉得自己做对了。 反正皇上待娘娘还和从前一样,她又何必将那种事情,说出来,给娘娘添堵呢? “娘娘,皇上的药煎好了。”这时,小桃端着药,从外面走了进来。 容卿卿见状,交代道:“装起来吧,我给皇上送过去。” 小桃依言将药给装进了食篮里,然后笑眯眯地说:“娘娘亲自送药过去,皇上定会很高兴的。” “就你贫嘴!”容卿卿佯怒说着,想了想,又道,“准备一碟蜜饯吧。” 小桃闻言,噗哧笑出声来,“皇上是男子,不至于喝个药,还要蜜饯吧?娘娘对皇上也太着紧了一些。” “让你去准备,就去准备,话那么多。”容卿卿有些不好意思,故意板起脸,训斥道。 小桃吐吐舌,连忙去准备了。 待蜜饯准备好了,容卿卿这才提着装有药汁的食篮,去了御书房。 赵诚守在御书房外,远远看到容卿卿过来,立即笑眯眯地迎了上去,“娘娘。” 容卿卿点了下头,问道:“皇上在里面吗?” “在。”赵诚恭敬回道。 容卿卿想了想,停下脚步,将手里的食篮递给他,“本宫就不进去了,里面是刚刚煎好的药汁,你提醒皇上趁热喝了。对了,里面还备了蜜饯。” 赵诚怔了下,伸手接过食篮,忍不住问道:“娘娘既然自己过来了,怎么不自己进去?皇上见您过来了,定会十分高兴的。” 容卿卿摇了摇头,“皇上必定还有许多奏折要批阅,本宫就不进去打扰他了。” 赵诚闻言,便没有再劝,目送她转身离开后,这才提着食篮进了御书房。 此时御书房里,谢景润正批阅到一份地方奏上来的奏折。 看完这份奏折,他面色变得难看了起来。 奏折被他重重扔在桌面上。 赵诚提着食篮进来,见皇帝龙颜不悦,心里有些打鼓,刚要开口说话,谢景润先一步道:“宣上官伯彦进宫见朕!” 赵诚一愣,“那这药……” “什么药?”谢景润面色沉郁。 赵诚咽了咽口水,飞快解释道:“刚刚娘娘特地给您送药过来,娘娘还让您将药趁热给喝了,对了,娘娘还给您准备了蜜饯……” 闻言,谢景润面色缓和了下来,“她怎么不进来?” “娘娘知道皇上忙,故而不想进来打扰皇上。”赵诚回道。 谢景润满身的郁气,都在听到容卿卿给他送药过来后,而消散无踪,他面色近乎温和地说:“拿过来吧。” “是。”赵诚暗松了口气,将药汁从食篮里取出来,端给了谢景润,末了,还将一碟子蜜饯,放到他面前。 第601章 不信,你晚上试试 谢景润看到碟子里的蜜钱时,愣了下,随即,眸内划过一丝笑意。 他修长的手指摩挲了下碗壁,这才将药汁一饮而尽。 放下碗的时候,他迟疑了下,从碟子里拈了一颗蜜饯,放入口中。 瞬间,甜味便将他嘴里的苦味给驱散了。 他其实不喜甜食,却也不怕苦药,但这一刻,蜜饯的甜味,在嘴里化开的感觉,竟让他有丝欣喜,那股甜味,好似一直蔓延到了他心里。 片刻后,他重新拿起,被他丢在一旁的奏折。 这份奏折是地方上上来,请求朝庭派兵增援的一份折子。 刚开始看到这份奏折的时候,他很生气,可这会儿,却冷静了下来,思绪也变得更加清晰。 地方上突然出现暴民,四处烧杀抢掠不说,还与官府作对,甚至烧了官府,这简直是公然在挑衅朝廷,可情节如此严重,朝廷却在这个时候,才收到消息,这很明显是有人蓄意瞒报。 近几年,大凉朝各地都相对太平,甚少有暴民流寇作乱,可眼下,地方上却突然出现了暴民,这件事情,实在蹊跷。 他陷入沉思。 不久后,上官伯彦进了宫,君臣二人在御书房商议了许久,上官伯彦离开后,谢景润又召见了锦衣卫现任指挥使江州,命他前往地方上调查情况。 事情商议完后,天已经黑了。 待江州离开后,谢景润揉了揉眉心,打算过去玉娴宫。 然而走到半路的时候,碰到了提着宫灯走来的容卿卿。 他愣了下,加快脚步走到她面前,“你怎么过来了?” 容卿卿抿唇看了他一眼,“我见已经很晚了,你还没有回来,便过来看看。”顿了顿,问道,“政务很忙啊?” 谢景润揽着她的肩头,往回走,“嗯。”也没有瞒她,“地方上突然出现暴民,处理这件事情,耽搁了一些时间。” 容卿卿有些惊讶,“好端端地,怎么会出现暴民?” 就她所知,除了北边的匈奴蠢蠢欲动外,各地都还算太平,此前也甚少听闻有暴民或流寇作乱的消息,现在乍然听到有暴民,她着实有些吃惊。 谢景润摇头道:“我也不清楚,但这件事情透着蹊跷,我已派江州前往调查了。” 容卿卿见他已有决策,便没有再多问。 她目光落在他脸上,轻声问道:“对了,你身体好些了没有?” 谢景润闻言,侧头看了她一眼,手在她肩上按了按,“我身体没事。”顿了下,凑到她耳边,“不信,晚上你试试。” 他突然凑近过来,温热的气息,拂在耳朵里,容卿卿感到有些麻痒,下意识地躲了下,可听出来他话里隐含的意思时,脸一烫,嗔恼地在他胸膛上捶了下,“你能不能正经一点?” 谢景润顺势捉住她的手,放进自己的衣襟内,眸中带笑,“我有说什么吗,你想到哪里去了?” 容卿卿吐血,明明是他自己耍流氓的,现在倒显得她思想不纯洁。 她手挣了挣,没挣开,不由有些气恼地说:“你快放开啦……” 谢景润见状,低沉地笑了声,松开她的手,将她直接揽入怀里,“那抱着。” 想到身后还跟着宫人,容卿卿有丝别扭,推了他两下,推不动,只得放弃。 第602章 谢景润撒娇 晚饭过后,趁着谢景润喝药的时候,容卿卿溜进净室去沐浴。 沐浴完,她穿好衣裙出来,乍然看到倚在门边的男人,没有防备之下,她吓了一跳。 她捂着怦怦乱跳的心口,蹙眉问道:“你在这里做什么?” 谢景润唇角一勾,“在等你。” “等我做什么?”容卿卿不解。 谢景润瞥了她一眼,慢条斯理地说:“我身体不舒坦,你是不是应该服侍我沐浴?” “啊?”容卿卿愣住,她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而想到要给他沐浴,她脑子便不受控制地想了许多,末了,她咽了咽口水道:“既然不舒坦,便不要沐浴了,擦洗一下就好。” “你给我擦洗?”谢景润追问道。 容卿卿秀丽的眉毛,皱了起来,忽然想起一事,睨了他一眼,好整以暇地说:“若是我没记错的话,刚刚吃饭前,你说你身体没事的,怎么仅仅一会儿的工夫,你身体便不舒坦了?” 谢景润有气无力地说:“你看不出来,那是我不想让你担心,故意那样说的吗?其实我身体很不舒服,又劳累了一天,现在已然是强弩之末……” 容卿卿嘴角抽搐了下,这厮的演技,真是不错! “卿卿……”谢景润见她杵着不动,便伸手拉了拉她的袖子。 声音低低的,还带着尾音。 容卿卿心头一颤,瞪大了眼睛,愣愣地看着他。 平日里那么冷冰冰的一个人,突然拉着她的袖子撒娇,她觉得,任何人都是无法抵抗的。 她此时便没出息地妥协了,而且还是明知道他是装的情况下。 “好啦好啦,不就是服侍你吗,你别嫌我粗手粗脚的就行。”回过神来,容卿卿头大地说。 谢景润嘴角勾起,眸内有得逞的笑意,跟在她身后,进了净室。 屋门关上,隔绝了里面的春光,但女子惊叫的声音,却继断断续续地传出。 “……谢景润,你能不能好好配合?” “唉唉,你手往哪里摸……” “你再这样,我就不服侍你了……” “啊!”容卿卿尖叫一声,气得跳脚,“我已经沐浴过了,别把水撩我身上……唔唔!” 下一刻,只剩扑腾的水声。 “……谢景润,我讨厌死你了。”女子含嗔带怒的声音,从门内传出,接下来,只剩喘气的暧日未声浪。 …… 翌日。 容卿卿破天荒,一觉睡到了中午,她睁开眼睛,茫然地盯着帐顶看了一会儿,不知想到了什么,一张脸忽然红得要滴出血来。 谢景润那个臭家伙…… 说好的身体不舒坦呢? 昨夜,他像是疯了般,将她翻来覆去折腾了整宿,她真是丝毫看不出来他哪里身体不舒坦了。 魂旦! 她躺了好一会儿,准备起床更衣。 这时,紧闭的寝殿门,忽然被人从外面推开,男人迈着轻缓的步子走了进来。 容卿卿看到来人时,有些恼怒地坐起身来。 然而肩头传来的凉意,让她反应过来什么,连忙将被子拉高。 被子里面,她可是什么都没有穿…… “你出去!”看着走到床前的男人,她红着脸,没好气地说。 第603章 酥麻入骨 谢景润眉梢微挑,忽然俯身,双手撑在她两侧,咬着她耳朵,语声暧日未地说:“你身体哪处,我没有看过,嗯?” 他尾音上扬,低哑的嗓音,有一股子酥麻入骨的感觉,震得容卿卿大脑空白。 直到谢景润拿过她的衣衫,想替她穿上,她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连忙推开他的手,“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她的脸很烫是怎么回事? 明明两人更亲密的事情,都做过那么多次了,可他给自己穿衣,却让她双颊滚烫。 “嗯。”谢景润应了声,没有勉强她,但他坐在床边,没有走开的意思。 容卿卿拧起眉头,“你不回避一下?” 谢景润拿起她放置在一旁的小衣,递到她面前,“你身上哪处……” “谢景润!”容卿卿赶忙打断了他的话,着恼地说,“你能不能不要说话?”这家伙一定是故意的! “嗯。”谢景润好脾气地应了声,拿过她的亵裤,递到她面前。 容卿卿:“……” 虽然两人早就袒裎相对过,但是要让她当着他的面,一件件穿上衣衫,她的心脏还没有强大到这个地步。 她躲在被子里,好片刻,才将小衣和亵裤穿上。 拉开被子,见他还坐在那里,她顿时一脸黑线。 果然,男人太黏人了,也不是什么好事? 谢景润现在给她的感觉,就像是黏人精。 她有些困扰地说:“你今日怎么那么闲,政务都处理好了吗?” 谢景润并不在意她的态度,面色温和,声音轻柔地反问:“你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什么时辰?”容卿卿问道。 “已经是午时了。”谢景润说完,成功看到她瞪大的眼睛,他轻笑一声,忽然伸手将她抱到腿上坐着,“你不饿么?” 容卿卿没想到自己这一觉,竟然直接睡到了中午,这时听得他说的话,顿时有些一言难尽。 想了想,问道:“你很早就起来了?” “嗯,跟平时一样的时间。” 容卿卿打量了一眼他的面色,心里立即生出复杂。 昨日回来,这个家伙还一副病恹恹的样子,可今日,却精神奕奕的,丝毫看不出病态了。 昨夜折腾了一宿,他难道都不累的吗? “你想说什么?”察觉到她目光复杂地盯着自己,谢景润忍不住问道。 容卿卿盯着他气色极好的面容,突然脱口道:“你是不是练了某种邪功?” “什么邪功?”谢景润拧眉。 容卿卿嗯哼了两声,给了他一个,你自己心知肚明的眼神。 一个晚上过后,她就像被吸走了精气一样,整个人蔫耷耷的,而他却相反,气色变好了,人也精神了,她有理由如此怀疑。 谢景润闻言,瞬间明白过来她所指何意,俊脸一黑,“你胡说什么?” 容卿卿撇了撇嘴,“不承认便算了。”说罢,她推开他,跳下床,拿过衣裙穿上。 谢景润揉了揉眉心,刚要再说什么,却在看到她颈间遍布的红印子时,闭上了嘴,脑海里不期然想起昨夜的旖旎,俊脸也有些滚烫。 第604章 谢景润在诈她 容卿卿见他突然沉默,有些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又见他俊脸有可疑的红晕,刚要问,他却道:“尽快去洗漱一下,然后出来吃饭。”话说完,他便匆匆走了出去。 容卿卿一听,也顾不上心里的疑惑了,穿好衣裙,便去了净室洗漱。 这时,小桃端了一碗汤,自外走进来。 看到谢景润在寝殿,不禁吓了一跳,看着手里的药碗,她果断想退出去。 “等等!”正在这时,谢景润突然出声道。 小桃闻言,有些心惊肉跳地停下脚步,力持镇定问道:“皇上可是有什么吩咐?” 谢景润瞥了她一眼,问道:“碗里装的是什么?” 小桃硬着头皮道:“是娘娘每日都要喝的养颜汤。” 谢景润有些惊讶,容卿卿每日都要喝养颜汤? 他怎么没听她说起过这件事? 脑海里不期然闪过她光滑细腻,若凝脂一样的肌肤,唇角抿了下,没再说什么。 小桃见状,暗松了口气,端着碗就要退下。 谢景润蹙眉,“不是要给皇后喝的么?” 小桃笑道:“奴婢这就端进去给娘娘。”说着,她便端着碗往里面走。 容卿卿正好这时候从里面出来,看到她端着的碗,愣了下。 小桃拼命朝她使眼色。 容卿卿想到什么,飞快瞥了眼谢景润,突然有些心虚。 “娘娘,这是您的养……”小桃急急开口道,然而话未说完,便被谢景润打断了,他幽深的眸子,看向容卿卿,漫不经心问道,“那是什么?我怎么闻到了一股药味。” 容卿卿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一脸着急的小桃,头皮发紧地说:“是养胃汤。” “养胃汤?”谢景润眼睛眯起,随后,面无表情地看向小桃,“你不是说,是养颜汤么,怎么成养胃汤了?” 小桃心下一颤,立即跪了下来,慌张地说:“是奴婢记错了,是养胃汤。” 容卿卿一愣,这才反应过来,刚刚谢景润是在诈她。 “到底是什么汤?”谢景润沉声问道,眉眼间染了怒气。 小桃低垂着头,不敢再说话了。 谢景润目光落在容卿卿身上,等她回答。 容卿卿眉头蹙了下,朝小桃道:“你先出去吧。” “那这汤……”小桃站起身来,迟疑问道。 “算了,以后都不用再准备了。”容卿卿说道。 小桃闻言,暗松了口气,端着药碗出去了。 寝殿里突然安静了下来。 察觉到男人阴沉地盯着自己,容卿卿越加心虚不安。 “还不肯说?”谢景润打破了沉默,语气相当不悦。 容卿卿咬了下唇,“那你要答应我,不准生气。” “你都还没有说,就怕我生气?”谢景润越加恼怒了,“你身体哪里不舒坦,为何都不肯与我说?” 容卿卿一愣,这家伙那么生气,难道是以为她身体不舒服,却没有告诉他? 想到此,她更加心虚了。 想了想,她决定和盘托出。 “我身体没有不舒坦,那个汤……其实是避子汤。”说完,她垂下脑袋,心虚不敢去看谢景润的反应。 第605章 你不想给我生孩子 谢景润眸中出现一丝错愕。 他原本以为,她可能是身体哪里不舒坦,因此,他有些生气她的隐瞒。 可他没有想到,她的回答,却出乎他意料。 避子汤? 在此之前,他没有想过这方面的事情。 这时乍然听到她喝避子汤,他甚至有些反应不过来,喝避子汤,所代表的含义。 寝殿里静悄悄的,落针可闻。 容卿卿蓦然有些紧张。 好半晌,谢景润回过神来,面色阴郁地问:“你不想给我生孩子?” 容卿卿闻言,连忙抬头看他,解释道:“我也不是不想给你生孩子,只是我还没有做好准备,不想那么早受孕……”在男人阴郁的目光下,她声音越说越小。 说到底,这件事情,确实是她做得不对。 因为她没有跟他商量,便擅自做了决定。 “所以,每次事后,你都背着我喝了这种汤?”谢景润再次问道。 “……嗯。”容卿卿有些泄气地点点头。 “容卿卿,你真是好本事!”谢景润沉怒地说完,便拂袖而去。 容卿卿傻眼了。 谢景润真的生气了? 她连忙追了出去,“你不吃饭了吗?” 谢景润头也不回地走了。 容卿卿沮丧极了。 小桃刚刚一直没有走,这时见谢景润拂袖离开,便知事情有些严重,连忙走了过来,惴惴不安地说:“娘娘,都是奴婢的错,奴婢当时不知道皇上来了,所以就……” 容卿卿回过神来,拍了拍她的肩膀,“跟你没关系,是我自己做错了。”说罢,叹了口气,想到谢景润怒气冲冲地离开,心里有些惆怅。 小桃沉默了一会儿,提议道:“皇上饭都没有吃呢,要不然娘娘您给皇上将饭菜送过去,再说几句软话,说不定,皇上气就消了。” 容卿卿顿了下,撇嘴,“我不想给他送,他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我,我这会儿过去,必定碰一鼻子灰。” “娘娘以后就别再喝那种汤了。”小桃忍不住劝道。 “我知道,今日不也没喝吗?”容卿卿有些心烦意乱地说。她只是没做好怀孕的准备,所以才背着谢景润喝避子汤的。 但这件事情,她应该跟谢景润商量,而不是私底下,擅做决定。 正出神地想着,突然,一个食篮出现在她面前,小桃小心翼翼地说:“娘娘,饭菜,奴婢都备好了,您尽快送去给皇上吧。” 容卿卿看着她小心翼翼的样子,有些失笑。 这丫头大概是将责任都揽到了自己身上,认为她和谢景润出现不愉快,是她的缘故。 她叹了口气,接过食篮,“好吧,我这就去。” 御书房,气氛沉闷得可怕。 赵诚和长林侍立一旁,大气都不敢喘,就怕惊动了皇上。 不过,两人心里俱都感到纳闷。 明明上午的时候,皇上还很高兴的,用让人如沐春风来形容都不为过。 但如果,上午是温暖的春天,那这会儿,便像是寒风凛冽的冬季,凉飕飕的,还冒着寒气。 唉! 二人心里叹了口气,觉得今日,他们大概不会好过。 第606章 取悦我 正在这时,容卿卿提着食篮,出现在门边。 二人见状,如蒙大赦般,急忙退了出去。 容卿卿立在门边,见二人像是身后有恶鬼在追赶一般,一下子跑了个无影无踪,顿时有些气馁。 生气的谢景润,她也怂啊,更何况,她心里还心虚。 她提着食篮,内心纠结不已。 谢景润抬眸看过来,见她站在门边,踌躇不前的样子,俊脸又沉了几分。 容卿卿见他看过来,忙扬起笑脸,抬脚走了进去,“我带了几样你喜欢吃的菜过来,我们一起吃吧。” 谢景润没理会她,低下头去,继续批阅奏折。 容卿卿顿了下,将食篮放在一旁的桌上,然后将菜从食篮里端出来。 这些菜是御菜房才做好的,一端出来,香气霎时便溢满了整间屋子。 容卿卿早上还没有吃,闻到这阵香味,不禁有些饥肠辘辘。 她回头看了眼依旧坐在那里批阅的男人,眼眸转了转,径自在桌前坐了下来。 “我可是很饿了,既然你不饿,那我便先吃了。”她这样说着,毫不客气地拿起筷子,便开始吃了起来。 谢景润刚开始的时候,并没有理会,但随着吃饭的响声,越来越大,他便有些坐不住了,这个女人,分明就是故意的。 一抬头,果见容卿卿坐在那里吃起来了,还吃得津津有味,面色不禁有些黑。 这个女人,竟然都不等他,便自己先吃上了,一点诚意都没有。 容卿卿真的饿了,吃完一碗饭后,目光忍不住瞥向对面一口还没有动的饭,顿了顿,本着不浪费食物的原则,她伸出手,想将那碗饭,端到自己面前来。 然而她手还没有碰到那碗饭,一只修长的手,先一步将碗端走了。 对上谢景润阴郁的目光,她讪讪地收回了手。 “快吃吧,不然饭菜凉了,就不好吃了。”她略有些尴尬地说。 谢景润目光扫过桌上的几盘菜。 在看到那几盘所剩不多的菜时,俊脸又黑了几分。 容卿卿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顿时更加尴尬了。 她轻咳一声,数落道:“御膳房的人是怎么回事?这菜是越做越少了。” 谢景润瞥了她一眼,没有说话,在她对面坐了下来,然后就着剩下的一些菜,吃起了饭。 容卿卿见状,不禁有些过意不去,说道:“我这就让人去御膳房,重新弄几道菜过来。”说着,她便要起身出去。 “不用。”谢景润突然道。 容卿卿闻言,只好重新坐了下来,心里却有些打鼓,看来这个家伙,真是气得狠了。 等他差不多吃好的时候,她才小心翼翼地说:“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谢景润放下碗筷,瞥了她一眼,反问道:“你做错了什么吗?” 容卿卿拧眉,好半晌,才道:“那件事情……我应该先跟你商量的。”顿了顿,忍不住问道,“你是不是很喜欢孩子?” 谢景润没有回答,而是突然道:“你过来。” 容卿卿乖乖地走了过去。 谢景润揽过她的腰,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忽然道:“我真的很生气。” 容卿卿:“……” 看着男人沉郁的脸,她咽了咽口水,问道:“那要如何才能消气?” 谢景润瞥了她一眼,薄唇微启,“取悦我!” 第607章 他明明已情到极致 容卿卿愣住。 万万没想到,这厮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当然,她又不是小孩子,自然明白他说的取悦,是何意? 正在她纠结的当口,身体忽然一轻,谢景润抱起她,进了里间。 容卿卿双腿打颤。 本来昨夜就被他折腾了一宿,都还没有缓过来,现在又来…… 特别是这厮竟然提出无理的要求,让她坐他腿上…… 她受不住的时候,用力一口咬在他肩上。 谢景润眼眸一暗,突然将她翻身按在榻上。 …… 许久许久以后,容卿卿哭得快没有声音的时候,他才停了下来。 不过,她有感觉到,他这次没弄在里面…… 想到这层,她的意识逐渐回拢,睁着湿漉漉的眼睛,有些惊讶地看了他一眼。 谢景润瞥了她一眼,没有说话,将被子盖在她身上,收拾好后,并没有躺下休息,而是返身走了出去。 容卿卿脸埋在枕头里。 谢景润是故意假装很生气的吧,为的就是让她心虚愧疚,然后在榻上,对她为所欲为…… 想到这层,便不免想到刚才,她脸一烫,强迫自己不可以乱想。 不过她已累极,很快便睡着了。 这一觉,她睡了很久。 直到一双有力的手臂,将她抱起来的时候,她才醒了过来。 灯火下,男人的面色依旧沉蔼。 容卿卿见状,彻底清醒了过来。 到了外面,她才知道,已经是晚上了。 她有些愕然。 她竟然在御书房里面睡了一下午? 她缩在他怀里,没有吭声。 谢景润垂眸看了她一眼,收紧了手臂。 回到玉娴宫,谢景润将她放在椅子上。 小桃和杏春立即带了人进来,将饭菜摆上桌。 吃过饭后,容卿卿去梳洗,出来的时候,见谢景润倚坐在床边看书,想了想,走了过去,问道:“你要沐浴了吗?” 谢景润抬眸,见她顶着一头湿淋淋的头发,站在那里,发梢上的水珠,甚至还在往下淌,顿时蹙紧了眉。 “过来。”片刻,他命令的口吻道。 容卿卿依言走了过去。 谢景润拿过她手里的布巾,帮她擦起了头发。 在他没看到的角度,容卿卿嘴角勾起,眸内有丝狡黠。 她算是看出来了,谢景润根本没有真的生她的气。 纵然她暂时不想生孩子,他也由着她。 否则当时在御书房,他不会明明已情到极致,还仍保有一丝理智,没弄在她体内…… 这个男人,其实很好的。 她心里盈满欢喜,突然转身,抱住他的腰道:“昨晚上的,后面我没再喝药了。”言外之意是,如果怀上了,她便生出来。 谢景润动作一顿,低头看着女人眉眼弯弯的样子,一直绷着的俊脸,终于松缓,“一直喝药,对身体并不好,以后不准再喝了。” 容卿卿眨了眨眸,乖乖点头,“我知道了。”想到什么,觑了觑他的面色,故意逗他,“那不喝药的话,要怎么避~?” 谢景润不防她会忽然这么问,俊脸一烫,不自在地说:“不弄在里面。” 容卿卿想到下午时候的事情,突然也有些脸红,两人大刺刺地商量着怎么避~,感觉还是有些令人难为情的。 她轻轻地点了点头,“嗯。” 谢景润看着她乖顺的模样,心里一软,将她揽进怀里。 第608章 她遇到了一个怎样特别的男人啊 容卿卿沉默了一会儿,想到今日两人之间闹的不愉快,觉得自己应该重新再解释一下,便道:“我不是不愿意给你生孩子,只是我们才大婚没多久,而且我们也还年轻,我有些没有准备好当娘,所以才……” “我知道。”谢景润打断了她的话,他其实并不喜欢孩子,生不生,他其实都无所谓,但是她竟然背着自己喝避子汤,这件事情,让他感到惊怒和耿耿于怀。 她若是不想生,难道他还会逼迫勉强她吗? 但想想她也才十六岁而已,自己尚且还是个孩子,对于生孩子之事,自然排斥。 之前是他欠考虑了,每次完事后,都没有往这方面去考量。 “是不是害怕?”他抬起她的小脸,忽然问道。 “怕什么?”容卿卿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谢景润唇角抿了下,淡淡道:“生孩子。”他从前听说女人生孩子,是一件极痛苦的事情,而且风险也大,就像是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他并不希望,卿卿因为生孩子,而冒那样的风险。 容卿卿愣了下,没想到他指的是这件事情。 不过,古代医疗技术落后,难产的现象实在很普遍,不像现代,医术发达,生孩子的风险已大大降低。 想到这里,她心里有丝犹疑和害怕。 之前,她喝避子汤,不过是因为还没有做好当母亲的准备,但现在想想,在古代,生孩子的风险,实在太高了。 她压下心头的惧意,仰起脸,看着眼前的男人,开玩笑地说:“如果我说害怕,就可以不生吗?” “当然可以。”谢景润几乎没有一丝迟疑。 容卿卿怔住,愣愣地看着他。 见他神情认真,没有丝毫敷衍的意思时,她内心受到了极大的震动。 便是在现代,都极少有男人可以毫不犹豫地说出这样的话,更不用说在古代。 在古代,女人被视为传宗接代、繁衍子嗣后代的工具,不能生育孩子的女人,还会落得被休弃的下场。 而眼前这个男人,他不是普通人,他是帝王,且身在最注重子嗣的皇室,可他却能毫不犹豫地说出刚才那样的话来。 她到底遇到了一个怎样特别的男人啊? 她内心既是震动,又是欢喜。 “你认真的啊?”好半晌,她不确定地问道。 “嗯。”谢景润摸了摸她的头发,“所以,你没必要去担心。” 容卿卿心理划过暖流,“可是,这样一来,你不担心以后没有儿子可以继承皇位啊?” 谢景润唇角勾了下,摇头,“为什么要担心?如果我们没有孩子,那便从宗室里挑一个可以继承的人即可。”他不觉得这是什么大问题,他也没有觉得,他的皇位,一定就要传给自己的孩子。 容卿卿实在很佩服他的胸襟和霍达。 “不早了,你先上去睡觉,我去沐浴了。”谢景润温声说着,轻轻将她推开,将布巾放好后,转身去了净室。 容卿卿轻吐了口气,觉得整个人无比轻松,就好像身上原本有一个枷锁的,但这会儿,枷锁不见了,她觉得连空气都变得自由。 第609章 换你来撩我 虽然她并不是什么丁克一族,但谢景润说的那些话,让她心里少了许多顾忌,变得异常轻松。 她坐在梳妆镜前,将长发梳顺,又抹了些润肤露,这才上床去睡觉。 谢景润回来的时候,看到她在榻上滚来滚去,还发出笑声,眉头挑了下,走过去,在她臀上轻拍了下,“何事如此开心?” 容卿卿回过头,眼睛晶亮地看着他。 谢景润愣了下,被她这么灼灼地看着,耳根不禁有些发热。 他轻咳一声,在床边坐了下来。 刚坐下,身后,女人绵软的身子便贴了上来,一双藕臂,环在他的颈项上。 他身体蓦然紧绷,虽然下午才要过她,但她突然贴上来,还是勾起了他潜藏在身体深处的谷欠念。 容卿卿浑然未觉,他刚刚沐浴完,身上有藻豆的清香味,她忍不住凑过去,在他脸侧亲了一下,声音都带了一丝甜蜜,“没什么啊,就是突然很开心。” 谢景润感受到她雀跃的心情,刚刚蹿起的旖旎心思,突然便消散了。 他伸手将她捞到怀里,戏谑地说:“看到我开心成这样,就那么喜欢我,嗯?” 容卿卿靠在他怀里,手指按在他的心房上,眨着眼睛,狡黠地说:“如果你一直对我这么好,我就喜欢你。” 谢景润深深看她一眼,突然将她按在榻上,俯身将她压住,手指四处作乱,“你想要我怎么对你好?这样,还是那样……” 容卿卿心尖一颤,忙握住他的手指,“你别撩我……” “那换你来撩我。”谢景润含笑看着她,长指一挑,解开了她的衣带。 容卿卿见状,吓得双腿打颤,连忙将他推开,“别闹了,时候不早了,快睡吧。” 谢景润本就是故意逗她的,见她如此,便作罢了。 …… 在大凉朝,端午节是个极其隆重的节日,跟后世差不多,都有吃粽子、赛龙舟的习俗。 跟往年一样,赛龙舟将在南苑举行。 到了这一天,帝后便领着文武百官前往南苑观看赛龙舟表演。 一同前往的,除了文武百官,还有朝臣家眷,众人齐聚南苑,一时间,南苑热闹非凡。 赛龙舟开始前,朝臣家眷们,全都涌到容卿卿跟前刷脸找存在感。 容卿卿有些烦不胜烦,索性找了个借口,避开她们。 好不容易找了一处清静的地方,坐下才与上官嫣然说了一会儿话,便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对方似乎没有料到她会在这里,看到容卿卿,愣了下,转身便走。 容卿卿倒没在意,但是上官嫣然却感到很不满:“什么态度这是?见了你不但不行礼,还摆出那样的态度,谁惯的她?” 她声音刻意扬高了些,走出去一段路的华音,自然听到了。 她面露冷笑,容卿卿也配她行礼? 可想起自从她做了那件事情后,宫中并未传出帝后不和的消息,她面色便淡了下来,心里很是不甘心。 会不会那个宫女,将此事隐瞒了下来,并未告诉容卿卿? 否则,容卿卿不可能没有芥蒂。 想到此,她突然折返了回去。 第610章 一下子褪了个干干净净 走到近前,她朝容卿卿屈膝行了一礼,然后目光便落在了上官嫣然身上。 她倏忽笑了下,“上官小姐问是谁惯的我?你不知道吗?这天底下,除了皇上,还有谁能惯着我?” 上官嫣然面色变了下,冷笑,“少往自己脸上贴金!” “皇后娘娘都没急,上官小姐急什么?”华音目露嘲讽,“还是说,你也属意皇上,所以在嫉妒我?” 上官嫣然错愕地看着她,反应过来,十足好笑地说:“看不出来,华小姐不但无礼,还很会胡说八道。我听说华小姐不日将远嫁金州,路途遥远,兴许,一辈子都不可能再回都城了,说起来,确实是可怜人。” 华音面色一变,死死掐紧了手中的帕子。好半晌,她突然说道:“谁说我要嫁去金州了?我皇上表哥,才舍不得。”说这话的时候,她目光故意瞟向容卿卿。 上官嫣然听了这话,很是不舒坦,但别误会,她并不是对谢景润有什么奇怪的想法,她就是替容卿卿不舒坦而已。 她有些担心地看了眼容卿卿,在看到她并无异色之时,暗松了口气。 一直没说话的容卿卿,瞥了华音一眼,突然开口道:“既然华姑娘不喜欢金州,那不如,嫁去匈奴如何?本宫听说,匈奴的男人,有与别的男人共用一个妻子的习俗,想必华姑娘很喜欢那个地方。 一会儿回宫后,本宫便与皇上商议此事,正好近来匈奴蠢蠢欲动,你是皇上的表妹,受了他那么多照拂,这个时候,理应站出来,为朝廷做点什么,而且,和亲匈奴,是会被载入史册的。到时候,让皇上封你一个公主的封号,风风光光嫁去大漠,确实好过默默无闻地嫁去金州。” 华音脸上的血色,一下子褪了个干干净净,咬着唇,死死瞪着她。 容卿卿眼睛微眯。 她顾忌着她是谢景润表妹的的份上,屡次三番,放过她,倒没想到,她却一次一次,想爬到她头上来。 是可忍,孰不可忍! “来人!” “奴婢在。”小桃和杏春,立即上前。 “华小姐屡次无礼冲撞本宫,不将本宫放在眼里,给本宫掌嘴!”容卿卿轻飘飘说了一句。 小桃早就看不惯华音了,这时听得主子发话,恭敬应了声,与杏春一左一右,钳制住了华音。 “啪、啪、啪……” 华音还以为容卿卿在虚张声势,直到脸上结结实实地挨了几巴掌后,才反应过来,疯了般,尖声叫了起来,“你们、你们谁敢碰我?我是皇上的人……”说着,目光淬了毒般,死死瞪着容卿卿,“你这个妒妇,就因为我是第二个给皇上侍寝的人,你就要对我赶尽杀绝吗?你没有容人的雅量,根本不配为后。” 听得这话,杏春面色大变,狠狠一巴掌,扇在她脸上,打得她头偏向一旁。 “胆敢在娘娘面前胡说八道,我撕烂你的嘴。”杏春恼怒不已,刚要再打,却被容卿卿喊住了。 “杏春!” 杏春眉头皱了下,放下手,退去一旁,根本不敢看她的面色。 第611章 那晚,我跟皇上在一起 随着容卿卿的喊声,上官嫣然和小桃等人,俱都回过神来。 上官嫣然荒诞不可思议地看着瘫坐在地上的华音,“我看你真是得了失心疯了,连皇上也敢编排,你当真以为皇上不会治你的罪吗?” 脸上火辣辣的痛意,让华音破罐子破摔,挑衅地看向容卿卿,“你可以请皇上过来,看他会不会治我的罪?”说着,目光落在杏春身上,“皇后娘娘若是不信,大可问问你这个大宫女,那晚,我跟皇上在一起的时候,这个贱婢也在,她可是亲眼目睹了的。” 容卿卿本来不信她的鬼话,听得此言,忍不住看向杏春。 杏春攥紧了手指,力持镇定地说:“娘娘别信她说的话,没有的事。” 不等容卿卿说什么,华音又道:“你敢对天发毒誓,那晚没在玉娴宫看到我吗?说起来,那晚上弄脏的被褥,还是你亲手换的。” 那晚、玉娴宫、弄脏的被褥? 上官嫣然愕然地看着她,这个女人还真是敢编! 不仅是上官嫣然觉得她在编,连容卿卿也一样。 初时听到这样的话,她心里是有些不舒坦的,但想想谢景润的为人,又觉得他不可能背着自己,做出那样的事情来。 可华音言之凿凿…… 容卿卿皱着眉看向杏春。 杏春始终低着头,根本不敢迎视她的目光。 “怎么,不敢发誓?”华音见状,咄咄逼人地说。 杏春冷笑,“有什么不敢发誓的?我……” “何必让她发誓?你自己发誓就好了。如果你胡说八道,无中生有,便五雷轰顶,不得好死!”容卿卿截断了她的话,目光狠辣地盯着华音,一字一句道。 华音身体颤了下,但在她紧迫盯人的目光下,却死鸭子嘴硬地说:“我发誓,如果我有一字虚言,便五雷轰顶,不得好死。” 古人最忌发毒誓了,可华音却毫不犹豫地发了这样的毒誓,这让容卿卿心里对谢景润的信任,不禁产生了一丝动摇。 好半晌,她抿了下干燥的唇,朝小桃吩咐道:“将她绑起来,先送回宫去,一会儿我回去后,再让皇上与她对质。”话落,她清楚看到华音眸底闪过的慌乱。 她心里冷笑着,再次质疑起了她说的话,眯着眼睛道:“若皇上确实有碰你,那到时候,我定让皇上纳了你。” 华音闻言,没再吭声。 表哥如何待她的,她比谁都清楚。 若是与他对质,她的谎言,必定被揭穿,到时候,表哥还会不会看在祖父的面子上,饶过她,还很难说。 想起那晚,表哥的绝情,她心里感到不安起来。 不,她不能去皇宫。 若被绑去皇宫,那她就完了。 想到此,她霍然从地上爬了起来。 在几人尚未反应过来的时候,突然尖声大叫着,往外跑去。 “皇后杀人啦——” 她打算先发制人,即便不能达到自己的目的,最起码,也能搞臭容卿卿的名声。 她眸中闪过恶毒。 “啪!” “砰!” 突然,两声奇怪的声响,接连响起。 第612章 自己得不到,也不会让别人得到 众人看去,便见原本往外冲的华音,此时已经软软地倒在了地上,一块染血的石头,就落在她脚边。 四周一静。 好半晌,上官嫣然回过神来,吃惊地看向容卿卿。 容卿卿拍了拍手上的灰尘,无辜地说:“我其实不想扔的,可谁让她突然跑出去,吓得我手一抖……” 上官嫣然嘴角抽搐了下,手一抖,还能那么精准地砸到人家后脑勺? 吐槽归吐槽,但心里还是很痛快的。 “你这扔得也太准了,你是怎么办到的?” “我也不知道,大概那块石头,也讨厌华音吧,它自己突然就飞过去了。”容卿卿似真似假地说着,走了过去,用脚踢了踢被砸晕过去的华音,然后朝小桃吩咐道,“赛龙舟马上就要开始了,我先过去,你让人将她拖走吧,别扫了我的雅兴。” “是。”小桃抹了抹汗。她家小姐,真是越来越厉害了,这砸起人家的脑袋来,那是毫不手软的。 此处静谧,并没有人过来,因此华音闹了一出,也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容卿卿吩咐完后,看了眼杏春。 杏春一凛,头垂得更低了。 容卿卿顿了下,却是没有再多问什么,转身与上官嫣然直接出了这个院子,朝看台的方向走去。 出了院子后,上官嫣然的眼睛频频打量容卿卿。 容卿卿察觉到了,转过头,好笑地问:“你这是第一天认识我吗,干嘛那样看着我?” 上官嫣然压不住心里的好奇,忍不住开口问道:“刚刚华音说的那些话,你究竟是怎么想的?” 容卿卿瞥了她一眼,耸肩,“还能怎么想?自然都是她编的。” 上官嫣然听她这么笃定,很是惊诧,“可是人家说得有鼻子有眼的,你就没有一点怀疑吗?你对皇上,就那么信任?” 容卿卿沉默了一会儿,才道:“其实这件事情,到底什么情况,我多少已经猜到了。前段时间,太皇太后突然带我去皇庄小住了几日,那时,我就知道,太皇太后是为了支开我,只是我相信谢景润,便乖乖跟着她去了皇庄。可我没有想到,华音已经被赐婚给金州知府了,她竟然还不死心。 我原本以为,太皇太后是另有安排,却没有想到,她的安排,就是华音。若我没猜错的话,那几日,华音一直住在宫里,趁着我不在的时候,打算勾引谢景润,但结果,可想而知,她并没有成功。” 上官嫣然听得咋舌,没有想到,这其中还有这样的事情。 但是—— “你怎么知道她没有成功?” 容卿卿笑道:“你没发现她说那些话的时候,其实底气不足吗?若是有成功,她不会这般歇斯底理、狗急跳墙。” “那她为何要编出那些话来?她就不怕,谎言被揭穿,被皇上治罪吗?”上官嫣然有些想不通。 容卿卿眼睛微眯,有些嘲讽,“她的目的,不过是想离间我与皇上。” 上官嫣然讶然,“可她这么做,能得到什么好处?” “有些人,心思扭曲,自己得不到的,也不会让别人得到。”容卿卿淡淡道,她其实多少能猜出华音的心理。 第613章 差点睡了我的男人 “你是说,她对皇上,因爱生恨了?”上官嫣然瞪大了眼睛。 “兴许吧。”容卿卿耸了耸肩。 上官嫣然听到这里,对她由衷佩服。 “我发现你跟很多女人都不一样。遇到这样的事情,很难有人能保有理智的。”毕竟,刚刚华音可是言之凿凿,说得跟真的一样,再怎么样,当事人听了,心里都会不舒坦的,可卿卿却好像丝毫不在意。 容卿卿脚步顿了下,忽然眨了眨眼,说道:“其实我是装的,我心里还挺不舒坦的,毕竟,人家没经过我的同意,就睡了我的床,还差点睡了我的男人,我心里这口恶气,怎么也咽不下去。” 说着,她心口用力起伏了两下,表示自己是真的生气。 上官嫣然愕然地看着她,不明白她怎么一会儿功夫,竟然变脸了。 “那我能帮得上你什么忙吗?”她连忙道。 容卿卿就等她这句话,轻咳一声,说道:“也不用你做什么,只要一会儿,到了皇上跟前,你故意提起刚才的事情,便足够了。” “我如实说?”上官嫣然不确定道。 “自然如实说呀。我又没做什么,反而是华音,一直咄咄逼人,我一直都是被欺负的一方呀。想想,我做这个皇后,还挺窝囊的,竟然被人那般轻视。”容卿卿叹着气道。 上官嫣然:“……” 若非刚刚她一直在场,怕是真的要相信,她是一直被欺负的一方了。 她咽了咽口水,“行吧,我知道怎么做了。” 容卿卿拍了拍她的手,“一会儿,我就看你的表演了。” 上官嫣然:“……” 因为已经快到看台了,二人便结束了交谈。 正在这时,另一条小径,走过来一对男女。 四人不期然迎面碰上,俱都愣了下。 容卿卿看着二人,眉头微挑,有些诧异。 “微臣,见过娘娘。”率先反应过来的薛绍谦,上前,不卑不亢地朝容卿卿恭敬行了一礼。 容卿卿笑道:“原来是薛编修,快免礼。” 今年春闱,薛绍谦一举考中了榜眼,后被编入翰林院供职,听说能力很出色,虽说有腿疾,但很少有人会注意到他这个缺陷,反而是他的才华和人品,连上官伯彦都多有赞赏。 站在薛绍谦身后的谢景怡,心里紧张极了。 她没有想到,会在这里与容卿卿迎面碰上,想起自己从前做的那些事情,她既是紧张,又是害怕。 可如果她要奚落、教训自己,也是应该的。 想到此,她硬着头皮上前行礼,“臣女见过皇后娘娘。” 容卿卿淡淡瞥了她一眼,倒是没有为难她,“免礼吧。” 闻言,谢景怡松口气之余,大感意外。 她就这样放过了她? 刚刚突然在这里碰到她,她很担心她会借机报复自己,当着薛绍谦的面,给她难堪,毕竟,她以前太浑了,做了许多讨人厌的事情。 这时见容卿卿似乎不计较,她心里终于微微放下心来。 “我听到鼓声了,赛龙舟应该要开始了。”上官嫣然这时忽然道。 第614章 谢景润看到容卿卿眼睛都看了 容卿卿点点头,“我也听到了,我们过去吧。”说罢,便与上官嫣然一起走了。 看着走到前面去的两人,谢景怡咬了咬唇,忽然快走两步,追了过去。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容卿卿回头看了一眼,见是谢景怡时,有些惊讶,“还有什么事?” 谢景怡涨红着脸,很是局促地说:“对不起……” 容卿卿意外地看了她一眼,却是抿着唇没有说话。 谢景怡见她没有吭声,顿时紧张了起来,结结巴巴地说:“我、我以前做了很多对不起你的事情,我知道错了,也很后悔,我其实早就想当面向你道歉了,但是又怕……”说着,她羞愧地低下了头。 容卿卿闻言,了然地看了她一眼,唇角勾了下,似笑非笑,“有生之年,能听到你说出这样的话来,我还挺意外的。”顿了下,看到从后面跟上来的薛绍谦,面色淡了下来,“当初有些事情,你做得很过分,我是看在皇上和谢景轩的面子上,才不与你计较的,但那不代表,我就已经原谅你了,你好自为之吧。”说罢,没再多停留,与上官嫣然走了。 谢景怡越加觉得羞愧了,尤其在看到跟上来的薛绍谦时,她更是有些无地自容。 “我……” “走吧。”薛绍谦淡淡打断了她的话,并未问她,刚刚都与容卿卿说了什么。 谢景怡见状,微松了口气。 她真怕他知道自己从前的性子,以及做过的那些混账事情,若他问起,她根本都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他又会不会因此瞧她不起? 两人马上就要大婚了,她有些忐忑,更怕在这个节骨眼,出差错。 现在见他只字未提,她心里着实是松了口气。 “嗯。”她点了点头,顺从地跟在他身后。 若是容卿卿看到她此时的样子,必定会惊掉下巴。 …… 江面上几艘龙舟卯足了全力,向前划。 四周鼓声密集,加油叫好声,不绝于耳。 所有人都在为参与赛龙舟的人员助威。 此次参与赛龙舟的,除了宗室子弟外,便是六部的官员,以及镇抚司的锦衣卫。 在大凉朝,端午节极其隆重,为了参加此次的赛龙舟,参与的人员,都是苦练了一段时日的,毕竟,在端午节这日,不但百官会前来观看,帝后也会驾临,此外,皇帝还设下了奖励,自然个个都想拔得头筹,因此,众人斗志昂扬,卬足了全力。 江面上你追我赶,越来越激烈。 在所有人的加油叫好声中,赛事已近尾声。 不出所料,此次赛龙舟,拔得头筹的,正是锦衣卫。 看到锦衣卫夺得了第一名,众人又不那么意外了。 宗室子弟平日里都养尊处优惯了,而六部的官员基本上都是文人,划桨不但要靠耐力,体力更是关键。 锦衣卫算是武官,自然个个练就了一身气力,又常年四处寻走,自然不是六部官员能比得上的。 因此,今年的赛龙舟,锦衣卫胜出,众人并不是很意外。 谢景润将奖励赏赐下去后,便打算带容卿卿回宫,一转头,却看到她红着眼圈立在那里,上官嫣然站在她旁边,一脸着急地在劝着什么。 第615章 你哪里都脏 他眉头皱起,还以为上官嫣然惹她不高兴了,正好他也讨厌上官嫣然老是黏着她,刚要开口,让她以后离卿卿远一点,便听到上官嫣然急声道:“你别难过啊,我觉得华音说的那些话,未必是真的……” 她的声音刻意压低了,别人隔得远听不到,但谢景润却听得清清楚楚。 他心里一沉,面色有些难看,华音在卿卿面前,说了什么? “……虽然她见到你不行礼,还言语挑衅你,但不代表,她就真的给皇上侍寝了啊。”上官嫣然依旧在劝,语气很是担忧着急。 谢景润的面色越来越难看。 “……你不用安慰我了,华音说得有鼻子有眼,若是没那回事,她怎么说得出口?而且,她不是还说了吗,是我不在的那段时间,而且还是在我的寝殿里。”容卿卿终于说话了,但一开口,声音竟然带了一丝哽咽,“只要一想到,他们曾在我的床上……我就觉得好恶心!” 上官嫣然冒汗,心道,若不是事先说好的,她都差点要信了她此时的难过了。 “你别听她一面之词,事情到底如何,你应该先问问皇上,万不可做出冲动的事情来。” 容卿卿郁郁寡欢地说:“亏我那么信任他,可他却……我现在看到他那张脸,就来气,不想看到他,也不想问他。” 谢景润:“……” 突然觉得,那件事情,他应该与她说的,而不是对她隐瞒。 现在好了,她从华音嘴里听到那些话,怕是都要信以为真了。 最可恶的,还是华音。 他都留她一条生路了,还敢跑到卿卿面前乱嚼舌根,真当他能一直看在外祖父的面子上,容忍她? 上官嫣然刚要再说什么,忽然,一道阴影笼罩过来。 不用看,也知道正主来了,她连忙闭上嘴巴,并退开了两步。 容卿卿一回头,便对上了谢景润复杂的眼神。 “先回去吧。”说罢,他便伸手去牵她的手。 容卿卿挣了两下,没挣开,反而被他握得更紧了。 上官嫣然朝她偷偷眨了下眼睛,便一溜烟跑了。 谢景润看着身侧别扭的女人,温声道:“你别听别人胡说八道,我们先回宫,过后我再跟你解释。” 容卿卿一直没有说话,但也没再挣扎,一路由他牵着上了帝辇。 一众朝臣内眷们看到了,无不羡慕。 早就听说皇上对皇后极宠,为了她,不愿意再纳妃嫔,今日得见,果然如此。 上了马车,容卿卿拂开谢景润的手,坐去一旁。 谢景润的手被甩开,面色也有些不好看了,但想到她定是还在为华音说的话,闹别扭,面色缓了缓,说道:“坐过来一点。” “不要。”容卿卿瞥了他一眼,很是鄙视地说,“我怕脏。”说着,似乎为了印证自己说的话般,还拿出帕子来,仔细擦着刚刚被他握过的那只手。 这下,谢景润的面色,彻底黑了,额角青筋直跳。 “你胡说什么,我哪里脏了?” “你哪哪都脏!”容卿卿毫不客气地说,别的女人,都跑到她的寝殿来勾引他了,他倒好,竟然还由着那个女人。 第616章 没有碰她,多一眼都没有看 虽然她相信,谢景润并没有与华音发生什么,但是华音必然有进她的寝殿,对他进行了勾引之事。 可今日,她看到华音毫发无损,显然,谢景润又看在他那早就作古多年的外祖父份上,饶过了她。 这样的事情,他都能予以原谅,怪不得华音不将她放在眼里,敢情,都是谢景润惯出来的。 刚才在偏院里,华音可是说了,这天底下,能惯着她的人,除了谢景润,还有谁? 多嚣张啊,当她这个正牌皇后是吃素的吗? 想到此,她便气不打一处来,更没有好脸色了。 谢景润面色阴冷,是被气的。 从他执掌镇抚司锦衣卫指挥使一职起,便没人敢给他甩脸子,如今,他更是贵为大凉朝的皇帝,手握生杀大权,更加没有人敢用言语冲撞他,给他脸色看。 可眼前这个女人,却屡次三番挑衅他的威严,丝毫不将他放在眼里。 以他从前的脾性,她根本不能好好坐在这里。 有时候,他都觉得有些不认识自己了。 因为一个人,而一再地破例。 他心口起伏半晌,最终归于平静。 自己选择的女人,跪着也要宠下去。 他揉了揉眉心,看着离自己那么远的女人,忽然起身坐到她身旁。 她不来就自己,那他去就她。 容卿卿见他过来,便要起身走开。 然而不等她有所动作,谢景润已不容纷说,将她给抱到了腿上坐着。 在她挣扎的间隙,他满是歉疚地说:“都是我不好,今日让你受委屈了。” 容卿卿动作一顿,有些讶然。 不过,见他非但没有动怒,反而这般姿态,她心里还算有些受用,但表情依旧淡淡的,有些自嘲地说:“谁让对方是你的宝贝表妹,我受点委屈,又算得了什么?” 话音一落,谢景润忽然箍紧了她的腰,语声不悦,“她是什么东西?若是下次她再这么不长眼,你大可让人直接将她打杀了。” 容卿卿一愣,转头看着她,“当真?” “当然是真的。”谢景润蹙眉,不高兴被她如此质疑。 容卿卿眨了眨眸,语气迟疑,“可那样一来,你岂不是违备了你故去外祖父对你的托付……” 谢景润淡淡道:“这么多年来,我对她们够照顾了,若她们懂分寸,继续照顾她们,也没什么,但是她们失了分寸,便也不要怪我。” 容卿卿闻言,心里舒了口气,想起一事,问道:“华音说的那些,是不是真的?你与她……” “我没有碰她。”谢景润皱眉打断了她的话,一脸阴霾。 “可她说得有鼻子有眼的,还说在我的寝殿里,与你那啥了。”容卿卿故作生气地说。虽然知道是假的,但自己的男人,被人惦记觊觎,甚至被意淫,她心里还是感到很不爽。 谢景润面色很是难看,突然后悔,那日没有处置了华音,竟让她有机会跑到卿卿面前乱嚼舌根。 “没有的事!说出这种话,我看她是疯了!” 说完,对上女人熠熠发亮的眼睛,他想了想,忍不住将事情和盘托出,“其实,在你从皇庄回来的头一天晚上,她确实动了歪心思,但我没有碰她,多一眼都没有看。” 第617章 没想到这么生猛 后面这半句话,他说得有些急切,似是急于向她解释。 容卿卿抿紧了唇,生怕泄露笑意。 不过,他这说得也太含蓄了。 什么歪心思,分明就是勾引。 而且他多一眼都没有看,是不是说明,当时华音是月兑光了站在他面前的? 啧啧,那个女人看起来病弱得很,倒没想到,这么生猛,不要脸! “她身段如何,是不是比我好?”她突然凑到他面前,目光如炬地盯着他。想到华音脱光了站在他面前,勾引他,她心里便很是不舒坦,而且,谢景润当真一眼都没有看吗? “我不是说了,我一眼没看她,我又怎么会知道?”谢景润想也没想,脱口便道。 见他如此反应,容卿卿心里的芥蒂放下,唇角勾了勾,言不由衷地说:“那还真是可惜。” 闻言,谢景润眼眸眯起,这才反应过来,她刚刚那话,是故意诈他的。 他有些无奈地说:“你就那么不相信我?” 容卿卿愉悦地说:“没有不信,若是不相信你,今日我不会跟你坐在一辆马车里。” “那你为何还要试探我?”谢景润蹙眉。 “我看你会不会骗我啊。”容卿卿理所当然地说。 谢景润不悦,“说来说去,你还是不相信我。” “华音在我面前说成那样,若我对你一点信任也没有的话,这回已经跟你闹掰了。”容卿卿没好气。 “所以,刚刚你与上官嫣然是故意在我面前做戏的?”谢景润挑眉,“年纪不大,心眼倒不少。”说着,没好气地在她白嫩的脸上捏了下。 “谁让你招惹烂桃花的?”容卿卿拍开他的手,扭过头去,不想理他。 谢景润掰过她的身子,近乎讨好地说:“嗯,都是我的错,要打要罚,但凭你处置。” 容卿卿盯着他的俊脸看了一会儿,勾唇道:“死罪可免,活罪难饶,那就罚你晚上不准上榻睡觉。” 闻言,谢景润眉头拧起,这个“惩罚”,真是比打他一顿,还严重。 自大婚后,两人一直都是同床共枕的,他已经习惯了夜里要搂着她睡觉,若是不让他上榻睡觉,他还怎么搂她? 他薄唇紧抿,声音低了些,“能不能换一个?” 谁能想到,尊贵的皇帝陛下,在皇后娘娘面前,是这个样子的? 这也太卑微,太没有地位了吧? 简直威严扫地! 走在帝辇两侧的长林和长风,暗暗想着。 两人内力不低,对于车厢里,帝后的交谈,自然听到了。 两人暗暗抹了抹汗。 “你还想讨价还价?” 车厢里,容卿卿声音扬高了些,很是不悦,“做错事情的可是你,说要打要罚的,也是你。事到临头,不接受惩罚的,也是你!我不过是罚你不准上榻目垂觉,又没有不让你踏足玉娴宫,你还有什么不满的?” 谢景润心道:我宁愿你打我一顿,但是不让我上榻目垂觉,那是万万不可以的。 他沉吟了下,说道:“其实这件事情,说到底,我并没有做错什么,我为什么要为别人的错误买账?” 容卿卿挑眉,“哦,那是谁的错,我的吗?” 第618章 我谁也没碰 “当然不是。”谢景润连忙道,“做错事的人是华音,接受惩罚的人,也应该是她。” 容卿卿嘴角不易察觉地勾了下,“所以呢?” 谢景润沉声道:“淮州气候温暖宜人,适合养病,我想将外祖母和华音送去那边永久居住。” 永久居住,就是不让她们再回来的意思了。 容卿卿握拳,面上却淡淡的,“可你不是为华音指了金州知府这门婚事吗,婚期已临近,突然取消婚礼,是不是不太好?” 谢景润蹙眉,“金州虽然路途遥远,但金州知府沈望清能力过人,人品也不错,所以我才会为华音定下这门婚事,而且沈望清的政绩很出色,我已打算将他调来都城,可既然华音看不上沈望清,这个婚事便作罢,省得将她嫁过去,祸害人家。” 容卿卿闻言,暗松了口气。 原来他还打算将沈望清调回都城来,若是华音嫁给了他,岂不是过不久,又会回来都城? 现在好了,婚事取消,华音非但嫁不了沈望清,还将被送去淮州,看样子,谢景润不会再让她回都城来。 其实华音如果安分守己,不对谢景润痴心妄想,余生也能过得很好,最起码,谢景润此前,看在他外祖父的份上,是真心在为她打算的,可她自己作死,把好好的一副牌给打烂了。 华音若是知道因为自己痴心妄想,而错过了一个值得托付终生的人,会不会抑郁? 她唇角勾了勾,“说得也是,而且华音还身子不好,金州那么远,说不定她根本都到不了金州。” 谢景润见她脸上终于有了笑容,心里彻底松了口气,手臂箍紧她的腰,“这件事情,从头到尾都是华音的错,我也将惩罚她,以后也不会再与外祖母她们来往了。”顿了顿,“那晚上,我可以上榻睡了吗?” 容卿卿听到他后面说的话,差点笑喷。 这个家伙,一副委屈求全的样子,真是跟从前判若两人。 若是被他的下属看到了,定会惊掉下巴的。 真是一点皇帝的威严都没有。 她抿了抿唇,故意拿乔,“但是事情,还没有解决。” 谢景润皱眉,“我说了这么多,你还是不相信我吗?” 容卿卿瞥了她一眼,“我没说不相信你啊,只是当时华音在我面前言之凿凿的,我气不过,便说让她与你当面对质,现在人已经被我请进宫去了,一会儿,恐怕还要你与她当面说清楚,否则她到处去编排给你侍寝过,不是给你抹黑吗,别人听到了,定会说你始乱终弃,睡过,就翻脸不认人。” 谢景润大怒,“胡说八道,我碰都没碰过她,反而是她,用了下作手段,在香炉里点了催情香,企图……” 声音戛然而止。 容卿卿瞪大眼睛看他,“那晚你中了情香?” 谢景润抿唇,有些不自在,本来这件事情,他不打算说的,也是怕她会多想,但既然说漏嘴了,他也不好再隐瞒。 好半晌,他才点了下头,“嗯,不过,我谁也没碰。” 第619章 他当真能做到无动于衷吗 容卿卿顿了下,心里不免有些狐疑,“那你是怎么解决的?”不是她不相信他,而是深更半夜的,他中了那种香,面对一个姿色尚可的女人,他当真能做到无动于衷吗? 此事,若他不说漏嘴,她压根不知道,华音还用了那样下作的手段。 华音这个女人,真是一次次刷新了她的认知。 实在太不要脸了! 谢景润:“那晚我本来是想去找你的,但时间太晚了,便没有去。” 容卿卿瞪大了眼睛,“那你用手……” 谢景润俊脸有些红,“你胡说什么?” 容卿卿不以为意地说:“少装了,我不信你以前没用过手。” 谢景润:“……” 不明白话题怎么会跳跃到这个上面。 “大撸伤身,你悠着点。”容卿卿好像没看出来他的不自在,兀自道。 谢景润:“……” 好半晌,他才道:“没撸。” 容卿卿愣了下,反应过来,惊愕地看着他,“那你还说没碰别人……” “我泡了一夜冷水。”谢景润揉揉眉心,无奈地说。 容卿卿愣住。 忽然想起她从皇庄回去那天,他一脸苍白,透着病气的样子。 原来是泡了一夜冷水所致? 想到此,她面色讪讪的,小声道:“那你可以来找我的嘛……” 谢景润闻言,挑了下眉,温热的嘴唇,故意凑到她的耳窝处,轻轻吐气,“那日太晚了,加上距离不近,所以就没去。” 耳朵里传来的麻痒,让容卿卿瑟缩了下,她刚要将他推开,便被他紧紧揽在了怀里。 眼看着他的吻,就要落下来,这时,马车突然停了。 长林的声音,自外传进来,“皇上、娘娘,皇宫到了。” 谢景润动作一顿。 容卿卿趁机推开他,率先出了马车。 谢景润随后才出去,目光瞥了眼长林。 站在马车边的长林,敏锐地察觉到主子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 阴恻恻的,让人不寒而栗,不禁激灵一下,打了个喷嚏。 刚刚他又不是故意要打断主子好事的,皇宫确实到了,他总不能不吭声吧。 现在好了,被主子给记恨上了。 长林觉得自己实在是太难了。 小桃早就等在那里了,见容卿卿回来,立即迎上去,刚要禀报华音的事情,却在看到走在她身侧的谢景润时,顾忌着,没敢禀报。 容卿卿明白她的顾虑,开口问道:“人在哪里?” 小桃闻言,禀道:“人已经送到偏殿去了,还请了太医给她包扎,这会儿已经醒来了,不过她大喊大叫的,奴婢便让人给她堵上了嘴巴。” “我知道了。”容卿卿应了声,扭头朝谢景润道,“人在偏殿里,要现在过去吗?” “嗯。”谢景润点头。 混帐东西,胆敢乱嚼舌根,他倒要看看,当着他的面,华音敢不敢编排那些话。 到了偏殿,容卿卿先进的屋里,看到被绑在床上,嘴巴里塞着烂布头的华音,她嘴角勾了下,毫不掩饰她的笑意。 华音一看到她,便抬起眼睛,一脸愤恨地瞪着她,只可惜,嘴被堵住了,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只能干瞪着容卿卿。 第620章 皇后善良得连蚂蚁都不忍心踩死 容卿卿好似没看到她脸上的恨意般,反而一脸同情地看着她,“好端端的,怎么将嘴巴给堵了?这么被堵着嘴巴,多不舒服啊,我帮你吧。”说着,便走了过去。 华音嘴里一得到自由,便破口大骂了起来,“容卿卿你这个贱人,定会不得好……” 声音戛然而止。 看到门外走进来的谢景润,因为太突然了,她面上狰狞的表情,甚至没来得及收回来。 不过她反应也算快了,反应过来后,一改刚才的恶毒,立即哭得梨花带雨,“表哥,你可要为我做主啊……” 容卿卿挑了挑眉,没想到这个女人变脸的功夫,挺纯熟的嘛。 谢景润在容卿卿身边停下脚步。 若非亲眼所见,他还真不知道,这个一向身体病弱的表妹,竟然那般恶毒,刚刚歇斯底理咒骂的样子,状如市井泼妇。 他压下心头掠起的杀意,漫不经心问道:“哦,你要朕怎么替你做主?” 华音闻言,心下暗松了口气。 尽管表哥瞧不上她,但看在祖父的面子上,他是不会不管自己的。 想到今日自己受到的遭遇,她心里恨不得将容卿卿剁碎了。 即便不能将她拉下马,但怎么也得趁这个机会,在表哥面前,狠狠告她一状,让表哥知道,容卿卿这个贱人的恶毒,像她那样恶劣的品性,根本就不配为后。 想到此,她瑟缩了一下肩膀,一脸惧怕地看了眼容卿卿,声音哽咽地说:“不知为何,今日在南苑的时候,皇后娘娘突然让人砸破了我的头,还将我拘在宫里,让人将我绑了起来……”说着,眼泪又流了出来,配合着此时她被绑住了手脚的样子,着实很凄惨可怜。 不知情的人,定会同情怜悯她。 容卿卿有些玩味地看着她的表演。 不得不说,华音这个女人,确实很有小白花的潜质。 那表情,那眼泪,再加上她柔弱的气质,还有可怜兮兮的台词,无不让人打心底同情她。 若非她早就清楚她的为人,恐怕此时都想要为她打抱不平了。 “胡说!”谢景润沉下脸,“皇后心地纯良,连只蚂蚁都不忍心踩死,如何会让人砸你的头?” 听得此言,容卿卿觉得很虚,她蚂蚁都不忍踩死?她怎么自己都不信呢? 谢景润这家伙心里真那么想她,还是故意这样说的? 华音愕然地看着谢景润,又看看容卿卿 早上在南苑,让人掌她嘴,后又砸她头的人,不是容卿卿,还有谁? 蚂蚁都不忍心踩死? 看来,这个容卿卿比她还会装。 在表哥面前装出善良的样子,一转身,却比谁都狠。 她真是小瞧了这个女人! 不行,她不能让表哥被她伪善的样子给骗了,她要拆穿她! “表哥你被她给骗了,她根本就没有那么善良,相反她心思恶毒得让人发指!今早在南苑,她不但让人掌我的嘴,还砸破了我的头,又让人将我拘在皇宫里,这些可都是她做的,而且,她还说,要让你把我嫁去匈奴,还说那里的男人有共享妻子的习俗……” 说到这里,她一脸羞愤交加。 第621章 谢景润:他眼又没瞎 谢景润转头看向容卿卿,“你让人掌了她的嘴?” 华音见他听完自己的话后,转头便质问起了容卿卿,心里顿时乐开了花,等着看容卿卿倒霉。 看来,表哥还是站在她这一边的。 她洋洋得意地看着容卿卿。 这个贱人敢那样对她,她不会让她好过的。 容卿卿眨了眨眸,点头,如实道:“没错,她见我不行礼,还瞪我,实在太不将我这个皇后放在眼里了,我便让人掌了她的嘴,算是给她一个教训。” “你还砸了她的脑袋?”谢景润继续问。 “是我砸的。因为她诬蔑你强女干她,我气不过,手一抖,手里的石头便自己撞到了她的脑袋上。”容卿卿无辜地说。 谢景润额角青筋跳了跳,一言难尽地看着她。 他眼又没瞎,而且,他需要做出那样的事情吗? 这个女人可真敢说! 但他没有立即说话。 一旁等着看着容卿卿倒霉的华音,听到这里,脸上得意的表情凝固,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她。 这个贱人在说什么? 她什么时候诬蔑表哥强女干自己了? 她又气又急,还很羞愤,苍白的面容,因为气急攻心之下,竟然一脸通红,急声道:“表哥,你别信她的话,我没有那样说过……” 容卿卿不紧不慢地打断了她的话,“你说了,你就是说了,你还说那晚在玉娴宫,你们还把被褥弄脏了,是杏春亲手换上的被褥,你自己还发了毒誓的,如果有一字虚言,你便五雷轰顶,不得好死,可现在,你又说,你没有说过那样的话?” 华音面色一白。 后面这些话,确实是她说的。 因此她一个字也无法辩解。 她没想到这女人真的会当着表哥的面,将这些话,全部捅出来。 她说那些话的目的,不过是想挑拨两人的感情,以为容卿卿听后,心里必然会生出芥蒂,继而与表哥闹起来,或是怨恨上表哥,可她万万没想到,容卿卿竟然不相信她的话,反而还逼着她发起了毒誓,并将她带进宫来,让她与表哥当面对质。 当时她说那些话的时候,表哥并不在场,她便存了侥幸的心理,但此时当着表哥的面…… 不,她绝对不能承认! 想到此,她愤声道:“你胡说,我根本没有说过那些话,都是你自己编来陷害我的。” 容卿卿见她到了此刻,还敢否认,不禁冷嗤,当时在南苑的时候,她说得跟真的一样,这会儿才来否认,不嫌太迟了吗? 她勾了勾唇角,“是我编的,还是你自己编的?当时在场,可不是只有你我,我可以将人都叫过来与你对质,当时你说得那么信誓旦旦,怎么到了皇上面前,却反而不敢承认了?看来,那些话,果然都是你诬蔑诽谤皇上的,所以才不敢承认吧?” 她一连串的问话,让华音面色发白,冷汗直冒,根本无法反驳。 这时,容卿卿的声音突然沉了几分,“华音,你诬蔑皇上,该当何罪?” 华音瞪大了眼睛,汗从额头上流了下来,在看到一旁没有说话的谢景润时,终于慌了起来。 “表哥,你别听她胡说,那些话不是我说的,都是她陷害我的……” 第622章 重罚 谢景润不想再听她说什么,沉声道:“来人!” 立即有宫人走了进来。 “将人拖下去,杖打二十棍,若死不了,便送回华府,告诉华老夫人,朕再也不想看到她们,让她们即刻离开都城,没有朕的命令,永不准再踏入都城一步。” 华音整个人都懵了,似是没有想到,谢景润当真会降罪于她,她惊恐地瞪大了眼睛。 直到宫人上前拽起了她,她才如梦初醒般,撕心裂肺地喊叫了起来,“表哥,你不能这么对我,你忘了祖父临终前的托付了吗?他让你好好照顾我的,你不能……” 华音的声音戛然而止,接收到容卿卿目光的宫人,手脚麻利地捂住了她的嘴巴,并将她快速拖出门去。 人很快走远,四周恢复了宁静。 容卿卿瞥了眼身旁的男人,刚刚华音突然提起华老爷子,企图让他心软,她还以为他会犹豫,但到了这会儿,他也没有说话,她心里终于松了口气。 她讨厌华音,不是因为她是谢景润的表妹,而是她对谢景润的那份心思,加上有华老爷子这层关系在,她担心谢景润始终没办法对她硬下心肠。 如此一来,华音继续留在都城,必定还会生出别的事端来。 幸好这次,谢景润没再顾及华老爷子。 不过,她有些摸不准谢景润此时的想法。 她刚要说话,谢景润却先一步,握住了她的手,“走吧。” 她到嘴的话,便咽了回去。 然而,两人才出屋子,便看到太皇太后带着人,远远走了过来,气势汹汹,一副兴师问罪的架式。 容卿卿眉头拧了下,尤其看到好端端跟在她身后的华音时,心里有些烦闷。 看样子,今日是无法处置华音了。 太皇太后很快走了过来。 她面色难看地瞥了眼容卿卿,才看向谢景润。 “皇帝,华音这丫头做错了什么,你怎么能让人杖打她?她身子不好,你忘了吗?一棍子下去,就能要了她的命,你怎么能那么狠心,让人杖打她二十棍?”太皇太后压抑着怒气,语重心长地说。 华音站在她身后,拿帕子拼命拭泪,那副可怜的样子,让人不问缘由,便忍不住偏向了她。 “她身子不好,还能到处折腾惹事,朕看她身子好得很,二十棍子,完全能承受。”谢景润面无表情地说完,偏头看向长林。 长林一凛,带着人上前,就要将华音带下去。 太皇太后不敢置信地看着谢景润,见他不是开玩笑的,又见长林等人上前要捉拿华音,面色一沉,厉喝一声,“哀家面前,岂容你们放肆?” 长林请示地看向谢景润。 “还不动手?”谢景润加重了语气。 太皇太后闻言,面色变得异常难看,“皇帝这是不将哀家放在眼里?” 谢景润不紧不慢地说:“太皇太后言重了,朕一向敬重您老人家,要不然也不会让人为您准备寿宴。到时候,朕会宴请群臣,为您老人家祝寿。” 太皇太后闻言,愣了下。 过几日便是她七十岁的寿辰,只是她没有想到,皇帝已经让人在为她准备寿宴了。 她心里不禁有些复杂。 第623章 晚上再来讨奖励 趁她怔愣间,谢景润瞥了眼长林。 长林心领神会,立即让人拽了华音,往外拖去。 华音这次连开口的机会都没有,便被带了下去。 太皇太后回过神来的时候,哪里还有华音的影子? 反应过来,她顿时恼怒道:“皇帝,事情别做得那么绝,华音毕竟是你表妹,便是看在华老爷子的份上,你也不该如此重罚她。依哀家看,将人打发了便是,别将人给打坏了,免得你外祖母怨你。” 听得此言,容卿卿意外极了。 刚刚太皇太后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过来,她还以为今日的事情,怕是无法善了,没想到,事情竟然会如此发展。 她嘴里虽说着训斥的话,却并没有阻挠谢景润对华音的处置。 想到此,她忍不住看了眼谢景润。 定然是他刚才说的话,起作用了。 太皇太后听说他要为自己办寿宴,这才改变了想法吧。 谢景润这家伙还真是厉害! 她还以为按他的性子,又要与太皇太后闹翻,倒没想到,他轻飘飘便化解了一场矛盾。 “孙儿知道了,这便吩咐下去,取消杖责。”谢景润这次也没再与她杠,好脾气地应了下来。 太皇太后闻言,心里舒畅了,看二人的面色,也柔和了几分,“你知道便好,哀家先回去了。” “恭送太皇太后!”谢景润和容卿卿同时行了一礼。 太皇太后越加感到满意,临走的时候,朝容卿卿道:“皇后得空了,便多来寿宁宫,陪哀家说说话。” “臣妾明日便过去。”容卿卿立即道。 “嗯。”太皇太后点了下头,扶着林嬷嬷的手走了。 目送一众人走远后,容卿卿目光转向谢景润,语气夸张地说:“刚刚看到太皇太后突然过来,着实把我吓了一跳,我还以为今日又不能善了了。没想到,你三言两语,就将太皇太后她老人家给哄好了,她走的时候,还和气地邀请我去寿宁宫陪她呢,看来这次,太皇太后是真的高兴。你真是太厉害了!” 谢景润闻言,心里很是受用,揽过她的肩头,抱在怀里。 好半晌,突然说道:“我不过是不想她为难你罢了。” 容卿卿闻言,愣了下,抬眸看着他冷峻的容颜。 原来他今日哄太皇太后,是为了她。 说得也是,他向来目中无人,不可一世,从来不屑去哄谁,但她不高兴的时候,他却会来哄她。 而今日,他之所以肯与太皇太后说软话,说到底,也是为了她。 他根本不怕与太皇太后闹翻,但闹翻了以后,太皇太后肯定没法找他出气,但她却会将气,出在她身上。 容卿卿趁着宫人没看过来,突然踮起脚尖,在他脸侧亲了一下,声音低低的,“奖励你的。” 谢景润揽在她腰上的手一紧,突然低头凑到她耳边,戏谑道:“你这个奖励,是不是太没诚意了?” “那你还想怎么样?”容卿卿对上他幽深的眸子,忽地有些脸红心跳。 果然,下一刻,便听他声音低柔地说:“晚上共浴吧。” 容卿卿一听,脸颊发烫,双腿更是没出息地打起颤来。 第624章 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容卿卿啐了他一口,“不晓得你在说什么。”说罢,便推开他的手,径直往前跑去。 谢景润嘴角勾了下,快步追了上去。 寿宁宫。 林嬷嬷将一杯参茶,端到太皇太后手里后,忍不住将心里憋了许久的疑惑问了出来。 “太皇太后当真不管华姑娘了?” 太皇太后喝着参茶,闻言,就叹了口气,“哀家对那丫头,也算仁至义尽了,当初她求到哀家面前来,哀家也算是看着她长大的,又与她祖母有份情谊在,拗不过,才帮她制造了那个机会,谁能想到,皇帝在那种情况下,也不肯碰她?看来她与皇帝之间,确实没有缘份,因此,我只好放弃继续搓合她与皇帝的想法。 只是今日,也不知道她又做了什么傻事,惹得皇帝大动肝火要惩治她。哀家既然撞上了,自然不可能坐视不管,只是没有想到,向来不将哀家放在眼里的皇帝,会说出那样的软话。 哀家与皇帝之间的关系一向紧绷,难得皇帝今日肯给我台阶下,我自然也不好再抓着不放,索性便不打算再插手此事。而且就算插手了,结果也不可能改变,反而会让皇帝更加疏远我,我又何必呢?” 林嬷嬷闻言,点了点头,“还是太皇太后思虑周到。” 太皇太后喝了两口参茶,便放下了杯子,叹气道:“左右哀家已经老了,管得太多,只会惹人嫌,还不如卖皇帝一个好,也能让他记得哀家的好。” 林嬷嬷深以为然,“太皇太后说得是。” 华府。 华老夫人喝了药,刚坐下休息,便听下人惊慌失措地跑了进来。 “老夫人,不好了,小姐被皇上派人送回来了……” 华老夫人听得直皱眉,“被皇上送回来,怎么就不好了?” 下人喘了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送小姐回来的人说,小姐触怒了皇上,皇上不但让人仗打了小姐十棍子,还、还下令,让老夫人和小姐,即刻离开都城,没皇上的旨意,永不准再踏入都城一步……”说到后面,下人的声音越来越小。 华老夫人好半晌,才反应过来,“你胡说,皇上怎么可能……” “是真的,皇上派来的人,还等在外面,说要亲自送您和小姐前往淮州……”在看到华老夫人难看的面色时,下人连忙噤声,没敢再说话。 华老夫人身形晃了晃,险些站立不住。 简直是晴天霹雳。 “祖母……” 正在这时,华音被人抬着,出现在门边,脸上煞白一片,像是随时有可能死去的样子。 华老夫人回过神来,看到她这个样子,心神俱颤,“音音,你这是……” “表哥是魔鬼,他、他想要我的命啊,呜呜……”华音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心里突然也很后悔,她以前怎么就鬼迷心窍地想嫁给表哥呢? 华老夫人见状,长长地叹了口气,刚要安抚她,这时,谢景润派来的人,走了过来。 “老夫人,淮州气候温和,适合养病,我等奉皇上之命,护送二位前往淮州,还请速速收拾一下,即刻起程。” 第625章 谢景润的绝情 华老夫人一听,心里翻江倒海,面上却力持镇定,“老身想面见皇上,还请通禀一下。” 来人摇头道:“皇上不会见您的,皇上已下旨,让您与华小姐,即刻离开都城。” 华老夫人见他说话没有一丝转寰的余地,心沉入谷底,不明白皇上为何突然变得这么绝情。 这么想着,她也将疑惑问出了口。 来人瞥了眼华音,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道:“皇上自然不会无缘无故降罪,老夫人大可问问华小姐,她自己做了什么。” 华老夫人一愣,扭头看向华音。 华音已经听到了来人说的话,心里一慌,突然叫道:“祖母,我好疼、好疼……” 华老夫人一惊,思绪被打散,顾不得问她因由了,忙朝一旁的下人道:“还愣着干什么,快去请大夫……” “老夫人不用忙了,出宫前,太医已经给华小姐上过药了,她暂时死不了。时候已不早,还是赶紧起程吧。”来人催促道。 华老夫人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但想到,他敢这般说话,定是皇上授意的,一时间又惊又怒,却毫无办法。 华音被杖责了一顿,又被勒令离开都城,觉得面子里子都没了,也不想留在都城,被人笑话,便道:“祖母,听他的话,我们赶紧走,我一刻也不想多待。” 华老夫人很是惊讶。 此前,她是怎么也不愿意离开都城的,这会儿,怎么巴不得快点离开? 一个时辰后,华老夫人祖孙俩,在谢景润派来的人的护送下,离开了华府,离开了都城。 谢景润收到消息后,面色很淡,并未有什么表示。 前来禀报的人,并未避开容卿卿,因此容卿卿也知道了华老夫人和华音已经离开都城的消息。 对此,她彻底松了口气。 老实说,虽然谢景润处置了华音,但是难保他不会心软,回头又不了了之。 这时,听到华老夫人祖孙,当真离开了都城,她总算放下心来。 看来,谢景润并不是哄她的。 “在想什么?”这时,头顶传来男人清润的声音。 容卿卿收敛思绪,抬头,朝他笑了笑,“没想什么啊。” 看着笑靥如花的女人,谢景润伸指挑起她的下巴,“何事这么开心?” 容卿卿眨了眨眸,“今天过节,我当然开心啊。” 谢景润一愣,忽然想起一事,摊开掌心,问道:“前几日,我好像看到你在编长命缕,今天端午节,你怎么没有送给我?” 容卿卿一愣,眼神闪躲,“哪有,你看错了。” 在大凉朝,端午节有编长命缕的习俗,用五色丝线编成的长命缕,戴在手臂上,寓意能祛除百病,长寿安康。 前几日,她兴致勃勃地让杏春她们教自己编,想在端午节这一日,送给谢景润,但她被自己给打败了。 不管是女红,还是编这种丝带,她天生手笨,总也编不好,生怕被谢景润笑话,便将长命缕,给藏起来了,没想到,谢景润竟然有看到她编。 谢景润眼睛眯起,“我明明有看到你编,你是不是送给别人了?而且,今日我看到许多大臣手上都戴了长命缕,只有我没有。” 第626章 令人猝不及防的甜言蜜语 后面这句话,怎么听着那么委屈? 容卿卿抹了抹汗,“我怎么会送给别人?” “那我的长命缕呢?”谢景润摊着掌心,不依不饶。 容卿卿嘴角抽搐了下,堂堂一个帝王,向别人索要长命缕,若是让人看到了,怕是要惊掉下巴。 “好啦,给你就是,但是我事先说好,你可不能嫌弃。” 谢景润从腰间解下香囊,扬眉,“还能比这个更丑?” 看到他手里的香囊,容卿卿捂脸。 “叫你不要戴,你干嘛还戴?” “我又不嫌弃。”谢景润将香囊又挂回腰上。 容卿卿盯着他腰上晃动的香囊看了一会儿,寻思哪日,得趁他不注意,将香囊给拿回来。 他每天戴着这个香囊,四处招摇,他不嫌丢脸,她自己都不好意思。 “快去拿。”谢景润见她杵在那里,一脸纠结的样子,忙催促道。 容卿卿无法,只好将藏在枕头下的长命缕,给拿了出来。 她编了两条长命缕,原本打算,给谢景润一条,然后自己一条,但是真的巨丑,她本来想拆掉的,但好歹是她花了几天的时间编成的,有些舍不得,但又拿不出手,只好藏在了枕头下。 “给你。”她将其中一条,递给谢景润。 谢景润接过,打量了一眼,夸奖道:“很漂亮。” 听到这句赞美,容卿卿差点脚底打滑。 这个家伙是什么眼光? 这睁眼说瞎话的本事,也是没谁了。 她脸有些红,“你不用安慰我,大不了,我下次不编就是了……” “我没有安慰你,是真的漂亮。”谢景润认真地说,“只要是你送的,我都觉得好。” 容卿卿按住砰砰乱跳的心口,这家伙突然说起甜言蜜语,实在让人猝不及防。 虽然她有自知之明,但被他这么一夸,她顿时有些飘飘然,似乎自己编的长命缕,真是全天下,最好看的。 “我帮你戴上。”她拿过长命缕,替他戴在手腕上。 虽然她编得不好看,但是五色丝线编成的长命缕,这么戴在他的手腕上,竟然瞬间变得高大上起来。 “你的也戴上。”谢景润拿过她手里另一条长命缕,戴在了她雪白的手腕上。 谢景润端详了片刻,将她的手,握在掌心里,“走吧。” “去哪里?”容卿卿有些惊讶。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 到了山上,容卿卿才知道,大凉朝的端午节,还有采药草的习俗。 因为农历初五过后,正是天气变热,疾病多发的季节,很多毒蛇虫蚁也开始繁殖活跃起来,很容易给人带来伤害,为了抵御疾病,以及防止毒虫的侵害,人们会在这一日,上山采集各种药材,再将这些药材用于饮食、沐浴、熏烟,或挂在门框上。 此时,漫山遍野,都是背着竹篓的男男女女,他们有说有笑,往山上走去。 容卿卿和谢景润,已经换下了锦衣华服,身上穿着普通百姓的衣衫,混迹其中,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二人随着人流,往山上走去。 眼看着,山坡越来越陡,容卿卿突然蹲下去,扶着膝盖,喘着气道:“我走不动了。” 第627章 真是何时何地不忘吃她豆腐 谢景润闻言,停下脚步,蹙眉道:“不是才走了一段路吗?” “我太久没有爬山了。”容卿卿面色讪讪的。 她是没有想到,谢景润会带她来爬山,若是早知道,她兴许就不来了。 刚开始的时候,她还觉得有些新奇,但这会儿,她真的爬不动了。 谢景润突然取下背在身上的背篓,放到一边,然后在她身前蹲了下来,“背上竹篓,我背你。” 容卿卿愣了下,看着他宽阔的背,有些迟疑,“你要背我?” “快点。”谢景润催促。 容卿卿只好起身,将竹篓背在身上,然后趴在他的背上。 谢景润的手,托在她的臀上,将她背了起来。 容卿卿回过神来,觉得自己的臀部要烧起来了。 虽然隔着布料,但他的手心很烫,隔着布料,传递过来,让她有些脸红心跳。 这个家伙,真是何时何地,都不忘吃她豆腐。 山坡虽然陡峭,但谢景润背了一个人,也像走在平地上那般轻松。 容卿卿渐渐放松了下来,伏在他的肩膀上,看到四周年轻姑娘们投来的羡慕眼神,心里也有几分甜蜜。 “相公,我们去那里。”她突然指着一处陡坡,语气轻快地说。 谢景润脚步一顿,回头看了她一眼,“你喊我什么?” 容卿卿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有些羞赧,“没什么。” “再喊一遍。”谢景润勾着嘴角,在原地站着不动。 容卿卿见他一副,她若是不喊,他便不走的架式,只好凑到他耳边,小声道:“相公……” 女子馨香的气息,拂掠过来,令谢景润心间一荡。 他深深看了她一眼,托着臀,将她往上提了一些,步伐坚定地朝前面走去。 …… 回到皇宫,已经是傍晚了。 容卿卿将采来的药草,洗干净后,放在通风处晾晒,打算等这些药草晒干后,做成香囊。 当然,她的女红不好,她没打算自己做,但她可以请绣娘帮忙多缝制,到时候,还可以拿去送人。 看着晾晒着的药草,容卿卿心里泛起甜蜜。 这是她与谢景润一起去山上采回来的,虽然这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但他百忙之中,能够抽空带她去爬山采药草,让她体会民俗节日的快乐,实在难能可贵。 “娘娘……” 这时,杏春忐忑的声音,中断了她的思绪。 她回过神来,看着神色不安的杏春,淡淡问道:“肯说了吗?” 杏春白着脸,在地上跪了下来,“奴婢不是故意要隐瞒您的,奴婢……” 容卿卿揉了揉眉心,打断了她的话,“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但我不喜被蒙在鼓里的感觉,即便你们的出发点,是为了我好,你们在我身边,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应当了解我的性子才是,这种情况,我不希望再有下一次。” 杏春垂下头,很是愧疚地说:“奴婢知道了,再也不自以为是了。” 容卿卿叹了口气,“你先起来吧。” “是。”杏春依言站起身来。 “那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原原本本告诉我吧。”容卿卿在一旁坐下,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杏春便将那晚自己的所见所闻,一一说了出来。 第628章 早点回去生孩子 容卿卿听后,很是不可思议,但稍微一想,便知道那是华音的手段,她做那些,不过是想借杏春的嘴,让她知道,谢景润临幸了她,继而达到挑拨她与谢景润感情的目的。 然而华音没有想到,杏春为了不让自己难过,根本没有将事情,禀告给她,故而才有今早在南苑的那些事情。 “你看到被子上都是血,还有扯坏的衣裙,所以便以为,皇上真的临幸了华音?”她问道。 杏春点点头,“是。”顿了顿,忍不住又道,“当时奴婢看到那样的场面,便以为……” 她没有再说下去,但容卿卿知道,她到现在还是相信,谢景润临幸了华音。 “假的,皇上没有临幸华音,那些都是她故意弄出来的,为的就是借你的嘴,告诉我这件事情。” 杏春愕然,“可是为什么会有血……而且,当时奴婢看到她身上都是淤青,倒像是……” 容卿卿好笑地说:“很简单啊,随便哪里刺破一下肌肤,就能将血弄到被子上,至于她身上的淤青,用手掐几下,就有了。” 杏春难以置信地说:“还能这样操作?奴婢看华姑娘并未出阁,还以为……” “还以为她不可能懂得这些是吗?”容卿卿勾起唇角道,“只要有心,想要知道这些事情,其实并不难。” 杏春讷讷地说不出话来了。 因为这件事情,这段时间以来,她总是心神不宁,心里藏着一个不能说的秘密,实在太难受了,现在却得知,事情并不是她所想的那样,一切都是她自寻烦恼罢了。 她顿时有种啼笑皆非的感觉。 …… 今日端午节,中午的时候,已在南苑设宴款待过朝臣,因此,晚上并没有再设宫宴。 但因为是过节,所以晚上,宫里举办了家宴,原本这个家宴,应该设在寿宁宫的,但太皇太后的意思,是想在太宸宫举办。而太宸宫和寿宁宫相隔比较近,太皇太后从寿宁宫过去,也挺方便的,所以众人并没有异议。 家宴没有别的外人,就宫里的几个人。 谢景润、容卿卿、凤欣,再有就是太皇太后和太上皇,本来还有一个淮阴公主的,但前段时间,她已经回去淮阴了。 因此,参加这个家宴的,也才五个人。 虽然人比较少,但因为太皇太后已经想通了,不再处处针对容卿卿,因此,气氛还算融洽。 一家人聚在一起吃饭,最高兴的,当属昭靖帝。 看到众人相处融洽,他很是欣慰。 一高兴,便多喝了两杯酒。 他本想叫谢景润陪他喝一杯的,但想到他的酒量,到嘴的话,便咽了回去。 倒是容卿卿和凤欣,陪他喝了两杯。 一顿饭,众人吃得尽兴。 散席的时候,容卿卿见凤欣好像有了一些醉意,便有些担心地说:“我们送你回去吧。” 凤欣摆了摆手,“不用不用,那么近,哪里需要送?倒是你跟皇上哥哥,还是早些回去歇着吧,我看父皇跟皇祖母,可是在盼着能早些抱到孙子、曾孙呢。”说罢,生怕容卿卿听不懂她的话般,还朝她挤眉弄眼了一番。 第629章 我要索取我的奖励 察觉到昭靖帝和太皇太后往这边看来,容卿卿面色爆红,而一会儿的工夫,凤欣已经跑远了。 向太皇太后和太上皇告别后,谢景润牵着容卿卿的手,一路回了玉娴宫。 容卿卿想到凤欣说的话,手心都起了一层薄汗,在院子里停下脚步道:“时间尚早,我们走一走,消完食,再回去睡觉吧。” 谢景润偏头看了她一眼,好笑地说:“从太宸宫走回来,并不近,你还要再走?” 容卿卿点点头,“嗯,我还想再走走。” 谢景润目光落在她瓷白漂亮的脸上,突然倾身,在她耳边道:“还是积赞一点力气,一会儿,我还要索取我的奖励。” 容卿卿脑子轰的一声,立即想起上午在偏殿外面,他说的要共浴一事,腿立即不争气地开始发软了,她唇张了张,刚要说什么,这时,长林突然匆匆走了过来,禀报道:“主子,江州回来了,有急事奏禀。” 谢景润闻言,顿了下,朝容卿卿道:“我去下御书房,很快回来。” 容卿卿暗喜,这江州回来得真是时候,面上却道:“嗯,别太晚。”心里则道:大可不必那么快回来。 “好。”谢景润应了声,便带着长林出去了。 见他走了,容卿卿大大松了口气,也不再想着要散步消食了,连忙进了屋,拿了换洗的衣物,跑去净室。 她得在谢景润回来之前,沐浴好,这样,就不必一起共浴了。 她是真的怕了他,上次在净室里,她的两条腿,都被磨破了皮。 御书房。 谢景润过去的时候,江州正候在那里。 看到他过来,立即迎上前,“皇上。” “进去再说。”谢景润脚步未停,当先进了御书房。 江州跟了进去。 “坐吧。”谢景润坐下后,温声道。 江州依言坐了下来。 “那边的事情如何了,可有抓到头领?”谢景润开口问道。 “暴民已经镇压了,但涉事的头领,却跑掉了。”说到此处,江州有些自责,“是微臣大意了,还请皇上降责。” 谢景润目光落在他的左臂上,“可有查到那头领是什么来历?” 江州顿了下,方道:“是曾经为司徒皇后做事的蒙鹘。” 听到这个名字,谢景润便明白了过来。 出事的地方,叫澄州,正好毗领徐州,率领暴民攻打县郡的人,又正好是蒙鹘,朝廷得到消息的时候,已有三处城镇被拿下,若非被他派去的军队及时镇压,再过不久,整个澄州说不定都会被攻陷,届时,蒙鹘与凤墨联合,势力又将壮大一倍,然后再向周边的州郡扩充势力,与朝廷分庭抗礼,也未必没有可能。 想到此,谢景润眼眸微眯,他倒是低估了蒙鹘,修长的指节,在桌上敲了敲,沉声道:“密切注意徐州,蒙鹘兴许会去投奔徐王。” 江州闻言,立即明白了什么,心头一凛,“是!” “既然受了伤,便找太医看一下,可别耽误了。”谢景润突然道。 江州神情有丝意外,不知道是意外被他看出来他受了的伤,还是意外,他竟然会关心人? 第630章 乖,回来再满足你 两人其实很早就认识了,他对皇上也算了解,他可不是会关心别人的人,他性子冷漠孤傲,以前在镇抚司的时候,他手段酷烈,令人胆寒,但现在,却似乎多了一丝人情味。 听说,皇上对皇后极为宠爱,难道是那位皇后娘娘改变了皇上? 想到此,江州垂首,语气越发恭敬了,“谢皇上,微臣这便去找太医看看。” 谢景润没在御书房多待,很快回了玉娴宫。 原本以为,容卿卿会等着他,可一进寝殿,才知道自己想多了。 那个女人,早已经睡熟。 看着床上睡得喷香的人儿,谢景润微微苦笑。 她似乎与时下的女子不一样。 她没有以夫为天的观念,更不会像其他女子一样,婚后只围着夫婿转,丈夫未回来,是绝对不会自己先睡觉的。 但在她这里,她完全没有这种自觉。 当然,他并没有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好。 相反,她若是那样的人,也不会吸引到他。 他要的并不是一个只会围着自己转的妻子。 他笑了下,转身去了净室。 容卿卿这一晚睡得很好,因此,天微曦的时候,身上传来的异样感受,立即让她醒转了过来。 她睁着一双睡眼惺忪的眼睛,当看到男人近在咫尺的俊脸时,眼眸眨了眨,慢半拍,才反应过来,这厮想要干什么。 她刚要说话,男人却突然自她身上抬头,含笑看她一眼,“睡好了?” 许是他也是才醒的关系,声音磁性低哑,很是迷人。 容卿卿有些着迷地看着他,下意识地点点头,“睡好了。” “那就好。”谢景润深深看她一眼。 容卿卿被他那一眼看得头皮发麻,意识过来想跑的地候,男人沉重的身躯已经压了下来。 …… 一个时辰后,容卿卿像是被风雨摧残的娇花一样,蔫蔫地趴在枕头上,看着坐在床边穿衣的男人,心里恼恨极了。 若非已经到了上朝的时间,这家伙必定还不肯罢休。 谢景润穿戴好,回头看到容卿卿用怨忿的眼神瞪着自己,愣了下,唇角勾起,俯身在她红润的嘴唇上亲了一下,然后拉过被子盖在她的背上,并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温声道:“乖,回来再满足你。” 容卿卿:“……” 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意思,她一张脸顿时红透了。 魂蛋,说得她好像有多那啥似的。 “滚!”她怒声道。 谢景润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异常愉悦。 候在门外的赵诚,看到他一脸笑意地走出来,还以为自己眼花看错了。 刚刚皇上是笑了吗? 等他再看的时候,谢景润已恢复了平时的样子,脸上一点笑意也没有,依旧是那个威严慑人的皇帝。 容卿卿又躺了一会儿,身体好些了,才慢腾腾地起床更衣洗漱。 她刚洗漱完,门外突然传来杏春的声音,“七公主……” 她一转头,便看到凤欣从外面风风火火地跑了进来。 容卿卿有些惊讶,是没有想到她这么早会过来找自己。 不过,在看到她脸上慌乱无措的表情时,她顿了顿,不动声色地问:“怎么了,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第631章 借着酒意,干坏事 看到她,凤欣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嫂嫂……” 容卿卿忙握住她的手,让她在椅子上坐下来,“别哭啊,有什么事情,慢慢说。” 凤欣闻言,却顾忌着没有吭声。 容卿卿见状,朝小桃和杏春道:“你们俩先出去,守在门外,不要让任何人靠近。” “是。”二人很快退了出去。 待殿中没有了旁人,容卿卿拍了拍凤欣的手道:“没有别人了,有什么事情,但说无妨。” 凤欣咬了咬唇,有些犹豫。 容卿卿也没有催促她,倒了杯温水给她,“先喝点热水,润润嗓子。” 凤欣端过抿了一口,才道:“嫂嫂,我……” 容卿卿在旁边坐了下来,端着水杯喝水,闻言,目光鼓励地看着她。 凤欣见状,心里多了一丝勇气,但依旧有些难以启齿地说:“昨晚上,我喝多了……” 昨夜她喝了几杯酒,容卿卿是清楚的。 但她走的时候,只是有些微醺,谈不上喝多的样子。 可是,但凡以自己喝多了为开头的话题,通常都有些狗血。 容卿卿没有追问,而是静静等着她自己开口。 凤欣做完心理建设,才慢慢开口道:“……我、我昨夜轻薄了李牧。” “噗!” 容卿卿才喝进嘴里的水,立即喷了出来。 她料想到凤欣今日要说的事情,可能有些狗血,但没料到,是这样劲爆。 凤欣轻薄了李牧? 好吧,这很公主! 容卿卿淡定不了了,一脸吃惊地看着她。 凤欣脸一红,结结巴巴地说:“我都说了,我昨晚上喝多了,谁让李牧一直跟在我身边的,我、我就……” 容卿卿拿帕子擦掉嘴角沾到的水,闻言,忍不住道:“可我记得昨晚上,你也没喝多少啊,至少你走的时候,还是挺清醒的。” “那些酒后劲足,我一回去,便醉倒了……”凤欣底气不足地说。 容卿卿见她这样,有些犀利地说:“我怎么觉得,你是故意借着酒意,干坏事的?” 凤欣有些心虚,嗫嚅地说:“才不是,只是我当时脑子有些昏沉,是李牧扶我进屋的,我也不知道当时哪根筋搭错了,竟然觉得李牧怪好看的,所以没忍住,就……” 容卿卿瞪大眼睛,“所以你说的轻薄,是将人给睡了?” 说起这个,凤欣便有些慌乱了起来,很是无措地说:“我也不知道,后面……我睡着了,可今早起来,却浑身酸疼,被、被子上还有……血。” 容卿卿一听,又惊又怒,“李牧好大的胆子,胆敢占你便宜,我这便让人将他绑过来。” 印象中,李牧对凤欣很是忠心,却没有想到,色胆包天,竟然将一个公主的清白给占了。 她刚要起身出去,没想到,凤欣却黯然地说:“李牧走了,他不会再回来我身边了。” 容卿卿闻言,更生气了,“什么玩意儿,吃干抹净后,便一走了之?他是不是早就料到会获罪,所以提前一步逃了?” 凤欣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不知为何,在得知李牧离开后,她心里空落落的很难受,比起失去了贞洁,还让她感到难受。 这么多年来,她早已习惯了李牧像个影子一样,跟在她身后,这猛然离开,她觉得很不适应,心里堵得慌。 可她也不知道,她这是为了哪般。 第632章 是她主动撩拨的 凤欣抓了抓头发,很是苦恼地说:“嫂嫂,你说李牧他真的不会回来了吗?” 容卿卿这会儿已经冷静了下来,听得此言,斟酌了下,问道:“你好像很紧张李牧,对你对李牧,究竟是什么样的看法?” 原本出了这样的事情,她觉得李牧罪无可恕,但此时看凤欣的反应,她好像并没有怪李牧,而且,从她前面说的话来看,也是她先轻薄的人家。 想到此,她越来越迷惑了。 那到底,她此时难过,是因为被李牧欺负了,还是因为李牧不告而别? 凤欣闻言,愣了下,有些茫然,“我没有紧张啊,什么看法?” 容卿卿道:“就是在你心里,李牧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 凤欣略略想了下,好半晌,才皱着眉道:“他是我哥送给我的侍卫,在我身边好多年了,以往,不管我去哪里,他都会跟着我,就像……我的影子。” “影子?”容卿卿挑眉。 “对,就是影子。”这次,凤欣更加确定了。 “仅仅是影子吗?”容卿卿审视地看着她,“你是因为习惯了他的存在,还是因为……早就爱上了他?” 乍然听到爱这个字眼,凤欣吓了一跳,“爱?”反应过来,连忙否认,“怎么可能?我根本不喜欢李牧……” “那你为何会轻薄他?” “那是因为、那是因为我喝醉了啊。”凤欣理直气壮地说。 “哦,那你怎么不亲小德子?”容卿卿扬眉。 凤欣一副受到惊吓的表情,“小德子是太监,我当然不可能……” “因为小德子是太监,所以你不亲他,说明你当时虽然喝醉了,可还是能够认得出谁是谁的。”容卿卿犀利地指出。 凤欣唇张了张,想反驳,却发现反驳不了,好半晌,才讷讷地说:“我当时,其实也没有醉到不省人事,自然是认得人的……” “在能够认得人的情况下,你谁也不亲,就亲李牧,说明你只对他有好感。”容卿卿说道。 凤欣想到昨夜的事情,面上烫了下,坚决否认道:“才不是对他有什么好感,只不过,昨日是过节,加上喝了一点酒,我想起我母后和哥哥了,心里一时有些寂寞,刚好李牧凑上来扶我,我情不自禁,就、就……” 昨夜睡着之前的记忆,虽然有些模糊了,但她还是记得,事情开始,确实是她先吻的李牧。 刚开始的时候,李牧大概没有想到她会突然吻他,整个人僵在那里,直到被她软磨硬泡,他才回应了她。 再之后又发生了什么,她就不记得,也没印象了。 容卿卿听到这里,已有些了然。 看来,最开始,确实是凤欣先主动的,不过,她觉得,李牧心里大概早就有凤欣了,只是碍于彼此的身份,不敢逾矩,这次凤欣醉酒,又主动撩拨他,冲动之下,便做出了不可挽回的事情,过后清醒过来,觉得自己冒犯了凤欣,这才不告而别的。 可是李牧一走了之这个行为,让她很是有些看不起。 她觉得李牧敢做,却不敢当,不但没有担当的魄力,也是个没有责任心的人。 第633章 很有可能什么也没有发生 这么想着,她却并没有表露出来,而是道:“你确定与他发生了关系?” 凤欣脸一烫,支支吾吾道:“被子上有血……” 容卿卿抚额,“除了这个,你自己就没有丝毫印象吗?” “没有。”凤欣摇头,很肯定地说,“一点印象都没有。” 容卿卿觉得很奇怪,便是醉得再糊涂,那样的情况下,也不应该一点印象也没有才对,这说明了一个问题,昨晚的事情,并不是她想的那样,她与李牧之间,很有可能什么也没有发生。 想到此,她问道:“你葵水来了吗?” 凤欣愣了下,“我信期都不准,有时提前,有时推迟,但今日却来了……” 容卿卿闻言,嘴角抽搐了下,“应该不是今日来的,很有可能,昨晚就来了。”说着,她很是为她松了口气。 可能就是她信期突至,她的贞洁才得以保住。 如果不是信期突至,兴许,昨晚上,她已经清白不保了。 真是个傻妞啊,糊涂至此。 凤欣愣住了,“你是说,那被子上的血,并不是我的……而是葵水?” “嗯。”容卿卿点点头,继而戏谑道,“恭喜你,贞洁保住了。” 什么也没有发生,凤欣按理应该高兴的,可她心里却反而有些失落。 好像即便她与李牧真的发生了什么,她也不是很在意。 她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她觉得自己病得不轻了。 想到此,她蹙了蹙眉,很是勉强地扯了一个笑容。 容卿卿将她的反应看在眼里,心里忍不住叹了口气,却并没有说什么,只提醒道:“你年龄也到了,前几日,太上皇还让皇上帮你留意合适的驸马人选,说不定过不久,就要为你下旨赐婚了。” “什么?”凤欣显然是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闻言,呆呆地看着她。 容卿卿好笑地说:“怎么了,难不成你还想一辈子不招驸马?” 凤欣悻悻地说:“我没想过这么快……” “你要有心理准备,你的公主府建成的时候,你大概就要出降了,你的驸马人选,应该会从各世家子弟中挑选。”容卿卿继续道。 闻言,凤欣的心沉了沉,有些茫然无措。 其实很久以前,她就知道,有这么一天,可真正要到来的时候,她却感到无所适从。 她其实应该感激父兄,没让她远嫁和亲外邦,但经过昨夜的事情,对于招选驸马一事,她心里更加排斥了。 “别多想,你与李牧之间并没有发生什么,你大可以忘了,好好收心待嫁吧。”容卿卿宽慰道,“皇上为你挑选的驸马人选,还要经过太上皇过目,所以你不必担心,你将来的驸马是绝对不会差的。” 凤欣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嫂嫂,我不想招驸马……” 容卿卿顿了下,问道:“为什么,是因为李牧吗?” 凤欣愣了下,摇头,“才不是……” “既然不是,为什么不想招驸马?”容卿卿挑眉。 凤欣滞了下,忍不住道:“都城里的那些世家子弟,我都认识,没一个是我喜欢的。” 第634章 我想将你阉了,做太监 “都城里没有你喜欢的,不打紧,还可以从别处去招。”容卿卿眨了眨眸,似真似假地说。 凤欣闻言,心里慌慌的,有些坐不住了,站起身道:“皇上哥哥应该快要下朝了,就不耽误你时间了,我还是先回去吧。” 容卿卿没有勉强她,“好。” 凤欣离开玉娴宫后,直接回了自己的宫殿。 只是没有想到,她刚踏进殿门,便看到她一心以为已经走掉的男人,此时正坐在屋顶上。 看着懒散坐在那里的男人,凤欣先是一愣,随后心头火起,怒道:“李牧,给本公主滚下来!” 李牧淡淡看她一眼,本不予理会的,但看到她炸毛的样子,思索了下,慢腾腾地起身,掠下屋顶。 “公主有何吩咐?” 凤欣见他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心里便来气,一把扯住他的衣襟,便往屋里拽,“你跟我进来!” 李牧要化解她的钳制,易如反掌,可瞥见她气得通红的脸,好脾气地没有反抗,任由她扯着,进了她的寝殿。 进了屋后,凤欣松开了手,转头刚要质问他,可在见到他一脸淡然的样子时,那些话,又统统咽了回去,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了。 李牧见她沉默,也抿唇没有说话。 好半晌,凤欣受不了屋里的沉默,生硬地说:“你不是走了吗?” “谁说的?”李牧反问。 凤欣愣了下,其实没有人告诉她,他走了,他也没有留下只言片语,是她没看到他人,主观上觉得,他跑了。 “那你这一天,都跑去哪里了?”凤欣皱眉质问。 “没去哪。”李牧无奈地说。其实,他确实打算离开这里了,但出了城后,又忍不住折返了回来。 凤欣没那么好唬弄,闻言,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眼,将李牧看得心里有些发毛,不知道这个小公主,又想做什么。 “李牧,我想将你阉了,做太监。”凤欣忽然说道。 李牧定定看着她,“你认真的?” “当然……” 凤欣话音未落,李牧忽然二话不说,转身便走。 凤欣一怔,反应过来,喊道:“李牧,谁允许你走了,你给我回来!” 李牧并不理她,这次是真的打算走了。 这个死丫头,他放心不下她,因此半路折回来,她倒好,竟想阉了他,他有病,才要留下来被她迫害。 凤欣见自己的话不管用了,眼看着李牧已经到了门外,忽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李牧背影一僵,脚步停了下来。 “你强占了我的清白,便想一走了之,李牧你这个混蛋!” 身后传来小公主的怒骂声,李牧额角青筋跳了跳,连忙转身走了回去。 “你别胡说!” “我没有胡说,昨晚上你自己干了什么,还想不认账?”凤欣瞪大了眼睛,泪眼婆娑地看着他。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他转身离开的背影,心里会那么难过。 “昨晚上,我什么也没做。”李牧皱眉,但心里到底还是心软了。 “你有,就是有,证据确凿,还敢不认,我要告诉皇上哥哥,让他治你的罪。”凤欣蛮横地说。 第635章 昨夜你占尽了我的便宜 李牧冷笑,“证据在哪?” 凤欣见他丝毫不惧的模样,咬了咬唇,突然扯住他的手,便往内室走去,然后一掀被子,指着床单上干涸的血迹,“那就是证据!”早上醒来的时候,她大惊失色,勒令宫人没她的命令,不准进她的寝殿,然后她便直接去了玉娴宫,因此被褥什么的,都保留了下来。 看着床单上的血污,李牧愣了下,随即愕然地看向凤欣,“你当我真的什么都不懂?那是你的葵水。” 谎言被戳穿,凤欣脸一烫,挺着月匈月甫,死鸭子嘴硬地说:“才不是葵水,那是我的……”说不下去了,忽然有些丢脸,没什么底气地说,“可不管怎么说,你昨夜本就占尽了我的便宜。” 李牧不怒反笑,“到底谁占谁的便宜?昨晚不是你先主动的?” 凤欣哑口无言。 但想到,她好歹是公主,是他的主子,他身为属下,却一点属下的自觉都没有,还总是顶撞她,到底她是主子,还是他才是主子? 她刚要开口教训他,他却突然缓了语气,“昨晚上,我什么都没有做,你别再大声嚷嚷,被人听去了,对你的名声不好。” 凤欣闻言,还以为他是怕了,拧着眉道:“别说得那么好听,像是在为我着想,其实你不过是怕被我父皇治罪罢了。” 李牧罕见的没有生气,声音却低了下去,“我孤家寡人一个,被治罪,不过就是一条命而已,但是你不一样,你以后还要招驸马的,传扬出去,对你的名声不好。” 凤欣听着他淡然无畏的语气,她心里莫名地刺疼了一下。 她突然脱口道:“李牧,我招你做驸马好不好?” 李牧怔了下,继而好笑地说:“发什么傻?我们没有可能。” “为什么?”凤欣有些不甘心地追问,“皇上哥哥和父皇为我选的驸马,我都不会喜欢的,那招谁做驸马,也没什么区别。但是你却不一样,我们至少是熟悉的。” 李牧转过身去,听着女孩儿絮絮叨叨,好像在说天气一样平常的口吻,手攥紧了腰间的剑柄。 “公主这话,属下便当没听见,你以后也别再说了。”李牧说完,便头也不回地出去了。 凤欣这次没再喊住他。 她心里既失落,又高兴。 失落是因为李牧拒绝了她的提议,虽然以李牧的身份,想做她的驸马,确实不太可能,但被拒绝了,她心里忍不住有些失落。 而高兴是因为,李牧没有走。 她抹了抹脸上的泪花,开心地在床边坐了下来。 …… 终于到了太皇太后寿辰那日。 除了文武百官以外,地方上的官员,也赶来给太皇太后祝寿。 一时间,寿宴上十分热闹。 不过,此次最引人注目的,当属寿王。 寿王属地在寿州,是先皇时期,唯一仅存的兄弟,多年来居住寿州,甚少回来都城。 此次太皇太后寿辰,他竟然特地赶回都城,为她祝寿,太皇太后十分开心,脸上的笑意,就没有断过,这时,看着坐在寿王身边的白衣女子,她忍不住开口问道:“寿王,这位姑娘是……” 所有人都对寿王身边的那位白衣女子,感到好奇,这时听得太皇太后问起,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白衣女子身上,暗暗打量了起来。 容卿卿也同样好奇地看着那名白衣女子。 第636章 她的目标,定是谢景润 那白衣女子脸上覆着白纱,看不清楚容貌,但露在外面的一双眼睛,却让容卿卿有些眼熟,似乎在哪里见到过。 但她此前并没有见过寿王,因此,他身边的这位白衣女子,她从前应该也是没有见过的,毕竟,寿州距离都城并不近。 而且人有相似之处,也没什么奇怪的。 兴许是她认识的人里,有跟这个女子相似的眼睛。 这般想着,她便将此事放下了。 寿王是先皇最小的儿子,论辈份,与太皇太后是平辈,两人是叔嫂的关系,说起来,昭靖帝还要喊他一声叔叔,只不过,寿王自幼便去了寿州,鲜少回来都城,几年都见不到一面,所以此次他特地回来为太皇太后贺寿,太皇太后才会那么高兴。 见太皇太后问起,寿王朗声道:“这姑娘姓郭,单名一个璃字。” 这话一出,众人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但一直低头喝酒的昭靖帝,却突然抬眸,看向了他身侧的白衣女子。 寿王似乎并没有察觉,兀自道:“郭姑娘身带奇香,而且舞姿绝艳,本王见着新奇,便将她带在了身边,正好此次赶上太皇太后的寿辰,便带她来为太皇太后献舞。” 太皇太后闻言,看向白衣女子的目光,多了新奇,“身带奇香?怪不得哀家一直闻到一股香味,敢情是从郭姑娘身上传来的?” “正是。”寿王含笑点头,目光看向郭璃。 郭璃在众人好奇的目光中,缓缓站了起来,并缓步来到了殿中央。 她步履轻盈,身姿曼妙,随着她的走动,一股异香飘散开来,飘进众人的鼻端,在座不少人,都露出了痴迷的神情。 容卿卿见状,瞥了眼寿王。 为太皇太后献舞,只是一个幌子吧?他的目标,定是谢景润。 想到此,她忍不住看了眼谢景润。 世人都有猎奇的心理,此女子身带异香,还会绝妙的舞姿,光是走动几步,便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谢景润会不会也被吸引? 才这么想着,谢景润似有察觉,朝她看过来。 见她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顿了下,忍不住抬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心道,这个女人还真是爱惨了自己,每日朝夕相伴,她都没有看过瘾,这还在宴上呢,也不知道收敛一点。 “今日太后大寿,小女子身无长物,愿为太皇太后献舞一曲,聊表心意。” 这时,殿中央传来女子清脆悦耳的声音。 容卿卿看过去,只见她袖子一甩,美妙的舞姿,便在众人面前淋漓展现。 很快,宫廷的乐师,也奏响了乐曲。 寿王确实没有夸大其辞,郭璃舞姿绝艳曼妙,让人沉溺其中,如痴如醉,加上她身上带有异香的关系,随着她每次的旋转跳动,那香味便飘散开来,传入每个人的鼻间,让人好像置身在花海中一样。 一时间,所有人看向郭璃的目光,更加痴迷了。 就在这时,郭璃在做一个旋转动作的时候,可能动作大了一些,脸上的面纱,突然飞了出去,露出她美艳绝伦的脸。 第637章 被太上皇给看上了 殿中突然静了下来,众人目光惊艳地看向郭璃。 没有想到,郭璃不但舞姿绝妙,身带异香不说,生得还那样美。 “砰!” 就在这时,一道突兀的声音响起,打断了所有人的思绪。 众人看去,只见昭靖帝近乎失态地看向郭璃。 他手里的杯子倒在桌上,他也没有去扶,酒水顺着桌沿流下,打湿了他的衣袍,他也浑然未觉。 容卿卿惊讶地看着昭靖帝。 印象中,昭靖帝一直都是乐呵呵的,像此时这样失态的神色,几乎没有过。 可此时,他看着郭璃的目光,明显不同寻常。 郭璃确实生得极美,是难得一见的美人,加上身带异香,足以引得别人趋之若鹜,此时殿中便有许多朝臣,被勾得魂不守舍了。 但是别人就罢了,昭靖帝如此,她便有些不能理解。 虽然丽妃故去多年,但是昭靖帝心里一直只有丽妃,多年来,后宫除了司徒瑾,并没有别的妃子了,可此时,他却被郭璃吸引住了。 昭靖帝看着郭璃的时候,眼睛里迸射而出的神采,她不会漏看的。 她转头去看谢景润,见谢景润面色平常,显然并未被郭璃吸引,她忍不住松了口气。 她不得不承认,郭璃是她目前仅见,生得最美的女子,加上身带异香,足够吸引所有男人。 在她看来,寿王安排这一出,就是想让郭璃吸引谢景润的目光。 但眼下,谢景润显然没有被吸引,但昭靖帝却被吸引住了。 她暗叹了口气。 虽然面纱突然掉了,却并没有影响郭璃跳舞。 她似乎丝毫没有受到影响,舞姿蹁跹曼妙,身上异香飘散。 一舞停罢,殿中静悄悄的,许久后,众人才回过神来,热烈的掌声,经久不息。 看着殿中站着的女子,太皇太后的面色淡了下来,已不像先前那般惊艳新奇,“郭姑娘舞姿,确实让人惊艳,哀家今日真是大开眼界。” ‘’让太后见笑了。”郭璃不骄不躁,朝上座的位置,盈盈一拜,便退了下去。 太皇太后没再看她,目光转向寿王,淡淡道:“寿王有心了。” 寿王似乎没有听出来她的话中话,依旧朗声道:“能博太皇太后一乐,是我等的荣幸。” 这时,昭靖帝开口道:“郭姑娘是哪里人?” 郭璃似乎没有想到会被他点名问话,愣了下,然后在对上昭靖帝温和的目光时,面上闪过娇羞,“小女子是澄州人,因为家道中落,辗转去了寿州。” 闻言,昭靖帝没再说什么,但他目光却始终看着郭璃,一向儒雅温和的眸中,多了痴迷。 见状,太皇太后的面色,更沉了几分。 凤欣撇了下嘴,看向郭璃的目光,很是不善。 这个狐狸精,将她父皇的魂都快勾没了。 众人见昭靖帝似乎对郭璃有几分兴趣,许多原本对郭璃有几分心思的朝臣,都收敛了心思。 看来,这郭璃是被太上皇给看中了。 众人心照不宣。 上官嫣然瞧见自家老爹也一直看着郭璃,心里憋了一口气,不客气地在她爹的手臂上拧了一把,用唇形道:“老不羞!” 第638章 长得与丽妃相似 上官伯彦回过神来,无奈看她一眼,“胡说什么呢?” “回去后,我定要告诉我娘。”上官嫣然很是不高兴地白了他一眼。虽然人都喜欢美丽的事物,但是看到自家老爹频频盯着一个年轻姑娘看的时候,她心里仍会感到不舒坦。 今日她娘亲身体不适,没有入宫,她得替她娘亲看着她爹。 上官伯彦闻言,很是无语,“你这脑袋瓜里在想什么呢?”说着,凑近了自家闺女一些,与她耳语了几句。 上官嫣然听后,眼睛瞪大,很是吃惊。 宴散后,上官嫣然并没有立即出宫,而是跑到了容卿卿和谢景润跟前。 容卿卿讶异地看着她,“怎么了,你不跟你爹一起出宫吗?” 上官嫣然撇了撇嘴,说道:“我爹让我来告诉你们,那郭璃长得与当年的丽妃很像,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此番怕是冲着太上皇来的,让你们防范一下。” 容卿卿闻言,很是震惊,那郭璃长得像丽妃?怪不得刚刚在宴上,太上皇会那般失态,原来是因为郭璃与丽妃容貌相似? 他们都没有见过丽妃,但是上官伯彦是有见过的,既然上官伯彦说郭璃长得很像,那一定便是确有其事了。 而且,寿宴上,当时看到郭璃容貌的那一刻,太上皇是那样失态,可见上官伯彦并没有夸大其辞。 她忍不住看向谢景润,就见他也同样一脸意外,显然并不知道郭璃竟与他母妃长得相似。 “话我给你们带到了,我先出宫了。”上官嫣然耸了耸肩,告辞出宫。 谢景润沉默了一会儿,牵着容卿卿的手,回了玉娴宫。 容卿卿见他这么沉得住气,忍不住打破沉默道:“这个世上,真有那么凑巧的事情吗?两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人,竟然长得那么像。” 谢景润面露讽刺,“我从来不相信什么巧合,只相信人为的安排。” 容卿卿顿了下,点头,“确实,今日的事情,明显就是寿王刻意安排的,他定然见过你母妃,所以便故意将郭璃带到寿宴上,为的就是让她吸引父皇的注意力。”而很显然,寿王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刚刚在宴上,太上皇已完全被郭璃给吸引住了。 谢景润眼眸眯起,冷笑,“寿王向来偏安一隅,安分守己,从不卷入朝廷的党派之争,若非今日之事,我差点都要忘了,还有这么一位人物。” “寿王他到底想做什么?”容卿卿皱眉。 “无非就是为了那把椅子。”谢景润淡淡道。 闻言,容卿卿吃了一惊,“那他的野心,可真够不小的。但他凭什么觉得,一个郭璃,就能替他达成心愿?” 虽然郭璃可能真的与丽妃很像,但是昭靖帝也不是昏庸之人,刚开始的时候,可能会被与丽妃容貌相似的郭璃给吸引,但是不至于为了她,而废掉谢景润的。 不要说谢景润如今已经坐稳了皇位,更何况,谢景润还是昭靖帝和丽妃的儿子。 昭靖帝那么爱丽妃,对谢景润也不错,怎么可能会为了一个郭璃,而舍弃谢景润? 第639章 谢景润生出杀心 她才这么想着,便听谢景润突然道:“我母妃姓郭,单名一个丽字。” 容卿卿震惊极了,“连名字都这么像?看来寿王确实是有备而来的。” 谢景润点头,“当时听到郭璃这个名字的时候,我还没有想到这一层,直到看见父皇失态的样子,我才有所联系起来。” “那接下来,要怎么办,寿王不可能只是让郭璃露一下脸的。”容卿卿有些担忧了起来。 谢景润眸中掠过杀意,“我不允许有人顶着跟我母妃一样的脸,接近我父皇。” 容卿卿一听,便知他要做什么了,忍不住道:“可是将郭璃杀了,会不会让你父皇不高兴?毕竟,郭璃今晚已经引起你父皇的注意了。” “我又不能将父皇困在宫里,他势必会出宫去找郭璃,所以,最好的办法,便是让郭璃消失。没事,不用担心,这件事情,只要做得隐秘一点就好了。”谢景润沉声道。。 容卿卿见他已经决定了,便没再说什么。 “你先去睡吧,我去安排一下。”谢景润忽然道。 “可是已经那么晚了……” “这件事情,宜早不宜迟。” 容卿卿点点头,“那你早点回来。” “嗯。”谢景润点了下头,刚要出去,长林突然匆匆走了进来,“主子,太上皇出宫了。” 听得此言,容卿卿惊讶极了,天那么晚了,昭靖帝还出宫?不用猜,也知道他是奔着谁去的,这也太迫不及待了吧,她刚刚还觉得谢景润想除去郭璃的想法,太急躁了,可现在看来,却太迟了。 果然,谢景润的面色便有些难看,“他为何突然出宫?” 长林迟疑了下,才说道:“刚刚寿王派人进宫请太医,听说郭姑娘上马车的时候,那马不知何故,突然便动了,然后将还站在车辕上的郭姑娘给甩下了马,郭姑娘摔得有些重,把腿给摔伤了。太上皇得知后,便立马出宫去看郭姑娘了。” 谢景润冷笑,“这马惊得可真是时候。” 容卿卿叹气,不用说,这定是寿王安排好的。 “那现在要怎么办?” 谢景润沉吟了下,说道:“我去将父皇接回来。” “也好。”容卿卿点点头,现在也只能如此了,由谢景润出面,将太上皇给带回来,否则,看到与丽妃相似的郭璃,还不知道太上皇脑子一热,会不会将人给带回宫来。 谢景润骑了马,与长林刚刚出了皇宫,便见一辆马车,徐徐朝这边驶了过来。 驾驶马车之人,正是海福。 “主子,是太上皇的车驾。”长林说道。 “嗯。”谢景润应了声,斥马走了过去。 看到谢景润,海福立即勒停了马,“皇上。” “我父皇呢?”谢景润问道。 “太上皇在马车里。”海福目光躲闪了下,似乎有些尴尬,然后扬高声音道,“太上皇,是皇上。” 马车里,昭靖帝正在给郭璃擦眼泪,闻言,动作一顿,行修怎么来了? 郭璃似乎有些害怕,单薄的肩头瑟缩了下,加上她苍白的面色,让人觉得很可怜。 昭靖见她如此,心生怜惜,温言安抚道:“没事,别怕。” 第640章 真是小瞧了这个女人 谢景润将海福的异样,看在眼里,瞥了他一眼,沉声道:“马车里还有何人?” 海福不敢与他对视,垂着头道:“是、是郭姑娘……” 闻言,谢景润面色变得有些难看,他真是小瞧了这个女人,短短的时间里,便让父皇带她回宫了。 坐在马车里的昭靖帝,这时也听到了外面二人的对话,轻咳一声,若无其事说道:“行修,你怎么出宫来了?” “儿臣来接您。”谢景润声音淡淡的,顿了顿,沉声道,“郭姑娘来历不明,父皇最好别将人带进宫里,免得影响不好。” 昭靖帝没想到他会这么直接,刚要说话,郭璃突然怯怯地说:“是小女子给太上皇添麻烦了,我想我还是回驿站吧……” 昭靖帝看着她苍白的面色,楚楚可怜的神情,心生疼惜,皱着眉道:“没什么麻烦不麻烦的,我自己乐意。”说罢,掀了窗帘的一角,朝外面的谢景润道,“郭姑娘腿受伤了,进宫会更方便太医给她医治,我人都已经接来了,不可能再送回去,你先走吧。” 谢景润眉头不易察觉地皱了下,“父皇仁慈,想帮助人,但也要看看对方值不值得帮,万一将一些不三不四的人领进了宫,就不妥了。” 昭靖帝闻言,气恼地瞪了他一眼,“你胡说什么?”回头看到郭璃垂着头,一声不吭地坐在角落里,不知为何,总会让他想起当年的丽妃。 他神思恍忽了下,心里突然对儿子很是不满,面色沉了下来,态度强硬地说:“是我要让郭姑娘进宫的,还有,郭姑娘性情善良温柔,不是你想的那样,刚刚那种话,我不想再听到!海福,还愣着做什么,赶紧进宫!” “是……”海福瞥了眼谢景润难看的面色,心里有些为难,但太上皇的命令,他又不能违备,又见谢景润没再阻拦,便挥动马鞭,驱马前行。 很快,马车进了皇宫,消失在宫门内。 长林大气不敢喘,见主子驻马在原地,半晌,没有走的意思,只得鼓起勇气道:“主子,天色已晚,娘娘还在等您回去呢。” 听到容卿卿,谢景润的面色,才好看了一些,拉过缰绳,“走吧。” 长林暗松了口气。 果然娘娘才是主子的软肋。 刚刚他真是吓死了,印象中,太上皇从没有对主子说过这种重话,现在却因为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头次这般说主子,主子心里必定不舒坦。 不过,这姓郭的女人,还真是厉害,短短的时间内,便让太上皇为了她,教训主子,若真让她进了宫,成了太上皇的人,这还了得? 想到此,长林都有些忧心了起来。 到了太宸宫,海福刚要叫人过来扶摔伤了腿的郭璃,可没想到他才下马车,便见昭靖帝已直接将人给抱了出来。 海福:“……” 昭靖帝抱着郭璃下了马车,见他杵在那里,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愣着做什么,还不去请太医过来?” 海福如梦初醒,抹了抹汗,连忙去请太医了。 第641章 我看谁敢动她 太上皇年轻的时候,后宫妃嫔不少,但太上皇只钟情于丽妃,也只抱过丽妃,丽妃过世后,太上皇身边便未再进过新人了,可现在,这不知打哪冒出来的郭璃,却在短短的时间内,便享受了这样的殊荣,他有预感,这郭璃很有可能会取代丽妃在太上皇心里的地位。 郭璃在昭靖帝怀里,一脸羞涩地说:“太上皇,还是让我自己走吧……” 许是太害羞了,她本来苍白的脸上,竟浮起了朵朵红云,加上她容貌生得极美,这时红着脸的样子,更加美得不可方物。 昭靖帝看着她,仿佛看到了当年的丽妃。 他神思恍惚了下,抱着她的手臂,不由收紧了一些,“你腿受伤了,还怎么走?”说着,不容拒绝地抱着她进了太宸宫。 在他没看到的角度,郭璃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意。 玉娴宫。 谢景润回去的时候,容卿卿果然还没有睡。 看到谢景润回来,容卿卿有些讶异,“你怎么那么快就回来了,人接到了吗?” 谢景润揽过她的肩膀,在软榻上坐了下来,“我刚出宫门,便与父皇撞上了,他已经回太宸宫了。” 闻言,容卿卿觑了觑他的面色,见他眉间笼着阴霾,心里咯噔了下,轻声问道:“父皇是不是将郭璃给接进宫来了?” “嗯。”谢景润低沉地应了声。 容卿卿虽然猜到了这个结果,但这会儿得到确定后,心里依旧感到惊讶。 没想到,太上皇如此看重郭璃,不过是在宴上见了一面而已,这就把人接进宫来了,看来,郭璃确实长得与丽妃非常像,否则不会让一向心如止水的太上皇如此迫切。 而且,现在人已经被接去了太宸宫,谢景润要杀郭璃的计划,也只能暂时搁置了。 “别想了,早点休息吧。”容卿卿见他面色不快,想来还在为这件事情,耿耿于怀,便柔声劝道。 “好。”谢景润收敛收思,摸了摸她的脸,起身去净室洗漱。 翌日。 容卿卿刚刚吃完早饭,凤欣便匆匆忙忙地跑了进来,“嫂嫂,不好了,皇祖母和父皇吵起来了。” 容卿卿吃了一惊,“怎么回事?” “别问了,你快跟我一起过去吧。”凤欣拉了她的手,便往外跑。 太宸宫。 此时,太皇太后和昭靖帝正对峙着,气氛剑拔弩张,宫人个个屏息敛眉,大气不敢喘。 “还愣着做什么,将人给哀家扔出宫去,皇宫里容不下这种来历不明之人。”太皇太后怒气腾腾地吩咐。 “我看谁敢动她?”昭靖帝皱眉,强压着怒意,沉声说道。 “我看你真是昏了头了,不过是一个与丽妃长得有些像的女人而已。”太皇太后被气得半死,指着他的鼻子骂,“当年的丽妃便罢了,现在为了这么一个女人,你还是如此,枉你一把岁数了,真是太令我失望了。” 昭靖帝闻言,面上神情有些松动,刚要说什么,一旁坐着的郭璃,一副着急自责的样子,急声道:“太上皇,今日之事,都是因我而起,您与太皇太后,可别伤了和气,我这就出宫。”慌急之下,就要下榻,却忘了她腿上的伤,脚甫一踩在地上,便惨叫一声,摔在了地上。 第642章 何曾被人如此挑衅 “郭姑娘……”昭靖帝面色一变,连忙上前将她抱了起来,“海福,快传太医!” “是。”海福连忙应了声,便跑了出去。 一时间,太宸宫乱作一团。 看着为郭璃忙得团团转的昭靖帝,太皇太后的面色更加难看了。 她刚要说什么,却看到靠在昭靖帝臂弯里的郭璃,突然朝她眨了眨眸,神态轻佻,分明就是在挑衅她。 太皇太后是谁,活到这把岁数了,何曾被人如此挑衅? 当下,她便怒火中烧,忽然跨步过去,扬手便给了她一个巴掌,“贱人!” 响亮的巴掌声,令昭靖帝瞠目结舌,好半晌才反应过来,惊怒不已,“母后,你怎么能打人呢?” 郭璃捂着被打痛的脸,落着泪,声音哽咽道:“太上皇息怒,我没事的,太皇太后打我,定是我哪里不好,我、我不怪她,您可别为了我与太皇太后伤了和气……” 昭靖帝闻言,更加怜惜她了,只觉得这个姑娘年纪轻轻却如此善解人意,实在太难得了,尤其看到她那张与丽妃相似的脸上,已经红肿一片时,便怒火中烧,当年丽妃在世的时候,便处处受到母后的刁难,常常被找茬责罚,过得一点也不顺心如意,如今,母后又变本加厉,连郭璃这样温柔的姑娘,都不放过。 想到此,他面色沉了下来,朝太皇太后,一脸阴郁地说:“您是不是要看着我死,才会高兴?” 太皇太后正气恨郭璃表里不一的态度,这时,乍然听得昭靖帝说的话,整个人顿时愣住了,在对上儿子那冰冷的眼神时,心里被刺了下,回过神来,难以置信地说:“你这说的是什么混账话?” 昭靖帝面露讽刺,“既然母后容不下郭璃,那我带她离开便是。”说着,便朝一旁的宫人吩咐道,“准备马车。” 宫人有些迟疑。 “还不快去?”昭靖帝怒吼一声。 宫人不敢再迟疑,连忙去了。 太皇太后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儿子竟然为了这么一个来历不明白女人,要离开皇宫? 她惊怒不已。 “你这个混账东西!”她气得喉口泛甜,说不出话来。 “皇祖母!”凤欣冲了进来,扶住摇摇欲坠的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您没事吧?”容卿卿扶住了她另一只手,担忧地说。 太皇太后缓了一口气,摇摇头,一字一句道:“放心,哀家还不至于被气死。” 昭靖帝闻言,眼睛黯了黯,却是没说话。 容卿卿打量了一眼,被他抱在怀里的郭璃,却见那貌似柔弱的女人,此时也正在打量自己。 她愣了下,这时,郭璃忽然朝她露出一个别有深意的笑容。 容卿卿挑了挑眉,被太上皇护着,这个女人似乎很得意啊。 她嘴角勾了勾,忽然松开了太皇太后的手,上前一步,朝昭靖帝行了一礼,“父皇。” 昭靖帝看到她,面色略缓了些,却是吩咐道:“皇后你来得正好,你皇祖母年事已高,赶紧将人扶回去。” 太皇太后面色很是难看,但因为他前面说的那句话,她这会儿心里有所顾忌,倒是没再开口说什么。 第643章 打算将她纳入宫里 “好。”容卿卿恭敬应了声,顿了顿,忽而温言软语地说:“父皇,郭姑娘毕竟还是个未出阁的姑娘,住在太宸宫,委实不便,若是传扬出去,于她名声会受损。这样吧,臣妾左右无事,便由臣妾来安置照顾她吧。” 凤欣闻言,想要阻止,“嫂嫂,你不必……” 容卿卿瞥了她一眼,示意她别说话。 凤欣只好将话咽了回去。 可她看郭璃就是不顺眼,忍不住狠狠瞪了她一眼。 昭靖帝有些迟疑地看了看怀里的郭璃,又看了看一脸诚恳的容卿卿,一时间,有些犹豫不决。 “父皇放心,我定会将郭姑娘,当成亲妹妹一样看待,照顾好她的。您若是不信,可派人监视我。”容卿卿继续道。 话说到这个份上,昭靖帝若是还要拒绝,那便是表示不信任容卿卿。 他想了想,点头同意了,“也好,那就劳皇后照顾郭姑娘了。” 郭璃一听,面色变了变,拽了拽他的袖子,声音低若蚊呐,好似在惧怕什么一样,“太上皇……” 昭靖帝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肩头,“别担心,皇后知书达礼,温柔贤淑,定会好好照顾你的。”顿了顿,补充道,“我一得空,便会过去看你。”说这话的时候,他的目光温柔了下来。 郭璃尽管心里不情愿,因为一旦离开太宸宫,她要与太上皇见面,便没那么容易了,那她还要怎么实行她的计划? 但这会儿,太上皇正温柔地看着她,她只好也回以含情脉脉的眼神,太上皇待她如此,应该已经被她吸引了,她就算不在太宸宫,其实也不打紧,太上皇定会设法来见自己的。 这么一想,她便放下心来,目光淡淡瞥了一眼容卿卿。 太皇太后暗暗松了口气,目光赞赏地看了眼容卿卿。 当时她也是气糊涂了,她其实完全可以不用跟太上皇争执的,像容卿卿一样,以郭璃不便留在太宸宫,为她的名节着想为由,将人接走看管就好了。 不过,现在也不迟。 容卿卿将人带离太宸宫,她便有办法对付这个狐狸精。 想到此,她揉了揉眉心,朝容卿卿道:“哀家累了,要先回去歇着了,你将人好好安置妥当。”说完,便带着人离开了。 她一走,昭靖帝很是松了口气。 毕竟是母子,闹得太僵,也不好看。 太皇太后一走,容卿卿打破了沉默,“父皇,那我们也不打扰您休息了,这便先回去了。”说着,不等昭靖帝说话,径自朝小桃和杏春吩咐道,“快扶好郭姑娘,她腿受伤了,你们仔细一点。” “是。”杏春二人依言上前。 昭靖帝只好松开手。 郭璃目光楚楚地看了他一眼,却是咬唇不语。 容卿卿将她的表现看在眼里,在昭靖帝开口前,先一步道:“父皇放心,我会将郭姑娘安置在玉娴宫,亲自照料她的。” 按理说,让皇后照顾郭璃,并不妥当,毕竟眼下,她什么也不是,但昭靖帝听了这话后,却并没有别的反应。 容卿卿瞥了他一眼,看来,太上皇当真很爱重这个郭璃,这是打算将她纳入太宸宫了。 第644章 连谢景润也拜倒在她的裙下 凤欣刚要说什么,便被容卿卿拉住了。 二人朝昭靖帝行了一礼后,便退了出去。 出了太宸宫,凤欣看着走在前面的郭璃,压低声音道:“嫂嫂,那是个什么货色,何需要你自降身份照顾她?” 容卿卿朝她眨了眨眸,意有所指地说:“你觉得,让她留在太宸宫与你父皇朝夕相处好,还是将他们隔开好?” 凤欣闻言,愣了下,但很快便反应了过来,目光晶亮地看着她,“还是嫂嫂英明!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个办法呢?”怪不得皇祖母突然什么都不管了。 容卿卿勾了勾唇,没再说话。 到了玉娴宫,她让人收拾了一间厢房出来,安置郭璃,又让人去请了太医过来,给郭璃换药。 郭璃看了眼为自己忙前忙后的容卿卿,似笑非笑。 这个女人,还真是放心,将自己安排在玉娴宫,就不怕,皇位上那位,也被她勾了魂? 若非她的目标是太上皇,如今这么好的机会,她倒想勾引一下谢景润。 凭她现在的美貌,她就不信,谢景润能无动于衷。 若是谢景润也拜倒在她的裙下,容卿卿这个皇后,面色一定会很精彩。 单是想想,她便觉得异常痛快,仿佛从前受到的所有屈辱,都得到了平反一样。 凤欣一直待在厢房里,没有走,亲眼看着太医拆开郭璃脚上的纱布。 说到底,她就是不相信郭璃是真的摔伤了脚,这在她看来,定是她使的手段,为的就是让父皇可怜她,继而将她带进宫来。 但是在看到郭璃那肿得像馒头一样的脚踝时,她愣了下。 看样子,这个女人的脚伤,不像是装的,是真的受了伤。 凤欣冷笑,为了接近父皇,这个女人竟然连苦肉计都用上了,看来这是挖空了心思,想要勾引她父皇了。 幸好嫂嫂将人从太宸宫接走了,否则以父皇对她的特别,她的目的岂不是就要得逞了? 想到此,她抿了抿唇,看着郭璃那张脸,越发不顺眼了。 人是长得好看,但这心计手段却让人唾弃。 还有她父皇也是,都一把岁数了,竟然还会被这样的狐狸精给勾引,真是气死她了。 等太医给郭璃上好药,重新包扎后,容卿卿开口道:“郭姑娘脚受了伤,这段时间便在玉娴宫好好养伤,有什么事情,尽管着人来跟本宫说。” 郭璃一脸感激,“多谢皇后娘娘。” 容卿卿摇了摇头,“郭姑娘不用客气。”说完,留下几个宫女服侍照顾她,便与凤欣出了厢房。 离开厢房后,凤欣皱着眉,忧心地说:“嫂嫂,难道你要让她一直住在玉娴宫?那个女人一看就不是安生的主,万一,她勾引我皇上哥哥……”虽然将郭璃从太宸宫带了出来,与她父皇隔开了,但是皇上哥哥可比父皇年轻多了,万一郭璃转而勾引皇上哥哥…… 想到此,她忧心忡忡了起来。 容卿卿勾着唇角,语气笃定地说:“放心,你皇上哥哥可看不上她。” 凤欣一愣,继而戏谑道:“你对我皇上哥哥,就如此有信心?虽然那个女人很是讨厌,但不可否认,她确实长得极美,而且还身带异香,就连多年来心如止水的父皇,都被吸引住了。” 第645章 你可要把持住 容卿卿笑道:“你说得也不是没有道理,但是你皇上哥哥就是一个奇葩,郭璃那样的货色,还入不了他的眼。” 凤欣笑嘻嘻地说:“你对我皇上哥哥还真够了解的。不过你说得也是,能入得了他眼的,也就只有你,倒是我多虑了。” 容卿卿不理会她的打趣,叹着气道:“虽然如此,但架不住有些人自以为是,动些不该有的心思。” 凤欣一愣,“你是说,郭璃有想勾引皇上哥哥的心思?” 容卿卿耸了耸肩,“这很难说。” “那你还敢将人往玉娴宫带,虽然皇上哥哥定不会被那女人勾引,可你这心也真是够大的。”凤欣咋舌。 “那不往这里带,还让她继续留在太宸宫吗?这个女人一看就是包藏祸心,让她留在太上皇身边,总归是个隐患,还不如放在我眼皮底下,反正我有时间可以盯着她,不怕她耍心机。” 凤欣哑口无言。 好吧,眼下确实别无他法,父皇可是为了那个女人,不惜与皇祖母起了争执。 说起来,那个女人确实手段了得,才仅仅一个晚上而已,便让她父皇为她做到这个地步,若让她继续留在父皇身边,还不知会生出别的什么事来。 “话虽如此,但总不能让她一直住在玉娴宫吧?”凤欣忍不住道。 “放心吧,这只是暂时的。”容卿卿道。 凤欣见她胸有成竹,这才放下心来,“那我先回去了,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可随时让人来叫我。” “嗯,你快回去吧,再不回去,小牧子该要来找了。”容卿卿忽然戏谑地说。 凤欣脸一红,跺了跺脚,“我不跟你说了。”说完,便一溜烟跑了。 容卿卿摇了摇头,回了寝殿。 谢景润中午才回来,用膳的时候,容卿卿主动提起将郭璃带回玉娴宫来住的事情。 “我听说了。”谢景润给她夹了一块鸡肉,“辛苦你了。” 容卿卿咬了一口,摇头,“辛苦倒不至于,不过……”她顿了下,玩笑的语气道,“郭姑娘容貌不俗,气质楚楚动人,很能让人心生怜惜,现如今,同我们住一个屋檐下,你可要把持住才好。” 谢景润瞥了她一眼,“我眼前已经有一个美人了,我不觉得,还有谁能比得过她。” 容卿卿闻言,嘴角勾了勾,不可否认,听了他这句吹捧,她心里确实有些甜。 “说得也是,你的眼光,可没有那么差。” 谢景润莞尔失笑,“这会儿你自己也觉得比人家美了?” 容卿卿轻咳一声,“我怎么可能那么肤浅?没有的事。” 谢景润勾了勾唇,没有拆穿她的小心思。 “不过,虽然我将人困在了玉娴宫,但父皇怕是不会就此作罢。”容卿卿正色道。 谢景润脸上的笑意淡了下来,“嗯。” 容卿卿盯着他俊美的五官看了一会儿,忽而道:“其实我有一个办法,能令父皇死心。” “什么办法?”谢景润总觉得她落在自己脸上的目光,有些毛毛的,心里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第646章 让谢景润出卖色相 容卿卿眨了眨眸,缓缓道:“美人计。” “嗯?”谢景润见她说到美人计三个字的时候,目光晶亮地看着自己,眼眸顿时不善眯起,“你想说什么?” 容卿卿轻咳一声,那句让他出卖色相,勾引郭璃的话,到底没敢说出口,而是委婉地说:“相比起父皇,你更加年轻,更加俊美,是个人,都会懂得选择你。假如郭璃按捺不住色诱你,又正好被父皇撞见,相信父皇定然会对她死心的。” 谢景润听着她前面说的话,心里还有些受用来着,却在听到她说的后半句话时,面色顿时沉了下来,“你就那么舍得我?” 容卿卿:“……”这哪跟哪? “这只是权宜之计,我自然舍不得你,但你不觉得,这是最稳妥的法子吗,到时既能除去郭璃,还能让父皇死心,又不被父皇怪罪。”她越说越觉得这个法子可行。 “何需这么麻烦,我一刀结果了她便是。”谢景润狠辣暴虐地说。 容卿卿撇了撇嘴,“若是一刀能结果的事情,你才不会等到现在。说到底,你也不希望因为这么一个人,而与父皇生了隔阂。”能一刀解决的事情,谢景润才不会拖到现在。因为如果他真的杀了郭璃,怕是会引得昭靖帝的不满,到时候父子俩势必生出嫌隙。 若是郭璃没有被昭靖帝带进宫还好,谢景润有的是办法,让郭璃消失,但如今人已经在宫里了,这样的法子,自然不能用,所以她才会说,让谢景润引诱郭璃这个法子是最为稳妥。 谢景润心里也承认她这个法子很好,但要他去引诱一个女人…… “想都别想!”他断然反对这个提议。 容卿卿听他拒绝,蹙眉道:“又不用你做什么,只要你去厢房走一遭,看郭璃一眼,让她以为你对她有意,你旁的什么都不用做,她自然会上钩。 然后趁着她对你献殷勤的时机,我设法让父皇过来,只要被他看到,他定然就会知道郭璃行为不检,对她大失所望,我再发一通脾气,将她送出宫去,父皇也不会说什么。” 听着她信誓旦旦的语气,谢景润眉头紧紧皱起,“我不干。” 容卿卿正说得兴起,闻言,表情一滞,气恼地说:“你为什么不干,又没让你做什么。” “让自己的夫君去引诱别的女人,亏你想得出来。”谢景润一脸阴郁。 “都说了是权宜之计,而且,我这么做,还不是为了你?”容卿卿很是郁闷。 “总之这件事情,我不答应,你另想别的法子。”谢景润毫无商量余地地说。 容卿卿:“……” 她觉得自己真是揽了一个吃力不讨好的差事。 是谁说讨厌别人顶着跟他母妃一样的脸,去接近他父皇的? 她这么做,又是为了谁? “人在我这里,打又打不得,骂又骂不得,还能有什么别的法子?”她赌气地说。 谢景润凑过去,在她唇上亲了一口,摸摸她的脑袋,温声道:“你不是觉得无聊吗,现在正好有个人给你玩,你想怎么玩都可以,反正有我给你兜着。” “真的吗?”容卿卿眼睛一亮,但想到一事,又蹙着眉道,“那父皇怪罪下来,怎么办?” 第647章 美艳不可方物 “都说了有我给你兜着,你怕什么?”谢景润不以为意。 容卿卿想了想,说道:“可我还是觉得,由你出马引诱这个法子,最为稳妥,还不会伤了大家的和气。” 听她又旧话重提,谢景润一脸不悦,“御书房还有事情要处理,我过去了。”说完,便起身走了。 容卿卿吐槽,这个家伙可真是小气,这就生气了。 她摇了摇头。 就在这时,一阵悠扬的琴声传来。 容卿卿正奇怪谁在玉娴宫弹琴,小桃便走了进来。 “谁在弹琴?”她问道。 “就是那位。”小桃一脸古怪之色。 “没想到她腿受伤了,还有此雅兴,这是想勾引谁呢?”容卿卿冷笑。 小桃上前道:“刚刚皇上也听到了,不过他脚步都没停一下,便走了。” 对此,容卿卿丝毫不意外。 “娘娘,太上皇过来了。”这时,杏春从外面进来,禀报道,“直接去厢房了。” 容卿卿一怔,想不到昭靖帝这么着紧郭璃,前脚郭璃才到玉娴宫,他后脚便跟过来了。 “我知道了。”想了想,她起身走了出去,“太上皇来了,大家一起过去伺候吧。” “是。”小桃和杏春,连忙跟了上去。 厢房外面有一个凉亭,此时,昭靖帝和郭璃便坐在里面。 一个抚琴,一个当听众。 外面阳光明媚,轻风和曦,衬得亭子里抚琴之人,更加美艳不可方物。 昭靖帝坐在一旁,看得入了神。 看着琴案后,臻首微垂,纤指拨弄琴弦的少女,昭靖帝神思恍惚,陷入回忆当中。 当年的丽妃,也是这般美**人,琴艺非凡,一有空闲,她便会为自己弹琴,她也喜欢坐在凉亭里,她垂首的动作,乃至一颦一笑,眼前的郭璃都与她十分相象…… 他刚要起身走过去,正在这时,一道突兀的声音传来。 “听说父皇过来了,我特地带了些茶点过来。” 昭靖帝动作一顿,扭头朝亭外看去。 容卿卿带人端着茶点走了进来。 郭璃眉头不易察觉地蹙了下,这个容卿卿还真是碍事。 若非她突然过来,她与太上皇必定还能再进一步,到时候,她便请求留在他身边,陪伴他,他一定不会拒绝自己。 可这容卿卿却跑来搅局。 她抿紧了唇,“当”的一声,琴声戛然而止。 “娘娘怎么来了?”说罢,她脸露惊慌,单着脚,跳着从琴案后出来,提起裙摆,便要朝她下跪,“娘娘请恕郭璃未能远迎……” 容卿卿朝小桃和杏春看了眼。 二个丫头心领神会,连忙上前,一左一右架住了郭璃。 见状,原本要过去扶郭璃的昭靖帝,只好停下脚步。 “郭姑娘你真是太见外了,我答应过太上皇,要好好照顾你的,可你这动不动就跪人的毛病,还是得改改,虽说皇宫规矩众多,但也不是你想象的那样,而且你这还受着伤呢,以后万不可再如此了。”容卿卿温声说着,朝小桃和杏春吩咐道,“快扶郭姑娘坐下,别伤着她了。” 第648章 容卿卿这个搅屎精 “是。”二人一左一右,小心翼翼地扶着郭璃坐回了椅子。 昭靖帝松了口气,刚刚她突然站起来行礼,将他吓了一跳,想到此,他忍不住板起脸训道:“你腿还受着伤,以后可别再这么鲁莽了。皇后是个宽厚的人,不会在意那些礼节的。” 郭璃面色一白,刚要开口解释,容卿卿却先一步道:“父皇别生气,郭姑娘初来乍到,想来是对宫中的规矩有所误解,我会慢慢教她的。” 闻言,昭靖帝面色缓了缓,“有劳皇后了。” “父皇言重了,那是我应该做的。”容卿卿语气甚为恭敬。 昭靖帝见状,很是受用。 皇后性情温和敦厚,又善解人心,对他这个长辈,也很是恭顺,当初幸好没有阻止行修娶她,如今这么看来,行修是娶对人了。 他心里颇有些感慨,看容卿卿的目光,便更加温和了。 考虑到郭璃的名声,他不便久待,说道:“郭璃的脚伤还没有好,这几日还要皇后多费心。” “父皇还请放心,我将璃儿是当作亲妹妹般看待的,自会好好照顾。”容卿卿脸上的笑容,无懈可击,语气自然亲切,让人觉得,她确实是真心实意的。 昭靖帝放下心来,看了眼郭璃,想说什么,却又顾忌着容卿卿这个儿媳在场,不好在此多逗离,很快便离开了玉娴宫。 郭璃见他就这样走掉了,指甲险些被她折断,容卿卿这个贱人,还真是虚伪得让人厌恶,将她当作亲妹妹般看待?这话谁信? 她眸内闪过阴霾,心里对容卿卿的怨恨,又深了些。 好不容易盼来太上皇,她什么都还没有做,他便匆匆离开了,下次想要再见到他,还不知道得什么时候了,都怪容卿卿这个搅屎精! 容卿卿仿佛没察觉出她对自己的敌意般,径自拉起她的手,称赞道:“这双手可真好看,还那么灵巧,能弹奏出那么动听的曲儿,我知道你一个人在此养伤,无聊得很,弹琴也没个听众,我今日正好有空,便听你弹一曲吧。” 郭璃闻言,恨不得将琴砸在她头上,但小不忍则乱大谋,她将心里的怒恨压了下去,羞涩一笑:“能为娘娘抚琴,是郭璃的荣幸。” “你知道就好!”容卿卿忽然松开她的手,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接过杏春端来的茶盏,用杯盖轻拂杯中的茶叶,然后浅抿了一口,抬头见她还呆坐在那里,挑眉道,“怎么还不弹?” 郭璃喉口泛甜,深吸一口气,才将心里狂涌的怒意压下去。 容卿卿这个贱人,这是将她当成专门供她消遣的下人了吗? 只可惜,太上皇这会儿不在场,否则真应该让他看看,容卿卿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嘴脸,她哪里性情敦厚温和了? 不过,她也只能在心里气恨罢了,现在太上皇不在这里,可没人为她撑腰。 她手指放在琴弦上,轻轻拨动了起来。 容卿卿靠坐在椅子上,一派惬意悠闲。 …… 令郭璃没有想到的是,一连几天,皆是如此。 容卿卿一得空,便会跑到厢房,以照看她为由,让她为她弹奏琴曲,有时候,还会邀上凤欣,两人一边谈天说地,一边听她抚琴。 第649章 容卿卿便是有嘴也说不清了 郭璃气怒于心,却毫无办法。 因为这几天,太上皇都没再出现。 只要她一出厢房,便会被容卿卿留下的宫女,以她腿伤还未痊愈未由,给拦回去。 她心里着急又气恼,却毫无办法。 难道容卿卿还想将她困在这里一辈子不成? 她想过收买宫女,但那些宫女都是容卿卿的人,根本不为所动。 正在她为解除眼前困局,而发愁的时候,容卿卿与凤欣相携着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宫人。 “郭姑娘今日好多了吧?”容卿卿笑眯眯地看着她,语气温和得真像一个姐姐。 郭璃心里冷笑,面上却道:“好多了,多谢娘娘多日来的照顾。” “那就好,但太医开的药,你还得继续喝。”容卿卿说着,瞥了眼宫人。 宫人端着药碗上前,“郭姑娘这是刚刚煎好的药,您快趁热喝了。” 郭璃不疑有它,接过药碗喝了起来。 这几日,都是这个宫人给她煎的药,她一直好好的,没有出事,而她也不认为,容卿卿敢下药,相反,容卿卿还得好好保护她,不能让她有所损伤,否则若是她在玉娴宫里出了什么差错,那容卿卿便是有嘴也说不清了,太上皇肯定不会饶过她的。 因此,郭璃很放心地将药喝了。 容卿卿见她将药涓滴不剩地喝完了,便道:“今日太皇太后邀请了一些名媛闺秀进宫来玩,你若是没什么事的话,也一起过去吧,人多热闹一些。” 郭璃知道太皇太后不喜欢自己,上次还扬言要将她撵出宫去,想到那个老太婆,她心里有些犯憷,迟疑着,没敢答应下来。 “说是让那些闺秀进宫来玩,其实皇祖母这是变相地在给父皇选秀呢。”凤欣说着,叹了口气,“不过,父皇身边没一个人服侍也不行,若有合适的人选,我也会祝福父皇的。” “是啊,太皇太后也是用心良苦,我已经派人去请太上皇过去御花园了。”容卿卿蹙眉说道,“不过,太上皇不一定会过去。” 郭璃听到这里,心里有些动摇。 虽然容卿卿也不确定太上皇会不会过去御花园,但好歹是有希望会过去的。 如果她这时候拒绝前往的话,岂不是要错过一个跟太上皇见面的机会? 她正愁见不到太上皇呢,眼下机会就来了。 就算太上皇一会儿没过去御花园,但她好歹是出了玉娴宫,到时候她还是可以找机会,溜去太宸宫见太上皇的。 一会儿的工夫,郭璃便想了许多,朝容卿卿道:“承蒙娘娘看得起郭璃,那郭璃便却之不恭了。” “那现在便一起过去吧。”容卿卿笑眯眯地说完,便率先走了出去,凤欣连忙跟上。 郭璃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妆容,也跟了出去。 今日天气晴好,阳光明媚却不炙烈,很是适合户外活动。 三人过去的时候,御花园里很是热闹,满园都是青春活力,衣着鲜妍的少女。 看到三人,原本热闹的声音,突然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皆看了过去。 当看到走在容卿卿和凤欣身后的郭璃时,众人的眼中划过惊艳。 第650章 现在有多得意,一会儿便有多狼狈 郭璃见状,月匈月甫挺了挺,享受着众人艳羡、吹捧的目光。 容卿卿是皇后又如何,与自己一同出场的时候,众人率先看到的却是她。 想到此,她心里的优越感更甚,好像她已经高了容卿卿一等了般。 容卿卿将她的得意看在眼里,嘴角勾了勾,并不在意。 因为这会儿,她有多得意,待会儿,便会有多狼狈。 “臣女见过皇后娘娘,见过七公主!”众闺秀虽然惊艳于郭璃的美貌,却没忘记给容卿卿和凤欣行礼。 “免礼,大家别拘束,随意一些。”容卿卿虚抬了下手,语气温和亲切。 众闺秀见状,却没人敢因此松懈,或怠慢。 这位打进宫以来,便颇得圣宠,并且,皇上为了她,可是一个妃嫔都没有纳,谁又敢去寻她的晦气,巴结讨好还来不及呢。 “多谢娘娘。”众闺秀们诚惶诚恐地起身。 郭璃看到这一幕,心里生出强烈的妒意。 终有一日,她也要让这些人,跪在自己的脚下,还有容卿卿也一样。 没多久,太皇太后也来了。 这次,太皇太后似乎对郭璃有所改观,没再给她脸色看,这让郭璃心里暗松了口气,想着,这肯定是太上皇的缘故。 想到此,她更加殷切盼望太上皇的到来。 只要太上皇来了,她今日定要跟她回太宸宫,她才不要再待在玉娴宫,被容卿卿当猴耍。 而只要她成了太上皇的女人,到时候,她就是太后,容卿卿也低了她一个辈份。 想到容卿卿每日来给自己请安的场景,她差点要抑制不住笑出声来了。 正在郭璃殷切地期盼中,昭靖帝终于来了。 看到他到来,郭璃握紧了双拳,眸中划过势在必得。 众人朝昭靖帝行过礼后,各自回了座位。 太皇太后这时开口道:“郭姑娘,上次你跳的那支舞,实在是妙,哀家一直惦记着,正好今日大家都在,不如你再跳支舞,让我们开开眼界?” 她的语气可以说是温和慈祥了,郭璃心里的顾虑消失,而且她也有心在昭靖帝面前展现自己的才艺,便起身应了下来。 “承蒙太皇太后不嫌弃,那郭璃便献丑了。” 昭靖帝蹙眉看了眼太皇太后,又看郭璃急于表现的样子,心里有些担忧,忍不住开口问道:“你脚伤好了?” “回太上皇,我的脚伤已经好了。”郭璃咬唇看了他一眼,然后羞怯地垂下头去。 昭靖帝一怔,嘴角勾起笑意,叮嘱道:“那还是要当心一点。” “知道了。”郭璃红着脸,低低应了声。 太皇太后眸中闪过冷意。 这个小贱人,当着她的面,也敢与太上皇眉来眼去,真不知羞耻。 这样的狐狸精,无论如何,她也是不会让她进宫来的。 郭璃与太上皇眉来眼去的一幕,场中大多数人都看到了,先是讶异,后是鄙夷。 太上皇年龄大到都可以当她的爷爷了,亏这个郭璃还能做出这般亏引之事。 想也知道她在图什么。 一时间,众人面上虽不显,但心里却对郭璃很是厌恶鄙夷。 第651章 他想自欺欺人都难 丝竹声中,郭璃翩翩起舞,香气四散。 上次寿宴上,众人已经目睹过她的舞姿,如今再看,依旧让人沉浸其中。 不说郭璃刚刚勾引太上皇的举动,她的美貌、舞姿,确实让人信服。 就在众人沉醉在她的舞姿里的时候,突然“噗”的一声,异响传来。 起初,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那是什么声音,但很快,又一声“噗”传来。 这下,众人想忽略都难了。 “那是什么声音?”有人忍不住低声询问道。 有人眼尖地注意到前头还自信飞扬跳着舞的郭璃,这时动作变得有些僵硬了起来,美丽的脸更是憋得通红。 众人正讶异间,突听又一声“噗”传来。 这次的声音,比前两次更响,大家想听不到都难。 “咦,刚刚是郭姑娘在放屁吗?” 不知是谁突然喊了一声,场中突然静默得有些诡异。 郭璃也听到了,想不理会都难,因为她此时正憋得很辛苦,生怕一不小心,又放出一个屁来,而且众人都一直盯着自己,她突然感到很难堪,尤其座上还有太上皇在看着她。 也不知道太上皇有没有听到刚刚那两声屁响? 她无比后悔,今日跟着容卿卿过来赴宴,更后悔为什么没有寻个借口,推托跳舞。 她悔得肠子都青了,可惜无济于事,因为那根本抹煞不了她放屁的事实。 不知道为何,刚刚开始,她就有些腹胀,随着她跳舞的动作,那些气体好像关不住了一样,一个劲地往外冲。 她正想着要怎么化解眼前的尴尬,一不留神,她没有夹紧屁股,“噗”的一声,再次炸响了,比起前两次,声音更为响亮。 郭璃面色一僵,动作僵硬着,终是停止了跳舞,因为这次的屁声太响了,所有人必定都听到,并联想到了她身上,她仿佛察觉到太上皇落在她身上的异样目光,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哈哈……” 有人实在忍不住,笑出声来。 凤欣更是夸张地拍着桌子,笑得前仰后合,“天哪,我刚刚还以为是谁在放屁,没想到竟然是郭璃,她一连放了三个屁呢,哈哈……” 她的声音一点也不小,全场的人都听到了,郭璃面色青红交错着,异常难堪。 容卿卿和上官嫣然比凤欣能忍,没有当堂笑出声来,但拿帕子掩唇的动作,却泄露了二人脸上的笑意。 其余人也是如此,她们其实也想笑,但到底不敢在太皇太后等人面前放肆,因此憋得很是辛苦。 昭靖帝自然也听到了,他本来是想当作没有听到的,但奈何凤欣太夸张了,他想自欺欺人都难。 他是没有想到,长得那么漂亮,还身带异香的郭璃,竟然会当场放屁,这,实在太过幻灭了…… 虽说谁都会放屁,但是在众目睽睽下放屁,就很失礼了,而且实在太尴尬了。 尤其郭璃是边跳舞边放屁的,本来众人就看着她,她一放屁,众人自然就知道是她了。 一时间,昭靖帝都感到尴尬不已,心里那丝隐秘的幻想,也淡了下去。 “小女子失仪了。”好半晌,郭璃涨红着脸,难堪地说。 第652章 你别靠近我 “罢了,这也不是你的错,你先回来坐吧。”太皇太后这时候表现得格外慈祥。 郭璃闻言,心里竟然生出感激。 她道了声谢,快步回了座位。 如果可以,她想立即离开这个场合,但显然不合适。 所以她虽坐回了座位,却低着头,难堪得无法抬头,而且,她生怕会再放屁,根本不敢放松,因此坐姿很是别扭僵硬。 接下来,其他闺秀们也应景地表演了几个才艺,场中热热闹闹的,仿佛没有被刚才的插曲影响到般。 郭璃却如坐针毡,总觉得所有人看着她的眼神,都带着异样,她现在就希望宴会快点结束,好尽快离开这个令她尴尬的地方。 太皇太后目光扫了她一眼,见她这会儿连头都不敢抬,更不用说勾引太上皇了,而太上皇这会儿,目光也没有往郭璃身上溜一下,显然是介怀她刚才放屁一事。 想到此,太皇太后心里总算是松了口气。 原本今日这个宴会,便是专门为她设的,她本想借这个宴会,将郭璃收作干孙女,这么一来,便可以杜截了太上皇的心思,还不会与太上皇撕破脸,纵然太上皇心里可能会不舒坦,但绝对没有理由跟她吵。 当然,将郭璃收作干孙女,实在是抬举了她,但她不想与太上皇的母子关系,闹得太僵,故而只能选择这个法子。 但没想到,她的计划还未施行,太上皇自己便已经对郭璃这个狐媚子失去兴趣了。 没有哪个有教养的姑娘,会干出当堂放屁这样失礼的事情,便是郭璃与丽妃长得再像,太上皇此时怕是已经清醒了。 如此一来,她便不用收郭璃为干孙女了。 太皇太后彻底放松了下来,没再忧心此事,专心地看起了闺秀们的才艺表演。 好不容易熬到宴会结束,郭璃总算是松了口气,随着众人起身,朝太皇太后等人行礼。 眼看着太上皇就要离开了,她咬了咬唇,终是鼓起勇气追了上去,“太上皇……” 昭靖帝听到她喊自己,只好停下脚步,“郭姑娘?”语气比之前疏离了许多。 郭璃心里咯噔沉了下,果然,太上皇还是介意她刚刚放屁一事。 她垂下头,摆出一副楚楚可怜的姿态。 昭靖帝见她如此,心里确实生了一丝怜惜之情,他刚要说话,一声异响,突然传入耳中。 “噗噗!” 他愣了下,反应过来,下意识地退后两步,并抬手捂住了口鼻,有些一言难尽地看着她。。 刚才她在场中跳舞,离得远,地方又空旷,因此他没有闻到奇怪的味道,可眼下,两人离得比较近,她突然放屁,那臭味,自然便蹿入了他的鼻间。 如果刚才他还有些迟疑,那这会儿,他对郭璃这个姑娘的想法,是尽数幻灭了。 他从没有见过哪家姑娘,会这么失礼的。 郭璃全身僵硬,面色青红交错,硬着头皮想解释,“太上皇,我……” “你别靠近我。”昭靖帝急声打断了她的话。 这下,郭璃面色铁青,里子面子都没有了,站在那里,状若木头。 第653章 对付不要脸的人,就该让她没脸 昭靖帝看了她一眼,带着海福匆匆忙忙地跑了。 没错,是跑的。 那避如洪水猛兽的架式,让一旁看了许久的容卿卿等人,忍不住笑出声来。 “哈哈……” 肆无忌惮的笑声,让郭璃回过神来,气得整个人哆嗦不止。 好半晌,她才压下心头的怒恨,转过身,看向容卿卿,“今日之事,是不是娘娘你……” “璃儿,虽然今日之事,你有些失仪,但你也别太往心里去,毕竟谁都是会放屁的。”容卿卿敛了笑意,一派正经地安抚道。 郭璃掐紧了掌心,她这话貌似安抚,实则就像是往她脸上挥了一巴掌一般。 郭璃脸上火辣辣的,偏偏又敢怒不敢言。 “既然你腿伤已愈,本宫派人送你回驿馆吧。”容卿卿不等她说什么,便招来宫人,吩咐道,“送郭姑娘出宫。” “是。”宫人恭敬应下,走向郭璃,“郭姑娘,这边请!” 郭璃乍然回神,额头被冷汗浸湿。 既然她腿伤已经好了,太上皇也不待见她,她自然没有留在皇宫的理由了。 她突然反应过来,容卿卿给她挖了一个巨大的坑,而她偏偏毫无反抗之力,只能往下跳。 可她好不容易进了宫,只差一点,就能成功了,如何甘心,就这样被送出宫? “娘娘,我……” 容卿卿连听她多说一句话都懒得,带着凤欣和上官嫣然翩然离开。 看着走远的三人,郭璃心里怒恨到了极点。 为什么容卿卿总是一副高高在上,而她总是狼狈不堪的样子? 她做了这么多,忍受了巨大的煎熬和痛苦,才变成了今天的模样,原以为,此次回到都城,她也能过上人上人的日子,没想到,还是功败垂成。 让她乖乖跟着寿王离开都城,前往寿州? 她如何甘愿? 宫人见她杵着不走,不耐烦地催促道:“郭姑娘,赶紧的,一会儿奴才还要赶回来。” 郭璃见一个宫人都敢对自己那么无礼,顿时冷冷瞪了他一眼。 没想到那宫人也不甘示弱地回瞪了她一眼,并且丝毫不客气地说:“真当自己是贵人了?之前太上皇看得起你,皇后娘娘才给了你两分脸面,现在太上皇避你如蛇蝎,就别再端架子了。麻利点,赶紧出宫吧。” 郭璃气得浑身哆嗦。 她现在竟落得,连一个宫人也敢随意欺辱她的地步了。 这一切,都是拜容卿卿所赐! 她眸中闪过怨毒。 宫人见她面色铁青着,想是怒恨到了极点,冷嗤一声,推了她一把,“快走吧,别一副谁欠了你的模样,做给谁看?” 郭璃狼狈地离开了皇宫。 容卿卿三人,此时已经回了玉娴宫。 凤欣想到刚才御花园里发生的事情,依旧笑个不停。 “嫂嫂,你这招也太损了一点,不过我喜欢。对付那样不要脸的东西,就应该让她没脸。” 容卿卿没好气地说:“你这是在夸我,还是在损我?” 凤欣眨了眨眸,“自然是夸你啊。为了此事,皇祖母可是头疼了好几天呢,没想到轻轻松松便被你解决了,若是皇祖母知道是你帮她解决了这个麻烦,必定会念着你的好的。” 第654章 避她如蛇蝎 容卿卿不置可否,她对付郭璃,可不是为了太皇太后,她是为了谢景润,再者也是为了自己。 那郭璃一看便知是个包藏祸心之人,若是让她成为太上皇的人,日后怕是要搅得后宫不得安宁,为了避免以后可能会有的麻烦,她自然要让太上皇对她断了心思。 上官嫣然也是忍俊不禁,“刚刚太上皇可是避她如蛇蝎呢。” 凤欣松口气道:“之前我还担心父皇会被她迷惑呢,没想到,几个屁,便让我父皇望而却步了。”说罢,想起那个场景,忍不住又哈哈笑出声来。 “不过,这个郭璃是什么来历?”上官嫣然有些好奇地说。 容卿卿摇摇头,“据说原来是澄州人,因家道中落,流落到寿州,因为生得太过美貌,险些被人凌辱,幸好寿王路过的时候,救了她,寿王怜她一个孤女,无依无靠,便将她带回了寿王府。派人去查,得回的也只有这些信息。” 上官嫣然蹙眉,“可她与丽妃长得那么像,我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就是啊,世上哪有那么巧合的事情。那个寿王,要么不回来,一回来,就带回来这么一个人,我总觉得寿王也不安好心。只是我都能看出不妥的事情,偏偏父皇却像被蒙蔽了双眼一样。若非今日郭璃出丑,指不定过几天,我父皇就会将她纳入太宸宫了。”凤欣生气地说。 容卿卿叹了口气,“太上皇是当局者迷。只能说太上皇对丽妃用情至深,加上孤单了多年,这猛然见到一个与丽妃长得相似之人,难免陷进去,这也是人之常情。” 凤欣皱眉道:“可那郭璃包藏祸心,而且,她年纪应该跟我差不多大,我父皇都一大把年纪了,还肖想一个小姑娘,真是不知羞。” 容卿卿拍了拍她的手,笑道:“好了,别说这些了,反正人已经送出宫去了,暂时不会再碍你的眼。” “暂时?”凤欣抓住这个关键词,问道,“什么意思,难道她还不死心?” 容卿卿耸了耸肩,“寿王能找到这么一个人,怕也是费尽了周折,他是不会那么轻易放弃的。” …… 驿馆。 寿王听说郭璃被遣送出宫了,面色很是难看。 “蠢货,枉费本王花了那么多心思在她身上,没想到,才几天而已,便被撵出宫来了,本王留着她还有何用?” 慕僚劝道:“王爷息怒,郭姑娘此次虽然失败了,但留着,兴许还有用处,王爷不必急着处置她。” 寿王闻言,只好压下心头的怒意,点点头,“你说得没错,郭璃与丽妃长得那么像,就不信太上皇不对她心软,本王再另想办法,将她送到太上皇身边。” 郭璃回到驿馆后,一直惴惴不安,这次,她没能成事,也不知道寿王会如何处置她。 正在她坐立不安之时,寿王派人来传话,让她安心待着,等他指令。 郭璃松了口气。 她真怕寿王一怒之下,带她离开都城。 她的目的还没有达到,她并不想就这样灰溜溜地离开。 现在看来,寿王也不想那么轻易放弃她这个棋子。 如此甚好。 第655章 容卿卿对谢景润撒娇 过了两日。 昭靖帝正在太宸宫的荷塘边钓鱼,这时,海福匆匆走了进来,“太上皇,出事了。” 昭靖帝头也没回,淡淡问道:“何事这么惊慌?” “听说寿王不日便要回寿州了,但是不想再带着郭姑娘,便将她卖入了春烟楼。今日,便是她挂牌的第一天,许多客人听说春烟楼来了这么一位美人,无不砸重金,想买下她的……初夜。” 昭靖帝闻言,眉头皱了下。 经过上次的事情,他对郭璃已经没什么想法,但想到那样一个小姑娘,又顶着一张与丽妃相似的脸,沦落到风尘之中,他心里便感到不舒坦。 “那你去将她买下来吧。”他随口吩咐道。 海福见他并没有亲自要去的意思,心里悄悄松了口气。 自那日郭璃被皇后送出宫后,其实太上皇心里还是有些放不下的,毕竟那姑娘有着与丽妃极为相似的脸,所以便让他多加留意。 他原本以为,太上皇对那郭璃还有些想法,但现在看来,却是他多想了。 “那买下来之后呢?”他请示道。 “给她一些银两,放她自行离去吧。”昭靖帝沉吟了下,吩咐道。 “老奴这就去办。”海福点头应下。 然而他才出太宸宫,便被容卿卿给拦住了。 “海福总管形色匆匆,这是要去哪里?”容卿卿笑眯眯地问。 海福思量了一下,便将事情一五一十地交代了。 “这样啊……”容卿卿点点头,“若是你放心的话,这件事情,可交给本宫去办。” 海福闻言,有些迟疑。 “海福总管可是有什么顾忌吗?”容卿卿含笑问道。 海福叹了口气,“顾忌倒没有,只是郭姑娘与丽妃娘娘有些像,太上皇也是不忍心眼睁睁看着她沦落到风尘之中,这才让老奴去替她赎身的。” 容卿卿正色道:“事情我都明白,我会替郭璃赎身,并安顿好她的,你放心便是。” 话说到这里,海福也不好再拒绝,“那便有劳皇后娘娘了。” “没事,我左右也无事,能替太上皇分忧,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容卿卿说完,便走了。 海福看着她走远,只好返回了太宸宫。 中午,容卿卿提了一个食篮,直接去了御书房。 谢景润见她过来,有些讶异,“你怎么来了?” 容卿卿将手里的食篮放在桌子上,“我来给你送饭啊。” 谢景润放下手里的笔,起身走了过去,“我回去吃就好了。” “反正我没什么事情,给你送过来也一样。”容卿卿说着,将食篮里的菜都摆放在了桌子上,催促道,“你快趁热吃吧。” 谢景润愉悦地摸了摸她的发,“突然这么贤惠,是不是想要什么奖赏?” 容卿卿就等他这句话,但面上却道:“说得我平日好像对你不好一样。” “是我狭隘了。”谢景润点了点头,“刚刚的话,当我没说。” 容卿卿闻言,连忙走过去,搂住他的腰,撒娇的语气道:“金银首饰,你已经送了很多了……” 谢景润顺势揽着她坐在腿上,一副看透她的样子,“嗯,那这次想要什么?” 容卿卿觑了觑他的面色,“我什么都不缺,现在就缺个能自由出入宫门的令牌。” 第656章 谢景润摸了摸唇角 “你要令牌做什么?想要出宫了,我带你出去不就好了。”谢景润蹙眉。 容卿卿吐槽,那多不方便啊,万一有一天,他惹恼了自己,她想出宫岂不是都出不去? 那样实在太被动了。 而且,她今晚可是要去逛春烟楼的,没有令牌,她还怎么出宫,还怎么玩? “你平日政务繁忙,哪里有闲暇陪我出宫玩?而且,我也不能那么不懂事,总是烦你呀,是不是?”容卿卿说着,拿了筷子,夹了一块肉,塞入他嘴里,态度十分殷勤。 谢景润好不容易将她塞进来的肉给吃下去,刚要说话,她一筷子饭又塞了过来。 “所以你直接给我令牌,还省事一些。”容卿卿给他喂完一口饭,又夹了一筷子菜,喂入他嘴里。 谢景润:“……” 在她再次夹了菜喂过来的时候,谢景润连忙阻止,“我自己吃就可以了。” 容卿卿避开他的手,坚持将菜喂入他嘴中。 “我对你好不好?”她笑眯眯地问。 谢景润咽下嘴里的食物,点头,“好。” 容卿卿在他面前摊开手心,“那奖励我吧。” 谢景润定定看了她一会儿,突然凑过去,在她额头上亲了一口,“好了,我已经吃完饭了,要继续批阅奏折,你回去吧。” 容卿卿:“……” “怎么了,还有什么事吗?”谢景润见她呆呆地看着自己,手扶在她肩头上,挑头问道。 容卿卿咽了咽口水,不死心地说:“令牌呢?” 谢景润顿了下,“你要出宫,我陪你便是,哪里需要令牌?” 容卿卿抿唇看了他一眼,突然从他腿上下来,叹了口气,神色惆怅地说:“你根本就不爱我。算了,我还是回去吧。”说完,转身便要走,却被谢景润拉住了。 他揉了揉眉心,无奈地说:“不就是一块令牌吗,给你还不行?” 容卿卿咬唇看着他。 谢景润瞥了她一眼,从怀里摸出一块令牌,交到她手里。 “从今往后,进出宫门,无人敢拦你。” 还带着他体温的纯金令牌,被容卿卿握在手里,她抑制住想要上扬的嘴角,踮起脚尖,在他嘴角亲了一口。 “谢谢,我会保管好的。” 谢景润顺势揽过她的腰,吻了好一会儿,才松开她。 “那你好好处理政务吧,我不打扰你了。”容卿卿气喘吁吁地说完,便飞快跑掉了。 看着她跑远的身影,谢景润摸了摸唇角,眸内划过宠溺。 容卿卿拿到令牌后,便回玉娴宫换了一身男装,然后带着小桃,准备溜出宫去。 然而她才出玉娴宫,便与凤欣迎面撞上了。 这个时候要躲起来,显然已经来不及了,因为凤欣已经看到了她。 “嫂嫂,你们打扮成男子,是要去哪里?”凤欣上前两步,好奇地打量着她身上的男装。 容卿卿含糊地说:“没事,就是穿着玩的。” “哦,那我们一起去御花园走走吧。”凤欣提议道。 “我刚刚才从御花园回来,你自己去吧。”容卿卿笑了下,便想返回玉娴宫。 凤欣突然道:“嫂嫂,你打扮成男子一事,皇上哥哥知道吗?若不然,我现在就过去御书房告诉他?” 第657章 春风一度 容卿卿动作一顿,重新走了回来,咬牙切齿地说:“死丫头,你威胁我?” 凤欣耸了耸肩,一脸无辜地说:“嫂嫂言重了,我哪敢啊?” 容卿卿冷笑,“敢不敢,你心知肚明。”说罢,吐了一口气,“行了,我现在要出宫一趟,你如果也想出宫,那就一道吧。” 凤欣笑眯眯地挽上她的手臂,“那走吧。” 容卿卿瞥了她一眼,忽然道:“可我要去的地方,不同寻常,你得换上男子的衣衫。这样吧,你回你的寝殿换一件,我在这里等你。” 凤欣眸光闪了闪,摇头,“如果我听你的回去换装,再回来,你一定跑了,我才没有那么傻呢。要换装,到了宫外找间成衣铺,买一身换上也可以的。” 容卿卿无法,只能认命地带上这条“尾巴”。 走了一段路,容卿卿发现李牧亦步亦趋地跟在身后,本想打发他的,但转念一想,春烟楼毕竟是个鱼龙混杂之地,现在又有凤欣随行,万一出了事,她也不一定能顾及得到她,有李牧跟着也好,至少能保证凤欣的安全。 “嫂嫂,你到底要去哪里,为什么非得打扮成男子的样子?而且还要瞒着皇上哥哥。”凤欣好奇问道。 “去了你就知道。”容卿卿随口道。 凤欣见她不想多说,便没再问,反正一会儿到了地方,她就知道了。 不过,凤欣万万没想到,容卿卿要带她去的地方,竟然是春烟楼。 当她换上男装,以一个男子的模样,跟着容卿卿来到春烟楼门口的时候,差点惊掉下巴。 “嫂……哥哥,这就是你要带我来的地方?”凤欣看着春烟楼门外,络绎不绝的人流,咽了咽口水,有些迟疑地问。 容卿卿扬了扬眉,反问:“你觉得呢?”说罢,展开手里的折扇,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 凤欣见状,连忙要跟上去,却被李牧给拉住了,“这个地方,不合适你们来。” 凤欣看着自己被拉住的手,愣了下,回过神来,咬了咬唇,压低声音道:“李牧,你好大的胆子。” 李牧一怔,连忙松了手,“属下逾矩了。” “恕你无罪。”凤欣笑嘻嘻地说完,不给他反应的机会,已经一溜烟跑进了春烟楼。 李牧眉头一皱,连忙跟了上去。 今晚的春烟楼,比平时要热闹很多,据说春烟楼新进了一名美人,长得艳丽倾城,且身带异香,还会绝妙的舞姿,今日便是那美人第一天挂牌的日子,春烟楼会在今晚,拍卖那位美人的初夜,价高者得。 因此,今日春烟楼一半以上的客人,都是冲着那位美人来的。 美人常见,但是身带异香的美人,却闻所未闻,若是能与这么一位美人,春风一度,那也是备有面子的事情。 容卿卿转了一圈,发现今晚来的客人们都在议论着这位美人。 看来,寿王为了让太上皇亲自前来为郭璃赎身,没少大肆宣扬。 只可惜,他们注定是要失望了。 因为太上皇根本没有打算前来。 第658章 你太粗鲁了 容卿卿带着凤欣等人,刚要找个位置坐下,突然斜地里伸来一只手在她肩上拍了拍。 容卿卿本以为是哪个登徒浪子,想要借机搭讪,一转头,却对上了谢景轩戏谑的眼神。 她愣了下,继而似笑非笑,“威远侯好雅兴,竟然能在这里遇上你。” 谢景轩朝她揖了一礼,“我也没有想到容公子有此雅兴,会在这里出现。”顿了顿,“凤大当家的可知道这件事情?” 容卿卿滞了下,轻咳一声,“他自然知道,要不然我是怎么出来的?” 谢景轩无言以对,但他觉得,以皇上对皇后的着紧,是不可能让她来这种地方的。 “容公子说得是。”他也没有拆穿她,但避免东窗事发后,被殃及,他果断道,“我还有别的事情,便不作陪了,容公子自便。”说着,就要走开,但容卿卿却拦住了他,“我看你左右也无事,而且你是这春烟楼的常客,对这里熟悉,便与我一道,给我介绍介绍这里楼里的姑娘吧。” 谢景轩想拒绝,却被容卿卿看出来了,她先一步道:“唉,今日能在这里遇到你,真是太巧了,回去后,我一定跟凤大当家的说,在这里遇到你一事。” 谢景轩到嘴要拒绝的话,生生咽了回去,皮笑肉不笑地说:“呵呵,相请不如偶遇,能在这里与容公子遇上,真是我的荣幸。这样吧,今日,我请客。” 容卿卿笑眯眯地说:“那就让威远侯破费了。” 谢景轩摇了摇头,“不会不会,我订了一个雅间,走,我带你们过去。” 容卿卿叫上凤欣,跟在他身后,去了他所谓的雅间。 今日春烟楼热闹非凡,来了许多客人,雅间早被别的客人订走了,若非谢景轩前几日就让人预订了一间,今日也只能坐大堂里喝酒寻乐了。 凤欣第一次来春烟楼,对这里的一切都充满了好奇,东张西望地打量着。 “这位小公子,想是第一次来,让奴家来陪陪您吧。” 凤欣一个不留神,一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子,便偎进了她的怀里,手还不安分地在她腰身上游走。 她瞪大眼睛,看着眼前浓妆艳抹的女人,忘了反应。 那女子见她生得唇红齿白,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顿时“咯咯”笑得花枝乱颤。 正在她想将红唇印上凤欣脸的时候,手臂突然传来一阵剧痛,不等她有所反应,整个人便被扔了出去。 “砰!” 女子摔得眼冒金星,刚要骂人,却对上对方像看着死人的吓人眼神。 女子激灵一颤,连忙爬起来跑开了。 凤欣回过神来,看了看挡在自己身前的男人,有些没趣地说:“李牧,你太粗鲁了,人家姑娘也没对我做什么。” 李牧回头瞥了她一眼,见她被人吃了豆腐,还一副浑不在意的样子,眼神冷了些,“那是属下多事了。” 凤欣:“……” 她怎么觉得这个家伙说话阴阳怪气的? 她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无趣!” 李牧闻言,面色更冷了。 凤欣察觉到了,搓了搓手臂,赶紧跑到容卿卿身边,抱紧了她的手臂。 容卿卿推了推她,“你干嘛?” “我冷嘛。”凤欣笑嘻嘻地说着,就是不肯撒手。 第659章 腿都软了 此时,郭璃坐在屋里,满心期盼着昭靖帝的到来。 肃王已经将她卖身春烟楼一事,传了出去,太上皇听到了,定不会无动于衷的。 她有一张与丽妃极度相似的脸,他又怎么可能坐视她沦落为凤尘女子? 只要昭靖帝出现为她赎了身,她便有办法能成事。 而这次,定不会再教容卿卿给破坏。 郭璃信心满满。 春烟楼的鸨妈,目光落在郭璃的脸上,是越看越满意,看着她的眼神,就像在看一棵摇钱树。 生得如此美貌,还身带异香的女子,真是世间仅有,这往后,排着队想上这位的客人,怕是要排到城楼外去了。 这么极品的女子,她怎么可能轻易让别人给她赎身? 今夜,只是拍卖她的初夜,明晚再拍卖她的第二夜……哈哈,想着那源源不断的钱,鸨妈一双本就不大的眼睛,顿时笑成了一条细缝。 “趁这会儿拍卖还没有开始,你好生在屋里歇着,一会儿拍卖开始,客人闹腾起来,你怕是没有闲暇再休息了。”鸨妈收回思绪,拍了拍郭璃的肩头,语气暧日未地说完,便扭着肥大的臀,一摇一摆地出去了。 她一走,郭璃便拍了拍肩头,好似那里沾了什么污秽一般,厌恶到极点。 等她脱了身,定要让太上皇封了这个春烟楼。 什么玩意儿,也敢与她扯上关系! 鸨妈刚出了郭璃的屋子,一个管事匆匆过来,与她耳语了几句。 鸨妈听后,不敢怠慢,跟着他去了二楼的一间雅间。 “奴家不知威远侯大驾光临,未能远迎,还请恕罪。”一进到屋里,鸨妈便向谢景轩道起歉来。 谢景轩摆了摆手,指向一旁坐着的容卿卿道:“王妈妈来得正好,这位公子可是本侯的朋友,你们可别怠慢了,快将你们楼里最好的姑娘,都请过来相陪。” 鸨妈其实进来的时候,便已然注意到了容卿卿等人,只不过几人面生,一时不知他们的来历,这时听谢景轩主动提起,且言语间甚有恭敬,心里不禁也盘算开了。 虽然她不清楚这几位的来头,但看几位的气质和着装,便知身份不同凡响。 而谢景轩可是春烟楼的常客了,若这几位也能发展成春烟楼的常客,那对春烟楼来说,只有益处,没有坏处。 想着,她立即上前,殷勤地给容卿卿和凤欣分别倒了一杯酒,笑意吟吟地说:“贵客临门,奴家照顾不周,还请几位担待,这便让楼里最好最红的姑娘来陪几位。”说罢,便要吩咐管事去请人。 容卿卿喊住了她,“王妈妈,我们几个的品味可是很挑的,可别用一般的姑娘来唬弄我们才好。” 鸨妈闻言,帕子一甩,朝她抛了个媚眼,“公子多虑了,便是看在威远侯的面子上,奴家也不敢做这样的事情啊,公子放心好了,若是一会儿来的姑娘不能令各位满意,今日便算奴家请客。” 容卿卿打了个喷嚏,全身的鸡皮都要起来了,但想到正事,只好朝她勾了勾手指,“王妈妈你过来些,我给你看个宝贝。” 鸨妈一听,腿都软了,“宝、宝贝?” 容卿卿翻了个白眼,这个老女人,想什么呢? 第660章 好……好漂亮的宝贝 “你过来一点。”她压下想吐的感觉,笑眯眯地朝她勾了勾手指。 鸨妈舔了舔唇,扶着桌子凑了过去。 心道,眼前这个小公子,长得这般标致好看,他到底要让她看什么宝贝呢? 她目光殷切地朝容卿卿的裆部看了过去。 容卿卿察觉到她的目光去处,嘴角抽搐了下,按捺下抽她一嘴巴子的冲动,亮出袖子里的令牌。 这块令牌正是谢景润给她的,乃纯金打造,上面一个凤字,能灼瞎人的眼睛。 鸨妈就算再没见识,也知道大凉朝,凤代表什么。 她想要看的“宝贝”没看到,却看到了这样要命的东西,这会儿是真的腿软了。 她双腿一弯,砰的一声,对着容卿卿跪了下去。 “好……好漂亮的宝贝!” 谢景轩作为风月场所的老手,自然明白鸨妈刚才在想什么,这时听得她的话,刚喝进口中的酒水,便不受控制地喷了出来。 他满眼错愕地看着鸨妈。 容卿卿笑嘻嘻地看着鸨妈那张铺了厚厚一层脂粉的脸。 “王妈妈现在知道我的厉害了吧?” 鸨妈白着脸,点头如捣蒜,“奴家领、领……教了。” “知道就好,去,将你们新进的美人郭姑娘给我带过来。”容卿卿开口道。 鸨妈猛然回过神来,一脸为难,“不行啊公子,郭姑娘一会儿还要拍卖初夜的,您看,今日楼里来的客人,可都是奔着竞拍她初夜来的,公子若是瞧中了郭姑娘,也得先进行竞拍?价高者得……” 容卿卿叹了口气,不紧不慢地说:“我这个人呢?一贯斯文,但若是别人不肯配合我呢,那也就别怪我用暴力手段了。” 鸨妈闻言,厚厚的脂粉都掩盖不住她血色尽失的脸,“公、公子这话怎么说的?大凉朝可是讲究律法的地方?您不能……” “我能!”容卿卿沉声打断了她的话?凑到她耳边,低语道?“你道我今日只是来玩乐的么?不怕告诉你,你们楼里新进的美人郭姑娘?可是朝廷通缉的要犯,你们不举报她,却还将她藏在楼里?本公子看你们根本就是同她一伙的。回去?我便禀报上头?封了你们春烟楼?将你们全都投入大牢。” 鸨妈吓得往后瘫坐在地上。 反应过来,慌忙摆手?“公子?使不得啊?我们春烟楼干的一向是正经的营生?可没有做任何犯法的事啊?那郭姑娘的来历,我们根本不清楚?哪里知道她是……” 刚刚还想将郭璃当摇钱树的鸨妈,这会儿却恨不得与她撇清关系。 本以为招了个摇钱树进来,却不想是个祸害。 鸨妈后悔得不行。 容卿卿听她说春烟楼干的是正经的营生?都懒得废口舌吐槽了,“既然没关系?那还不赶紧将人带过来?” “奴、奴家这便去将郭姑娘带过来。”鸨妈面如死灰,心里抽疼不已,那可是钱啊,本来今晚还想利用她大捞一比的,没想到却摊上了这样的麻烦事。 这位公子手里可是握着皇帝的令牌,她根本招惹不起啊。 容卿卿见她终于上道了,脸上重新换上笑容,“嗯,去吧,不过可别让我久等。” 第661章 这脸上是不是披了人皮 鸨妈汗透重衫,也顾不得去擦额角的汗了,连忙爬了起来,“奴家这就去。”说着,臀也不扭了,飞快地带着管事出去了。 容卿卿吐了口气,将令牌重新收好,一抬头,对上谢景轩和凤欣狐疑的目光,她若无共事地抬手在鬓角处抚了抚,“看我干什么?没见过我这样好看的公子啊?” 谢景轩嘴角抽搐了下。 凤欣却是迫不及待开口询问道:“那郭璃跑到春烟楼来了?” 容卿卿点了点头,“没错啊,刚刚进来春烟楼的时候,你没听到大家都在议论她吗?” 凤欣皱眉,“她沦落成风尘女子,不是正好吗,你干嘛还要将人叫过来?” “我得给她赎身啊。”容卿卿颇为无奈地说。 凤欣一听,小脸拉了下来,“给她赎身做什么,我看这春烟楼与她挺配的,就应该让她永远待在这里,你干嘛还要花钱给她赎身,浪费银子?” 谢景轩瞥了她一眼,觉得公主还真是天真。 皇后娘娘那是要给人赎身的架式吗,没见鸨妈一文钱都没提? “可我们不能眼睁睁看着人家迈入火坑呀。”容卿卿叹了口气,颇为无奈地说。 凤欣一脸郁闷,但对这个嫂嫂,她也还算了解了一些,她不可能做没意义的事情,便没再多说什么。 鸨妈过去郭璃屋子里,说有个贵客在雅间里等她的时候,郭璃面露喜色,还以为是昭靖帝来了,根本不用鸨妈多说,便迫不及待地起身?跟在她身后去了雅间。 然而到了雅间,在看清是容卿卿等人时?面色大变,转身就要跑。 但容卿卿早有防备,一个箭步冲过去,便拽住了她的手臂,将她甩回了雅间。 “多日未见?璃儿怎么一见到我就想跑啊?”她像个情场老手一样?轻佻地捏住了郭璃的下巴。 鸨妈虽然觉得容卿卿的行为有些古怪,但顾忌着她手里的令牌?来头怕不是她惹得起的,便没敢多事?急忙退了出去,还将门给合上了。 郭璃这会儿镇定了下来,看着容卿卿那张精致非凡的脸?只觉得刺眼得很?冷笑道:“这个地方可不是皇后娘娘这样身份尊贵的人?该来的?我奉劝你还是尽早离开为好,否则一会儿被大家知道皇后娘娘来逛春烟楼?怕是会声名尽毁?搞不好还会被御史弹劾?那么一来?皇后娘娘的损失可就大了。” “你威胁我?”容卿卿闻言?挑了挑眉,似笑非笑。 “妾身一介蒲柳之身?哪里敢威胁娘娘,娘娘多虑了。”郭璃一脸谦卑地说。 容卿卿笑了声,突然伸出手?往她脸上抓去。 “我一直觉得郭姑娘很面善,只不知道这脸上是不是披了人皮?待我验证一下。” 郭璃面色大变,想要躲闪,但容卿卿的动作太快,脸侧的位置,被抓得一痛。 “容卿卿,你别太过分!”她又惊又怒,心里还有一丝慌乱。 容卿卿动作一顿,偏头瞧了她一眼,“郭璃,本宫的名讳,岂是你能直呼的?” 第662章 她好像看到谢景润了 郭璃收敛心神,朝她屈膝行了一礼,“妾身一时情急,还望娘娘恕罪。”说着,抬手抚了抚自己的脸,“娘娘抓痛我了。虽然我有几分颜色,却是不敌娘娘姿色过人,娘娘不必如此介怀……” 言下之意,是容卿卿嫉妒她的美貌,想毁她容颜。 凤欣等人此时已是目瞪口呆,不用问,也知道他们也是这般想的。 容卿卿冷嗤一声,“你不必企图激怒我,没有用的。对了,你所期待的太上皇,他不会来了,你可以死心了。” 郭璃闻言,心里咯噔下沉,但仍不肯示弱,而是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娘娘多虑了,我并没有期待太上皇……” “没有就好,才不至于失望。”容卿卿松开了她,盯着她的脸,勾着唇角道,“别以为有一张与丽妃相似的脸,就能为所欲有。”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郭璃攥紧了手指,若无其事地说。 “你心里很明白。”容卿卿懒得与她多费唇舌,刚要与谢景轩说什么,外面忽然传来吵闹的声音。 “搞什么?不是说好了拍卖美人的初夜的么,人呢?” “这是耍我们玩吗?” 外面的客人骂骂咧咧的声音,不断传了进来。 郭璃心里一动,目光盯紧了不远处的屋门。 她只要冲过去,打开屋门,就能脱身了。 然而不等她有所动作,“啪”的一声,后脑勺上突然传来剧疼。 她只来得及转过头,在看到打自己的人时,她又恨又怒,双眼一翻,厥倒在地上。 容卿卿打量了一眼手里的花瓶?诧异地说:“这花瓶还挺结实的,人都被砸晕过去了?竟没有裂掉。” 凤欣几人:“……” 好半晌,几人才回过神。 凤欣呐呐地看着容卿卿,“嫂嫂,您为什么要砸晕她?” “不砸晕她,怎么将她带出春烟楼?”容卿卿将手里的花瓶?放回桌子上?不甚在意地说。虽然鸨妈已经将人给了她,但是郭璃可不会乖乖跟她走?那只好打晕。 凤欣瞪大了眼睛,“你还要带她走?” “对呀?不然呢?”容卿卿反问。 听到这里,凤欣总算是明白过来,今晚嫂嫂为何突然要来逛春烟楼了?“所以?今晚你是特地为了她来的?” “我不来的话?这坨狗屎?怕是又要黏上你父皇了。”容卿卿叹了口气,颇为无奈地说?“她搞出这么大的阵仗?就是为了让你父皇来赎她?你父皇确实准备赎她?都吩咐好了海福?是我好说歹说,海福才被我劝住了。” 凤欣闻言?对郭璃更加厌恶了,“怎么会有这么不要脸的人?” 容卿卿走到窗户边,推开窗户?朝楼下看去。 她本是想看下外面的情况的,不料?才推开窗户,却被她看见一个,此时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她面色大变,慌忙将窗户关上。 谢景轩察觉到了她的异样,关切问道:“娘娘何事如此惊慌?” 容卿卿没有回答,而是将地上的郭璃扶了起来,推到他怀里,“谢景轩,我记得你还欠我一个天大的人情,今晚正好可以让你还了。” 第663章 长林都出现了,谢景润还会远吗 谢景轩想起了当初谢景怡的事情,苦笑道:“不知娘娘想要我做什么?” “郭璃就交给你处置了,你务必将她送走,越远越好,我不想在都城看到她。”容卿卿正色道。 谢景轩明白她的意思,在他看来,解决这样一个女人,并不用费什么事,便点头答应了下来,“娘娘放心,这件事情,我定会办妥当的。” “那我就放心了。”容卿卿脸上重新浮现笑意,然后转头朝凤欣道,“一会儿,我们错开走,你与李牧一道,我跟小桃一起。” 凤欣有些不解,“为什么要分开走?” 容卿卿轻咳一声,“自然是为了分散目标。” “为什么要分散目标?”凤欣皱眉。 容卿卿有些不耐烦道:“哪有那么多为什么,总之你照我说的做便是。”说完,便拉过小桃,火速跑到门边,拉开一道缝,见外面没有“危险”,这才拉开门,与小桃走了出去,然后快步下了楼,准备离开春烟楼。 此时的春烟楼十分吵杂,大多是因为春烟楼临时取消竞拍美人初夜给闹的,虽然楼里做了安抚的工作,但收效甚微。 容卿卿拉着小桃,在人群中,转来转去,眼看春烟楼的大门就在眼前了,她只要踏出了春烟楼的门,就算在外面碰上了谢景润?她也能毫不心虚。 想到此,她嘴角勾起笑意?拉着小桃,快步往外冲去。 可身后的小桃好像突然变得重如千斤了一般,任凭她怎么拉扯,也不拉不动。 她察觉到不对劲,转头看去?就见长林站在小桃身边?还拽住了她的手臂,见她看过来?还若无其事地地朝她打了声招呼,“公子?您真是让我们好找。” 容卿卿:“……” 长林都出现了,谢景润还会远吗? 小桃苦着脸,一动不敢动?她倒不是害怕长林?而是在她旁边不远处?站了一个气势慑人的男人。 容卿卿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在看清楚来人时,瞳孔一缩?想也不想?便扔下小桃?往外跑去。 谢景润冷笑一笑?长腿一迈?便追了上去。 到了这个时候,这个女人还敢装作没看到他?果然够种! 容卿卿一口气冲出了春烟楼,自欺欺人地想,只要她换下身上的男装?再换上女装,谢景润也没话说。 正在她寻思着找间成衣铺子?换回女装的时候,身后传来男人危险慑人的声音。 “站住!” 容卿卿冷嗤,叫她站住,她就站住啊,她不要面子的吗? 心里硬气地想着,但是双腿却不争气地定在了原地。 阴影笼罩在头顶,她悻悻地回头,“好巧呀。” 谢景润阴郁地瞥了她一眼,冷笑,“你不是挺会跑的么,怎么不跑了?” “哪里哪里,你过奖了。”容卿卿讪笑。 谢景润睨了她一眼,突然提起她的后衣领,便往春烟楼走,“来都来了,怎好不尽兴?” 容卿卿狐疑地看着他,“你想逛窑子?” 谢景润额角青筋跳了跳,有种打她屁股的冲动,却终是按捺了下来。 第664章 这位公子喜欢的是男人 容卿卿见他不说话了,心里顿时打起鼓来。 这个家伙,该不会是被她给气狠了吧? “我今日不是来玩的,其实我也是为了你……” “原来是为了我啊?”谢景润点了点头,“那我岂不是更应该弥补你?” 容卿卿闭上嘴巴,不敢再说话了。 也不知长林是怎么办到的,谢景润带着容卿卿回去春烟楼的时候,长林已经订好了雅间,里面站了楼里姿色最好的美人,一排数过去,足有十二人,环肥燕瘦,清纯、性感的,真是什么类型的都有。 看着这一众美人,容卿卿愣了愣,扭头看谢景润,“你……这是要干嘛?” “来了这里,你说还能干嘛?”谢景润瞥了她一眼,径自走到一旁的椅子坐下,目光瞥了长林一眼。 长林有些头皮发紧地看了容卿卿一眼,这才朝一众美人吩咐道:“你们还愣着做什么,快去伺候容公子。” 那些美人看到屋里一下子进来了两个好看得不像话的男子,眼睛霎时便亮了。 这时听到长林发话,个个争先恐后朝谢景润而去。 在她们看来,谢景润跟容卿卿虽然都长得好看,但是谢景润身形高大挺拔,气质威严尊贵,魅力十足,反观容卿卿,虽然容貌精致漂亮,但身形娇小,看起来就像个小白脸。 两厢对比,她们自然便选择了谢景润。 看着朝谢景润拥过去的美人们,长林傻眼了。 容卿卿抱臂站在原处,好整以暇地看着被美人环绕的谢景润。 敢情他带着她返回春烟楼,是想让她看看?他是如何受美人欢迎的? 果然,男人都是大猪蹄子! 她咬牙切齿。 看到朝自己涌过来的一众美人?谢景润也是愣了下,反应过来,面色阴郁地看向长林。 长林头皮一阵发麻,不过,未等他出手阻止?原本站在原地看好戏的容卿卿?突然一个箭步冲过去,拨开差点要扑进谢景润怀里的美人?转身,一屁股坐在了他腿上。 谢景润:“……” 一众美人:“……” 长林:“……” 看着一群呆若木鸡的美人?容卿卿红唇微掀,一字一句道:“别浪费时间了,这位公子喜欢的是男人。” 美人们还算见过世面?虽然惊讶?但还不至于被吓到。 回过神来?一众美人的目光在谢景润和容卿卿脸上来回打量了一番?然后噗哧笑出声来,“我们不介意。” 容卿卿:“……”好吧?人家是在风月场所混的?什么奇葩的事情没有见过? 这时?见有美人大胆地朝谢景润偎靠过来?她连忙抱住谢景润的脖子?并宣示主权般在他脸上印下一吻,“你们不准靠过来?他是我一个人的。” 长林目瞪口呆地看着她。 娘娘……还真是彪悍! 他抹了抹汗,却眼尖地看到自家主子刚刚还阴沉着的脸,此时已是冰雪融化?百花齐放,笑得一脸荡漾。 其他美人看到容卿卿的举动?忽然有些自愧不如。 她们虽然是风尘女子,但众目睽睽之下,如此大胆地调戏一个男子,她们自认,还没有那份胆魄和勇气。 第665章 想不到他竟然好那一口 一时间,一众美人俱都佩服地看着容卿卿。 有一美人,更是大着胆子道:“不知这位小公子,是哪家楼里的?” 容卿卿一愣,“什么楼里的?” 闻言,一众美人用帕子掩唇笑了一下,一副你别装了,我们都明白的眼神。 容卿卿见状,这才反应过来她们的意思。 她们该不会以为她跟她们是同行吧? 这就尴尬了。 “你们误会了,我不是……” “是青丝楼,还是宝萝楼的?”有美人兴奋地猜测了起来,“虽然我们没有去过这两个地方,但一直有耳闻,据说里面的兔儿爷,个个俊俏非凡,比起我们女子还要柔媚……” 容卿卿听她们越说越起劲,一脸黑线。 所以,她们以为她是来自这两楼的兔儿爷? 不等她辩解,一众美人突然有些失望地看了眼谢景润。 没有想到,这位公子相貌不凡,气质不俗,竟然好那一口。 又有美人好奇地拉着容卿卿,询问了起来,“以小公子的相貌,必定是你们楼里的头牌吧?你是哪个楼的,改日姐姐去找你玩啊。” 容卿卿这时候要辩解,显然已经无法澄清了,只得顺着她的话道:“我是……宝萝楼的。”天知道,她根本没听过这个什么楼。 美人点了点头,“虽然青丝楼在宝萝楼之前,便存在了,但近两年,生意都被宝萝楼给抢去了,以公子这相貌,想必每日去找公子的客人,一定很多。” “哪里哪里。”容卿卿谦虚地说,察觉到身后男人越来越阴郁的面色,连忙声明道,“我就只有这一位金主,除了他,没有接待别的客人。” 美人瞥了眼谢景润?心道,如果她有这么一位优质的客人?她也不会再接待别的客人了。 美人觉得容卿卿很成功,打算向她取取经,然而她们还来不及开口询问,便见一直没有说话的谢景润,突然沉着脸?将容卿卿打横抱起来?往外走。 “哎,别走啊?我们话还没有说完呢……” 众美人刚要追上去,便被长林拦住了。 看着他腰间佩带的剑?众美人望而却步,到底是没再追了,但心里却油然生出一种羡慕来。 她们虽然是风尘女子?但内心也渴望能遇一良人。 刚刚那小公子?还真是幸运得紧。 出了春烟楼?容卿卿暗暗舒了口气?靠在谢景润胸前,戏谑地说:“这么快就尽兴了?那些美人?还巴巴等着你垂青呢。” 谢景润面色冷凝地瞥了她一眼?“再敢胡说八道?信不信?我扔你下去?” 容卿卿吐了吐舌?“你这么生气做什么,那些美人?不是你叫来的吗?”双手下意识地紧紧环住了他的颈项,就怕他突然不爽,真的扔她下去。 谢景润滞了下?好半晌,才道:“不是我叫的?是长林擅作主张。” 还在春烟楼善后的长林,忽然打了个喷嚏。 容卿卿好笑极了,面上却道:“哦,原来不是你的主意啊,我还以为是你的意思呢。不过,春烟楼不愧是都城数一数二的风月场所,里面的美人,个个美得独特,你不垂幸两个,岂不可惜?” 第666章 你晚上不用睡了 谢景润停下脚步,冷冷睇着她,“你当真要我垂幸别的女人?” 容卿卿环在他颈项上的双手,霍然勒紧,凶巴巴地说:“你敢?” 谢景润见她如此,面色微缓,又想到刚刚在春烟楼,当着外人的面,她急于宣示主权的样子,心情倏忽变得愉悦。 这个女人嘴上说得不在意,但实则是在吃醋。 “不敢。”他好脾气地说。 容卿卿愣了下,倒有些不习惯了。 向来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的谢景润,在她面前,变得这般温和好说话,着实让人有些不敢相信。 二人沉默了片刻,还是谢景润开口打破了沉默,“今日的事情,你若不好好解释一下,我便……” “你便如何?”容卿卿手指勾住他的衣襟,往他耳朵里吹了口气。 谢景润抱着她的手臂,倏地收紧,垂眸看着在玩火的女人,声音低哑地说:“……晚上你便不用睡了。” 容卿卿耸了耸肩,无所谓地说:“哦,那就不睡好了。” 谢景润深深看了她一眼,突然抱着她,凌空跃上屋顶。 夜里的冷风,突然吹在脸上,容卿卿整个人清醒了不少,看着两边飞速往后掠去的景物,问道:“我们这就要回宫了?” “那不然呢?”谢景润抱着她,轻巧地踩过重重屋脊,朝皇宫的方向掠去。 “好不容易出宫一趟,就这样回去,实在可惜,不然我们去逛逛夜市吧。”容卿卿提议。 谢景润果断拒绝,“不去。” “为什么?”容卿卿失望地看着他。 谢景润低眸看了她一眼?抿唇没有说话,施展轻功?直接将她抱回了玉娴宫。 进了寝殿,容卿卿才被放下,男人便不由纷说来扯她的衣带。 她再迟钝,这下也明白了这厮的用意。 想到他先前说的一个晚上不睡觉,她激灵一颤?慌忙抓住了他的手?“我也没有说,不跟你解释啊?本来我也没有打算瞒你。” 谢景润动作一顿,喘着粗气道:“你不解释也没关系……” 容卿卿愣了下?还在想这家伙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话了,突然,颈子上一疼?就见男人性感的薄唇?覆在她的肌肤上。 一种酥麻的感觉?立即散开在她的四肢百骸。 好在谢景润只是在她脖子上流连了片刻?便停下了动作,拉着她?一起坐在椅子上?“说吧。” 容卿卿平复了一下气息?这才将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所以?现在人在谢景轩手里?”谢景润蹙眉问道。 “嗯。”容卿卿点点头。 谢景润眉划过森凉寒气,“何需这么麻烦?直接杀了便是。” 容卿卿叹了口气,有所顾忌地说:“我知道,可你父皇虽然对郭璃打消了主意?但他不是还有派人暗中护着郭璃吗?显然,他还是很在意郭璃的?如果你派人将她杀了,万一被他知道,我担心你们父子之间,会生出膈合。”也正因为如此,她才要大费周章,将人从春烟楼赎出来后,交给谢景轩处置,因为郭璃暂时还不能杀。 第667章 其实还有一种秘术 这些,谢景润自然知道,因此听了她的话后,便未再说什么。 因为那日郭璃被卿卿使计在父皇面前出过丑后,虽然被送出了宫,但是他父皇却派了人,密切关注郭璃。 若非如此,他早让人除掉郭璃了,还能任由她顶着一张与他母妃相似的脸,到处招摇? 容卿卿握住他的手道:“再过一段时间再看吧,待你父皇对郭璃的关注淡了,我们再寻个机会,将她除去。但在这期间,得先将她看管起来,不让她有机会溜到父皇跟前。” 谢景润把玩着她青葱一样的手指,淡淡道:“嗯,就依你说的办吧。” 容卿卿想起一事,问道:“对了,郭璃的底细,还没有查到吗?” “锦衣卫还在查。”谢景润说着,目光落在她脸上,“你是不是有什么发现?” 容卿卿摇摇头,“我只是觉得郭璃会不会是我们认识的人?” 谢景润一愣,“你认为郭璃易了容?” “她没有易容,我今日拉扯过她的脸,确定她没有戴人皮面具。”容卿卿皱眉道,“但我有一种感觉,郭璃对我有一种敌意,她很恨我,也很嫉妒我,就像是旧识,可我又不记得,我们身边有这样一号人物。这种感觉没来由,兴许是我多心了吧。” 谢景润闻言,顿了下,说道:“江湖上除了易容术,能改变一个人的容貌外,其实还有一种秘术,只要在人的脸上动刀子?一样能改变容貌,甚至变成另一个人。” 容卿卿惊讶?脱口道:“你说的是整容?” “整容?”谢景润头一次听到这样的说法,有些讶异。 容卿卿点点头,“嗯,你刚刚说的,在脸上动刀子那种?就叫整容术。可是这个时代?真的有人会那样的技艺吗?” “这个时代?”谢景润挑眉看着她,“除了眼下这个时代?你还知道哪个时代?” 容卿卿见他这么敏锐,忙岔开话题?“我只是觉得你说的那种整容术,很奇妙,我此前在一本闲书上看到过?但没想到?现实中真有这种技艺?一时间有些惊讶罢了。” 谢景润凝视着她?“可现实中,这种技艺?真的存在。不过?会这种整容术的慕容世家?早已避世多年?在江湖上?早已经绝迹了。” “你怀疑郭璃的脸,整过容?”容卿卿问道。 谢景润沉吟了下?说道:“嗯。我母妃并无别的兄弟姐妹,娘家也早已没人了,如今突然冒出一个?与她长得如此相似的人,她既然没有易容?那定然便是整过容。而普天之下,会这种技艺的,除了慕容世家,并没有别的人。只是,慕容世家早已避世多年,不问世事,为何会突然帮郭璃整容,我不觉得寿王能指使得动他们。” 容卿卿并不讶异,他身在皇室,却能知道江湖上的事情,因为他曾经是锦衣卫的头子,锦衣卫密探遍布天下,对天下之事了如指掌,他会知道江湖上那些事情,也不足为奇。 “如果郭璃真的整过容,那她是因为受了寿王驱使,才想进宫迷惑你父皇,还是,她另有目的?”她说到这里,忽地想起今晚在春烟楼,郭璃连名带姓叫唤她名字的熟稔感,脑中灵光一闪,霍然抬眸看着谢景润道,“你派人去徐州打探一下,容依依是否还在徐王府。” 第668章 因有的惩罚不能少 谢景润一怔,“你怀疑郭璃是容依依假扮的?” 容卿卿点头,“我思来想去,如果郭璃是我们的旧识,又怨恨我的,就只有容依依。”顿了顿,看着男人俊美的脸,忽地又道,“当然,华音也恨我,但她被你送去了淮州,再也不能回来了,而且,即便能回来,她短时间内,也不可能做这些事。排除了她,那就只有容依依了。” 谢景润听她无故提起华音,顿了下,审视了她一眼,聪明地绕开了话题,直接道:“那我现在便派人去徐州。” “嗯。”容卿卿点了点头,又见他坐着未动,不禁催促了一声,“你倒是快去呀。” “不急。”谢景润揽住她的肩膀,往怀里带,另一只手,则熟稔地挑开了她的腰带,“虽然你今晚出去做的都是正事,但因有的惩罚,不能少。” 容卿卿察觉过来他口中的惩罚,指的是何意,双腿不由自主地哆嗦了下,“你都说我做的是正事了……唔!” 未竟的话,被堵在了咽喉。 谢景润抽掉她固发的簪子,霎时?她一头乌黑的长发,披泄而下?隐约带着一股馨香。 他暗沉的眼眸中,掠过着迷,吻着她的动作,越发霸道了一些。 不多时,他将她身上碍眼的男装?剥得一件不剩。 一室旖旎。 翌日?容卿卿临近中午的时候,才起床。 她揉了揉乱糟糟的头发?想到昨夜,谢景润对她这样那样?便有些羞愤。 谢景润那个臭家伙…… 不过,想到时间不早了,便急匆匆起身穿衣洗漱。 用过膳后?她直接去了太宸宫。 虽然昭靖帝想必已经知道她为郭璃赎身一事了?但她还是有必要跟他说一下。 她到了太宸宫?没想到海福已经等在那里了。 看到她过来?连忙向前迎了几步,“娘娘?太上皇等您多时了。” 容卿卿愣了下?“太上皇知道我会过来?” “是。”海福点点头?“娘娘里面请。” 容卿卿只好跟着她进了太宸宫。 今日天气好?昭靖帝坐在院子里的石桌前?自己跟自己下棋。 看到容卿卿进来,招呼了一声?“皇后来得正好,陪我下盘棋吧。” 容卿卿有些窘迫地说:“父皇,我不会下棋。” 昭靖帝动作顿了下?慈祥地说:“没事,那你会什么?” 容卿卿想了想?说:“我只会五子棋。” “五子棋?那是什么棋?”昭靖帝有些茫然,显然是没听说过。 容卿卿解释道:“就是双方各执一色棋子,谁能先将五颗棋子连成一线,便算赢。” 昭靖帝闻言,有了些兴趣,“那我们来下五子棋吧。” “好。” 昭靖帝虽然没有下过五子棋,但听了容卿卿讲的规则后,很快便上手了。 反而容卿卿因为太久没有下的关系,输了好几盘。 不过五子棋太过简单了,昭靖帝赢了几盘后,就失了兴趣。 容卿卿见状,趁机提起郭璃。 “父皇,郭姑娘已经从春烟楼赎身了,我也交代了威远侯,好好安置她,您可以放心了。” 第669章 我不能叫你吃亏 昭靖帝点了点头,“那就好。” 容卿卿闻言,便没再说话。 昭靖帝顿了下,想起一事,问道:“昨日,你花了多少银子,我让海福取来给你。” 容卿卿摇了摇头,“没花银子,父皇不用给。” 昭靖帝一怔,“那你是怎么将人赎出来的?”他虽未去过那种地方,却听说过,进了那种地方的姑娘,要想出来,必被扒掉一层皮不可。 可现在容卿卿却跟他说,没花银子,便将人给赎出来了,他有些不信,只以为是她的客套话,不想向他拿钱。 “虽然是一家人,但我也不能叫你吃亏。” 容卿卿见他真的想给自己银子,只好如实道:“我跟那老鸨说,郭姑娘是朝廷通缉的罪犯,扬言要封了她的春烟楼,那老鸨便吓得将郭姑娘送了过来,提也没提银子的事情,所以我真的一钱银子也未花。” 昭靖帝愣了下,“当真?” “千真万确。”容卿卿点头。 昭靖帝笑道:“你还挺滑头的。” 容卿卿眨了眨眼,“那春烟楼做的本就不是什么正经营生,若是按他们的规矩来,还不得被他们扒去一层皮?但他们做生意的,最怕跟朝廷牵扯上关系,所以我那么一说,他们立即便放人了。” 昭靖帝赞赏地说:“你这个法子不错。” 容卿卿觑了觑他的面色,故作不解地说:“其实郭姑娘与我们非亲非故,父皇何必对郭姑娘如此关照?” 昭靖帝愣了下,随即叹了口气,“确实如此?郭璃与我们非闲非故的,我本不该管这事?但郭璃样貌与行修的母妃很像,我这才一时起了恻瘾之心,不想见她沦落到那种地方。” 容卿卿没有想到,他会向自己坦承,着实有些意外?面上却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原来如此,怪不得父皇对郭姑娘那般特别。” 昭靖帝瞥了她一眼?叮嘱道:“这件事情,你可别与行修说?免得他多想。” 容卿卿心道:谢景润早就知道了,嘴上却应了下来,“我知道?父皇放心。现在郭姑娘已经脱离了火坑?并且我已交代过谢景轩?让他妥善安置她?只要她肯安分守己,余生也能过得很好?父皇就不用为她操心了。” 昭靖帝闻言?怔了下?她那句安分守己触动了他。 良久后?他突然叹了口气?“其实我都明白,寿王突然弄来这么一个人给我看到?并不是什么巧合,他是有意为之。刚开始的时候,看到郭璃的长相?我确实有些被吸引了,毕竟她长得与丽妃实在很像?看到她,便好像看到了当年的丽妃,但其实,她就只是一张脸长得有些像丽妃罢了,性情其实一点也不像……” 容卿卿没有想到,他会主动说起这件事情,吃惊之余,又有些讶异他心里竟然那么清楚明白。 见她一副惊讶的表情,昭靖帝无奈笑道:“你是不是觉得我是老糊涂?” 容卿卿惶恐,“不,我没这样想。”顿了顿,由衷道,“不过父皇会那样,也是人之常情。其实我很羡慕父皇与丽妃之间的感情,丽妃故去这么多年,还能被父皇一心惦记着,想来她泉下有知,也是很开心的。” 第670章 不该一味地打击 昭靖帝愣了下,随即摇头,目光黯然地说:“不是你想的那样,其实我对她并不好……” 容卿卿见他忽然伤怀,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了。 好在昭靖帝并没有让自己难过太久,想起一事,突然兴致勃勃地说:“我许久没有出宫去望春楼吃饭了,甚是想念望春楼的菜,若是皇后有空,便一起去吧。” 容卿卿:“……” 刚刚还一副深情人设,怎么一眨眼,就成吃货了? 容卿卿有些哭笑不得,却是问道:“父皇今日是想吃什么菜吗?” 昭靖帝想也不想,便道:“想吃水煮活鱼。”说起这道菜,他便有些坐不住了,“走走走,我们一起去。” 容卿卿心想,太上皇对水煮活鱼这道菜,还真是情有独钟啊,嘴里却道:“其实这道菜,我会做,父皇若是不嫌弃,大可不必特地跑出宫去吃。” 昭靖帝一听,意外地看着她,“行修媳妇,你会做菜?我没听行修说起过呀。” 容卿卿笑道:“刚好会做水煮活鱼这道菜,中午便给父皇露一手吧。” 昭靖帝心里其实有些不相信她会做菜,可见她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不忍心打击她,点点头,“也好,那我等着。”左右不好吃,下次再去望春楼吃好了。晚辈想要表现,身为长辈的不该一味地打击。 容卿卿其实也知道昭靖帝不信自己会厨艺?但既然她话已经说出口了,也不好再反悔。 反正菜做出来好吃就行了。 临近中午的时候?容卿卿便将菜做好了。 她做了一盆水煮活鱼,另做了几道家常小菜。 宫人端着菜,从寿宁宫经过的时候,太皇太后正在花园里散步晒太阳,乍然闻到一股霸道的香味?立即便怔住了?什么香味? 近来她胃口不太好,吃什么都不香?可刚刚闻到的香味,却让她陡然间便好像有了胃口。 “哀家好像闻到了一股香味。”她不动声色地说?“今日御膳房准备了什么膳食?” 林嬷嬷自然也闻到了那股香味,想了想,回道:“您近日没什么胃口?御膳房给您做的都是一些比较清淡的菜?刚刚那香味?是别处飘来的。” 太皇太后闻言?心里一动,“去问问。” 林嬷嬷只好跑了出去。 不多时?便一脸古怪地走了回来。 太皇太皇瞥了她一眼?“什么情况?” “老奴刚刚问过了?守门的宫人说?看到皇后娘娘带着几个宫人?捧着膳食往太宸宫去了,应是皇后娘娘想与太上皇一起用午膳。”林嬷嬷回道。 太皇太后闻言?忍不住有些吃味起来,“这个皇后,往太宸宫去得勤?怎么就从没见她过来陪哀家用膳,她眼里还有没有哀家了?” 林嬷嬷抹汗?心道,您老人家之前不喜皇后,冷待皇后一事,您是不是忘了?嘴里却道:“皇后娘娘其实也极少去太宸宫,今日估摸着正好有事,才去的太宸宫。”顿了顿,见她有些坐不住的样子,立即又道,“左右太皇太后也许久没过去太宸宫了,不如现在过去看看太上皇?” 第671章 连谢景润也赶得这么巧 林嬷嬷这个提议,正中太皇太后下怀,几乎她话音一落,她便转身往外走,“那还愣着做什么,赶紧走吧。” 林嬷嬷哭笑不得,忙上前扶了她,往太宸宫走。 太宸宫。 容卿卿刚与宫人一起,将菜摆上桌,昭靖帝便已经落座了。 “行修媳妇,这盆鱼,当真是你做的?”昭靖帝盯着桌上的水煮活鱼,就没有错开过视线。 “真的是我做的。”容卿卿含笑拿过碗筷,给他夹了一块鱼肉,“父皇尝尝看,是我做的好吃,还是望春楼的厨子做的好吃。” 昭靖帝温和一笑,“好,我尝尝看。” 然而他拿起筷子,夹着鱼片,刚要放入嘴里,海福的声音便从外面传了进来,“太上皇,太皇太后来了。” 昭靖帝动作一顿,寻思着母后怎么过来了,便见她老人家扶着林嬷嬷的手,走了进来。 昭靖帝眉头不易察觉地皱了下,有些可惜地看了看碗里的鱼肉,却只得放下筷子,站起身来,“母后过来,怎么不提前派人通知一下?”若是知道她要过来,他便不在太宸宫吃饭了。 太皇太后在椅子上坐了下来,目光扫过桌上的几道菜,强忍住嘴里分泌的口水,淡淡道:“寿宁宫离得又不远,哪需要那么麻烦?”顿了顿,皱着眉道,“这菜怎么红通通的?看起来很辣的样子,你年纪也不小了?怎么还吃这么辣的东西?” 昭靖帝强迫自己不去看桌上的水煮活鱼,回道:“母后放心,我也只是偶尔吃一次。” “罢了,既然都准备吃了,便吃着吧?不过下次可别吃这些口味重的食物了。”太皇太后苦口婆心地说。 “是。”昭靖帝说完?见她还坐在那里,没有要走的意思?立即皱起了眉。 容卿卿也没有想到太皇太后会突然过来,不过她只愣了下?便让宫人再添了一副碗筷,并道:“已经是中午了,虽然水煮活鱼不太适合太皇太后吃?但是另几道菜?却比较清淡?太皇太后若是不嫌弃?可一起吃。” 太皇太后冷哼一声,没有说话。 容卿卿以为她不想留下?刚松了口气?却见她拿起筷子?便水煮活鱼而去了。 她有些目瞪口呆?回过神?慌忙阻止,“太皇太后?这鱼有些辣……” “不打紧,我只是尝一口而已。”太皇太后说着,便将鱼片?放进了嘴里。 “小心鱼刺……”容卿卿连忙又提醒道。 太皇太后不理会她,径自吃了一片鱼肉后?没忍住又夹了一片。 昭靖帝看得直咽口水,这鱼可是他儿媳,做给他吃的啊,他还一口未尝呢。 想着,他连忙坐了下来,生怕鱼片会被太皇太后吃光,也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容卿卿:“……” 然而昭靖帝才吃了几筷子,外面再次传来海福惊诧的声音,“皇上?” 紧接着,谢景润便走了进来。 昭靖帝嘴角抽搐了下。 所以他吃顿午饭,都不能安生了是吧? 太皇太后来抢吃的便算了,怎么连儿子也赶得这么巧? 第672章 已经满足不了他了 昭靖帝只是看了他一眼,便重新低下头,继续吃起了面前的菜,速度比之前快了些。 太皇太皇更是直接无视了谢景润,眼前的菜,比较吸引她。 她从未吃过这么令人过瘾的菜,眼看着盆里的鱼片越来越少了,她顿时有些着急了起来,眼睛瞪向对面的儿子。 哪知昭靖帝一门心思在吃上,根本没有注意到。 太皇太后有些气恼这个儿子,都不让着她一点。 本来份量就不多,儿子还那么会吃,现在孙子又来了,她动作再慢一点,慢是连点配菜都捞不着了。 想着,她也全副心思都放在了吃食上。 看着走近的男人,容卿卿回过神来,有些诧异,“你怎么过来了?” 谢景润没有说话,目光阴沉沉地瞥了眼正埋头苦吃的两人。 正努力吃着菜的太皇太后和太上皇,这时,后背莫名一寒,却忍不住吃得更快了。 容卿卿:“……” 看着旁若无人,埋头苦吃的的两位长辈,她总算明白太上皇的吃货属性,是像谁了。 真是没有想到,太皇太后一大把年纪了,平日看起来严厉苛刻,竟然是个隐藏的吃货。 如此重口的菜,她竟然也吃得津津有味,瞧她吃鱼片的速度,根本没人相信她已经有七十岁了。 正咋舌的当口,谢景润拉过她的手,一同坐了下来。 早有伶俐的宫人,在看到谢景润进来的时候,便添了碗筷。 看着桌上快要见底的菜,谢景润拿起筷子?刚要夹盘子里的肉,一双筷子忽然伸过来?先一步夹走了他看中的肉片。 谢景润:“……” 他瞥了眼对面吃得满嘴流油的昭靖帝,额角青筋跳了跳,压下心头的不满,举起筷子,转向另一盘菜。 然而这次也一样?他看中的菜?被人先一步给夹走了。 太皇太后心满意足地说:“真是好吃,来人?再给哀家添碗饭。” 谢景润俊脸彻底黑了下来。 这两个老家伙,水煮活鱼?已经满足不了他们了吗? 他将筷子重重搁在了桌子上,以此表达他的不满。 然而太皇太后和昭靖帝像是没有听到般,吃得是红光满面?继续吃着桌子上的菜。 容卿卿抚了抚额?见谢景润随时要掀桌子的架式?连忙拿碗给他盛了碗汤。 谢景润瞥了眼?问道:“这也是你做的?” 大有不是她做的,他便不喝的架式。 容卿卿有些无奈地说:“嗯?你快喝吧。” 谢景润这才低头喝汤。 容卿卿给自己也盛了一碗?刚要喝?便见原本正在埋头苦吃的两位长辈?突然将目光投向了她碗里的老鸭汤。 她眨了眨眸?问道:“你们也要喝吗?” 昭靖帝刚要说话,便被谢景润打断了?“老鸭汤属于寒性的,两位老人家年事已高,喝了?晚上怕是要抽筋了,我看他们更适合喝这鱼汤。”说着?不等两人拒绝,他伸手分别给二人盛了鱼汤,“皇祖母、父皇,请慢用。” 看着碗里浮着辣椒油的鱼汤,太皇太后、昭靖帝:“……” 第673章 晚上再做 容卿卿有些忍俊不禁。 这三人也太幼稚了吧? 太皇太后看着面前的鱼汤,嘴角抽搐了下,忽然将汤推到昭靖帝面前,“哀家已经吃饱了,现在是一口汤也喝不下了,就由你父皇替我喝了。” 昭靖帝:“……” 看着面前两碗红通通的鱼汤,他额冒黑线,心道:刚才吃水煮活鱼的时候,怎么没见您让我吃,现在这汤谁稀罕? 他刚要拒绝,但太皇太皇已经起身离座,“你们慢慢吃,我得回去午憩了。”说着,还朝昭靖帝叮嘱道,“好好将汤喝了,这总归是行修的一片孝心。”说完,扶了林嬷嬷的手便走。 昭靖帝:“……” 容卿卿急忙低下头去,她怕自己会忍不住笑出声来。 末了,昭靖帝摸了摸滚圆的肚子,站起身来,“我也乏了,你们俩慢慢吃,我得去休息一下了。”说完,似乎生怕谢景润会让他喝鱼汤,脚步飞快地走了出去。 谢景润看着桌子上被吃剩下的菜,也没了食欲,喝了一碗老鸭汤,便拉着容卿卿站起身来,“走吧。” 容卿卿见他只喝了汤,都没吃饭,关切问道:“你吃饱了?” 谢景润目光幽幽地瞥了她一眼。 容卿卿立即感到头皮发麻,听他道:“让你做顿菜给我吃,你总是推三阻四,今日倒好,跑到太宸宫来献殷勤了,什么时候?你也下厨为我做顿饭菜?” 容卿卿:“……” 她总算明白了,看来谢景润这家伙?是不高兴她做了菜给昭靖帝和太皇太后吃呢。 她刚要说话,又听他道:“在你心里,到底是他们重要,还是我重要?” 容卿卿:“……” 不就是一顿饭吗,瞧他说的是什么话? “为什么不说话?”谢景润脚步一顿?回头不善地盯着她。 容卿卿立即道:“当然是你重要。”想了想?又道,“你刚刚只喝了汤?都没有吃饭,回去我给你煮一碗面吧。” 谢景润顿了顿?摇头,“我不饿,算了?晚上再煮吧。” 容卿卿有些讶异?想到什么?嘴角微勾?“你是不是担心我会累呀?” 对上女人带笑的眼眸,谢景润有些不自在?转过头去?声音硬邦邦的?“才没有?你想多了。” 看着男人别扭不自在的样子?容卿卿心里泛起甜意,愉悦极了?面上却失落地说:“哦,原来是我多想了。” 闻言,谢景润目光转了回来?落在她脸上,突然抬手在她细滑的脸上掐了一下?“下次不准再做菜给他们吃。” 容卿卿哭笑不得,提醒,“那是你祖母和父皇……” “他们有身为长辈的样子么?”谢景润还记着刚刚在饭桌上,两个老家伙是怎么对他的。 容卿卿哭笑不得,嘴里只能道:“好啦好啦,下厨是很累的,我也不想做了厨娘的活。” 谢景润面色稍霁,补充道:“但你欠我一顿饭。” 容卿卿抹汗,“知道了,晚上再给你做。” 谢景润这才身心舒畅了些。 只是没有想到,到了晚上,他处理好政务,赶回玉娴宫的时候,竟然看到昭靖帝也在。 第674章 我们生个孩子吧 谢景润黑着脸,走了进去。 不用问,也知道昭靖帝此番过来,为的是什么。 “父皇怎么过来了?”他明知过问。 “我去御花园散步,正巧路过玉娴宫,仿佛闻到了饭菜的香味,便进来看看,没想到皇后那么热情,非要留我下来吃过晚饭,再回去。”昭靖帝颇为无奈地说。 正好端了一盘菜出来的容卿卿,听得此言,嘴角抽搐了下,果然便看到谢景润不悦的视线飘了过来。 她顿时无辜极了。 她可没有邀请太上皇一起用晚膳,明明是太上皇自己坐着不肯走的。 “行修媳妇,你做了什么好吃的?”昭靖帝直接无视了谢景润,目光直接落到容卿卿手里的盘子上。 容卿卿回道:“晚上做的菜,比较清淡,有清蒸鱼、红烧鸡翅、芦笋炒虾仁、白切鸡,还有一道排骨汤。” 谢景润不吃辣,所以晚上这些菜,都以清淡为主。 没想到,昭靖帝听完她报的菜名后,竟然咽了咽口水,“都是我爱吃的。” 容卿卿:“……” 谢景润:“……” 您老的口味不是比较重么,怎么这么清淡的菜,也能入您的眼了? 昭靖帝不理会二人,径自在桌前坐了下来,“既然行修回来了,那就开饭吧。” 容卿卿回过神来,看了眼谢景润,轻咳一声,转头吩咐宫人,“给太上皇和皇上盛饭。” 一顿饭,吃得最开心满足的?当属昭靖帝。 吃了一碗饭,又喝完两碗汤后?他终于放下了碗,笑眯眯地看向容卿卿,“明日,我再过来与你们一道用膳。”说着,颇为感慨地说?“一个人吃饭?实在太没有意思了,还是要跟你们一块儿吃?胃口才好。” 容卿卿:“……”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她能说不好吗? 谢景润的面色已经彻底黑了下来?敢情今晚只是开始? 想到明日开始,每天都要看到他,他的好心情都被破坏殆尽了?不明白父皇怎么好端端地非要跟他们一起用饭。 他是高兴了?那他呢? “父皇明日不用过来了?卿卿不做饭。” 昭靖帝摆摆手?不甚在意地说:“没关系,御膳房做的?也勉强能入口?我只是想跟你们一起用膳罢了。” 谢景润:“……” “好了?我得回去歇着了。”昭靖帝起身道?“不用送了?你们也早些歇着。”说罢,便往门口走去?嘴里嘀嘀咕咕地说,“若是能早些生下皇子,我也不至于这么孤单寂寞……” 他这嘀咕声?未免有些大了,容卿卿和谢景润都听了个正着。 目送他走出去后?谢景润目光便落在了容卿卿的肚子上。 头一次发现,或许生个孩子,也没什么坏处,至少他父皇便不会闲得发慌,来打搅他和卿卿的二人世界。 容卿卿察觉到他灼灼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肚子上,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 这厮该不会受到什么刺激了吧? 果然,二人洗漱好,躺在榻上后,谢景润便将她搂进了怀里,商量的口吻道:“卿卿,不然,我们生个孩子吧?” 第675章 气息已经乱了 容卿卿嘴角抽搐了下,这家伙听了太上皇的话,果然受刺激了,竟然想着要生个孩子了。 不过她却是没说什么,而是陷入了沉思。 自从她表明白过不想生孩子后,谢景润也没有勉强过她,每次都是弄在外面的,因此二人大婚也有好几个月了,她肚子愣是一点动静也没有。 今日昭靖帝突然提起,怕也不是心血来潮,而是在提醒他们。 皇室子嗣,关乎江山社稷,谢景润又只娶了她一个皇后,若她不生的话,不止是昭靖帝和太皇太后会有意见,到时候朝臣怕也是要上奏请求废她了。 这些,她倒也不怕,但是谢景润对她极好,她不能太自私,尽给他惹麻烦。 而且生孩子这事,他还懂得与自己商量,征询她的意见,已经极为难得了。 “好吧。”思虑良久后,她点了点头。 谢景润一愣,其实在说完那句话后,他便有些后悔了。 因为他知道她排斥生孩子,他那么说,不是为难她么? 可她竟然答应了。 一时间,他倒有些茫然了。 直到女子绵软的手,探入他的衣襟,他才回过神来,气息已经乱了。 良久后,他刚要退开,却被她双手紧紧抱住。 他没有收住,烫得她哆嗦了下。 “你……”他哑声望着她。 容卿卿抱了他好一会儿,才松开了手,裹紧被子,躺到了里面。 谢景润收拾了一下,才挨着她躺下。 好半晌,他才打破了沉默,“你认真的?” 容卿卿本还有些难为情?听得他问的话,轻轻点了点头?“那还能有假,你不是已经……” 想到刚才的事情,谢景润俊脸有些烫,却是伸手,将她连人带被子?搂进了怀里。 容卿卿有些累了?脸贴在他温热的胸膛上,昏昏欲睡。 这时?听得男人低声询问道:“这样就可以了?一个月后,你就能怀上?” 容卿卿的睡意?消失无踪,睁开眼睛,愕然地看着他?“哪有那么容易?而且?谁知道你行……”说到此处?看到他眼睛眯了下?连忙改口道,“兴许我身体难孕育子嗣?这谁说得清楚?” “哦。”谢景润点点头?“那我再努力努力。” 容卿卿眨了下眸?“你怎么努力?”说完?看到他变暗的眼睛?面色变了变,“你不要胡来。” “我知道?好好睡吧,明天再说。”谢景润的手,钻进被子里?在她光果的背上拍了拍。 容卿卿哆嗦了下,深深觉得自己很有可能做了一个很蠢的决定。 翌日。 谢景轩来了玉娴宫。 容卿卿有些诧异地看了他一眼?问道:“可是郭璃那边出岔子了?” 谢景轩点了点头,有些无奈地说:“我已经将人送走了,但那边传信来说,郭璃想见你,说有极重要的事情要与你说,若是你不肯见她,她便绝食。听说她已经两天没吃饭了,似乎真打算绝食。我想来想去,还是觉得要将这件事情,告诉你。” 容卿卿嘴角抽搐了下,这个郭璃是不是将自己看得太重要了,她要不要死,她可一点也不在乎。 不过,由此可见,郭璃确实与她有旧。 第676章 容卿卿凭什么不来见她 “不见!”容卿卿并未多作犹豫,马上拒绝了。 她倒不是怕见郭璃,只是她不觉得有见她的必要。 而且,她怀疑郭璃就是容依依。 若真是容依依,那就更没有见的必要了。 她不觉得两人之间,还有什么好说的。 谢景轩没有想到她竟然会拒绝,愣了下,才道:“那如果人真的死了呢?” “放心吧,人家可是惜命得很,我不去见她,她也死不了。”容卿卿笃定地说,而且,如果真就这么死了,倒还好,省得谢景润还要派人解决她。 谢景轩闻言,便也不管这件事情了。 …… 偏僻的小镇上,容依依此时面色蜡黄地躺在床上。 为了样子逼真,让婆子重视起来,这两日她是真的粒米未进。 她都要死了,就不信容卿卿不来看她。 而只要容卿卿来见她,她便想方设法挟持她,离开这个鬼地方。 她恨恨地想着。 这时,紧闭的屋门被推开,照顾她的婆子走了进来。 听到声响,她立即转过头,声音嘶哑地问:“怎么样了?皇后娘娘来见我了吗?” 那婆子轻蔑地看了她一眼,不明白她哪里来的底气,觉得皇后会在意她的死活,继而来看她。 “你便死了那条心吧,皇后娘娘身份尊贵,怎么可能纡尊降贵来这种地方?” 郭璃愣了下,听出来她的意思后,眼底满是不可置信。 容卿卿竟然不肯来见她? 她凭什么不来见她? “你是不是没有将话递出去?”她强撑起身子,想去扯婆子。 那婆子往后退了一步,厌恶地说:“真是个拎不清的,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还妄想以死胁迫皇后娘娘来见你,真是痴心妄想。”为了让她死了那心,别再给她们找麻烦,婆子又补充道,“行了,别再胡搅蛮缠,我们已经替你递了话,是那边传来消息说,皇后娘娘不想见你。” 说完,婆子没再理会她,径自开门出去了。 郭璃面如死灰。 怎么都想不通,她都要死了,容卿卿为何不来见自己? 难道她就不想来看看自己此时狼狈的样子吗?就不想来奚落她吗? 郭璃很是失望,同时又生出绝望。 她不知道自己到了什么鬼地方,那日醒来,她便已经在这个小屋子里了,只有几个婆子看着她。 难道她就要这么被困在这里了? 想到此,她心里又生出不甘来。 为什么容卿卿的运气那么好,而她却那么倒霉? 容卿卿一跃成了大凉朝的皇后,而她被迫远走徐州,不但没有得到她想要的,反而差点死在那片树林里。 好不容易被寿王的一对子女所救,以为能攀上寿王,从此可以图谋报仇一事,却没想到反被寿王利用。 寿王府养了一个从慕容世家叛逃出来的长老,他会一手改变人容貌的技艺,寿王早有图谋,便盯上了她。 她也想报复容卿卿,以及凤墨,所以便听从了寿王的安排,由那个慕容世家的叛徒,照着丽妃的画像,为她更改了容颜。 第677章 打了她个措手不及 虽然更改容颜的过程,很是痛苦,但事成之后,看着那张美绝人寰的脸,她着实很是欣喜。 于是她踌躇满志地跟着寿王去了都城。 本以为,凭她那张脸,定能将太上皇迷得晕头转向,继而展开她的报复。 没想到的是,计划一波三折。 她人是进了宫,却被容卿卿带去了玉娴宫,后又被她设计,在宴会上出了丑,惹了太上皇的厌弃。 要她说,太上皇对丽妃也没有那么深情,否则怎么会因她放了几个屁,便厌弃了她? 后来寿王又使了个苦肉计,将她卖入春烟楼,以为太上皇必定不会容忍,肖似丽妃的她,沦落那种地方,继而出宫来赎自己,然而她左等右等,太上皇没等来,等来的却是容卿卿,打了她个措手不及,还没想到办法应对,人便被带到了这个地方。 寿王也是个蠢的,到现在还没有来将自己找回去。 她怨恨地想着,脸上流下泪来。 她哪里知道,寿王也是嫌她蠢,早就放弃她这颗棋子了。 她躺了许久,觉得不能就这样放弃。 她这辈子即便零落成泥,也要想办法拖容卿卿下地狱,还有凤墨…… 她爬了起来?去够桌上的吃食。 她要找容卿卿报仇,必须先活下去。 …… 几日后?皇宫。 容卿卿请了上官嫣然和凤欣到御花园赏花。 这时,长林匆匆走了过来。 容卿卿有些诧异,平日里,长林都是跟在谢景润身边伺候的,怎么今日行色匆匆地找过来了? “怎么了?可是发生什么事了?”她问道。 长林道:“派去徐州的人传回消息?容依依已于数月前,就死了?徐王还为她立了一个衣冠冢。” 容卿卿愣了下,“死了?” “是。”长林点点头。 “怎么死的?”容卿卿问道。 长林瞥了眼一旁与上官嫣然说话的凤欣?上前一步,低声道:“那次徐王回去徐州途中遇刺,容依依被刺客所杀。” 容卿卿听到这里?便明白了过来。 那哪是刺客?分明是谢景润派出去的死士。 “可为什么立的是衣冠冢?难道没有找到容依依的尸体?” “据探子传回的消息?确实如此。”长林答道。 “好,我知道了。”容卿卿点点头。 长林见没别的事了?便退下去了。 上官嫣然和凤欣凑上来?问道:“什么事啊?” 容卿卿也没有瞒二人?“徐州传来的消息?听说容依依于数月前便去世了。” 二人闻言?俱都感到惊讶,“死了?” 容卿卿耸了耸肩?“据说是。”虽然探子报回的消息,与她所想有出入,但她觉得?容依依不可能那么轻易便死了,没找到尸体?很可能是被别人救走了。 想到此,她心里先前的怀疑,便越加肯定了。 郭璃定然就是容依依。 这么想着,这时宫人领了一个人过来。 看到来人,容卿卿有些惊讶,不等对方开口,率先问道:“郭璃又出什么乱子了?” 谢景轩本要行礼的,听得此言,叹了口气道:“前日,那边传来消息,院子里起火,郭璃被火烧死了。” 第678章 巴胆包天到这个地步 容卿卿这下是真的震惊了。 “被火烧死了?” “确切地说,是被烟熏死的。”谢景轩顿了顿,解释道,“消息传来的时候,我还特地过去确认过了,死的确实是郭璃。起火的时候,是半夜,她可能是想逃走,不小心打翻了烛台,结果屋门被锁了,她出不去,我派去照看她的几个婆子,察觉到起火的时候,火势已经很大了。虽然后面将火扑灭了,但郭璃也已经被烟熏死了,身体被烧焦了些,脸也是,不过还能辨认出来。” 容卿卿听到这里,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是说,虽然郭璃身体有些被烧焦了,但还是能辨认出来的,确定死的是郭璃本人无疑。 这么说来,郭璃是真的死了。 只是就这么死了,实在有些突然。 她都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这郭璃也太倒霉了一点。 不过,如此一来,她是不是容依依,已经不重要了。 上官嫣然和凤欣在一旁也听得一愣一愣的。 “就这么死了?”凤欣打破了沉默,还有些觉得不可思议。当然,她只是有些惊讶罢了,并不是同情郭璃。 那女人包藏祸心,是死有余辜。 “对,死了。”谢景轩点点头。 容卿卿想了想,说道:“让人葬了吧。” “好,我这便吩咐下去。”谢景轩说完?朝她行了一礼,便告退了。 待他一走?上官嫣然有些唏嘘地说:“前头她顶了那样一张脸,出现在寿宴上,我还以为会惹出不少事端,没想到,竟然是这般下场。” 凤欣冷哼一声?“幸好老天有眼?收拾了那个女人。” “好了,不说了?我们到别处去走走。”容卿卿岔开了话题。 二人便打住了话头。 左右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三人一直玩到日头偏西,才散了。 上官嫣然出了皇宫后?并没有直接回府,而是绕路去买了一些东西。 到丞相府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 她抱着刚刚买回来的话本和画册?做贼似的?从马车上跳了下去?便直奔府门。 想到这画册可是她心心念念了许久?好不容易得来的,一会儿回了屋?定得好好观赏一番?想到此?她心里不禁又有些兴奋。 不过?这些东西?可不能被她老爹撞见,否则就得挨训了。 可就在她一脚踏入府门的时候?竟与从里面出来的傅容琛撞了个满怀,她怀里抱着的一摞话本和画册,便哗啦啦地掉了一地。 上官嫣然惊呆了?一时间反应不过来,瞪大眼睛?愣愣看着眼前一身青衣,斯文俊逸的男人。 “你……”傅容琛刚要说什么,却在看到满地的书本和画册时,忍不住蹲下去,想帮她捡起来。 然而他手指才刚伸出去,却在看到敞开的画册上所绘的图案时,一张清冷的俊脸,霎时变得一片通红。 他知道上官嫣然私下喜欢看一些闲书,或情爱话本,上一次,他就撞见过她掉在地上的话本上所写的露骨段子,却绝没有想到,这个丫头色胆包天到这个地步,竟然偷看春~图。 第679章 若是大婚不行,那是要闹笑话的 画册上那些大胆又露骨的画面,让他一时间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是好。 公务上再棘手的事情,他都能轻松以对,唯独眼前这样的情况,竟教他有些束手无策 一时间,他蹲在那里,半晌没有动作。 上官嫣然这会儿已经回过神来,当目光撞见敞开的画面时,她脑子里“轰”的一声,炸开了。 私底下,不管她如何大胆奔放,可那毕竟是私底下,这般大刺刺地暴露人前,教人知道了她的小秘密,她也感到难为情。 她脸一红,慌忙蹲下去,将画册合上,她心里寻思着,要怎么化解眼前的尴尬,还得让傅容琛封口,不能对外泄露,尤其不能被她爹知道。 然而当她抬起眼睛的时候,却见对面的男人,一张脸已经红透了,连带耳根也是红的,少了平日里的清冷疏淡,多了几分烟火气。 她“咦”了声,突然有些玩味地看着他,也不去管她的话本和画册了,抱着手臂,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傅容琛,你做什么脸红?” 傅容琛终于回神,抬眸淡淡看着她。 不知从何时起,这个丫头便不再喊他容琛哥哥了,直接连名带姓地唤。 “你看错了。”良久,他淡淡道,俊脸上的红晕已经淡下去,倒真像是上官嫣然眼花看错了一般。 上官嫣然秀丽的眉头?拧了起来,有些不敢相信?这个男人会如此睁眼说瞎话。 “我还没到七老八十,没有眼花。”她不服气地说。 傅容琛瞥了她一眼,没再理她,而是伸手,替她将掉落的话本和画册?一一捡拾了回来?然后若无其事地交回到她手里。 上官嫣然接过,将这些书册全抱在怀里。 傅容琛见她宝贝的样子?忍了又忍,开口训斥道:“你一个姑娘家?不应该看这些,若是教旁人知道了,就要坏了名声了。” 上官嫣然直接不客气地朝他翻了个白眼?“啰嗦!” 傅容琛噎了下?实在不想再管她?但想到她年纪也不大?若是再这么错下去,日后还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 他眉头蹙了蹙?声音缓和了一些?“听话?别看那些东西了。” 上官嫣然愣了下?见他脸上实打实的关心?心里某根弦被触动了下,但想到这段时间以来?这人对自己的疏离,便忍不住脱口道:“你还好意思来教训我,有那个闲心?你还不如多担心一下你自己。我说你都一大把年纪了,婚事现在还没有着落?是不是该反省一下自身的问题?” 傅容琛:“……” 他年纪一大把? 怔愣间,一个什么东西,被塞到了手里。 少女欢快的声音道:“这本画册,我自己还没有看,就先借给你了,你好好观摩着吧,否则哪天大婚了不行,可是要闹笑话的。” 傅容琛眼皮跳了下,这个丫头说的是什么话? 刚要训斥她,就见她像泥鳅一样,从他身旁滑走了。 他额角青筋跳了跳,抬手按了按眉心。 他就从没见过,哪家的闺秀,似她这般的,如此离经叛道,没有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 第680章 一点风情都不懂 傅容琛好半晌,才反应过来手里拿着什么烫手的山芋,一时间,面色很是难看。 他想拿去丢了,但想到这丫头回头向他要,若是被他丢了,她必定会闹腾不休。 思虑良久,他最终揣着画册离开了。 他一走,门内探出一颗脑袋,正是上官嫣然。 她嘴角噙了一抹笑,傅容琛这个老古董,一点风情都不懂。 那本画册,便送给他启蒙吧。 想到傅容琛那张铁青的脸,她有些乐不可支。 能捉弄到傅容琛,她觉得很有成就感。 “嫣然,你探头探脑地在干什么?” 这时,上官夫人疑惑的声音,自她身后响起。 上官嫣然惊了下,忙转过身去,“没什么啊,我刚从外面回来。” “那还不快进来?”上官夫人不疑有它。 “哦,来了。”上官嫣然抱着书册,小跑着走了过去。 上官嫣然扫了眼她怀里抱着的书,并不意外。 她知道女儿爱看那些闲书,却素来没有约束她,禁止她看。 她觉得看闲书这种小爱好,不算什么坏事。 “今日怎么回来得这样晚?”她问道。 “皇后娘娘留我多玩了一会儿。”上官嫣然回道。 母女二人往里面走了一段路,看到上官伯彦在那里,上官夫人刚要过去,上官嫣然却突然道:“娘,我先将书本抱回屋,一会儿再过来陪你们用膳。”说罢,不等上官夫人说什么,便一溜烟跑远了。 “这丫头……”上官夫人看着已经跑远的女儿,颇有些无奈。 上官伯彦走了过来,探头看了眼女儿跑掉的方向,问道:“怎么了?” 上官夫人摇了摇头,想起一事,突然有些惆怅地说:“嫣然年纪到了,该给她说亲了。” 上官伯彦愣了下,似是从未考虑过这个问题,“不急?再留两年再说亲不迟。” 上官夫人被气笑了,“她今年已经十六岁了?再留两年,就真的要成老姑娘了。” 上官伯彦嘟嚷,“老姑娘就老姑娘,我们又不是养不起女儿,大不了一辈子不嫁。” 上官夫人哭笑不得?“哪有你这样的?” “我怎么了?”上官伯彦不服气?他就一个女儿,真将女儿嫁出去?他才舍不得。而且,他女儿那么好?根本没人配得上她。 上官夫人按了按眉心,知他是疼女儿,可难道她就不疼吗? 她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我跟你说认真的。嫣然的年纪到了?再不着紧着找合适的夫婿?再过两年?就真的不好找了。” 上官伯彦叹气,“知道了知道了?我会留意合适人选的。” “这件事情?你必须上心?得给嫣然挑一个好夫婿。”上官夫人叮嘱道。 上官伯彦想到一事?蹙眉道:“虽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如果嫣然自己有意中人?也是可以的。” 上官夫人一怔,不确定地说:“应该没有吧?” “你可以去探探她的口风,若是有?我们还得替她把把关。”上官伯彦道,他虽然不反对女儿自己找夫婿?但对方人品,却还是要考校一下的。 第681章 头等大事 上官夫人虽然觉得女儿不可能有意中人,但上官伯彦说的话,也有道理,便点头应了下来。 晚上,用完膳后,上官嫣然迫不及待地溜回了自己的屋里,打算熬夜看那些搜集来的话本和画册。 然而她才翻开画册,便传来了敲门声。 “嫣然,你睡了吗?” “娘?”上官嫣然呆了下,反应过来,慌忙将画册藏好,然后才起身去开门。 “睡下了?”上官夫人站在门外,含笑问道。 “没有,正打算睡。”上官嫣然有些心虚地说着,抱住她的手臂,“娘,您先进来吧。” 上官夫人点点头,跨进门去。 “娘,您这么晚了过来找我,可是有事?”上官嫣然问道。 上官夫人看着亭亭玉立的女儿,心里备感欣慰,牵着她的手,一起在床边坐了下来,“没有,就是想跟你聊聊天。” 上官嫣然闻言,也没有多想,挨着娘亲坐着。 “娘想跟我聊什么?” 上官夫人侧头看着面若娇花的女儿,顿了顿,才道:“嫣然,你今年已有十六了,已经到了说亲的年纪,你与娘说说,中意什么样的男儿?娘才好留意。” 上官嫣然一愣,狐疑地看着她?“娘不是还在为傅容琛的婚事操心吗,怎么想起女儿来了?” 上官夫人闻言,没好气地戳了戳她的额头,“你这个丫头,怎么没大没小?直呼你容琛哥哥的名讳?而且?我什么时候忽略过你了?” 上官嫣然皱了皱鼻子,“我这不是私底下才说的吗?” 上官夫人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地说:“说起来也是奇怪,你容琛哥哥不拒绝说亲?但看的姑娘,没一个满意的,我思来想去?可能是他不好拒绝我给他说亲?这才由着我给他找?所以我也想通了?他的事我不管了。” 上官嫣然闻言,愣了下?“您不给他张罗说亲的事了?” 上官夫人点点头?“不管了。说起来?也是我多事了?他双亲健在?我又何必越俎代疱?” 上官嫣然其实知道娘亲之所以给傅容琛张罗婚事,是因为傅家的两位长辈?都是不顶事的,娘亲又太喜欢傅容琛,这才越过傅家两位长辈?帮他说亲的。 “娘别这样想,傅家的伯父、伯母?有人帮她张罗儿子的婚事,他们高兴还来不及呢。” “算了,我不想再管了。”上官夫人摆了摆手,“现在,我女儿的亲事,才是头等大事。” “娘,您别说了,我不想嫁人,我要一辈子陪在您跟爹的身边。”上官嫣然抱着她的手臂轻晃。 上官夫人的心霎时柔软了下来,“你这丫头,说的什么胡话?女子哪有不嫁人的?” “嫁人有什么好的,还不如自己一个人自在些。”上官嫣然不以为然地说。 上官夫人有些拿她没办法。 这个女儿,自小到大,主意便大,而且所思所想,皆与寻常女子不同。 “你与皇后娘娘交好,她都已经大婚数个月了,说不定,明年就能当娘了,你的婚事,却到现在还没有着落,你心里不急?不羡慕人家?” 上官嫣然叹了口气,“急我倒是不急的,不过,我还真是有些羡慕她与皇上的感情。” 第682章 都快成精了 上官夫人点点头,“谁能想到,从前令人闻风丧胆,以酷厉手段闻名的皇上,竟然待皇后那般疼宠?” “娘也不用羡慕谁,爹待您就够宠爱的,只有别人羡慕您的份。”上官嫣然笑嘻嘻地说。 上官夫人脸一烫,“你瞎说什么?”嘴角却勾了起来。 上官嫣然环住她的肩头,笑眯眯地说:“我哪有瞎说,我说的是实话呀。要我说,满都城的贵妇小姐,最羡慕的神仙眷侣,非您跟爹莫属。你们都一把年纪了,还这么恩爱,实在很神奇。” 上官夫人面色一黑,“什么一把年纪了?”这丫头会不会说话? 上官嫣然心里还惦记着话本和画册,便打着呵欠道:“娘,不早了,我想睡了,您也快点回去陪我爹吧。” 上官夫人一滞,“你想睡就睡,扯你爹做什么?”说是这样说,但还是站了起来。 上官嫣然知道娘亲害羞了,便也没揭穿她,跟着起身,将她送出屋门。 “行了,你快去睡吧。”上官夫人叮嘱了声,便离开了。 上官嫣然目送她走远,这才回了屋,将门关好,重新拿出话本和画册来欣赏。 另一边,上官夫人回了自己的院子。 上官伯彦已经洗漱好,靠坐在床边看书,见她回来,连忙问道:“如何?” 上官夫人摇了摇头,“嫣然没有意中人,那丫头还说不想嫁人呢。” 上官伯彦愣了下,却没觉得不好,“不想嫁人,我们便养她一辈子。” “你胡说什么呢?”上官夫人嗔了他一眼?继而蹙着眉,径自道?“既然嫣然没有心仪的对象,那明天开始,你我便多留意一下,有无合适的人。” 上官伯彦见她上了心,也没泼她冷水?只含糊应了下来?“知道了,赶紧去洗漱一下?早些歇下吧。” “嗯。” …… 皇宫。 容卿卿琢磨了下,觉得还是得将郭璃的死讯?告知昭靖帝,便去了太宸宫。 刚走近,便听到挂在廊下的鹦鹉?叫了起来?“皇后娘娘驾到——” 跟在容卿卿身边的小桃?忍不住笑了起来?“这鸟还真是通人性,娘娘不过来了几回?它便能认出您来了。” 看着廊下跳来跳去的鹦鹉?容卿卿也笑了起来。 海福听到声音?走出来一看?见是容卿卿?立即笑道:“果然是皇后娘娘过来了,老奴还以为它又胡乱叫唤了。” 他话音刚落?便听得一声威严的叫唤,“海福!” 海福愣了下,还以为是太上皇喊他?慌忙回头,哪知身后空空如也?这才知道被耍了,回头看到廊下柱子上若无其事的鹦鹉,颇有些无奈。 容卿卿和小桃已经笑作一团。 “娘娘,这鹦鹉好生厉害啊,还能模仿太上皇的语气呢。”小桃很是惊奇。 容卿卿点点头,“都快成精了。” 说话间,三人进了太宸殿。 昭靖帝今日没有自己跟自己下棋,而是坐在池畔垂钓。 容卿卿见状,便没有上前打扰。 直到昭靖帝钓完鱼,才上前去。 昭靖帝有些意外她今日突然过来,和蔼问道:“行修媳妇可是有事?” 第683章 很是得瑟 容卿卿点点头,“嗯。” 昭靖帝见她面色严肃,也收敛了笑意,“何事?” 容卿卿面露犹豫,半晌才道:“父皇息怒,我将事情办砸了。” 昭靖帝更加疑惑了,“你办砸了何事?”顿了下,见她面色凝重,似有紧张担忧,便缓了缓面色,补充了一句,“何事都不要紧。” 容卿卿闻言,一副松了口气的模样,小声道:“郭姑娘已于几日前,不慎被火烧没了,我也是才得了消息。”说着,不等昭靖帝说什么,她突然跪了下来,“这件事情,是我没办好,辜负了父皇的信任,还请父皇责罚。” 昭靖帝听闻郭璃的死讯时,怔了下,这时见她跪下,忙道:“这跟你有什么关系?”半晌,又道,“没了就没了吧,你快起来。” 容卿卿一时间有些摸不透他心里的想法了,却是从善如流地站了起来。 昭靖帝沉默了下,问道:“好端端地怎么起火了?” “说是半夜起来,打翻了烛台,等发现的时候,火势已经很大了,照看她的几个婆子,一直喊,都没听到郭姑娘的声音,她们推测,应当是郭姑娘打翻烛台的时候,可能跌了一跤,将自己跌晕了?这才没来得及跑。等火扑灭,大家闯进去救人的时候?人已经烧坏了……” 昭靖帝喃喃道:“又是火……” 容卿卿一愣,正不知他作何感慨的时候,却听他解释道:“当年丽妃也是被火烧没的……今日这郭璃,同样是这样的结局。” 容卿卿这才明白过来,原来太上皇这般感慨?并不是怜惜郭璃的遭遇?而是想起了从前丽妃的遭遇。 “行了,这事你不用放在心上?并不怪你。”昭靖帝道。 容卿卿点点头,“多谢父皇。”说完?见他面染忧郁之色,想是因为郭璃的死,而有所触动?顿了顿?忍不住问道?“父皇今日有没有想吃的菜?我给您做。” 昭靖帝闻言?眼睛亮了亮,却是矜持地说:“会不会太麻烦你?” “我今日没什么事?不会。”容卿卿话音才落?便听昭靖帝如数家珍般地念出了一长串菜名。 “水晶肘子、腐竹炒肉、宫保鸡丁、鱼香茄子、红烧牛肉、剁椒鱼头……” 容卿卿嘴角抽搐了下?看来是她多心了?昭靖帝对于郭璃的死活?并不甚在意,还比不上一顿午膳呢。 幸好都是些家常菜?她还算拿手。 “没问题,那父皇便先坐着,我下去准备。” 昭靖帝含笑点点头?末了又补充道:“太宸宫也有小厨房,我让人收拾好?你在这里做得了,免得来回跑,麻烦。”顿了顿,“可别叫行修和你皇祖母知晓了。” 容卿卿听了,不禁有些哭笑不得,很想说吃独食不太好,但终是没有说出口,点点头,下去了。 昭靖帝一反前头忧郁的模样,很是得瑟。 儿媳妇可真是孝顺他呀,怕是行修都没能享受到这样的待遇。 真想到儿子面前去炫耀一下,但炫耀的后果,怕是不能吃独食了,所以他只在心里想了下,便放弃了。 这边,容卿卿在皇宫过得如鱼得水的时候,徐州,徐王府却迎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第684章 联手对付谢景润 凤墨走进前厅,看到座上的人时,有丝意外。 淮阴公主见他进来,将手里的茶盏放下,言笑晏晏,“好侄儿,许久不见了。” 凤墨眉头皱了下,直接问道:“姑姑远道而来,可是有事?” 淮阴公主见他连问候都懒得,心里不禁有丝不快。 但想到此行前来的目的,只得按捺了下来。 她没有直接道明来意,而是伸手抚了下面前的茶盏,叹息一声,道:“想你昔日也是金尊玉贵的三皇子,没想到,如今沦落到这个地方,连茶水都这般粗陋乏味,我这个当姑姑的,看了着实很心疼,若你母后泉下有知,怕也不能瞑目。” 听她提起司徒瑾,凤墨眼眸一暗,脑海里闪过当日他母后惨死于谢景润刀下的一幕。 他霎时握紧了拳头。 淮阴公主将他的反应看在眼里,她就知道,父母之仇不共戴天,更何况,司徒瑾待凤墨是真的好,亲眼目睹她惨死于谢景润的刀下,他如何能作罢? 想着,她义愤填膺地说:“皇帝着实是心狠手辣,视人命如草芥,也亏得你父皇偏心于他,否则,这样的人,根本不配为帝。”说着?很是为他打抱不平,“若是你母后没事?今日坐在帝位上的人,就该是你,他谢景润何敢将你们踩在脚底下?” 凤墨面无表情地听着,总算知道了这位姑姑今日来此,所为何事了。 他淡淡瞥了她一眼?“姑姑可是在皇上那里受了气?” 淮阴公主正在盘算?下一刻要如何说服这个侄子与她联手,对付谢景润?冷不防听到这么一句,面上顿时闪过尴尬。 她端起已经冷掉的茶?抿了一口,满口苦涩,连忙又放回了桌子。 她强笑道:“你何出此言?” 凤墨目光锐利地盯着她?“姑姑为我打抱不平是假?挑拨我与皇上?才是你此行的目的吧?” 淮阴公主见他直接戳穿了自己的目的?面子顿时有些挂不住,恼怒道:“谢景润当着你的面?砍死了你母后?你与他之间?本就横着仇恨?用得着我来挑拨什么吗?或者?你母后的死,你根本不放在心上。” “够了!”凤墨沉声喝止了她?“姑姑你若是路过,来看我,我很欢迎?但你若是一直拿我母后的死说事,你现在就可以走了。” 淮阴公主闻言?面色霎时变得难看起来,霍然起身道:“我本以为,你是个有魄力,有担当之人,所以才会千里迢迢来到这里,打算助你,可现在看来,却是我看错了你。也罢,今日便当我没来吧。”说罢,便往外走去。 凤墨并没有喊住她。 淮阴公主快要走到门外了,见他还不来劝住自己,面色顿时变得更加难看了。 难道她此行要白走一趟了吗?那她的计划…… 想到谢景润给她的羞辱,以及容卿卿所享受到的一切,她心里越加不甘起来。 谢景润敢给她羞辱,她怎么咽得下那口气? 还有,兰氏的女儿,凭什么能母仪天下,凌驾她之上? 第685章 容卿卿一下子惊醒了过来 一眨眼的功夫,她心里已想了许多。 不过就是被凤墨冷待了而已,为了她的谋划,这点又算得了什么? 她眸中划过狠绝。 凤墨与淮阴公主素来没什么交集,自然未将她放在心上,所以她要走,他也没有挽留的意思。 这时见她去而复返,不由感到惊讶。 因他素来知道,这位姑姑的心气很大,刚刚才被他下了面子,以她的性子,应该头也不回地走掉了才是。 可这回,竟然走了回来。 “凤墨,我只要你一句话,敢不敢将谢景润那厮从帝座上拉下来?若你敢,我便倾尽所有,扶持你,取而代之。”淮阴公主站在他面前,眯着眼睛,开门见山地说。 凤墨没想到她会说这个,愣了下,淡淡道:“姑姑可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淮阴公主冷笑,“我当然清楚,我既然敢说,便敢当,反是你,龟缩在这里,连仇都不敢报,而且,那帝位,本该就是属于你的,难道你不想夺回来,并手刃了仇人?” 凤墨面色依旧淡淡的,好似对她的话,无动于衷,只道:“既然姑姑远道而来,可在王府歇几日再走。来人,将淮阴公主请去客房。” 淮阴公主见状,一时有些摸不透他的想法。 若是不肯与她合作,他大可像前头那样撵她,可让她在王府歇几日是什么意思? 难道事情还有转机? 想到这层?她也不急了,而是跟着下人去了客房。 …… 容卿卿并不知道淮阴公主去了徐州一事?这日,用完午膳,她便回了寝殿休憩。 她刚要睡着,忽然觉得似有一道视线,在注视着她?她一下子便惊醒了过来。 发现自己还躺在榻上时?不禁苦笑,她怎么会觉得有人在看她呢? 她茫然地看着帐顶?就在这时,寂静的殿内?突然传来一声窗子关上时发出的磕碰声。 她扭头看去,却见窗子关得严严实实。 她愣了下,起身过去?推开窗子往外看?却见外面一个人影也没有。 难道她刚刚是出现错觉了? 这个疑惑?一直持续到了晚间用膳的时候。 “在想什么?”谢景润见她频频出神?开口问道。 容卿卿拨了拨碗里的饭粒,忍不住将下午遇到的古怪事情?说与他听。 “你睡着的时候?有人在看你?还听到窗子的磕碰声?”谢景润蹙眉。 “嗯。”容卿卿点点头?随后耸了耸肩?“不过?兴许是我自己产生了幻觉,也不一定。” 谢景润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安抚道:“皇宫守卫森严,等闲之人根本进不来,即便进来?也不可能瞒过禁军,跑到玉娴宫来?你别多想。不过,我会交代下去,让他们加强守卫。” “哦。”容卿卿应了声,并没有拒绝,虽说有可能只是她的错觉,但万一不是呢?加强守卫也好,这样更安全一点。 毕竟,谢景润的敌人不少。 一连两日,宫里都风平浪静,什么事也没有,容卿卿更加觉得,那次确实是她自己产生了幻觉,根本就没有人。 她放松了下来,也将此事丢到了脑后。。 第686章 没想到她竟然有这样的癖好 这日,小桃突然领了一个人进宫来,却是福儿。 容卿卿有些诧异,“福儿?” 福儿一脸着急之色,见到她,连忙上前行礼,然后焦急地说:“娘娘,阿七不见了。” 容卿卿闻言,有些吃惊,“不见了是什么意思?” 福儿这才道:“几日前,我就没看到他了,我带人快将都城翻过来了,也没找到他,不得已,这才进宫来找您。”说着,担忧地说,“到处都找不到人,阿七他该不会已经……” “应该不会,他为人虽然单纯,但武功高强,一般的人根本害不了他。”容卿卿蹙眉道,“你放心,我会派人去找,到时候有了消息会通知你。” 福儿闻言,这才松了口气,“多谢娘娘,但愿他没事吧。” 容卿卿见状,审视了她一眼,又见她面色憔悴,似乎好多天没睡了,心里一动,问道:“你对阿七……” 福儿愣了下,反应过来她的意思,慌忙摇头,“不是您想的那样,我只是把阿七当弟弟般看待……”说罢,声音低了下去?心里有些自嘲,像她这样的人?还有资格去喜欢一个人吗?但这话,她没有说出来,娘娘对她已经够好了,她不想再让她跟着难受,遂强打起精神道?“我与阿七住在一个宅子里?认识的时间也不短了,他这猛然失踪?我确实很担忧,求娘娘多派些人手出去找他。” 容卿卿答应了下来?“你放心,我马上派人去找。” 然而容卿卿没有想到的是,阿七就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她派人找了一段时间?并且扩大了范围去找寻?也没有找到阿七的踪影。 …… 傅府。 傅容琛将手边的公务处理好?想起一事,起身去书架上取了一样东西。 那是一本画册。 他低头看了一眼?神情有些怔忡?心里很是纳闷?他一直等着嫣然来取回?可都过去好多天了?那丫头竟如此沉得住气,都没来向他要回去。 这本画册?他并未翻开过,但想也知道里面是什么内容。 那丫头外表看着清纯,私底下却有这样的癖好?说出去,怕是都没人会相信?却偏偏被他撞见了。 他抿了抿唇,决定还是要将这份烫手的画册还回去才好,便将画册揣在怀里,出门去了丞相府。 丞相府。 上官嫣然坐在屋里,写话本。 这几日,她灵感甚好,一直待在屋子里编话本,哪都没去。 这时,竹儿走了进来,“小姐,傅大人来了。” 上官嫣然愣了下,抬眸,“傅容琛?” “是的,奴婢已经将他请到花厅坐了。”竹儿答道。 上官嫣然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你让他等着。” “是。”竹儿退了下去。 花厅里,傅容琛在喝着茶,见竹儿去而复返,却不见上官嫣然,问道:“你家小姐呢?” “小姐正在忙,请傅大人稍等片刻。”竹儿道。 “嗯。”傅容琛应了声,继续喝茶。 竹儿退了下去。 傅容琛原以为上官嫣然很快会过来,可没想到,这一等,便是一个时辰,而他却连她的影子都没有瞧见。 第687章 你到底是不是男人呀 屋里很静,加上傅容琛一直留心外面的动静,所以,当婢女们躲在窗外悄声议论时,他便清楚地听到了她们的议论内容。 “听说这次要与小姐相看的是王府的公子,也不知道能不能成?” “肯定能成,我听说王公子一表人才,与咱家小姐极是登对呢。” …… 傅容琛眉头皱起,上官嫣然在与人相看? 他忽然想起来,她今年已经有十六岁了,确实到了该议亲的年纪。 也不知道是不是等了太久的关系,他心里生出一丝焦躁,蹙眉问一旁的下人,“你们小姐在忙什么?” “小姐在屋里写话本。”下人脆声答道,神情颇有些引以为傲。 傅容琛顿了下,嫣然在写话本? 他瞥了眼手里的画册。 想直接让下人转交,但又担心会被下人看到里面的内容,而且是他送来的,到时候,就是有嘴都说不清了。 想了想,他转头朝下人吩咐道:“去看一下你家小姐,还要多久才能过来?”若是上官嫣然一时半刻无法抽身过来,那他只能下次再来了。 下人应了声,便出去了。 不多时,一阵脚步声传来,傅容琛抬头,便见上官嫣然匆匆忙忙地自外面走了进来。 “傅容琛,你找我找得这么急,是有什么事吗?” 上官嫣然说完,便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坐姿歪七扭八的,很是肆意。 埋头写话本,可是很辛苦的,费脑力不说,她脖子和手腕?也是又酸又累。 下人端了一杯水给她,她接过?便大口大口灌了一杯。 傅容琛看着对面肆意坐着的少女,发现她跟以往不太一样,以前在自己面前的时候,她还算矜持,说话行事都透着斯文?可自从她连名带姓地唤他以后?她整个人便变了很多。 在他面前,她不再注意形象?与她说话的时候,也是毫不客气的。 尤其她脸上还沾到了墨汁?她却浑然未觉。 她这个样子,哪有一点大家闺秀的模样? 他顿了下,从袖子里?将画册取了出来?“这个还你。” 上官嫣然瞥了眼?见是她的宝贝画册?眼睛亮了下。 毕竟这本画册,她还没看过。 她起身从他手里接了过来。 傅容琛见她当着自己的面?便要翻看那画册?眼皮跳了下?连忙出声阻止?“别在这里看?拿回屋去看吧。” 上官嫣然动作一顿,斜睨了他一眼?忽然问道:“好看吗?” 傅容琛愣了下,目光落在她秀美的脸上,眼眸微阖?“什么?” 上官嫣然扬了扬手里的画册,“里面的画?画得好看吗?” 傅容琛这才反应过来,她问的是画册,不知为何,他脸有些烫,含糊道:“我没看,不知道。” “为什么不看呀?”上官嫣然纳闷道,“你到底是不是男人呀?”在她的认知里,再斯文的男人,骨子里都是流氓的,怕是没有哪个男人,没有看过这种读物。可她将这画册都送到傅容琛手里了,他竟然说他没有看? 她很是怀疑地上下打量了傅容琛一眼,“怪不得看了这么多姑娘,一个没成。” 她小声嘀咕,却被傅容琛听了个正着。 第688章 属于他身上的味道 他到底是不是男人? 傅容琛额角青筋跳了跳,眼睛微眯,“那不知,什么时候能喝你的喜酒?” 这没头没脑的话,让上官嫣然愣在那里,“什么喜酒?” 傅容琛唇角抿了下,“听说你已经看了几个了,有没有满意的?” 上官嫣然闻言,便明白过来他所指何意。 她眉心蹙了下,心里有些尴尬。 她与人相看的事情,怎么连傅容琛都知道了? 只是,为什么她觉得傅容琛说这话的时候,看着她的眼神有些瘆人? 她轻咳一声,转移话题,“你今日有没有空?” “做什么?”傅容琛声音淡淡的。 “我肚子饿了,若是你有空,便一起去望春楼吧。”上官嫣然浑然未觉傅容琛的异样,提起吃饭,双眼放光,想到什么,还眨了眨眸,“当然,得你请客!好,就这么说定了,我去放下画册,马上过来。” 傅容琛见她说完,便一溜小跑着跑掉了,拒绝的话,根本没有机会说出口。 他蹙了蹙眉,对于这样的上官嫣然,有些不适应。 不多时,上官嫣然便走了回来。 她站在门外,唤道:“傅容琛,可以走了。” 傅容琛眉头蹙了下,终是抬步走了出去。 看着少女兴高采烈的样子,拒绝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直到出了府门,他才想起来什么,伸手拦住上官嫣然,“等一下。” “干嘛?”上官嫣然不明所以。 傅容琛目光落在她染了墨汁的脸上,眉头蹙紧?“你该不会就想这么出去吧?” 闻言,上官嫣然低头打量了下自己的着装?没见哪里不妥,抬眸奇怪地看着他,“那不然呢?难道还要我重新梳妆打扮?” 傅容琛叹了口气,低头从怀里取出手帕来,递给她?“你脸上沾到墨汁了?擦一下。” “哦。”上官嫣然愣了下,这才明白过来?伸手接过手帕,问道?“哪个位置?” “左脸。”傅容琛淡淡道。 上官嫣然闻言,拿帕子往左边脸上擦了擦,问道:“擦掉了吗?” 傅容琛盯着她鬓边的污渍?摇了摇头。 上官嫣然只好又擦了一遍?可她将脸都擦红了?也没能将脸上的墨擦掉。 “现在呢?” 少女眼睛水汪汪地看着自己?傅容琛怔了下,无奈地从她手里拿过帕子?帮她擦掉了脸上的墨汁。 上官嫣然愣了下。 因为他给自己擦脸的时候?走近了两步?一下子?两人之间的距离便缩短了?她似乎闻到了他身上淡淡的墨香味。 是属于傅容琛身上才有的味道。 她脑袋晕眩了一下,抬眸悄悄打量了他一眼。 虽然她已经放弃喜欢他了?但是这个人,还是一如既往的斯文俊逸,举手投足?都散发着迷人的魅力。 又见他将脏了的手帕,仔细叠起?放入贴身的怀里,她的心跳便忍不住加速跳动了起来,脸也有些烫。 他都不嫌脏的吗? 而且,帕子擦过她的脸呀,他竟然贴身收着…… 她抿了下唇,一时心乱如麻。 第689章 龙阳之癖,又名断袖 傅容琛见她面色突然染上了红晕,有些疑惑,“怎么脸那么红?” 上官嫣然闻言,心下有些慌乱,连忙抬手抹了抹额头,“好热。” 傅容琛不疑有它,见今日日头确实有些烈,便道:“走吧。”说着,便率先往前走去。 上官嫣然连忙跟了上去。 傅容琛看着虽然瘦,但腿长,跨一步,得她跨两步才行。 上官嫣然追得有些辛苦,忍不住抱怨道:“你就不能走慢一点吗,我要跟不上了。” 傅容琛听到声音,愣了下,停下脚步,回头看着落后自己一步,气喘吁吁的女孩,见她白腻的额头上已经沁出了薄汗,忽然有些心软,温声应道:“嗯。” 他慢下来后,上官嫣然便能跟得上他的脚步了。 傅容琛很高,她走在他身侧,显得很是小鸟依人。 到了望春楼,徐掌柜见了她,立即迎上前,“嫣然小姐。” “徐掌柜,给我准备一间雅间吧,有什么好吃的,都上一份。”上官嫣然笑眯眯地说。 “行,我先带你们上去。”徐掌柜连连点头,态度很是恭敬。 “那就有劳徐掌柜了。”上官嫣然客气道。 徐掌柜摇头,“嫣然小姐客气了。” 上楼梯的时候,上官嫣然凑到傅容琛身边?悄声道:“你一定不知道这家酒楼是谁的吧?” 看着突然凑到自己跟前的女孩儿,傅容琛顿了下?问道:“谁的?” “这是皇后娘娘的私产。”上官嫣然声音更小了些,“你可别说出去。” 傅容琛自然不会那么无聊,不过,听到答案,也不是那么意外。 他素来知道她与皇后娘娘私交甚笃?想来平时也没有少来这里吃饭?从那掌柜对她的态度,便可见一斑。 上了二楼的雅间?待徐掌柜下去后,傅容琛拿过茶壶?倒了杯茶给上官嫣然。 上官嫣然接过,小口小口喝了起来。 “王家公子有龙阳之癖,并非良配。”忽然?傅容琛的声音?在雅间里淡淡响起。 “咳咳!”乍然听得这话?上官嫣然忍不住被茶水呛了下?惊愕地看着他,“什么意思?” 傅容琛见她下巴上沾到了水渍?伸手摸出手帕?刚想递过去?想到帕子已经脏了?只得放弃?有些无奈地说:“龙阳之癖,又名断袖?你话本看了那么多,应该不会不解其意才是。” 上官嫣然噎了下,没好气地说:“我自然知道龙阳之癖是什么意思?我是说,你好端端地与我说起王家公子?是何意?” 傅容琛手指摩挲了下桌面上的杯子,才淡淡道:“我听说你要与王公子相看了。” 上官嫣然眨了眨眸,“你听谁说的?” “重要吗?”傅容琛反问,顿了顿,又道,“这么说来,是确有其事了。” 上官嫣然放下杯子,突然感兴趣地说:“你是怎么知道王公子有龙阳之癖的?” “偶然得知。”相比起她的兴奋,傅容琛显得有些寡淡。 上官嫣然撇了撇嘴,显然对他这个答案,感到不满意,但她也清楚他的性子,不是个多嘴之人,能告诉她,已经很难得了,遂没有再问。 第690章 心痒难耐 “但有龙阳之癖也没什么啊。”她故意无所谓地说。 傅容琛眼睛眯了下,“没什么?”莫名有了些怒气,“你可知王公子除了有龙阳之癖外,还爱去烟花之地?” 听出来男人不悦的语气,上官嫣然愣了下,“傅容琛,你在生气吗?” 傅容琛瞥了她一眼,见她没心没肺的样子,心里更加烦躁了,他端起面前的茶杯,喝了口,才语气漠然地说:“你自己都不爱惜自己,旁人生气,又有什么用?” 上官嫣然眨了眨眸,总觉得他今日跟平时很是不同。 话变多了,而且性子寡淡的他,竟然会生气。 她审视地看了他一眼,脱口道:“那你为什么生气?” “你想多了,我没有生气。”傅容琛矢口否认。 上官嫣然突然叹了口气,有些苦恼地说:“可是我娘很看好王公子诶,昨晚还跟我说,他如何如何好,必定能成为良配。” 傅容琛眉头紧紧皱了起来,“他真的不是良配,你若嫁给她,会后悔的。” “真的吗?”上官嫣然咬了咬唇,“可我娘总不会害我吧。若是王公子真那么糟,为什么都没人知道,反而在都城,名声还挺好的。” 傅容琛目光暗了暗,问道:“你见过他本人了?” 上官嫣然摇头,“未曾。” “既然没见过,就不要轻易下结论,而且,一个人的名声?是可以塑造的。”傅容琛道。 上官嫣然想了想,说:“可是你说他有龙阳之癖?也没有证据啊,如果我跟娘说,她定会以为是我为了不想与王公子相看,而编的借口。不如这样吧,你带我去看看?如果确有其事?我才好在我娘面前推掉与他相看。” 傅容琛闻言,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恰好店内伙计端菜进来?二人便结束了交谈。 吃完饭后,从望春楼出来,天色已经晚了。 上官嫣然看着远处已经热闹起来的夜市?有些心痒难耐?“傅容琛?你先回去吧?我逛逛再回。”说罢,便要往那热闹之地跑去。 傅容琛早就注意到了她的小心思?适时将她拦了下来?“那里改日再去?今晚?我带你去另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上官嫣然有些讶异。 “要不要去?”傅容琛没有回答?而是反问了一句。 上官嫣然想了想,勉为其难地答应了下来?“不过,我话说在前头,若是你带我去的地方?不好玩,你明日后日?还得请我吃饭。” 傅容琛闻言,便想起了刚才在望春楼,她风卷残云的样子。 他头一次知道,她看似瘦,胃口却很好,也不似一般的闺秀般,饭只吃两分饱。 “嗯。”他点了点头,然后掉头就往旁边走去。 上官嫣然一愣,连忙追了上去。 “你等我。” 傅容琛慢下脚步,等她追上来。 “傅容琛,我觉得你今日很古怪诶。”上官嫣然忽然出声道。 傅容琛偏头看了她一眼,没说话,却听得女孩儿喋喋不休地说:“你突然对我那么好,又是请吃饭,又是带我去玩的,不会是想带我到一个没人的地方,然后将我卖掉吧?” 第691章 当街耍流氓 傅容琛闻言,脚步顿了下,目光打量了她一眼,“似你这样的,能卖到什么好价钱?” 上官嫣然脸一黑,很是不服气:“我这样的怎么了?我脸蛋好看,身段也不错,怎么不能卖到好价钱了?” 傅容琛听了,嘴角可疑地抽搐了下,“我看,脸皮倒很厚。” 上官嫣然拉下小脸,“你会娶不到媳妇的。” 傅容琛无所谓地说:“那正好,我还不想娶。” 上官嫣然一听,自认明白了他的心思,瞪大眼睛看着他,“所以,你跟王公子一样,都有龙阳之癖?” 傅容琛脚步一滞,拧眉低斥,“你胡说什么?” “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上官嫣然拍着月匈月甫保证道。 傅容琛按了按眉心,强调,“不要胡说,我没有那种癖好。” “那你为什么不想娶妻啊?”上官嫣然追问。 看着女孩儿艳丽若烟霞的小脸,傅容琛顿了下,“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上官嫣然很是诧异,“总有原因的吧,哪有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想娶的呀,你是不是故意搪塞我的?” “没有。”傅容琛皱眉。 “亏我娘前段时间还为了你的婚事,忙前忙后。”上官嫣然有些不满,“既然你没有娶妻的打算,应该拒绝,也省得我娘剃头挑子一头热。” 傅容琛点点头,“这件事情,确实是我有愧于夫人。但我也是看了之后,才确定自己不想娶妻的。” “唉,和尚才一辈子不娶妻呢。你如果不娶妻,傅家的香火就得断了,伯父伯母是不会同意的。”上官嫣然一副长辈的口吻道,说着?她忍不住侧头去看傅容琛,心道?傅容琛可真好看呀,长相俊逸,身上透着文人的书卷气,却又不文弱。 看得太专注的后果是,没有注意看路?一不小心?踩进了一个坑里。 “呀!”她惊叫一声,不受控制地往前栽去。 她还以为今日要跟地面来个亲密接触了?谁知,一只手臂适时伸过来?揽住了她的肩头。 一个旋转,她整个人便已经被揽入了一个宽阔的怀抱。 淡淡的墨香味钻入鼻间,手底下?男人温热坚实的月匈月堂?那么清晰?她心跳猛然加快?她抵在他身上的手指,轻轻动了动?突然有想摸一把的冲动?也不知道他衣袍底下的身材?是怎么样的? 不过?她的想法还未付诸行动?男人清冷的声音,便落在了她的头顶上。 “走路怎么不小心一点?” 上官嫣然心里的那点胆色?顷刻消散无踪, 她皱了皱鼻子,抬头看着他?“我知道了,你可以放开我了。” 傅容琛对上她带笑的眼眸?这才反应过来,连忙将她推开,俊脸上闪过一丝尴尬。 但是少女柔软的躯体,偎入怀中的感觉,怎么也驱不走。 他手指蜷了蜷,有些不敢去看少女纯澈的眼睛。 “走吧。”他淡淡道了声,便往前行去。 上官嫣然轻吐了口气。 幸好刚刚傅容琛打断了她,否则她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当街做出什么流氓的举动来。 想到此,她抹了抹汗,跟上他的脚步。 第692章 外冷内骚 上官嫣然看着不远处的精致小楼,上面牌匾上清楚明了地写着青丝楼三个大字。 作为成天看话本子的人,自然有听说过青丝楼这个地方,也知道这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只不过,最令她意外的是,傅容琛知道这个地方,并且还带她来了这里。 一时间,傅容琛颠覆了她对他的认知,她一直以为的老迂腐、书呆子,竟然还知道这样的地方。 她对傅容琛很是惊奇,甚至都压过了对青丝楼的好奇。 “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不是,你怎么会知道这个地方?”她收回视线,转头看向身边的男人。 傅容琛瞥了她一眼,言简意赅地说:“无意中得知。” 上官嫣然不信,头一次发现,傅容琛这个家伙是外冷内骚。 连青丝楼这样的地方,都知道,才不是她所以为的那么迂腐。 “你进去过?”她按捺下兴奋,小声问道。 傅容琛没回答,而是指着旁边的茶棚道:“到那边坐一下。” 上官嫣然心里有丝疑惑,为什么要在青丝楼门口喝茶,不过,见他已经进了茶棚,只好跟了上去。 傅容琛要了一壶茶,看了看上官嫣然,又向老板要了些瓜子点心。 上官嫣然在桌前坐了下来,一边喝茶,一边嗑瓜子,目光一直往青丝楼门口张望。 已经入夜了,所以青丝楼门外还算热闹,不断有穿着富贵的公子们,三五成群地进了青丝楼,显然是来此寻欢作乐的。 看了一会儿,她便有些没趣了,转头看向对面的男人,“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傅容琛正低头在剥瓜子皮,一粒粒莹白的瓜子仁,跌落碟子里。 上官嫣然怔了下,这个家伙什么时候剥了这么多瓜子? 正疑惑间,傅容琛将碟子推到了她面前。 “给我吃的?”上官嫣然受宠若惊地看着他。 “这里还有第三个人?”傅容琛反问。 上官嫣然摇头,“没有,但你自己不吃吗?” “我不吃。”傅容琛淡淡道,他从不吃零嘴,在他看来,女孩儿才会喜欢吃这样的东西,刚刚见上官嫣然吃得津津有味,他全顺手将瓜子剥了。 上官嫣然望着碟子里的瓜子仁,咽了咽口水,“那我不客气了。”说着,便抓了一把瓜子仁,放进嘴里。 她还没试过,这么多瓜子仁一起吃的感觉。 不过,真的很过瘾。 正美滋滋地吃着,忽听傅容琛道:“来了。” “谁来了?”上官嫣然困惑极了,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便见不远处,一个身着锦衣的公子,缓步朝青丝楼走去。 那人很年轻,大概十八、九岁的样子,长相秀气,手里摇着一把折扇,显得很是风流倜傥。 “他就是王公子。”傅容琛出声道。 “什么?”上官嫣然站了起来,“他就是王公子?” “嗯。”傅容琛淡淡看了她一眼。 “他来这里做什么?”上官嫣然话说出口,猛然想起他前头说过,王公子有龙阳之癖一事。 才这么想着,就见青丝楼门内,走出来两个涂脂抹粉的男子,看到王公子,立即笑逐颜开。 第693章 太下流,太不要脸了 其中一人,声音妖媚地说:“你这冤家,怎么才来,可想死人家了……” 王公子低笑一声,上前搂住了那男子,抬手便在他的臀部位置掐了一下,惹得那男子满面羞红。 另一个男子也偎了过去,王公子来者不拒,伸手搂了,在他脸上香了一口。 上官嫣然:“……” 她看的书很杂,也有一些讲龙阳癖的,可话本里看来,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反而觉得有趣,可是现实中亲眼见到时,那感觉却很怪异…… 赏心悦目的画面,她没有看到,倒是全身的鸡皮都起来了,很是让人反胃。 尤其王公子竟然丝毫不遮掩,在人来人往的门前,便去掐那男子的…… 实在太下流,太不要脸了! 上官嫣然被冲击得七零八落。 她转过头,朝傅容琛义愤填膺地说:“他、他竟然掐他的屁股,真的太伤风败俗了!” 傅容琛正端了茶在喝,听得此言,忍不住被茶水呛了下,“咳咳咳……” 他其实没有想到王公子会那么孟浪,这还没进楼,就迫不及待地动起手来了,害上官嫣然看到了那样不堪的一幕…… 他心里正有些后悔带她来这里,就怕那样不堪的画面,污了她的眼睛。 这时听得她说出的字眼,立即感到一言难尽。 这丫头…… 上官嫣然从没见过他失态的样子,在她的印象中,傅容琛向来举止从容,进退有度,斯文有礼。 虽说被茶水呛一下,实在寻常,可这事发生在傅容琛身上,就太迥异了。 她挑了挑眉,重新坐了下来,问道:“你带我来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看王公子?” 傅容琛抬眸看她一眼,点了点头?“嗯,现在你已经看到了,应该知道他不是良配了。” “哦。”她漫不经心地应了声,“可是这里不好玩,前头说好的?所以明日后日?你还得请我吃饭。” 傅容琛瞥了她一眼,站起身来?没有回应她的话,叫来老板付过茶钱?便信步走了出去。 上官嫣然见状,喊道:“等等我。” 傅容琛在茶棚外停下脚步,等她出来了?才继续走。 “你该不会想赖账吧?”上官嫣然跟在他身侧?不满地说。 傅容琛叹了口气?侧头看她?“你明日想去哪里吃饭?” “还是望春楼吧。”上官嫣然道,她喜欢望春楼的饭菜?而且那是容卿卿的酒楼?她怎么也得照顾她的生意。 “你吃不腻?”傅容琛有些诧异。 “不会啊?我觉得满都城?只有望春楼的菜?最好吃。”上官嫣然道。 “随你。”傅容琛没有异议。 “那就这样说定了,我明日直接去望春楼等你。”上官嫣然说着?转向另一条道,“我先回去了。” 傅容琛跟了上去,“我送你。” “不用?又不远。”上官嫣然摇头拒绝。 “天晚了,你一个人?我不太放心。”傅容琛不容置疑地说。 “啊?哦!”上官嫣然有些意外,但还是接受了他送自己。 第694章 心跳忽然漏跳了一拍 傅容琛将上官嫣然送到相府门前,便打算离开了,恰好这时上官夫人走了出来。 看到门前的二人,她有些诧异,“你们……” “容琛哥哥有事找爹,我也是在这里碰到他的。”上官嫣然飞快地说,还暗暗朝傅容琛使了个眼色。 傅容琛眉头皱了下,对上上官夫人狐疑的目光时,只好道:“是,我也是刚刚才到,有事情找老师。” 上官夫人闻言,点点头,“这样啊,那你进去吧,你老师在书房。” “好。”傅容琛朝她揖了一礼,才进了府门。 等他一走,上官夫人拉过上官嫣然的手道:“你又跑去哪玩了?” “和朋友随便逛了逛。”上官嫣然扯了个谎。 “明天就要与王公子相看了,你怎么还这么不着家?”上官夫人数落道。 上官嫣然现在听到王公子的名字,便感到反胃。 “娘,您还是饶了我吧,我不喜欢王公子。” “都还没有见过面,怎么就不喜欢了?”上官夫人拧眉,“人家王公子博学多识,谦恭有礼,都城里不知道有多少姑娘想嫁他呢,你倒好,面都还没见上,就嫌弃人家。” 上官嫣然一脸黑线,若非刚刚才亲眼目睹了王公子的不堪,她怕是都要信了她娘的话了。 “那些都是假的,王公子私生活不检点,若是嫁给他,才真是跳入火坑呢,娘您可别害我。” 上官夫人一听,面色变了变,“你这丫头,说的什么话,为娘辛辛苦苦替你张罗,你却说我害你?” 上官嫣然见自己说的话,触了她的逆鳞?慌忙补救,“我自然知道娘对我最好了?事事都是为了我好,不会害我,但是王公子这人真的表里不一,娘若是不信我的话,大可派人去调查他?就知道我说的话?是不是真的了。” 上官夫人虽然还皱着眉,但面色却好看了一些?毕竟她只有一个女儿,自然希望她以后能嫁得好。 想了想?便道:“我也不能听你一片之辞,万一这是你为了不与王公子相看,而编的借口呢?不过明日约好的相看?就先推掉吧?我先让人再去打听清楚?若真如你所说?此事便作罢。” 上官嫣然点头如捣蒜,“娘亲英明!” 上官夫人没好气地戳了戳她的额头?“贫嘴!” 上官嫣然吐了吐舌?心里却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翌日。 上官嫣然按约定的时间?到了望春楼。 徐掌柜见她进来?忙迎了上去?“傅大人已经来了,在二楼雅间。” 上官嫣然有些讶异?傅容琛竟然比她先到。 她上了楼,进了徐掌柜说的雅间,便见傅容琛坐在窗边?想是来了有一会儿了,他手里拿着书在看。 他今日穿了一件颜色素淡的袍子?阳光从敞开的窗子洒落,跳跃在他疏淡清冷的俊脸上,清雅无双。 听到脚步声,傅容琛抬眸朝她看来,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你来了。” 上官嫣然脚步一顿,看着他唇边的笑,心跳忽然漏跳了一拍,手下意识捂在心房上,愣愣看着他,忘了反应。 第695章 他今日对她笑了两次了 傅容琛放下手里的书本,抬头见她杵在那里不动,奇怪地看了她一眼,“怎么了?” 上官嫣然回神,摸了摸鼻子,以掩饰自己的不自在。 刚刚这厮笑得那么荡漾,是想勾引谁? 屋里除了她,没别的人了,他总会是想勾引她吧? 她被自己这件想法,给雷了一下。 想真多! 她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将不合时宜的想法驱散。 傅容琛见她又是皱眉,又是拍脑袋的,有些哭笑不得,“你在做什么?” 上官嫣然走了过来,看了看他清淡的面容,摇头,“没有啊。” “坐下吧,看看今日要吃什么。”傅容琛没有追根问底,伸手替她拉开了椅子。 吃完饭后,上官嫣然跟着傅容琛出了望春楼,然后提出告辞,“那我先回去了。” 傅容琛看了她一眼,忽然道:“昨日不是还想去逛夜市么?天色还早,一起去吧。” “啊?”上官嫣然惊讶极了。 傅容琛要和她一起逛夜市? 女孩儿瞪圆眼睛的样子,着实可爱得紧。 傅容琛眸内划过笑意,“走吧。” 上官嫣然回过神,看着男人走在前面的背影,心里迷惑极了。 最近,傅容琛变得有些奇怪啊。 以前,他总是躲着她,便是见了面,也没几句话,这几天,不但愿意请她吃饭,还愿意和她一起逛街。 她双手叉在腰,小脸上满上纠结。 傅容琛侧头看了她一眼,见她如此,顿了顿,伸手将她的手拉下去,“不可如此粗鲁。” 上官嫣偏头看了他一眼?“傅容琛,你最近很奇怪。” “奇怪的不是你吗?”傅容琛淡淡说。 “我怎么奇怪啦?”上官嫣然不自觉地嘟起了唇?显然对他的评价,很不服气。 傅容琛目光在她嘟起的粉唇上顿了顿,不知为何,觉得有些干渴。 他喉结滚动了下,别开目光?“总之?与我从前认识的上官嫣然不太一样。” 上官嫣然轻哼,“说得你好像很了解我似的。” “是啊?我其实真的不了解你。”傅容琛点头,“所以?我现在想多了解你一下。” 上官嫣然闻言,眉头蹙紧,“你想了解我什么?” 傅容琛含笑看了她一眼?没有回答。 又来? 上官嫣然捂住怦怦乱跳的心口。 傅容琛真的不是想勾引她吗? 他今日朝她笑了两次了…… 可是他昨日才说?他不想娶妻的?所以他应该不是有意为之。 想到此?她心间划过失落,放下手来。 二人到达夜市的时候?那里已经很热闹了?街道两边的小摊上售卖着五花八门的东西?有吃的、玩的、用的?让人应接不暇。 逛了一圈下来?傅容琛怀里抱了一堆的东西。 上官嫣然回头看到了,眨了眨眸?忍不住笑出声来。 此时的傅容琛,没了往日的清冷疏淡,样子虽然有些滑稽?但却让她觉得亲近了不少。 傅容琛听到她的笑声,怔了下?抬眸看到她唇畔的笑容时,忽然觉得街头灿亮的灯火,都不及她的笑容璀灿。 上官嫣然没有察觉他的异样,刚要朝对面的摊子走去,手腕突然一紧,下一刻,她已经落入了男人的怀里,淡淡的墨香味,钻进鼻间。 第696章 欢喜 愉悦 她自他怀里抬头,惊讶地看着他,他却揽着她的肩头,往旁边走了两步。 她一愣,回头看去,这才看到旁边有个大爷推着一辆板车经过。 如果不是傅容琛及时拉了她一把,她很可能被那板车撞到了。 想明白后,她感到有些窘,她刚刚竟然误会了…… “走吧。”愣神间,傅容琛淡淡的声音传来。 “哦。”她应了声。 往外走的时候,傅容琛还体贴地替她挡住了挤撞过来的人群。 傅容琛虽然清瘦,可是护在她身侧的时候,却让她油然生出一种踏安的感觉。 到了丞相府门前,上官嫣然从买来的一堆小玩意中,翻出来一枚梳子,不由纷说便塞入了傅容琛的手中。 “感谢你今晚陪我逛街,这枚梳子送给你。” 说罢,不等傅容琛有所反应,便抱着满怀的东西,一溜烟跑进了丞相府。 看着少女的身影,消失在门后,傅容琛心里突然涌起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他低头看着安静躺在掌心里的木梳,顿时哭笑不得。 这个丫头,送什么不好,非送梳子? 但他还是收了起来。 刚刚在卖梳子的摊子前,她挑了许久,才挑了这一把,他原以为,她是要留着自己用的,却没想到,她转手便送给了自己。 所以,她是特地为他挑的? 他心里莫名生出一种欢喜愉悦的感受。 上官嫣然才回到自己的院子不久,上官夫人便过来了。 “娘您怎么过来了?”上官嫣然有些讶异。 上官夫人轻咳一声,说道:“那个王公子,我让人去打听过了,确实私生活不检点,此事便作罢。” 上官嫣然挑了挑眉,挽住她的手臂,“看,我没有骗您吧?” 上官夫人有些自责,保证道:“放心?下次再与人相看之前,我会多方打探?确定人品好,才让你与人相看。” 听得此言,上官嫣然一下子泄了气,娘怎么还不死心啊? 上官夫人想到什么,略有些兴奋地说:“陈家公子不错?虽然学识上欠缺了些?但一身武艺很是不凡,据说?下半年他便要参加武试了,是想走武将这条路?明日我便让人去打探一下,若陈公子的人品过得去,我便使人安排你俩相看。” 上官嫣然嘴角抽搐了下?“娘?我不喜欢武夫。” “为什么不喜欢?”上官夫人有些不能理解?开始细数武人的好处?“练武之人,没有那么多花花肠子?而且体魄健壮?嫁与这样的人?会很有安全感的。” 上官嫣然泼她冷水?“但同样的?与这样的人成亲,日后若发生争执?我也打不过人家,不得被人死死欺负?” 上官夫人一愣,“我怎么没有想到这一层?”说着?打量了一眼细胳膊细腿的女儿,“可就你这样的身子?不要说练武之人,寻常男子,你也打不过啊。” “所以我还是不嫁人了,万一嫁了人,未来某一天被揍死了,怎么办?”上官嫣然想想那场景,便激灵打了个寒颤。 上官夫人被她说得,都有些动摇了,“可是……不是每个男子都那样的,你看你爹,对我不就挺好?” “那是你运气好,遇到了爹那样的,如果运气差的,碰到那只会揍女人的男人,真是上天无门,一辈子都毁了。”上官嫣然故意往严重了说。 第697章 谢景润很是耿耿于怀 上官夫人想反驳她的话,但这样的事情,她听得也不少,是有那心狠之人,不拿妻子当人看,每天给他们当牛做马不说,还一个不顺心,便往妻子身上拳打脚踢的。 有道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她就只这么一个宝贝女儿,如果嫁得不幸,那她真是会心疼死。 想到种种,她突然也认同丈夫的话了,女儿便是一辈子不嫁人也没什么,他们养得起,大不了,以后给她招赘一个夫婿上门得了。 这样一想,又不再坚持要女儿与人相看议亲了。 “这件事情,慢慢再看吧。”末了,她改口说道。 上官嫣然见状,心里大大地松了口气。 经此一事,娘亲应该不会再催着她与人相看了。 …… 过了几日,凤欣的公主府终于建成了。 谢景润赐封她为安阳公主,择日入住公主府。 搬入公主府那日,凤欣宴请了各府的贵女,一起庆贺。 容卿卿为了给她长脸,带着贺礼,特地出了宫,前往安阳公主府。 凤欣知道她会来,还特地等在门外,见她到了,忙将她迎了进去。 “嫂嫂,我还以为你不来了。” “我说过会来的呀。”容卿卿讶异地说。 凤欣眨了眨眸,“你是说过,但是皇上哥哥不一定肯让你出宫啊。说起来,皇上哥哥对你还真是够着紧的,便是在宫里,都要让人随时禀报你在何处,在做什么。” 容卿卿听出来她话中的揶揄,有些窘,却故意嗔怪地说:“这你又是听谁说的?” 凤欣嘻嘻一笑,“不用听谁说?我就是知道。” 容卿卿有些无语,却是忍不住想起上次她在太宸宫做了顿饭菜?没告诉谢景润,后来太上皇故意在他面前显摆时,说漏了嘴,谢景润知道后,很是耿耿于怀。 之后便让人每日随时报告她的行踪?就怕她又避开他?跑去太宸宫给太上皇做菜。 有时候,谢景润幼稚起来?真的很让人没辙。 现在被凤欣说起,她都有些替他难为情。 堂堂一国之君?做这样的事情,也不怕被人笑话。 进了府门,容卿卿命人将她带来的贺礼交给了公主府的下人。 她送的虽是花草?却很是名贵?下人按照凤欣的吩咐?小心翼翼地搬进了前厅?打算摆在显眼的位置。 这可是皇后娘娘送的,品种稀有珍贵?自不必说?主要是很能为公主长脸?别人一来?看到皇后娘娘送的东西?更加不敢小瞧他们公主。 太上皇和太皇太后虽然没能出宫,却也让容卿卿捎带了贺礼。 两位长辈送的是贵重的摆件?花鸟屏风以及上等的名贵瓷器,还有好几副名贵字画。 “就放在前厅吧,字画可以挂起来。”容卿卿道。 凤欣点点头?“嗯,我这便让人摆放。” 两人指挥下人忙活完?没过多久,上官嫣然也到了,她赶得有些急,进来的时候,还在喘气。 “跑这么急做什么?”容卿卿好笑地说。 “我怕我来得太晚啊。”上官嫣然说着,将手里的几本书册,递给凤欣,“这是我送你的迁居贺礼。” 第698章 画册风波 凤欣接过,道了声谢,然后随手翻看了起来。 受上官嫣然影响,她闲来无事的时候,也会看话本打发时间。 “那两本话本,是我最新写的,书坊今早才印出来,我便去拿了给你送过来。另两本是画册,画的是各地的风土民情,你有空的时候,可以看看,挺有趣的。”上官嫣然说道。 容卿卿闻言,也生了几分兴趣,笑眯眯地说:“也送我几本吧。” “可以啊,一会儿回去后,我去书坊给你要几本。”上官嫣然应了下来。 这时,凤欣突然“咦”了一声,“这画的是什么啊,为什么他们都不穿衣服?” 屋里诡异地静了一瞬。 容卿卿狐疑地看了眼上官嫣然,“你给凤欣送的什么画册?” 上官嫣然反应过来,俏脸一下涨得通红,起身就朝凤欣扑了过去。 “这本我拿错了,不是送给你的。”心里尴尬得要命。 她想了起来了,为了给凤欣送这几本书作为贺礼,她一早便跑去书坊等着了,期间还挑了一本自己想了许久的画册来看,结账的时候,她顺手将画册放在了一起,刚才赶得急,她将这茬给忘了,一并给了凤欣…… 呜呜,她脸要丢大发了。 “别看,快还我。”上官嫣然急得都破音了。 凤欣正好奇得不得了,见她扑过来,反应过来,连忙举高了手,蹙眉不满地说:“你怎么那么小气,今日好歹是我迁入新居的好日子,你多送一本画册给我,又能怎么样?” “你要别的画册,我自然愿意送你?但这本不行啊。”上官嫣然欲哭无泪。 她现在只奢求凤欣单纯,看不懂画册里的意思?赶紧将它收回来,否则一会儿被卿卿看到,定会说她是女色狼的。 凤欣从没看过这样的画册,对里面的内容,自然好奇得不得了?虽说里面的男女都没穿衣衫?实在不雅,但她就是好奇呀。 眼下上官嫣然一直巴着她的手臂?欲夺回画册,她更加不愿意归还了。 恰好看到李枚从门外经过?她心里一动,叫道:“李枚,快接住!” 李枚听到她的喊声?转头看来?就见一本画册一样的东西?迎面砸了过来。 他想也不想?伸手抓了过去。 上官嫣然:“……” 反应过来,她忙松开凤欣?朝他冲了过去?“李大哥?快将画册还我。” “不准还她?我还想晚上再慢慢看的。”凤欣紧跟着命令道。 李牧皱眉?下意识地翻开画册。 当看到画册里的内容时,面色一变?忙将画册合上,不敢置信地盯着凤欣看了片刻,她竟然还要晚上再慢慢看? 她什么时候学得这么轻浮了? 他眉头皱得紧紧的?拿着画册,转身便走。 凤欣:“……” 上官嫣然:“……” 前者反应过来?大声叫道:“李枚,你把画册给我还回来,我自己都还没看呢!” 然而李牧头也不回地带着画册走掉了。 凤欣气得嘴唇哆嗦,朝容卿卿道:“嫂嫂,你看看李牧这狗东西,有他这样嚣张的侍卫吗?竟然敢无视我的话!” 第699章 害不害臊 容卿卿将几人的闹剧看在眼里,摇了摇头,这时听得凤欣的话,她放下手里在喝的茶,凉凉地说:“还不是你自己惯出来的?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我看你挺乐在其中的。” 凤欣一噎。 容卿卿没再管她,而是看向上官嫣然,一副了然的样子,劝告道:“你也别总看那些不健康的书册,我看你年纪也不小了,不如赶紧找个男人嫁了。” 上官嫣然讪讪地在她旁边的位置坐了下来,拢了拢鬓边垂下的发丝,“你说什么呢,我什么时候看不健康的画册了?” 容卿卿似笑非笑,“别装了,我还会不知道你吗,外表看着清纯得很,实则满脑子都是那什么颜色的废料。” 上官嫣然:“……” 凤欣没兴致缺缺地翻了翻手里剩余的画册,脑子里还在想那本被李牧拿走的画册,忍不住凑到上官嫣然面前,“那本画册,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春~图啊?” “不是。”上官嫣然一本正经地否决。 凤欣转向容卿卿,“可我明明看到画册上都是没有穿衣衫的男女……” “这个不要问我,我不清楚。”容卿卿重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凤欣无趣地撇了撇嘴,刚要走开,忽然眼尖地看到容卿卿劲侧的一抹青紫,愣愣地说:“嫂嫂,你脖子上怎么青青紫紫的?” “咳咳!”容卿卿呛咳了下,险些喷了嘴里的茶水。 她不动声色地侧了侧身,“你看错了,没有的事。” 上官嫣然这个老司机,却暧日未地看着她,“昨晚又被临幸啊?” 饶是容卿卿已经嫁为人妇了,猛然听到这么直接的话,都忍不住面皮发烫,板着脸道:“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说这话,害不害臊?” “那便是确有其事了?”上官嫣然不但没有害臊,反而嘴里啧啧有声,“看不出来啊?皇上看着冷冰冰的,没想到在闺房之中?竟这般热情。” 容卿卿:“……” 凤欣茫然地看了看二人,乍然反应过来上官嫣然的意思,一双眼睛瞪得圆圆的,“这么说来,刚刚那青紫?是皇上哥哥留下的?” 容卿卿:“……” 生怕这二人说些更大尺度的?忙岔开话题道:“客人该到了,你这个主人?怎么也得出去接纳一下吧。” 凤欣耸了耸肩,“无所谓啊?自有管家会安排,一会儿开宴的时候,我再出去露个脸就好了。” 话落?管家便进来了?“公主?人都到齐了?按您的吩咐,都引到花园里了。” “我知道了?一会过去。”凤欣挥了挥手。 管家退了下去。 凤欣看向容卿卿和上官嫣然?“你们要一起过去吗?若是不想见她们?那我让管家另作安排?我过去一下,便回来陪你们。” 容卿卿起身道:“不必?既然来了,没道理躲在这里。走吧,一起过去花园。” 上官嫣然怎样都好?不过见容卿卿要去花园,她自然也要陪着?便跟着站了起来。 三人便一同往花园里去了。 此时的花园里,坐了不少贵女。 看到容卿卿和凤欣三人过来,忙停止了交谈,起身朝她们行礼。 第700章 天底下最尊贵的女人 “免礼!”容卿卿虚抬了下手,然后道,“今日是安阳公主迁居的大好日子,大家不用拘谨,随意一点。” “多谢娘娘!”一众贵女恭敬应了声,便直起身来,见容卿卿并不摆架子,心里隐约松了口气。 皇后娘娘如今圣眷正隆,没人敢掠其锋芒,如此盛宠之下,必然盛气凌人。 她们还以为今日来参加这宴会,不会好过呢,没想到在她们看来应该高高在上的皇后娘娘,却如此平易近人,不骄不躁,一点也不摆皇后架子。 据说皇上待她,如珠如宝,片刻都无法离开她,便是处理政务的时候,还要让人随时禀报她的行踪。 这份隆宠,真是让人眼红又羡慕。 她们自问,若是她们到了这样的地位,那肯定是无法做到这般淡然的。 那可是独一份的隆宠啊,据说当年丽妃圣眷正隆的时候,太上皇身边还有不少妃嫔争宠呢,可当今圣上却不一样,除皇后外,并未纳别的妃嫔,偌大一个后宫,唯她独大。 而谁能想到,昔日落入泥沼的人,如今却一跃,成了天底下最尊贵的女人? 这气运也是没谁了。 一时间,一众贵女心里不胜唏嘘,更不敢小瞧了这位年轻的皇后。 容卿卿自然不知道众贵女心里的想法,她目光扫过全场,今日来的贵女,都是未出阁的闺秀?个个年轻貌美,如花似玉。 她刚要收回目光?却在看到站在一众贵女中间的谢景怡时,有些诧异。 是没有想到,谢景怡也被凤欣邀请来了。 她顿了下,倒是没说什么。 谢景怡察觉到她看来的目光,心里略微有些紧张。 虽然上次在南苑见过她?她也没有找自己麻烦?但到底她从前做的事情做得太浑了,每次见了面?她心里便忍不住愧疚和心虚。 眼见着容卿卿走到主位上,即将落座?站在谢景怡旁侧的一个少女,眼珠转了转,突然趁谢景怡不备?突然伸脚绊了她一下。 谢景怡心思不属?随着贵女们一起回座位?根本没注意到脚下。 一时不察?整个便往前栽前,扑通一声?结结实实地摔在了地上?还磕破了额头。 这一变故?吓了众人一跳。 待回神来时?众人俱都同情地看了眼谢景怡?在皇后娘娘和公主面前,如此失礼?是要被问责的,她们生怕被牵连,连忙往后退了几步?与她拉开距离。 一时间,众人同情有之?却无人上前相扶。 那少女嘴角勾起,幸灾乐祸地看着狼狈摔在地上的谢景怡。 谢景怡忍着疼痛,自己慢慢爬了起来,淡淡瞥了眼绊自己的少女,并未说什么,只朝座上的容卿卿和凤欣歉意道:“臣女失态,还望娘娘和公主恕罪。” 容卿卿目光落在她摔破的额角上,道:“摔伤了没,要不要让大夫包扎一下?” 谢景润见她没问责,反而还关心自己的伤,一时间心里百感交集,却更加歉疚了,忙道:“多谢娘娘,一点小伤,不碍事的。” 容卿卿闻言,便没再多事,“那坐吧。” 凤欣见她都开口了,也道:“大家都落座吧。” 第701章 僵硬笨拙 众人见她没有受到惩罚,俱都有些意外,但想到今日可是公主迁居的大好日子,皇后兴许是不想冲撞了喜气,这才息事宁人的吧? 想到此,众人未再多想,纷纷落座。 倒是那绊了谢景怡一脚的少女,则有些失望。 她听说皇后娘娘还在威远侯府的时候,与谢景怡不对付,而谢景怡更是仗着自己是侯府三小姐,没少刁难皇后娘娘。 她刚刚故意绊倒谢景怡,一来是想让她出丑,二来也想看她被皇后娘娘责罚。 可没想到,事情没朝她预料的那样发展。 她与谢景怡的座位并排,坐下后,不甘心地瞪了她一眼。 谢景怡看到了,顿了下,这刘兰芝今日的样子,让她想起了从前的自己。 不,她从前更不堪,还没脑子,被人撺掇利用,而不自知。 她知道刘兰芝为什么看自己不顺眼,是因为她喜欢她的未婚夫薛绍谦,偏偏她父母势利眼,看不上薛绍谦,可今年薛绍谦高中,刘家便又后悔,但已经没办法了,因为她与薛绍谦的婚事已定,并且婚期也已经定下了,再过不久,她就要嫁入薛家了。 想到此,她叹了口气,倒是没与刘兰芝计较,反而对她有些怜悯。 刘兰芝见自己做了这么多?她竟然不动怒,倒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一样?顿时又急又气。 谢景怡哪点比她好了? 她就不明白了,为何薛大哥会喜欢这样的女子。 这谢景怡也就现在像个人样,从前的她最爱惹事生非,还没脑子。 她鄙夷地想着,心里十分不甘。 宴席开始没多久?刘兰芝瞥了眼谢景怡?突然起身朝凤欣道:“安阳公主,谢小姐与臣女说?想为您献上一支舞,还望您能恩准。” 谢景怡呆了下?反应过来,难以置信地瞪着她。 刘兰芝挑衅地看了她一眼。 凤欣诧异地看了眼谢景怡,然后转头看向容卿卿?“嫂嫂?没有歌舞?好像委实有点太枯燥了?要不这样,让她们想展现才艺的?尽情发挥?” “依你。”容卿卿没有异议?含笑点头。 凤欣这才重新看向谢景润?“你跳吧?本公主让人传乐师过来。”说罢?便对身边的宫人吩咐了几句。 宫人立即下去了。 事已至此,谢景怡别无他法?若她这时候说,不是她的意思,怕是会扫了公主的兴致?只好硬着头皮起身。 她其实学过跳舞,但许久没有练习了?有些生疏,加上刚刚摔了一跤,撞到了膝盖,这会儿还隐隐作痛。 所以她跳舞的时候,姿势显得僵硬笨拙。 有贵女鄙夷地说:“不会跳舞,还好意思上场,怕不是想出风头,想疯了吧?” “就是啊,跳得一点也不好看,还不如我初学那会儿呢。” 她们的声音虽小,但谢景怡离她们近,还是听到了,面色隐隐有些发白,却是咬牙坚持着,没让自己出更大的丑。 刘兰芝自然也听到了旁边人的议论声,心情倏然变好。 谢景怡这只癞蛤?,她要让她原形毕露。 第702章 阵阵钻心的疼 她眸中闪过恶毒,突然倾倒了桌上的酒壶。 酒壶里的酒液,霎时泼洒而出,淌到了地上。 然而谢景怡离这边还有些距离,跳舞的时候,压根踩不到这边来。 她气得暗暗咬牙,环顾四周,见没人留意这边,她突然端起手边的酒杯,便朝谢景怡的脚边泼过去。 谢景怡成功滑倒,“啪”的一声,摔在了地上。 四周静了一瞬,随即却哄堂大笑。 “这谢景怡也真是够蠢的,不会跳就别跳嘛,这下好了,丢丑都丢到娘娘跟公主面前来了。”有人讥笑道。 谢景怡趴在地上,面色阵阵发白。 这次,她是真的摔伤了,她感觉肋骨那里,传来阵阵钻心的疼,还有她的胳膊也抬不起来了。 凤欣皱了皱眉,“她怎么突然就摔倒了?” 容卿卿瞥了眼刘兰芝的方向,刚才她动手泼酒的时候,被她看到了。 这人好大的胆子,竟然在她和凤欣的眼皮底下,搞这些小动作,真当她跟凤欣是摆设吗? 她与凤欣耳语了几句,凤欣点了点头,下令道:“来人,扶谢小姐去厢房休息,再请大夫过来给她诊查一下,可别摔出个好歹来才是。” 宫人立即闻声而动,上前将谢景怡扶了起来。 刘兰芝见状,有些傻眼了?怎么与她预想中的依旧不一样? 皇后娘娘为何不罚谢景怡? 两人之间不是有嫌隙吗,她应该借题发挥才是。 想到此?她忍不住开口道:“娘娘、公主,谢小姐屡次失礼,根本就是没将您二位看在眼里。” 凤欣讶异地说:“她为了不将本公主和娘娘放在眼里,故意摔倒?” 刘兰芝噎了下,悻悻道:“臣女看她就是假装摔倒的?为了……为了破坏宴会。对?就是这样!” 凤欣冷嗤,这人是不是将大家都当成傻子了? 她刚要说话?却被容卿卿拦了下来。 她以为容卿卿要惩罚这个自以为是之人,不想?却听她道:“歌舞就算了,来玩击鼓传花吧。” 凤欣本就是爱玩的性子,闻言?立即抚掌附议?“这个好。”说罢?忙令人去准备道具了。 刘兰芝有些懵?怎么前一刻还在说谢景怡,一下子就变成击鼓传花了?两位贵人就这么放过了谢景怡? 眼见二人真的没追究的打算?她一口气噎在嗓子眼?上不去?下不去。 她还想看谢景怡倒霉的样子啊。 她咬紧了唇?很是不甘。 不多时,公主府的下人便准备好了要用到的道具。 凤欣将一个绸布扎成的红花?递到容卿卿手里,“便从嫂嫂这里开始吧。” 容卿卿点了点头,没有推辞。 不远处?一个宫人背对着众人站在鼓面前,听到开始的声音后?他便开始捶鼓。 “砰、砰、砰……” 容卿卿将手里的花递给了凤欣,凤欣再将红花递给了下首坐着的上官嫣然。 上官嫣然接过后,便传给了下一个人。 红花到了刘兰芝手里,她刚要往下传,鼓声却在这个时候戛然而止了。 她愣了下,却是不慌不忙地起身道:“娘娘,臣女为您弹奏一曲吧?” “不必了,本宫没听过鸡打鸣,你学一个给本宫见识一下。”容卿卿淡淡道。 第703章 她定然承受不住 刘兰芝以为自己听错了,愕然地看着容卿卿,“娘娘,您……” “娘娘说让你学公鸡打鸣。”小桃蹙眉打断了她的话。 刘兰芝面色顿时变得难看了起来,“可臣女……” “若是不会的话,学狗叫也可以。”容卿卿淡淡道。 比起狗叫,自然公鸡打鸣会好一点,刘兰芝一咬牙,果断学起了公鸡打鸣的声音。 “喔喔喔……” “噗哧!” 有人忍不住喷笑出声。 刘兰芝涨红了脸。 容卿卿点点头,“有那么一点像,可以了,先坐下吧。” 刘兰芝这才坐了回去,面色却难看到了极点,偏还不能表现出一丁点不高兴的样子。 其余人突然也有些紧张起来。 在今天之前,她们并不知道皇后娘娘还有这样特别的爱好啊。 怎么办?万一等下花传到了自己手里,娘娘要让她们也学公鸡打鸣,可怎么办? 让她们虚惊一场的是,接下来红花传到了别的贵女手中,容卿卿没再让她们学打鸣,只是问了些问题,或是让唱首曲子什么的。 见状,刘兰芝也松了口气,以为容卿卿终于觉得这样做不妥,改变了主意。 可没想到的是,等下一次花传到她手里的时候,容卿卿又提出了让她学猫叫的声音。 “喵喵喵~” “噗哧!”众人再次忍不住笑出声来。 刘兰芝面色青白,整个人摇摇欲坠,今日可是将脸给丢光了。 她咬着唇,神思恍惚地坐了回去。 不过接下来,花没再传到她手里,为此,她暗松了口气。 若是再来一次,她定然承受不住。 一场宴席,就在热热闹闹中结束了。 贵女们离去后,容卿卿和上官嫣然没有马上离开。 三人坐着喝茶。 凤欣忍俊不禁地说:“嫂嫂,你可真损,我看那刘兰芝的头都要垂到月匈口去了。” 上官嫣然也笑道:“我看她前头害谢景怡摔跤的时候,还颇有得意,也不知这两人有什么嫌隙,耍心眼,都耍到你们跟前来了,这个刘兰芝胆子挺大的。” 容卿卿淡淡笑道:“这个刘兰芝大概从哪里打听到,我从前在威远侯府的时候与谢景怡不对付,今日这般当着我的面陷害谢景怡,为的就是向我示好,以为我还记恨着谢景怡,乐于看到谢景怡倒霉。” “还真是自作聪明!”凤欣冷嗤了声,转而又问道,“那你现在真的原谅谢景怡了吗?” “谈不上原不原谅,但我看她现在变了不少,似乎是改过自新了,便也不想再与她计较从前的事情。”容卿卿淡然地说。 上官嫣然点了点头,“人生在世,总会犯错,只要能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并加以改正,是值得原谅的,若是死不悔改的人,那就没必要原谅了。” 三人说话间,谢景怡在下人的搀扶下,走了过来。 她朝容卿卿和凤欣盈盈下拜,“今日多谢娘娘和公主。” “没事,你用放在心上。”容卿卿道。 凤欣则有好奇地说:“对了,那刘兰芝为何要针对你,你与她有什么过结不成?” 谢景怡抿了下唇,才道:“她原来有意薛家。” 第704章 你把他让给我吧 凤欣拧眉,刚要打听薛家是哪家,便听容卿卿解释道:“她未婚夫姓薛。” 凤欣闻言明白了过来,瞪大眼睛,好奇地说:“这么说来,你们是情敌?” 谢景怡有些尴尬,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容卿卿解了她的困窘,“你身上还有伤,没什么事了,你先回去吧。” “那臣女先告退。”谢景怡朝她屈膝行了一礼。 容卿卿点了点头。 待她退下后,凤欣迫不及待问道:“那个薛公子长得很俊吗?怎么都与人定亲了,还被别的姑娘纠缠不休,今日竟然都闹到我们跟前来了。” 上官嫣然点了点头,“长得挺好的,不过他脚有疾,走路不是那么利索,可虽如此,他身残志坚,今年春闱还考中了榜眼呢,现在翰林院当编修,能力很是出众,颇得皇上赏识。”说着,看向容卿卿,“是吧?” 容卿卿点头,“确实如此。而且薛绍谦这个人不但才华出众,人品也不错。”顿了顿,嘴角抿了一抹笑,“但是比起我们的傅大人,还是略逊一筹的,皇上更赏识傅大人,若无意外的话,等你爹退下后,他定会接任你爹的位置,成为大凉的股肱大臣。” 上官嫣然听她好端端扯到傅容琛,顿时有些不自在,“我看未必吧,人家是有脚疾,若没有的话,傅容琛未必就能比薛绍谦出众。傅容琛才没有你说的那么好。” “我看你就死鸭子嘴硬吧。我可是听说了,傅大人才华横溢,能力出众,前途无可限量?许多官员都想把女儿嫁予他呢。”容卿卿道。 上官嫣然闻言,眉头皱紧?很多官员想把女儿嫁给傅容琛?她怎么没听爹提起过? 凤欣没有听出来二人的玄机,笑嘻嘻地说:“那傅大人真有那么好?那改日我求皇上哥哥,将他指给我当驸马好了。” 她话音刚落,便见李牧从旁边走过。 她一顿,心里莫名有几分心虚。 容卿卿见了?很是好笑?故意道:“你都有李牧了,还想傅大人当驸马?这是将李牧置于何地?” 上官嫣然面色变了变,却是没说什么。 凤欣则道:“我就是开个玩笑罢了。” 容卿卿瞥了上官嫣然一眼?含笑道:“这种玩笑,可开不得,否则某人就要跟你绝交了。” “谁?”凤欣看了看她?又看了看上官嫣然?突然明白过来?诧异地说:“嫣然?你喜欢傅大人?” 上官嫣然白了她一眼,“谁喜欢他了?” “原来你不喜欢啊?”凤欣眼珠转了转?“那正好?我府里还缺个驸马?你把他让给我吧。” “你想都别想!”上官嫣然突然气急败坏地吼了一嗓子。 凤欣撇嘴?“你不是说不喜欢他吗?那这么着急做什么?” “就是!”容卿卿附和。 上官嫣然哑口无言。 好在容卿卿和凤欣见她这样,没再打趣她?而是岔开了话题。 一直玩到傍晚,容卿卿和上官嫣然才起身告辞。 容卿卿回到皇宫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她刚走出车厢,便看到谢景润朝这边走了过来?她刚要扶着小桃的手下车,谢景润却直接将她从马车上抱了下去。 第705章 撞上他沐浴 谢景润将她放到地上后,改去牵她的手,看着她泛起红晕的小脸,问道:“玩得很开心?” 容卿卿点点头,“开心。”说着,忍不住向他说起了今日在安阳公主府发生的事情。 谢景润静静听着,虽然她讲的都是一些琐碎的事情,但他一点也没有不耐烦。 听她讲到玩击鼓传花的时候,捉弄了一个贵女时,漂亮的唇角微微上扬。 “……我这样是不是很坏?”末了,容卿卿转头问道。 谢景润捏了捏她的手指,“还不够坏。” 容卿卿诧异地说:“可当时刘小姐的脸都绿了,面子也丢光了。这对于一个姑娘家来说,是很惨的事情。” 谢景润道:“那也是她咎由自取,她自以为揣摩对了你的心思,以为你乐于看到谢景怡出丑,很是有恃无恐,这样的人,仅仅是出了一下丑,实在太便宜她了。” “那若是你的话,会怎么做?”容卿卿问道。 谢景润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岔开话题道:“饿了,先回去吃饭。” 容卿卿被转移了注意力,没再问。 谢景润瞥了她一眼,将她拢紧在怀里,若是他的话,自然手段酷烈,但他不想让她知道。 安阳公主府。 凤欣沐浴完后,见天色还早,那么早睡不着,便拿了上官嫣然送的话本看,以打发时间。 不过看了几页后,突然想起一事,连忙丢了手里的画本,趿上鞋,便跑了出去。 守在屋外的小德子,见她出来,忙问道:“公主可是有事要吩咐奴才?” “不是。”凤欣摇了摇头?“我找李牧。” “李侍卫回屋休息了。”小德子道。 “叫他来见我。”凤欣皱眉吩咐。 “是。”小德子刚要下去,凤欣想了想?又叫住了他,“算了,还是我自己过去吧。”说着,便朝李牧住的屋子走去。 她到李牧屋子的时候,见屋里还亮着灯?推了推门?见里面没有栓,便直接推门走了进去。 见李牧不在外间?她一边往内室走,一边喊道:“李牧?” 与此同时?内室传来“哗啦”的水声,紧接着,便传来李牧急促的声音?“公主止步!” 然而来不及了?凤欣已经一脚迈进了内室。 看到眼前的场景?凤欣愣了下?反应过来,涨红着脸?飞快转过身去。 李牧竟然在沐浴? 她脑海里闪过?刚刚看到的画面?男人赤着上身?偏向小麦色?紧实的肌肤,腹部上方隆起的几块肌肉…… 她咽了咽口水?脸突然变得很烫,整个人也有些晕乎乎的。 身后传来窸窣的声响。 片刻,李牧穿好中衣?站在她身后,沉声道:“公主找我有事?” 凤欣不敢回头?抠着手指道:“我、我来拿画册……” 李牧自然明白她口中的画册是什么,顿了下,淡淡道:“画册已经被我拿去烧掉了。” 凤欣闻言,面色一变,气得都忘了还在害羞,霍然转身,瞪着他怒斥:“李牧,你好大的胆子!” 李牧淡淡瞥了她一眼,“公主还是未出阁的姑娘,那样的画册,不合适你看。” 凤欣怒喝道:“合不合适,我自己知道,你没有经过我的同意,就擅自烧了我的画册,你该当何罪?” 第706章 她着实好奇得紧 李牧忽然迈进了一步,“公主想怎么定我的罪?” 他才沐浴完,身上还带着水汽,乍然靠近,一股独特的男性魅力,扑面而来。 凤欣怔了下,不知为何,竟然想到白天之时在画册上看到的内容,鬼使神差地说:“罚你……罚你脱掉衣衫,供我观摩。” 李牧:“……” 凤欣回过神来,脸上烫了下,轻咳一声,理直气壮地说:“你烧了我的画册,害我少了学习的机会,自然要赔我。” 李牧瞥了她一眼,问道:“你当真要如此?” “嗯。”凤欣忍着心里的羞意,点点头。 李牧沉默片刻,忽然去解衣带。 凤欣咽了咽口水。 端午节那晚,她虽然想不起来,但还是知道,两人肌肤相贴过,不过,那晚她喝醉了,根本没看到他的身材,刚刚也只是匆匆瞥了一眼,并没有看到什么,她着实好奇得紧。 可真的看到他去解衣带的时候,她心里却突然很紧张,有些害怕。 “你、你……算了!”她忽然道。 李牧动作停了下来,“嗯。” 凤欣懊恼地垂下脑袋,小脸上铺满了红晕,咬着唇,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要说什么。 屋子里一时静默下来。 李牧低低叹息了声,开口打破了沉默,“走吧,我送你回去。” 说着,他拿过搭在一旁的外衣?穿戴好。 凤欣往外走去。 李牧不远不近地跟在她身后,保持着适当的距离。 到了她的寝室门前?他便克守礼节地止了步,“公主进去吧。” 凤欣停下脚步,没有吭声,就这么站在那里。 李牧见状,又催促了一声?“天色已晚?公主早点歇着。”说完,转身便要走。 凤欣这时却突然扭过身?低低喊了一声,“李牧!” 李牧停下脚步?侧身看着她,却在看到她满是泪水的脸时,心头一紧?问道:“怎么了?” 凤欣突然从门内冲了出来?扑进他怀里?紧紧搂住了他的腰?“我怕,李牧?我害怕……” 少女哽咽的声音?在夜里微弱地响起?李牧心里一疼?欲推开她的动作?生生停了下来。 他知道她突然害怕什么。 今日是她离开皇宫的第一个晚上,这里虽然是她的公主府?但对于这里的一切,她还很陌生。 她母后的死,她虽然不曾厌恨过谁?但其实,她经常做噩梦?总是会梦到她母后惨死的那一幕。 这个傻姑娘,刚刚肯定又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自己吓自己。 沉默许久,他揽着她瘦弱的肩头,往里面走,“不怕,我会守着你。” 凤欣愣愣地跟着他走。 李牧将她送进了内室床边,又替她将外裳月兑了,然后扶着她躺下。 他刚将手从她的肩头上撤开,便被她紧紧抱住了,声音可怜兮兮的,“李牧,我身边只有你了,你不要再离开我……” 李牧抿紧了唇,好半晌,才道:“我不走,我只是想帮你盖被子。” 凤欣闻言,紧紧盯着他看了片刻,似乎在思索他这句话,是不是哄他的。 好片刻,她才终于松开了他的手。 第707章 那你岂不是要憋坏了 李牧伸手拉过床内的被子,盖在她身上,然后在脚踏边坐了下来。 见少女睁着一双大大的眼睛看着自己,他无奈轻哄,“你快睡吧,我不会走,我会寸步不离地守着你。” 凤欣依言闭上了眼睛。 想到什么,忽然又睁开了眼睛,“那你要出恭怎么办?” 李牧:“……” 凤欣一直看着他,仿佛他不回答,她便不睡觉。 他嘴角抽搐了下,只得回道:“我不出恭。” 凤欣放心地点了点头,“那就好。”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那你岂不是要憋坏了?不行的。” 李牧觉得她很傻气,但还是保证道:“不会的。” 凤欣突然侧身面向他道:“李牧,我有些睡不着,你哼首曲子给我听吧,兴许我能更快入眠。” 对上少女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李牧心里一软,点了点头,“好。” 凤欣闻言,一脸开心又期待地望着他。 李牧顿了下,“你闭上眼睛。” “不要,我要听你哼曲子。” “你这么看着我,我哼不了。”李牧蹙眉道。 凤欣只好闭上眼睛。 李牧便背靠在床沿上,轻轻哼起了曲子。 凤欣没想到,李牧哼的曲子这么好听。 她一时有些惊艳。 虽然不知道他哼的是什么曲子,但是她很快听入了迷。 李牧不厌其烦地将这首曲子,哼了一遍又一遍。 睡意来袭的时候,凤欣迷糊地问:“李牧,这首曲子叫什么?你家乡是在什么地方?” 她一下子问了两个问题。 李牧怔了下。 回过头的时候,就见他心中的傻姑娘已经阖上眼帘,去梦周公了。 他看着她的脸,声音低低地说:“……我家乡在很远的地方,具体在哪里,我已经不记得了。”他很小的时候,被人贩子拐卖,去了很多地方,后来机缘巧合,成为了徐王的贴身护卫?再后来,徐王将他赐给了小公主?此后,他便一直待在她身边,保护着她。 他静坐许久,听到少女轻细的呼吸声传来,知她已经睡熟了?这才站起身来。 可他压着腿?坐在脚踏上许久,腿早已麻了?猛然起身,他的腿便似被蚂蚁噬咬过一样。 但他没有理会?抬脚就要往外走。 “李牧,你不可以抛下我……” 少女的呓语声传来,他脚步一顿?终是无法硬下心肠?折返了回去。 坐在床前的脚踏上?彻夜守着她。 翌日?丞相府。 “小姐,傅大人过来了。”竹儿跑了过来?压低声音道。 上官嫣然闻言?忙拿起早就准备好的毽子。 在看到花树下慢慢走过来的男人时?她瞅准了方向?将手里的毽子?用力朝男人的方向扔了过去,然后做出正在踢毽子的动作。 “呀?竹儿,我的毽子踢飞……”了字尚未说完,便见本该被她砸中头的男人?手里稳稳地抓住了毽子。 她悻悻地放下腿,看着走过来的男人?很是没有好脸色,冷哼一声,转头便走。 “嫣然。”傅容琛看着转头就走的少女,蹙了蹙眉。 第708章 被容卿卿坑了 上官嫣然恍若未闻。 傅容琛想了想,说道:“听说望春楼又新推出了菜色,你要不要去尝一下?” 上官嫣然脚步一顿。 傅容琛好狡猾,竟然用美食诱惑她。 想到好吃的东西,她咽了咽口水,没骨气地转身,走了回去。 “你请客?” “我什么时候让你出过银子?”傅容琛反问。 上官嫣然噎了一下。 前几次去望春楼吃饭,确实都是他付的账,就连逛街买的东西,也全是他付的银子。 她迟疑了下,“那……今日我请你吧。” 傅容琛眸底划过笑意,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只是把毽子放回了她的手中,“下次踢毽子的时候,可别选在路上,很容易砸中别人。” 上官嫣然闻言,心虚了下,她刚刚的举动,好像已经被他识破了。 “这里又没什么人过路,我怎么知道你会突然过来?”她垂着脑袋,小声辩解。 傅容琛看了她一眼,终是没有揭穿她。 “走吧。” “哦。”上官嫣然将毽子递给竹儿,这才兴冲冲地跟在他身后,出了丞相府。 傅容琛知道她跟来了,嘴角勾起笑意。 上官嫣然这时突然快走两步,走到他身侧,扯住了他的袖子,“傅容琛,我问你一件事情。” 傅容琛目光落在被她扯住的袖子上,顿了下,声音低沉地说:“你说。” 上官嫣然对上的他的目光,忽然觉得自己要问的问题,有些突兀,而且说到底,她又不是他的什么人,跟她又有什么关系? 如果她问了,他会不会多想? 傅容琛见她突然沉默,小脸纠结,似是被什么给难住了。 他实在有些好奇她想问什么?便鼓励的口吻道:“想说就说,不用有所顾忌。” 上官嫣然脱口道:“我听娘娘说?有许多官员想将女儿嫁给你,这件事情,是真的吗?” 说罢,屏息看着他,她其实还想问?这么多官员千金中?有没有他合意的人选,但终是还有一丝理智?没将这话问出口。 傅容琛顿了下,隐约明白了她今日的行径?故意蹙着眉道:“这件事情,我怎么不知道?” “啊?”上官嫣然惊讶地看了他一眼,又见他样子不像是说假?突然发现?她是不是被容卿卿给坑了? 她故意在她面前说起这件事情?就是为了激她跑来问傅容琛?她根本就是故意的。 想到此,她很是气急败坏。 亏她昨日从公主府回来?还为了此事闷闷不乐了那么久?今日又逮着傅容琛来府里与爹商议?故意捉弄他。 到头来?根本就是她想多了。 她郁闷地咬紧了唇?浑然没有发现傅容琛眸中的笑意。 “嫣然,你对我的事情?似乎很上心?” 男人带笑的嗓音,落到头顶的时候,上官嫣然心悸了下?缓缓抬头,这才发现?傅容琛离得她很近,漆黑的眸凝视着她,似有什么在里面翻涌。 她忍不住后退了一步,“什、什么?” 傅容琛嘴角勾了下,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没什么。” 上官嫣然心里隐约松了口气,却又突然听见他语气颇淡地说:“那些官员千金,我一个都不喜欢。” 第709章 你不用这样避嫌 上官嫣然张了张嘴,想说,那你喜欢什么样的姑娘? 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哦。” 傅容琛黑眸凝视着她,突然又道:“所以,你不必在意她们。” “好。”上官嫣然点了点头,在看到他嘴角加大的弧度时,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应了什么,脸一红,急忙澄清,“不是……这关我什么事,我干嘛要在意她们?” 傅容琛含笑不语。 上官嫣然见状,像是被踩到了尾巴的猫,要炸毛了,“你笑什么笑?你喜欢谁跟我可没关系,我当然不用在意她们……” 说到后面,又觉得自己这是越描越黑,生怕傅容琛误会什么,整个人急得团团转,“总之,这件事情跟我没有关系,你不要乱说。” “好。”傅容琛好脾气地应了声。 上官嫣然见他如此,心里更郁闷了。 她刚刚的反应是不是过于大了? 想到此,顿时又有些没趣,整个人闷闷不乐的,闭着嘴巴,不吭声了。 傅容琛叹了口气,温声道:“我们得走快点了,否则慢了,一会儿怕是要没座位了。” 上官嫣然瞥了他一眼,绕过他,径自走在前面。 看着少女倔强的背影,傅容琛微微苦笑。 这个丫头,是生他气了。 …… 肃州。 萧镇刚从军营里回来,管家便迎上前禀报道:“王爷,淮阴公主来了。” 闻言,萧镇眉头皱了下,“她来做什么?” “老奴不知道。”管家摇了摇头,“人已经请到前厅喝茶了。” 萧镇点了下头,“本王知道了。” 既然人来了?他自然不好不见,便去了前厅。 淮阴公主忐忑不安地坐在椅子上?虽然来此之前,她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想到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她心里还是有一丝犹豫的。 她怎么忍心…… 可她现在人已经来了肃州,凤墨那边也已经做好了安排?而且?事情还是由她开的头,她现在是开弓没有回头箭了。 她坐了许久?才终于等回了萧镇。 看着逆光走进客厅的男人,淮阴公主眼前一阵恍惚?她那颗死去已久的心,似乎又会跳动了。 “阿镇……”她脱口唤道。 萧镇脚步一顿,面色霎时沉了下来?“淮阴公主还是称呼肃王为好。” 淮阴公主见状?面色讪讪的?看着他一副拒人千里的样子?心里陡然生出不甘,“我们也算是一起长大的?唤肃王太生分了?这里并没有外人?你不用这样避嫌。” 萧镇淡淡道:“其实也不算一起长大?不过是恰好小时候?认识罢了。公主还是别说这些让人误会的话,本王倒没什么?但是传到驸马耳中就不好了。” 提起驸马,淮阴公主的面色便淡了下来,有些不屑地说:“就凭他?” 萧镇闻言?对她很是反感,但别人的家事?他并不想多管,岔开话题道:“公主远道而来,是为了何事?” 淮阴公主见他一脸不耐烦,显然并不欢迎自己来到肃州,心里抱着的最后一丝希冀也泯灭。 第710章 中毒 看着眼前,虽然人已经到中年,却依旧俊美的男人,淮阴公主心中忽然生出愤恨。 她这一辈子,可算是因为这个男人给毁了。 她年少时期便仰慕心喜他,一直在等他来娶自己,谁知,他竟然喜欢上了别的女人。 她一怒之下,自暴自弃地选了一个自己不喜欢的驸马。 这么多年了,她一直活得不开心,都是拜眼前的男人所赐。 想到此,她心里对眼前男人的怨恨,便更深了。 凭什么她这一辈子为情所困,他却能如此洒脱? “阿镇……”她突然又唤起了他的名字,在他开口之前,忽然飞快地说,“你可知道,我一直心悦于你,即使过了这么多年,我依旧心喜你,若你愿意,我可以立即奏禀我母后,休了驸马,转嫁于你。这后半生还很长,有我相伴于你,难道不好吗?” 太过惊愕的关系,萧镇愣了片刻,才回过神来,“公主怎么说起胡话来了?” “我没有说胡话,我字字肺腑,只要你愿意,不要说休弃一个驸马,便是让我做什么,我都是甘愿的。”淮阴公主说着,竟起身朝萧镇走近了几步,一脸情真意切。 萧镇往后退了一步,“公主请自重。” “自重?我自重了一辈子?又有什么用?一颗真心,还不是被你弃若敝履?”淮阴公主悲戚说着?突然冲过去,扑入他怀里,“阿镇,我喜欢你,既然你不肯接受我?那今日过后?我也会收回心意,从此以后?不再纠缠于你。” 猝不及防之下,萧镇没有及时避开?要推开她的时候,却听到这句话,动作因此停顿了一下。 而就在这一顿的工夫里?一把尖锐的匕首?突然从淮阴公主的袖口弹出?插入他的心口位置。 尖锐的痛意?让萧镇霎然反应过来,一掌将淮阴公主拍飞了出去。 随后?他飞快地拔了匕首?并点了周身大穴?目光掠过匕首黑色的尖端时?心里明白了过来?匕首上分明是抹了剧毒的。 他目光森寒地看着倒在地上的淮阴公主,“为什么?” 淮阴公主一揩嘴角的血渍?缓缓站起身来。 萧镇受了伤,所以那一掌拍来的时候,力道减弱?她虽然受了些伤,但并不致命。 看着伤口血流不止的男人?淮阴公主面色冷了下来,一反刚才为情悲戚的样子,她冷冷道:“萧镇,我确实心悦于你,这么多年来,未曾改变过心意,刚刚你但凡露出一丝对我的心软和怜惜,我也不会下得了手。只能说,今日的果,都是你自己造成的。” 萧镇不可思议地看着她,“我自认从未对你展露过一丝一毫的男女之情,难道不喜欢你,不接受你,也是一种罪过?淮阴公主,你别太拿自己当玩意了。你虽然是公主,但是谋害朝廷重臣,便是有太皇太后护着你,也没有用。你杀了我,你同样也活不了。” “来肃州之前,我便没打算活着。”淮阴公主无所畏惧地说,盯着男人因为失血而变得苍白的面容,声音倏然温柔了下来,“既然我们生前做不了夫妻,死后总能在一起吧。” 第711章 罪犯滔天 “疯子!”萧镇厌恶地吐出两个字,便不再看她,而是席地坐了下来,盘起腿,开始运功调息,欲将体内的毒压住。 淮阴公主见状,刚要往外走,听到客厅里有动静的一干亲卫,已经冲了进来。 当看到萧镇的情况后,一众亲卫俱都色变,手里冰冷锋利的剑刃,纷纷架在了淮阴公主的脖子上。 “放肆,我是淮阴公主,你们谁敢动我?”淮阴公主色厉内茬地喝道。 “公主最好不要乱动,否则我们手里的刀可是不长眼的,若是一不小心割破了公主的脖子,那就不妙了。”周鹏冷冷说着,收了剑,转身去找了大夫过来。 大夫看过萧镇的伤势后,又捡起一旁的匕首看了看,面色顿时难看了起来,“王爷的伤,虽然避开了心脏,但这匕首抹了剧毒,现已经渗透进了血肉,怕是、怕是解不了了啊……” 周鹏面色大变,一把揪住他的衣襟,“你别妖言惑众,明明是你医术不行!” 大夫垂头丧气,他是军医,为萧镇效忠多年,自然不希望他有事,但是照目前的情形来看,王爷所中的毒,怕是已经回天乏术,因此对周鹏的莽撞行为?并没有生气,因为他也同样担心王爷的安危。 淮阴公主在一旁道:“他没有胡说?你们王爷所中之毒,根本没有解药。” 周鹏闻言,松开大夫,拿起刀,就要砍了淮阴公主?却被睁开眼睛的萧镇喊住了?“周鹏,住手?她毕竟是公主,即便罪犯滔天?也应由皇上发落。” “可是……”周鹏愤愤地瞪着淮阴公主,恨不得将她撕了,他从没见过她这样歹毒的女人。她怎么敢?怎么敢向王爷下手? “传本王命令?尽快封锁本王受伤的消息?严加核查进出城人员?若有可疑之人,可先抓起来审问?务必不要让细作混进城来。”萧镇此时的面色已经泛着青紫?却忍着伤口的剧痛?有条不紊地下达命令。 “是。”周鹏立即恭敬应下?即便他此时恨不得立即杀了淮阴公主?但王爷下的这个命令更加重要,因为一旦王爷重伤的消息走漏?肃州怕是要危矣。 突厥人一直虎视眈眈,若教他们知道王爷重伤的消息,必定会不顾一切来犯。 想到此?周鹏心头一凛,对淮阴公主的厌恶?又加深了几分,就没见过这么蠢的女人,难道她不知道,王爷一旦倒下,将意味着什么吗? 也许她知道,却不将大凉江山和百姓的安危放在眼里。 周鹏不敢怠慢,连忙下去安排了。 另一个亲卫向萧镇请示道:“王爷,这个女人要怎么处置?” “先看押起来,到时候再押送回都城,请皇上发落。”萧镇说完,便撑着身子要起来,亲卫连忙上前扶了他。 “扶本王去书房。”萧镇吩咐道。 亲卫心里着急担忧,却不敢表现出来,扶着他去了书房。 大夫背着药箱也跟了过去,想给他抱扎伤口。 淮阴公主见萧镇走的时候,看也不看自己一眼,顿觉受到了奇耻大辱。 “萧镇,你要杀要剐,赶紧动手,左右,你也活不了了。”她笑得得意又张狂。 第712章 谢景润震怒 一干亲卫见状,个个气得红了眼睛,若非王爷有交代,他们必定要用手里的剑斩下她的头颅,才不管她是不是公主。 萧镇没有理会淮阴公主的叫嚣,也没有力气理会,被亲卫扶着,渐行渐远。 萧镇去了书房后,忍着剧痛,写了一封密涵,交予亲信,让他务必将信尽快送回都城,交到皇上手里。 吩咐完这些事情后,他再撑不住,晕了过去。 晕倒之前,他脑海里闪过的是女儿卿卿初嫁那日,穿着大红嫁衣,向他拜别的场景。 他的卿卿…… 他心里有万分的不舍,从前,他能将生死置之度外,但如今,他还不想死,也不舍得死,他还想抱外孙…… 大夫候在一旁,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这时见他晕倒,连忙冲了过去,与亲卫一起,将他抬到一旁的榻上,开始给他清理伤口,上药包扎。 …… 都城,皇宫。 谢景润收到消息的时候,已经是几天后了。 被萧镇派去送信的亲卫,马都跑死了好几匹,总算以最快的时间,将信送到了谢景润手里。 谢景润看完密函后?震怒得砸坏了一个砚台,将一干臣属吓了一大跳。 自皇上登基以来?众臣子还未见过他动怒,今日如何因为一封信笺,便如此动怒? 正疑惑发生了什么事情,便听年轻的帝王语速极快地下令道:“传朕旨意,立即让崔将军?即刻前往肃州?暂时接管肃州一切事务。” 此言一出,众臣子更加惊诧了。 崔将军已经年过五旬?近年来都不大理会朝中之事了,没想到?皇上竟然会将他起用,而且还是暂代肃州的事务。 所有人都知道,肃州有萧镇镇守?多年来?令突厥不敢轻举妄动?这猛然却要别人接管他的职务?一时间,所有人都奇怪极了。 谢景润下完旨意后?见几个大臣还在御书房里候着?便道:“今日的议事?暂且先到这里?明日再议?先散了。” 几个大臣面面相觑半晌,最后还是由上官伯彦将众人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皇上,肃州可是有变故,为何要派遣崔将军前往?” 谢景润这会儿已经敛下了怒意?见几位大臣都十分关心肃州,便也没有瞒着?沉声道:“肃王遭到淮阴公主暗算,身中剧毒。” 众人一听,大惊失色。 肃王就像是大凉朝阻住突厥的一道天然屏障,若是这道屏障倒下,便意味着肃州将陷入危机,到时候生灵涂炭…… 一时间,大臣们都急了。 “诸位别急,皇上已经派了崔将军前往,想必事情没有那么糟。”上官伯彦嘴上安抚,但心里却同样焦虑万分。 大臣们心里哪能不急,但事已至此,也没有别的更好的办法了。 上官伯彦知道谢景润还有事要处理,便领着一干面色凝重的同僚,出了御书房。 大臣们散了后,谢景润又叫来林太医,令他即刻前往肃州,帮忙救治肃王。 林太医得知情况后,不敢怠慢,回太医院收拾了一些东西,便在禁卫的护送下,马不停蹄地前往肃州去了。 容卿卿得到消息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 第713章 谢景润将她拦住 听说萧镇身中剧毒,还是被淮阴公主暗算的,她真是恨不得立即飞去肃州,将她给剐了。 她心里很是着急萧镇的安危,当机立断,朝小桃吩咐,“收拾几件衣物,我们即刻前往肃州。” 小桃不敢耽搁,连忙去了。 谢景润赶回来的时候,就看到容卿卿一身男装打扮,带着同样作男装打扮的两个丫头,急匆匆地从玉娴宫走了出来。 只消一眼,他便知道,她要去哪里。 他皱着眉,快步迎上前。 然而不等他说什么,容卿卿已经先一步道:“谢景润,我得去一趟肃州。” 谢景润知她现在肯定心急如焚,但还是劝道:“可现在已经下午了,天黑了并不好赶路。” “我爹身中剧毒,还不知道他能不能捱过去,我必须走这一趟,去看看他,否则我爹若是有个什么闪失,那将会成为我一辈子的遗憾。”容卿卿语速极快地说。 从刚开始得知萧镇中了剧毒到这会儿,她已经冷静了下来,她望着谢景润的目光,很是真切,“我知道,我身为皇后,不该擅自离宫,赶赴肃州,但那是我的爹啊,我不能不去。希望你能允许,并理解我!” 谢景润望着她,抿唇不语。 私心里,他自然不想她离开皇宫,离开自己,但生命垂危的那人,是她亲爹?如果他这时候拦着她,不让她去?萧镇如果有个什么闪失,这不但会成为她心里的遗憾,从此以后,她怕是也会怨恨自己。 谢景润攥紧了拳头,良久后?低低地叹了口气?伸手扶住她纤弱的肩头,温声道:“想去?就去吧,我让江州护送你前往。” 容卿卿见他并没有阻拦自己?很是松了口气,拉下他的手,双手紧紧握着?认真地说:“你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并平安回来的?到时候,你让我天天给你做菜?都可以。” 谢景润唇角勾了下?他其实并非一定要吃她做的菜?不过是喜欢她为自己忙碌罢了?可真的让她一天三顿为自己张罗饭菜?他又舍不得了,舍不得她那般辛苦。 他抚了抚她的脸?跨前一步,单手扶住她的脖子,俯首在她白腻的额头上印下一吻?“照顾好自己。” 萧镇是他岳丈,如今命在旦夕?他应该陪她前往的,可他虽然是皇帝,却也不是说走就能走的,而萧镇恐怕也等不了多久。 容卿卿看着他冷峻的面容,突然踮起脚尖,在他唇角上,吻了吻,嘱咐道:“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准时吃饭,准时睡觉。” “嗯。”谢景润低低地应了声,将她的脑袋,按入心口位置。 …… 既然有江州护送,容卿卿考虑到路途遥远,加之小桃和杏春的骑术不行,便让二人留了下来。 与谢景润匆忙话别后,容卿卿便在江州的护送下,离开了皇宫。 好在前段时间,她已经习得了骑术,虽然没有骑马出过远门的经历,但也能应付,所以她拒绝了江州准备的马车,改为骑马。 第714章 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出了城门,徐大夫也已经到了,看到容卿卿,立即策马迎了过去,“娘娘。” 容卿卿朝他点了点头,有些歉意地说:“这次要劳烦徐大夫跟我去一趟肃州了。” 徐大夫人摇了摇头,正色道:“娘娘快别这么说,娘娘能记得老朽,老朽高兴还来不及,我虽然一把老骨头了,但跋山涉水,不是问题,希望这次能帮得上忙。” “多谢徐大夫。”容卿卿由衷地道谢,虽然谢景润已经派了林太医前往肃州,但她不放心。 因此在离宫前,她派人先行一步去了徐家,找徐大夫,幸好这回徐大夫并没有外出,听说肃王在肃州中了毒,二话不说,便跟着她派去的人,一起过来了。 两人寒暄了两句,便收住了话头,出发前往肃州。 在容卿卿离开都城后,谢景润也没有闲着,派人急召上官伯彦和傅容琛进宫商议肃州的事情。 他总觉得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淮阴公主好端端地怎么会跑去肃州行刺萧镇,她背后是不是还有其他人参与了这件事情,他们的最终目的又是什么? 萧镇一倒,肃州必定生乱,若是肃州大乱,对他们又有什么好处? 还是说,有人想趁乱谋事? 上官伯彦和傅容琛也觉得这件事情,不同寻常。 沉吟片刻,傅容琛突然道:“皇上?都城近期须得多加戒严,防范?兵力也不可外调。” 上官伯彦一听,当即也明白过来这一层。 谢景润早已想到了,这时见傅容琛那么快便想到了,不禁有些赞赏,他沉吟了下道:“傅爱卿觉得?当今天下?两位藩王,谁最有造反的可能?” 他这话?可以说是问得很直接了,也将此次的突发事件?直接锁定在了二人身上。 傅容琛略微思索了下,才道:“寿王虽然也有野心,但他没有那么大的胆子?敢迫害肃王?将匈奴引进来?因此?寿王不足为惧。而徐王……”他顿了下,“依微臣之见?皇上可以太上皇的名义?将徐王请回都城。” 他并没有明说?徐王可能有不臣之心?但在场的都是聪明人?一听便明白了他的意思。 将徐王请回都城,这只是比较客气的说法?实际上将人请回都城,是严加看管起来,也就是软禁的意思。 为什么要以太上皇的名义?而不是直接寻一个名目,将人给押送回都城?是因为如果徐王确实有不臣之心,那这无异于给了人家一个造反的理由。 简短的一句话,却透露着好几个信息。 上官伯彦捋着胡须,点点头,显然认可傅容琛的这个提议。 谢景润也赞赏地看了傅容琛一眼,“你这个方法好。但朕要派何人前往,将徐王请回都城?” 傅容琛道:“若是皇上信得过微臣,微臣愿领这个差事。” 谢景润道:“若是徐王没有不臣之心,那这趟之行,倒不会有什么危险,但若是徐王有违逆之心,那这趟之行,势必危险。这般情况下,你还是愿意前往吗?” 第715章 令人惋惜 傅容琛是上官伯彦最得意的门生,确实天资过人,能力非凡,谢景润起了爱才之心,徐州之行,也并非要傅容琛去不可,所以他才会故此一问。 上官伯彦也皱紧了眉头,刚要劝说,傅容琛却先一步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微臣不惧危险。” 谢景润见他丝毫未有退缩之意,便也没再劝,“既然你愿意前往,那这份差事,便交由你去办。” “多谢皇上!”傅容琛谢恩。 出了御书房,上官伯彦担忧地说:“你刚刚为何不拒绝?我看皇上对你有爱才之心,留在都城,日后不愁没有作为,何需冒这样的危险?” 傅容琛道:“此次我主动请缨前往徐州,并不是为了前程,而是我有感,徐王已经生了不臣之心,皇上派谁前往徐州,都是死。” 上官伯彦一听,气极道:“你既然知道,那为何还要前去送死?” 傅容琛叹了口气,“老师不用担心,学生自有脱身的办法,若是可以,学生还想劝说徐王,别与朝廷作对。” 上官伯彦素来知道这位学生,聪明绝顶,而且行事成稳周全,他既如此说,便说明他已有对策。 虽然心里还是有些气他不顾自身的安危,倒是没再说什么。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便好。既然你领了这份差事,到时候定要小心行事,发现苗头不对,你也不要恋战,赶紧抽身回来。”上官伯彦嘱咐道。 “学生知道。”傅容琛应了下来。 徐州之行,刻不容缓,傅容琛回去收拾了几件衣物?便要出发了,但想到一个人?他心里莫名生了一丝不舍,本想绕道去丞相府的,但没想到,他才刚出府门,便看到门外静立着一辆马车?驾驶马车的是长林?另有两个陌生的年轻男子,骑着马?分别护在马车的两侧。 看到长林,傅容琛脚步一顿?隐约猜出了什么。 “傅大人,请上车。”长林跳下马车,朝他比了个请的手势。 傅容琛没有犹豫多久?依言上了马车。 掀开车帘?看到里面坐着的年轻帝王时?他并没有过多意外。 “微臣叩见皇上。” “傅爱卿免礼。”谢景润放下手里看了一半的书?淡淡道,“坐吧。” 傅容琛在一旁坐了下来。 “你可知朕为何等在这里?”谢景润开口道。 “微臣愚钝?还请皇上明示。”傅容琛态度恭谨地说。 谢景润沉默了下?突然道:“徐王与我有不共戴天之仇?他造反是迟早的事情。” 傅容琛道:“皇上是觉得?此次肃王的事情?与徐王脱不了干系?” “嗯,所以你此次前往徐州?十分危险,说不定,还没有见到徐王?便会被砍了。”谢景润瞥了他一眼,提醒道。 “微臣生死微不足道?皇上不必担心。”傅容琛口吻淡然地说。 “不,你是个有才干的人,若是死在徐州,才真是令人惋惜。”谢景润说着,取出一枚令牌,交予他,“这是调令,可调遣一方兵马,到时候,你且见机行事,一旦徐王有异动,你大可不必请示朕,直接就近调遣兵马,为朝廷讨伐平叛。” 第716章 按捺不住 傅容琛一惊,抬头对上帝王威严慑人的目光,顿了下,才伸出双手接过调令,“微臣多谢皇上的信任。” 谢景润摇头,“丞相毕竟已经有些年岁了,未来大凉的官场,该是属于尔等年轻人的,好好干,未来可期。” “是。”傅容琛这么稳重的人,听得此言,心里也不禁生出一种豪迈之情,为皇上的信任和倚重。 谢景润将傅容琛送到城门后,便让傅容琛下了马车。 其中一个骑马的护卫下了马,将马牵到他面前,“傅大人请!” 傅容琛点了点头,翻身上了马,然后朝马车的方向拱了拱手,这才扯过缰绳,朝徐州的方向而去。 另一个护卫正是长风,见傅容琛出发了,他立即骑着马跟了上去。 他此次被皇上委以重任,负责保护傅容琛的安全。 谢景润挑起车窗的帘子,目送傅容琛二人远去,但愿傅容琛不会让他失望。 这次肃王出事,其实,他笃定是与凤墨脱不了干系。 若非太上皇干涉,他当日根本不会让凤墨回去徐州。 然而此次他虽然已经识破了凤墨的谋划,不日可能就会起兵造反,但是他却不好直接派兵讨伐清剿他。 当然,他也不能坐以待毙,等着凤墨带兵杀回都城,那太被动,而且,到时候他再以谋逆之罪出兵讨伐凤墨的话?就太晚了。 他猜测凤墨是想等肃州生乱后,再举兵杀回都城?与其等一个师出有名,再讨伐凤墨,还不如先发制人,将凤墨打个措手不及。 而傅容琛确实很聪明,他知道?他始终顾忌着太上皇的关系?不好直接对徐州大动干戈,便找了那么个说法?为他探路。 因为不管凤墨此次有没有筹谋什么,一旦朝廷派出的人?去了徐州,他也会按捺不住。 到时候,傅容琛想法子脱身?再调遣兵马?杀他个回马枪?凤墨也只能束手就擒。 这么一来?到时候,凤墨便是被朝廷清剿了?太上皇也不好说什么。 但愿傅容琛足够聪明。 谢景润又坐了会儿?目光看向肃州的方向出了会儿神?良久后?他放下帘子?淡淡吩咐,“回宫。” “是。”长林应了声?驱车朝城内驶去。 回到宫中,看到太上皇和太皇太后等在那里,他并不意外。 “皇祖母、父皇。”他上前给二人见了礼。 太皇太后看着他?嘴唇嗡动,想说什么?似乎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太上皇知道她想问什么,替她问道:“听说肃州那边出事了,肃王遇刺一事,可有派人调查?” 谢景润点点头,“已经派人前往肃州了。”顿了顿,拿出肃州寄来的加急密函,交到他手里,“父目请过目。” 太上皇接过,看了起来。 看完后,面色异常难看,“凤娇好大的胆子,胆敢谋害朝廷重臣,我看她是活腻了。” 凤娇是淮阴公主的名字。 太皇太后闻言,再按捺不住,连忙拿过信函看了起来。 看完后,面色也很是难看,但却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道:“会不会弄错了?娇娇不是那么没有分寸的人,况且她与肃王也有几分交情,如何会突然谋害他?依哀家之见,定然是有人利用了娇娇,骗了她。” 第717章 被利用了还不自知 谢景润眉头皱了下,对于事到如今,太皇太后还在偏袒淮阴公主,并不意外,淮阴公主可是太皇太后的小女儿,自小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可也因此,养成了淮阴公主自私自利的本性。 不过,他并未与她争辩什么,只道:“淮阴公主已经在被押解回都城的途中,事情真相究竟如何,到时候自会揭晓,皇祖母也不用如此着急。” 太皇太后闻言,按下心头的不安,点了点头,“也只能如此了。”说着,叹了口气,看着孙儿那张晦暗难辨的脸时,脱口道,“若是你姑姑真的做了那等谋害肃王的事情,到时候,不必你处置他,哀家第一个不会饶了她。” “皇祖母能够深明大义,是大凉朝百姓之福。”谢景润顺势给她戴了一顶高帽子。 太皇太后眼皮跳了下,突然觉得自己前头说的话,有些过于着急了,到时候,她还真的不得不亲手处置了凤娇。 想到这层,她心里沉了沉,越发觉得这个孙儿,不好唬弄了,找了个借口,急忙离开了。 御书房里只剩太上皇和谢景润。 看着儿子胸有成竹的样子?太上皇顿了下,但还是忍不住道:“此事不简单?难保没有人,趁着肃州大乱之际,浑水摸鱼,你要谨慎一点。” “儿臣明白。”谢景润点了点头。 看着滴水不漏的儿子,昭靖帝没忍不住?又开口问道:“此事?你觉得是何人所为?” 谢景润不解道:“肃王在密函上写到,是淮阴公主趁他不备?用抹了剧毒的匕首,行刺他?我想,肃王不会拿这样的事情开玩笑,更不会栽赃嫁祸给淮阴公主?而且?淮阴公主现在应该已经在被押解回都城的路上了。” 昭靖帝叹了口气?“我自然相信肃王所言?只是你那个姑姑一向不怎么聪明,我怀疑此次她突然跑去肃州谋害肃王?是受了谁的指使?她那个脑子?怕是被人利用了?还不自知。” 谢景润反问:“那父皇觉得?普天之下,谁能指使得动她?” 昭靖帝愣了下。 普天之下?除了太皇太后和他,以及行修,能指使淮阴公主外?还能撺掇她行刺肃王的,不出两个。 想到那两个?昭靖帝忽然有些头痛。 寿王空有野心,但没有胆量,因为肃王一旦倒下,匈奴很有可能会趁机举兵攻打肃州,匈奴人一向骁勇善战,没了肃王镇守,那些将士怕是很难抵挡住他们的铁骑,到时肃州沦陷,大凉危矣。 所以寿王绝不敢做这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事情。 剩下的便只有徐王了…… 想到凤墨,昭靖帝沉默。 若真是凤墨干的事情,那他真的很失望。 为了一己私欲,不顾百姓安危,引敌入城,那是不仁不义。 好半晌,他才道:“这只是我们的猜测罢了,事实如何,等你姑姑回来后,再下定论吧。” 谢景润瞥了他一眼,颔首,“父皇所言极是,待淮阴公主回来后,且听她怎么说。” 昭靖帝暗松了口气,起身道:“你忙吧,我先回去。” 第718章 什么事都没有她的身子重要 走到门外,昭靖帝想起一事,转身问道:“对了,皇后现在还好吧?” “她生病了,这几日身子不舒坦,在玉娴宫养着。”谢景润淡淡的口吻道。 昭靖帝惊诧,“你没告诉她肃王的事情?” 谢景润摇头,“没有,她身子不舒坦,先不告诉她了,等她身子好些了,我再同她讲。” 昭靖帝闻言,有些迟疑地说:“你这样瞒着她,到时候肃王若真有不测,她会埋怨你的。” “什么事都没有她的身子重要。”谢景润蹙眉。 昭靖帝叹了口气,听说皇后生病,他心里有些担忧,本想去看看她的,但想到一事,又改变了主意,“既然你决定先瞒着她,那最近,我还是不去你们玉娴宫吃饭了,免得我不小心说漏嘴。” “好。”谢景润起身送他出了御书房,目送他走远了,才返回御书房。 容卿卿身为皇后,是不可以擅自离开皇宫的,更何况,还是去肃州那么远的地方,这件事情,不但要瞒着昭靖帝和太皇太后,也不能被外界知道。 她是秘密去的肃州,因此,谢景润才会对昭靖帝谎称她生病了,要瞒着她肃王的事情,而为了不影响她病情,昭靖帝最近一段时间?都不会出现在玉娴宫。 如此一来,容卿卿去了肃州一事?应该能瞒住一段时间。 …… 容卿卿此时在江州及锦衣卫的护送下,疾驰在官道上。 她平时没事的时候,虽然有看过路线途,但毕竟没有实际操作过,上一次逃离?也走得不远?因此她只能跟在江州和一干锦衣卫的后面。 “娘娘,天就快黑了?我们到前面小镇找间客栈住下来,明日一早再出发?您看如何?”江州放慢马速,等容卿卿与他平齐了,才转头向她请示。 容卿卿看了看天色?摇头?“现在天气已经热了?不住客栈也没甚关系?赶路更重要,能多赶一程?是一程?无法走的时候?便原地休整吧。” 江州理解她担忧肃王的心情?便没再劝?反正现在距离天黑还有一段时间。 一行人又赶了一段路,容卿卿回头看了看徐大夫?见他一把年纪了,还得这样折腾,心里有些过意不去?她自己年轻,辛苦些倒也没什么?但徐大夫上了年纪,精力有限,而且,萧镇如今还不知道什么情况,也不知道林太医能不能医治好他? 万一林太医解不了毒,她只望徐大夫能解,所以徐大夫可万不能出事。 想到此,她朝江州道:“就在此地休整一晚吧,明早再出发。”夜晚赶路,危险不说,也没什么效率,还不如休息好了,明天一早再出发。 江州瞥了眼已经面露疲乏的徐大夫,心里了解,挥手让众人原地休整。 徐大夫人松了口气,从马上下来。 为了挖草药,他经常跑到山上去,因此身子骨,比一般同龄人要硬朗一些,但他也是许久未骑马了,这会儿奔波了一下午,整个人确实有些疲乏了。 锦衣卫不愧训练有素,一队人马分工合作,短短的功夫,便撑起了两顶简陋的帐蓬,还升起了火堆,更有锦衣卫打来了鱼和野鸡。 第719章 他们在等一个“目标” 容卿卿在帐蓬里休息了一会儿,出来的时候,空地上已经飘来了鱼汤的鲜味,以及烤鸡的香味。 “娘娘,野外不便,只能委屈娘娘了。”江州亲自盛了一碗鱼汤,端给容卿卿。 容卿卿接过碗,看着碗里雪白的鱼汤,语气夸张地说:“有鱼汤还叫委屈?” 江州知道皇上对她的爱重,因此面对她的时候,是有些谨慎的,生怕自己照顾不周,惹她不悦,那便辜负了皇上对他的信任。 这时听得她说的话,绷紧的面色一松,嘴角浮起一丝笑意,“娘娘不嫌弃就好。” 容卿卿摇了摇头,然后毫不讲究地席地而坐,“出门在外,江指挥使不用如此拘谨,坐吧。接下来,还有得奔波呢。” “是。”江州依言坐了下来。 旁边的锦衣卫将烤好的野鸡端了过来。 江州撕了一个鸡腿给容卿卿,又撕了一个给徐大夫。 徐大夫喝一口碗里热热的鱼汤,咬一口烤得喷香的鸡腿,很是满足地喟叹了声,“有汤有肉,真是人生一大幸事!” “徐大夫所言极是!”容卿卿认可地点头,还咕噜咕噜,喝了一大口的鱼汤。 江州及一众锦衣卫,见皇后娘娘这般平易近人,顿时也松快了不少。 正在容卿卿几人围着火堆,喝汤吃肉的时候,二十里外的一个小镇上?简陋的客栈里,掌柜和小二正望眼欲穿地盯着客栈外面。 他们在等一个“目标”。 按照路线?他们如果要投宿的话,必来这个小镇,而这个小镇上只有这间客栈,所以只要他们来了小镇,必然会选择这间客栈。 可根据时间推算?人应该这个时候会到。 然而他们等到天黑了?也不见所谓的“目标”出现。 可转念一想,兴许上头估算的时间也有错?便又耐心地继续等着“目标”出现。 这一等,便等到了店内打烊?“目标”也没有出现。 小二看向掌柜,“会不会不来了?” “不可能,当老子的病危?做女儿的哪有不着急的道理?以那位对她的宠爱?必定会让她前往肃州。按照时间推算?不是今日?最迟明日也该到这里了。”掌柜笃定地说。 小二皱眉:“可是如果明日也没有等到我们要等的人,我们该怎么办?还要继续等吗? “如果明天也没有等到?那说明?很可能人家改变路线?或者不打算投宿?直接露宿荒野了。但以那位的娇宠?应该不至于不投宿,而选择荒野露宿才是。”掌柜说到这里?也不确定了。 因为按推算来说,都城那边今日收到信后,他们所要等的“目标”必定按捺不住?匆忙出发肃州,而以都城到这里的路程?“目标”差不多傍晚的时候就该到的。 然而现在都子时了,也没见到一个影子。 二人的心思不禁有些浮躁起来。 “明日再等一天,若是还没有出现,便先回徐州,请示上面。”掌柜沉声道。 “只能如此了。”小二点点头。 容卿卿丝毫不知道,因为自己匆忙赶路的关系,反而逃过了一劫。 第720章 杀了容卿卿,让谢景润痛不欲生 有江州和锦衣卫的轮流值守,容卿卿睡了一个好觉。 这是她与谢景润大婚后,第一次分开,刚开始她还有些不习惯一个人睡,但是四周静谧,加上骑马奔波了半日,困意袭来,她很快便睡着了。 翌日天刚微曦,她便起来了,穿戴好衣物,便拎着包袱,出了帐蓬。 令她想不到的是,徐大夫竟然比她还早。 正坐在火堆旁,捧了碗在喝粥。 “娘娘早。”徐大夫跟她也算熟了,因此面对她的时候,比起江州等人,更加随意自在一些。 “徐大夫早。”容卿卿走了过去。 江州接刚要去给她盛粥,却被她拒绝了,“江指挥使不用顾着我,你去忙吧,我自己来就行。”说着,她便将手里的包袱随意放在地上,然后走到锅灶边,自己动手给自己盛了一碗粥,佐着昨晚吃剩下的烤鸡肉。 因为急着赶路,她三下五除二,便将粥吃完了。 徐大夫见状,也加快了速度。 等他们用好早饭的时候,锦衣卫已经拆除了帐蓬,一切都收拾妥当了。 一行人出发,继续前往肃州。 徐州,徐王府。 凤墨得到消息,安排在小镇上的人,并没有等到容卿卿时,面色很是难看。 为了尽早赶去肃州,她竟然舍弃了到小镇投宿,而是露宿荒野,她一个娇滴滴的女子,是怎么忍受的? 在他的认知里?容卿卿是弱女子,又是娇生惯养?无法想象,她竟会选择露宿荒野,她就真的那么担心萧镇吗? 慕僚有些不解王爷为何还要费心安排人手去抓容卿卿,当下不是该将重心放在举兵攻破都城这件事情上吗? 想到此,他便忍不住了?“王爷?我们安排在肃州的人,已经将肃王病危的消息散布出去了?匈奴人不日应该便会有动作,到时?肃州没了萧镇坐镇,必定生乱,难以抵挡匈奴人的进攻?到时候皇帝定会派出兵力前往增援?这样一来?都城空虚?正是我们举兵的大好时机。” 闻言,凤墨收回思绪?“我知道?再等等吧?最起码也等到足够乱的时候?再行动。”说着?招来属下,命令道?“皇后等人必定还没有走远,让我们的人追上去,将人截下来?送来徐州。” “是。”属下领命下去了。 慕僚见状,有些急?不明白王爷在这个节骨眼上,怎么还有心思管一个女人? 思来想去,觉得王爷此举,应该是为了将皇后扣在手里,到时候举兵,才能多一个筹码。 这么一想,他便没有异议了,还是王爷想得周到。 正在这时,一个下人匆匆跑了进来,“王爷,蒙先生走了。” 凤墨皱眉,“他可有留下什么话?” 下人战战兢兢地复术着蒙鹘的话,“蒙先生说,狗皇帝杀了司徒皇后,那他便宰了他的皇后,让狗皇帝痛不欲生……”说到后面,下人的声音低了下去。 虽然他是徐王府的人,效忠的是徐王,但这话,实在太大逆不道了。 凤墨听过,却面色丕变,快步往外走去。 慕僚一惊,忙追了上去,“这个节骨眼,王爷要去哪里?” 第721章 将面临怎样的下场 “这里的事情,暂时全权交由先生,我去去就回。”凤墨坐上马,朝慕僚交代了一句,拉过缰绳,便驾着马离开了。 慕僚顿时为难地蹙紧了眉。 虽说举兵攻回都城,还要再等时机,但这个时候,王爷委实不该离开啊。 难道还有比商议举兵大事,更为重要的事情? 凤墨并没有管慕僚是怎么想的,他现在只希望还能来得及阻止蒙鹘。 他不敢想象,若是容卿卿落到蒙鹘手里,将面临怎样的下场。 母后的死,让蒙鹘恨不得生啖了谢景润,容卿卿一旦落到他手里,还如何能好? 想到此,他扬起马鞭,狠狠抽在马背上,只希望能快点追上蒙鹘。 …… 又赶了一天的路程,这天傍晚,容卿卿一行到了一处山脚下,见天色将暗,便决定休整一晚,明日再出发。 白天赶路辛苦,因此在简单地用过饭后,容卿卿便钻进了锦衣卫搭建的帐篷里睡觉。 这几日都是露宿荒野,但也没发生什么事情,并且外面还有江州和锦衣卫守着,容卿卿很放心,几乎一沾枕头,便睡着了。 到了半夜,人最易困的时候,守在帐篷外的锦衣卫,都有些困顿了,丝毫没有察觉到,黑暗中,有一双阴冷的眼睛,正紧紧盯着帐篷这边。 趁着锦衣卫防守松懈的时候,他射出了几枚暗器。 几名锦衣卫,应声倒地。 见其他人都睡得死死的,并没有察觉,他身形一跃,轻巧无声地接近了帐篷。 惨淡的月光,折射出兵刃的寒芒。 下一刻,刀尖一挑,帐布被挑起,来人锁定目标,刚要进去,将里面的人斩杀时,斜地里忽然刺来一把冷剑,直取他的要害。 他一惊,侧身格挡。 “铮!” 刀剑交击,发出声响,在夜里听来格外刺耳。 刺客后退一步,看向挡在帐篷前的男子,眼睛眯起。 很快,其他锦衣卫蜂涌而至,将刺客团团围住,而原本倒在地上的几个锦衣卫,也毫发无损地站了起来。 刺客见状,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上当了,这个时间确实是人最易困的时候,但他们压根就不是普通人,加上所要保护的对象是皇后,更不能有丝毫差池。 “倒是我大意了。”他低低说了一声,眸中迸发出一种决绝的狠意。 他今日既然敢来行刺,自然没有打算活着。 他不能为司徒瑾报仇,本就无颜活在这个世上,那他杀了谢景润的女人,至少也能让他痛彻心扉。 “抓住他!”持剑站在帐篷前的江州,沉声命令道。 可几乎他话音才落,几枚暗器便裹挟着风声,迎面袭来。 他挥剑格挡。 “叮——” 帐篷内,容卿卿已经听到了外面的打斗声,霎时睡意全无,披衣而起。 虽然心里有些担忧,但她知道,这个时候,她不该出去,便按捺了下来,待在帐篷里。 没过多久,外面的打斗声终于停了下来。 她侧耳倾听了下,好像刺客已经被抓获了。 她走到帐帘边,问道:“江指挥使,可是将刺客抓获了?” “是,惊扰了娘娘,还请娘娘恕罪。”江州的声音,在外面沉稳响起。 第722章 容卿卿被挟持 容卿卿松了口气,“我没事,辛苦你们了。” 说完,她身体倏然绷紧,那是一种对危险的本能反应。 她没敢转头,手不动声色地去够帐帘,可她手刚一碰到帘子,一柄冰凉的匕首,便贴在了她的颈侧。 她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心好像要从嗓子眼里迸出来了,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壮士,有话好好说,不管你要多少银子,我都能给你。” 心里却道,这人是怎么躲过江州等人的耳目进来的?是了,这人定然是趁着前头打斗,后面防守空虚,趁机从后面割开帐篷进来的。 想到此,她拧了拧眉,这人好狡诈。 “走!”身后的人不为所动,伸手推了她一下,她只好掀开帐帘,往外走。 江州正在处置抓获的刺客,这时,看到容卿卿突然出来,他还有些惊讶,刚要问她有什么吩咐,下一刻,在看到她颈上贴着的匕首和身后走出来的刺客时,吃了一惊。 其他人也同样惊骇,也不去管抓来的刺客了,纷纷拔刀,将挟持容卿卿的刺客团团围了起来。 “若不想她掉一根毫毛,便放了他,并往后退一里。”站在容卿卿身后的刺客,目光掠过倒在地上,浑身是血的刺客,沉声道。 江州这会儿已经冷静了下来,手压在刀柄上,同样沉声道:“人我们可以放了,但我们不能退,谁知道你能不能信守承诺?” “你们没得选择。”刺客说着,握着匕首的手,往下压了压,立即有血珠从容卿卿的颈侧迸了出来。 容卿卿吃痛,却并没有叫出声,心里飞快地想着脱身办法。 江州等人见她被劫持,担心刺客会伤到她,必然投鼠忌器,不敢贸然行动。 看着她颈侧的那抹红,刺客的瞳孔缩了下,握紧了匕首。 江州等人大惊失色,看了看容卿卿,只得带着人往后退。 容卿卿眼睛暗了暗,忽然说道:“我知道你是谁。” 身后的刺客顿了下,粗着嗓音道:“那皇后娘娘倒是说说看,在下什么来头,若说得对,我说不定能大发慈悲,放了你。” “你其实并不想杀我,我猜,我们还是熟人。”容卿卿语气笃定地说。 刺客有些诧异,随即嘲讽地说:“你哪里来的自信?又怎知我对你没有杀意?” “因为你身上没有杀气。”容卿卿淡淡道。 刺客沉默了下,手里的匕首,忽然压紧了她的肌肤,“那你就错了,我恨不得杀了你后快。” “凤墨!”容卿卿突然大叫了一声。 身后的刺客一顿,突然察觉身后有异动,他一凛,刚要转头去看,一抹药粉,忽然扑天盖地朝他洒来。 他一惊,刚要带着容卿卿走,他眼前一黑,整个人便直直栽倒了下去。 失去意识前,他看到了身后偷袭他的是个其貌不扬的老头时,眸中闪过荒谬。 容卿卿冷汗浸透了后背,脚下一软,差点摔倒。 “娘娘!”徐大夫及时从后面冲过来扶住了她。 容卿卿缓了缓神,朝他道谢,“多谢徐大夫!” 徐大夫松开手,摇了摇头,有些后怕地说:“是娘娘机智,引得刺客分神,否则我也没办法偷袭成功。不过,娘娘是怎么知道我在身后的?” 第723章 怕是反而会害了娘娘 “您身上有一种药味。”容卿卿答道。 兴许是常年与药材打交道的缘故,徐大夫身上有种很杂的药味,而这几日,她又都与徐大夫一起吃饭、赶路,对他身上的药味,自然熟悉,所以刚刚突然闻到,她便猜到是徐大夫。 但是刚才,她其实也在赌,赌徐大夫想偷袭刺客,故而才与刺客说话,引得他分神。 果然,徐大夫没令她失望,他偷袭成功了。 徐大夫恍然,“原来如此。”刚刚他在帐篷里睡觉,但外面那么大的动静,自然听到了。 锦衣卫搭建帐篷的时候,为了迷惑敌人,故意将两顶帐篷挨在一起,所以他刚刚悄悄打开帐帘,看到皇后娘娘被刺客劫持,而锦衣卫却束手无策时,他心生一计。 为了不引起刺客的注意,他只得用匕首划破了两人相邻的帐布,进入娘娘的帐篷,再从娘娘这边的帐篷悄悄走了出来。 他手里有自制的迷药,但也不能保证,是否能一下击倒刺客。 若是不能,怕是反而会害了娘娘,所以当时他有些犹豫,这时候,却突然听到娘娘与刺客说起了话,刺客被分神,他才大着胆子靠近,再趁刺客回头来看的时候,将迷药洒向他。 江州见容卿卿获救,心里很是松了口气,同时对徐大夫很是感激。 今日若是娘娘有个什么损伤,他们所有人都担待不起。 他将佩刀插回刀鞘,上前揭开了刺客的面巾。 当看清楚那人的长相时,他惊了下,“怎么会是他?”下意识转头看容卿卿,刚才被刺客劫持的时候,娘娘已经猜出了刺客的身份,没想到,还真是被猜中了。 容卿卿转头看来,在看到刺客的面容时,愣了下,并不是太吃惊。 刚刚她与刺客说话,固然是为了让刺客分神,但她所说的话,并不是没有根据的。 此地距离徐州不远,她思来想去,便想到了凤墨身上。 原本也只是为了让刺客分神,却是没有想到,她一字不差。 徐大夫没见过凤墨,并不知道他的身份,见二人看到刺客的面容后,面色有异,不禁猜测这刺客应当是熟人,便道:“我给他用了自制的迷香,没我的解药,他三天也醒不过来。要让他醒来吗?” 江州没有说话,而是看向容卿卿。 容卿卿目光落在另一个已经昏迷过去的刺客身上,想了想,说道:“不用。江指挥使,此人想劫持本宫,欲害本宫性命,你派几个人,将他押回都城,请皇上发落。”眼下肃州还不知道什么情况,这凤墨,自然不能让他回徐州,万一肃州乱起来,谁知道他会不会趁乱谋事? 可惜她此次是秘密出行,不能用徐王欲劫持她,图谋不轨为由惩处他。 她心里有些可惜,因为谢景润一直忌惮凤墨,但碍于太上皇的关系,又不能明着对付他。 “是。”江州恭敬应下,接着,又请示道,“那另一个刺客,要一起押送回都城吗?” 容卿卿瞥了眼那地上身中数刀,已经阉阉一息的刺客,摇了摇头,“江指挥使看着办就行。” 江州闻言,面色一松,“是。” 徐王,他们动不得,但是这个无名刺客,倒是可以就地正法,省得他还要多匀人手押送。 第724章 怕是有诈 江州很快修书一封,交给了手下,并派了两个人,押送凤墨回都城。 为免节外生枝,江州还让人给凤墨换了身衣衫,并在他脸上做了些文章,让人压根看不出来,他就是徐王。 好在此地距离都城不会太远,二人押送一个人回都城,最快两天便能到。 两个锦衣卫也乔装打扮过了,押着凤墨,很快出发了。 容卿卿有些感慨地说:“没想到徐王竟然一个人也没有带。” “此地距离徐州很近,他应该是来得匆忙。”江州沉吟道,“而看样子,他是为了救那刺客来的。” 容卿卿点点头。 因为刺客的关系,容卿卿已没了睡意,又见天边透出了亮光,便道:“我们赶早出发吧。” “是,我这就吩咐下去。”江州应了声。 一行人重新出发的时候,那刺客早已不见了踪影,但空气中,却有血腥味传来,谁也没有理会,继续朝肃州的方向而去。 …… 此时傅容琛已经抵达了徐州。 徐王府慕僚,正在派人四处找寻凤墨的时候,听说朝廷派来的钦差到了,心头一凛,这个时候,朝廷怎么突然派来了钦差? 但因为徐王不在,他只能替他接待。 “怎么未见徐王?”傅容琛喝了口茶后,目光落在慕僚身上,淡淡问道。 “徐王身体抱恙,正在休息,特命在下接待大人。”慕僚心急如焚,但面上却并未显露分毫。 “徐王生病了?”傅容琛有些讶异,“那在下更应该去看看他。请先生带路!” 慕僚一惊,连忙上前拦阻,为难地说:“徐王染的病,不是一般的病,大夫说,会传人的,钦差大人最好别去,否则被过了病气,就不妥了。” 傅容琛面露迟疑,“这么严重?” 慕僚忧心地说:“是。而且大夫交代过,不能让徐王见风,否则病情会加重,所以还请大人先到客房休息,待徐王病愈,自会亲自招待你。” 傅容琛点点头,“也好。” 慕僚松了口气,“大人这边请。” 去了徐王府的客院,慕僚与傅容琛寒暄了几句后,便匆匆离开了。 傅容琛进了屋,避开王府伺候的下人,对长风道:“徐王府有异,你去探探,看徐王是不是真的生病了,还是说,徐王根本不在府内。” 长风一惊,“徐王不在府内?” 傅容琛蹙眉,“嗯。”按理说,凤墨想拿下都城,这时候应该在囤兵秣马才对,可徐王却不在府内,这件事情,实在太奇怪了。 “我这就去。”长风避开王府耳目,去了凤墨的院子。 没多久,他便回来了。 “怎么样?”傅容琛问道。 “徐王确实不在府内。”长风刚禀报完,院门忽然被人踢开,王府侍卫持刃冲了进来。 看着领头的慕僚,傅容琛不慌不忙地站了起来,“先生这是……” 慕僚道:“我怀疑你们二人是假冒的朝廷钦差。”说罢,手一挥,朝身后的侍卫道,“抓起来!” 徐王离开之时说过,这里的事情,全权交由他,皇帝无缘无故派钦差前来,怕是有诈。 现在徐王不在,这事情,瞒不了多久,他只能先发制人,将这两人抓起来再说。 第725章 说不定也是他搞的鬼 傅容琛唇角勾了勾,刚刚来的时候,他已经出示了证明身份的信物,否则他跟长风也入不了徐王府,现在这慕僚却又说,怀疑他们是假冒朝廷钦差。 如此明显的诬陷,他竟也说得出口。 看来,他们确实在暗中谋划了什么,否则,也不会心虚到,朝廷的官员一到,他们便迫不及待地露出了爪牙,这是一心想除去他们的意思了。 “是徐王的意思,还是你单方面的意思?”傅容琛不紧不慢地问。 慕僚冷冷道:“似你们这种冒充朝廷命官的宵小之辈,我见多了,这等小事,自然不用惊扰了王爷。” “那就是说,徐王并不知道此事,是你擅自做的决定。”傅容琛淡淡道,“什么时候,一个小小的慕僚,竟然还能越过徐王去,你这分明是未将徐王放在眼里啊,我有理由怀疑,徐王生病是你编出来的谎言,也许,徐王已经被你软禁起来了。” 此言一出,王府侍卫顿时看向慕僚。 慕僚面色变了变,倒是没有想到此次前来的钦差,如此狡猾,徐王失踪,至今未归,王府一众人本就觉得奇怪,这时再经他这么一说,心里怕是也会这么想。 想到此,他沉下了脸来,命令道:“此人冒充钦差,还在在这里搬弄是非。来人,将他二人抓起来,若反抗,便就地正法!” 几乎是他嘴里的法字一落,长风便已经到了他面前,不待侍卫反应过来,他手里的剑,便已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王府侍卫一惊,好快的身手,一时竟无人敢上前。 慕僚也吃了一惊,没想到对方动作这么快,脖子上传来的凉意,令他不敢再动,但面上却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你们杀了我,也走不出这里。” “那可未必。”长风一脚踢在他的腿弯处,他腿一弯,扑通一声,便跪在了地上。 他刚要爬起来,便被长风点了穴道,连哑穴也一起点了,一时间,他动也动不得,说也说不了,惊惧地看着长风和傅容琛。 傅容琛淡淡瞥了他一眼,见他刚刚那么着急,显然他也不知道徐王的行踪。 想到此,他立即拿出令牌,朝一干王府侍卫道:“此人包藏祸心,竟然还想杀朝廷派来的钦差,这不是置徐王于不义之地,想害死徐王吗?而且徐王至今下落不明,说不定也是他搞的鬼。” 一众王府侍卫闻言,顿时惶恐不安,六神无主。 他们已经快有两天未见到徐王了,徐王生病,不宜见风,因此只能在院子里养病的说法,也是这个慕僚说的,实际如何,他们根本无从佐证。 这时听得这位钦差的话,众人顿时觉得就是那么一回事。 否则平时看起来身体康健,无病无灾的王爷,如何突然就生病了?很明显,这是慕僚的托词。 一时间,所有人都相信了傅容琛的说法。 “杀了他!” 有侍卫突然喊了一声,紧跟着,别的侍卫也喊了起来,“对,杀了他。” 慕僚见状,面色一片灰败。 第726章 谢景润很是惊诧 傅容琛手虚空按了按,朝群情激愤的一众侍卫道:“大家稍安勿躁,你们王爷至今下落不明,此人还不能杀,得找到王爷后,再行发落。” 一众侍卫立即安静了下来,片刻,有个侍卫上前一步,态度恭敬道:“还请钦差大人为我们找寻王爷。” “这个自然。”傅容琛点了点头。 待侍卫们退下后,长风问:“接下来,该怎么做?此事实在奇怪,徐王身边有十大高手,可现在,徐王不见了,连那十大高手,也没有出现。” 傅容琛瞥了眼一旁的慕僚,沉吟了下,才道:“徐王突然失踪,说明,他是单独行动的时候失踪的,他身边的十大高手,应该并不知情。” “可王府闹成这样,他们也没有出现,此事很是不同寻常。”长风提醒道。 傅容琛点了下头,“徐王失踪,慕僚不清楚他去做什么了,连身边十大高手,也没有出现,其实这件事情,并不难猜,徐王失踪前,应该是发生了什么紧急的事情,而且他笃定能尽早赶回,因此并没有对手下交代。至于十大高手,如今怕是在军营里。” 长风闻言,一凛,“若是在军营,应该很快就会得知这里的消息。而且,十大高手,可没有这个慕僚那么好对付。” “嗯,所以在他们反应过来之前,我们要先发制人。”傅容琛拿出谢景润给他的调令,递给长风,“你走一趟距离这里最近的州府,借调兵马,如今徐王不在徐州境内,他的兵马相当于群龙无首,我们需要以快的时间,将徐州摆平。”这么一来,若是徐王回来,没了兵力,徐州也只剩空城一座。 “我这就去。”长风接过调令,担忧地说,“但是大人一个人留在这里,不太安全,万一有突发状况……” “放心吧,我自有应对之策,只是你要速去速回。”傅容琛道。 长风没再多说什么,拿着调令离开了。 …… 都城,皇宫。 被江州派去押送凤墨的锦衣卫,此时已经回了都城。 二人将凤墨直接带回了北镇司,再拿着信函,送进了皇宫。 谢景润看完信函后,有些惊诧。 凤墨送上门,还被江州等人擒获,并押送回都城了? 这个疑问,在去了北镇司,亲眼看到洗去脸上妆容的凤墨后,得到了证实。 看着狼狈躺在那里,昏迷未醒的凤墨,谢景润嘴角抽搐了下。 是没有想到,凤墨筹划得这么大,却如此轻易,便落到了他手里。 他有些觉得不可思议。 凤墨竟然这么废? 听押送他回来的锦衣卫说,当时凤墨劫持了卿卿,江州等人只能投鼠忌器,关键时刻,却被一个大夫给药倒了。 他刚要朝下面的人吩咐什么,这时,凤墨却突然醒了。 当看到站在自己面前的人时,面色一变,但很快,又冷静了下来。 他栽在江州手里,他自然会让人将他直接送回都城。 他冷笑了下,嘲讽地说:“皇上这次想定臣什么罪?” 第727章 怕是撑不了几日 谢景润并未动怒,反而目光睥睨地瞥了他一眼,声音极淡,“你掳劫皇后,乃是死罪,但朕又怎么好让你这么窝囊就死去?等着吧,到时候数罪并罚。”说罢,没再理会他,径自走了出去,吩咐一旁候着的锦衣卫道:“秘密收押天牢。” “是。”锦衣卫一凛,躬身应了下来。 …… 肃州。 经过数日的奔波,容卿卿一行人,终于抵达了肃州。 她无心欣赏沿途的风景,带着人,直奔督护府。 这是萧镇在肃州的住所。 周鹏看到容卿卿竟然从都城赶来了,很是惊讶,“皇后娘娘……” 除了萧镇的几个亲卫,其他人还不知道眼前男装打扮的少年,竟然是皇后娘娘,一听周鹏的话,立即跪了下来,“叩见皇后娘娘!” 容卿卿道了声免礼,便让周鹏带她去看萧镇。 周鹏忙领着她去了萧镇的院子。 “我爹的情况,现在如何了?”容卿卿脚步未停,急声问道。 周鹏面色一黯,“王爷现在还昏迷未醒……” 容卿卿抿紧了唇,没再说话,快步进了萧镇的屋子。 萧镇自那日中毒后,便一直昏迷至今,脉象也很微弱,大夫已经束手无策了。 林太医先容卿卿等人一天到了,几人进去的时候,林太医和另一个大夫也在那里,似乎在讨论萧镇的病情。 看到容卿卿进来,林太医忙上前行礼,“娘娘。” 容卿卿摆了摆手,快步走到床边。 只见一向健硕的萧镇,此时面无血色地躺在床上,面容更是消瘦憔悴,再无往日的威仪。 容卿卿见此,霎时红了眼眶。 “徐大夫,还请您给我爹看看。”她一抹眼泪,转头朝徐大夫说道。 徐大夫虽然十分疲乏了,但看到萧镇躺在床上昏迷不醒,便打起精神上前给他诊脉。 来的路上,容卿卿已经跟他说过萧镇中毒的事情了,所以徐大夫已经有些了解了情况。 但是诊查完后,却是一脸凝重地说:“肃王的脉象十分虚弱,这毒再解不了的话,怕是撑不了几日了。” 容卿卿一听,心里“咯噔”一沉,攥紧了手指,“徐大夫,我知道你医术高明,会解许多毒,还请你想想办法,救救我爹。” 徐大夫叹了口气,“娘娘别慌,肃王为国,为百姓,做了那么多,不用娘娘说,老朽也会全力医治肃王,只是肃王中的这毒,实在棘手,不过,也不是不能解。” 一听能解,容卿卿眼睛一亮,忙道:“只要能解我爹的毒,徐大夫有什么要求,尽可以提出来。” 林太医和另一名大夫,也都惊讶地看向徐大夫。 二人已行医多年,在医术方面的造诣,自然也不弱,可二人都没有办法解萧镇中的毒,可眼前这个其貌不扬的老头,竟然说能解,二人怎能不惊奇? 徐大夫从随身的包裹里,取出一个盒子来。 容卿卿见状,面上一喜,还以为这就是解药,刚要说话,却听徐大夫道:“这颗药丸,是我炼制的,可以暂时压制毒性,但是半个月后,若是还不能找到解药,肃王体内的毒性,便会扩散。” 第728章 必须一个不少地回来 容卿卿听后,追问道:“徐大夫这么说,看来是知道哪里有解药了,还请赐教。” 徐大夫叹了口气,有些忧虑地说:“贺兰山脉,有一种叫朱苋的草药,可解肃王所中的这种毒,只是贺兰山险峻异常,又有野兽出没,我担心……” 他担心什么,没有说出来,但在场诸人都明白是什么意思。 虽然贺兰山有解肃王毒的药草,但是贺兰山危险,怕是很难找到那药草,即便找到了,也不一定能安全回来,而且,贺兰山在关外,靠近匈奴,据说匈奴人异常凶残,若是教他们碰上…… 周鹏却毫无畏惧,上前一步,自动请缨道:“娘娘放心,属下去吧,属下定会把药草带回来的。” 其他几个亲卫,也连忙道:“我等也愿前往找寻药划,为王爷解毒。” 几人都很干脆,不见丝毫犹豫,可见是真的甘冒危险,为萧镇寻药草的。 看着几人坚毅的面容,容卿卿很是动容,“多谢你们,但希望你们能以自己的安全为先,必须一个不少地回来。” “是。”几人同时出声,声音很是铿锵有力。 事不宜迟,周鹏等人当下便下去准备了。 徐大夫画了朱苋草的图案,交予他们,又与他们详细讲解了朱苋草的生长习性。 几人都默默记下了。 等几人出发后,林太医和那位大夫,忍不住凑上前,不确定地说:“你说的这个朱苋真能解王爷中的毒?” “若是能找到,自然能。”徐大夫点头,“但是这朱苋并不易找,我多年来进出山谷,都没能见过一株。” “那你怎知贺兰山有?”二人质疑地看着他。 “我徐家的医药典籍上是这么记载的,那定然便是有。”徐大夫自信满满地说 林太医和那位大夫听后,都很无语,很想说,你们徐家的医药曲籍,指不定是乱编的,但想到他们二人对萧镇的毒束手无策,只得悻悻闭上了嘴。 说不定这个郎中没有瞎编。 …… 而此时远在匈奴的王庭里,分成了两派,一派支持举兵攻打大凉,另一派的人,则不支持大动干戈。 “如今阻我大军的最大障碍已经倒下了,正是我们进犯大凉的绝好时机,为什么不打?” “萧镇正当壮年,好端端地,怎么会倒下?万一这是敌人的诡计,你们贸然前往攻打,这不是去送死吗?”主和派,皱眉道。 保守派觉得,这么多年,匈奴和大凉界渭分明,相安无事,这不是挺好的吗,为何还要大动干戈? “我看你们安逸了这么多年,倒把你们都养得软弱无用了。”主战派冷嘲热讽。 匈奴王已经老了,坐在王座上,听着下面吵成一团,很是头痛欲裂,找了个借口离开,只留下刚找回来的匈奴王子,主持会议。 见匈奴王走了,两派的人静了一下,目光齐齐看向座上的王子。 王子已经回来有一段时日了,但众人至今还摸不透他的心思。 “王子,您认为主战,还是主和?” 良久的沉默后,有臣子忍不住打破了沉默。 随着这话提出来后,两派的人皆目光殷切地看着匈奴王子。 他们谁都希望王子是支持自己这一边的。 第729章 没人像他那般狠绝 耶律齐缓缓抬眸,看着底下望着自己的臣属们,并没有直接说打还是不打,而是说:“大凉朝物阜民丰,人杰地灵,将领个个骁勇,倒了一个萧镇,便会有第二个萧镇。你们确定,你们能攻破肃州的城墙?” 主战派闻言,被噎了下。 片刻后,有人忍不住道:“就因为大凉朝物阜民丰,几百年来,他们始终占据着优势,也该让我们也进驻中原,去享受那大好河山了。而且我们的将士,个个以一当十,骁勇善战,还有令他们大凉闻风丧胆的铁骑,只要王子一声令下,我们势必能攻破肃州,直捣他们的都城。” 那名臣子越说越激动,好像已经站在了大凉都城的城墙上了一般。 其他主战派也被他说得向往了起来。 “是啊王子,虽然大凉人才济济,但我们匈奴也不是吃素的,为了那一日,准备了多年,眼下萧镇倒下了,就该趁他们还没有缓过来之际,我们一鼓作气攻下肃州,只要肃州拿下,要进入他们大凉的腹地,便轻而易举了。”说着说着,这人还上前一步,万分激动地说,“恳请王子带领我等,攻占大凉,让我们匈奴称霸中原。” “呵!”耶律齐突然不置可否地轻笑了一声。 那人闻声,一滞,兴奋激动的表情,僵在脸上,惊惧地看着他。 这位王子虽然才回来没多久,但他一回来,便用雷霆手段,屠了摄政王满门,那血,从帐篷里流出来,都汇聚成溪流了。 光是想到那日的场景,他们便不寒而栗。 他们匈奴人虽然天性野蛮凶残,却也没有谁像他这般狠绝的。 现在回想起来,他们还两股战战。 “王子……是不认同我等的提议?”好半晌,主战派这边有个人打破了沉默。 主和派这边有个人,觑了觑耶律齐的面色,趁势道:“打仗有什么好?这些年来没有战事,我们的马养得多壮,我们的兵练得多强,子民们更是富足安乐,可一旦开战,又要死伤无数,多少好儿郎要折戟沙场?” 想到这个场景,主和派便面露悲痛之色,显然是痛恨极了打仗。 “你当所有人都像你们那么懦弱?死有什么可怕的,龟缩在这个草原上,才活得窝囊。”主战派很是不耻地说,他们早就向往大凉朝的富丽堂皇了,做梦都想睡在高床软枕上了,搂着大凉最漂亮的女人。但这些,都被主和派那帮老顽固给阻挡了。 主和派面色很是难看。 这时,耶律齐突然道:“本王子也倾向于主和。” 此言一出,主战派愕然。 主和派则大喜,忙恭维道:“王子英明!” 主战派这边有人沉不住气道:“王子倾向于主和,难道是怕了?” 耶律齐淡淡瞥了那人一眼。 那人立即有种被扼住咽喉的窒息感,面色微白,原以为自己可能会步摄政王的后尘了,却见王子的目光挪开了。 那人立即松了口气,暗暗抹了抹汗。 “大凉的强盛和繁华,远非尔等所想的那样。”耶律齐突然说了一句。 第730章 不幸战死沙场 众人屏息。 大凉的强盛繁华,远非他们所想的那样?那是何等的强盛? “打仗是野蛮的行为,而且对上大凉,我们也不一定就能赢,如果输了,更有可能被迫迁移到更加荒凉的荒漠。”耶律齐继续道,“与其跟大凉交恶,我们还不如向他们投诚。” “投诚?”主战派像是受到了莫大的侮辱一般,忍受不了地大叫了起来,“王子此言差矣,我们并不需要向任何人投诚,王子可莫再说这种话,折损了我国的威风。” 耶律齐并未动怒,只道:“如果投诚,能换来更大的好处呢?” “什么好处?”主和派紧跟着问道。 “我们匈奴的马,是最强壮的,还有我们的矿,而大凉的布匹、粮食,是我们所稀缺的,若是能彼此通商,将是两国之福。”耶律齐淡淡道。 主战派吃了一惊,“王子还想跟大凉通商?但两国交恶已久,大凉恨我们入骨,将我们视为仇敌,如何会愿意与我们通商?” “他们自然会愿意。”耶律齐笃定地说。 主战派还在一头雾水,主和派却已经明白了过来,“说到底,谁也不愿意打仗,若是我们能先向大凉投诚,他们必定也会愿意的。这么一来,两国通商,更有利于彼此的发展,他们的人能来我们匈奴,我们的人也能去他们大凉。”说到后面,主和派眼睛都亮了。 主战派想说些反对的话,但见王子态度坚决,又想到他对付摄政王的手段,只能将不满咽回肚子里。 这位年轻的王子,可不像年迈的匈奴王那般好拿捏。 肃州。 萧镇一倒,崔将军便暂时接手了肃州的一切军务。 为防止匈奴人来犯,近段时间肃州的防守又加固了。 这天,将士们在城墙上巡视,突然看到匈奴的方向,尘烟四起,并伴随着奔腾的马蹄声。 将士吃了一惊,还以为匈奴人终于按捺不住,举兵攻来了。 “快,速去禀报崔将军,匈奴人来犯。”有个将士急喝一声,立即有人去禀报崔将军了,而剩余的将士,则严阵以待。 不多时,崔将军便上了城墙。 他一身盔甲,面容肃穆,心里将匈奴人大骂了一顿,心想,两国交战终于要来了,这次,他受皇上差遣,前来肃州暂代军务,若是不幸战死沙场,也对得起皇上,对得起国家了。 一时间,他心潮澎湃,做好了战死的准备,并没有注意到将士们一脸呆滞的表情。 他探头往下面一看,只看到几百匹战马,想象中的匈奴兵,却一个也没有看到。 奇了怪了,匈奴人不会只派了战马来攻打大凉吧? 他正一头雾水之际,将士突然指了指墙根下。 崔将军手撑在墙垛上,往下看。 这次,终于看到了匈奴人。 只是为什么,只有两个? 匈奴人这么猖狂,以为派两个人,几百匹战马,便能攻破城墙? 崔将军被气笑了。 “将军,现在该怎么办?”将士们看着城墙下的马匹,也感到很无奈。 若是匈奴人,他们便能毫无顾忌地放箭,射杀他们,但这是一群牲畜,对着牲畜放箭,怎么想,都有点傻。 第731章 故人来访 崔将军看了眼副将。 副将会意,朝底下喊话,“来者何人,速速报上名来。” 骑在马上的其中一人,抬起头,用蹩脚的汉话喊道:“这位是我们的王子,此番前来,是来向大凉投诚的,身后这两百匹战马,是我们敬献给大凉的诚意。” 这人的汉话虽然说得别扭,但城墙上的将士们,还是听清楚了,一时都有些错愕地看着他。 他们没有听错吧? 匈奴人来投诚?而他们的王子还亲自带来了两百匹战马? 崔将军也有些惊愕。 回过神来,他皱着眉。 匈奴人行为诡异,一向觊觎大凉,而且时常滋扰边境,他们会来投诚?别开玩笑了! 这定是他们的诡计。 一旦他们相信了,打开城门迎接他们,隐藏在暗处的匈奴兵,定会一拥而上,届时不用打,肃州便得沦陷。 副将也不相信匈奴人会有那么好心,不用崔将军吩咐,他便朝下面喊话道:“你们若是要打,我们随时奉陪,这种小伎俩,便省省吧,我们才不会上你们的当。” 前面喊话的匈奴人一听,忙转头请示身旁的男子,“王子,他们不信我们。” 耶律齐并不意外,他抬头看了看城墙上,一眼便锁定了崔将军,“我们不想再与大凉为敌,更不想与大凉兵戎相见,此番前来,只是想与贵国修好。”顿了顿,大概觉得两国交恶已久,他怎么说,对方都会觉得别有用心,便直言道,“在下其实与贵国皇帝,有过一面之缘,贵国皇后也认识在下,若是将军不信,可修书一封寄回都城,便说……故人阿七来访。” 崔将军听得他汉话流利,并且还说认识皇上与娘娘,很是讶异。 不等他说什么,耶律齐在下面继续道:“将军先寄信请示贵国皇帝吧,在下先回去,半个月后再来。” 这是给他时间去确认他所言,是真是假的意思了。 见耶律齐带着随从,毫不犹豫地转头就要走,崔将军突然道:“阁下且慢,给在下两刻钟的时间,一会儿便来答复你。” 耶律齐闻言,心里一动,难道大小姐来了肃州? 他怎么没有想到,肃王病重,作为女儿的大小姐,又怎么能不来? “好。”他好脾气地应了声,拉住缰绳,静立不动了。 城墙上的一干将士及崔将军见状,俱都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说好的匈奴人野蛮凶残呢,怎么眼前这人,一点也不凶残,反而脾气很温和的样子。 他们不会是冒充的吧? 耶律齐气定神闲地坐在马上,随从却有些不安,用匈奴话说道:“王子,我们真的要在这里等吗?万一那是他们的诡计……” “不会。”耶律齐打断了他的话,语气笃定。 随从见状,心里再担忧也没有用,只得闭上了嘴巴。 他们并没有等太久,不多时,崔将军去而复返,领了一个人上了城墙。 副将在督护府见过容卿卿,这时见她过来,连忙单膝跪下,“末将见过皇后娘娘!” 其他的将士们见状,来不及惊讶,也跟着跪了下去,“我等见过娘娘!” 第732章 开城门,迎接贵客 容卿卿很是敬重边防将士,见状,忙虚抬了一下手,“大家快快免礼!” “谢皇后娘娘!”将士们铿锵的声音,传到了城墙下。 耶律齐攥紧了缰绳,朝城墙上看去,便见一个女子缓缓出现在了视野中。 二人目光相对,前者眼里都是笑意,后者却满目惊诧。 “大小姐,别来无恙。”良久,耶律齐率先开了口。 “阿七,真的是你。”容卿卿很是惊讶。 “是我。”耶律齐阖了阖眸。 容卿卿笑了起来,“是你,我就放心了。” 这个小子不告而别,她派了那么多人去找,都沓无音信,眼下见他好好的,便也放心了。 她这话,别人听不懂,但耶律齐能懂,他心里流过暖意。 容卿卿扭头朝崔将军道:“开城门,迎接贵客。” 崔将军有些惊讶。 刚刚他去了一趟督护府,将这边的情况与她一说,她便毫不犹豫地过来了。 没想到,城墙下的男子,皇后娘娘真的认识,而且看样子,还很熟。 可尽管如此,对方是匈奴人,这贸然开启城门…… 崔将军有些犹豫,但对上容卿卿坚定的目光时,那丝顾虑又消下去了。 两个匈奴人而已,送战马上门,他们却不敢开城门迎接,这岂不是显得他们大凉畏惧匈奴吗?传出去,实在有损国威。 “开城门,迎接贵客!”崔将军下令道。 副将连忙让人将命令传达了下去。 很快,城门开启,耶律齐骑着马,率先进了城门,随从则在后面将战马引进来。 匈奴人带着战马来投诚的消息,很快传遍了肃州城,百姓们全跑来看热闹。 当看到两百匹战马涌进城内的时候,所有人都惊呆了,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 “真的来投诚来了。”有百姓喃喃自语。 他们世代生活在肃州,毗邻匈奴,比其他地方的人,更了解匈奴人的凶残,若非肃王镇守此地,匈奴人在他手里吃了好几次败仗,令得匈奴人不敢再轻易来犯,这里的百姓,哪里有安稳日子可过? 可最近,肃王被谋害的消息,在城里四处散开,以为肃王一倒,匈奴人怕是就要打过来了,为此,大家的心里都很不安,他们已经过了好多年的安稳日子了,不想这样的好日了被破坏。 他们万万没想到,有一天,匈奴人竟然不跟大凉打,而是要与大凉修好了,为此,还送了战马来投诚。 这个消息很快便在肃州城炸开,并传到了更远的地方。 本来萧镇还没有醒过来,容卿卿是没有心情接待客人的,但阿七不一样,而且,阿七还成了匈奴王子,此番前来,是想与大凉签订盟约的,容卿卿便将他带去了督护府,而他送来的战马,已由崔将军派人接收了。 让人上了茶点后,容卿卿开口问道:“阿七,你怎么变成匈奴王子了?” 耶律齐看着她,淡淡地笑,解释道:“其实,我本来就是匈奴人,只是在我尚且年幼的时候,王庭政权混乱,摄政王为了把持朝政,将我的兄弟们都杀了,幸得忠仆将我送走,否则,我也早死在了摄政王的刀下……” 第733章 主要是为了你 容卿卿唏嘘,原来阿七还有这样的身世,谁能想到,当日街头想要卖身葬父的阿七,竟然是匈奴王子? 她虽然早就觉得阿七恐怕身世不简单,但也没有想到,他真正的身份,会这么有来头。 “可我看你跟匈奴人不太像。”容卿卿忍不住说道,匈奴人轮廓比较深,但阿七的长相,更偏向于大凉人的长相,他如果不说的话,走在街上,都没人会联想到他是匈奴人,也正因为如此,当时在长街上见到他的时候,她才没有多想。 “因为我母亲是大凉人,年轻时候,被人掳去匈奴的,后来辗转成了我阿爹的女人。”耶律齐晦涩地说。他的身上,其实也有一半大凉人的血统。 容卿卿恍然大悟,怪不是他不太像匈奴人,看来他更像他的母亲,而他母亲年轻时候,一定是个大美人,只可惜那么年轻就去世了…… 此次再见阿七,她总觉得他与从前不太一样,想来是因为经历了太多的事情,成长的同时,性子也改变了很多。 见他面有晦涩,她歉意地说:“对不起,让你想到了伤心的事情。” 耶律齐摇头,“没事。” 容卿卿顿了顿,问道:“所以,你也是因为你母亲,所以才向大凉投诚的?” 耶律齐看着她,摇了摇头,“主要是为了你。” 容卿卿对上他眸底涌动的光,愣了下,心里有些复杂,她已经过了懵懂无知的年纪,自然能明白他眼中包含的东西,顿了顿,她岔开话题道:“你一直都知道自己真正的身世?” 耶律齐闻言,敛去眸底的情愫,摇头,“不,我也是前段时间才知道的,我没有骗你。” 容卿卿笑着道:“就算你隐瞒了我,也没有关系,谁没有一点秘密。” 耶律齐蹙眉,语气有些急切,“可我确实没有骗你……” “我知道,你别急。”容卿卿含笑打断了他的话,想起一事,又道,“你上次不告而别,我还以为你发生什么事了,看到你没事,我就放心了。” “我不是有意不告而别的。”耶律齐急忙解释,“当时我乍然得知自己竟然是匈奴人,有些接受不了,也怕你会讨厌我,所以才……其实我本来也不想回匈奴,但来人告诉我,当年我母亲,是为了救我,才惨死的,所以我便想回匈奴找摄政王报仇。”顿了顿,低声道,“当时我走的时候,其实有去皇宫找你,只不过当时你在睡觉,我便没有吵醒你。” 容卿卿惊讶地看着他,“你有去皇宫找我?” “嗯。”耶律齐点点头。 容卿卿想到那日她午憩的时候,感觉有人在看她,原来并不是她的错觉,是真的。 以阿七那身武功,要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进入皇宫,确实不难。 “听说肃王中了毒?”这时,耶律齐忽然问道。 说起这件事情,容卿卿便有些愁眉不展,“嗯。” “可有我帮得上忙的地方?”耶律齐连忙道。 容卿卿也没有瞒他,将徐大夫说在贺兰山有解毒的药草一事,与他说了。 耶律齐面色有些凝重,“贺兰山地势复杂险峻,且有凶兽出没,十分危险,若没有熟悉那里地形的人带路,贸然闯入,怕是会被困在里面,出不来。” 第734章 果然没有让朕失望 容卿卿闻言,面色变了变。 她虽然希望能尽快找到解毒的药草,救萧镇,可也不希望周鹏他们任何一个人为此折损。 看出来她的担忧,耶律齐道:“这样吧,我现在先回去,找几个熟知贺兰山地形的人,去接应周鹏他们几个。” 容卿卿忙道:“那麻烦你了。” 耶律齐摇了摇头,“小事而已。” 因为商议两国结盟的事情,容卿卿做不了主,与崔将军商量了一番后,决定修书一封,派人尽快送去都城,由谢景润来裁决。 到时候,看谢景润是派出大臣来肃州与耶律齐谈,还是将耶律齐接去都城谈。 耶律齐今日带了两百匹战马前来,只是为了表明匈奴的态度,签署盟约一事,自然不可能那么快,因此与容卿卿说了一会儿话后,便先带着人回去了。 崔将军亲自将人送出了城门,并目送耶律齐主仆远去。 返回督护府后,他很是感慨地说:“我以为这次两国交战会避免不了,倒没想到竟然峰回路转,人家送着战马,投诚来了。” 想想,还觉得有些不真实。 倒不是他怂匈奴人,只是两国一旦开战,必然死伤无数,而遭殃的,还是底层的百姓。 现在能避免一场战争,是两国的百姓之福。 江州冷峻的脸上,也浮现出笑意,“这匈奴王子,倒是与匈奴人不太一样。” “他在大凉长大的,与匈奴人自然不同。”容卿卿解释了一句。 二人闻言,有些好奇,“皇后娘娘似乎与匈奴王子有些交情。” “是有一些交情。”容卿卿没有否认,但对于阿七从前的事情,却只字未提。不过,阿七的投诚,确实也让她松了口气。 大凉虽然强盛,但如果腹背受敌,却也会吃力。 毕竟,除了匈奴在一边虎视眈眈,还有一个徐王。 她虽然将凤墨送去了都城,但谁知道凤墨的部下会不会孤注一掷,与朝廷鱼死网破。 如今,少了匈奴这个劲敌,谢景润也能腾开手,专心对付凤墨在徐州的势力。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此时的徐州,已经被傅容琛给摆平了,凤墨的那些部下,也归顺了朝廷。 消息传回都城的时候,谢景润都有些意外,他没有想到傅容琛办事的效率这么高。 虽说凤墨如今被他关在镇抚司,他的那些部下群龙无首,但是他身下的那十大高手,并不是空架子,要拿下他们,并不容易。 可傅容琛做到了。 他嘴角勾了下,不吝赞赏地说:“这个傅容琛,果然没有让朕失望。” “太上皇,皇上在里面……”外面突然传来小太监战战兢兢的声音。 谢景润敛去笑意,看向门外,果见昭靖帝面色难看地走了进来。 他顿了下,起身道:“父皇怎么过来了?” 昭靖帝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听说徐王造反?” “嗯。”谢景润淡淡地应了声。 昭靖帝霍然抬眸盯着他,“果真如此?还是你设的局?” 谢景润面色有些淡,“儿臣说什么,父皇也不会相信,既如此,父皇又何必多问?” 第735章 身上的衣裙乱了 脏了 昭靖帝被噎了下,面色有些难看,好半晌,才道:“你无缘无故地为何要对付他?如今肃王倒下,匈奴人才是你该费心思的地方。” “如果儿臣说,肃王倒下,与凤墨有关,父皇是不是就不会再偏袒他了?” “什么?”昭靖帝一愣。 谢景润朝外淡淡吩咐了声,“将人带上来。” 昭靖帝正疑惑带谁上来,很快便看到一身狼狈的淮阴公主被人推了进来。 此时的淮阴公主,哪有一点公主的样子,整个人形容狼狈,身上的衣裙乱了、脏了。 看到谢景润和昭靖帝的时候,她瞳孔缩了下,然后仓惶地朝昭靖帝扑了过去,“皇兄,您得为我做主啊……” 不过她还未碰到昭靖帝,便被两个宫人给拉住了。 “谋害朝廷重臣,还好意思让太上皇给你做主?你想怎么让太上皇给你做主?”谢景润冰冷的声音响起。 淮阴公主摇头否认,“什么谋害朝廷朝臣?没有的事!我好端端地就被他们抓起来了,他们不将我放在眼里,就是藐视皇室,皇上应该严惩他们才是。” 昭靖帝上次是看过萧镇亲手写的信函的,信中言明,淮阴公主刺杀他,还在匕首上抹了毒,萧镇是绝不可能会冤枉她的。 可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她不但不悔悟,还企图撇清干系,真当他们傻吗? “你自己做过了什么,自己清楚,别再那里狡辩了。”昭靖帝有些厌烦地说。 看着父子二人的态度,淮阴公主心里一下慌乱了起来,大声嚷嚷道:“我要见太皇太后……” 谢景润突然道:“徐州现已经被朕派去的官员接手了,徐王如今自身难保,根本救不了你。” 听得此言,淮阴公主一下安静了下来,不敢置信地瞪着他,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她袖下的手指,紧紧蜷握在一起。 怪不得她被押送回来的路上,不见有人来救自己,原来凤墨已经失败了吗? 当初她与凤墨说好的,她在谋害萧镇后,必定会被押送回都城受审,但为了不被谢景润抓到把柄,凤墨会安排人手在路上埋伏,将她救走。 可是一路回来,一个鬼影子都没有。 昭靖帝听到这里,心里咯噔一沉,上次行修就话里话外地暗示过他,这件事情的幕后主使,就是凤墨,但他还是抱了一丝希望地说:“这件事情,与徐王无关,你别扯到他身上去。” 谢景润自是了解他的,知道到了这个时候,父皇也不愿意相信凤墨会干了那样不仁不义的事情。 但他不可能再放过凤墨。 “父皇,其实淮阴公主之所以会去谋害肃王,就是受了徐王的指使,只要肃王倒下,匈奴人必定来犯,到时候徐王便趁乱起兵,攻打都城。”谢景润说这话的时候,目光扫过淮阴公主。 淮阴公主心头一凛。 昭靖帝面上闪过吃惊,“皇帝听谁说的,徐王再不堪,也不至于做出这样不仁不义之事。” 淮阴公主难得聪明了一回,突然双膝跪了下来,“皇兄,这件事情,真的是徐王指使我的……” 第736章 偃旗息鼓 谢景润眸中闪过冷嘲。 果然,不用他说什么,淮阴公主为了自保,毫不犹豫地便将凤墨给出卖了。 凤墨与她联手的时候,可想过有一天会被她出卖? 昭靖帝面色霍然变得难看起来,指着淮阴公主的鼻子骂道:“你自己做的事情,为何要攀扯上徐王?来人,将淮阴公主投入天牢,听候发落!” 淮阴公主大惊失色,转头看向谢景润,“皇上为我做主啊,再怎么样,我也是你的姑姑,而且我所言,句句非虚,绝没有冤枉徐王。否则他也不会在肃王倒下后,便迫不及待地起事……” 昭靖帝面色越来越难看,很想让她闭嘴,但想到徐州现如今已经被行修派人接管了,若凤墨没有做什么,如何会被行修抓到把柄? 想到此,他沉默了下来。 谢景润瞥了他一眼,吩咐道:“来人,淮阴公主谋刺肃王,迫害朝廷重臣,实在罪大恶极,暂先押入天牢,听候发落。” 淮阴公主瞪大了眼睛,没想到她都已经指认凤墨了,皇帝却还要将她打入天牢。 她刚想撒泼打滚,却在对上谢景润那双森凉的眸子时,所有的想法都偃旗息鼓了。 很快,淮阴公主便被禁卫押了下去。 太皇太后得知消息赶过来的时候,并没有看到淮阴公主,心里一沉,看向谢景润,“你姑姑呢?” “在天牢。”在谢景润开口前,昭靖帝先一步厌烦地说,“凤娇会落到今天这般境地,都怪您平时太纵容她,才会养出她这样恶毒的性子。” 太皇太后一听,差点气了个倒仰,“肃王当真是凤娇谋害的?” “已经证据确凿,您还想怎么帮她开脱?”昭靖帝的口气很冲。 太皇太后很不是滋味地说:“再怎么说,她也是你的妹妹……” “这是妹妹不妹妹的关系吗?她今日能谋害朝廷重臣,下次便能谋刺我。”昭靖帝气不打一处来。 太皇太后哆嗦着唇,说不出话来。 谢景润这时候道:“皇祖母若是不放心淮阴公主,可前去天牢看她。” 太皇太后一听,心里更是复杂了。 皇帝就差没有明说,她如果不相信的话,可以亲自到天牢去问问凤娇。 天牢她肯定是要去的,但…… 她叹了口气,“罢了,让她吃吃苦头也好,省得她无法无天。” 谢景润不置可否。 凤娇犯下的事情,可不是只吃点苦头,就可以的,她谋害朝廷重臣的背后,可是想引匈奴人攻城,如此罪大恶极的行为,又怎么可能被如此轻易地赦免。 不过眼下,他倒没有说什么,总要让太皇太后去到天牢,亲耳听凤娇告诉她,她所做下的事情,她才能死心。 太皇太后一走,昭靖帝轻咳一声,问道:“凤墨没事吧?现在如何了?” “他能有什么事?若不出意外,过几日应该就会被押送回都城,父皇有什么疑虑,到时候可以亲自问问他。”谢景润淡淡道。 昭靖帝叹了口气,刚要起身离开,这时,长林拿了一封信函,匆匆走了进来,“皇上,肃州来的信。” 第737章 谢景润心里不是滋味 谢景润一听,立即道:“呈上来。”然后一目十行地看了起来,看完后,面色有些古怪。 昭靖帝已经停住了脚步,这时见他如此反应,忍不住问道:“发生何事了?” 谢景润直接将信函递给了他。 昭靖帝接过看了起来。 看完后,也是一脸古怪之色,“匈奴竟然向我们投诚,为表诚意,还送了两百匹战马?崔敬之没有开玩笑吧?” 崔敬之正是崔将军的名字。 谢景润摇头,“应该不是。崔将军不会拿这样的事情开玩笑,而且,你看后面,崔将军还特地提到了匈奴王子,说是与我跟卿卿是旧识。” 昭靖帝又看了一遍,信的末尾,果然提到了匈奴王子。 这次匈奴投诚大凉,是这个匈奴王子一手促成的。 “匈奴王子不是叫耶律齐么,怎么又说叫阿七?”他有些费解地说。 崔将军在信上提了匈奴王子的名字。 “阿七曾经流落到大凉,受了卿卿的恩情。”谢景润言简意赅地解释了一句。 昭靖帝很是惊诧,“这么说来,这匈奴王子投诚大凉,还跟皇后有关?” “应该是。”谢景润说着,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卿卿现在人在肃州,是不是与耶律齐见上了? 耶律齐是不是对卿卿心思不纯? 想到这层,他便有些坐不住,恨不得立即飞去肃州,看牢了容卿卿。 昭靖帝并没有察觉到儿子的异样,兀自感慨地说:“皇后这次算是立了大功了。若非她结下的善缘,匈奴人这次必定要来攻打肃州,即便这次及时派了崔将军前往主持军务,肃州不一定能抵挡得住匈奴人的进攻。” 要知道,匈奴早就觊觎大凉,逮到机会,必定卯足全力攻打。 一场战争下来,耗费人力物力不说,百姓也遭殃。 因此,能免去战争,自然令人欣喜,皇后可不就是立了大功么? “对了,皇后的身体,好些了么?” “好了一些了,但太医让她继续卧榻休息。”谢景润目光闪了下,淡淡说道。 昭靖帝不疑有它,交代道:“虽说政务繁多,可你也要多关心一下皇后。” “儿臣知道。”谢景润顿了顿,道,“过几日,我想去一趟肃州。” 昭靖帝讶异,“即便匈奴投诚我们大凉,你也没必要亲自去,你大可派上官伯彦前去即可。” “我知道,但是肃王于社稷有功,加上还是被淮阴公主给害的,他又是我的岳丈,于情于理,我都得去一趟。”谢景润道。 昭靖帝闻言,也觉得合乎情理,便道:“既然你已经决定了,便去吧,这里自有我照应。”顿了顿,又道,“那凤墨,你打算如何处置?” “父皇觉得呢?”谢景润反问。 昭靖帝想了想凤墨做下的事情,沉吟了下,方道:“贬为庶人,如何?” “父皇认为可以,便可以。”谢景润难得好脾气地应承了下来。 昭靖帝有些诧异地看了他一眼,他还以为他会不同意呢,倒没想到,他这次竟然这么爽快就答应了下来。 第738章 比杀了她,还要残忍 “你认真的?”好半晌,昭靖帝不确定地问。 谢景润唇角勾了勾,“父皇真以为,我要对凤墨赶尽杀绝?” 昭靖帝心道:难道不是吗? 可看着儿子那貌似真诚的表情,有些讪讪的,很想帮他回忆一下,当初他对凤墨那赶尽杀绝的态度。 谢景润似乎看出来了他心里在吐槽自己,顿了下,才道:“都贬成庶人了,难不成他还能再翻身,对大凉造成威胁?” 昭靖帝忙按下心头的腹诽,道:“自然不可能,你放心,将他贬成庶人后,我还会派人监视他,若他再不悔悟,我也不再保他。” “这是父皇你自己说的。”谢景润不想在此事上多做纠缠,而且将凤墨贬为庶人,是最好的结果,毕竟父皇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凤墨去死,他若坚持处死凤墨,父子俩必生隔阂。 他每日有那么多事情要处理,陪伴卿卿尚且没什么空暇,又何必浪费时间在这上面。 “既然如此,明日我便前往肃州,这里的事情,交由你父皇来办,凤墨要如何处置,也由您来处理。” 昭靖帝狐疑地看着他,“那你也不用这么急去肃州吧?匈奴都送来两百匹战马以示诚意了,总不可能还会反悔。” 谢景润才不在乎匈奴会不会变卦,他只在乎卿卿。 想到她一个人在肃州,他心里便很放心不下,况且,还有一个耶律齐在那里,随时等着给卿卿献殷勤。 “我只是担心我岳丈的病情,也不知道他现在如何了?” 昭靖帝闻言,口气有些酸溜溜地说:“你对萧镇,还真是够好的。” 谢景润心道:其实他才不管萧镇如何,但他在意卿卿,自然希望萧镇能好好的。嘴里却道:“毕竟他有功社稷,还是卿卿的爹。” “行了行了,既然要去,那便回去准备吧。不过,你得早点回来,我可不想替你处理朝政。”昭靖帝有些不耐烦地说,他清闲了这么久,猛然又要让他去处理政务,想想就头疼,还不如钓鱼、下棋,来得快活。 “嗯。” 翌日,谢景润便出发前往肃州了。 而被悄悄送出都城,又以被押送姿态回到都城的凤墨,很快被定了罪。 淮阴公主因为与凤墨合谋暗害肃王萧镇,也被定了罪。 两人一起被剥夺了封号,贬为庶人,并被赶出了都城,没皇帝的旨意,永世不能踏足都城一步。 被贬那日,下着大雨,两人一下子就被淋成了落汤鸡,形容狼狈。 淮阴公主看着眼前巍峨的城墙,希望终于破灭。 她原本以为,那日太皇太后来天牢看她,会想办法救她的,结果到了今日被贬为庶人,太皇太后也没有出现。 转头看到一旁神情木讷的凤墨,她突然怒从心底,扑过去打他,“都怪你,你这个废物,若非你蠢,我今日何至于落到这样的境地?都怪你……” “滚!”凤墨抬手推了她一下。 淮阴公主一下摔在了泥宁的地上,溅了一脸的泥水。 “凤墨,我是你姑姑,你竟然敢推我?”她歇斯底理地哭喊了起来,也是在这一刻,她觉得后悔,后悔自己所做的一切。 没了公主的封号,那比杀了她,还要残忍。 第739章 往后余生,我要陪着你 凤墨看也不看她一眼,转身便走,面色灰败晦暗,再无往日的神采。 他以为,至少父皇还是会帮他说话,不至于眼睁睁看着他被定罪,然而没想到,这次给他定罪的人,不是谢景润,而是他寄了希望的父皇。 听说谢景润根本不在都城,而是去了肃州。 因为匈奴人突然不攻打大凉了,而是要投诚于大凉,为此,还向大凉送了两百匹战马,以示诚意。 多不可思议,这让他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成了笑话。 他的希望破灭了,这辈子都不可能再复起,更不用谈找谢景润报仇了。 希望一朝落空、湮灭,凤墨心里突然有些自暴自弃。 他自诩聪明,又生来优越,以前觉得,皇位非他莫属,可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所以为,并想当然的东西,一样一样地离他远去了。 转瞬,他便一无所有。 他漫无目的地走在雨幕中,天大地大,他突然不知道要去哪里? 他成了丧家之犬。 瓢泼的雨声里,一阵急切的马蹄声传来。 凤墨听到了,也好似没有听到般,他没有回头看。 直到一声急切的声音传来。 “哥——” 凤墨脚步顿了顿,终于转身看了一眼。 一辆马车停在他身后几步远的地方,一个少女提着裙子,从马车上跳了下来,不顾大雨侵蚀,朝他飞奔过来。 很快,少女便跑到了他身前,并拽住了他的袖子。 “哥,快先上车。” 凤墨拂开她的手,声音干涩地说:“你回去吧。” “我不。”凤欣摇头,重新去拉他的手,雨水混合着泪水,在她脸上肆意奔流,“我们一起回去。” “我回不去了。”凤墨摇摇头,再次拂开了她的手。 “我知道,所以我们不回都城了,但是天大地大,总有我们可以容身的地方。”凤欣固执地再次拉住了他的手。 李牧撑着伞跟了上来,将伞撑在兄妹俩的头顶上。 凤墨还没从凤欣那句话里反应过来,有些迟钝地说:“你说什么?” 凤欣不得不再次重复,“我说,我不当公主了,我刚刚已经求得了父皇的同意,往后不再是公主,而是平民,跟哥哥一样,往后余生,我都要陪着哥哥。” 凤墨终于回神,皱着眉道:“你胡说什么,谁要你陪了,你赶紧回去。”说罢,用力拂开了她的手,转身便往前走。 这次,他不像刚才那样慢吞吞地走,而是几乎用跑的,他想远离凤欣,不想连累她,让她跟自己一起去吃苦。 凤欣被他刚刚那一拂,差点摔倒,幸得李牧适时将她扶住了。 凤欣朝跑远的凤墨大喊,“哥,你等等我,我真的不当公主了,也回不去了……” 李牧忙安抚道:“你别急,他跑不远的,我们坐马车,一会儿就能追上他了。” 经他提醒,凤欣一抹脸上的泪水,慌忙回了马车。 李牧驾着马车,很快追上了凤墨。 凤墨见她又追来了,眉头又是一皱,刚要跑,凤欣拉起窗帘,探出头来,“哥,你快上来,其实我不想当这个公主,也不全是为了你。” 第740章 是我勾弓的他 凤墨脱口问道:“那你是为了什么?” 凤欣没有回答,但她却突然神情娇羞地看了眼李牧。 凤墨一愣,转头看向李牧。 李牧神情有些怔愣和讶异,显然没想到凤欣会突然这样看她。 而想到她所要表达的意思时,他手指蓦然收紧,凤欣是为了他,才不想当公主的? 此前,凤欣并没有与他说过。 他眉头蹙了蹙,这时,一个夹杂着厉风的拳头,忽然砸在了他的脸上。 “李牧,你好大的胆子,竟敢……” 凤墨喘了下气,咽下了剩余的话。 李枚揩去嘴角的血渍,并未动气,反而将他一甩,甩上了马车,“啰啰嗦嗦的,有这闲功夫,早就找到落脚的地方了。” 凤墨尚未反应过来,马车便突然狂奔了起来。 凤欣有些尴尬地将他扶起来,“哥,您别生李牧的气,他没有勾引我,是我勾引的他。” 一听这话,凤墨额角青筋跳了跳,被她气得脑仁疼,“你还是不是女孩子了,这样的话,你也说得出口?李牧他只是……”一个侍卫,这样的话,到底没再说出口。 侍卫又如何?他现在大抵还比不上一个侍卫。 “那又有什么?左右我也不想当公主了,当公主有什么好的?我又不开心。”凤欣倒是不甚在意,“我喜欢李牧,跟他在一起,我很开心,这就足够了。” 凤墨怔了下,没想到在他心里一向娇蛮任性的妹妹,能这般霍达洒脱,反观他…… 他沉默了下来,看着外面的雨幕,陷入沉思。 凤欣见他在沉思,便没有打扰他。 她转头看着车帘外的雨幕,眸中充满了对自由的向往。 她并不是一时冲动,才不想当公主的。 她是为了哥哥,亦是为了李牧。 哥哥被贬为庶人,一个人在外面无依无靠的,她放心不下,而且,她确定了自己对李牧的心意,她喜欢李牧这个狗腿子,如果她还是公主,是不可能跟他在一起的,所以今日哥哥被贬为庶人,她便生出了舍弃公主这个身份的念头。 这么一来,她能陪在哥哥身边,也能跟李牧在一起。 这个想法一产生,她便跑到了父皇跟前,请求他废了自己公主的封号。 当时父皇听说她公主都不想当了,立时生了怒意,可听说她想去陪着哥哥时,他的怒意又淡了,再三问询,她是真的不想当公主时,不知出于何种考虑,父皇竟然答应了。 他亲自将她送出了城门,并给了她许多的银子。 她觉得,父皇也是很爱她跟哥哥的。 这不,父皇其实也是放心不下哥哥的,这才应允了她的请求。 她猜测,再过不久,“她”便会染病而亡,从此,再没有安阳公主这个人。 她吸了下鼻子,看着车窗外飞速往后退去的景物,心里突然生了一丝惆怅和不舍。 她舍不得父皇,舍不得皇上哥哥,更加舍不得卿卿和嫣然。 她不告而别,她们会不会怪她? 但是她会在心里想念她们的,无论以后到了哪里,她都会祝福她们,记得她们。 第741章 生出憧憬 凤墨看着妹妹微红的眼眶,心里突然有些释然。 他也不是一无所有,至少,在他跌入泥泞的时候,还有妹妹陪在身边。 那些恩怨、抱负,又有什么要紧的? 人的一生,如白驹过隙,转瞬成空,争来夺去,到头来,还不是只有黄土一抔?倒不如开开心心。 想到此,他伸手,将眼眶通红的妹妹,揽入怀里。 “如果你后悔了,现在回去还来得及?” 凤欣抹了下眼睛,惊讶地看着他,“我为什么要后悔?” 凤墨愣了下,然后提醒,“你舍弃了公主的身份,以后就真的是平民百姓了,再也不能享受公主的尊荣和富贵。” “那又有什么要紧的?除非以后你跟李牧都欺我,否则我才不会后悔。而且我就算不当公主了,我也还是可以过着富贵的生活啊。”凤欣不以为意地说着,从旁边拖过来一个大箱子,顺手便打开了。 凤墨还在思索她的话,乍然被一阵灼人目的光芒给晃了下眼睛。 当看到箱子里装得满满当当的金子时,他着实惊了下,“你哪来那么多的钱?” “我自然是没有的,这是父皇给的啊。”凤欣耸了耸肩,然后看了他一眼,认真地说,“其实父皇对我们也不薄了,这箱子金子,我觉得很可能是他所有的积蓄了,却都给了我们。” 凤墨心里生出复杂,久久没有说话。 凤欣也不在意,她手指摸了摸箱子里的金子,开心地说:“我当公主的时候,可没有这么多钱,没想到不当公主了,反倒赚了一笔。” 凤墨闻言,嘴角抽搐了下,但心里原本充斥着的阴霾,也渐渐淡了。 “哥,你到现在都还没有娶妻,真是令人着急,不过没关系,等我们寻到合适的地方安顿下来了,我便给你娶媳妇。”凤欣兴冲冲地说。 凤墨哼笑了声,不置可否。 凤欣见他终于笑了,心里悄悄松了口气,将箱盖盖回去,然后抱着双膝,在哥哥身旁坐了下来,唠叨起了对未来的设想。 凤墨静静听着,没有丝毫不耐,反而听了她对未来的描述,而生出了一丝憧憬。 当一个庶民,似乎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 马车里,兄妹俩挨坐在一起,外面的风雨再大,这一刻,也影响不到他们了。 皇宫。 昭靖帝看着外面的雨幕,叹了声气,“这雨,不知道要下到什么时候?” 海福站在身后,知道太上皇其实并不是关心这雨,而是关心皇上,以及安阳公主和徐王。 皇上今日出发去肃州,偏赶上大雨。 安阳公主和徐王也是这一天,离开了都城,往后,应该都不会再回来,太上皇心里这是不舍得。 “应该很快会停了。”他轻声回道。 “嗯,等雨过天晴,一切便好了。”昭靖帝望着雨幕,喃喃自语地说。 “是啊,一切都会好的。”海福附和道。 昭靖帝又站了一会儿,这才转身去了御书房,代谢景润处理朝政之事。 …… 几日后,安阳公主染病去世的消息,在都城传开,上官嫣然听到消息的时候,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说什么?”她惊愕地看着竹儿。 第742章 人好端端地,怎么就没了 竹儿只得重复道:“外面都在传,安阳公主去世了。”其实她也有些不相信,毕竟这件事情,实在太突然了,但外面都在传,而且皇室已经贴出讣告了。 上官嫣然闻言,有些难以置信。 前几日,她才跟凤欣一起去逛街吃东西,还一起讨论话本,怎么一下子就没了? 她咬了咬唇,很难相信这个事实。 正好上官伯彦从外面回来,她连忙迎上前问道:“爹,听说安阳公主……去世了?”后面这三个字,她问得有些艰涩。 上官伯彦叹了口气,点点头,“是。” 上官嫣然小脸垮了下来,虽然爹不会骗她,但她情愿爹爹是骗她的,“我不相信,人好端端地,怎么就……”她咬住嘴唇,没再往下说,但难过之情,却溢于言表。 上官伯彦见她眼圈都红了,伸手抚了抚她的脑袋,“这件事情确实很突然,但却是事实,我知道你与安阳公主玩得好,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上官嫣然心里很难过,沉默片刻,方道:“爹,我想进宫面见皇后娘娘。” 上官伯彦应允了下来,“那你明日跟我一起进宫吧。” “好。” 翌日。 上官伯彦进宫上朝的时候,将上官嫣然也带去了。 上官嫣然在宫人的带领下,直接去了玉娴宫。 她来得有些早,怕打扰了容卿卿休息,便在偏殿里等候。 可她没等多久,小桃便过来了。 “小桃,你家娘娘可是还未醒?”上官嫣然忙问道。 小桃知她与自家娘娘交好,见殿中没有别人,便据实以告地说:“嫣然小姐,我们娘娘半个多月前,便前往肃州了。” 上官嫣然惊讶地站起身来,“可她不是生病……”话说到这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看来卿卿生病是假,为的就是隐瞒前往肃州的行踪。 也是,肃王病危,卿卿自然应该前往去看他的。 “我明白了。”半晌,她叹了口气,轻声说道。 “这件事情,还请嫣然小姐别往外说。”小桃叮嘱。 “这个我知道,你放心吧。”上官嫣然道。 小桃见她眉眼间笼了一层忧虑,问道:“嫣然小姐进宫找我们娘娘,可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上官嫣然想了想,问:“安阳公主的事情,你可知道?” 小桃闻言,便知道她在想什么了,意有所指地说:“徐王被贬那日,太上皇派了海福公公过来传话,海福公公让我转告娘娘,说安阳公主去追寻她的自由去了,让娘娘不必挂心。” 上官嫣然听后,心里一动,隐约明白了她的意思,语气不由变得轻快了起来,“那我知道了。” “嗯。”小桃点点头。 …… 出宫的时候,上官嫣然的脚步变得很轻快。 凤欣为了哥哥和李牧,甘愿舍弃她公主的身份,她倒还不如她了。 她嘴角微抿。 翌日。 上官夫人想带上官嫣然去寺庙上香。 当然,这个上香并不单纯,她已经与吴府的夫人说好了,今日趁着上香,让两个孩子相看。 然而她刚踏入女儿的院子,便看到竹儿手里攥了一封信,慌慌张张地跑了出来,“夫人,小姐留书出走了。” 第743章 火急火燎 上官伯彦回到府中,便看到上官夫人坐在那里抹泪。 他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情,心里一紧,忙上前询问:“好端端地,怎么流起眼泪来了?” 上官夫人看着他欲言又止,索性将手里的信塞到他手里,“你自己看看吧。” 上官伯彦狐疑地接过信来看。 看完后,他的面色变得很难看,“这个臭丫头,胆子真够肥的,竟然敢一个人前往徐州,不行,我得派人去将她逮回来。” 上官夫人见他看了信后,却并没有联想到别的地方,不禁有些气恼地说:“枉你聪明一世,糊涂一时。” 上官伯彦听后,愣了下,“什么?” 上官夫人从他手里拽回信,没好气地说:“我问你,现在谁在徐州?嫣然说要去徐州找意中人,你觉得谁会是她的意中人,你可有想到这一层?” 上官伯彦毕竟是个睿智的人,很快便想到了什么,眼睛微微瞪大,“你说傅容琛?” 上官夫人叹了口气,“我怎么就从来没有想到呢?嫣然那丫头,竟然……” 上官伯彦先是惊讶,后是惊喜,“原来嫣然瞧上了傅容琛那小子,那敢情好。” 上官夫人白了他一眼,“瞧上了又能怎样,万一阿琛不喜欢嫣然呢?”说着,又忧愁了起来,就怕女儿一头热,会受到伤害。 上官伯彦皱眉,“那可不一定,嫣然不是冲动的性子,她既然敢只身跑去徐州,定然是对阿琛有把握,且还是深思熟虑后的决定,否则之前在都城的时候,怎么没见她有所动作?” 上官夫人闻言,也觉得有几分道理。 “所以你也别太担心,她也不是第一次出远门,这丫头机灵得很,不会有事的。”上官伯彦揽过她的肩头,宽慰道。 上官夫人闻言,心里的担忧,淡了不少。 …… 徐州。 傅容琛暂时接手徐州的一切事务,直到朝廷派人来正式接管,他才能返回都城。 这日,他在府衙里处理公务,下面的人突然面色怪异地走了进来,“大人,外面有位公子找。” 傅容琛皱眉,看了他一眼。 在徐州被收归朝廷后,长风便回都城复命去了,因此传话的这人,是府衙里的一个官差。 那人接触到他的目光,愣了下,这才反应过来,大人才接手徐州,公事繁多,又怎么会有闲暇去管这样的琐事,而且每日来找大人的那么多,难道大人还能每个都见吗? 官差反应过来自己太过鲁莽了。 他刚要退下,可想到门口还在等着的小公子,他没忍不住,多嘴了一句,“大人,可那位公子自称姓上官,是都城来的,说大人您听后,必定知道他是谁,那小公子年纪看起来挺小,天还没亮就等在府衙门外了,我也是不忍心,这才进来向您说一声,就怕那孩子真的认识您……” 他话未说完,却见原本端坐在桌后的傅容琛,突然扔了手里的笔,起身疾步走了出去。 官差未说完的话,便卡在了喉咙里,一脸意外。 他与这位大人,接触也有些天了,多少了解了些他的性子,年纪虽轻,做事却庄重沉稳,不曾想,竟也有这么火急火燎的一幕。 第744章 她为何不能主动一点 傅容琛没空去管官差是怎么想自己的,他心里不知为何,竟然生了一丝急切和欢喜。 这种感觉,很没来由,他自己都觉得惊讶。 可想到这会儿还等在门外的姑娘,他便忍不住加快了脚步,而脸上,有着他自己都不曾察觉到的欣喜。 府衙外面,上官嫣然背着一个包裹,百无聊赖地坐在石阶上,心里其实有些担忧,也不知道那官差会不会把她的话,带进去给傅容琛? 如果没有呢,她是不是得打道回府了? 她昨晚上就到了徐州城外,只可惜到的时候,城门已关了,不得已,她只好在城墙跟下待了一宿,整晚上提心吊胆的,幸好徐州最近重新整治,格外严厉,那些流氓宵小,没敢在这时候顶风作案,因此还算安全地度过了一晚。 今早城门一开,她便进了城,问了人,才找到这里。 “嫣然。” 正在上官嫣然胡思乱想的时候,身后传来傅容琛低沉的声音。 上官嫣然愣了下,才反应过来。 霍然回头,便见傅容琛站在身后,她小脸上浮现欣喜之色,“你总算出来了,我还以为我可能要打道回府了……” 傅容琛见果然是她,心里蓦然充斥了一种饱涨的情绪,可目光看到她脏兮兮的小脸上时,心里一紧,突然沉下了脸,“你一个人来的?” 上官嫣然见他面色说变就变,愣了下,“对啊,有什么问题吗?” 傅容琛抿紧了唇,不敢相信,她一个女孩子只身来到徐州,还反问他,有什么问题? 她就没有想过,万一路上出事…… 他心里一阵后怕,这致使他心头窜起一股怒意,大步上前,一把将她从地上拽了起来,冷冷道:“谁让你来的?” 上官嫣然见他如此,眼睛里的光,一下子黯淡了下去,垂眸问:“你不想我来?不想看见我?” 傅容琛皱眉,他哪里是这个意思? 刚要说话,身后忽然传来脚步声,一道女子轻细的声音响起,“公子,听说来了客人,奴婢出来看看。” 上官嫣然看去,就见傅容琛身后不远处,站了一个浅紫衣裙的少女,面貌端丽,身段窈窕。 她愣了下,“石花,你怎么在这里?” 听到自己的名字,少女上前两步,在看清眼前之人是上官嫣然时,她眉头不易察觉地蹙了下,飞快地说:“是夫人遣奴婢来的,夫人记挂公子,担心他身边没人伺候,便让奴婢来照顾公子。” 上官嫣然闻言,瞥了眼傅容琛,忽然用力甩开了他的手,并后退了一步,“我来不来,关你什么事?徐州是你家的,还不许别人走亲访友了?”说着,她古怪地笑了声,将滑下手臂的包袱,用力甩回肩上,转身便走。 也是她傻,见凤欣都能为了跟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舍弃身份,她为何就不能主动一点?所以,她便来了徐州。 可没想到,人家根本不欢迎她,不但如此,人家身边还有温婉可人的漂亮姑娘照顾着,不知道多惬意,是她自作多情了。 想到此,她有些自嘲。 若只是一般的婢女,她还不会如此,但这个石花不一样。 第745章 我们老死不相往来 这个石花,可是傅夫人一手提拔的,因为性子温婉,善解人意,颇得傅夫人的欢心,傅夫人还一度动了,想将她收为干女儿的想法,但石花不知何故,拒绝了,这件事情才不了了之。 可傅夫人不知被灌了什么迷汤,觉得石花做不成干女儿,但可以做儿媳妇,所以老想着将石花塞到傅容琛身边。 不过被傅容琛拒绝了。 她还以为傅夫人已经打消了念头,不想,人家都跟到徐州来了,在她不知道的时候,指不定人家有多亲密呢。 她还真是傻,为了这样一个男人,巴巴地跑到徐州来。 可她刚刚虽把话说得漂亮,但是她心里却有些难受。 毕竟是自己喜欢了那么久的男人,突然要放弃了,心里还是有些淡淡的疼。 她仰起脸,将眼眶里的热意逼回去,快步下了台阶,往旁边走去。 “公子……” 这时,身后传来石花焦急的喊声。 上官嫣然嘲弄地扯了扯唇,大庭广众的,喊这么急切做什么?生怕别人不知道你二人之间有龌龊吗? 她有些恶意地想着,头也不回地往前面走去。 可正在这时,一只手臂从后面伸过来,拽住了她的手腕,她被迫停下脚步。 看到拽住自己的人是傅容琛时,她没有好脸色地想挣脱他的手,冷声道:“你松手,别碰我!” 傅容琛垂眸看了她一眼,非但没有松开她,反而有些无奈地说:“脾气怎么这么冲?” “我脾气本就冲,你是第一天才知道吗?想要温柔小意的,呶,你后面就有一个等你垂幸。”上官嫣然像是被点着的炮仗,语气呛人得很。 傅容琛愣了下,回头看了眼还站在府衙门边的石花,忽然明白了什么,眉头蹙了起来。 上官嫣然见他摆出这样一副表情,像是心疼人家姑娘似的,她心里有些闷闷的,很是难受,冷嘲热讽地说:“怎么,心疼了啊?心疼的话,赶紧去哄人家啊。”说到这里,她觉得自己这口气,实在像极了怨妇,便又改口道,“算了,傅容琛,我们绝交,从此以后,我没有你这样的朋友,我们老死不相往来。”说罢,用力一甩,想甩开他的手,但这次傅容琛却没有如她的愿。 她很是气恼,刚要再说些“狠话”,却对上傅容琛难看的面色。 她差点要气笑了,这个大猪蹄子,该生气的是她才对,他摆出这么一副臭脸做什么? “傅容琛……”她深吸一口气,刚要说话,却被他打断了,“闹够了没有?” 上官嫣然听得此言,气得肺都要炸了,说得她刚刚好像在无理取闹一样,而且,两人的关系,还没有到她可以无理取闹的地步吧? 她正要开口反驳,却听他突然沉了声音,“立即滚回都城,下次让我再看到你怂恿我母亲,你也不必再留在傅府了。” 上官嫣然闻言,有些惊讶地看着一脸薄怒的傅容琛。 认识这么久,她从未见他这般疾言厉色地与别人说话。 第746章 你那么粗鲁 想到什么,她连忙转头去看石花。 就见刚刚还袅娜站着的石花,这时已是面色煞白,并当场跪了下去,“公子误会奴婢了,奴婢哪敢怂恿夫人什么……” 傅容琛不为所动,“看来,你是想离开傅府了。” 辩解的话,卡在了喉咙里,石花抿了抿唇,没别再说什么,而是朝傅容琛磕了三个响头,再抬起头的时候,雪白的额头上破了皮,殷红的血也跟着渗了出来,看起来十分可怜。 但是傅容琛根本看都不看她。 石花微垂的眸中,闪过失望。 她没再说什么,但是起身的时候,却瞥了上官嫣然一眼。 上官嫣然见状,有些不舒坦,总觉得这石花在挑衅自己。 她蹙眉看着石花略微狼狈的身影消失在门内,心里并没有感到开心。 这时,脸上传来轻微的痒意。 她回过神来,这才发现是傅容琛拿了帕子在给她擦脸。 上官嫣然躲了下,但傅容琛这次,却一改往日的温和作派,手指强硬地扣住了她的下巴,另一只手,则继续给她擦脸。 上官嫣然看着男人挨得极近的俊脸,忽然有些干巴巴地说:“我自己擦……”说着,便要伸手从他手里拿走帕子。 傅容琛避开了她的动作,眼睫微微垂下,温声问:“还生气?” 上官嫣然的心,“咚”的一声,忽然跳得有些快,睫毛颤动着,“我生什么气,为何要生气?” 傅容琛瞥了她一眼,也没有拆穿她,而是道:“特地来找我?” “你耳聋了吗?徐州又不是只有你一个人在这里,我、我也有朋友在这里的,我来找他们玩。”上官嫣然说到后面,有些底气不足。 其实她在这里哪里有什么朋友啊? 不过是为了让自己不显得那么狼狈,寻的一个托词。 “哦。”傅容琛似是相信了她的话,“什么朋友?给我引见一下。” 上官嫣然突然将他用力推开,察觉到自己的反应过于大了,连忙赶在傅容琛说话前,摸了摸自己的脸,先一步道:“我说了不用你擦的,你擦得我脸好疼的,你那么粗鲁……” 听着少女抱怨的口吻,傅容琛笑了下,将帕子叠好,收回怀里。 “走吧。”他朝她伸出手。 上官嫣然看着他递来的宽大、洁净的手,愣了下,迟疑道:“去哪里?” 傅容琛嘴角突然勾了下,“我刚刚好像听到有人的肚子在打鼓。” 上官嫣然起初没有理解过来他话里的意思,直到听见来自自己肚子里的声音时,才一下明白了过来,顿时羞红了脸,结结巴巴地说:“你、你听错了……我就说你耳朵不好使嘛。” 傅容琛好脾气地点了点头,“就算是我耳朵不好使吧。”说着,突然跨前一步,将别扭的女孩儿,揽入怀里。 他的举动,毫无征兆,上官嫣然乍然被他抱入怀中,整个人都僵住了,男人身上的墨香味,清晰地传入鼻间,她晕眩了,抬头愣愣地看着他。 傅容琛怎么回事啊,这可是在外面,他就不怕被人看到吗? 第747章 倒像是二人的关系十分亲密了 好在傅容琛很快便退开了。 看着女孩儿呆呆的样子,他眉眼间划过愉悦。 他改去握她的手,“徐州也有许多有名的小吃,我带你去吃。” 上官嫣然的注意力立即被他口中的小吃给吸引了,忍不住口水吸溜了下,都忘了自己的手还被他握着。 “呃,既然我人都来了徐州,那、那就去吃吧,也不枉我大老远地跑来。”她一本正经地说着,倒像她来徐州,就只是为了来吃东西的。 傅容琛低头看了她一眼,眸中的笑意加深了些,伸手从她肩上,将包袱取下来挂在自己的肩上,“那走吧。” 上官嫣然见了,着实愣了下,见他动作如此自然随意,倒像二人的关系已经十分亲密了般。 想到这层,她嘴角轻抿了下,心里泛起一丝甜意,低下头,在看到他握着自己的手时,心里更是有一种很奇妙的感觉。 她知道,两人这样牵着手不好,但又舍不得将手抽回来。 “那个……你放开我。”好半晌,她才有些别扭地说。 傅容琛头也未回,“不行,这里你人生地不熟的,万一走丢了,可怎么办?” 上官嫣然皱眉,说得她好像是小孩子一样,小声嘀咕道:“你才会走丢。” 傅容琛没有反驳她的话,不过握着她的手,却收紧了一些。 上官嫣然只得作罢。 临近中午的时候,上官嫣然才跟着傅容琛回了府衙。 逛了一圈,她发现徐州的小吃,都特别好吃,是她以前没吃过的,因此一不小心,便有些吃撑了。 看着一脸苦恼样的女孩儿,傅容琛眸中划过宠溺,见她实在有些不舒服了,便扶着她的手臂,道:“前面也有好玩的地方,我带你去走走,顺便消食。” 上官嫣然见他轻松自若的样子,心里又是嫉妒,又是羡慕,为什么他能忍住美食的诱惑?每一样都只尝一点,不像她,她看到好吃的,便管不住嘴巴,结果把自己吃撑了。 她忍不住噘了噘嘴,“你是不是故意的?” “我故意什么?”傅容琛耐心地问。 “故意买那么多好吃的给我吃,你是不是想让我吃成大胖子?”上官嫣然拧眉。 傅容琛莞尔失笑,“如果我的记忆没有出现混乱的话,刚刚可是你让我买的。” “那你不会拒绝呀。”上官嫣然小声咕哝。 傅容琛顿了下,点头,“嗯,只此一次。” 上官嫣然想了想,连忙改口,“算了,你还是不要拒绝吧。”她才不要给他省银子。 傅容琛有些无奈,但还是答应了下来,“嗯。” 两人又逛了一圈,回到府衙的时候,上官嫣然总算觉得好多了一点。 她跟在傅容琛身后,进了府衙,有些雀跃地说:“我今晚住哪里?”她还没在府衙住过呢。 傅容琛温声道:“跟我来。” 上官嫣然想到什么,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你一定很忙吧,今天你已经陪了我许久了,就不用陪着我了,随便派个人带我去就可以了。” “不忙。”傅容琛勾了勾唇,突地,伸手揽过她的肩头,将她带进怀里,“我带你去。” 第748章 她想验证一下,是什么感觉 上官嫣然愣了愣,有些受宠若惊,还有些不习惯。 感觉这次来到徐州后,傅容琛待她的态度,变化很大。 她张了张嘴,刚想说点什么,却听到男人淡淡的声音,落在耳畔。 “嫣然,这次回了都城,我会向老师和师母提亲。” 她顿了下,扭头看他。 因为太过惊讶的关系,她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圆圆的,尤其那张嫣红的小嘴,也微微张开,露出里面编贝般小巧洁白的牙齿,说不出的可爱。 傅容琛被她此番模样,给可爱到了。 他的手指摩挲了下,很想捏捏她的脸,但到底怕唐突了佳人,只得作罢。 “为什么这么惊讶?”他问。 上官嫣然回过神来,有些复杂地说:“是因为我来了徐州的关系吗?” 傅容琛愣了下,“当然不是。”顿了顿,温声道,“即便你不来,这次回都城后,我也打算上门向你爹娘提亲了。” 上官嫣然很是诧异,“为什么?” 傅容琛嘴角勾了勾,“我以为我的心意,已经表达得很清楚了。” 上官嫣然一脸茫然,“你什么时候表达过了,我怎么一点也不知道?” 傅容琛深深看了她一眼,突然跨前一步,将她抵在身后的花树上,“你不知道吗?那上次在都城,我岂不是白请你吃了那么多顿饭?” 上官嫣然原本因为他突然的举动,而有些无措,这时听得他说的话,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几顿饭而已,你就算是对我表白了?傅容琛,你好抠……唔!” 上官嫣然整个人愣在那里。 虽然只是一触即离,但那陌生,又温软的触感,让她的脸,迅速变得通红。 反应过来,她慌忙抬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一双眼睛却惊愕地瞪着傅容琛。 傅容琛顿了下,俊脸微烫,见她这般反应,他觉得自己有些不是那么君子,心里忍不住生了一丝负罪感。 他刚刚情不自禁,就…… 他手指蜷紧了下,有些不敢去看她的眼睛。 想了想,他转过身去,快步朝前面走去。 上官嫣然见他走了,这才放下手,想到刚刚的事情,她忍不住咂巴了下嘴巴,喃喃自语道:“好像也没什么感觉呀。” 她有些不敢相信,她的初吻,就这样没了…… 不过,她倒是没有生气,只是对傅容琛这个人的认知,又多了一层。 傅容琛也不是她所想的那般君子。 刚刚的行为,可以说是流氓了。 她撇了下唇,快走几步,追上了傅容琛,扯住了他的袖子。 “傅容琛?” 傅容琛转过头,看着女孩儿脸上晕染的红晕,他便忍不住想起了刚刚的事情,有些许的不自在,“嗯?” “你头低下来一点。”上官嫣然眨了眨眸,里面波光潋滟,让人向往。 傅容琛依言低下头去。 上官嫣然突然抬手勾住了他的脖子,然后飞快地凑过去,将粉嫩的唇瓣,印上他的。 “轰!”傅容琛感觉自己的脑子里有什么炸开了,整个人僵在那里,愣愣地看着眼前的女孩儿。 上官嫣然见他愣住,眸子闪了闪,想到话本里描述过的场景,突然大胆地更进了一步。 她想验证一下,是什么感觉。 第749章 感觉有什么被唤醒了 傅容琛半晌没能回过神来。 尤其察觉到她小心翼翼地试探时,一张俊脸又红又烫,感觉体内有什么被唤醒了。 这个丫头…… 他眸色迅速转暗。 他应该推开她的,毕竟这里是花园,虽然眼下没人,但难保没有下人经过。 可脑子里这般想着,手却用力地箍紧了她的腰。 他从不知道这个丫头会这般大胆,可又该死的……磨人。 石花背着包袱,从厢房里出来的时候,正好看到眼前的一幕。 她先是吃惊,后是脸红,再然后,是鄙夷不耻。 这上官嫣然好歹是名门闺秀,却竟然干出这种勾当。 真是不要脸! 待回了都城,她定要禀明夫人。 可她心里虽然这般想,但同时又感到嫉妒。 公子向来洁身自好,对家中的婢女,不假辞色,更不会让婢女靠近一步。 可现在,他却让上官嫣然亲他。 不不不,一定是太突然了,公子那是没有反应过来,才会让上官嫣然得逞…… 她如此安慰着自己,下一刻,却见原本被动的傅容琛,突然动了。 他转了个身,急不可耐地将上官嫣然抵在了身后的树上。 树荫茂密,挡住了外人的窥探。 石花往前走了两步,欲一窥究竟,却怎么也看不到了,心里不禁有些焦躁。 不可能的,公子才不会去吻上官嫣然。 此时的上官嫣然,整个人被抵在树杆上,还有些没回过神来。 傅容琛怎么反客为主了? 她刚刚还在为自己比傅容琛有经验,而沾沾自喜着,再怎么样,她看的话本没有上百本,也有几十本了,里面不乏男女主人公接口勿的情节,看得多了,自然就懂了。 可傅容琛为什么比她还有经验的样子? 她被吻得目眩神迷,心里疑惑极了。 难不成,他私底下也看了许多不入流的小册子? 傅容琛看着走神的女孩儿,喘了口气,终于停了下来,额上已是薄汗涔涔,心里却生了一丝无奈和怀疑。 难道他的技巧不好,否则她为何还会走神? 这个认知,让他有些赧然。 他活到这个岁数,从未看过有关男女这方面的书籍,也没有从别的途径去了解,她刚刚突然来口勿自己,简直让他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原来可以这样,还可以那样…… 他怔愣过后,很快融会贯通,效仿她的样子,亲口勿了她。 只是,嫣然一个未出阁的姑娘,为何会懂得那么多? 想到之前两次撞见她看的话本,他心里又有几分明了,不禁有些苦笑。 他似乎还不如一个小姑娘。 阳光从树叶间洒落,跳跃在二人几乎贴在一起的脸上。 气氛沉凝间,树上的知了声,让上官嫣然回过神来。 在看到紧紧挨着自己的男人时,她眨了眨眸,推了他一下,“热……” 许是真的热,加上二人刚刚才做了亲密的事情,她一开口,竟然多了几分娇媚的味道,听得傅容琛喉间发紧,眸色晦暗。 他蓦然也觉得身上有些热,忍不住伸手扯了扯衣襟。 上官嫣然看得呆住了。 傅容琛的琐骨好性感啊,还有喉结,他的皮肤好白…… 她仿佛听到了自己吞咽口水的声音。 “你看什么?”傅容琛察觉到了,疑惑地看着她。 上官嫣然回过神来,眼神躲闪,“没啊……” 傅容琛深深看了她一眼,未再说什么,牵着她的手,从树底下走了出去。 上官嫣然刚要松口气,却在看到站在不远处的石花时,愣了下,心说,刚刚她亲傅容琛的一幕,不会全程被她围观了吧? 想不到,还有比她的脸皮更厚的人。 第750章 他这是吃醋了 撞见这样的事情,难道不应该避开吗? 可观石花的样子,不闪不避,还一副看了好戏的样子。 她就不怕长针眼? 石花垂下眼睛,心里同样在骂上官嫣然不要脸。 被人撞见了那样的事情,竟然一点也不害臊,真是闻所未闻。 她挎着包袱,上前几步,朝傅容琛屈膝一礼,“那奴婢这便先回都城了,公子保重。” 傅容琛没有理会她,牵着上官嫣然径自往院子里走去。 石花尴尬得咬紧了唇。 回头看了看走在傅容琛身侧的上官嫣然,她心里既是嫉妒,又是不甘。 上官嫣然除了是丞相之女外,有什么好的? 她就没见过哪家的闺秀,像她这般不矜持的,追男人追到徐州来不说,还生猛地去吻一个男人。 实在太没有教养了。 夫人是不会喜欢这样一个姑娘做她儿媳的。 所以上官嫣然即便能得公子的欢心又如何,夫人那一关,便过不了。 这般想着,她心里好过了很多,背着包袱,离开了府衙。 上官嫣然并不知道石花心里的阴暗,傅容琛将她安置在自己隔壁的院子后,这才去了前面处理公务。 …… 这一天,谢景润终于抵达了肃州。 本以为能马上见到容卿卿,谁知,容卿卿却并不在督护府,倒是原本该躺在床上的萧镇,却醒过来了,正坐在院子里,与徐大夫等人说话。 谢景润有些惊讶,“您身上的毒,都解了?” 看到谢景润到来,萧镇很是意外,反应过来,起身就要行礼。 谢景润忙上前扶住了他,“岳父不用多礼。”顿了顿,有些别扭地说,“看到您没事,我就放心了。” 萧镇闻言,有些惊讶地看了他一眼,没想到皇帝女婿还懂得关心自己,“臣没事了,多谢皇上记挂。” 皇帝女婿的性子,他是了解的,可不是那种热心肠的人,他会关心自己,不用说,也是因为卿卿。 谢景润转头看了看四周,却并没有看到他想见到的那个人。 萧镇自然知道他此番前来,是为了谁。 见他有些着急的样子,只好道:“皇上,皇后今早跟着耶律齐去了关外草原骑马。” 谢景润一听,面色顿时变得阴郁。 跟着耶律齐去草原上骑马了?她还真是有心情。 “您不是才醒么,她怎么没有留下照顾您?” 萧镇听出来他语气间的不悦,知他这是吃醋了,眉头挑了下,不急不忙地说:“我昏迷的这段时间,多亏了有皇后娘娘照顾我,我看她累了很多天了,恰逢今日阳光不那么烈,耶律王子又一再邀请,我便劝她跟耶律王子去玩了。” 谢景润一听,面色就更加难看了,“岳父怎么还反倒劝她跟耶律齐一起出去?毕竟耶律齐是匈奴人,您让她跟耶律齐去关外草原,万一……” 萧镇语气笃定地说:“不会的,耶律王子光明磊落,此番臣能解毒,并醒过来,还多亏了耶律王子,而且他还促进了匈奴跟我们大凉的关系,避免了一场战事,加上,皇后于他有恩,他就更加不会加害她了。” 第751章 她全身的汗毛都起来了 此次,周鹏等人能顺利采回朱苋草,确实多亏了耶律齐派人襄助,因此,在萧镇看来,他这条命能够捡回来,也有耶律齐的功劳。 谢景润听他言语间,对耶律齐的认可,心里很是不舒坦。 若非卿卿早就嫁给了他,萧镇是不是还愿意将卿卿嫁给耶律齐? “我去找她回来。”他压下心头的不快,淡淡地说了声,便往外走。 萧镇见状,不好拦着,只吩咐了周鹏等人跟上去保护。 此时关外的草原上,容卿卿和耶律齐,以及江州,正在赛马。 说是赛马,但其实耶律齐和江州的马术,远远高于她,自然是没法比的,两人只是在旁边陪着她骑马而已。 不过,在宽阔的草原上纵马肆意奔驰的感觉,实在太爽,因此容卿卿兴致很高。 酣畅淋漓地骑了几圈下来,她感觉自己的马术,都得到了提升。 不远处的山剁后,藏着两个匈奴人打扮的男子,看着容卿卿身边寸步不离的耶律齐和江州,忍不住着急了起来。 “那两人若是不离开,我们怎么下手?” “再等等看吧,她总有落单的时候。” …… 容卿卿并不知道山剁后躲着人,还想抓她。 她纵马跑了好几圈,眼看就要到中午了,她心里惦记着萧镇,便想回去了。 不过在这之前,她想去解手。 她看了看四周,见只有不远处那个山剁后面可以方便,便与江州说了声,便斥马走了过去。 她要解手,江州自然不方便跟过去,但也骑着马,陪她到了山剁旁边,才勒停了马。 看着山剁后面郁郁葱葱的树木,他想了想,朝容卿卿道:“娘娘先稍等片刻,待我先过去查看一番,确定安全,您再过去。” 两人相处的时间不长,但容卿卿对他谨慎的性子,已经了解了,闻言,也没有反对。 没多久,江州便回来了,“娘娘,我已经检查过了,没问题,您可以过去了。” “好。”容卿卿扔了手里的缰绳,跳下马,快步走了过去。 到了山剁后面,容卿卿望着不远处郁郁葱葱的树木,想了下,没有走过去,虽然江州检查过了,但也不能保证,就没有危险。 那片丛林很藏密,就算藏了人,也不容易察觉。 所以她没有走进丛林,而是在山剁后面,就地解决。 好在裙子宽大,里面的裤子解下后,也看不到什么。 她放心地蹲了下来。 可就在她解决完,起身要拉裤子的时候,突然听到后面传来松枝被踩断的声音。 这声音虽然很轻,但她还是听到了。 她全身的汗毛都起来了。 该不会是有什么野兽吧? 这般想着,她不动声色地站起来,飞快地将裤子穿好,然后抬脚就要跑。 “江……” 然而她才喊出一个字,嘴巴就被人捂住了,紧接着,她身体被用力往后拉拽。 她心里生出惊骇,原来并不是她想的什么野兽,而是人。 意识到这层,她反倒冷静了下来,并飞快地从头上拔下金钗,便狠狠扎向来人捂住她嘴巴的手上。 第752章 谢景润赶到 那人吃痛,果然松了手。 趁这功夫,她立即放声呼喊,“江州——” 那两个匈奴人没想到她如此狡猾,眼见着已经惊动了外面的人,只能将心一横,拖着她,快速往后面的山林里逃去。 只要他们速度够快,大凉皇后的侍卫,不一定能追得上。 毕竟,这片山林,他们熟悉得很,可大凉皇后的侍卫,就不一定了,便是耶律齐也不一定熟悉这边的地形。 二人抓着人,有恃无恐地往山林里逃蹿。 再说山剁前面,江州看着突然到来的人,有些惊讶,反应过来后,忙下马行礼。 谢景润拉着缰绳,问:“皇后呢?” 江州直起身来,朝山剁后面指了指,“娘娘在那里方便。” 谢景润拧眉,刚要说什么,这时,山剁后面传来容卿卿的叫声。 他一凛,直接从马上纵跃而起,掠向山剁。 江州也连忙追了上去。 不远处的耶律齐,一直看着这边,这时看到这边有异样,也连忙斥马奔了过来。 谢景润和江州到了山剁后面,便看到两个匈奴打扮的男子,掳了容卿卿匆匆逃蹿入山林。 二人面色一变,急忙追了上去。 那两个掳了容卿卿的匈奴人,听到身后追来的脚步声,回头一看,顿时吓得魂飞魄散,是没想到他们会来得这么快。 就在二人掳了人,要往前奔的时候,两道破空的声音同时传来。 待他们反应过来,两柄长剑,分别刺中了他们。 一柄钉入他们后心,另一柄则直接削断了他们的手。 “啊——” 惨叫的声音,惊得林子里的鸟儿,扑棱棱飞向天空。 容卿卿跌到了地上。 尚未反应过来,其中一个失去了一条手臂的匈奴人,忍着剧痛,面目狰狞地朝她抓来。 她吓了一跳,刚要往旁边躲,一个人影已经掠了过来,那匈奴人立即像破布一样,被踹飞了出去。 下一刻,她被揽入了一个熟悉的怀抱里。 容卿卿惊魂未定,扭头一看,这才看清楚是谢景润。 她又惊又喜,“你怎么来了?” 谢景润板着脸,冷哼道:“我如果不来,你这小命,就要玩完了。” 容卿卿撇了下嘴,“你不来,不是还有江州和耶律齐吗,我这小命完不了。” 谢景润面色有些黑。 江州不敢与他抢功劳,忙道:“这次多亏有皇上,否则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耶律齐已经赶了过来,当看到被谢景润抱入怀里的容卿卿时,他顿了下,目光扫向旁边一死一伤的两个匈奴人,一下明白了过来,自责地说:“是我思虑不周了,害你陷入险境。” “没事没事,这哪能怪你呢?”容卿卿连忙安抚。 可她话音才落,肩胛骨那里便痛了下,却是谢景润抱着她的手臂,用力收紧了一下。 容卿卿讪讪地住了嘴。 谢景润淡淡瞥了她一眼,将她打横抱了起来,经过耶律齐的时候,丢下一句话,“今日之事,耶律王子最好给我一个交代。” 耶律齐皱眉,“应该的。”说罢,亲自上前,将那还有一口气在的匈奴人给提了起来,道,“你是布鲁将军的人?” 第753章 威逼之意十分明显 那匈奴人被砍掉一条手臂,又被谢景润踹了一脚,此时已经只剩半条命了。 这时猛然听得耶律齐说的话,心下大骇,偏嘴硬地说:“我不懂得你在说什么……” “不懂是吗?”耶律齐冷冷地睇了他一眼,也不再逼问,而是将他拖出了树林,绑在马后面,一路拖行回了王庭,然后让人将布鲁将军请了过来。 布鲁将军态度散漫地进了王帐,目光扫视一圈,在看到像烂泥一样,瘫在地上的匈奴男子时,面部神情变化了下。 耶律齐将他的异样,看在眼里。 “布鲁将军,这人是你身边的亲卫,我没有记错吧?”他面色沉沉地盯着他。他一直知道这个布鲁对他不满,所以今日之事,定然是他授意属下去做的。他抓大凉皇后的目的,是为了破坏两国的和平,到时候,大凉皇帝得知皇后被抓,定然是要开战的,而这便乘了布鲁的意。 布鲁将军回过神来,不屑地说:“王子记错了,我身边没有这么孬的亲卫。” 耶律齐瞥了他一眼,淡淡道:“是么?布鲁将军最好再看清楚一些。” 布鲁将军闻言,眼神闪烁了下,心里对他的不满,已经到了极点。 一个嘴上无毛的小子,竟也妄图对他们这些老臣颐指气使? 他心里鄙夷不屑。 他是主战的那一方,他早就恨不得与大凉大战一场了,但是因为耶律齐这个变数,使得他们的计划搁浅不说,还要他们向大凉投诚,简直笑话。 他们匈奴自古以来,便没有做过那么没有血性的事情。 这个小子,真是将他们匈奴的脸都丢光了。 这时见这小子,一副并不罢休的架式,他索性与他摊牌了。 “没错,这人确实是我身边的亲卫,王子将他打成这样,是要向我示威吗?”说着话的同时,他还向前走了一步,丝毫未将耶律齐放在眼里。 别人因为他杀摄政王那一手而惧怕他,他可不怕。 他早就对耶律齐怀恨于心了,若他敢对自己出手,他也正好有理由反他。 他有恃无恐地与耶律齐对峙着,帐中剑拔弩张的气氛,令匈奴王大皱眉头。 “布鲁,你放肆!”他沉喝。 对于已经年迈,又被摄政王当成傀儡多年的匈奴王,布鲁就更加不放在眼里了。 “可汗,不是我放肆,而是王子太不作为了,竟然向我们匈奴世代的天敌大凉投诚,简直有辱先祖。”布鲁话音一落,他手底下的亲卫,便带着士兵闯进了王帐,个个手中还拿着弯刀,威逼之意,十分明显。 匈奴王大惊失色,“布鲁,你这是要以下犯上?” 布鲁不甚在意地说:“我们匈奴人,只有战死一说,而没有向敌人投诚一说,既然可汗跟王子预备向大凉投诚,那我只好站出来替匈奴的子民们,阻止你们,免得你们做出错事。” 匈奴王听得这番话,险些要气被笑了。 他剧烈咳嗽了几声,责备道:“布鲁,你话别说得那么冠冕堂皇,打着为匈奴子民的旗子,实则,你不过是为了满足你自己的野心罢了。王子他那么做,才是真的为了匈奴子民,两国之间,为什么一定就要开战呢?大家和平往来,不是更好?” 第754章 连番震慑 “可汗,你真的老了,已经不合适待在王位上了。”布鲁不耐烦道,“来人,将可汗请回寝帐。” 他手一挥,立即有持刀的士兵上前。 匈奴王面色灰败,“布鲁,你会遭天谴的……” 他话音未落,突听两道惨叫声响起,紧接着,是布鲁的亲卫惊慌失措地叫声,“将军……” 匈奴王看去,便见地上已经多了两具尸体,而刚刚还一副胜券在握的布鲁,此时已经面色大变,因为他的脖子上已经抵了一柄利刃,只要他稍微动一下,那柄利刃便能割破他的咽喉。 “不想你们的将军血溅当场,便全部退出王帐。”耶律齐朝那帮士兵,厉声冷喝。 布鲁回过神来,一副不怕死的架式,冷硬地说:“王子今日有种便杀了我,我布鲁可不会怕死。” 那些士兵见状,安下心来,呈簇拥之势,将布鲁和耶律齐围在中间。 “王子,卑职劝您,最好放了我们将军,否则您这是在与整个匈奴为敌,对你不会有好处的。” 其中一个亲卫,手按在刀柄上,声音阴冷地说。 “是么?”耶律齐冷冷地睇向布鲁,“既然将军不怕死,那本王子又怎好不成全你?” 说罢,不等布鲁反应过来,他手里的利刃已经割进了他的咽喉。 温热的血液霎时迸溅而出。 布鲁瞪大眼睛,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亲卫们大惊失色,“将军!” 耶律齐手里的刀,往前一递,“谁还想步布鲁的后尘,本王子成全他。” 血腥的气味,弥漫在王帐内,手握染血弯刀的耶律齐,嗜血慑人,一时间,那些亲卫士兵们,竟无一人敢上前,个个惊惧地看着他,往后退去。 他们完全没有想到,耶律齐说动手便动手,丝毫不拖泥带水,他们的布鲁将军,就这样死在了他的刀下。 布鲁将军好歹是匈奴的勇士,手底下兵马众多,所以他们有恃无恐,料定了耶律齐会有所忌惮。 可他们都想错了,布鲁将军更是大错特错。 不等他们退出王帐,另一群士兵已经围堵过来,将他们统统堵在王帐里。 布鲁的亲卫们心下大骇,这会儿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王子今日特地设了一个局,就是为了除去布鲁将军啊。 布鲁却以为胜券在握,殊不知,却给了王子一个除去他的借口。 一众亲卫和士兵们,纷纷丢了手里的刀剑,朝耶律齐跪了下去。 至此,那些主战派的臣子们,没人敢再背后搞小动作,抑或反耶律齐。 他们匈奴人本就崇尚武力,谁更有手腕,他们便服谁。 耶律齐连番的震慑手段,已经将他们彻底震慑住了,就算心里有想法的,也只能偃旗息鼓。 耶律齐砍了布鲁后,将他手底下的兵马,全都收编入王庭之师。 再说谢景润抱着容卿卿离开草原后,便直接回了肃州城。 江州等人,早已识趣地先回了督护府。 容卿卿看了看身后的男人,问:“你怎么有空来肃州,朝政之事,不用处理吗?” 第755章 谢景润俊脸微红 谢景润想到自己在都城,日夜思念她,为了她,还特地丢下朝政不管,而她却在这边玩得乐不思蜀,显然没有将他放在心上,心底便生出不舒坦,“怎么,你是不是不想我来?” 容卿卿愣了下,疑惑道:“为什么这么说?” 谢景润冷哼一声,语气不悦,“我看你跟耶律齐玩得挺好啊,你是不是都忘了自己的身份了?” 容卿卿再迟钝,这下也听出来这个男人在吃醋了,她有些哭笑不得,“你在胡说什么?我跟阿七,只是普通朋友,我也没有忘记自己的身份。”顿了顿,她突然伸手勾住他的下巴,轻佻地说,“吃醋了啊?” 谢景润拍开她的手,轻斥,“大庭广众的,别动手动脚!”嘴角却已经翘了起来。 容卿卿撇了下嘴,“别转移话题,便是你不承认,我也能看得出来。”说着,趁他不备,飞快地凑过去,在他下巴上亲了亲。 谢景润俊脸微红。 这个女人…… 没看到街上人来人往的么? 他握着缰绳的手,用力收紧。 “……谢景润,我想你了。”容卿卿在他耳边小声嘟哝。 谢景润心下一片柔软,大手掌在她的腰上,“嗯。” 容卿卿有些不满地看了他一眼,“就这样?” 谢景润愣了下,“那该怎样?” “你都不想我?”容卿卿语气幽怨。 谢景润:“我不想你,会千里迢迢跑到肃州来?” 容卿卿目光晶亮地看着他,“我以为你来这里,是为了跟匈奴签订盟约的。” “签订盟约,还没有需要到要我亲自出马的地步。”谢景润无奈地说。 “那你真是为了我来肃州的?”容卿卿心里愉悦又甜蜜。 谢景润见她眼睛里的欢喜都要溢出来了,心里因为她跟耶律齐一起玩的那一点点不满,也烟消云散。 “嗯。” …… 大凉和匈奴很快达成共识,签下永世修好、不再开战的盟约,之后,两国都在各自的边关城镇开设了商市,以便两国的商人能够通商买卖。 这在一定的程度上,促进了两国的经济发展和繁荣,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两国签下盟约后,谢景润顺便犒赏了边关的三军将士,容卿卿作为皇后,更是拿出了许多银子,贴补给将士们。 看着将士们那一张张黝黑憨实的脸,容卿卿心头有些发沉。 这些将士们背井离乡,为国戍边,多年无法归家,家中父母妻儿,更是无法相见。 她很想为他们做点什么。 回去督护府的路上,她一直在思索这个问题。 谢景润察觉到她的异样,问道:“怎么了?” 容卿卿抿了下唇,向他提议,“谢景润,将士们为国在边关守卫,不但辛苦,还见不到家人,想必他们心里一定很牵挂惦念,若是他们的家人,能够前来探亲就好了。” 谢景润有些惊讶,“探亲?” “嗯,将士们要守边,回不去家乡,但是可以让将士们的家人,前来边关探望他们呀。所以我想在军营旁边另外修建家属营房,这样一来,将士们的家眷,来了边关,就有地方住了,当然,得让他们轮流前来才行,否则住不下的。”容卿卿将自己的想法,说给他听。 第756章 为人父的骄傲 谢景润沉默,似在考虑这件事情的可行性。 对于探亲一说,不止谢景润闻所未闻,萧镇听后,也很诧异。 容卿卿生怕他们会拒绝,连忙补充,“当然,修建营房和家眷前来边关探亲,所产生的费用,都由我来承担负责便是,不会让朝廷增加负担的。” 萧镇好笑地说:“知道你有钱,你这个提议,听着也不错,但将士众多,你这个提议一旦实施,可就没有退路了,到时候必定费用巨大,你可要思量清楚。” “我知道的,也都想清楚了。”容卿卿正色道,“既然我提出了这个建议,便一定会想办法做好的。并且我也知道,军营里立有规矩,将士们是不可以随意外出的,但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我们可以在军营的边上,另外辟出一块空地来修建家属营房,这么一来,将士们就不必外出了,还能防止机密泄露的可能。 而且,家属们要来边关探亲,也不是没有门槛的,必须由当地县令擢考通过,才能前来,而到了边关,再由专人核查,确定没问题的,才能进入家属营房,与将士团聚,只这些严苛的条件,便能涮下来一波人了,而且前来边关的路途遥远,到了后面,能来边关的,想必也不多了。”可尽管如此,她也还是想为将士们做点什么。 萧镇见她将一切都设想好了,愣怔之余,又有些惊奇,还有一种为人父的骄傲,这可是他的女儿呢,还以为她养尊处优,不知人间疾苦,没想到,看到将士们,她能体恤他们不说,还能衍生出这么多想法,并想办法帮助他们。 他顿了下,问道:“你怎么懂这些,你都是从哪里知道的?” 容卿卿撒了个谎,“刚刚看到将士们的时候,想到的,他们真的太难了。” 萧镇感慨,“难为你懂得替将士们着想。” “将士们保家卫国,因为有他们在前方守卫,后方的人们才能安稳地生活,所以将士们理应被善待。”容卿卿由衷地说。 萧镇闻言,心里软得一塌糊涂,难为女儿身居高位,还能想到底层将士们的辛苦,这实在很难得。 “国家有你们这样体恤将士们的帝后,是国家之幸,也是将士们之福。”他再次感慨。 容卿卿被夸得有些脸红,转头看谢景润,问:“我的提议,能不能通过?” 她知道,她的这个提议,有谢景润和萧镇点头同意,还不够,还必须要朝臣们通过,才能实施,若是朝臣们反对的话,她设想得再好,也是白搭。 “可以。”谢景润肯定地说。 容卿卿讶然,“但是朝臣……” “我说能通过,便一定能通过。那些人耍嘴皮子,最在行,真要他们为朝廷和将士们做些什么,一个比一个跑得快。但是这次,我不但会让他们全票通过,还要从他们身上抠点血出来。”谢景润冷笑,他不能让卿卿,又出钱,又出力,而那些朝臣们,享受将士们的保护,却一点事情都不做。 容卿卿哭笑不得,可以预见那些朝臣们,接下来有得头疼了。 但是那些朝臣们,个个富得流油,让他们出出血,也是应该的。 第757章 他拳头硬了,想揍人 因为萧镇受了伤,加上两国签订了盟约,不会再有战事,容卿卿便想让他跟着一起回都城养伤。 想到与女儿聚少离多,萧镇虽然不舍边关的将士,但还是答应回都城。 肃州的军务,暂时还是由崔将军接管。 耶律齐得知容卿卿不日便要回都城了,特地在王庭设下酒宴,为她与谢景润饯行。 谢景润虽然对他很反感,但想到马上就要离开这里,回都城去了,往后山高路远,再难有见面的机会,便忍下了对他的不满,陪容卿卿前往赴约。 辽阔的草原,看着便令人心旷神怡,容卿卿坐在马上,很是感慨。 前世一直向往草原的壮丽疗阔,但一直到穿书之前,都没能去成,没想到穿书一场,反倒如愿了。 二人信马由缰,悠闲散漫。 去到匈奴王庭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 耶律齐让人准备了大宴,就设在王帐前面的草地上,整只羊被架在火上烤,发出滋滋的烧烤声,肉香四溢,勾得人垂涎欲滴。 容卿卿率先看到的,便是那烤全羊,看着那烤得喷香四溢的羊肉,她立即饥肠辘辘了起来,忍不住咽起了口水。 她也不是没有吃过烤全羊,但以往吃的,没法跟眼前看到的相比。 蓝天、草地、帐子、烤全羊,此情此景,若是再来一壶马奶酒,那才真是绝了。 光是想想,她便要流口水了。 她一下攥紧了谢景润的袖子。 谢景润低头一看,见她看着那烤全羊,双眼放光的样子,不禁有些好笑。 “别这样,一会儿人家还以为大凉皇后,连烤全羊都没吃过呢。”他打趣道。 容卿卿将目光从烤全羊上收了回来,白他一眼,“你不懂,以往吃的烤全羊,跟这里的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了?”谢景润轻嗤,“不过就是他们的羊养得更肥了一些而已。” 耶律齐早已在等着了,这时看到二人前来,立即起身相迎。 “你来了。”他目光落在容卿卿身上,嘴角挂着浅笑,很是温柔。 谢景润见了,一脸阴霾。 这个耶律齐,对一个有夫之妇笑得那么荡漾,难道还想勾引卿卿不成? 他拳头硬了,想揍人。 不过,未等他付诸行动,便被容卿卿抱住了手臂。 她拧着眉,朝他小声道:“别乱来!” 这个家伙难道还想在人家的地盘上打人不成? 即便两国现在签订了盟约,但如果他打了人家的王子,他们就是理亏的一方,会破坏两国当下的和平的。 谢景润有些恼怒,但看着女人紧紧抱着自己的样子,抿了下唇,很快又释然了。 因为耶律齐心里对她再有想法,也是没有用的,卿卿已经嫁给了他,还很爱他。 这个认知,瞬间愉悦了他,顺势便将容卿卿揽进了怀里,还挑衅地看了耶律齐的一眼,宣示意味明显。 容卿卿见他一会儿生怒,一会儿笑的,很是无语,不过总算放了心。 耶律齐看着二人之间的亲昵,目光黯淡了下,引着二人到上座上坐下。 第758章 谢景润:你骂我 酒宴开始的时候,匈奴王也来了。 看到谢景润的时候,他神情有些肃穆和敬畏,寒暄了几句后,请二人吃马奶酒和烤羊肉。 立即便有侍女将马奶酒和烤羊肉端上来,放到了二人的桌前。 容卿卿看着面前硕大的羊腿,有些不知道怎么下口了。 想叫侍女帮忙切一下,又有些不好意思,还是谢景润察觉了她的窘境,拿过匕首,替她将羊肉一片一片削到了盘子里。 “吃吧。” 容卿卿看着盘子里切得厚薄匀称的羊肉片,咽了下口水,凑到他身边,小声道:“直接用手抓吗?” 谢景润怔了下,见桌上没有筷子,而宴席上的其他人,都是用手抓,或是直接用匕首插好了放进嘴里吃,顿时也有些不适应。 “嗯。”他低低应了声,见她迟疑,只好伸手抓了,喂到她嘴边。 容卿卿眨了眨眸,“你没洗手,不卫生……” 谢景润:“……” 顿了顿,他直接将羊肉片,塞进她嘴里。 容卿卿:“……” 看着呆住的女人,谢景润嘴角勾了下,故意板着脸训她,“想吃又嫌脏,你怎么那么多要求?”嘴里这样说,下次喂她的时候,却拿了匕首插好,再喂到她嘴边。 见她张嘴吃了,才又道:“下次看你还敢不敢来这种地方。” 容卿卿小声嘀咕:“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谢景润愣了下,“你骂我?” “没有。”容卿卿一本正经地摇头,指了指盘子里的肉,催促,“继续。” 谢景润拧眉看她一眼,总觉得有古怪,但他没有证据。 看着等着被投喂的女人,他抿了下唇,继续喂她。 匈奴王看到二人的互动,用匈奴语,感慨地说:“年轻可真好啊。”说着,目光就落在了耶律齐身上,有些发愁地说,“我到你这个年纪的时候,妃子都有好几个了,儿女更是成群。” 耶律齐也正在看着谢景润和容卿卿那一边,闻言,含笑道,‘’阿爹不必为我的婚事操心。” 匈奴王听后,叹了口气,倒是没再多说什么。 他年轻的时候,虽然妻妾成群,儿女无数,但是都死得差不多了,到了晚年,他以为自己要孤家寡人一个了,没想到这个流落到大凉的小儿子,却回来了。 一番雷霆手段,杀了摄政王,后又将手握兵权的布鲁给杀了,彻底将王权收拢到了手里,没人敢再轻视和挑衅他。 他知道这个儿子,表面看着温润好说话,实则比他这个父亲有出息。 将来匈奴到了他手里,他也不用担心了。 至于他的婚事,他其实是有些发愁的。 但这个儿子是个大有主意的,他无法做他的主。 敛下思绪,匈奴王端起酒碗,朝谢景润和容卿卿含笑道:“大凉陛下和皇后,远道而来,一定要尝一下我们的马奶酒。” 别看他年纪大了,但酒量却很好,端着大碗的酒,不等二人应下,便已经一饮而尽了。 容卿卿见状,心想,这酒是非喝不可了,但是谢景润酒量不好,即便马奶酒并不烈,但以他的酒量,也不一定能喝。 第759章 难道还要她扛他回去不成 她刚要一力兜揽下来,谢景润却已经放下匕首,端起了酒碗,也大口喝了起来。 “好!” 周围传来一阵喝彩声,不等容卿卿反应过来,匈奴的大臣们便一个接一个上前敬酒。 谢景润竟然来者不拒,一碗接一碗地喝。 容卿卿见他一下子好像酒神附体了,忍不住狐疑,这个家伙该不会是别人冒充的吧? 这还不止,大臣们轮番敬完酒后,耶律齐竟然抱着两个酒坛上前,对谢景润道:“大凉陛下海量汪涵,着实让人佩服,今日陛下愿意前来,我无以为报,唯有敬你。”说罢,将其中一个酒坛,放在谢景润面前的桌上,直接撕开了泥封,比了个请的手势,“大凉陛下请!” 谢景润瞥了他一眼,将酒坛提了过来。 耶律齐笑了下,径自撕开了手里的酒坛泥封,仰头便喝了一大口,“我们这里的酒水粗糙,也不知道合不合大凉陛下的口。”说罢,又灌了一大口。。 容卿卿都能看得出来他这是在挑衅谢景润,更何况谢景润。 只听他轻蔑地笑了一声,道:“虽然贵国的酒粗糙了一些,但勉强能够入口,王子盛情,我岂有推却之理?”说罢,也提起酒坛,猛灌了一口。 “咳咳咳!”喝得太急的关系,谢景润被呛了下,边咳边数落道,“果然够粗糙!” 耶律齐意味不明地笑了下。 容卿卿坐在一旁,尴尬得想捂脸。 谢景润这个家伙,不会喝就别喝嘛,干嘛逞能? 一会儿喝醉了,难道还要她扛他回去不成? 但众多眼睛都在看着,她也不好拆穿他,只得伸手抚了抚他的背,状若温柔地说:“我知道他们的酒好喝,但还有很多呢,皇上慢点喝,好歹得给臣妾留一点啊。” 其他人听了,爽朗地笑了起来,“原来皇后娘娘也会喝酒。” “对啊对啊。”容卿卿立即附和,然后顺势便从谢景润手里拿过了酒坛,与耶律齐的酒坛碰了下,然后正色道:“今日借花献花,敬王子,预祝王子能够寻觅到属于自己的幸福,也预祝两国和睦交好,国运越来越昌盛。”说着,便捧起酒坛,喝了起来。 “好、好!” 四周又传来了喝彩声,一声比一声激烈。 耶律齐望向容卿卿的目光,越加柔和,待她喝完放下酒坛,才道:“在下也祝皇后娘娘与皇帝陛下,永远恩爱,幸福美满!” 谢景润本来有些不爽的,但听到他说的话后,又觉得受用,算这小子识趣。 他揉了揉眉心,已露出醉意。 容卿卿见状,为了让他不在匈奴人面前失了颜面,只得寻了个借口,起身告辞。 “今日多谢款待,来日诸位一定要来大凉做客,让我们有招待你们的机会,今日天色已不早,我们便先告辞了。” 耶律齐闻言,放下手里的酒坛,“我送你们。” “好。”容卿卿点头。 谢景润握着她的手,朝匈奴王点了点头,便带着她往外走。 他脚步沉稳,面色淡然,丝毫看不出已经醉了。 容卿卿心里有些担忧,却不敢表露出来。 第760章 醉酒的谢景润 到了外面,她朝耶律齐道:“就送到这里就行了,你回去吧。” “好。”耶律齐停下脚步,温柔地注视着她。 容卿卿察觉到某人箍在她腰间的手,用力收紧的力道,咳嗽一声,有些讪讪地说:“哪天你若是有空了,可以来大凉都城找我们。” “好,我会的。”耶律齐点点头,看着眼前这个女子,他心里藏着许多话想对她说,可看到她身旁紧紧环着她的腰,占有意味十足的男人时,所有的话,再也说不出口了。 到了嘴边的话,唯有珍重二字。 “你也是!”容卿卿看着他,真心说道。 “走了。”谢景润见二人一副“依依惜别”的样子,觉得刺眼极了,催促了声,便率先上了马,然后朝她伸出手。 容卿卿将手递给他,他微一使力,便将她拉上了马背。 她刚要回头,再说点什么,他却一拉缰绳,胯下的骏马便疾奔了出去。 容卿卿匆匆回头,只看到残阳下,耶律齐站在草地上,变得模糊的影子。 她感慨了下,收回目光。 谢景润将她的举动看在眼里,万分不悦地说:“舍不得啊?” 容卿卿白了他一眼,故意道:“是又如何?” 谢景润沉下脸,箍在腰间的手,用力收紧了,“你信不信,我现在就返回去,杀了他?” 容卿卿知他这个人发起狠来,简直十头牛都拉不回来,生怕他真的冲动之下,返回去找耶律齐的麻烦,忙嗔了他一眼,放软声音道:“傻瓜,你怎么还当真了?” 谢景润见她小意温柔的样子,这才好受了些,却是放慢了马速,将下颌搁在她肩上。 容卿卿见他忽然沉默下来,一闻他身上的酒味,便明白过来,这家伙怕是已经醉了。 她叹了口气,将缰绳从他手里拿过来,数落道:“不会喝酒,你干嘛还要逞能?” 谢景润醉醺醺地说:“不想被耶律齐看笑话……” “你还会怕人看笑话?”容卿卿不可思议地说,历来都只有这个大魔头看别人笑话的份啊。 谢景润轻哼一声,不满地说:“谁让耶律齐喜欢你,我自然不能在他面前堕了威风。” 容卿卿嘴角抽搐了下,真是不明白男人的脑子都是怎么做的,没好气道:“你在想什么呢?” 谢景润在后面咕哝了声,“你是我的,谁也不能抢……” 容卿卿闻言,有些哭笑不得,“你当谁都稀罕我啊?”心里却忍不住泛起了甜意。 想到什么,她问:“对了,你不是喝不了酒的么,今天怎么喝了那么多,还没有倒下?” “我知道去了他们的地盘,必定要喝酒,所以出发前从林太医那里要了解酒药,事先服下了……”谢景润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从后面传来,“只是我没有想到,他们那么热情,一个一个地上来敬酒……”声音渐渐有些模糊。 容卿卿回头一看,便见谢景润脑袋靠在她的肩上,睡了过去。 他容颜俊美,就算醉酒睡着了,也依旧赏心悦目,只是睡着的他,没了令人惧怕的戾气,整个人显得很是无害。 容卿卿温柔地看了他一会儿,嘴角勾起,心里充斥着幸福和满足。 第761章 容卿卿尴尬得不行 二人回到肃州城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萧镇见他们久未回来,出了府门,正准备去城门外看看,便见二人共乘一骑,已经到了府门外。 “怎么这么晚?”他刚数落完,便见他的皇帝女婿,醉醺醺地趴在女儿背上,“皇上这是……” 容卿卿有些尴尬地说:“耶律王子他们太热情了,他一不小心喝多了。爹快帮我扶他下去。” 萧镇嘴角抽搐了下,对于谢景润的酒量,他也是清楚的,低声道:“那你怎么不劝一劝?” “劝不了。”容卿卿无奈地说着,推了推谢景润的手臂,“到了,下去吧。” 谢景润抬起醉意朦胧的眸子,看了她一眼,好半晌,才松开抱在她腰上的手,反应迟钝地应了声,“哦。” 容卿卿流汗,幸好这个时候,府门前没什么人,否则教别人看到他这个模样,就得威严扫地了。 萧镇伸手扶了谢景润下来,待他站稳,再去扶容卿卿的时候,谢景润却突然推开他的手,“你别碰她,我自己来……”说着,便朝容卿卿张开了双臂,醺醺然地说,“卿卿,你跳下来,我能接住你……” 容卿卿尴尬极了,看了眼萧镇,果见他脸已经黑了。 “自己都要别人扶,还怎么接住卿卿?”萧镇没好气地上前一步,将谢景润推开,然后扶了容卿卿下来。 容卿卿流汗,其实她自己能下来的。 谢景润本就有些站不稳,被萧镇一推,差点就摔倒了,他眯起眼睛,不悦地说:“萧镇,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推朕……” “我还是你岳父呢。”萧镇白了他一眼,若不是看在他是皇帝的份上,他能将他扔出肃州城。 谢景润闻言,顿了下,慢半拍地反应过来,“说得也是,那便恕你无罪了。”说罢,朝容卿卿伸出手,“卿卿,我们走。” 容卿卿抹了抹汗,深深觉得,下次一定不能再让他碰酒了。 喝醉了,竟然这么幼稚。 生怕他再继续幼稚下去,她忙过去扶住他的手臂,扭头朝萧镇道:“爹,他喝醉了,我先扶他进去休息。” “我没醉,我还能再喝……”谢景润的声音忽然扬高了些。 容卿卿吓了一跳,忙拉了拉他的手臂,低声哄道:“是是是,你没喝醉,但现在天黑了,我们得回屋睡觉了。” 谢景润这才不吭声了,却是低下身子,将头搁在她的肩上,“嗯,要抱着你睡……” 容卿卿真是恨不得能有个地缝,将他塞进去。 这个家伙,说得什么胡话,她爹还在一旁呢。 她尴尬得不行,连头都不敢回了,连忙扶着他快步进了府门。 萧镇:“……” 容卿卿扶着谢景润回了厢房后,帮他更衣,又帮他洗了脸和脚,一通忙活后,她自己都累出了一身的汗。 她去沐浴了一下,回来的时候,见他已经睡着了,不禁好气又好笑。 然而她刚在他身旁躺下来,便被他给抱住了。 容卿卿愣了下,“你怎么没睡?” “我要抱着你才睡……”谢景润抱着她,满足地闭上了眼睛。 容卿卿嘴角抽搐了下,只得由了他。 第762章 谢景润有种不好的预感 翌日,惦记着要还要回都城,天一亮,容卿卿便醒了。 她转过头,刚要查看谢景润醒了没有,一个吻,忽然覆了下来。 容卿卿气喘吁吁,忙推了他一下,“别闹,一会儿就要出发了……” 谢景润哑声道:“晚点出发也不打紧。” 容卿卿连忙给他泼了盆冷水,“我爹还在等着我们呢,你好意思让人家久等吗?”便是他好意思,她也没那个脸。 谢景润最终还是压着她亲了好一会儿,才放过了她。 二人收拾妥当后便出了门,往前院走去。 萧镇果然在等着二人了,看到二人走来,他目光忍不住在谢景润脸上逗留了一会儿,然后轻咳一声,淡淡道:“出发吧。” 谢景润察觉到了,问身边的容卿卿,“岳父看我的眼神,怎么有点奇怪?” 容卿卿闻言,讶异地看了他一眼,“昨晚上的事情,你不记得了?” “我昨晚做了什么?”谢景润有种不好的预感。 容卿卿见他果真不记得了,眼睛眨了眨,语气认真道:“你昨晚撒酒疯了。” “什么?”谢景润眉头皱起,“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是真的,否则我爹为何那样看你?”容卿卿忍着笑意道。 谢景润顿了下,瞥了她一眼,“容卿卿,你是不是皮痒了?” “我没骗你,不信你去问我爹。”容卿卿说完,见萧镇已经走到前面去了,轻咳一声,学起了谢景润昨晚说话的语气,“萧镇,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推朕!” 谢景润:“……” 容卿卿见他噎住,有几分得意,“当时我爹的脸都黑了。” 谢景润突然喊住前面的萧镇,“岳父!” 萧镇停下脚步,“皇上有什么吩咐?” 谢景润闻言,有些讪讪的,“我没事,是卿卿她……呃!” 话未说完,便被容卿卿捂住了嘴巴。 谢景润:“……” 见状,萧镇顿了顿,有些无奈,当作没有看到,转身继续往前走去。 等人走远了,容卿卿才松开手,然后瞪了谢景润一眼,有些不可思议地说:“你刚刚该不会是想告状吧?” “当然不是。”谢景润搂过她的肩头,“但是你直呼你爹的名讳,是不是有些大逆不道?” “我那是学你。”容卿卿面色讪讪的。 谢景润拍了拍她的肩头,“我昨晚那是喝醉了,你刚刚又没喝醉。” 容卿卿:“……” 他们一行人起程回都城的时候,上官嫣然在徐州玩得都乐不思蜀了。 傅容琛偶尔也会陪她,没空陪她的时候,她便一个人去逛书肆,或是去茶楼听书,再买些当地的小吃,一天就过去了。 这天,她在外面晃荡了一天,买了许多好看的话本,以及画册,还有吃的东西。 她一边翻画册,一边吃东西,走路没看,一不小心,便撞到了人。 “对不起……”她吓了一跳,连忙道歉。 对方本来有些恼怒的,却在看到她抬起的脸时,眸中闪过惊艳,“无妨。” 上官嫣然见对方并不追究,这才松了口气,朝对方点了点头,便绕过他,往前面走去。 第763章 傅容琛被她气得不轻 对方愣了下,显然没有想到上官嫣然竟然想这样直接就走掉,连忙侧身将她拦住,“姑娘别急着走啊。” 上官嫣然见状,立即心生警惕。 “我刚刚不是故意撞你的,而且我也道过歉了。” 那男子见她恼了连忙道:“我知道,我没有恶意的,就是觉得姑娘有几分面善,想请姑娘到旁边茶楼坐坐。”说着,他露出一个自认风流的笑。 上官嫣然见他一脸轻佻,便知道他打什么主意了,她目光闪了闪,忽然随手指了指府衙的方向,道:“可以啊,但是我得先回家一趟,跟家人说一下。” 那男子见她所指的方向,愣了下,“你家住在府衙?” “对呀。”上官嫣然点了点头。 那男子闻言,不禁迟疑了,“我看今日天色不早了,你还是先回家吧,我改日再请你。”说完,便像后面有人追赶似的,一溜烟跑掉了。 上官嫣然见状,撇了撇嘴。 原来是个有色无胆的家伙。 轻易便被吓跑了,真是无趣! “嫣然。”这时,傅容琛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上官嫣然立即转身,惊讶,“你怎么来了?” “我见你许久未回,出来看看。”傅容琛顿了顿,看了看那男子离开的方向,问,“刚刚那人是谁?” 上官嫣然将手里的东西,一股脑全塞进他怀里,只留了一纸袋零嘴,随口道:“刚刚我走路不小心撞到那人了……”顿了顿,看着他清俊的面容,抿了抿唇,故意道,“那人起初很生气,但是转头见我长得漂亮,便主动搭讪我,还想请我去旁边的茶楼喝茶,也不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 傅容琛闻言,面色一沉,“那人长什么样?” 上官嫣然见他变了面色,心里有几分洋洋自得,唉呀,傅容琛真的吃醋了,但想到他话里的意思,不由愣了下,他该不会还想通缉人家吧? “唉呀,我跟那人说,我住在府衙,他吓得转身就跑了,我哪里还记得他长什么样啊。”上官嫣然急忙道,末了,又有些遗憾地说,“这么不禁吓,还敢当街调戏女子,实在太没劲了。” 傅容还在为她被男子当街搭讪而不舒坦,这时听得她的话,俊脸顿时黑了,“听你这语气,似乎很遗憾人家被吓跑了?你难道还想跟人家去喝茶不成?” 上官嫣然像是没有察觉,继续火上浇油,“我这不是太无聊了吗,好不容易有个人肯给我玩,只可惜不禁吓,早知道,我就不跟他说,我住府衙了。” 傅容琛被她气得不轻,咬牙切齿地说:“上官嫣然,你还记得自己马上就要订亲了吗?” 上官嫣然无辜地说:“记得是记得,但这不是还没有订吗?我得趁着订亲前,好好玩儿呀,而且这并不冲突啊。” 傅容琛面色彻底黑了下来,突然拽着她的手腕,一声不吭着,往旁边的茶楼走去。 上官嫣然眨了眨眸,看来傅容琛被她气得不轻呢。 认识这么多年,她就甚少见他生气动怒的样子,哈,今日有幸得见,也不枉了。 第764章 上官嫣然觉得自己亏大了 只是,他为什么要带她来茶楼? 难道是被她刚刚的话刺激到了,终于良心发现,觉得这段时间,陪她太少,而要陪她来茶楼喝茶了? 上官嫣然喜滋滋地想着,果见他向茶楼掌柜,要了一间雅间。 伙计殷勤地在前面引路。 到了雅间,伙计刚退出去,傅容琛便将上官嫣然抵在了身后的门上,然后单手撑在她的身侧,整个人倾靠过来。 上官嫣然呆了下,尚未反应过来,男人温热的唇,便覆了下来。 上官嫣然脑子里当了下,有些晕乎乎地想,难道傅容琛带她来这里,不是为了喝茶,而是为了…… 惩罚般的吻,让她近乎窒息,再也无法思考别的。 两人只上一次在府衙的花园里口勿过后,便未再亲口勿过了。 此番,傅容琛气势汹汹的口勿,让上官嫣然整个人都瘫软无力了。 看着对自己“逞凶”的男人,上官嫣然突然有些好奇,他失控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这么想着,她忽然搂住他的脖子,反口勿了回去。 “哗啦”一声,傅容琛另一只手拿着的东西,全都掉到了地上。 上官嫣然趁机与他调换了位置。 不过两人的身高差摆在那里,她踮起脚,口勿得实在辛苦,索性退而求其次,改在他的脖子上“作恶”。 殊不知,她这样做,是在火上浇油。 从未有过的体验和感受,席卷了傅容琛。 他脑子里竟然出现了短暂的空白。 额上薄汗涔涔,体内关了多年的野兽,似要挣破牢笼,将挑衅它的猎物,狠狠震压。 这一刻,他的眼神暗沉得可怕,箍在女孩儿腰间的手背上,青筋迸现,有什么在濒临失控的边缘。 突然,他的喉结上,被什么柔软的东西,刷了下。 他的身体,霎时紧绷如铁。 多年的自控力,在这一刻,土崩瓦解。 上官嫣然浑然未觉他的异样,犹自玩得不亦乐乎。 书上写的都是男人怎么“欺负”女人,原来倒过来,更好玩。 真想月兑了傅容琛的衣袍,好好欣赏一下。 想到便做,她的手指摸索着,到了他的腰间,刚要解开他的腰带,突然,身前一凉。 她动作一顿,抬眸愣愣地看着傅容琛。 傅容琛眼睛微眯着,怔怔地看着她的身前。 他的样子,似看到了什么了不得的美景一般,眸中的惊艳,似要溢出来了般。 上官嫣然反应过来,脸一热,慌忙转过身去,手忙脚乱地将散开的衣襟拢好。 末了,又觉得自己亏大了,转身便朝傅容琛扑去。 傅容琛察觉到她的意图,呆了下,急忙握住她的双手,声音低哑地说:“嫣然,别闹!” 上官嫣然不甘心地说:“我已经被你看光了,你凭什么不给我看?” 被他看光了? 傅容琛眼皮跳了下,脑海里闪过刚刚看到的“风景”,抿了下干燥的唇,耐着性子道:“我其实也没看到什么。”他虽然扯开了她的衣带,但是她里面,还穿着兜衣。 只是,那粉白的颜色,却像是镌刻进了他的脑海,尤其上面绣的蔷薇花,因为她的动作,而微微颤动着,像在诱人采撷一样。 第765章 觉得自己越来越不像个君子 这么一想,他忽然有些干渴难耐,真想扯了她的兜衣,看看里面,是什么样的光景。 只是从那轮廓来看,还……挺有看头。 这个想法,才从脑海里闪过,傅容琛便惭愧地低下了头,觉得自己越来越不像个君子,竟然起了那样的邪念。 “什么叫没有看到什么?”上官嫣然不满,步步紧逼道,“你还想看到什么?” 她指控的话,让傅容琛俊脸一红,被她的眼睛盯得有些不自在,索性伸手,将她牢牢圈在怀里,闷声道:“是我的错,是我太心急了。” 上官嫣然脑袋被迫压在他的月匈膛上,听见了他此时跳得过于快的心跳声。 “砰砰砰!”非常有力,还很响亮。 她愣了下。 傅容琛在紧张? 这个发现,让她有些愉悦。 原来傅容琛也会生气动怒,还会为了她紧张呢。 她安静地依偎在他的怀里,未再不依不饶。 傅容琛见状,暗松了口气。 可过了没多久,上官嫣然又道:“我们马上就要订亲了,给你看了就看了,但是你也得给我看,这样才公平,不然我会觉得自己吃了大亏。” 傅容琛:“……” 他的手指蓦然攥紧。 低头看着怀中一脸好奇的女孩儿,他顿了顿。 如果他不给她看,这个丫头是不是还想去看别人的? 想到此,他眉头皱紧,闷闷地应了声,“嗯。” 其实他多想了,上官嫣然即便再好奇,也不会找无关紧要的人来满足自己的好奇心。 眼下是因为二人马上要订亲了,上官嫣然才会如此大胆。 上官嫣然并不知道他的心理路程,听他答应了,着实惊讶了下。 她以为以傅容琛刻板的性子,是不会答应的。 她得等到新婚夜,才能如愿以偿了。 傅容琛看着她红肿的唇瓣,心里盘算着,得尽快回都城,将二人的婚事定下来才行。 正在这时,外面传来“叩叩”的敲门声,将二人飘离的思绪拉回。 傅容琛扶着上官嫣然站好,然后弯腰将地上掉落的东西,一一捡了起来。 门打开,伙计提着茶点,笑容可掬地站在外面,“客倌,你们要的茶来了。” “嗯。”傅容琛伸手接过。 上官嫣然在桌前坐了下来,摆弄着那些她买来的东西。 傅容琛倒了杯茶给她,然后又给自己倒了杯。 上官嫣然一抬头,便看到他喝茶时,滑动的喉结,忍不住咽了咽口水,不禁也感到一阵干渴。 傅容琛放下茶杯,见她眼睛晶亮地盯着自己瞧,怔了下,问:“怎么了?” 上官嫣然脸有些烫,觉得傅容琛刚刚喝茶的样子,用容卿卿的话来说,真是性感得要命。 她按下心里的悸动,笑着摇摇头,“没有啊。”说着,装模作样地拖过自己买的兰花豆,拈了一颗,喂进他嘴里,“很好吃哦,你尝一下。” 只是她动作过于急的关系,手指不小心碰到了他的舌头。 指尖上传来的温软触感,令她脸一烫,飞快地缩回手。 傅容琛也怔住了。 虽然她很快便缩回了手,但那异样的感觉,却令他很深刻。 第766章 上官嫣然痛得面色都变了 傅容琛眸色转深。 上官嫣然感觉手指异常灼烫,刚才的触感,让她心头发慌,下意识地在衣裙上搓了搓,生怕他会多想,忙转移话题,“兰花豆好吃么?” “好吃。”傅容琛看着她道。 上官嫣然总觉得他在说好吃二字的时候,加重了语气,她抿唇看了他一眼,却在接触他的目光时,不知为何,心跳得很快。 “那你还吃吗?”她将装有兰花豆的纸包,推到他面前。 傅容琛摇头,“你自己吃吧。”他并不太喜欢吃这种零嘴。 “好吧。”上官嫣然也没有勉强,将纸包又拖了回来,一边吃,一边打开未看完的画册,看了起来。 傅容琛目光落在画册上,见上面画的都是一些山川湖海,而她却看得津津有味,不禁有些惊讶。 没想到这样的画,她也喜欢看。 他抿了下唇,其实他能画得比这个更好。 上官嫣然看起画册来,浑然忘了时间,等想起来的时候,窗外天色已经黑了。 她惊了下,扭头看向旁边的傅容琛。 “傅容琛……”声音戛然而止。 只见傅容琛单手支着额头,已经睡着了。 她怔了下。 他刚刚怎么不叫她? 他好像很累的样子,是不是白天处理公务给累到了? 她趴在桌上,静静打量着他。 傅容琛睡着后,真像极了一个文雅的书生,只是那过于长密的睫毛,使他看起来,实在太过俊秀了些,而且一点杀伤力也没有,竟然……让人生出一丝想要蹂躏他的感觉。 她欣赏了一会儿,突然咽了下口水,色从心起,探身过去,亲了下他的唇角。 见他没有反应,显然睡得很沉,她心里有丝窃喜。 她刚要再亲一下,就见他长密的睫毛颤动了下,似乎有醒来的迹象。 她心里一虚,慌忙想要退回去坐好,一时不慎,却竟然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唉哟!” 她痛呼一声,小脸皱成一团。 她的屁股好疼…… 傅容琛一惊,睁开眼来,便见她苦着一张脸,坐在地上。 他愣了下,“你怎么坐地上?” 上官嫣然哭丧着脸,“当然是摔的……” “好端端地,怎么会摔到地上?”傅容琛不解地看了她一眼,伸手将她扶起来。 “疼、好疼,你轻点……”上官嫣然痛得面色都变了。 傅容琛吓了一跳,倾身将她打横抱了起来,“去看大夫。” “不不,我不要看大夫……”上官嫣然大惊失色,她摔痛的地方,可是臀上啊,怎么能看大夫? 傅容琛没有理会她,将她放在桌上的东西,收拢好,让她拿着,然后抱着她,大步出了雅间。 出了茶楼,傅容琛抱着她往旁边的医馆走去。 上官嫣然见状,气急败坏,“傅容琛,我不要看大夫,听到了没有?” “由不得你!”傅容琛面色紧绷,语气也略沉了些。 上官嫣然又疼又急,泪花在眼眶里打转。 “你如果不听我的,我们便不必订亲了……”她委屈巴巴地说。 傅容琛脚步顿了下,垂眸看她,神情严肃地说:“别的都可以听你的,但这件事情不行,你摔伤了,一定得看大夫。” 第767章 浑身绷得紧紧的 上官嫣然愣住,都忘了身上的疼了。 傅容琛说,其他事情都听她的…… 那是不是表示,日后两人成亲了,他都会听她的? 她心头泛起甜意,揪住他的衣襟,“你说话要算话。” “嗯。”傅容琛低低应了声,见她疼得都流眼泪了,竟然还在揪着这个问题,真是又气又好笑。 医馆里坐诊的大夫,是一个中年男子,询问过上官嫣然的问题后,顿了下,去找了他的妻子出来。 他的妻子是个和蔼,又麻利的人,见上官嫣然躲在傅容琛怀里,知她害羞,便让傅容琛将她抱进旁边的小屋子里。 傅容琛退出来没多久,那妇人便出来了,将情况与大夫说了。 大夫略一沉吟,便提笔开了一个方子。 傅容琛进去屋子,将上官嫣然抱出来后,大夫已经抓好了药,另外又备了一瓶涂抹的药酒,一起交给他,叮嘱道:“所幸这位姑娘并没有摔到骨头,但是也摔得不轻,已经肿了,这药酒一天二次,涂抹在伤处,另外这药煎服,一天三次,饭后服用。” “多谢大夫。”傅容琛接过药,付了银子给他,便抱着上官嫣然出了医馆。 这会儿,上官嫣然缩在他怀里,已经不敢抬头了。 说到底,她将屁股摔伤,是因为她偷亲傅容琛的缘故。 傅容琛见她安静得过分,以为她在担心,便温声安抚道:“大夫说了,没有摔到骨头,不会有事的。” “哦。”上官嫣然依旧没有抬头。 傅容琛有些忧心。 回到府衙,傅容琛将她送回厢房后,去打了热水进来,给她洗脸擦手。 因为她伤到了臀部,不能坐着,所以傅容琛只给她擦了下脚。 上官嫣然侧躺在床上,浑身绷得紧紧的,到底是有些不习惯,被他这般照料。 太亲密了。 可她现在受了伤,确实动作不便,可若是让府衙里的婢女来服侍她,因为不熟悉,她更加不自在。 正在她觉得难为情的时候,忽听傅容琛开口道:“嫣然,你的伤,必须用药酒搽一下。” 上官嫣然愣了下,才反应过来,一张脸爆红,急声道:“我自己来就可以……” 傅容琛顿了下,问道:“你自己真的行?” 上官嫣然点点头,“可以的。” 傅容琛想了下,起身,“也好。”说着,将带回来的药酒,放在床边的小几上,叮咛道,“我就在外面,如果不方便,你喊我一下。” “好。”上官嫣然点了点头。 傅容琛这才出去了。 见他关上了门,上官嫣然这才撑着身子,解开了衣裙,然后倒了些药酒在掌心,搓热后,抹在伤处。 但她低估了自己受的伤。 那药酒一沾上她的皮肤,便似火烧灼了般疼。 她“嘶”了声,痛呼出声,眼泪都掉出来了。 与此同时,门“砰”一声被推开,傅容琛快步走了进来,焦急地问:“怎么了?” 上官嫣然一惊,飞快地拉过被子,涨红着脸低叫,“你怎么能进来?” 傅容琛愣了下,垂下眼睛,“我听到你的叫声,以为出了什么事……” 第768章 一张脸已经羞红了 “我没事,你快出去。”上官嫣然羞恼极了,他刚刚突然进来,也不知道有没有看到她的…… 傅容琛目光落在她的脸上,见她眉头皱得紧紧的,似在忍受疼痛,顿了下,上前两步,柔声道:“你自己肯定不方便擦涂,我帮你。”说完,怕她会拒绝,他补充道,“我把眼睛闭上,不会看你,你可以放心。” 上官嫣然实在没有勇气,让他帮她涂抹,毕竟伤的地方太尴尬了。 可是真的很疼啊,她有些没勇气继续涂。 像是看出了她的想法,傅容琛皱着眉道:“大夫说你那里肿了,必须涂一下药酒消肿。”说完,径自从怀里拿了帕子出来,绑在眼睛上,并在床边坐了下来,“你放心,我什么都看不到。” 上官嫣然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迟疑间,听到他温声吩咐,“将药酒给我。” 上官嫣然纠结了半天,确定他确实什么都看不到,这才将药酒递到了他手里。 傅容琛将药酒倒在掌心,搓了搓,这才转过身,将她盖在腰上的被子掀开,抿了抿唇,将手掌精冷地放在她受伤的地方。 上官嫣然来不及羞赧,灼烧刺疼的感觉,令她忍不住嘶了声。 傅容琛连忙放轻了动作。 只是掌下传来的触感,令他心里风起云涌。 没一会儿,他额间便已经汗水遍布。 直到涂完,傅容琛全身都湿透了。 给她盖好被子,他才摘下帕子,急匆匆地丢下一句,“早点休息。”便离开了她的屋子。 上官嫣然脸都红透了,见他出去,心里忍不住松了口气。 想到刚刚的事情,她又一阵脸红,心跳得像失序了一样,杂乱无章。 她这样,算是与傅容琛肌肤相亲了吗? 她咬了咬唇,心里煎熬极了。 傅容琛离开后,便回了自己的屋。 他洗了个冷水浴,才浇灭了心头蹿起的火。 可躺在床上后,脑海里却会不自觉想到那手感。 虽然他没有看见,但是那触感,却令他心旌摇动,才熄灭的火苗,又有燎原之势。 这一夜,傅容琛失眠了。 翌日。 傅容琛早早便起来,去了上官嫣然的院子里,站在屋外,敲了敲门,问:“嫣然?” 上官嫣然早已经醒了,是被尿憋醒的,这时听到他在外面喊她,急急应了声,“我起来了。” 傅容琛推开门,便见她以别扭的姿势坐着,正在穿鞋。 他面色一变,快步走了过去,“你怎么自己下来了?” 上官嫣然咬唇看了他一眼,有些纠结地说:“我、我要去茅厕。” 傅容琛一愣,这才明白过来什么,蹲下去帮她穿鞋,然后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你做什么?”上官嫣然呆呆地问。 “我抱你去。”傅容琛抱着她往外走。 上官嫣然反应过来,一张脸已经羞红了,“不用了,我自己可以去……”最多,她慢慢挪过去便是。 “等你挪过去,要等到什么时候?”傅容琛泼她凉水。 上官嫣然闭上嘴巴。 第769章 一回生,二回熟 一回生,二回熟。 上官嫣然被傅容琛抱着去上了茅厕回来,又上了一次药。 经过昨晚,这次她坦然多了,不过,在他的手指,抹过她的肌肤时,她身子还是绷得很厉害。 傅容琛察觉到了,俊脸微红。 搽好药后,帮她盖好被子,他没再多留,叮嘱道:“好好休息。”便走了。 上官嫣然趴在枕头上,轻吐了口气,打算看看话本,打发时间。 没多久,侍女端了药进来。 上官嫣然皱紧了鼻子,一脸愁苦。 她自小到大,最怕喝药了。 侍女像是明白她的苦恼,忙端了蜜饯给她,“傅大人吩咐奴婢准备的,您喝完药,再吃些蜜饯,便不苦了。” 上官嫣然看着碟子里的蜜饯,愣了下,嘴角微勾,傅容琛还挺体贴的,不过,他是怎么知道,她怕苦的? 她感叹了下,端过药碗,看着碗里漆黑的药汁,顿了顿,捏紧鼻子,一口气,灌了下去。 苦味在舌尖一直蔓延到了胃里,苦得她小脸皱成了一团。 “好苦……” 侍女忙拿了蜜饯给她。 上官嫣然将蜜饯丢进嘴里,那股苦味,才消散了些。 中午,傅容琛在前面府衙处理公务,侍女突然过来,一脸为难地说:“傅大人,上官姑娘不肯喝药,还将药偷偷给倒掉了。” 傅容琛书写公函的动作顿了下,“我知道了,你重新去煎过一碗来。” “是。”侍女应了声,退了下去。 上官嫣然吃过午饭后,便趴在床上睡着了。 因为臀部疼的关系,她只能趴着睡,姿势别扭极了,睡得很是不舒坦,所以屋门被推开的时候,她一下子便醒了。 看到进来的是傅容琛,她重新闭上眼睛,小声咕哝,“你怎么过来了?” 傅容琛端着药碗走了进来,“我听说某人不喝药,还将药偷偷给倒掉了,所以我特地过来看看。” 上官嫣然一听,睡意顿消,立即清醒了过来,扭头看去,这才看到他手里端着药碗,面色霎时便变了。 “我不要喝药,你赶紧端走。” 一说到喝药,她便觉得自己的嘴里还有残留的苦味,表情很是煎熬难过。 “别闹。”傅容琛在床边坐了下来,温声劝道,“喝了药,你的伤,才会好得快。” “可是我又没想要马上好。”上官嫣然反驳。 傅容琛低斥,“说的什么傻话?自然是好得快,才好。” 上官嫣然嘟了嘟唇,故意曲解他的话,“你是不是嫌我烦,不想照顾我?” 傅容琛皱眉,“你怎么会这样想?” “你自己说,好得快才好,这不就是说明,你烦我了,巴不得我马上好,才不用照顾我吗?”上官嫣然一本正经地胡扯。 傅容琛被她歪理的样子,给气笑了,“左右你就是不想喝药就对了。” 上官嫣然眼睛转了转,将脸转向床里侧,心里却打着小算盘。 她不想喝药,就不信傅容琛还能强迫她喝下去。 心里正笃定地想着,忽然她的肩头被拍了拍,“嫣然。” 上官嫣然下意识地转过头去,便见一个阴影笼罩了下来。 第770章 多了傅容琛的味道 紧接着,一只大手伸过来,托住了她的脑袋。 等她意识过来“危险”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男人清雅好闻的气息,拂荡过来,她的嘴巴,一下子便被封住了。 很快,浓郁的药味,伴随着苦涩的药汁,被强灌进了她的口中,她被迫吞咽…… 一碗药很快便喂完了,上官嫣然只顾着在心里骂傅容琛,都忘了药的苦味有多难捱了。 等傅容琛退开,她终于得到自由,气急败坏地说:“你太过分了!” 竟然趁她不备,这么喂她喝药。 傅容琛放下空碗,没理会她的指控,拿出帕子,轻柔地擦掉她嘴边的药汁,问道:“还觉得苦么?” 上官嫣然见他一派气定神闲的样子,顿时恼恨极了,拿起枕头,砸到他身上,“傅容琛,我恨死你了……唔!”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嘴里被喂进了一颗蜜饯。 “若是还觉得苦,便多吃些蜜饯,可以冲散苦味。”傅容琛淡声道。 上官嫣然含着蜜饯,嚼也不是,吐也不是,就那么微张着嘴巴看着他。 傅容琛笑了下,突然倾身过去,轻啄了下她的唇。 上官嫣然反应过来,忙紧紧闭上牙关。 傅容琛愣了下,突然伸手托住她的后脑勺,加深了这个吻。 到了后面,上官嫣然完全没了脾气。 直到傅容琛离开,她还有些没回过神来。 只是口腔里,除了蜜饯的甜味,还……多了傅容琛的味道。 清雅,又迷人! 她脸又烫又红,娇艳欲滴。 谁说傅容琛迂腐古板了? 想到刚才的事情,她竟然感到腿软。 啊,她真是太没用了! 晚上。 傅容琛过来陪她一起用了饭。 上官嫣然实在怕了他,用完饭后,打了个呵欠,催促道:“你快走吧,我困了,要睡了。” 傅容琛看了她一眼,走了出去。 上官嫣然正觉得逃过了一劫,都忍不住要在心里欢呼了,可她没高兴多久,傅容琛便去而复返,手里端了药进来。 她小脸一垮,“你怎么又来了?”语气满满的嫌弃。 傅容琛宠溺又无奈,站在床边,道:“你是要自己喝,还是要我喂你?” 上官嫣然自然明白他说的喂,是哪种喂法,小脸一烫,腹诽:老流氓,她真是低估他了! 既然她不能好过,他也别想好过。 她气哼哼地说:“自然是你亲自喂我,用调羹喂。”她补充道。 傅容琛二话不说,返身去拿了调羹过来,舀了喂到她唇边。 “苦死了苦死了……” 她每喝一口,便要大声嚷嚷,就是想气走傅容琛。 但是她又低估了傅容琛。 这种小事,还不能气到他。 只要她肯喝药,怎么样都成。 一碗药,在上官嫣然的骂骂咧咧中喝完。 之后,傅容琛又给她搽了药酒,才离开。 上官嫣然想到今日一天被“虐待”,明日又将过着这样“水深火热”的日子,便有些打退堂鼓了。 她最怕喝药了,可今日一天,已经足足喝了三顿,而这种“苦”日子,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到头。 她不想留在徐州了,她想回都城了。 第771章 疼得冷汗直冒 只要回了都城,就没人逼她喝药了。 这么一想,她觉得明日,还是溜之大吉算了。 有了决定,她早早便睡下了。 翌日天才灰蒙蒙,她便醒了。 忍着臀部的不适,小心翼翼地下了床,开始收拾衣物和书本。 好在她来徐州的时候,也没带什么东西,很快便收拾妥当了。 她换了身男装,将包袱绑在背上后,便蹑手蹑脚地出了屋门。 只是她实在太高估自己了。 她上次将屁股摔得太重,只休养了一天,根本没那么快恢复。 只走了一段路,便疼得冷汗直冒。 可是都已经决定走了,若是这时候再回去,当作什么也没发生,未免太没用了。 若是被傅容琛知道了,他一定会笑话她的。 她咬了咬唇,握紧了拳头,打死也不能回去。 所幸天还早,通往府门的路上,并没有遇到人,她心里松了口气。 等她挪到府门那里的时候,天都大亮了。 守门的衙差见她穿着男装,一时没有认出来,“你是……” “我是上官嫣然。”上官嫣然站直身体,“我要回都城了,麻烦你帮我开下门。” 衙差一听,便出来了是她,不疑有它,立即将门打开了。 上官嫣然一喜,连忙姿势别扭地走了出去。 衙差告诉她,刚刚大人出去了,可她人都已经走出去了,便打住了话头。 上官嫣然一走出府门,立即有种“逃出生天”的感觉,觉得外面的空气都是香甜自由的,她不用再喝那劳什子的苦药了,真是太好了。 一时间,臀部的不适,好像都减轻了。 她转头看了看府衙的牌匾,想着一会儿傅容琛得知她跑了,那精彩的表情,便乐得笑出声来。 “嫣然?” 正在这时,身后传来一道清润低沉的声音。 上官嫣然背部一僵,缓缓转身。 就见傅容琛站在台阶下,蹙眉望着她。 上官嫣然眼皮跳了跳,“你怎么会在这里?” 傅容琛信步走上台阶,目光扫过她背上的包袱,俊脸沉得有些吓人,“这话,该我问你才对。这么早,你背着包袱,是要上哪里去?” 上官嫣然立即觉得有股巨大的压力,朝自己扑面压来。 这样的傅容琛,还挺吓人的。 她心里有些发毛,往后退了两步。 可又觉得输人不输阵,便挺了挺月匈月甫,强装镇定地说:“我、我肚子饿了,出来觅食,不行吗?” 傅容琛瞥了她一眼,冷笑,“出来觅食,还需要背着包袱?” 谎言被拆穿,上官嫣然面色一阵红,一阵青,可又觉得,她又没做错什么,干嘛要心虚,索性大声道:“我要回都城。” 傅容琛蹙眉,“好端端地,为何要回都城?不是说好了,一起回去?” “哪里好端端了?”上官嫣然气鼓鼓地说,“你灌我喝药,那药很苦你不知道吗?” “我亲口喂你喝的,我又怎么会不知道?可你就为了这么小的事情,就要不告而别?”傅容琛有些不能理解地看着她。 第772章 他看着挺瘦,力气却大 “什么叫小事?我自小到大最讨厌喝药了,那么苦、那么臭,还要一天三顿地喝,你还不如让我屁股烂掉。”上官嫣然气得口不择言。 傅容琛俊脸阴郁地看着她,“你胡说什么?” “要你管?”上官嫣然推开他,便要往外走。 傅容琛额角青筋跳了跳,霍然伸手拽住了她的手腕。 “撩拨完了,就想一走了之?”他沉声道,眉间也染了怒气,“为了我来徐州的是你,因为一点小事,想逃之夭夭的,也是你。嫣然,你能不能别那么任性?” 上官嫣然一听,心里很是不舒坦,说出口的话,也忍不住带了刺,“我就是那么任性,怎么了?还有,谁说我是为了你来徐州的?傅容琛,你别自作多情!” “是我自作多情吗?”傅容琛蹙着眉沉默了下,突低头看到手里拿的纸包,这才想起来什么,将纸包塞到她手里,“先回去吃早点,都是你喜欢吃的。若是你实在想回都城,明日你身子好些了,我再派人送你回去,你一个人回去,我不放心,就在徐州多待一天,如何?” 上官嫣然原本以为他听了自己说的话,会生气的,万万没想到,他非但没有生气,反而温言软语,并且—— 她看着手里的纸包,有些踌躇地说:“都是我喜欢吃的早点?” “是李记的包子和苏记的糕点。”傅容琛顿了下,有些不确定地说,“前两天我见你天天吃,你应该是喜欢吃的吧?” 上官嫣然闻言,心里生出复杂之感。 所以傅容琛以为她喜欢吃,便一大早上地出去帮她买? 她心里有些难言的感动,同时又有些惭愧。 她好像确实太任性了。 “我……”她咬了咬唇,眼睛游移着,有些不敢看他。 傅容琛见她乖巧地站在那里,模样有些纠结和惭愧,面色缓和了下来,握住她的手指,温声道:“进去吧,一会儿早点冷掉,就不好吃了。” “哦。”上官嫣然乖乖地被他牵进了府衙。 迈过高高的门槛的时候,她扯到了伤处,轻嘶了声,傅容琛听到了,返身将她打横抱了起来,轻轻松松便迈了进去。 进了门,见他并没有打算放她下来,且神色自若的样子,上官嫣然其实有些惊奇,他看着挺瘦的呀,力气倒是不小。 想到力气,她脑子里便不受控制地想到了一些别的,脸一下子羞红了。 她暗自懊恼,她的思想是不是太不纯洁了,老是想一些有的没的。 好羞人啊! 看着埋在自己怀里的脑袋,傅容琛嘴角勾起,心里充斥着一种饱涨的感受,有些满足。 回了屋,上官嫣然感到饿了,迫不及待拆开纸包,吃起了早点。 见傅容琛坐在一旁看着自己吃,突然有些不好意思了,她抿了下唇,道:“你也吃呀。” “我吃过了。”傅容琛道,“你快吃吧。” “哦。”上官嫣然只好自己吃,想到什么,她扭捏着,小声道,“刚才门外说的那些话,都是气话,你不可以当真哦。” 傅容琛愣了下,随即目光深深地看着她,“那你确实是为了我来的徐州?我也不是自作多情?” 第773章 看着她耍赖的样子,他低低笑了声 对上他的目光,上官嫣然有些窘迫,“我……” 傅容琛是故意的吧? 他明明知道她指的是哪些话,还故意说出来,这不是让她尴尬吗? “我说过这些话吗?没有吧,我都不记得了。”好半晌,她理直气壮地否认。 看着她耍赖的样子,傅容琛低低笑了声,突然凑过去,就着她的手,咬了一口包子。 上官嫣然呆住。 傅容琛站起身来,“好了,我要去处理公务了,你伤还未好,在屋里好好休息,中午我会回来陪你用膳。” 上官嫣然见他要走了,心里乐开了花,终于不用喝药了。 可她的高兴,维持不到一刻,便听傅容琛道:“一会儿我让人给你端药过来,你可得乖乖喝了。” 上官嫣然小脸垮了下来,“我能不喝药吗?”她的语气,不自觉地带了撒娇的意味。 她深深怀疑,那大夫是不是坑她,否则怎么会开出那么苦的药来? 傅容琛低眸看着她,顿了下,点头,“好。” “嗯?”上官嫣然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傅容琛眸中划过笑意,伸指摸了摸她绵软的脸,温声道:“早上这顿,就不必喝了,但是中午和晚上的,必须得喝了。” 上官嫣然一听,嘴巴噘了噘,“就这样啊?害我白高兴一场。” 傅容琛莞尔,“想什么呢,你的伤还没有好,自然还得喝药,若是现在就不喝了,那你昨日岂不是白喝了?” 上官嫣然知道他说的有道理,可她就是讨厌喝药嘛。 她拉住他的袖子,晃了晃,“反正我又不急着好,不喝药也没关系的呀,应该也没有影响的,大不了好得慢一点嘛。” 傅容琛抬指捏了捏眉心,他头一次听见有人,还不想伤好快一点的。 这丫头为了不喝药,真是什么都敢说! “不可以。”他蹙眉盯着她,“你不是想早点回都城吗?那就应该早点将伤养好,否则长途跋涉,恐会加重伤情。” 上官嫣然撇了撇嘴,松开手。 算了,能少喝一顿药,也是可以的。 想了想,她又道:“那好吧,我都听你的,但是以后能不能也只喝两顿啊?” 傅容琛拿她有些无可奈何,加上她喝药又不自觉,府衙里每天都有那么多公务要他处理,他不可能一直待在她身边,盯着她喝。 想了想,他折衷道:“可以是可以,但是同样的,你也得答应我,每天都得按时喝药,且不准背着我,将药偷偷倒掉。” 上官嫣然重重点了点头,“嗯,我答应你。” 傅容琛见她这会儿又变得乖巧了,真是宠溺又无奈,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便出去了。 虽然上官嫣然答应了他,会好好喝药,但是下午的时候,正在府衙处理公务的傅容琛,无暇回后院,便让人叫来了伺候上官嫣然的侍女问话。 “……上官姑娘中午吃了一碗饭,还喝了一碗汤,过后也将药给喝了。”侍女回道。 傅容琛闻言,这才放下心来。 侍女见他没别的问了,刚要退下,又听他问道:“她今日都做了什么?” “姑娘一整天都躺在床上看书,看画册,哪里都没去。”侍女笑着道。 第774章 要是被他看到,就太糗了 傅容琛闻言,眉头蹙了下,“让她别一直盯着书看,仔细伤了眼睛。”说完,又觉得侍女的话,根本不管用,上官嫣然是不会听的,只得放下手里的公函,起身往后院去。 上官嫣然趴在床上,翻阅着书本。 她哪里都去不了,所以一天都只能待在屋子里。 但是心情变好了,做什么都有趣。 即便看书,也能自得其乐。 她将前天买来的话本和画册都翻阅得差不多了,只剩一点便要看完了。 她抬手揉了揉酸涩的眼睛,打算继续看。 这时,一只修长的手伸过来,将她竖着放在床头边的书本给取走了。 她一愣,扭头看去,竟见傅容琛站在床边。 她眨了眨眸,反应过来,忙叫道:“快把书还我!”心里怦怦直跳,完了,她刚刚翻阅到的地方,正是男女主人公情到浓时的桥段,要是被他看到,就太糗了…… 想到此,她咬了咬唇,有些不敢去想。 傅容琛并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温声劝道:“你都看了一天的书了,听话,休息一会儿,别伤了眼睛。” “可我除了看书,别的事情也做不了啊。”上官嫣然愁眉苦脸。 看看书本、画册,还能打发时间,若是书本和画册都不能看的话,那她如何能待得住? 傅容琛道:“你可以睡觉。” “现在睡了,晚上可就目垂不着了。”上官嫣然趴在枕上,愁闷不已。 傅容琛想了想,将书本放下,倾身将她抱了起来。 上官嫣然见他放下书本,心里暗松了口气,这时不防他会来抱自己,“咦”了声,诧异地睁圆了眼睛,“你干嘛?” “我抱你到花园里走走。”傅容琛温声道。 上官嫣然闻言,主动揽住他的脖子,催促道:“那快走吧。” 老实说,一整天闷在屋里,她都要发霉了,所以傅容琛愿意带她出去,她是乐意的,哪怕只是在花园里走走也行。 傅容琛瞥了眼她主动揽上来的双臂,漆黑的眸中划过笑意,抱着她出了屋子。 “到了花园,你便放我下来吧,我觉得我已经好了很多。”她说完,见他不相信,连忙又道,“是真的,不信等会儿我走给你看。” 傅容琛见她坚持,到了花园里,便将她放下了。 上官嫣然故意在他面前走动了几步,回头看着他道:“你看,我没骗你吧?” “嗯。”傅容琛点了点头,目光落在她白腻的额头上,眉头蹙了下,取了帕子,走近两步,给她擦汗。 已经是夏天了,正是炎热的时候,上官嫣然又最是怕热,才出来一会儿,额头和鬓发,便已经被汗水浸湿了。 见他给自己擦汗,她愣了下,抿唇看着男人清俊的容颜,忽而说道:“傅容琛,你会一辈子,对我这么好么?” 傅容琛动作顿了下,目光落在她脸上,“嗯。” 上官嫣然闻言,不满意他的回答,撇了撇唇,道:“好敷衍,好没有诚意。” 傅容琛将帕子收好,温声道:“那你想如何?” 第775章 她实在低估了自己对他的影响 “你应该指天发誓,要一辈子对我好,若有违誓言,便下场不好云云,这样方能显示出你的诚意。”上官嫣然认真地说。 傅容琛闻言,莞尔失笑。 上官嫣然皱眉,“你笑什么?” 傅容琛正色道:“我也可以发誓,但是一个人如果要变心,区区誓言真的有用吗?” 上官嫣然迟疑了下,“可是话本上、戏文里都是这么写的呀?” 傅容琛一听,便明白了过来,“那些书里讲的,大多都是不能信的,当不得真。” 上官嫣然点点头,“说得也是……”整个人突然就有些失落。 傅容琛见她小脸上的表情变幻不定,脑袋里又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顿时有些无奈,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别多想,我会一辈子对你好的,而这个不是本就应该的么?根本不用发誓。”既然他二十几年的人生里,他都只对这么一个小丫头动心,且要娶为妻子,对她好,也是应该的。 况且,这个丫头,狡黠聪慧,有时候,又有小女孩的率直可爱,他宠她还来不及,又怎么会忍心不对她好? 她实在低估了自己对他的影响。 上官嫣然眨了眨眸,“你说得也对,你大我那么多,已经算得上是个老男人了,我不嫌弃你,你就该庆幸了,万万没有你变心的道理。若是你变心了,也找不到比我更好的人,而我变心的话,却能找到比你更年轻的人。” 傅容琛:“……” 他有种心塞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我很老?”他压下喉口的腥甜,咬牙切齿地问,“你还想找比我更年轻的人?”单单想到这层,他的心里便堵得慌。 上官嫣然见他眉间已有薄怒,显然被自己的话给气得不轻,立即摇头,“我只是打个比方罢了,你当然不老,而且我如果要找年轻的,早就找了,万不可能盯上你……” 她的一番话,非但没有让傅容琛感到好受,反而更加心塞了。 说来说去,在她眼中,他就是不年轻。 见他不说话,俊脸有些阴郁的样子,上官嫣然心道,不会真的受刺激了吧? 她抿了抿干涩的唇,十足诚恳地说:“其实我不喜欢年轻的,我就喜欢你这样的,成熟稳重,有魅力……” “别说了。”傅容琛抬手揉了揉眉心,若是在平时,听到这丫头说喜欢他这样的话,他会很高兴,但是现在听她说出这些话,着实令人不喜。 什么叫她不喜欢年轻的,就喜欢他这样的? 这还不是在说他老? “哦。”上官嫣然闭上了嘴巴。 不过,傅容琛平时看着挺温和,可一旦生气动怒,却异常吓人。 好比现在,他脸上其实也看不出有怒意的样子,可是沉着脸不说话,便让人心里惴惴的,无端感到有股压力。 上官嫣然不由自省,她刚刚说的话,真的戳到了他的痛脚吗? 她心里其实并没有觉得他老,二十六岁的年纪,正是好年纪呀。 她绞了绞手指,有些后悔自己的心直口快。 傅容琛原地站了一会儿,他心里虽然有些心塞,但其实并没有真的在生她的气,不过是有些失落罢了。 因为他确实虚长了她几岁,这也是为什么,他从前要避着她的缘故。 第776章 他的自制力如此不堪一击 他早就知道这丫头对自己的心意,但他也觉得二人之间的岁数相差得有些大,所以那时候没敢接受她。 但现在被这丫头直接说出来,他不禁产生了迟疑。 会不会有一天,这丫头会后悔与自己在一起? 正在他内心纠结的时候,少女身上的幽香,忽然拂荡进鼻间,紧接着,少女柔软的娇躯,便贴了过来,柔软的双臂,更是紧紧圈住了他的腰。 他身体霎时变得紧绷,在他低眸看去的时候,少女香软的唇,已经贴上了他的。 傅容琛手指蜷紧,喉结滑动了下,却是忍着没动。 可片刻后,体内的躁动,驱使他化被动为主动,用力攫取着少女的芳甜。 没一会儿,上官嫣然便香汗淋漓,瘫软在他怀里。 傅容琛也好不到哪里去。 天气的燥热,加上身体的躁动,让他整个人都快要爆炸了般,异常难受,想冲破那层制锢,得到慰藉。 最终,他将瘫成水的人儿抱起,回了屋子。 上官嫣然趴在榻上,身上的衣衫早已湿透,想到刚刚在花园里发生的事情,她一张脸异常滚烫。 她头一次察觉到了傅容琛对她的谷欠望。 若非时间地点不对,她绝对相信,傅容琛会撕下那层斯文的外衣,将她扑倒的。 想到这层,她的心脏扑通扑通,跳得异常快。 觉得自己分明就是在点火…… 她身上全是汗意,连发头都湿漉漉的。 她攥紧拳头,趴在枕上喘息。 尤其听到屏风后面的动静时,她一张脸更是红透了,思绪却不受控制地飘到了屏风后面。 她知道傅容琛也出了一身的汗,此时怕是在……收拾。 屏风后面,傅容琛确实在收拾,因为他身体起了变化,不好这样走回自己的院子,不得已才在她的屋子里整理。 他用冷水擦了下脸和脖子,那种要命的感觉,才压下去了一点。 可安静的屋子里,少女的喘自心声,却越发清晰了,传进耳中,更像是一种催~曲般,撩拨得人血气上涌。 傅容琛从没有觉得自己的自制力,是如此不堪一击。 他用了很大的力气,才将那股躁动压下去。 重新走出去的时候,他脸上已经恢复了一贯的疏淡冷清。 但是他的目光,不敢再落在少女的身上。 他拧了一块手巾,坐在床边,一言不发地给上官嫣然擦脸。 上官嫣然感觉到他异样的沉默,也没敢再开口说话,任由他给自己擦干净脸和脖子。 但她发现,期间,他目光一下都没有落在自己身上,而且沉着脸的模样,令她心头很是不安。 待他帮自己收拾完后,她才扯住了他的袖子,说:“我已经道过歉了,你不可以再生气。” 傅容琛愣了下,“道歉?” 上官嫣然有些赧然地指了指自己的嘴巴。 傅容琛一下子便明白了过来,敢情刚刚在花园里,她突然投怀送抱,是因为以为他生气了,所以主动献吻? 这个认知,让他有些愉悦。 这个丫头道歉的方式,还真是……别出心裁,同时,也让他无法抗拒。 但是,他是不会告诉她,他没有生气的。 第777章 男人在这方面天生就能无师自通 他勾了勾唇角,忍着笑意道:“我收到了。”说完,将手巾挂回盆架上,重新走了出来,温声嘱咐,“你好好休息,晚上我再过来陪你吃饭。” “哦。”上官嫣然点了点头,知他很忙,便也没有缠着他。 只是想到一事,她绞了绞手指,有些纠结地看着他。 傅容琛顿了下,问:“有什么话要问我?” 上官嫣然忙道:“那你消气了吗?” 傅容琛模棱两可地说:“看你的表现。” “我的表现?”上官嫣然愕然,难道她刚刚的表现,不够有诚意? 她已经很卖力了呀,自认做得也不错。 傅容琛见她陷入苦恼的可爱样子,突生想放下一切,只守着她的荒唐想法。 温柔乡,英雄冢。 曾经,他对这句话嗤之以鼻,但现在……他忽然便深有感触,虽然他不是什么英雄。 他怕再待下去,他就走不出这间屋子了,便没敢再多留,急忙离开了。 傅容琛一走,上官嫣然从枕下摸出一本风月书,开始恶补。 她明明是按照这书上讲授的技巧呀,难道她学错了? 反倒是傅容琛,他之前分明也是没有经验的,但几次下来,感觉他比自己强多了,每次都能将她撩拨得腿脚发软,站立不了。 难道,男人在这种事情上,天生就能无师自通的? 她陷入沉思。 过了几日,她的伤终于好了,再不用喝苦药了,她高兴坏了。 憋了几天,她也是憋坏了,趁着傅容琛去巡视,不在府内,便打算出去逛逛。 然而她才到府门口,便迎面撞上了一队人马。 傅夫人从马车里出来,扶着石花的手,下了马车。 才站稳脚跟,便看到了站在府门口的上官嫣然,面色霎时变了。 上官嫣然看到她,心里“咯噔”一沉,目光扫了眼站她旁边的石花,心知来者不善,但还是走上前,向傅夫人行礼问好。 傅夫人是个不会隐藏情绪的人,这么一会儿工夫,脸上的不悦,便是瞎子都能感觉得到。 “我还以为是石花乱说的,没想到,你真的在这里。” 上官嫣然坦荡地迎视她的目光,像是没听出来她话语里藏着的讥讽一般,笑了笑,道:“傅伯母这是特地为我来的徐州?” 傅夫人见她这会儿,见了自己,非但没有一点羞耻之心,反而还能笑得出来,面色当即便沉了下来,颇有些痛心疾首地说:“嫣然,我一直以为,你是个知书达理,懂规矩的好孩子,可没想到,你竟然在无媒无聘的前提下,便私自跑到这徐州来找容琛,我、我真替你爹娘感到害臊。” 傅夫人年轻时候,也是个美人,现在即便有了岁数,却依旧风韵犹存,便是这么板着脸,开口教训人的时候,也是有几分风韵的。 若没听她说话的内容,单单看着她,其实也算是一种视觉享受。 但美人一开口说话,便破坏了那份美感。 上官嫣然有些兴致缺缺地收回了目光,“伯母多虑了,我爹娘并不会那样想我,所以您不必那般辛苦,替他们害臊。” 第778章 对他的名声大大不利 傅夫人听得此言,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好半晌,才憋出一句话来,“……你爹娘就是这么教你跟长辈说话的?” 上官嫣然无辜地眨了眨眸,“伯母好像很生气的样子,晚辈是哪句话说错了吗?我都是实话实说呀,长辈常常教导我们,对长辈说话要诚实,难道我做错了?” 傅夫人一噎,半晌说不出话来。 石花站在旁边,看得着急不已。 怎么才三言两语,夫人便落下风了,平时的威风哪里去了? 生怕夫人被上官嫣然牵着鼻子走,她适时道:“夫人车马劳顿,不如先进去歇息一下。” 傅夫人此时面对上官嫣然确实有些头痛。 她此番来到徐州,确实是冲着上官嫣然来的。 因为石花在她面前说了,她儿子跟这个上官嫣然举止亲密,不合规矩礼仪,这事情,若传扬出去,可是对儿子的名声大大不利,日后哪个好人家肯把女儿嫁过来? 可如果是别人还好,偏偏是上官嫣然,她爹可是当朝丞相。 来徐州之前,她原本攒了气力,在见到上官嫣然后,要好好教训她一顿的,可在见了面后,又有些强硬不起来。 不为别的,只因上官嫣然的爹是丞相,且上官伯彦还是她儿子的恩师。 这时听到石花递来的台阶,她立马便顺势下了,“也好。”说着,便扶了石花的手,朝府衙走进去。 然而她才走到门边,便被衙差给拦了下来。 “慢着,你们是什么人,没有拜帖,怎么敢随意往里闯,当我们府衙是菜市场吗?” 今日当值的几个衙差,都没见过石花,因此看到傅夫人一身贵夫人的打扮,也不敢轻易放行。 被当众拦在门外,傅夫人的面子差点挂不住,石花往前走了一步,朝几个衙差疾言厉色道:“这位,可是傅大人的母亲,你们胆敢阻拦,就不怕大人回来治你们的罪吗?” 不想,那衙差见她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更加不待见,“你有什么证明吗?” 石花被噎住。 她们哪里有什么证明啊? “你们大可以去向傅大人禀报,他听后定会出来接我们夫人的。”好半晌,石花反应过来,声音大了些。 “大人不在府内。”衙差不耐烦地说。 上官嫣然见状,只好上前,“这位确实是傅夫人,特地从都城赶来的,你们先让她进去吧,她有些累了。” 衙差看到她,态度立马就变了,“既然上官姑娘说,这位是傅夫人,那便一定是傅夫人。傅夫人请!” 石花见他前后不一的态度,差点气了个倒仰。 傅夫人也有些不是滋味。 如果今日上官嫣然不是恰好在这里,她是不是得被拦在门外? 想到此,她心里很是不舒坦。 她可是傅容琛的娘,竟然反而还比不上一个外人的话管用。 她的面色青红交错着,这下,是真的被气到了,拂开石花伸来的手,怒气冲冲地走了进去。 石花瞥了上官嫣然一眼,忙带着人跟了进去。 第779章 她相信傅容琛 衙差见状,无辜地看着上官嫣然,搔了搔头,有些不安道:“卑职未见过傅夫人,将她拦下,也是职责所在,大人回来后,会不会治罪卑职?” 上官嫣然安抚道:“放心吧,不会的,你都说了你是职责所在,你不认识傅夫人,自然是不能放行的,大人奖赏你都是应该的,又怎么会治罪你?” 衙差闻言,心里的大石总算放下了。 上官姑娘说不会,那就不会。 大家都知道,一向寡淡清冷,不假辞色的傅大人,对这位上官姑娘的特别,大家私底下,已经认定她就是未来的傅少夫人了。 因此,他对上官嫣然说的话,深信不疑。 傅夫人来了,上官嫣然自然不好撇下她不理,跑出去玩。 她纠结了片刻,只得放弃出去玩的计划,重新返回了府衙。 丑媳妇总要见公婆的。 虽然她并非第一次见傅夫人,而且傅夫人也很不待见她的样子。 但她相信傅容琛,他自己说回去后,就要上她家提亲的,既然日后大家要在一起生活,她便不该逃避,傅夫人的无理取闹,她也应该包容才是。 她忍不住被自己的“善良”给感动了一把。 傅夫人已经在花厅里坐下了,石花刚要从侍女手里端过茶杯,上官嫣然突然走了进来,并先一步,从侍女手上接过了茶杯。 石花险些咬碎一口银牙。 “伯母想必已经渴了,喝杯茶,润润嗓。” 伸手不打笑脸人,傅夫人便是对她再有意见,此时也没法冷下脸。 况且,她也确实是渴了,接过茶杯,便喝了一口。 上官嫣然那句小心烫嘴还没说出口,便听到“噗”的一声,一口茶水喷了出来。 傅夫人将茶杯重重放在桌上,失态地叫了起来,“这么烫的茶水,是想烫死我吗?” 本来这天气就够热了,加上长途跋涉,傅夫人的火气噌一下就蹿起来了,面色十分难看。 石花嘴角翘了翘,有些讽刺,上官嫣然这马屁,是拍到马腿上了。 上官嫣然有些讪讪地说:“伯母息怒,是我思虑不周,我这就重新给您沏一杯温水过来。” 那沏茶的侍女,还以为会挨一顿责罚,没想到,上官嫣然只字不提是她沏的,反而一力兜揽了下来,心里愧疚,又感动。 上官姑娘真是个善良的人。 上官嫣然很快便将一杯温水,放到了傅夫人的手边。 “这次的水温刚刚好,伯母可放心饮用。” 傅夫人一口气堵在胸口,气也不是,不气也不是。 最终,伸手接了过来。 石花见状,绞了绞手帕,心里暗暗着急。 她撺掇夫人过来,为的是夫人能够教训上官嫣然,让她没脸再待在公子身边的,可眼下的情况,显然已经悖离了她的设想。 不过这上官嫣然的脸皮,还真是够厚的,做了不耻的事情,竟然还心安理得地在夫人面前侍奉,简直令人不齿。 好在傅夫人没让她失望,喝了杯茶,缓过神来后,终于想起了自己此行的目的。 第780章 不相信他会如此轻浮 见上官嫣然一副顺从的模样站在那里,傅夫人不禁端起了长辈的架子,“你此行出来,也挺久了,打算什么时候回都城?不是我说你,你一个姑娘家,一直流连在外头,传出去名声可不好。” 上官嫣然直接忽略了她后面说的话,直接回道:“容琛哥哥让我等他一起回去,至于他什么时候能回去,恐怕得等朝廷的调令了。” 傅夫人闻言,眉头皱起。 容琛让她等他一起回去? 她有些不相信自己的儿子,会这般轻浮。 二人无媒无聘,怎可如此亲密来往,简直不堪入目,伤风败俗。 她按了按眉心,被气得有些头疼。 石花立即上前给她按揉了起来。 上官嫣然暗暗撇了下唇,她对傅夫人的品性,多少是了解一点的,她这个人其实没什么主见,属于很容易受别人撺掇影响的人,她这个人的心思,其实很好猜的。 这次她会突然来到徐州,不用说,也是被这个石花撺掇的。 定是上次在花园里,她与傅容琛亲吻的时候,被石花看到了,她回去后,便在傅夫人面前将她编排了一顿。 此时在傅夫人心里,她定然已经成了那种不知羞耻,放荡随便的女人。 “你先回去吧。”这时,傅夫人忽然开口道,她实在有些不想看到上官嫣然。 明明是名门千金,却竟然干出这样有失身份,没有教养的事情。 上官嫣然自然能感觉到她对自己的嫌弃和轻视,无所谓地耸了耸肩,“那伯母好好休息,我晚点再来看您。” 看着她走出去的窈窕身影,傅夫人头疼不已。 从前,她总以为这个孩子是乖巧柔顺的,这次若非亲眼看到她在这里,她还以为石花是乱说的。 想到石花与她说的事情,她抿了下唇,眸中闪过一丝厉色。 在无媒无聘的情况下,上官嫣然便敢勾引容琛,旁若无人地在花园里与他做出那种勾当,说明上官家的家教,实在不怎么样。 她怎么能允许这样的人,做她的儿媳? 傅容琛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 想到有一日没见的上官嫣然,他身上的疲惫,好像消失不见了,嘴角挂了淡淡的笑意,直接便往上官嫣然的院子里走去。 然而走到通往后院的拱门的时候,他竟然看到了母亲身边的侍女。 “公子,夫人等候您多时了,晚饭已经备好,上官姑娘也在,还请公子过去一起用膳。”侍女朝他屈膝一礼,语气甚为恭敬。 傅容琛怔了下,母亲来了? “你们什么时候来的?” “上午就到了。”侍女回道。 傅容琛眉头不易察觉地蹙了下。 母亲好端端地,怎么跑来徐州了? 嫣然没事吧? 想到这层,他问了侍女她们所在的地方,便快步赶了过去。 天色已晚,因傅夫人坚持要等傅容琛回来,才能开动,上官嫣然只能干坐着,这会儿她已经饿得能吞下一只鸡了。 这时,门外传来脚步声。 下一刻,傅容琛便掀帘走了进来。 看到他,上官嫣然萎靡的精神一振,眼睛也亮了起来。 傅容琛一进来,最先看到的便是上官嫣然。 第781章 他克制地转过头去 在对上她晶亮的眸子时,傅容琛顿了下,心里一软,目光快速将她打量了一遍,见她没事,这才松了口气 他忍下朝她走过去的冲动,径直走向了傅夫人,“母亲。” 傅夫人看到儿子,一反刚才面对上官嫣然时的严肃模样,整个人立即变得和颜悦色起来,含笑望着儿子,“你可算回来了。” 傅容琛道:“母亲来徐州,怎么没有派人先捎个信,也好让儿子去接您。” 见儿子如此妥贴,傅夫人甚为欣慰,解释道:“我就是有些记挂你,左右无事,便过来看看,是临时起意的,考虑你公务忙,这才没有派人捎信给你。”说着,忙招呼道,“都那么晚了,你肯定饿了,还是赶紧坐下吃饭吧。” 傅容琛依言在她左手边的位置坐了下来。 石花立即殷勤地给他舀了碗汤。 上官嫣然对于傅夫人双标的做法,颇有微辞。 敢情他儿子会饿,她就不会饿? 至少,她现在算是客人,她怎么好意思让客人陪着她一起等? 诶,这以后要是真嫁入他们家,她会不会连坐下吃饭的资格都没有? 想到此,她激灵一颤,有些迟疑了起来。 正在这时,一碗鸡汤,放在她面前,傅容琛好听的声音,传了过来,“别多想,已经很晚了,快吃饭。” 上官嫣然看着眼前碗里的鸡汤,又见傅容琛望着自己时宠溺的眼神,她心里一暖,刚刚那丝迟疑消失,捧起碗咕噜咕噜喝了起来。 傅容琛对她好就行了,傅夫人不是问题。 看着这一幕,傅夫人和石花的面色,都变得有些难看。 回过神来,傅夫人将一只大鸡腿夹到了傅容琛碗里,一脸心疼地说:“这段时间你肯定辛苦,整个人都瘦了,可要多吃一点才行。” “多谢母亲。”傅容琛面色缓了缓,迟疑了下,虽然他并不喜欢吃鸡腿,可如果将鸡腿夹给上官嫣然的话,势必惹得母亲不悦,继而迁怒上官嫣然。 想到此,他顿了顿,也给傅夫人夹了一个鸡腿。 “母亲长途跋涉,特地来看我,也很辛苦,母亲也要多吃一点。” 傅夫人闻言,乐得都要合不拢嘴了,看来,在儿子心里,还是有她这个娘的。 可她高兴了没多久,便看到他将碗里的那只大鸡腿的皮,用筷子给剥掉了,剥干净皮后夹到了上官嫣然的碗里。 她面色变了变。 上官嫣然心里泛起甜意,眼睛晶亮地看了眼傅容琛,咬了口鸡腿,觉得这鸡腿真是好吃极了,前头因为傅夫人产生的不快,也彻底烟消云散了。 傅容琛竟然知道她不喜欢吃鸡皮。 呃呃……她心里有些感动。 傅容琛被她仿若带着水雾的眼睛一看,心下一荡,握着筷子的手,不禁收紧了几分,尔后,他克制地转过头,看向傅夫人。 “其实在回来之前,我已经在外面吃过了,并不饿。”顿了顿,又道,“嫣然她是客人,让她等着我一起吃饭,实在有些难为了她。” 傅夫人闻言,面色僵了下。 因为对上官嫣然有成见的关系,她倒是忘了,上官嫣然其实算是客人。 她自己等着便罢了,却还让一个客人跟着一起等到那么晚,确实是一件极为失礼的事情。 第782章 是我先引诱了她 傅夫人向来注重礼节规矩,可这次,她却自己忘了礼节,因此心里很是耿耿于怀,倒是没再想着儿子给上官嫣然剥鸡皮一事,有多不妥和刺眼了。 只能说,知子莫若母,反过来,知母莫若儿。 傅容琛对于自己母亲的性子,最是清楚不过,一句话,便堵住了她的不满。 上官嫣然开开心心地吃着自己碗里的鸡腿,自然不知道傅夫人此刻心里有着怎样的懊恼。 吃罢饭,傅容琛想送上官嫣然回房,却被傅夫人喊住了。 “石花,你送送上官姑娘。”这回,傅夫人倒是客气多了。 “是。”石花知道傅夫人留下公子,是有话想与他说,遂殷勤地走到上官嫣然面前,“上官姑娘,请。” “好说好说。”上官嫣然看了眼傅容琛,脚步轻快地出去了。 石花眉头皱了下,跟了上去。 傅容琛收回目光,看向傅夫人,“母亲有话想与我说?” 傅夫人点了点头,朝一旁伺候的几个下人道:“你们先出去。” 下人很快退了出去。 傅夫人看向儿子,开门见山地说:“琛儿,我不想上官嫣然进门,我不喜欢她。” 她明明白白地将对上官嫣然的不喜,给说了出来。 傅容琛虽然已经察觉到母亲不喜欢嫣然,但见她态度这么坚决,还是有些不解的,“我能知道娘为什么不喜欢嫣然么?” 傅夫人许久没听到他喊自己娘了,一时有些恍惚。 记忆中,还是他儿时喊过自己娘,后来他长大,又到地方上任,便都以母亲相称。 母亲这个称呼虽然尊敬,却也难免有些疏离的意味。 随着儿子渐渐长大至成人,她感觉母子俩之间的感情,也日渐变得淡薄疏远。 她抿了下唇,压下心间的复杂,“我从前以为丞相教出来的女儿,定然是知书达理,贤惠过人,但是今日再见,方觉得自己是太想当然了。 嫣然这个姑娘,牙尖嘴利得很,最重要的是,她一个姑娘家,竟然为了一个男人,跑到徐州来,还与你……总之,她举止轻浮,没有大家闺秀的作派,虽是丞相之女,却配不上我儿。” 傅容琛并未打断她的话,等她说完了,才道:“不知母亲可还记得,儿子是谁教出来的?还有,您觉得儿子的才识和人品如何?” 傅夫人想也不想就道:“教你的自然是上官丞相。我儿的人品才识,少有人能企及……” 说到此处,她停顿了下,却是反应过来儿子想说什么,面上一僵,有些悻悻的。 果然,傅容琛含笑道:“上官丞相能教出我这样的学生,自然,他教导出来的女儿,也不会差。至于您说嫣然她举止轻浮,没有大家闺秀的作派,这并不是她的错,错的是我。” “怎么就成你的错了?”傅夫人皱着眉,急忙问。 傅容琛顿了下,一字一字道:“错在,我先引诱了她。” 傅夫人一听,面色丕变,“你胡说什么?你怎么能为了替她开脱,就将污水往自己身上泼?” 第783章 他不知道她愿不愿意多生孩子 “是真的,母亲您错怪她了。”傅容琛加重了语气,“确实是我先引诱的她。我毕竟虚长她好几岁,她年纪却还那么小,很多事都不懂,这件事情,是我做错了,我枉读圣贤书。” 傅夫人哑口无言,因为儿子说得毫无破绽,她一时竟找不到话来反驳。 如果不是儿子先引诱的人家,儿子又怎么会将错都引到自己身上? 一时间,傅夫人心里纠结不已。 因为儿子一向洁身自好,品性高雅,从没有轻浮之举,她有些不愿意去相信,儿子会那般轻浮。 好半晌,她才语气艰涩地说:“那……你想怎么做?” 傅容琛眼眸微垂,“毕竟是我坏了人家的名节,理应负责,所以我准备迎娶嫣然,还请母亲替儿子张罗婚事。” 傅夫人见他态度坚决,一副非娶上官嫣然不可的态度,心里有些不甘愿,便道:“你要娶她,我也不反对,但是,你得答应我一个要求。” “母亲想要我答应什么要求?”傅容琛皱眉问。 傅夫人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道:“你知道的,为娘身子骨弱,这辈子只得了你这么一个儿子,以前一直想要一个女儿,也没能如愿,我只希望你成亲后,能为我们傅家多多开枝散叶,传承香火。” 傅容琛并没有马上答应,因为他不知道嫣然愿不愿意多生?所以没敢贸然答应。 “儿子尽量。”他模棱两可地说。 傅夫人却道:“我观嫣然身子纤薄,不是个能生的,我希望在你迎娶了她之后,再多纳几房妾室。” 傅容琛眉头皱起,果断拒绝,“这个,儿子不能答应。” 傅夫人见他拒绝得这么干脆,愣了下,随即愠恼地说:“你拒绝得这么干脆,可是上官嫣然撺掇了你?” 傅容琛失笑,“母亲还记得我今年多少岁了吧?” 傅夫人愣了下,道:“不是二十六吗,怎么了?” “二十六的年纪,许多人孩子都很大了。母亲知我为什么这么多年来不娶妻么?”傅容琛淡淡道。 “不是为了升迁,无暇他顾么?”傅夫人蹙眉。 “并不是。”傅容琛摇了摇头,“而是因为,在嫣然之前,没有人能让我生出娶妻的念头。所以,除了嫣然,我不会要别的女子。若是母亲坚持的话,我可以不娶嫣然,但这辈子,也不会娶妻,若是傅家的香火在我这代断了,父亲和母亲,也别怪儿子。” 傅夫人闻言,一双眼睛瞪得大大的,不知是惊的,还是气的,半晌说不出话来。 她向来知道这个儿子极有主张,他一旦决定的事情,旁人干予不得,他今日对她说出的这番话,更不是心血来潮,或开玩笑,他是认真的,而且,他说到做到。 若将他逼急了,香火就要在他这一代断了…… 傅夫人攥紧了手里的帕子,这一刻,惊惧远胜于怒意。 “母亲早点歇息吧。”傅容琛朝她行了一礼,退出了屋子。 待他出去后,傅夫人才回过神来,颤抖着手去端桌边的茶杯。 第784章 你怎么进来了,我要沐浴了 上官嫣然慢悠悠地走着。 刚刚吃得有点撑,她打算慢慢走回院子,顺便消食。 石花跟在她后面,见她悠哉悠哉的样子,终于忍不住出声,“嫣然小姐,我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上官嫣然回头看了她一眼,片刻,嘴角忽然一勾,“那就不必讲了,左右你的嘴里也讲不出什么好话来,免得我听了心情不好。” 石花狠狠噎了下,准备了满肚子的话,突然便卡在那里,没有找到宣之于口的机会。 她攥紧了手中的帕子。 到了院子,上官嫣然回头瞥了她一眼,忽然笑眯眯地说:“屎花姑娘就送到这里吧,赶紧回去睡觉,我见你眼角都有皱纹了,可千万别熬夜,否则皮肤会加速老化的。” 石花一口老血差点吐出来。 盯着面前笑靥如花的少女,她心里生出嫉恨。 尽管她不愿意承认,可上官嫣然确实生得一副好相貌,那皮肤更是嫩得像豆腐一般,加上她年纪比自己小……男人都喜欢年纪小的。 她压下心里的妒意,冷冷道:“我确实比不得上官小姐年轻,但是上官小姐便以为能得偿所愿了吗?似你这般的女子,想要进傅府,可没那么容易。我好心奉劝你一句,早点收手为好,免得到时候,失了名节和清白,却什么都捞不到。毕竟,有些事情,总是女人更加吃亏。” 上官嫣然嘴角抽搐了下。 这个屎花,就差没说,她被人白睡了,却最后只能认栽了。 “说起来,我却有些同情屎花姑娘你。”她突然道。 石花拧眉看着她。 上官嫣然瞥了她一眼,继续道:“据说,你十岁便进了傅府,说来,进傅府的时间也不短了,可愣是一点水花也没有,我也好心奉劝你一句,女人的青春是很宝贵的,你再这么磋砣下去,小心到时候成了老姑娘,没人肯娶哦。” “你……”石花面色青红交错着,气了个倒仰。 这个上官嫣然,嘴巴可真是毒。 她这是在说她,这么多年的心机都白费了,公子压根正眼都不瞧她,她若再执迷不悟,年岁一大,想嫁人都嫁不成了。 “生气会长皱纹哦,你脸上已经有皱纹了。”上官嫣然“好心”提醒。 石花这下被气得彻底说不出话来了,拂袖而去。 上官嫣然耸了耸肩,返身进了院子。 伺候她的侍女,见她回来,立即去准备了热水。 “姑娘,水已备妥,可以沐浴了。” “好。”上官嫣然应了声,边往里走,边解腰带。 侍女知她不习惯有人在旁伺候,便退了出去。 可刚退出门外,便看到了傅容琛。 “傅大人。”她立即上前行礼。 傅容琛点了点头,抬脚便进了屋。 侍女刚要阻止,但想到二人的关系,到嘴边的话,便咽了回去,上前将门带上,退到了外面守着。 傅容琛听到关门声,回头看了眼,有些诧异。 正在这时,屏风后面探出来一颗脑袋,看到他,气急败坏地说:“你怎么进来了?我要准备沐浴了。”关键时,她衣衫都月兑了呀。 第785章 他抬手松了松领口,还是觉得热 傅容琛愣了下,盯着她看了片刻,才蓦然反应过来,连忙转过身去,哑声道:“我不知道。” “那你现在知道了。”上官嫣然飞快接口,“你可以出去了。” 傅容琛俊脸上闪过一丝尴尬,抬脚便往外走。 “啪!” 正在这时,屏风后面传来一声响,伴随着少女“唉哟”的叫声。 傅容琛一惊,反射性地冲了进去。 “你怎么……” 他喉间一紧,慌忙别开目光,将滑倒的女孩儿扶了起来。 “你怎么样,没摔痛吧?” 上官嫣然哭丧着脸,“我怎么那倒霉啊,我手肘摔疼了……” 傅容琛眉头蹙紧,“哪只手,我看看……” “右手。”上官嫣然蔫蔫地说。 傅容琛摸索着,托起她的右臂,给她检查。 见她白嫩的肌肤上,确实摔破了皮,不禁拧紧了眉,“你现在怎么样,还能继续沐浴吗?还是要先上药?” 听到沐浴二字,上官嫣然这才想起来自己此时的处境,面色唰一下就红了,好在傅容琛还算君子,并没有看她,可饶是如此,她还是觉得羞臊不已,小声道:“你、你先出去……” 傅容琛抿了抿干燥的唇,声音越发低沉,“可你确定没事吗?” “我确定。”上官嫣然忙保证道。 两人尚未大婚,眼下这个情况,确实不好待在一处,傅容琛也没敢多待,但是出去之前,还是叮嘱了一句,“那你有事,记得喊我,我就在外面。” “我知道了。”上官嫣然脸红红地应了声。 傅容琛出了屋子,站在廊下还是觉得热。 他抬手松了松领口。 脑海里不合时宜地闪过刚刚屏风后面看到的美景,虽然只是惊鸿一瞥,但该看到的,其实还是看到了…… 他顿觉得口干舌燥,光洁的额头都被汗浸湿了。 他垂在身侧的手指,悄然蜷紧。 侍女站在不远处,悄悄地打量了他一眼。 刚刚屋里的动静,她听到了,没想到傅大人这么君子,这就出来了。 想了想,她出声询问道:“大人,上官姑娘是不是摔伤了,要奴婢去请大夫过来吗?” 侍女的声音,拉回了傅容琛的思绪。 他压下心中的旖旎情思,声音清冷地吩咐,“不用请大夫,你去找些伤药过来即可。” “是。”侍女下去了。 没多久,上官嫣然便沐浴完了,打开屋门,一眼便看到了站在廊下的男人。 他背对门站着,身姿挺秀,有种清风霁月的风姿。 她看得有些着迷。 听到开门的声音,他立即转过身来。 “洗好了?” “嗯。”上官嫣然点点头,“对了,那么晚了,你过来找我,是有什么事情要与我说吗?” 傅容琛走向她的脚步,微顿,目光落在她穿着中衣的身上,淡淡反问:“我就不能因为想你了,过来找你,非得有事情?” 上官嫣然眨了眨眸,以为自己听错了。 傅容琛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轻浮了? 在接触到他温情脉脉的眼神时,她脚下忽然一软,幸好她及时扶住了门框,才不至于失态。 啊啊啊! 她忍不住在心里尖叫了好几声,有些难以抑制的激动。 刚刚傅容琛竟然在撩她? 第786章 无时无刻懂得怎么撩拨他 这个认知,让她惊奇地睁大了眼睛,像是第一次认识傅容琛一般。 她按下心头的愉悦,突然踮起脚,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 “嗯,你没生病,很正常。” 傅容琛失笑,这丫头竟然以为他生病了说胡话呢? 看着女孩儿一本正经的模样,他嘴角勾起笑意,突然走近一步,将她抵在了身后的门上。 “我很清醒,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上官嫣然脸一红,心跳加速,忽然伸出手指,戳了戳他的心口,戏谑道:“傅大人是在告诉我,你在清醒地耍流氓吗?” 傅容琛:“……” 看着女孩儿双眸中的狡黠,他轻笑一声,握住了她的手指,他刚要低头去吻她的唇,却听到身后传来侍女羞窘的声音,“大、大人,药找来了。” 上官嫣然趁机推开他,转身跑进屋去。 傅容琛目光暗了下,伸出手,“拿来。” 侍女慌忙将药递上,便识趣地退了下去。 傅容琛进了屋。 上官嫣然坐在床边,见他手里拿了药,自觉地将右手的袖子卷了上去。 傅容琛在她身边坐了下来,看着她雪白若凝脂的肌肤,喉口忽然有些发紧。 他敛了敛心神,才强迫自己的注意力,专注在她的伤口上。 其实她的伤并不严重,只是擦破了一点皮,但因为她的皮肤很白的关系,显得伤处有些触目惊心。 他小心翼翼地将沾了药的棉花,轻压在她的伤口上。 上官嫣然轻嘶了声,咬住了唇。 她素来怕疼,一会儿的工夫,泪花已经在眼眶里打转了。 “傅容琛,我们是不是八字不合啊?”她吸着鼻子,突然说。 傅容琛眉心蹙紧,“你胡说什么?” “你没发现,最近几天,我一直在受伤吗?而且都是有你在场的关系。”上官嫣然若有所思地说。 “那只是意外,你别胡思乱想。”傅容琛揉了揉眉心,颇有些无奈。 上官嫣然点了点头,可想到什么,又忧心忡忡地说:“那到时候我们合八字的时候,如果合不上,该怎么办?” “我不信这些,即便合不上也没关系,我们人合得上就行。”傅容琛难得地开了句玩笑。 上官嫣然闻言,一反忧虑,重重点了点头,“你说得有道理。” “所以别再胡思乱想了,已经很晚了,早些睡吧。”傅容琛揉了揉她的脑袋,准备起身。 上官嫣然见状,突然伸出手,“那你抱抱我。” 傅容琛闻言,心里翻腾起前所未有的柔软。 这个丫头,真是无时无刻,懂得怎么撩拨他的心。 此刻他的心,软得一塌糊涂。 他张开双臂,将她揽入怀里,并在她的额头上,亲吻了一下。 怀里绵软的娇躯,让傅容琛身体绷得紧紧的。。 若非自制力惊人,他今晚怕是走不出这间屋子了。 他苦笑了下,片刻后,松开了上官嫣然,让她躺下,还给她盖好了被子。 上官嫣然躺在床上,目送着他出了屋子。 她心里泛起一阵一阵甜意,突然觉得自己追来徐州的决定,是对的。 傅容琛,很值得。 她坠入甜甜的梦乡,她梦到与傅容琛终于大婚了… 第787章 喝了合卺酒,便是洞房 梦里,到处都是喜庆的红。 入了洞房,傅容琛揭开了她头上的喜帕,然后喝了合卺酒,之后,便是是洞房花烛夜…… 她梦到傅容琛修长的手指,解开了她的衣带…… 上官嫣然这边一夜香甜,但是傅夫人却整夜都没睡好,她梦到傅容琛一辈子没有娶妻,傅家的香火在他那一代断了…… 梦醒后,傅夫人吓得出了一身的冷汗,再睡不着了。 翌日,傅容琛过来向她请安的时候,见她面色苍白憔悴,心里知道怎么回事,有些自责,但不后悔昨晚说的那些话。 他深知自己母亲的为人,若是不下一剂猛药,她是消停不了的,为免日后麻烦不断,影响他与嫣然的感情,他只能提前断了她的念想。 “母亲。”他上前行礼。 傅夫人一夜没睡好,此时精神有些不济,但看到他过来,还是勉强露出了笑容。 她挥了挥手,下人便都退了出去。 看着长身玉立的儿子,她顿了下,才道:“我考虑了一个晚上,兴许是我对嫣然的成见太深了,其实能被你喜欢的姑娘,应当不会差的。至于纳妾的事情,便随你自己的意愿吧,娘也不逼你什么了。你看这样如何,我今日便起程赶回都城,请人去上官家提亲,自们尽早将日子定下来?” 傅容琛见她这会儿不但不排斥嫣然做儿媳,也不再要求他日后纳妾,反而还急着想把亲事定下来,想来他那句香火会在他这代断了,将她给吓到了。 他抿了下唇,方道:“母亲昨日才到的徐州,车马劳顿,还没有缓过来,怎好今日便起程?我与嫣然的事情,并不急,只要您不反对就成,等朝廷的调令下来,回了都城,我会亲自去上官家提亲。母亲既然来了徐州,可在徐州多玩几天。” 傅夫人闻言,心里这才好受了些。 只要儿子心里还能惦记着她就成。 她就怕儿子鬼迷心窍了,为了上官嫣然,什么都不管不顾了,那样的话,她真的会寒心。 “也好,以前没来过徐州,这次来了,那我便多住几日,顺便逛逛这徐州城。”她脸上浮现起笑容,顿了顿,又道,“昨晚没好好招待嫣然,你中午带她过来吧,我会吩咐下面的人准备一桌好菜。” “多谢母亲。”傅容琛由衷地说。 他母亲其实是个很简单的人,心里藏不了事,同样的,也很情绪化,好恶都表现在脸上,不懂得弯弯绕绕那些。 她既然接受了嫣然,便不会再暗中使绊子。 他心里一松,为解决了一桩麻烦事。 中午,上官嫣然跟着傅容琛来了傅夫人屋里。 “嫣然来了?”傅夫人一反昨日的态度,和颜悦色地招呼上官嫣然。 上官嫣然有些受宠若惊,瞥了眼身侧的男人,心里明白了什么,脸上扬起笑容,“是啊,我又来叨扰伯母了。” “过来我这边坐吧,饭菜还要一会儿才好。”傅夫人朝她招了招手。 上官嫣然只好上前,看着恍然变了个人的傅夫人,她心里着实好奇傅容琛都对她说了什么,才会致使她对自己改变想法。 第788章 谁要跟他生孩子啊 一顿饭下来,上官嫣然几乎没有机会自己夹菜,都是傅夫人在往她碗里夹。 “嫣然,你太瘦了,应该多吃一点……” “谢谢伯母,我自己来……” “这鸭肉做得好吃,你多吃一点,还有这鸡肉……” 上官嫣然看着自己碗里堆成小山一般的菜,只能埋头苦吃。 “你真的太瘦了,吃胖一点,日后才好生养。”傅夫人一边继续给她夹菜,一边絮叨地说。 “咳咳咳……” 上官嫣然被嘴里的饭呛了下,剧烈咳嗽了起来。 傅夫人面色一变,刚要喊人给她倒水,旁边,傅容琛已经端起水杯,喂到了上官嫣然嘴边,还帮她顺了顺背。 上官嫣然连续喝了两口水,才缓过来了一些,但眼前的饭菜,已经不香了。 原来傅夫人突然这么热情,是希望她日后好生养? 想到这里,她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瞥了眼傅容琛,欲言又止。 傅容琛顿了下,知她的脑瓜里这会儿在想什么,温声安抚道:“别多想。”末了,又凑到她耳边,小声道,“日后要生几个,或不生,都由你便是。” 上官嫣然的面色立即滚烫了起来。 谁要跟他生孩子啊?真不害臊。 不过他说的话,却极大地鼓舞了她。 傅容琛说,都由她呢。 想到此,傅夫人带给她的阴影,也没那么严重了。 她轻声道:“谢谢伯母的好意,但我吃不了那么多。”说着,便将碗里的菜,拨了一半给傅容琛,“容琛哥哥才真的瘦,他才应该多吃一点。” 以前听习惯了她这么喊自己,傅容琛倒没什么感觉,但不知为何,二人的关系转变后,再次听到她这么喊,他心里竟然有种被抓挠了的感觉,嗯,有些……心痒难耐。 他眼睛眯了下,克制着,低头吃菜。 傅夫人这会儿看到儿子吃上官嫣然碗里夹过去的菜,已经不感到吃惊了,但还是有些不习惯。 自己儿子什么习惯,她自然是清楚的。 所以此时看到他吃上官嫣然夹过去的菜,她是有些惊奇的。 没想到,儿子竟然会喜欢上官嫣然这样的小姑娘。 她目光忍不住在上官嫣然粉嫩的小脸上顿了顿,心道:嫣然看起来是那么小,看来,儿子并没有骗她,确实是他自己先招惹引诱的人家。 这么一想,她心里蓦然有些心虚。 若是被上官伯彦知道,他们的爱女被容琛诱拐,不知道会是什么反应,会不会因此记恨上他们? 上官嫣然并不知道这会儿傅夫人心里都想到了什么,好不容易吃完饭,生怕她再提什么好生养的话,便借口要回去午憩,赶紧跟着傅容琛离开了傅夫人的屋子。 “你与你娘说了什么呀,她怎么一下子对我改变了态度?”上官嫣然实在好奇得很,刚离开傅夫人屋子,她便忍不住问了出来。 傅容琛脚步顿了下,低头看着身侧一脸好奇的女孩儿,嘴角勾了下,轻声道:“想知道啊?” “当然呀,我都好奇死了。”上官嫣然连忙追问,“你到底说了什么呀?” “我有份公函忘在了屋里,需要回去取,一会儿再告诉你。”傅容琛忽然说道,然后转道往自己的院子走去。 上官嫣然见状,没有多想,连忙跟了上去。 第789章 他实在太奸诈了 她一心想知道答案,因此并没有注意到哪里不妥。 她后脚跟在傅容琛身后,进了他的屋里,下一刻,便被他抵在墙上,亲吻了起来。 到最后,上官嫣然也没能知道傅容琛与傅夫人说了什么。 从他屋里出来的时候,她双颊晕红,嘴唇红肿,脚步虚浮。 回到自己的屋里,她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傅容琛分明就是故意引她去他的屋里的…… 想到此,她咬紧了唇,脸上一片滚烫。 傅容琛还真是刷新了她的见识。 他实在太奸诈了,让人防不胜防。 傅夫人对上官嫣然态度的转变,只要是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 石花作为她身边的贴身丫头,自然也是清楚明白的,甚至,她比旁人知道得还要多。 因为傅夫人在她面前说漏了嘴,说等回了都城,就要去丞相府提亲。 为此,她心里很是着急。 她不明白哪里出了错,明明在她的添油加醋下,傅夫人是很讨厌上官嫣然的啊。 这下好了,她费尽心机,让傅夫人来了徐州,不但没能成功阻挠公子与上官嫣然在一起,反而还成全了上官嫣然。 想到此,石花都要吐血了,同时,又很不甘。 她很早以前就喜欢公子了,为此,她甚至拒绝了被夫人收为义女的好事。 后来,她故意在夫人面前,泄露心事,夫人知道后,还答应过她,说等公子大婚后,便会抬她做姨娘,但是现在,夫人却只字不提了,可想而知,等公子娶了上官嫣然,她也不可能做公子的妾室。 因为公子对上官嫣然实在太不一般了,为她诸多破例,已经超越了一般的喜欢,夫人只字不再提要抬她做姨娘一事,定是公子在她面前说过什么。 石花心里伤心又难过。 为什么公子就看不到她的好呢? 她等了这么多年,难道就要这么放弃吗? 她心里着实不甘,也不愿放弃公子那样的人物。 可她该如何是好呢? 她急得团团转,思来想去,总算想到了一个办法,唯今之计,只能…… 她咬了咬唇。 曾经有人跟她说过,女人最厉害的武器,便是身体。 以前她不以为然,但真的到了走投无路的时候,又觉得这确实是一个好办法。 只要她与公子生米煮成熟饭,公子那样的人,是绝对不会赖账的,他定会负责。 到时候,她便能如愿留在公子身边了,时日一久,公子定能看到她的好。 这么一想,石花脸上终于浮现笑容,好像她成为傅容琛妾室一事,已经是板上钉钉了一样。 晚上,上官嫣然准备就寝了,侍女突然从外面走了进来,语气有些古怪,“姑娘……” “怎么了?”上官嫣然将手里看了一半的书,放到一旁,抬眸看了她一眼。 侍女压抑着心头的兴奋,道:“姑娘若是还不想睡,可随奴婢去看好戏。” 上官嫣然见状,将她仔细打量了一遍。 她怎么从这个丫头脸上看到了一丝恶趣味? “不是好戏,我可不看。”她故意道。 “真的是好戏。”侍女伺候了她一段日子,知她没有架子,待下人也随和,因此与她说话的时候,便少了几分拘谨,多了几分轻松随意。 第790章 至少我干净清白 若上官嫣然是个严厉的人,她也不敢与她这般说话。 “我保证。”她紧接着又道,“若是姑娘看得不尽兴,到时候奴婢给您一两银子,如果您看得尽兴的话,得给奴婢二两银子。” 上官嫣然被她气笑了,“凭什么我就得给二两?” “因为您是小姐呀,不缺银子,奴婢就不一样了,每月只能领到微薄的月俸,一两银子还是奴婢存了很久的。”侍女笑嘻嘻地说。 上官嫣然笑了下,下床穿鞋,“行,为了挣你这一两银子,我跟你去看看,也无妨。” 侍女闻言,没再吭声,因为她马上就能挣到二两银子了,想到此,她很是兴奋地在前面引路。 上官嫣然跟在侍女身后,一路出了后院,往前院而去。 前面就是官署了,傅容琛平日都在官署里办公,今日他特别忙,晚上都没回来吃饭,是下人给送过去的。 这个时间,他应该还在前面办公。 难道侍女说的好戏,还与傅容琛有关? 想到此,她挑了挑眉,也有些期待起来,不知道是怎样的好戏? 到了傅容琛办公的地方,发现里面并没有人,上官嫣然觉得有些奇怪,以为侍女骗她,刚要说话,便听不远处传来脚步声,她下意识地拉着侍女躲了进去。 没多久,傅容琛回来了,他前脚刚回来,后脚,石花也跟着走了进来。 “公子……”石花泪眼婆娑地看着桌案后的男人,顿了顿,忍不住将深埋在心里的话,说了出来,“奴婢很久以前,便倾慕于您,奴婢不想要什么名分,只求能被公子您垂怜,将我收在身边……” 许是前面哭过的关系,她的声音有些哑,但躲在屏风后面的上官嫣然,还是听出来了她的声音。 她瞪大眼睛看着侍女,用口形道:这就是你说的好戏? 侍女点点头:是啊是啊。 上官嫣然:“……” “刚刚在花园里,我想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你是主动去跟我母亲说,要离开傅府,还是要我用别的手段,让你永久消失?” 这时,傅容琛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夜晚的关系,他的声音显得特别清冷无情。 永久消失,那不就是死的意思吗? 上官嫣然怔了下,见侍女的眸中露出惊惧之意,心里也生了一些复杂之感。 这般冷漠无情的傅容琛,是她从没有见过的。 在她的印象里,傅容琛一向温和有礼,说是谦谦君子也不为过,纵然性情有时候有些清冷,但也仅是清冷而已,似此刻这般冷漠,她还挺意外的。 “公子为何这般无情?难道奴婢喜欢您,有错吗?”石花惊惧之余,很是伤心地说。 “在我眼里,你只是一个下人,对一个下人,我何需有情?一个下人,胆敢对主子生出觊觎之心,这不止是错,还是罪大恶极之事。”傅容琛语气很是不耐烦,“同样的话,不要让我再重复,你已经打扰到我办公了,赶紧滚出去!” 石花面色惨白着,死死咬住了嘴唇,看着灯火下,俊美如玉的男人,突然不顾一切地朝他冲了过去。 “公子与其要外面不知底细的女人,何不用奴婢?至少奴婢干净清白……” 第791章 一切的挣扎都是徒劳无功 “……奴婢为了公子,什么都愿意做!” 上官嫣然听完石花说的话,脑子里轰然炸响。 她竟然撞见了这样的事情。 傅容琛会怎么做? 是推开石花,还是顺势享用? 她心里蓦然有些紧张,手指紧紧掐住了掌心。 侍女有些担忧地看了她一眼。 她刚要说话,却被上官嫣然拉住,她摇了摇头,以口形道:先别吱声,再看看。 眼下正好是一个机会,让她看清楚傅容琛的真面目。 若他面对美人的投怀送抱,还能够不动心,那她便没有看错他,可反之,傅容琛便不是一个良配,现在趁早看清楚了他的真面目,也是好事。 侍女见她没有冲出去,着实有些佩服她的冷静。 她轻轻点了点头,没有开口说话。 正在上官嫣然紧张地等待着的时候,外面忽然传来一声巨响。 像是什么重物撞到了椅子的声响。 她正疑惑着,便听到傅容琛像是裹了寒霜的声音响起,“原本念在你伺候了我母亲多年的份上,可以让你安然离开的,可眼下看来,你并不领情,这样也好。” 跌坐在地上的石花,蓦然清醒了过来,可已经来不及了,傅容琛紧接着又道:“来人,将她关入牢房。” 很快,便有两个衙差走了进来,将地上的石花给拖了起来。 石花反应过来,剧烈挣扎了起来,“公子,奴婢错了,您给奴婢一个改过的机会吧……” “机会我已经给过你了。”傅容琛冷冷说完,淡淡瞥了眼衙差。 衙差心头一凛,没敢再耽搁,捂住石花的嘴巴,便将她拖了下去。 石花惊恐地瞪大了眼睛,绝望在心底滋生。 一旦被关入牢房,她岂还有活的机会?那可是关押犯人的地方啊,公子竟然如此无情…… 她疯狂地挣扎着,企图挣脱衙差。 可她哪里是两个孔武有力的男人的对手,一切的挣扎都是徒劳无功。 她很快被拖了出去,屋里一时安静了下来。 躲在屏风后面的上官嫣然,轻吐了口气,松开了掐紧的手指,发现掌心一片濡湿。 她刚刚竟然紧张得都手心冒汗了。 侍女推了推她,以口形问她,要不要出去? 上官嫣然纠结了一下。 这个时候出去,她好像有些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傅容琛? 正纠结的时候,一道低沉的声音传来,“还不出来?” 上官嫣然一惊,转头看去,就见傅容琛颀长的身影出现在了视野中,下一刻,他走到她了面前。 上官嫣然有种被抓包的窘迫感,“我……我刚刚去上茅厕,看到这里有灯火,便过来看看,没想到……” 她蹩脚的借口,让一旁的侍女,都要捂脸了。 她很是识趣,悄然退了出去,将空间留给二人。 但她一走,上官嫣然就更紧张了,让她一个人面对傅容琛,她忽然有些尴尬。 傅容琛似乎没有察觉她的尴尬,嘴角蕴了一抹笑意,“住在后院,还要绕到前院来上茅厕?前院可没有茅厕。” 上官嫣然窘迫极了,深深觉得自己找的借口,实在烂透了。 第792章 心里有丝尴尬,为她的直接 转念一想,现在该心虚的人,可不是她,该是傅容琛才对,想着,她又有了底气,“你还说我呢?如果我不来,就错过一场好戏了。” “好戏?”傅容琛眼皮跳了下,很快便将事情串联了起来,“你特地躲在这里,就是为了看我的笑话?” “什么笑话?是风流韵事才对。”上官嫣然撇了下嘴,斜睨他一眼,阴阳怪气地说,“美人深夜投怀送抱,你心里一定很美吧?是不是我打扰了你?” “美人深夜投怀送抱?”傅容琛咀嚼了一下她的话,忽而将她揽到胸前,低头看着她,眸内闪过笑意,“果然是个美人!” 上官嫣然瞪眼,“我跟你说认真的,你别企图转移话题。你老实交代,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躲在这里了?如果不是因为我躲在这里,刚刚你是不是就会……”说到此处,她咬了下唇,没再说下去,心里因为自己的这个猜测,而迟疑了起来。 傅容琛自然明白她的意思,蹙眉道:“我刚开始并不知道你在这里,后面才知道的。但即便你没在这里,我也不会接受她。”顿了顿,加重了语气,“不管是她,还是别人,都不会。” 上官嫣然沉默,她其实是相信他的,只不过,亲眼看到有别的女人对他投怀送抱,她心里不舒坦罢了。 “除了石花,是不是还有别的女人对你投怀送抱了?”她噘了噘嘴,不高兴地说。 刚刚石花说的话那么露骨,但也传递了另一个消息给她。 在石花之前,还有人对他投怀送抱了。 所以石花才会说,与其要外面别的不知底细的女人,不如要她…… 傅容琛俊脸有丝尴尬,可看着女孩儿不依不饶的架式,只得如实道:“是有。” 上官嫣然的面色立即变了,“那你……” “没有。”傅容琛打断了她的话,“我什么人也没要。”见她面色不虞,只好解释,“是底下的官员想贿赂我,晚间的时候送了几个扬州瘦马过来,但我一律都拒绝了,一个也没要。” 上官嫣然低着头,面色有些难看,“那你以前在地方上任的时候,是不是也经常碰到这样的事情,那你……”顿了下,问,“你还……清白吗?” 说完,她抬起眼睛,定定看着他,非要得到一个答案不可。 傅容琛知她指的是什么,俊脸烫了下,扣在她腰上的手指,紧了紧,心里有丝尴尬,为她的直接。 “你怎么不说话?你是不是早就失身了?”上官嫣然见他不说话,心里堵得慌。 之前觉得他为人古板迂腐,又没经验,以为他仍是干干净净的,但听了他的话,她心里有些动摇了。 在徐州仅仅才一段时间,便有底下的官员给他送来瘦马,那以前他在地方上任的几年呢?是不是也有许多人给他送女人? 其实傅容琛年纪不小了,又怎么可能还留着清白之身? 是她太天真了。 她不应该在意他从前的,可心里还是会感到不舒坦和在意。 看着女孩儿一脸沮丧的样子,傅容琛低声一叹,无奈地说:“若我说清白不在了,你是不是就要离我远远的,从此与我划清界限?” 第793章 自己看中的大白菜被猪拱了 上官嫣然瞪大了眼睛,“那你……”心里堵得好难受,她抿了下唇,目光有些黯淡,“算了,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不在了便不在了,但是以后,你可不能背叛我,不可以再有别的女人。”说到这里的时候,她还吸了下鼻子,模样可怜极了,带着一种委屈求全的隐忍。 傅容琛见状,心疼坏了,将她的脑袋按进怀里,真是个傻丫头啊,但同时,心里却越加柔软,恨不得将她捧在掌心宠着。 上官嫣然虽然那般说,可心里却难受伤心得要命,就好像是自己看中了许久的大白菜,被猪拱了一样糟心。 她自他怀里抬头,看着他俊美如玉的脸,想到曾经有别的女人与他一起睡过,她心里就更加难过膈应了。 她眼圈一红,突然伤心地哭出声来,“呜呜……” 这可把傅容琛吓坏了,“傻丫头,你别哭啊……” “我就要哭,你都有别的女人了,还不许我哭吗?”上官嫣然越说越伤心,人家皇上那般霸道冷酷的性子,在与卿卿之前,还保有清白之身呢,傅容琛凭什么就不能守身如玉? 越想越觉得自己亏大了,因此她一哭就收不住了,“呜呜……” 傅容琛额角青筋跳了跳,看着哭得不能自已的女孩儿,枉他聪明一世,一时竟也手足无措起来。 早知道,就不逗她的,这丫头怎么就当真了? 不过此时后悔也晚了。 他心里懊悔不已,半是无奈,半是宠溺地说:“刚刚就是与你说笑的,你怎么还当真了?在你之前,我连女人的手,都没有碰过,又怎么会有别的女人?我的清白当然还在……” 上官嫣然的哭声,戛然而止,泪眼婆娑地看着他,“真的,你没有骗我?” 傅容琛心里软得一塌糊涂。 别的女人用泪眼对着他的时候,他只觉厌恶,不耐烦,但是换成这个小东西,这么看着他的时候,他发现自己丝毫没有抵抗力,任何原则都没有了。 他心里又烫又软,只恨不得将她揉入身体里。 他抬手抹去她脸上的泪花,“当然没有骗你。”顿了顿,又道,“我可以发誓。” 上官嫣然定定看着他,好半晌,才破涕为笑,“不用,我相信你。” 傅容琛终于松了口气,看着她哭花的小脸,心里好笑极了,忽然凑到她耳畔,声音戏谑道:“认识这么久,我今日才知道,你还是个小哭猫。” 他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说话的时候,温热的嘴唇刷过她的耳朵,激得上官嫣然哆嗦了下,往他怀里钻去,语气嗔恼,“那还不是你给害的?”说着话的时候,她报复性地将泪湿的小脸,往他衣襟上蹭。 傅容琛心间一荡,将她紧紧扣在怀里,声音沉了些,“别动!” 上官嫣然一听,还以为他嫌弃自己,逆反心理一起,偏往他怀里钻,势必要将泪水全蹭他衣衫上。 傅容琛又气又无奈,他在拼命压制,可这个丫头倒好,拼了命地要捣乱。 第794章 他心思不免浮躁了起来 傅容琛无可奈何,捧起她的小脸,便吻住了她的唇。 这下,上官嫣然终于不捣乱了,甚至身体还有些紧绷,眼睛也睁大了些看他。 她小肚子上烫烫的…… 好半晌,她才反应过来那是什么,一张脸红得似能滴出血来了。 傅容琛这个老流氓! 良久,傅容琛终于松开了她,修长的手指,抹过她嘴角的晶莹,眸色越发暗沉,声音低哑道:“不早了,我先送你回去,一会儿我还要回来处理公文。” 上官嫣然闻言,脸红红地低下了头,对对手指,小声道:“不用啦,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你去忙吧。”说罢,便从他怀里退了出来。 傅容琛拉住了她,蹙眉,“你一个人,我不放心。走吧,我送你。” 上官嫣然觉得一来一回,实在太浪费时间了,索性决定留下来。 “我晚点睡没事的,最多明早晚点起来,我陪你处理完后,再一同回去。”说着,她便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傅容琛见她坚持,只好随她去了。 他回到桌案后坐下,处理了几份紧急公文,抬头见她乖巧地坐在椅子上,心里生出浓浓的眷恋,温声道:“嫣然,你过来。” “做什么?”上官嫣然一个人正坐着有些无聊,听他唤自己,便起身走了过去。 到了他身边,他突然拉着她的手腕,让她坐在了他的腿上。 上官嫣然呆了下,有些不习惯,这时,他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后颈,激得她身上起了细密的疙瘩。 “就这么坐着吧。”他道。 上官嫣然愣了下,脑子里突然闪过书上某个桥段,男主人公搂着女主人公理公务的情节…… 她微侧着头,看着身后的男人。 灯火下,男人面容清冷疏淡,单手稳稳抱着她,另一只手则握着笔,飞快地在公文上写下什么。 她嘴角抿了下,心里甜丝丝的。 傅容琛虽然在处理公文,却感觉到了上官嫣然在看他,他面容越发柔和,一心两用着。 这时,上官嫣然坐得有些发麻,便挪动了下身子。 傅容琛握着毛笔的动作一顿,在纸上晕染出一团墨迹。 上官嫣然见到了,“咦”了一声,“你怎么写坏了?” 傅容琛镇定自若地撕了那页纸,重新铺了一张,继续写。 他心里突然有些后悔让她坐上来。 刚刚忙着处理公文,还没有怎么样,这时她稍加一动,鼻息间,便全是她身上的女儿香。 他心思不免浮躁了起来,有些想入非非。 好不容易处理完最后一份公文,他心里暗松了口气。 上官嫣然却盯着他的额头道:“你怎么出汗了?很热?” 傅容琛瞥了她一眼,顾自将笔放回笔架上,又将桌面收拾了下,这才拉着她站了起来,“嗯。”见她仍面带疑惑,便解释了一句,“抱着你,你抱了个火炉,你说能不热么?” 上官嫣然闻言,有些羞窘,“是你要抱我的。” “是。”傅容琛含笑看着她,问,“很晚了,你饿不饿?” 第795章 迫不及待想尝尝 上官嫣然摸了摸肚子,“有一点,不过没关系,一会儿也要睡觉了,睡着了,就不饿了。” “既然饿,就不用忍着。”傅容琛宠溺道。 “啊?”上官嫣然蹙眉,“可是现在这么晚了,厨娘都歇下了,叫人起来做吃的,有点不太厚道。” 傅容琛想了想,牵起她的手,“跟我来。” 上官嫣然有些好奇他会带自己去哪里。 直到走到厨房门口,她才意会过来,“虽然厨娘歇下了,但说不定里面还有些吃的。” 傅容琛笑了下,没有说话,牵着她的手,进了厨房,然后松开她的手,娴熟地找起了食材。 上官嫣然在厨房里转了一圈,没能找到吃的,一转头,却看到他拿了食材在洗,她愣了下,有些诧异,“你不会是想自己下厨吧?” “嗯。”傅容琛应了声。 上官嫣然刚想说,你会做菜吗,便见他手法娴熟地打了两粒鸡蛋,改口问:“你想做什么吃的?” “已经挺晚了,给你做碗鸡蛋面如何?”傅容琛温声问。 上官嫣然忙不迭点头,“好啊。”心里却极是好奇,傅容琛竟然会下厨? 虽然是鸡蛋面,但也是很了不得了。 她就不会做。 没多久,傅容琛煮好了面,端着回了上官嫣然的院子。 上官嫣然看着桌上的面,心里有种很奇妙的感觉,这是傅容琛给她煮的面呢。 她有些迫不及待想尝尝面的味道。 傅容琛递了筷子给她,“快趁热吃吧。” 上官嫣然接过筷子,看了看面前的面,问:“你不饿么?” “不饿。”傅容琛含笑摇头,在她旁边坐了下来,翻了个杯子,给自己倒了杯水。 上官嫣然见状,便没再客气,挑起一撮面,便吃了起来。 意外的,傅容琛煮的面,味道很不错。 上官嫣然眼睛晶亮地看着旁边的男人。 想不到傅容琛煮的面这么好吃,她实在挺意外的。 “怎么?”傅容琛察觉到她的目光,温声问,“是不是不好吃?” 上官嫣然摇头,咽下嘴里的食物,“不是,面很好吃,我只是奇怪,你竟然会煮面。” 傅容琛莞尔,“我也只会煮面罢了,其他复杂的菜,我便不会做了。” “那也很了不起了。”上官嫣然正色道,在她看来,傅容琛自小也是锦衣玉食的,衣食住行,都有下人伺候,根本没有要他自己下厨的时候啊。 傅容琛一眼便看出来了她的疑惑,解释道:“以前在地方上任的时候,事情较多,经常处理到深夜,因为太晚了,不想打搅到下人,便自己试着煮了几次面,久而久之,也勉强能入口了。” 上官嫣然闻言,这才明白过来他为何会煮面了。 不过,他以前在地方上,定然过得很清苦。 她没再说话,低头继续吃面。 傅容琛煮的面,份量很足,她吃到一半,便吃不下了,将筷子放下,有些愧疚地说:“我吃饱了,吃不下了,剩下的该怎么办?” “吃不下便算了。”傅容琛道。 “可是还有很多,就这么倒了,是不是有点可惜?”上官嫣然觉得这是傅容琛煮给她吃的面,若是这么倒了,她有点舍不得。 第796章 他几乎看到了谢景润青云罩顶的画面 傅容琛也没有浪费的习惯,拖过碗,“我正好有点饿了,我吃吧。”说罢,他拿过她搁在一旁的筷子,便低头吃了起来。 上官嫣然愣了下,手支在下巴上,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他,不知想到了什么,脸渐渐红了。 那是她吃过的啊,他竟然毫不嫌弃。 她忍了又忍,小小声道:“我吃过的,你不嫌弃啊?” 傅容琛愣了下,抬眸看她,继而,嘴然勾了勾,“不嫌弃。”两人亲吻的时候,他并没有少吃她的口水,这个傻丫头,莫不是忘了? 上官嫣然接触到他暧日未的眼神,这才后知后觉地想到了什么,脸不禁烫了下,急忙起身,“我去洗脸。” 傅容琛见她落荒而逃,眸内划过笑意。 …… 半个月后,容卿卿和谢景润一行人,终于回到了都城。 因为容卿卿是瞒着所有人,偷偷前往肃州的,所以她此番回来,自然也没有惊动任何人。 在谢景润的安排下,她悄然回了皇宫。 昭靖帝其实已经有所怀疑,因为他已经许久没有见到容卿卿了,派了人前往玉娴宫探望,也只见到她身边的大宫女。 今日得知谢景润回来,他亲自去了宫门口,就是为了抓夫妻二人的小辫子,结果,只看到谢景润一人,他身边压根没有容卿卿的影子。 他心里有些纳闷,难道是他想错了,容卿卿并没有离开皇宫? “我还以为皇后跟你一起去了肃州。”等谢景润走到近前了,他忍不住道。 谢景润瞥了他一眼,“皇后生病了,在宫里养病,父皇不是知道么?” 昭靖帝悻悻地说:“说得也是。”顿了下,想起什么,问道,“肃王没事吧?” “他所中的毒已经解了,现在两国相安无事,短期内不会有战事,我便让他回来都城养病了。”谢景润道。 昭靖帝点点头,“也好,他为大凉付出许多,也该好好休养了。皇后知道了,一定会很高兴的。” “嗯。”谢景润颔首。 昭靖帝见他不慌不忙的样子,有些稀奇,“你与皇后一个多月没见了,怎么不赶紧回去看看她?” 谢景润道:“不是父皇你在拦着我说话么?” 昭靖帝噎了下,什么叫他拦着他? “赶紧滚!”他气咻咻地说。 谢景润笑了下,抬脚往玉娴宫去了。 昭靖帝想着许久没有看到容卿卿了,正好眼下谢景润回来了,便也想过去探望一下。 于是他先回了一趟御书房,处理了一些事情,然后才往玉娴宫走去。 不想,他刚走到玉娴宫门外,便看到擅长妇科的丁太医从里面走了出来。 以为容卿卿的病情加重了,他连忙问道:“皇后怎么样了?” 丁太医见了他,赶忙行了一礼,回道:“回太上皇,皇后娘娘有喜了。” “有喜了?”昭靖帝怔了下,想到什么,面色有些古怪。 “正是。”丁太医一脸喜色地说,抬头却见昭靖帝面上并无喜色,反而有些古怪。 “多久了?”昭靖问。 “回太上皇,将将一个月。”丁太医回道。 昭靖帝一听,面色突然变得有些难看,谢景润去肃州前前后后加起来,差不多有一个多月了,但是皇后却怀孕一个月? 他几乎已经看到了儿子青云罩顶的画面。 第797章 怎么就被媳妇给绿了呢 想到此,昭靖帝心里生出复杂之感。 儿子也太惨了,怎么就被媳妇给绿了呢? 他都有些不忍心面对儿子了。 丁太医察觉到太上皇低沉的心情,脸上的喜色赶紧压了下去。 怎么回事? 听到皇后娘娘有了身孕,太上皇不是该高兴吗,都要抱皇孙了啊?可太上皇摆出这么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是为了哪一般? 皇上的反应,与太上皇却是截然相反。 刚刚得知娘娘有孕,皇上都高兴得找不着北了,愣是半天都没有反应过来,但那种喜悦,却是遮掩不住的,只要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皇上激动坏了。 丁太医觑了觑昭靖帝的面色,心里很是惶恐,忙找了个借口,退了下去。 昭靖帝背着手,在玉娴宫门外走来走去,就是没敢踏进去。 海福见他老半天了,还在玉娴宫门外转悠,又不说要进去,看着他在面前走来走去,都要被晃得头晕了,忍不住出声道:“太上皇不是要进去看皇后娘娘么?”怎么还不进去?后半句话,他没敢问出来。 昭靖帝看着他,重重叹了口气。 海福:“……” 他有些不明所以地看着太上皇,就见他再次重重叹了口气,然后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踏进了玉娴宫。 海福:“……” 到底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刚刚丁太医可是说了,皇后娘娘有喜了,怎么太上皇丝毫不见喜色,反而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容卿卿的寝殿内,小桃带着宫人跪了一地,道喜的声音此起彼伏。 “恭喜皇上、贺喜皇上……” 昭靖帝走到门外,正好听到里面的道喜声,嘴角不由抽搐了下,再一进门,当看到谢景润抱着容卿卿在转圈时,眼皮跳了跳。 行修这傻小子,这么高兴做什么,难道他就没有想过他离开皇宫都有一个多月了,皇后肚子里的孩子,是怎么来的? 想到此,他心里一阵捉急。 “太上皇来了。” 这时,有宫人眼尖看到了他,连忙喊了一句。 宫人连忙调转头朝他行礼。 谢景润看到他,立即停止了转圈,将容卿卿放到地上,转身看着他,俊脸上难掩喜色,“父皇,卿卿她……” “你跟我出来一下,我有话跟你说。”昭靖帝快速打断了他的话,然后几乎逃跑着出了寝殿,压根不管去看容卿卿。 容卿卿见太上皇这次见了自己,连正眼都不看自己一眼,心里有些奇怪,转头看谢景润,“父皇怎么了,好像很不高兴的样子。” 谢景润拍拍她的肩头,“没事,我先出去看一下。” “嗯。”容卿卿点点头,想到什么,又道,“马上就中午了,你问下父皇要不要在这里吃饭,我去做几个菜。” 谢景润闻言,如临大敌般拉住她,蹙眉道:“让御膳房做几个菜就好了,何需你下厨?你现在可是有身子的人,什么都不准碰,就乖乖坐着。” 容卿卿:“……” “乖。”谢景润扶她在椅子上坐下,这才抬脚出了寝殿。 第798章 谢景润一口老血差点吐出来 昭靖帝在花园里已经等得不耐烦了。 看到谢景润出来,忍不住重重叹了口气。 谢景润诧异地说:“父皇是为了何事烦忧?” “唉!”昭靖帝再次重重叹了口气,看着他欲言又止。 谢景润皱眉,“父皇是有什么话要与我说?” “唉!”昭靖帝再次叹了口气,目光同情地看着他,这傻小子啊,都被绿成这样了,竟然还没有反应过来。 想着,他又叹了口气。 谢景润额角青筋跳了跳,有些不耐烦了。 与其听他在这里唉声叹气,他还不如回去陪着卿卿。 “父皇您到底有什么话想与我?” 昭靖帝看着他年轻的脸庞,嘴巴张了张,想直接将心里憋着的话说出来,可又担心他受不了那样的打击,一时踌躇起来,“你、你容我想想。” 谢景润:“……” 他实在不明白父皇有什么话不能与他直说的。 难道,是与凤墨有关? 想到这层,他眼睛眯了下。 他都放过凤墨了,父皇还想怎么样? 一时间,他面色有些不好看。 “您到底说不说?” 昭靖帝听出来他语气里的不耐烦,忽然也有些不高兴了,脱口道:“皇后怀了身孕,你可别高兴得太早了,这孩子来路不明,你可别到头来,替别人养了孩子。” 听得此言,谢景润愣了下,好半晌才反应过来,黑着脸道:“您在胡说什么?卿卿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就来路不明了?” 昭靖帝闻言,越加同情他了。 这个孩子可真傻啊。 他话都给他挑明了,他怎么还想不到? 虽然他不讨厌皇后这个儿媳,但她给自己的儿子戴绿帽,他如何能忍得下去? 想到此,他有些恨铁不成刚地说:“你怎么还不明白?你去肃州来回都有一个多月了,可皇后的身孕,却只有一个月,这不明摆着,皇后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你的种吗?” 谢景润:“……” 这下,他的脸不仅黑,还觉得喉口猩甜,一口老血差点吐出来。 父皇这意思是,卿卿背着他红杏了墙,给他戴了绿帽? “您胡说什么?”他额角青筋都浮现了出来,“你怎么能毁坏卿卿的清誉?” 昭靖帝真是一口血要吐出来了。 都到了这个份上,儿子竟然还在想着皇后的清誉? 难道他自己的名声,就不重要? 这件事情若是传扬出去,他必定成为天下的笑柄。 他几乎能想象得到,人们在私底下会说出什么闲话了:皇后耐不住寂寞,趁着皇上不在的时候,红杏出墙了。皇上成了史上最绿的皇帝云云…… “你怎么还管皇后的清誉,你自己的名声就不重要了吗?”他气得胸口起伏,“我说你是鬼迷心窍了吗?眼下是清誉的问题吗?难道不是该想办法揪出那位奸夫,重重惩治他们?还有那孩子,也……不能要。皇室血统不容混淆!” 最后一句,他说得掷地有声。 谢景润的脸,已经黑成了锅底。 “什么奸夫?”他咬牙道。 昭靖帝抚额,忍不住道:“当然是背着你,搞大皇后肚子的野男人。” 第799章 那个奸夫一定要处以车裂之刑 谢景润:“……” 他已经气得说不出话来了,可昭靖帝却以为他有口难言,软下语气道:“这件事情,别人并不知道,我会替你瞒着的,眼下当务之急便是尽快处置了那孩子,至于皇后……她对你不忠,你若是舍不得,便将她打发去冷宫好了,但是那个奸夫……”他咬着牙,狠戾道,“处以车裂之刑,也不为过。” 谢景润听到这里,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冷笑,“您可真是我的好父皇,竟然还想车裂我?还想处置您的孙儿?我告诉您,等孩子出生后,我会告诉他,您是有多不待见他,竟然编排出这样荒唐的事情。” 昭靖帝脸上的狠戾表情僵住,这孩子莫不是傻了? 他都给他讲得那么清楚明了,怎么还在犯糊涂?竟然还想让孩子出生? “你是不是脑子坏掉了?”他气急败坏地说。 谢景润面色难看,觉得如果不将真相告诉他,明日他可能又会联想到更多,“卿卿跟我一起去的肃州,你好好想一想。”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走掉了,留下一脑子浆糊的昭靖帝。 什么叫皇后跟他一起去的肃州? 不是说皇后病了,在玉娴宫养病吗? 昭靖帝一个头两个大。 行修不会是为了保住皇后和她肚子里的孩子,编出来的谎言吧? 但又觉得,没有哪个男人能够忍受自己的女人背叛自己的,行修刚刚实在过于冷静了,丝毫没有被背叛的愤怒,难道,真是他误会了皇后? 如果是误会,那皇后肚子里的孩子,真是行修的? 想到此,他一双眼睛瞪得像铜铃那么大。 谢景润没再管昭靖帝后,便直接回了寝殿。 容卿卿自然不可能听他的,乖乖坐在椅子上。 他出去的一会儿工夫,她还处理了堆积的帐本,寻思着建家属营的事情,到时候还得将几个铺子的掌柜叫来商量一下。 谢景润进来,见她伏案处理帐目的事情,面色不禁一变,“不是叫你别动吗?怎么还做这么辛苦的事情?” 容卿卿差点翻白眼了,“我是怀了身孕,但不是身体残疾了,只是处理一些帐目上的事情,并没有什么,你别大惊小怪的。” 谢景润面色有些黑,而且很不服,“丁太医说过,头三个月的时候,胎儿还不稳,要十分注意,我怎么就大惊小怪了?” 容卿卿抚额,“头三个月胎儿是还不稳,但只要不剧烈运动,不跌倒,饮食上注意点,是不会有问题的。” “总之,你就是要注意一点,能不动,便不要动。”谢景润一脸严肃。 容卿卿噗哧笑出声来,她能理解为他刚刚升级当爸爸的心理吗? 生怕他再说什么,不准她动的话,她连忙岔开话题,关切问:“对了,父皇与你说了什么?” 提起昭靖帝,谢景润的面色便有些黑,看着她关切的模样,更是忍不住大逆不道地在心里骂昭靖帝不是东西,竟然那般编排诬蔑卿卿。 别人家的儿媳有了身孕,做长辈的高兴来不及,可换到卿卿这里,却要被无端臆测,扣上莫须有的罪名。 第800章 免得她动胎气 想着想着,他心里觉得实在委屈了她。 他刚要说话,昭靖帝却突然一阵风似地冲了进来,看着容卿卿,笑得一脸褶子,“皇后儿媳。” 容卿卿被他吓了一跳,心道:难为他已经一把年纪了,还能这般利索地跑进来。 这时看到他的笑容,顿时有些头皮发紧,起身屈膝一礼,“父皇。” 昭靖帝见状,忙道:“你坐你坐,不用行礼!”说着,又有些飘飘然起来,“没想到有朝一日,我竟然能当爷爷,真是好啊。” 容卿卿闻言,这才明白过来他为何笑成那样了,原来是听说她有喜了。 但为嘛听他说的话,她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语气那般心酸,就好像她和谢景润不可能有孩子般。 不止她这么觉得,谢景润也听出来昭靖帝古怪的语气了,结合刚刚昭靖帝在外面与他说的话,他面色又黑了几分。 所以,父皇是觉得他有问题,不能让卿卿受孕? 他现在看他,是从头到脚都不顺眼了。 “父皇,若没别的事情,您便先回去吧,卿卿还要休息。”他不客气地下起了逐客令。 昭靖帝闻言,就有些不满了,但是想到容卿卿怀了身孕,确实不宜太被打扰,便好脾气地应了下来,“我这就走,那皇后好好休息吧。”想到什么,又不放心地说,“我还是去向你们皇祖母要几个有经验的嬷嬷过来照顾你吧。” 容卿卿刚要拒绝,谢景润却先一步道:“那就劳烦父皇了。” 昭靖帝的脸上这才露出了笑容,抬脚便往外走。 容卿卿见他走了,心里可算松了口气。 看向谢景润道:“我怎么觉得你有些不待见父皇?” 谢景润:“没有的事。” “没有吗?”容卿卿狐疑。 谢景润嘴唇动了动,到嘴的话,又咽了回去。 算了,还是不要告诉她好了,免得她生气,动了胎气。 很快,太皇太后知道了容卿卿怀孕的消息,紧接着,是满朝文武,再接着,是萧镇,便连容老夫人也知晓了。 萧镇和容老夫人纷纷进宫去看望容卿卿。 而太皇太后因为上次凤墨和淮阴公主被贬一事,心情很是不佳,这段时间都有些蔫蔫的,乍然从昭靖帝口中得知,容卿卿有孕,她很快就要抱重孙了,总算又恢复了往日的精神头,不但亲自挑选了几个有经验的嬷嬷照顾容卿卿,还每天都要亲自叮嘱御膳房,让他们制定最合适容卿卿的膳食。 一时间,宫里热闹极了。 这边热热闹闹的时候,上官嫣然还在徐州。 不过这日,傅容琛终于收到了朝廷的调令,来接替他的官员也已经在路上了,他很快就能回都城了。 对于回不回都城,他其实没什么所谓,只是尽早回都城的话,他才能早点去丞相府提亲,因此,他心里也生了一丝期盼。 又过了两日,接替傅容琛的官员,终于到了徐州。 两人做了下职务交接,一切处理妥当后,傅容琛便带着上官嫣然和傅夫人起程回都城去了。 因为有傅夫人在,二人都规规矩矩的,等回到都城,傅容琛先将傅夫人送回傅府后,才亲自送了上官嫣然回丞相府。 到了门前,上官嫣然想到一事,连忙回身,朝傅容琛小声道:“你还记得答应过我一件事情吗?” 傅容琛问:“什么事?” 上官嫣然见他果真不记得了,有些嗔恼地跺了下脚,方道:“那日在茶楼,你答应过给我看的。你食言而肥!” 第801章 那……你想如何 傅容琛一愣,那日茶楼里的记忆被勾起,脑海里掠过少女粉白的肚兜,和颤动的蔷薇花…… 他突然有些口干舌燥。 上官嫣然见他不吭声,扯了扯他的袖子,“言而无信,可不是君子所为。” 傅容琛回过神来,看着她的眼神,微微深邃。 他轻轻咳嗽了声,声音有些哑,“那……你想如何?” 上官嫣然被问住。 事实上,她也差点忘了这茬,刚刚忽然想起问他,她其实也不是真的要他马上践约。 她想了想,凑到他身前,小声道:“算了,等大婚后我再看,你先回去吧。” 少女身上的幽香拂掠过来,傅容琛心间一荡,刚想抓住那抹幽香,她却已经撤身跨进了府门。 傅容琛站在门前,目送着她进去了,良久,才转身离开。 再说上官嫣然一回到府中,下人便将她回来的事情,赶紧禀告给了上官伯彦夫妇。 因此上官嫣然刚踏进前厅,便看到夫妇二人一副要会省她的架式,盯着她。 “爹、娘。”她心里打起了小鼓。 “你还知道回来?”上官夫人率先发难了。 上官嫣然咬了咬唇,笑嘻嘻地说:“这里是我家,我当然得回来呀。” 上官伯彦差点绷不住笑了,还是上官夫人拧了他大腿一下,他才生生憋住了。 上官夫人站起身来,板着脸道:“原来你还记得这里是你家呀,我还以为你连自己叫什么都给忘了。” 上官嫣然忙上前抱住她的手臂,撒娇,“我自然记得呀,虽然我上次没跟你们说一声,便跑出去玩了,但我心里可是一直很惦记您跟爹的,吃啥都不香了,您看,我想你们想得都瘦了。”说着,委屈巴巴地噘起了嘴。 上官夫人心里一软,虽然知道她这么说就是故意要让他们心软的,但还是板不下脸继续训她。 上官伯彦已经走上前来,拉过上官嫣然,好一顿打量,难掩心疼地说:“确实瘦了。” 上官嫣然忙点头附和,“对呀,在外面吃也吃不饱,睡也睡不好,就想着早点赶回来了。唉,下次我再也不离家出走了。” 上官伯彦闻言,生气道:“什么?连饭都吃不饱?傅容琛他敢不给我家闺女吃饱饭?我这就去找他,好好教训一顿。”说罢,松开她的手,便要往外走。 上官嫣然傻眼了,这才反应过来,刚刚演过头了,顾不得去想他是怎么知道她与傅容琛在一起的,生怕他真的会跑去傅府找傅容琛麻烦,她连忙跑上去拉住了他,“爹您别冲动啊,跟傅容琛没有关系……” 上官伯彦瞪眼,“怎么连名带姓叫起来了?”以前宝贝闺女可是喊容琛哥哥的。虽然知道女儿可能对傅容琛有意思,但事情真的摆在眼前的时候,他心里还是有些不舒坦,即便那人是自己最得意的学生。 “我这不是见您喊,就也跟着喊了吗?”上官嫣然悻悻地说。 上官伯彦闻言,没再说什么,有些话,作为父亲并不好直接问,他朝上官夫人使了个眼色,便找了个借口离开,去书房了。 第802章 傅大人有被你拿下了吗 上官夫人接收到丈夫转达的意思,便送上官嫣然回了院子。 关了门,母女二人坐下谈心。 上官夫人开门见山道:“此次你是特地为了你容琛哥哥去的徐州?” 上官嫣然见她一下子便猜到了,深知爹娘心里估计已经有谱了,便也没有否认,点点头,“唔。” 上官夫人叹了口气,“你这个丫头,心里藏着心事,为何不与娘讲?娘是那种不通情理之人吗?你一个人突然跑去徐州,万一在路上遇到歹人,可如何是好?”说到此处,很是一阵后怕。 现在看到女儿安然回到他们身边,她心里很是庆幸,因此再多苛责的话,也不忍再说出口。 “那时,我……我还不确定容琛哥哥对我是什么想法嘛,万一他不喜欢我的话,我便作罢,所以没敢与您和爹说。”上官嫣然知道自己此次出行,让爹娘担心了,心里很是愧疚。 上官夫人打量了她一会儿,片刻,嘴角勾起笑意,“你既这么说,那是不是表示,你得偿所愿了?” 上官嫣然闻言,终于有了一丝小女儿的娇羞,她低下头,红着脸应了声,“嗯。” 上官夫人抚了抚她的秀发,慈爱地笑了起来,“算阿琛有眼光。” 上官嫣然想到一事,道:“傅伯母也去了徐州,她知道我跟容琛哥哥的事情了,可能过几日会携媒人上门说亲。”至于傅夫人刚开始对她的态度,她却略过不提。 上官夫人眉头皱了起来,“这就要来提亲了?” 上官嫣然生怕她生气,小心翼翼地点点头,“嗯。” 上官夫人见状,放缓了语气,“我知道了,这件事情你别管,我和你爹自会做主。对了,皇后娘娘有喜了,你既然回来了,便进宫去探望一下吧。” 上官嫣然一听,很是惊喜,“卿卿她有身孕了?” “嗯。”上官夫人含笑点头,皇后娘娘有喜可是朝廷大事,她由衷地替容卿卿感到高兴。 “那我明日便进宫探望她。”上官嫣然迫不及待想见到容卿卿了。 翌日,上官嫣然带了一些补品进了皇宫。 二人有一段时日没见面了,见到对方,都很是欣喜。 “我听丞相大人说你跑去徐州了?”容卿卿戏谑道,“怎么样,傅大人有被你拿下吗?” 上官嫣然轻笑,“你还说我呢,皇上是特地为你去的肃州吧?”说着,她目光落在容卿卿尚且平坦的肚子上,“这小家伙,就是在肃州有的吧?” 容卿卿听出来她话里的意思,脸烫了下,赶紧岔开话题,“对了,凤欣有给你写信吗?” 提起凤欣,上官嫣然面色黯了下,摇头,“没有。” 容卿卿叹了口气,她也是回来后,才知道凤欣跟着凤墨走了。 那丫头竟然连公主都不当了,为了凤墨,舍弃了锦衣玉食的生活,也不知道她能不能受得了那份苦? 好在她身边还有个李牧。 “她应该也不止是为了凤墨,也许还是为了李牧。”上官嫣然道。 “嗯。”容卿卿点头,不管怎么说,这都是凤欣自己的选择,她们也只能祝福她。 第803章 大概都会情不自禁 二人沉默了一会儿,上官嫣然看着容卿卿的气色,疑惑地说:“我听人家说,害喜很痛苦的,但我观你好像没有这方面的苦恼,若不是听我娘说,你有喜了,我压根看不出来你怀有身孕。” 容卿卿笑道:“现在才一个多月,一般三个月以后才会显怀的,而且每个人的体质不一样,有些人害喜严重,有些人却几乎与平常没什么两样。我可能就是属于后者吧。”说到此处,她脸上越显柔和,肚子里这个小家伙,一定是个很疼娘亲的孩子,都不会折腾她。 “唉,我听说生孩子很痛,你怕吗?”上官嫣然着实好奇。 “当然怕。”容卿卿叹气,“可是有什么办法呢,总不能不生吧?都已经有了。” 以前,她是很排斥生孩子的,可等到真的怀上了,却又发自内心地欣喜,很是期盼肚子里这个孩子降生,谢景润也一样。 她知道他不喜欢小孩,可是自己的孩子,又另当别论了。 得知她有孕了,他也是很高兴的。 这点,从他每天小心翼翼地照顾她,便看得出来。 其实,她心里对于生产的痛苦,也是很害怕的,但是除非不嫁人,否则嫁了人,免不得要经历这一遭。 上官嫣然想起傅容琛说的话,心里多了几分底气,“我先看看你生,若是你生孩子的时候很疼,我以后便不生了。” 容卿卿失笑,“这还能由你?” “傅容琛说随我意愿。”上官嫣然抿唇笑道。 容卿卿看着她的目光深了些,“老实说,你俩到哪一步了?怎么还谈到生孩子上去了?” 上官嫣然不免想起在徐州时与傅容琛的各种亲密,脸不由一烫,忙避开她的目光,含糊地说:“没有到哪一步,但是过几日他应该会上门提亲。” 容卿卿是过来人,一看她的样子,便知她与傅容琛之间不单纯,怕不是牵牵手那般简单。 她与谢景润大婚前,那厮也是对自己这样那样,想想便也能理解了。 热恋中的男女,大概都会情不自禁吧。 “那我在这里先恭喜你了。”她衷心说道。 上官嫣然却有些忧愁地说:“我这心里吧,期待与傅容琛早日成亲,可又担心婚后的生活,没有我想象得那般好,就怕有一天后悔。” 容卿卿安抚道:“现实与想象是有很大的出入的,但是这个男人是你自己喜欢,并且是你自己争取来的,便不要想那么多。 不过婚后,你也不要太依赖男人,不要把自己变成深闺怨妇,你不是喜欢写话本么,你可以继续写,这样一来,有事情做,便不会胡思乱想,整天只想着围着男人转了。我这么说,就是想告诉你,即便成亲后,你也当保留自我,能够懂得独立。” 上官嫣然闻言,浮躁的心,安稳了一些,点点头道:“你说得道理我明白,就是不要把当男人当成生活的全部,女人可以是男人生活的调剂,反过来,男人亦是,我会好好活出自己的,不会过度依赖男人。” 第804章 有些轻狂和急躁 容卿卿嘴角勾起笑意,在她看来,上官嫣然与时下的女子比较不同,她有先进的思想,除了她是古代人外,现代女人身上独立、自主的品质,她身上都有。 二人许久未见,一聊便聊到了傍晚。 从皇宫出来,上官嫣然意外地看到了等在马车边的傅容琛。 她愣了下,“你怎么在这里?” “我在等你。”傅容琛含笑看着她。 “你怎么知道我进宫了?”上官嫣然有些诧异。 “老师告诉我的。”傅容琛解释了一句,扶她上了马车,他也跟着坐了进去。 随着他进来,原本宽阔的车厢,忽然变得有些逼仄。 见他在自己身旁落座,上官嫣然呼吸紧促了下,问:“我爹?你碰到他了?” “嗯。”傅容琛看着她近在咫尺的小脸,心里有些痒。 二人才分别了一天而已,他竟然便体会到了相思之苦。 他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上官嫣然有些意外,爹爹竟然会告诉他? “我爹……他没有为难你吧?”她迟疑着问道。 “为什么要为难我?”傅容琛反问。 上官嫣然滞了下,嘟了嘟唇,“你拐走了他的宝贝闺女,他不应该揍你吗?” 傅容琛看了她一会儿,突然抬手,将她抱到腿上坐着,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后颈,激得她哆嗦了下。 “你干……唔!”上官嫣然刚一转头,男人温热的唇,便覆了上来。 上官嫣然睁大眼睛看着他,想提醒他这是在马车里,但这次,他一改往日的温柔,竟然有些霸道,她根本说不出话来,唯剩轻喘的呼吸声。 好半晌,她脑袋无力地靠在他的肩上,有些惊讶地看着他。 感觉这回,他有些不一样,有些轻狂和急躁,关键是,这是在马车上啊,以他的性子,竟然会做出这般轻浮的事情。 傅容琛将她被自己弄乱的衣裙拢好,这才回答了她前面的问题,“我向老师说明了想娶你之意,他很高兴,非但没有为难我,还让我以后要好好对你,并且……”他顿了下,“让我尽快挑个好日子上门提亲。” 他的声音少了平日的清润,多了几分低哑,落在上官嫣然的耳畔,她眼睫禁不住颤了颤。 她抬头瞥了他一眼,目光落在他因为亲吻而变得糜红的嘴唇上,蓦然觉得,傅容琛……有些妖孽。 “我才不信,肯定是你乱说的。”上官嫣然转过目光,闷闷地说。 她爹不是说了要好好教训傅容琛的么,怎么一转身,却那般看好他? 虽然是她自己选择的傅容琛,但是听说自己的爹竟然也那般看好他,还让他尽早上门提亲,她心里便有些气闷。 爹难道不懂得为难他一下,不知道他那么做,会显得她有些廉价吗? 察觉到怀里的女孩儿有些闷闷不乐,傅容琛顿了下,便知道她又在胡思乱想什么。 他修长的手指,捧住她的脸,“别生气了,你爹自然是宝贝你的,他说了,如果我们成亲后,我但凡有一点对你不好,他都要对我不客气,从此不认我这个学生了。” 第805章 大婚 上官嫣然闻言,心里才好受了些,在他腿上坐直了身体,目光静静地看着他,“你会不会觉得我是送上门的,以后看轻了我?” 傅容琛心里一紧,“我珍视你还来不及,怎会看轻了你?” 上官嫣然撇了下嘴,“可是,我们俩的感情,是我主动的,我还千里迢迢跑去徐州找你,这在别人看来,就是有点轻贱自己的意思,难道你心里不会这样觉得吗?” 傅容琛蹙眉,将她紧拢在怀里,“你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这份感情,虽然你主动居多,但我很欣喜,而且,我对你的喜欢,也并不比你对我的少。”顿了顿,他有些不自在地说,“其实老早之前,我心里便是有你的,只不过,我毕竟长了你那么多岁,不敢有那样的想法罢了。所以你能主动,是我莫大的幸运。” “还有,我们的感情确定之后,是我主动较多。”他补充道。 上官嫣然怔住,“你心里老早就有我?” “嗯。”傅容琛想到自己那些不为人知的心思,有些羞愧。 那时候,他因为顾忌着二人年纪相差太多的关系,他总是想避着她,却没有正视过自己内心的想法。 直到后来她疏离自己,他才悔悟过来,并明白了自己的内心,他就是喜欢这个丫头,想与她一辈子。 听到他承认,上官嫣然心里总算平衡了。 这段感情,并不是她在一头热就好。 …… 关于在边城建家属营的事情,谢景润以强硬的手段,令朝臣不敢有意见,加上有丞相上官伯彦带头,这件事情很快通过了。 接下来便是资金问题。 因为在肃州的时候,容卿卿夸下了海口,资金由她负责,因此她拒绝了谢景润要从国库挪用的意思,她将兰氏留给她的金子,全都贡献了出来。 加上这两年几间铺子的进项,很是丰厚,赚了不少,到了现在,她手里的钱财,早已翻了几番,但她打算全部贡献出来,用于给肃州将士们建造家属营。 但是建家属营,并没有那么简单,后期还要源源不断地投入钱财,因此为了筹得更多的资金,容卿卿特地举办了宫宴,将都城里的贵妇和贵女,都请到了皇宫。 有上官嫣然和上官夫人打头阵,那些贵妇和贵女们,便都纷纷慷慨解囊。 一场宫宴下来,容卿卿从她们身上募集到了一笔钱。 资金到位后,朝廷的指令便颁发了下去。 为免有人中饱私囊,谢景润特别指派了江州前往督察。 这件事情告一段落后,傅容琛与上官嫣然的婚事也定了下来,婚期就定在明年三月。 时间过得很快,一转眼间,便到了来年的阳春三月,傅容琛和上官嫣然大婚的日子。 容卿卿临盆在即,便没有到场庆贺,却着人送了一份厚礼。 今日的傅府异常热闹,朝中许多大臣都到场了。 在所有人翘首以盼中,终于看到新郎将新娘迎回来了。 在鞭炮锣鼓声中,二人拜了天地。 第806章 大婚 拜了天地,一对新人便被送入了洞房。 傅容琛的几个堂兄弟,吵着要闹洞房,领了一帮人一拥而入。 霎时,偌大的新房里变得拥挤热闹了起来。 傅家这些堂兄弟,都是与傅容琛自小一起长大,熟知他稳重的性子,他们就没见过他慌乱无措的时候,因此今日逮到机会,个个摩拳擦掌,想看看傅容琛斯文俊逸之外的样子。 傅容琛眼睛眯了下,觉得他们实在碍眼得很。 但今日是他与上官嫣然的大喜之日,他也不好将人都驱赶出去。 生怕上官嫣然害怕,他坐在她旁边,旁若无人地握住了他的手,“别怕,就当看到了一群猴子。” 被当成猴子的一众堂兄弟:“……” 反应过来,有人拿了一碗装有面粉的碗,放到二人中间,起哄要二人对着吹。 上官嫣然才没有那么傻,若对着吹的话,非得被吹得一头一脸的面粉不可。 趁着那人不注意,她身子往后挪了挪,朝碗里吹了一口气。 面粉霎时飞了起来,那人来不及撤身,脸上立即沾满了面粉。 “哈哈……” 众人哄堂大笑,也有人恨铁不成钢地说,“你这傻子,没整到新人,倒把自己给整了。” 有人又端来了酒,要上官嫣然喂酒给傅容琛喝。 这个玩法,便有些过头了,但众人的兴致,却一下子高涨了起来,起哄叫了起来,“对,用嘴喂……” 然而他们喊到一半,在接触到傅容琛冷冰冰的目光时,一下子蔫了。 “喝酒有什么意思,还是咬枣子吧。”又有人拿来了用线绑住的红枣,吊在二人之间。 傅容琛这下不好再拒绝,因为他和嫣然如果不顺着他们的意,玩一下,他们是不会撤走的。 想了想,他看向嫣然,“相信我。” 上官嫣然其实并没有惧怕,见他这么照顾自己的感觉,心里有些暖暖的,“嗯。” “嫂子放心,只是吃枣子而已,不是什么危险的事情。”有人嬉嬉笑道。 “来吧来吧,开始喽。”提着红枣的那人,催促了一声。 上官嫣然看着那晃动的红枣,心想,这么小的红枣,要他们怎么吃? 反正不管怎么吃,都是要碰到嘴巴的。 她算明白了,这些人就想看到她跟傅容琛那啥…… 这些人还真是恶趣味啊。 但吐槽归吐槽,已经摆在眼前了,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那人见夫妇二人缓缓凑近,想咬住那颗枣子,恶趣味地笑了声,立即将枣子往上提了堤,好在傅容琛和上官嫣然都有所防备,及时刹住了,没有出丑。 如此几次之后,上官嫣然忽然面向门外,恭敬道:“皇后娘娘怎么来了?” 众人一愣,下意识转头看去,那提着枣子的人,也转头去看。 然而门边除了几个婢女站在那里外,哪里有皇后娘娘的影子? 等众人反应过来被骗,转回头的时候,那人提着的枣子已经不见了,只有一条线在那里晃悠。 “这枣子挺甜的,好吃。”上官嫣然咂了咂嘴,朝众人微微一笑。 众人:“……” 第807章 大婚 不等他们反应过来,一众婢女受了傅容琛的指使,一拥而上,将他们全往外推。 不多时,屋子里便安静了下来。 上官嫣然忽然有些局促起来,手指紧紧捏住了衣角。 “你饿吗?”傅容琛问道。 上官嫣然当然饿,今日一大早就起来沐浴更衣,梳妆打扮,都折腾了一天了,为了减少上茅厕,她几乎都没有进食,只不过这会儿因为紧张,那种饥饿感淡了很多。 “饿。”她点点头,眼睛睁得大大的。 傅容琛笑了下,说:“先更衣吧,不然吃东西也不舒服。” “哦。”上官嫣然扶了扶头上沉重的凤冠,站起身来,想自己摘下来。 这时,傅容琛扶住了她的手臂,“我来给你弄。” 上官嫣然“咦”了声,惊讶道:“你会吗?” “应该会吧。”傅容琛应了声,将她扶到妆镜前坐下,然后打量了一下她头上的凤冠,便知道怎么弄了。 上官嫣然透过镜子,看他轻柔不失仔细地替她把头上的凤冠取了下来,接着又替她将头上繁琐沉重的首饰给拿掉了。 她顿时觉得整个人轻松多了。 她刚站起来,傅容琛的手指便探了过来,将她身上繁琐的嫁衣给月兑了下来。 上官嫣然刚开始还有些不好意思,但想到二人如今是夫妻了,便也没有扭怩。 “幸好人的一生,只要嫁这一次,否则天天穿这么繁琐累赘,累都累死。”她小声抱怨道。 傅容琛将她的嫁衣挂好,返回来的时候,正好听到她说的这句话,不禁莞尔,“真是个傻丫头。” “你才傻呢。”上官嫣然朝他吐了吐舌,便跑向桌边,拿起筷子,便开始大块朵颐。 “你也吃吧。”她含糊地说。 “我不饿,你多吃一点,刚刚在酒席上,我已经吃过东西了。”傅容琛拿帕子擦掉她嘴角沾到的油渍,顿了下,忽而道,“你慢慢吃,我先去沐浴。” 沐浴二字,极大地刺激了上官嫣然,她刚夹起的一块炸排骨,“啪”的一声,掉回到了盘子里,“为什么要沐浴?”她转过身,有些傻气地看着傅容琛。 傅容琛含笑看着她,“你觉得呢?” 上官嫣然瞬间握紧了手里的筷子,不会是她想的那样吧? 可今晚就是二人的洞房花烛夜了,自然是要圆房的,那她…… 她睁大了眼睛看着他,既有好奇,又有羞怯。 “我不知道……”好半晌,她别开脸,有些慌乱地说。 傅容琛知她害羞了,眉间愉悦,伸手在她肩上按了按,温声道:“别多想,多吃一点东西。” 上官嫣然半晌没敢回头,直到听见他的脚步声走远,她才如梦初醒般,夹起盘子里的食物,吃了起来。 但这次,这些食物好像失去了味道吧,有些味同嚼蜡。 其实她看过不少有关风月的册子,就连昨晚上,她娘还塞了一本给她学习呢,她大概已经知道了怎么一回事,但真正要面临的时候,她还是感到紧张啊。 第808章 大婚 傅容琛出来的时候,看到他的新婚小妻子,整个人钻进了被窝里。 他顿了下,有些好笑。 他走过去,将她连人带被子,抱了起来。 “沐浴后再睡,嗯?”他柔声轻哄。 裹在被子里的上官嫣然,身子立即绷紧,紧张得都结巴了,“我……我不用沐浴。”说完,又有些懊恼,傅容琛会不会觉得她很邋遢,不爱沐浴啊? 她整个人藏在被子里,声音透过被子传出来,有些含糊,但是傅容琛还是听清楚了。 “那总要洗下脸吧?你脸上还有妆粉,就这样睡觉不好。”傅容琛极具耐心地说。 上官嫣然闻言,拉开被子,探出脑袋,“我……我还是去沐浴一下吧。”今天折腾了了一整天,不沐浴一下,她其实根本睡不着。 “嗯。”傅容琛看着她弄乱的头发,嘴角勾起笑意,抬手帮她拢了拢。 上官嫣然目光落在他身上。 见他身上此时只着中衣,身上还有沐浴过后带来的清爽和淡淡的清香味,跟以往有些不同。 人前,他从来都是衣冠楚楚的,给人斯文俊逸之感,她就从没见过他穿着中衣的样子。 白色的中衣,其实并没有别的装饰,但是穿在他身上,就是很好看,清俊迷人。 “去吧。”傅容琛在她肩上拍了拍。 上官嫣然回过神来,抬眸对上他的眼睛,心跳蓦然漏跳了一拍。 “哦。”她连忙穿鞋下床,火速跑去净室。 等褪了衣物后,她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她根本没有拿换洗的衣物进来。 她整个人都傻眼了。 难道她又要将衣衫重新穿回去,出去拿? 她抬手捶了捶自己的脑袋,不敢相信自己那么傻? 可事已至此,也没办法了,总不可能喊傅容琛给自己送过来吧? 她好像有些霍不下那个脸。 她拿过衣衫,刚要重新穿上,净室的门,便被敲呼了,“嫣然,你衣衫忘记拿了。” 明明隔着一个门板,上官嫣然听到声音的时候,还是吓了一跳,紧张得呼吸都有些凝滞了。 “哦。”好半晌,她才轻应了声,将门拉开一道缝,伸出一只手。 傅容琛拿了她的衣物,站在门外,这时,看到从门缝里伸出一只玉臂,眼睛眯了下,才将衣衫放到她手上。 拿到衣物的上官嫣然,飞快地缩回了手,并关上了门。 听到门外,傅容琛的脚步声走远了,她才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开始沐浴。 直到沐浴完,穿上衣衫,上官嫣然忽然想起一件事情。 昨晚上她娘亲给她的小册子,她塞在了放衣物的箱笼里。 刚刚傅容琛替她拿衣物的时候,会不会已经看到了? 想到此,她也顾不得羞涩了,拉开门,一头冲回了内室。 内室里,傅容琛斜倚在床头,拿着书本在看书。 看到她出来,目光自书本上抬起看向她。 见状,上官嫣然刹住脚步,慢腾腾挪了过去,眼睛一直盯着他手里的那本书。 书封看着怎么那么眼熟? 她凑过去一看,当看到里面的内容时,她尖叫一声,劈手从他手里夺了过来。 “傅容琛,你……” 第804章 有些轻狂和急躁 容卿卿嘴角勾起笑意,在她看来,上官嫣然与时下的女子比较不同,她有先进的思想,除了她是古代人外,现代女人身上独立、自主的品质,她身上都有。 二人许久未见,一聊便聊到了傍晚。 从皇宫出来,上官嫣然意外地看到了等在马车边的傅容琛。 她愣了下,“你怎么在这里?” “我在等你。”傅容琛含笑看着她。 “你怎么知道我进宫了?”上官嫣然有些诧异。 “老师告诉我的。”傅容琛解释了一句,扶她上了马车,他也跟着坐了进去。 随着他进来,原本宽阔的车厢,忽然变得有些逼仄。 见他在自己身旁落座,上官嫣然呼吸紧促了下,问:“我爹?你碰到他了?” “嗯。”傅容琛看着她近在咫尺的小脸,心里有些痒。 二人才分别了一天而已,他竟然便体会到了相思之苦。 他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上官嫣然有些意外,爹爹竟然会告诉他? “我爹……他没有为难你吧?”她迟疑着问道。 “为什么要为难我?”傅容琛反问。 上官嫣然滞了下,嘟了嘟唇,“你拐走了他的宝贝闺女,他不应该揍你吗?” 傅容琛看了她一会儿,突然抬手,将她抱到腿上坐着,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后颈,激得她哆嗦了下。 “你干……唔!”上官嫣然刚一转头,男人温热的唇,便覆了上来。 上官嫣然睁大眼睛看着他,想提醒他这是在马车里,但这次,他一改往日的温柔,竟然有些霸道,她根本说不出话来,唯剩轻喘的呼吸声。 好半晌,她脑袋无力地靠在他的肩上,有些惊讶地看着他。 感觉这回,他有些不一样,有些轻狂和急躁,关键是,这是在马车上啊,以他的性子,竟然会做出这般轻浮的事情。 傅容琛将她被自己弄乱的衣裙拢好,这才回答了她前面的问题,“我向老师说明了想娶你之意,他很高兴,非但没有为难我,还让我以后要好好对你,并且……”他顿了下,“让我尽快挑个好日子上门提亲。” 他的声音少了平日的清润,多了几分低哑,落在上官嫣然的耳畔,她眼睫禁不住颤了颤。 她抬头瞥了他一眼,目光落在他因为亲吻而变得糜红的嘴唇上,蓦然觉得,傅容琛……有些妖孽。 “我才不信,肯定是你乱说的。”上官嫣然转过目光,闷闷地说。 她爹不是说了要好好教训傅容琛的么,怎么一转身,却那般看好他? 虽然是她自己选择的傅容琛,但是听说自己的爹竟然也那般看好他,还让他尽早上门提亲,她心里便有些气闷。 爹难道不懂得为难他一下,不知道他那么做,会显得她有些廉价吗? 察觉到怀里的女孩儿有些闷闷不乐,傅容琛顿了下,便知道她又在胡思乱想什么。 他修长的手指,捧住她的脸,“别生气了,你爹自然是宝贝你的,他说了,如果我们成亲后,我但凡有一点对你不好,他都要对我不客气,从此不认我这个学生了。” 第803章 大概都会情不自禁 二人沉默了一会儿,上官嫣然看着容卿卿的气色,疑惑地说:“我听人家说,害喜很痛苦的,但我观你好像没有这方面的苦恼,若不是听我娘说,你有喜了,我压根看不出来你怀有身孕。” 容卿卿笑道:“现在才一个多月,一般三个月以后才会显怀的,而且每个人的体质不一样,有些人害喜严重,有些人却几乎与平常没什么两样。我可能就是属于后者吧。”说到此处,她脸上越显柔和,肚子里这个小家伙,一定是个很疼娘亲的孩子,都不会折腾她。 “唉,我听说生孩子很痛,你怕吗?”上官嫣然着实好奇。 “当然怕。”容卿卿叹气,“可是有什么办法呢,总不能不生吧?都已经有了。” 以前,她是很排斥生孩子的,可等到真的怀上了,却又发自内心地欣喜,很是期盼肚子里这个孩子降生,谢景润也一样。 她知道他不喜欢小孩,可是自己的孩子,又另当别论了。 得知她有孕了,他也是很高兴的。 这点,从他每天小心翼翼地照顾她,便看得出来。 其实,她心里对于生产的痛苦,也是很害怕的,但是除非不嫁人,否则嫁了人,免不得要经历这一遭。 上官嫣然想起傅容琛说的话,心里多了几分底气,“我先看看你生,若是你生孩子的时候很疼,我以后便不生了。” 容卿卿失笑,“这还能由你?” “傅容琛说随我意愿。”上官嫣然抿唇笑道。 容卿卿看着她的目光深了些,“老实说,你俩到哪一步了?怎么还谈到生孩子上去了?” 上官嫣然不免想起在徐州时与傅容琛的各种亲密,脸不由一烫,忙避开她的目光,含糊地说:“没有到哪一步,但是过几日他应该会上门提亲。” 容卿卿是过来人,一看她的样子,便知她与傅容琛之间不单纯,怕不是牵牵手那般简单。 她与谢景润大婚前,那厮也是对自己这样那样,想想便也能理解了。 热恋中的男女,大概都会情不自禁吧。 “那我在这里先恭喜你了。”她衷心说道。 上官嫣然却有些忧愁地说:“我这心里吧,期待与傅容琛早日成亲,可又担心婚后的生活,没有我想象得那般好,就怕有一天后悔。” 容卿卿安抚道:“现实与想象是有很大的出入的,但是这个男人是你自己喜欢,并且是你自己争取来的,便不要想那么多。 不过婚后,你也不要太依赖男人,不要把自己变成深闺怨妇,你不是喜欢写话本么,你可以继续写,这样一来,有事情做,便不会胡思乱想,整天只想着围着男人转了。我这么说,就是想告诉你,即便成亲后,你也当保留自我,能够懂得独立。” 上官嫣然闻言,浮躁的心,安稳了一些,点点头道:“你说得道理我明白,就是不要把当男人当成生活的全部,女人可以是男人生活的调剂,反过来,男人亦是,我会好好活出自己的,不会过度依赖男人。” 第804章 有些轻狂和急躁 容卿卿嘴角勾起笑意,在她看来,上官嫣然与时下的女子比较不同,她有先进的思想,除了她是古代人外,现代女人身上独立、自主的品质,她身上都有。 二人许久未见,一聊便聊到了傍晚。 从皇宫出来,上官嫣然意外地看到了等在马车边的傅容琛。 她愣了下,“你怎么在这里?” “我在等你。”傅容琛含笑看着她。 “你怎么知道我进宫了?”上官嫣然有些诧异。 “老师告诉我的。”傅容琛解释了一句,扶她上了马车,他也跟着坐了进去。 随着他进来,原本宽阔的车厢,忽然变得有些逼仄。 见他在自己身旁落座,上官嫣然呼吸紧促了下,问:“我爹?你碰到他了?” “嗯。”傅容琛看着她近在咫尺的小脸,心里有些痒。 二人才分别了一天而已,他竟然便体会到了相思之苦。 他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上官嫣然有些意外,爹爹竟然会告诉他? “我爹……他没有为难你吧?”她迟疑着问道。 “为什么要为难我?”傅容琛反问。 上官嫣然滞了下,嘟了嘟唇,“你拐走了他的宝贝闺女,他不应该揍你吗?” 傅容琛看了她一会儿,突然抬手,将她抱到腿上坐着,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后颈,激得她哆嗦了下。 “你干……唔!”上官嫣然刚一转头,男人温热的唇,便覆了上来。 上官嫣然睁大眼睛看着他,想提醒他这是在马车里,但这次,他一改往日的温柔,竟然有些霸道,她根本说不出话来,唯剩轻喘的呼吸声。 好半晌,她脑袋无力地靠在他的肩上,有些惊讶地看着他。 感觉这回,他有些不一样,有些轻狂和急躁,关键是,这是在马车上啊,以他的性子,竟然会做出这般轻浮的事情。 傅容琛将她被自己弄乱的衣裙拢好,这才回答了她前面的问题,“我向老师说明了想娶你之意,他很高兴,非但没有为难我,还让我以后要好好对你,并且……”他顿了下,“让我尽快挑个好日子上门提亲。” 他的声音少了平日的清润,多了几分低哑,落在上官嫣然的耳畔,她眼睫禁不住颤了颤。 她抬头瞥了他一眼,目光落在他因为亲吻而变得糜红的嘴唇上,蓦然觉得,傅容琛……有些妖孽。 “我才不信,肯定是你乱说的。”上官嫣然转过目光,闷闷地说。 她爹不是说了要好好教训傅容琛的么,怎么一转身,却那般看好他? 虽然是她自己选择的傅容琛,但是听说自己的爹竟然也那般看好他,还让他尽早上门提亲,她心里便有些气闷。 爹难道不懂得为难他一下,不知道他那么做,会显得她有些廉价吗? 察觉到怀里的女孩儿有些闷闷不乐,傅容琛顿了下,便知道她又在胡思乱想什么。 他修长的手指,捧住她的脸,“别生气了,你爹自然是宝贝你的,他说了,如果我们成亲后,我但凡有一点对你不好,他都要对我不客气,从此不认我这个学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