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臣天天都想以下犯上》 第1章 ,传闻中的皇女殿下 花倾欢,我就是你的药。 ——萧瑟。 花朝十六年,初春,万物生。 春日的小雨繁多,好不容易才停歇了片刻。 水榭中有帘子遮掩,挡住了四面的风,美人垂眸,衣裙犹如蝴蝶一般散在身后,奢华典雅,那双勾人魂魄的眸子波光流转,别样妩媚。 白皙如玉的小手端着一杯清酒漫不经心的摇曳。 葱郁的树木后面,几个小宫女站在一起叽叽喳喳的正讨论着今天的事儿。 “诶,你听说了没有,今儿个早朝的时候,丞相大人当众求娶皇女殿下呢……” “早就听说了,你现在才知道呢,这丞相大人好计谋啊,咱花朝就这一个皇女,这娶了皇女,不就等于一只脚已经踏上皇位了吗?” “那是,谁让皇女是个短命鬼呢……”几小宫女说着纷纷捂住唇笑出了声。 这宫里谁不知道皇女短命活不过二十,丞相此举是为了什么大家都明白。 水榭中的美人轻笑一声,仰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随手一放,那酒杯往地上落去,发出清脆的声响。 这边的声响让几个宫女一惊,浑身的冷汗都吓了出来,连忙从树丛后出来,四处张望了一眼,却并没有看到人。 正松了一口气。 下一刻,只听得水榭中传来了一道分外熟悉的女声,刚放下的心又提起来了。 “怎么不说了?孤还没听完呢。”水榭中的人影没有动,只听得那矜贵优雅的声音。 “殿下饶命,殿下饶命啊——”几个小宫女连忙跪了下来,惶恐的看着水榭中人影,心里害怕到了极致,额头磕在地上,鲜血淋漓的样子看起来颇有些触目惊心。 花倾欢起身,裙摆拽在地上,奢靡且华丽,都已经走出去了好一段距离,才幽幽回头,言语带着几分小女儿的娇憨,“青衣姑姑,我累了,你来处理吧。” 许是这些话听多了,她都已经没有太大的感觉了,毕竟整个九州大陆都知道花朝的皇女是个病秧子,活不过二十。 那些宫女的下场自然不会太好,虽然活着,可一辈子也别想有翻身的一天了。 她们也该庆幸,今天遇到的是她,若是听到这些话的人是父皇,只怕她们活命的机会都没有。 裙袂不经意间沾了许些露水与花香,美人如蝶一般在花间蹁跹,那场景美的惊人。 至于赐婚?呵。 花倾欢勾唇,眼底危险乍泄,那也要看萧瑟有没有那个命能活到成亲的时候。 …… 不远处一个男人手中撑着伞,看着花间的少女忍不住扬唇,他的唇瓣有些苍白,眼眸黑若曜石,深沉若幽渊,流离间隐现丝丝妖艳的诡异的紫绀与瑰丽。 潋滟魅惑,诱尽苍生。 “大人……”身旁的侍从小心翼翼抬头看着身旁的男人,额头上满是冷汗,兢兢战战的厉害。 男人的手动了动,示意他不要出声,狭长的凤眼带着高贵典雅,站在这里看了好半天,直至那道灼灼红色消失在花丛中,才恋恋不舍的转身对着侍从道,“别告诉她我来过。” 听到这话,侍从连忙点头弯腰,“是是是,奴才明白。” 第2章 ,权臣大人 “大人,陛下还在等着您呢。” “走吧。”萧瑟淡淡道,衣袍划破空气带着几分清冷的气息,周身的气势慑人,让人情不自禁的有些害怕。 男人手执伞柄轻轻走在宫墙下,细雨翻飞,他一头乌丝只一支玉簪堪别起,似乎还带着风霜的凌冽,单看背影,衣冠胜雪似是天上谪仙。 可谁能够想到这样一个神仙似的人物,居然是那位传闻中杀人如麻,手段残忍的权臣大人。 据说,先前商国的一位公主瞧上了这位爷,不惜下药想要与他共赴云雨,结果当夜那位公主直接被扒了皮做成了一面美人鼓送到了商皇手里,偏生商国兵残马弱,商皇也只是敢怒不敢言…… 诸类事迹,多不胜数…… 萧瑟抬眸看着前方的路,只见层层青砖红墙交叠,似是猛兽一般,带着深不见底的暗色。 他不喜欢皇宫,可。 他喜欢欢欢。 …… “他去了御书房?”美人垂眸,抚了抚怀里乖巧的猫儿。 萧瑟这个人不简单呐。 “殿下可要过去看看?”青衣慢声道,接过了花倾欢递过来的猫儿。 外面的雨淅淅沥沥的下着,花倾欢站在窗前扬唇一笑,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许久之后,才见美人侧眸,红唇轻启,“不着急,总会见到的。” 既然萧瑟敢公然在朝堂上求亲,那就证明他的计划是离不开她的,就算她不主动萧瑟也会找机会来见她。 且按理来说,要是有什么事儿父皇一定不会瞒着她,偏偏这一次都没有问过她就赐婚了,倒是……有些意思。 深紫色的裙摆逶迤拖地,水润的双眸里带着令人看不懂的深邃,更显得迷人,花倾欢转身慢悠悠道,“姑姑,麻烦你回去的时候告诉父皇,有这个时间给我找个夫君,还不如让他努努力,再给我生个弟弟妹妹的。” 青衣嘴角一抽,她以为陛下不想吗?眼尖的透过窗瞧见了一抹黑色,“这些话还是殿下自己告诉陛下吧。” 花倾欢,“?” 别这样,她害怕。 回头一看,果然帝王就站在走廊下,一瞬间,花倾欢小心肝拔凉拔凉的,连忙过去打开了门,挺直了小身板,乖乖巧巧的像只小猫儿,“父皇。” 对!没错,她就是父皇最乖巧的小猫咪! 什么邪肆美艳,呸! 廊檐下的帝王眼角微微挑起,那双好看的丹凤眼中带着几分让人心惊的冷漠,似是冰雪那般冷的彻骨,他着了一袭黑色的龙袍,衣袖上印着滚烫的鎏金边,衣袍自然垂下,划破冷空气,烈烈而来。 目光落在花倾欢身上的那一刻蓦然温柔,帝王抬手宠溺的揉了揉她的脑袋,“外面凉,以后出门的时候多穿点儿。” 有风拂过,吹拂起了小姑娘的发丝在冷风中翻飞,帝王收回了手,目光深邃幽深的看着爱女,“楚楚,父皇知道你不喜欢他,今日父皇过来也只想告诉你一句话,无论父皇做什么决定,都一定不会害你。” 听到那一声楚楚,花倾欢心里大概就有底了,父皇只有在生气的时候才会唤她楚楚,现在父皇这样子也不像生气,更像是在提醒她什么。 第3章 ,宣丞相大人觐见 她只是好奇父皇到底有什么事瞒着她? “女儿明白,父皇不必担心,只要萧瑟能活到那个时候就行。”花倾欢仰起头,尽显风华绝代,那副张扬又骄矜的小模样让人欢喜的紧。 忍不住捏了捏她的小脸,帝王失笑,这个鬼精灵,猛然间,似乎是又想起了什么,目光顿时沉了下去。 “那几个宫女的事父皇听说了,楚楚,你要记住,你是花朝唯一的皇女,生来尊贵,没有人能够说你的不是!”楚楚是他的阿笙拼了命生下的,他和阿笙都没舍得说过一句。 更何况旁人! 帝王眯了眯眸子,杀意蔓延,抬手将自己的披风取了下来包裹住了花倾欢,动作温柔又小心,“青衣,照顾好楚楚,再有类似流言不必处罚了,杀了就是。” “阿欢,父皇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的。”帝王的声音很重,似有千斤,他答应过的,一定—— 会让阿欢同她的名字一样,倾其一生,尽她欢颜。 看着自家父皇如此紧张,花倾欢眨了眨眼睛,俏皮的很,一手拽着帝王的衣袖晃了晃,声音甜腻娇嫩的撒着娇,“父皇,你什么时候见人欺负过我啊,不一向只有你闺女我欺负别人的份儿吗?” 帝王忍不住扶额,这倒也是。 她和她母后是越来越像了,一想到这儿,帝王眼中蓦然流露出对自家夫人独有的柔情,毫不留情的将自己的衣袖从小姑娘手里抽了出来,“好了,自己玩吧,父皇要去陪你母后了。” 花倾欢,“……” 得,她总觉得自己是捡来的不是没有理由。 看着帝王离去的背影,一直到看不见后,才听得美人转过眸子慢条斯理的开口,“明日宣丞相入宫觐见。” 她改变主意了。 …… 前几日的雨似乎是没有下够,不过才初日时分淅淅沥沥的雨声又响起了。 晨曦刚刚升起,宫门已开,侍从抬手擦了擦额头的汗,小心翼翼的跟在后面,生怕哪一点儿不周到惹了这位爷不高兴。 青石地上滴答的雨声落在耳中,穿过宫墙,萧瑟抬眸看着前方,唇角微微勾起一抹弧度,修长葱白的手指下意识的收紧,他很高兴。 眼前的宫殿巍峨高大,正红朱漆大门顶端悬着黑色金丝楠木匾额,上面龙飞凤舞地题着三个大字“星月殿”。 殿中宝顶上悬着一颗巨大的月明珠,帘帐上遍绣着曼珠沙华,风起绡动,如坠云山幻海一般。 隔了一道屏风,看不清楚里面是何模样,萧瑟垂下眸子,嗓音莫名带着邪气,“萧瑟,见过殿下。” “还不给丞相赐座?”只听得那屏风后的声音温软,却带着不容置喙的气势。 珠帘后,少女半散的墨发披在背后,肌肤如云,沁出一层淡淡的樱粉,秀眸惺忪,透出一股娇憨,微微抬了抬手,侍女立刻明了,将屏风给撤了去。 萧瑟抬眸,她的模样一眼就撞进了他的眼,少女的皮肤白若霜雪,倾城的小脸上凤眸微眯,端庄秀丽中透出一股不自知的妩媚。 几近乎是狼狈的掩饰掉了眼中的贪婪,萧瑟努力的平复了情绪。 昨夜,他梦见她了。 第4章 ,殿下想抛夫? 慢悠悠的从软榻上走了下来,花倾欢赤着双足,瞧见萧瑟模样的那一刻眼中微微有些惊艳,她不是第一次见到萧瑟,这一次,却莫名觉得他有些不一样了。 她也说不清楚是什么感觉,就是觉得他似乎经历了很多,仿佛已经活了一辈子了。 敛下眸子抛却了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花倾欢的小手滑落到萧瑟的胸膛上,声线懒庸,听不出她的情绪,“丞相大人可还记得昨日自己做了什么?” 算计她,那可是要付出代价的——! 猛的,一手挑起了萧瑟的下巴,俯身,认真的看着他的模样,那双好看的眼中似乎是藏着欲语还休的情话,美人粉唇轻启,带着嘲弄,“求亲?丞相觉得自己配吗?” 萧瑟盯着她一张一合的粉唇,莫名觉得空气有些燥热…… 半晌后,喉咙中发出一声轻笑,低哑撩人,让人忍不住随着他一同沉溺,“殿下昨日既然接了圣旨,那萧瑟就已经是殿下的人了,还是说,殿下现在想抛夫?” 花倾欢,“……” 她好像,还没办法反驳? 毕竟的确是她自己接的圣旨。 冷笑着收敛起了神色,花倾欢松开了手,倒眼尖的瞧见了萧瑟腰间的玉玦,玉玦的寓意不好,多是相决绝之意,她还是头一次见到有人会在身上戴这个的。 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萧瑟下意识的起身取下了玉玦。 他很高,站起来以后花倾欢只齐他的胸膛处,看起来娇小的就像她养的那只猫儿,萧瑟眯了眯眼睛。 他的欢欢……好乖,手指下意识的捻了捻,嗯,想捏。 强忍住了这股冲动,萧瑟的眸光莫名暗了几分,那容貌俊朗又透露着几分野性,声线慵懒撩人,“殿下若是……”喜欢…… 然而,他的话还没说完,那玉玦便从花倾欢手中滑落,跌落到了地上碎成了几瓣。 萧瑟,“……” 一时间整个大殿里都安静了下来,只听得外面雨声淅沥和风声瑟瑟,颇有些凄凉的意味。 沉默了许久,才听见某位权臣大人漫不经心又带着几分低哑性感的声音,“殿下,很贵的。” 皇女殿下抬眸,那小模样嚣张的很,带着几分恶劣,粉润轻扬。 “去告状啊。” 她怕吗? 萧瑟低头,看着才齐自己胸膛的女孩儿,自胸膛里发出一声闷笑,果然还是那个小娇娇,这性子是一点儿也没变,忍不住勾起薄唇,“殿下喜欢摔着玩,明儿个臣亲自再送一箱来就是。” 这世界上还有什么东西能够比眼前的小姑娘更加宝贵? 当然,他更期待的是明日亲自来送东西便能够再见一见欢欢。 一想起方才那块玉玦还被小姑娘给拿在手中,萧瑟心里莫名有些泛酸。 活了二十多年的权臣大人从未想过自己还会有这样一日,居然小气到同一块玉玦拈酸吃醋。 从萧瑟身旁走过,只留下一抹馨香,花倾欢回眸,言语冷冽,“丞相大人,希望你能活到成亲的时候。” 萧瑟抬手,却见指尖已经开始泛黑了,她下毒了,就在接近他的那一瞬间。 第5章 ,狠心的小家伙 还真是个狠心的小家伙,萧瑟眼中带着邪气,缓缓扬唇,危险乍泄,这毒不至于要人命,顶多就是会难受一会儿。 嗯,他的小姑娘生气也可爱。 忽然,外面传来一声惊呼。 “殿下——” 胸膛里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绞痛,花倾欢在一瞬间白了脸色,忍不住踉跄着后退了几步,要不是有人扶着恐怕她现在已经倒在地上了。 外界传闻不假,皇女是个病秧子,她随时可能会死。 侍女连忙跑进房间找药,花倾欢深呼吸了一口气,好看的面容因为剧烈的疼痛变得惨白,细细的汗珠从额头上渗出。 这身子什么情况她自己明白,每一次犯病都来势汹汹,一点儿缓冲的时间都没有,她很有可能…… 活不过二十。 花倾欢感觉自己的身体仿佛被冻住了一样,冷的刺骨,就连意识也开始模糊,抓着侍女的手也下意识的松开了。 迷迷糊糊间,她似乎听见了一声叹息,下一刻便跌进了一个温暖怀抱…… 将小人儿揽在怀中,她浑身都是冰冷的,萧瑟身上的气息几乎是骤然之间变化,脸色阴沉若深渊地狱,压抑的让那几个侍女连呼吸都觉得困难,阴鸷诡谲的目光扫过了那些侍女。 废物!都是怎么照顾人的?!! “丞丞丞丞相大人……!!!”侍女哆哆嗦嗦的,双手捧着药递给了萧瑟,生怕自己哪儿没注意惹到了这位爷…… 然而萧瑟看都没看她一眼,将小姑娘打横抱起,轻车熟路的找到了花倾欢的寝宫,仿佛来过许多次了一样。 …… 大红色的幔帐上金丝勾勒着繁复的花纹。 花倾欢眨了眨眼睛,好半天才缓过神来。 她的身体太差了,尤其是这两年,犯病的次数越来越多,而且没有任何规律,每一次也都会把她折腾的几乎半条命都没了。 也弄的星月殿上下都紧张的不成样子,时时刻刻都把心悬着的。 似乎是察觉到她醒了,守在外边的银雪连忙挑开了罗帐。 见床上的人儿神色好转了许多,银雪总算是松了口气,连忙端过水杯,试探了一下水温才敢喂着自家主子喝了一些,“殿下总算是醒了,奴婢这就差人告诉陛下去。” 花倾欢抬了抬手,银雪立马扶着她坐了起来,“殿下可还有不适?那些小蹄子伺候的不周到,奴婢已经打发她们去辛者库了。” 她不过才去皇后娘娘那里待了半日,那些小蹄子就偷懒,殿下惯喜窝在那塌上看书,结果她回来时偏殿不仅开着窗,碳火烧的也不够热。 害的殿下病发,别说是辛者库,就是要了她们的命也不为过! “孤没事。”以前每一次犯病醒来都会特别难受,这一次……她却一点儿感觉都没有,花倾欢眯了眯眸子,在沉思着什么。 她记得她晕过去时,似乎听见了萧瑟的声音。 “丞相什么时候走的?” 银雪几乎将她给裹成了粽子,一边回答,“丞相大人没走呢,这会儿正在偏殿休息,殿下您昨儿个抱着丞相大人不撒手,半夜里又发高烧,一直说胡话吵着要吃那欢都的糖炒栗子……” 第6章 ,她的脸都没了 花倾欢,“?” 她觉得这不是她的问题。 在床上坐了一会儿,花倾欢抬头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已经很黑了,可她这会儿一点儿睡意都没有,鼓着腮帮子嘟囔了几声,乖的让人心都化了,“孤想去找母后。” 外头的侍女端了粥过来,银雪轻笑,殿下这会儿倒是像个孩子了,“陛下和娘娘就在偏殿呢。” 一听殿下不好,陛下连公务都没处理便过来了,听说那些朝臣拉都没拉住。 这会儿应当在偏殿同丞相大人说话吧。 说起来这次还真是多亏了丞相大人,可……银雪一想起外头那些流言蜚语,不免还是有些担心。 才说呢,外面就传来了帝王威严的声音,有些急切,“阿欢可好些了?” 宫人连忙撩起了帘子,“奴婢叩见陛下,皇后娘娘……” 花倾欢猛的抬头,鞋都没穿就从床榻上奔向了自家母后,衣衫翻飞,宛若花间的蝴蝶,那小可怜的样儿呦,娇娇柔柔的唤了一声,简直让人想把心都掏给她,“母后……” 母后和父皇就她一个女儿,她这身体什么样自己是清楚的。 若是哪一天她不在了,也不知道他们得有多难受。 一想到这儿,花倾欢的神色越发复杂。 皇后一袭正红色的长裙,三千青丝挽起,鬓发低垂斜插碧玉瓒凤钗,显的体态修长妖妖艳艳勾人魂魄,一把搂住了自家的小乖乖,言语中心疼的很,“阿欢,还疼不疼?” 两个人模样相似,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两姐妹,不过,细细看便能够瞧出来差别,皇后要美艳些,而花倾欢则娇嫩的多。 帝王伸手摸了摸小女儿的脑袋,声音温柔了不少,“好些了吗?还有没有哪儿不舒服?” 花倾欢摇了摇头,说来也奇怪,她今日醒的时候就跟是睡了一觉一样,没有半点儿不适,以往每一次发病醒来都会格外难受。 见她的气色还算不错,帝王总算是放下了心,那双沉若幽渊的双眸里尽是深邃,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周身的气势凌冽,让人颇有些畏惧。 抱着皇后撒了好一会儿娇,花倾欢才送开手,眨了眨水润的大眼睛,“母后,你今日就留在这里陪阿欢好不好?” 她现在既然还活着,那就多陪陪母后吧,免得日后想要陪着都没办法…… 当然,父皇要是再努努力给她生个弟弟妹妹的更好。 可这话她是绝对不敢当着父皇说的,会被打死。 不敢亲测,告辞。 一把将自家夫人给拉了自己怀里,帝王眯了眯眸子,薄唇轻启,带着许些冷冽道,“要陪,找你自己夫君陪去。” 拉他的夫人作甚? 花倾欢,“……” 她就说吧,她怀疑自己是捡来的不是没有原因。 一点儿都不顾及她这个病人的感受!还是亲的吗?? 而且,她哪儿来的夫君?? 似乎是看出了她的疑惑,帝王一想起昨日夜里的场景,脸色逐渐复杂,要不是确定阿欢是真的发了高热,他都要怀疑阿欢是故意的了。 “你昨儿个夜里缠着不让他走,又是要亲亲抱抱的,又是要让他陪你入睡,怎么,不记得了?” 第7章 ,没有人能够抢走他的欢欢 “……” 她没脸见人了!! 花倾欢想要锤墙,这次让她怎么保持高贵冷艳的形象!夭寿了!! 她还是把萧瑟给弄死吧。 花倾欢鼓着腮帮子恹恹的趴在桌上,几缕发丝垂在脸侧,哼哼唧唧的抬起眸子看向自己父皇,发丝被她轻轻吹动,那小模样呦。 简直让人的心都要化了。 瞧着她那精神的劲儿也知道身子没什么大问题了,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也不烫了,帝王的心总算是全部落了下来,“好好休息,明日父皇再来瞧你。” “至于丞相那里——” “要送什么,阿欢便自己拿主意吧。”帝王将选择的权利交给了花倾欢。 夜色已经很深了,外头的虫鸣声入耳,似乎格外多了些温情,帝王又低声交代的一些应当注意的事儿便带着皇后离开了,寝宫在一瞬间安静了下来。 昨儿个皇后在这里守了一整日,帝王心疼的很呢。 银雪看着她出神的模样,莞尔一笑,“殿下,早些歇息吧。” 再不歇息,熬了夜,明儿个殿下又该嚷嚷着难受了。 方才端来的粥殿下也没有用完,银雪暗暗记在了心里,明儿个要早早起来准备殿下爱吃的才行,若不然胃里也会难受。 月儿弯弯,悠悠漫漫的爬上了最顶端,寒枝枯叶在夜风里摇曳,月亮的清晖洒落在长街之上,万里长巷,空无一人。 孤寂之感扑面而来。 …… 看着已经安睡的小姑娘,萧瑟的眸光沉的有些不对劲,似乎还带着几分病态的占有和贪婪,抬手轻轻的将发丝拨开,动作轻柔的不像话。 就这样看着她,似乎已经是莫大的满足了。 他的欢欢。 他的。 没有任何人能够从他这里抢走,包括死亡—— 唇角勾起的笑容莫名有些残忍,萧瑟眼中闪烁着阴冷诡谲,和平日里的那个他可以说是…… 完全不一样。 就像变了人。 “欢欢,没有任何人能把你从我身边抢走,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看着小姑娘依旧安稳的睡颜,萧瑟满意的勾起了唇角。 衣袖半挽,露出了苍白且有力的手腕,轻轻的抚过花倾欢的脸颊,眼里充斥着邪气,宛若地狱来的恶魔。 他卑劣如斯,和外面传闻的一模一样,杀了无数人,草菅人命手段残忍,就是为了能有一个走到她身旁的机会,这是他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欢欢,你会接受这样的我吗。 不接受也没关系,她喜欢什么样子,他便成为什么样子。 这世界上的每个人都在伪装,在不同人面前不同的模样,只要他小心一点,不让欢欢发现就好了。 熟睡的少女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有些不安分的动了动,萧瑟紧张的连呼吸都下意识的屏住了,衣袍随着他的动作从垂下,轻微的动着。 好半晌以后,确定她依旧安睡萧瑟才算放下了心。 深深的看了一眼对方的容颜,萧瑟转身走进了冷风中,雪白的衣袍随着风烈烈,看着有些颤抖的手。 萧瑟深呼吸了一口气,强压下了心底对杀人的渴望,眼中尽是血腥,他有些……控制不住自己了。 第8章 ,他差点儿就跪下了 天色初明,一切都带着清新的露水气息,露珠儿从叶儿上懒庸的滑落,落在了泥土之中,又成就了一颗种子的新生。 大红色的纱幔垂落下,挡住了视线,雕花桌案上的香炉里檀香袅袅升上,云雾在空气中流转,煞是好看。 “银雪,进来。”一只白皙如同上好的羊脂玉的手臂从帘子中伸了出来,将帘子挑起了一个弧度,声音带着刚刚睡醒的喑哑和软糯。 “殿下醒了。”银雪连忙上前将花倾欢扶了起来,又端了水过来为她梳洗。 看着外面的天色,似乎已经不早了,花倾欢懒懒道,“什么时辰了?” “巳时了,殿下,姜公子来了,如今正在宫门等着殿下召见呢。”银雪熟练的替她挽好了发髻,步摇上的流苏碰撞,叮当作响,好听的很。 “宣他过来吧。” 镜子中的美人儿杏目桃腮,一双美眸带着潋滟波光,时时刻刻都在诱人沉溺,眉心的美人痣更是妩媚。 对于自己的这张脸她一向是满意的,据说她的母后当年可是九州大陆第一美人,她的父皇也那么好看,也难怪她生的好看。 若不是旁边还有人,她能看自己看一整天,毕竟她美。 姜酒一听说她不好,本来昨儿个就打算入宫瞧瞧的,却被拦住了,又听说昨天是丞相在守着阿欢,他哪儿还坐得住啊,那丞相是什么人啊,冷面杀神!! 好不容易得到消息说她昨夜已经醒了,这大清早的就在宫门口候着了,等了快两个时辰才进了宫。 火急火燎的抓着自己的侍从,姜酒觉得自己这辈子都没走这么快过。 朱红色的宫墙下,男人的身影清瘦,一头墨锦似的黑发垂在肩头,仅在发顶束了一只碧玉发簪,姿态温润似乎神仙,只随意的瞥了他一眼,姜酒猛的停住了脚步。 就连腿肚子都在打颤,艰难的咽了口唾沫,姜酒一把抓住了侍从的手,笑的比哭的还难看,“他他他他怎么在这儿???” 他怕!! 两个人几乎就要抱在一块儿哭了,侍从的表情更难看,“公子,奴才怎么……怎么知道,奴才是跟着你……你来的啊……” 权臣大人杀人如麻,姜酒是见过他杀人的场景了的,那会儿他才刚醒不久,就在美人阁里,萧瑟面无表情的拿着剑把房间里的女人砍成了好几段,就跟剁面人儿一样!! 本来吧,他不怕死人,也不是没杀过人,可是谁乐意大清早的一睁眼就看到这么血腥残暴的场面?血还喷了他一脸。 他人都差点儿吓昏过去。 也是从那以后,姜酒对这位权臣大人产生了严重的畏惧感,每一次看到他他就会想起那天的场景。 好不容易等萧瑟走过去了,姜酒这才松了口气,还好走了,只是这会儿他怎么在宫里?不是已经下朝了吗? 难不成是陛下召见? 抱着满腹的疑惑,姜酒拉着侍从一路直接跑到了星月殿,还没等他喘口气,就看着权臣大人站在门口,疏离冰冷的目光还落在他身上的。 姜酒,“……” 脚一软,他差点儿就跪下了。 第9章 ,小娇娇儿 他怎么在星月殿!!! 姜酒觉得今天绝对是流年不利! 干笑了两声,姜酒强忍住害怕,“丞……丞相大人……” 然而对方看都没看他一眼便转身进了星月殿,似乎是直接将他给当成了空气。 姜酒,“……” 幸好幸好,没有注意到他更好。 屋子里烧着碳火,暖烘烘的,萧瑟满身风霜冷冽,在门口立了好一会儿才进了偏殿,两口箱子也被抬了进来。 花倾欢挑眉,好看的眉眼中带着疑惑,尾指娇娇的翘起,“丞相这是什么意思?” 打开了箱子,里面尽是一些珠钗罗裙,都是小姑娘喜欢的。 从罗汉踏上起身,大红的裙摆逶迤在身后,花倾欢细细的看了一眼箱子里的东西,都是顶好的,看样式和工艺,这应当都是哪个皇室的东西。 这两大箱子。 他是去哪儿抢劫去了? “殿下可喜欢?”狭长的凤眸带着墨色,姿态舒朗,这些东西都是他先前跟着大将军去攻打黎国时候留下的,那会儿就觉得小姑娘可能会喜欢。 他挑过,这两箱东西都是新的,旁人用过的东西不配戴在阿欢的头上。 从里面挑了几样东西出来扔给了银雪,花倾欢小手一扬,“收起来!” 不收白不收,这两年萧瑟在这个位置上坐的稳的很,私下里无论是别人送的,还是抄谁家,大部分东西都是进了他丞相府的库房。 这两箱东西对他来说还真算不上什么。 “银雪,将孤的那一套文房四宝拿出来。”反正她也不爱写字画画,那些东西就在她手里就是糟蹋了。 银雪有些迟疑,最后还是进去拿了出来。 少女窝回了罗汉塌上,身上裹着狐裘毯子,看上去毛绒绒的一团。 她因身子不好,所以看上去比同龄的姑娘都要小上许多,花倾欢娇娇的打了个呵欠,指着桌上的东西,“这些东西算不得华贵,却也是这世间独一份的。” 萧瑟拿起笔,修长的手执着墨黑的笔,更衬的手骨节分明,触感冰凉又带着莫名的温润,上面端刻着一个欢字,字迹锋芒,这个字…… “是父皇亲手做的,孤不爱写字画画,留着也是浪费,如今给了丞相,也算是谢过丞相了。”花倾欢懒庸的撑起头,气定神闲。 本来不想和萧瑟有太多瓜葛,可银雪说那天她发病的时候,萧瑟给她吃的药不是宫里御医配的。 御医也查过了,她的身子没有中毒的迹象,那说明萧瑟的药能够救她。 她想活着。 她才十六,她不想就这样死了。 让她一下变了态度去讨好萧瑟很难,也怕萧瑟还有别的心思,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两个都别有心思的人凑在了一起,只不过一个图的是人,一个图的是他的药。 “殿下所赠,萧瑟便却之不恭了。”他的就是欢欢的,所以东西在哪儿也没什么所谓。 小姑娘窝在软榻上小小的一团,又娇又乖,几缕发丝垂在耳畔,显得更加乖巧。 萧瑟的目光幽深了许多,他忽然觉得,欢欢的发丝或许乱了更好看。 就像昨日的梦里。 梦里她会乖乖的唤他一声哥哥,现实中…… 第10章 ,姜酒来了 要是他敢弄乱这小娇娇儿的发丝,只怕她会把他给剁了。 小姑娘有多在乎形象没人比他更清楚。 “欢欢,欢欢——”外头传来了姜酒的声音,他本来都到门口了,忽然觉得自己空手来似是有些不好,又跑去花园那边折了一捧腊梅过来。 一进门就看见那个冷面煞神直勾勾的盯着自己,姜酒心脏一梗,颤颤巍巍的把花递给了银雪。 他怎么还没走?!! “乌鸦嘴,闭嘴——”花倾欢瞪了一眼姜酒,姜酒就是个乌鸦嘴,好事不灵坏事儿灵,她最怕姜酒问她,万一你哪儿哪儿疼怎么办? 委屈的闭上了嘴,姜酒特意找了个离萧瑟最远的位置坐下,“欢欢,我……我来看看你。” 看了一眼银雪手上的花,花倾欢动了动,嫌弃道,“你来看孤,就折了一把御花园的腊梅?” 姜酒,“……” 要不是从小一起长大,明白姜酒心眼大,指不定这会儿她就已经把人给轰出去了。 “长生说她今日来不了,还托我给你带了东西。”从怀里摸了一个盒子出来,里头是秦长生送她的一个平安符。 “这平安符是长生特意去寺里给你求的,她家中最近闹腾的很走不开,说是让你好了也去给她壮壮场面,她家最近乱糟糟的很。”姜酒摆了摆手,长生那爹是真的狗,长生一个正儿八经的嫡女不好? 非要捧着那个外室生的,一个私生子,也不知道哪儿得了她爹的另眼了,这些天闹着要把那私生子接回秦家,还要入族谱,可把老爷子和老太太气的。 长生这几天又要顾着老爷子,又要防着那个外室,忙的是不行。 欢欢的身份在那儿搁着,长生不能做的事她可以,去教训教训那个外室也是好的,可不能白白委屈了长生。 对于秦家的事儿她是有所耳闻的,花倾欢拨弄着桌上的东西,“她爹莫不是失心疯了?也是可笑,不过若是想彻底断了她爹的念头,这事还得从那外室身上下手才成。” 她能去给长生撑撑场子,关键是那是长生的亲爹,她总不能把人给弄个半身不遂的。 姜酒瘪了瘪嘴,吐槽道,“我见过那个外室生的儿女,那气质姿态可比不上长生一根指头。” 真不知道她爹是什么眼光,瞎了吗? “银雪。”花倾欢只唤了一声,银雪便明白了,立马下去找人备好轿撵。 另一边的萧瑟手指动了动,神色若有所思。 秦长生和姜酒。 这两个人他都知道,小姑娘身边的人他都查过,秦家要乱的多,陛下对秦家不满已久,要不是秦家这几年出了一个战功赫赫的将军,只怕是早就已经败落了。 至于姜家,这两年风头正盛,陛下的心思不好猜,明知道树大招风,却还是把姜家推在前头,怕是别有心思。 “秦翰林的外室是他的青梅竹马,也是被贬的光禄寺少卿之女,两人暗通曲款多年,子女如今也都十四五岁了。” 萧瑟慢声道,他对朝廷的情况算得上是了如指掌,那些朝臣的十八代祖宗资料都在他的相府。 第11章 ,去秦家撑场子 毕竟,掌握了那些人的消息,才好掌控那些人,只有把所有的东西都攒在自己手里,他才会安心。 花倾欢支着头,对萧瑟知道这些消息并不意外,手指不轻不重的敲击着桌案,“孤记得光禄寺少卿被贬谪是因为贪污行贿,罪臣之女,怎会在皇都?” “这就要问秦翰林了。”萧瑟眸光清锐,只轻轻道了一句。 秦家早就不如以前那般光景了,如今那位将军也是先夫人生的,若是知道自己的妹妹在家居然被自己那个拎不清的爹和外室欺辱,怕是这事还不好了结。 说话间,外面的轿撵也已经备好了。 正好今日有时间,去秦家看看也好,总不能让她的人被一个外室给欺负到了。 花倾欢懒懒的起身,一伸手萧瑟十分自然的上前扶住了她。 正准备上前的银雪,“……” 丞相大人你这样真的合适吗? 姜酒抱着小小的自己开始嘤嘤嘤,他委屈。 还怕。 等他纠结完了,人都已经走远了。 花倾欢意味深长的瞥了一眼某位权臣大人,转头道,“银雪,你去取了孤妆台子上的那只孔雀步摇拿过来。” 也算是,给长生带点儿礼物去。 那步摇是早前商国进贡来的,整个九州大陆就三支,她手上这支还是新的。 她这是去给长生撑场面,自然需要拿得出手的礼物,也让秦家那些个拎不清的东西瞧着,秦长生身后站着的…… 是她花倾欢! “你想要的东西待会儿会有人送来。”萧瑟压低了声音,听在耳中格外的缠绵悱恻。 小姑娘这去肯定是要为自己朋友打抱不平的,那些东西她用的上。 “丞相大人知道孤想要什么?”想要拿到那些资料也不难,就是要费些时间,萧瑟既然想送,她也没有推辞的理由。 毕竟那外室的事儿还是尽早解决了的好,省的日后再闹出什么幺蛾子来。 萧瑟只是一笑,并未回答这个问题,看着身前娇小的小姑娘,有揉一揉她脑袋的冲动。 当然,他并不敢,小姑娘娇气的很,弄坏了她的发髻会生气,他舍不得欢欢生气。 “殿下想做什么做就是,臣会帮您处理好后面的事。”权臣大人的态度宠溺,一点儿也没把事情放在心上,这事很好解决,把那个外室和秦翰林一同埋了秦家不就安宁了? 他还要去陛下那里一趟,所以今日不能陪她一同去了。 抽回了小手,花倾欢红唇略微一勾,“好啊。” 轿撵已经在星月殿门口候着了,今日雨也停了,是个难得的晴天。 姜酒也在这个时候追上来了,畏畏缩缩的看了一眼萧瑟,不是他胆小,真的是心理阴影面积太大了!! 他就没见过这么心狠手辣的男人! “阿欢啊,你不怕吗?你还是换个未婚夫吧,丞相看起来就好吓人,他会不会家暴啊……” “……” …… 目送着轿撵远去,萧瑟曲起手指放在鼻尖轻嗅,幽香萦绕,回忆起方才那柔软的小手覆在上面的触感,勾起薄唇轻笑。 他的欢欢,好软。 让人想……狠狠的,欺负! 第12章 ,秦家好威风啊 秦家大宅在皇都城里最繁华的地带,秦家祖上也是高官世家,虽说这几年落魄了些,可有句话说得好,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且祖上积攒下来的财富也不少,足够秦家再挥霍好些年了。 轿撵停在了秦家大门口,花倾欢慢条斯理的抬眸,“姜酒,去告诉长生,孤来了。” 断没有她主动敲门进去的,秦家在她面前算个什么玩意儿?若不是有长生,她连这门口都不想踏足。 姜酒答应了一声,乐癫乐癫上去了,门口守着的两个小厮是认识姜酒的,连忙迎了上去。 “奴才见过姜公子。”看着姜酒要进去,立马伸手拦住了姜酒,“姜公子,老爷特意吩咐了今日不见客,还请公子改日再来。” 似乎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姜酒冷笑,“客?殿下临门乃为主,无不恭迎者!还是说秦家觉得自己权势大了,连殿下都可以拒之门外了?!” 殿……殿下??! 两个小厮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不远处的轿撵。 怎么可能呢? 可姜公子也不会撒谎啊…… 不会真的是殿下吧? 两个人抬头仔细的看了一眼,那轿撵上分明绣着的是皇室图腾,还真是殿下—— “殿下恕罪,奴才有眼不识泰山,还请殿下大人有大量饶了小人吧……”两个小厮慌慌张张的跪在了地上,额头在嗑的砰砰直响,一颗心都快跳出胸膛了。 一想到里面正在做什么,两个小厮眼前一黑,只觉得天都要塌了,这要是让殿下看到了,可就完了啊…… 见他们这神色,似乎里头精彩的很。 “不必通报了。”花倾欢自銮驾中走出,她到是要看看,秦家究竟在做什么。 两个小厮欲言又止,想要偷偷起身去通报,立马就被姜酒一脚给踢开了,声音狠厉,“还想进去通风报信?你算个什么东西!在殿下面前也敢造次!” “奴才知错了,奴才知错了,还请姜公子放过奴才啊……” 冷哼了一声,没有再理会那狗奴才,姜酒连忙跟上了花倾欢。 “还好今日我们来了,若是没来指不定长生被欺负成什么样子——”姜酒的声音显得愤愤不平,昨日见长生时就觉得她脸色不好,肯定是秦家闹的! …… “秦长生!我是你爹!就算把你打死了又能怎样?!我告诉你,你就是不同意也得同意!”男人的声音浑厚,带着些许的恼羞成怒,噼里啪啦一阵声音响起。 里面的声音更加嘈杂了。 穿过了前院和花园,里头的院子便是秦长生的七月阁,院子里站了很多人。 老夫人心疼将秦长生护在自己怀里,疾声厉色,“秦瑄!长生是你的女儿!” “母亲!你看她还有身为一个女儿的样子吗?!”秦瑄指着秦长生的手都在抖,早知如此,他就不该生这个孽障! “荒唐!”将茶盏猛的掷到秦瑄身前,老夫人气的狠了,“你这个混账东西!” —— “秦翰林好威风啊。”娇婉柔媚的声音自走廊中传来,来人站在阴影处,又有树木遮挡,一时间并未看清究竟是谁在说话。 然而那声音几乎让秦瑄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是她——!! 第13章 ,这个逆子! 她怎么会来?! 不是说她发病了吗? 秦瑄的心跳几乎都要跳出胸膛,满是惶恐,连忙转身对着那方跪下,“殿下驾到,属下有失远迎,还望殿下恕罪……” 殿下?? 院子里的其他人反应了过来,连忙跪下,个个都兢兢战战,“臣妇参见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那声音悠然冷冽,似是山间冰雪,冷得刺骨,直击人心,“起来吧。” 妙曼多姿的身影逐渐从走廊之中走出,那满院的绿色中猛的闯入了一道艳丽的色彩,那一刻,眼中似乎只余下了那一人,腰间的铃铛晃动发出泠泠轻响,花倾欢招手,“长生,过来。” 老夫人心里猛的松了口气,拍了拍自家小孙女的手,“去吧。” …… 连忙请着这位小祖宗上位安坐,秦瑄惶恐不安的低头,胆战心惊道,“不知殿下驾到,可是有什么要事?” 漫不经心的侧头,好半晌过去了,才听见上头的小祖宗慢悠悠道,“孤听说秦大人要娶续弦了?” 每说一个字,秦瑄心里便不安一分,他不过是一个翰林,就算娶续弦也断不会惊动这位,一定是—— 阴狠的目光落在了秦长生的身上,一定是这个逆子说的! “殿下恕罪,不曾想臣这小小家事居然惊扰到了殿下,臣罪该万死,罪该万死……”秦瑄口上如此答道,心里却已经认定了,这件事一定是秦长生去告了状。 看着他那嫌恶的眼神,老夫人深呼吸了一口气,压住了心里的怒火,什么续弦!不过就是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外室! 若是大大方方的找个世家姑娘也就罢了,且他那外室是什么人?那是罪臣之女!他们秦家还丢不起这个人! 苦了她的长生了,摊上了这么一个没良心的爹,老夫人红了眼眶,她活着的时候还能护着些,若是哪天走了,她的长生可怎么办…… 秦长生压根儿就不在乎她那渣爹怎么想,但是娶那个女人进秦家,是门都没有的! “老爷,丞相大人派人来了——” 外头传来了小厮兢兢战战的声音,那可是丞相大人的属下,长得又凶神恶煞的,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人,小厮吓的腿都软了,连滚带爬的跑了进来。 秦瑄心头一哽,差点儿一口气没提起来,丞相那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派人来做什么?! 男人并没有等通报,就跟在自己家一样,直接走了进来,“殿下,这是大人让属下给您的东西。” 说完就走,连个眼神都没给秦瑄。 秦瑄,“……” 他巴不得看不到他呢!要是被盯上了,那才是死路一条。 花倾欢看着手头上的东西,萧瑟的动作还真是快,简单的翻了翻,资料很足,这几年秦瑄偷偷去别苑见那个女人的次数都记着的。 越看到后面,花倾欢的脸色越微妙,没想到,萧瑟的口味挺重啊…… “不知秦翰林是看上了哪家小姐?”花倾欢的声音很平淡,听不出任何的情绪,纤细的小手继续翻着萧瑟的送来的资料。 一时间,秦瑄有些说不出话来了,瑶儿的身份…… 第14章 ,秦家 泯了泯唇,心里斟酌了许久,秦瑄低头,心脏轻颤,“回禀殿下,微臣看上的并不是世家小姐,只不过是一平民女子罢了。” 他肯定不能说瑶儿真实的身份,秦瑄心中咬牙,他一定不会放过那个孽障!尽给他找事儿! 不过瑶儿家里被贬谪时皇女年幼,肯定是不识得瑶儿容貌的,秦瑄心里也放心了些,只要他咬死了不说,没人会知道瑶儿的身份! “平民女子。”这四个字在舌尖绕了一圈,带着许些轻嘲,又被反复咀嚼于口中。 许久之后,才听上面的美人儿又出声,清冽入耳,带着许些的漫不经心,“把人带过来给孤瞧瞧。” 秦瑄早就已经把人给接进了秦府,秦长生的反对在他眼里压根儿就不重要,他已经委屈了瑶儿十几年了! 如今小雪也到了议亲的年龄,他是断不会再委屈他的瑶儿和孩子! 他要让瑶儿成为正经的秦家夫人!雪儿也是正儿八经嫡出的小姐!他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她们! 没过一会儿,宋瑶和她的一双儿女就被带过来了。 宋瑶如今三十好几了,模样却依旧动人,丰腴多姿,端的是妩媚妖娆,看得出来这些年她被秦瑄保护的极好。 她的一双儿女也有十四五岁了,花倾欢只打量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姜酒的话是没错的,比起长生差的不是一星半点儿。 尤其是那眼神儿,她厌恶的很。 就算她身子不好,那容不得这些人来嘲讽她,怜悯她! 来时的路上,就有人给宋瑶交代了上头那位少女的身份,连忙带着一双儿女跪下,“草民见过殿下,殿下千岁……” 宋瑶自然不是一个简单的人,她若真的是个小白花,今日也就不会出现在秦府了。 她想要秦夫人的位置,她不想一辈子就做一个外室,且她还要为自己的一双儿女考虑。 宋瑶的手腕心眼多着呢,也就秦瑄被猪油蒙了心什么也瞧不出来。 见宋瑶故作柔弱的姿态,秦长生冷哼了一声,她性子本就孤傲,最是见不得这些耍心机的人。 母亲也才走了一年,父亲就赶着要把那个女人给扶正,她自然气不过。 且那女人的儿女都已经这般大了,指不定是什么时候就勾搭上了,可怜她娘亲一辈子都被蒙在鼓里,还以为爹是真的爱她。 老夫人撇开了眼睛,看都不愿意看一眼,什么腌臜东西,一个外室生的下贱胚子也配入秦家? 她只认长生一个孙女儿! 好在长生同殿下关系不错,有殿下护着,总归会好些的。 这样一想,老夫人欣慰了不少。 将锦盒递给了秦长生,花倾欢慢声道,没答应也没叫地上的人起来,只同秦长生说着话,“看看喜欢吗?” 拿出了锦盒里的东西,是一支点翠孔雀步摇,秦长生眸子一亮,她当然认得这是什么,整个九州大陆可就三支呢! “喜欢!” 秦长生眼里满是欢喜,她没想到欢欢居然会送这样珍贵的东西。 下方的秦长雪悄悄抬眸,看着秦长生手中的步摇忍不住露出了许些羡慕。 第15章 ,柔弱的外室 可是…… 一想起自己的身份,秦长雪眼里闪过一抹不甘,如果,如果她也是嫡女该多好…… 她也会拥有好多好多好看的首饰和裙子。 看着自己身上素净的东西,再一看秦长生,无论是配饰还是衣裳都是顶好的绣娘专门儿做的…… 也就不会再有人看不起她了…… 察觉到了她的眼神,花倾欢但笑不语,“我那儿东西还多,明日你进宫来自己挑。” 前些日子番邦还进贡了不少新奇的小玩意儿,宫里就她一个孩子,父皇和母后便把所有的都给了她。 以至于她那库房都新增了许多间了,如今怕是又要再弄两间出来才够了。 姜酒不满的敲了敲桌子,嚷嚷道,“喂喂,还有我呢!” 她今日给了长生的步摇那般珍贵,也没见给他些什么好玩意儿,欢欢也忒小气了。 “你还好意思嚷?孤给了你也不知是便宜了哪个花楼的姑娘!”花倾欢剜了他一眼,从前她也给过姜酒不少东西,后来发现他尽送了花楼的姑娘。 姜酒,“……” 都这么久了,她怎么还记仇呢? 后来……后来他不是也没送了吗…… 得,他还是不开口的好,这会儿欢欢的火气应该正大,他就不去触这个霉头了。 不过秦翰林干的也真不是人事儿,夫人才走了一年,三年守孝都没过,他便直接把外室给接了进来。 还让她霸占了属于秦夫人的一切。 尤其是…… 他居然还有了一对这样大的子女!他可瞒的真好啊! 姜酒越想越觉得气,他现在都怀疑秦夫人的死因了! 又过了好一会儿,整个大厅里安静的连呼吸都能够听见,才见上面的花倾欢端起茶杯泯了一小口,幽幽道,“起来吧。” “谢殿下,殿下千岁……” 宋瑶柔柔弱弱的起身,似乎是一阵风来就会吹到,那娇弱的模样让秦瑄心疼的不行,连忙上前扶住了她。 “瑶儿,没事儿吧?”秦瑄那一脸紧张的样子着实让花倾欢有些恶心。 他同这宋瑶是青梅竹马的感情,可他后来也是自愿娶的秦夫人,如今做这副姿态,恶心谁呢? 自己原配的女儿还在这儿,也不嫌丢脸! 后者温柔的摇了摇头,姿态体贴的很,让秦瑄又是好一阵心疼。 “怎么,瞧着秦翰林这神色,是怪罪孤了?” “臣不敢。”秦翰林连忙跪了下去,哪怕心里怪罪,他也肯定不敢说出来。 轻嗤了一声,花倾欢慢悠悠的起身,走到了秦瑄的跟前,“是不敢而不是不会,看来心里是真的怪罪孤了。” 还没等秦瑄说什么,花倾欢一扬手,将那一叠信纸全部砸到了秦瑄的脸上,用力很大,砸的秦瑄措不及防。 甚至,那锋利的信纸还将他的脸划出了一道血印。 秦瑄不明所以的抬头,声音提高了好几度,“殿下——?!” 居高临下的看着秦瑄,花倾欢冷笑,“孤倒是不知,秦翰林什么时候有了这么大的胆子?不仅养了罪臣之女十多年,如今还想让她做秦家夫人。” 话才落,秦瑄的脸色一瞬间惨白,一颗心几乎是凉透,手脚情不自禁的发抖,她…… 她是怎么知道的…… 第16章 ,殿下威武霸气 慌乱的捡起了地上的那些纸张,秦瑄越看脸色越惨白,这些,他记得是刚刚丞相派人送来的。 可……萧瑟怎么会知道的,那时候他明明还是个孩子—— 越想越觉得后怕,后背都已经被汗水给打湿了,秦瑄只觉得眼前一片黑暗,萧瑟连这些都能查到,更别提他们做的其他的事了…… 不仅是秦瑄,宋瑶也是同样的表情,浑身冰凉的瘫软在地,她的身份怎么会暴露了…… 她不想死,更不想被发配去那些偏远的地方。 过惯了锦衣玉食,这些年秦瑄也是要什么给什么,被发配就如同要了宋瑶的命一样。 “秦翰林好本事,居然还妄图蒙蔽孤。”声音越来越冷,有几缕发丝俏皮的落在了脸侧,花倾欢居高临下的看着两个人。 证据确凿,秦瑄压根儿就反驳不了。 看了一眼身边的宋瑶,秦瑄咬了咬牙挡在了她的身前,“还请殿下赐罪,千错万错都是微臣的错,瑶儿……瑶儿她是被微臣囚禁在皇都的。” “逆子!你——!!”老夫人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气的浑身都在抖,逆子!!这个逆子!! 她没想到这个逆子居然会为了一个宋瑶,自己去顶罪! 为难的看了一眼身旁的花倾欢,老夫人咬牙,若不是殿下还在这里,她今日非要打死这个逆子不可! 秦瑄别过脸,他知道对不起母亲,可是他只是想要一个瑶儿,他有什么错?! 分明就是她们在逼他!如今成了这样的局面那都是她们造成的! 要不是秦长生那个孽障阻止他娶瑶儿过门,还去花倾欢那个病秧子那里告状,根本就不会有今天的事! 宋瑶委屈的小声哭着,仿佛是受了天大的委屈般,美艳的小脸上梨花带雨,显得格外楚楚动人,听着秦瑄的话本来想说什么。 可是半天,也只是张了张口,一句话也没说出来。 踢开了秦瑄,一把掐住了宋瑶那张小脸儿,花倾欢冷笑,俯身,“你这样的孤在宫里见多了,哭哭啼啼的娇弱不堪,一边想着爬上父皇的龙床。” 至于这样的女人下场通常不会太好,美人殿下嫣红的唇瓣扬起,“那些女人最后都被凌迟处死,完整的尸体都没能留下来。” 宋瑶被吓得小脸惨白,哆哆嗦嗦了半天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能能说出来。 秦夫人是大家闺秀,断不会如宋瑶一般哭哭啼啼装可怜,也才让宋瑶有了机会把秦瑄的心给牢牢地抓在手里。 看着宋瑶脸色的变化,花倾欢眯了眯眸子,满是狠厉,手上的劲儿也情不自禁的用力,秦夫人生前待她不错,所以长生,她护定了! “你放开我娘……”秦长安一把推开了花倾欢,生气的挡在了宋瑶身前,小小年纪脸上却满是不合年龄的恨意。 “殿下,求殿下放过我娘……”秦长雪也跟着跪在了花倾欢面前,她必须得跪,不跪那就是不忠不孝了。 话还没说完,花倾欢扬手便是重重的一耳光,打的秦长雪措不及防,言语沉若冰渊,眸中凌厉如飞刀,“你算什么东西?也配打断孤说话?!” 第17章 ,丞相大人 这一耳光直接把秦长雪给打懵了,捂着脸又不敢发火,只能跪在地上默默的哭着。 果不其然,这副姿态立马就让秦瑄心疼坏了,挡在了秦长雪身前,“殿下,若是处罚,处罚微臣一人足以,小女无辜,她什么也不知道,还请殿下大人有大量,放过小女一马……” 宋瑶也跪了过来,哭哭啼啼的磕着头,“求殿下放过雪儿,雪儿不懂事,殿下要罚罚民妇吧……” 秦长安恨恨的盯着花倾欢,他年龄要小上许多,不过,年龄小并不代表花倾欢不会同他计较。 方才推了她那一下,她可记得的。 “孤不过打了她一巴掌,秦翰林这话倒是把孤说成了个嚣张跋扈的恶人了。骄矜的声线带着许些嘲讽,花倾欢拂袖。 秦瑄连忙道,“微臣绝无此意,是小女冒犯了殿下,只是小女年幼,还请殿下宽宏大量,放过小女……” 蓦然间,一道冰冷的声音从走廊中传来打断了秦瑄,又带着莫名的邪气,重重的击打在所有人的心上,“不放过,秦翰林又待如何?” 那男人衣袍胜雪,狭长的凤眼带着东方特有的高贵与典雅,眼角微微的挑起,显得魅惑十足,腰间的玉佩晃动,更显随性与漫不经心。 那声音将所有人的目光都给吸引了过去,羲和的日光下,男人身形挺拔。 世有传言。 一见萧瑟,终生误。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好看的人? 秦长雪有些痴痴的看着男人,眼中流露出许些痴迷,他……是谁? 她从来都没有见过这样好看的男人。 秦瑄心里一惊,如果面对花倾欢是害怕,面对萧瑟,那便是绝望…… 老夫人心下叹了口气,怕是这件事已经不是善了了,丞相都来了,那代表陛下也知道了。 只盼殿下的心理能够念着几分和长生的情分。 摩挲着拇指上的玉扳指,萧瑟语气轻飘飘的,却说着最残忍的话,“阿宋,把她的眼珠子挖下来。” 他很不喜欢别人用这样的眼神看着他,当然,欢欢除外。 身后被唤做阿宋的男人正是方才给花倾欢送东西的人,点了点头,一步步逼近秦长雪。 秦长雪一张小脸煞白,眼里满是惊恐,方才的痴迷已经全然消失了,紧紧的抓着秦瑄的衣服,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爹爹,爹爹……” 眼睛被挖了,她以后还怎么活啊…… 看着阿宋逐渐走近,秦长雪害怕的藏在秦瑄身后,整个人都缩了起来。 紧紧的握着女儿的手,秦瑄心里怎么能不害怕?连忙磕了两个头,战战兢兢道,“丞相大人,小女年幼……” “年幼?本相屠了黎国的时候,襁褓孩提都有。”言下之意,你这女儿年幼个屁。 他一向心狠手辣,也懂什么叫做斩草除根,萧瑟抬眸,看向主位上的少女,姿态肆意,却又莫名带着些温柔,“见过殿下。” 一手支着额头,花倾欢慢悠悠道,“孤见不得血。” 她没想到萧瑟居然还来了,看来事情父皇也知道了,那这件事,就不能按照原来的想法解决了。 第18章 ,有臣在 萧瑟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似乎是领悟到了什么,雪白的衣袍被风吹起微小的弧度,薄唇色淡如水,端的是清风明月,骨节分明的手抬起,“阿宋,拖出去再挖了她的眼睛。” 欢欢见不得血,那就拖出去再挖吧。 原本刚刚听到一点希望的秦长雪差点儿直接晕过去,紧紧的抓着秦瑄的衣服,哭的梨花带雨,脸上满是泪痕,“爹爹,爹爹救我啊……” 她不要变成一个废人,她不要…… 秦瑄只不过是一个文官,哪儿是阿宋的对手,一把便把人给推开了,十分冷酷的抓着秦长雪的衣服往外走。 秦瑄压根儿就拉不住,加上心里还畏惧着萧瑟,压根儿不敢太大动作。 倒是宋瑶激动的拉住了秦长雪的手,眼里满是恐惧,不可以的,不可以的…… 她的女儿还那样小,若是失去了眼睛,以后可怎么办? 宋瑶紧紧的抓着秦长雪的手,哭的不成样子,“雪儿,雪儿……” 阿宋眯了眯眸子,一脚踢开了宋瑶,半点儿面子都没给。 他只听主人的吩咐。 花倾欢,“……” 她真不是这个意思。 都说萧瑟杀人如麻,今日她也算是见识到了。 不过秦长雪是死是活她不在乎,萧瑟爱怎么处理怎么处理,也省的日后再出什么幺蛾子。 老夫人威严的目光扫过地上跪着的人,沉声道,“丞相大人,可否听老身一言?” 她不在乎秦长雪的死活,可是秦家的名声不能辱没了,老夫人拉着秦长生的手站了起来。 按理来说,她是长辈,萧瑟只是一个小辈,可是论品阶,萧瑟是一品丞相,这个礼,他受得起,“丞相大人,此事关乎秦家名声……” 老夫人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秦家如何他根本就不在乎,若不是小娇娇儿在乎自家小姐妹,他连秦家的大门都不会踏足。 “萧老夫人,此事,已经不是秦家的家事了。”声音平淡到听不出任何情绪,毫不留情道,萧瑟挥了挥手,阿宋立刻将秦长雪的嘴巴一捂拖了出去。 秦瑄紧张的站了起来想要追出去,又担心身边的宋瑶,一时间进退两难。 萧瑟的手段残忍到令人发指,不过是多看了他一眼,他便能够让人挖了一个少女的眼睛,秦瑄浑身都在抖,也不知是气的还是害怕。 “奉陛下口谕,秦瑄,私藏罪臣之女,奉陛下口谕,贬为庶人,禁足一年,罪臣之女宋瑶及子女,即可发配廊洲,若有违抗……” 萧瑟勾起了唇角,那笑容怎么看怎么血腥,几个字在舌尖绕了一圈,幽幽慢慢道,充满了邪气,“杀无赦。” 这几个字让坐在一旁的姜酒倒吸了一口凉气,似乎是又想起了那一日的场景,不行不行,他一定要劝阿欢换一个未婚夫,丞相实在是太可怕了。 万一哪天他不高兴,欺负阿欢怎么办? 不过,这个结局可真是大快人心!姜酒哼哼了两声,看秦瑄那个渣爹还敢不敢欺负长生! 还有那秦长雪,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其实啊那心里黑的跟什么似的。 第19章 ,彻查秦家 “殿下,陛下让臣接您回去了。”萧瑟看着主位上神色懒庸的少女,眼里藏着隐秘的欢喜和占有。 秦家这里有他来解决。 他的小姑娘只需要开开心心就好,一切,都有他。 纤细的手指撑着头,花倾欢慢悠悠道,“传孤懿旨,秦家长女长生,温良醇厚,才情出众,特宣入宫为孤伴读。” “丞相大人,孤不希望有朝一日再看到她们。”瞥了一眼地上的容颜,花倾欢起身,华丽的衣裳拽在身后,端的是举世无双,美人倾城。 秦瑄那痴心的模样,保不齐会为了那个女人再生出什么事端,另外。 “孤希望丞相彻查秦夫人仙去的原由。”先前她没有怀疑,如今宋瑶的出现,倒是让她觉得这中间很可能有蹊跷。 若是查出来,真与他们两个有什么关系…… 花倾欢的眸子中杀意一闪而过,她就送这不安好心的一家子下去为秦夫人赎罪! 反正,她嚣张跋扈又不是一天两天了,杀个人父皇不仅不会怪她,甚至还会亲自给她递刀。 萧瑟勾唇,他喜欢这种感觉,欢欢需要他,这让他很高兴,“萧瑟明白。” 秦家家中还有老夫人撑着,朝堂上还有长生的亲哥哥,秦瑄被罢免也没太大的影响。 “臣妇/奴才等恭送殿下……” 秦瑄瘫坐在地上,绝望的看着前方,脑海中回荡着刚刚花倾欢所说的话。 彻查秦夫人先去的……原由。 夫人的死和他的确没有关系,可是…… 复杂的目光看了一眼身旁的宋瑶,秦瑄并不确定这件事和她有没有关系,他一直都知道瑶儿早就不是从前那个善良的小姑娘了。 宋瑶哭哭啼啼的抱着秦长安,并没有注意到秦瑄的眼神,她满脑子都是被送去廊洲的事。 廊洲穷苦,又是边境之地,安全都不能保证,她以后可怎么活啊…… “长安,娘亲对不起你,对不起你姐姐啊……”宋瑶一边哭着,余光不自主的瞥向上面的老夫人。 她无所谓,可是两个孩子绝对不能和她一起去廊洲! 长安和雪儿留在皇都,那她才有翻身的机会! 然而,老夫人看都不愿意看她们一眼,长生才是她的孙女儿! “来人,把这个女人给我拉下去!”老夫人气的不轻,她秦家,绝对不会认这样的孙子和孙女! 更何况丞相大人说的也对,这件事已经不只是秦家的家事了。 秦瑄将人护在了身后,声音悲戚,一脸祈求的看着上面的老夫人,“母亲——!” 老夫人一把抓过了桌子上的茶杯砸在了秦瑄脑袋上,鲜血淋漓,看起来惨不忍睹,“逆子!逆子!!” 秦瑄的身形纹丝不动,他这一生唯一的愿望就是能够娶瑶儿为妻!他的儿子和女儿能够承欢膝下,可是这一切…… 全部毁了…… 都是秦长生!都是她!! 仇恨的目光落在了秦长生的身上,他一定,不会让她好过的! 别开了目光,秦长生垂下了眸子,有时候她在想,曾经那个慈爱的父亲都是假的吗?其实他从来不爱她这个女儿。 拍了拍秦长生的肩膀,姜酒恶狠狠的瞪了回去,还敢吓长生,谁给他的勇气?! 第20章 ,那便拜托丞相大人了 “丞相大人知道秦夫人是怎么去的,对吗?”花倾欢坐在轿撵之上,言语莫测,这件事萧瑟应该是知情的。 不过,很显然这件事他并没有告诉父皇。 要不然今日的处罚不会这么轻。 虽然同她想的不一样,但是既然是父皇下的圣旨,这样的结果也没什么不好,反而还能给秦家敲个警钟。 长街之上,人群熙熙攘攘,十分的热闹。 花朝皇都素来都有天上人间之称,尽显第一王朝的风范,让人不禁在此流连忘返。 夜风微凉,却难得的带着几分青草和花香,让人沉醉。 萧瑟骑着马走在她的身侧,唇角的笑容深邃,温柔的风轻轻拂过,只隐约窥得少女的容颜,“殿下猜错了,萧瑟不知。” 这件事他的确不知情,查秦瑄是为了捏住他的软肋,至于旁的,他没兴趣关心别人的夫人。 侧眸看着轿撵中的少女,萧瑟的眼里带着隐秘的深沉,有这时间,他更关心自己的夫人。 嗯,未来夫人也是夫人。 更何况,秦瑄也只不过是一个翰林,还不配让他时时监察。 “哦?不知吗?”少女的声线缓慢,略带骄矜,她怎么不信呢。 萧瑟连秦瑄有个外室,甚至……那些事情都能查出来记着,她可不信萧瑟不知道秦夫人的情况。 他不愿说,花倾欢也不会逼他。 不过…… 看着身侧的萧瑟,花倾欢轻笑,“那便拜托丞相大人一查究竟了。” 她的人脉不如萧瑟,更何况,不需要自己出力的事儿,为什么要自己查呢? 至于宋瑶,她自然不会让人活着到廊洲,留着也是个祸害,不能怪她心狠。 今日宋瑶能够明里暗里撺掇秦瑄把长生给嫁出去,明日就能为了自己的儿女企图霸占整个秦家。 甚至……威胁到长生的安全。 忽然间,花倾欢想起了另一件事,“你还真让人挖了秦长雪的眼睛?” 他还真下得去手?那样一个娇弱的小姑娘呢。 她以为秦瑄只是吓一吓他们,如今看来他是真的下手了。 “臣的眼中除殿下之外,皆是陌生人。”男人的声线充满了邪气,又带着让人心惊的认真。 他不喜欢秦长雪的眼神,自然要给她挖了,他本就不是什么好人。 他的风度有礼温柔都是给欢欢看的,无论再怎么装,骨子里都依旧是个坏人。 一个,无恶不作的坏人。 他杀过很多人,好人,坏人,他都杀过,就如他方才所说,屠杀黎国的时候他连襁褓中的婴孩都没放过。 在这个世界上,唯一能够让他放下刀,洗尽手上的血液,把自己伪装成一个好人的,只有欢欢。 唯卿而已。 后面听到这句话的阿宋莫名心口一痛。 陌……陌生人。 他好歹也跟了主子十来年了啊!!! 果然是重色轻属下!有了殿下,就把他们这些忠心耿耿的属下都给抛弃了! 哼! “既然丞相已经做了,那便再做的彻底一些吧。”花倾欢微微一笑,并没有说明是什么意思,不过应该怎么做她相信萧瑟一定明白。 有句俗话说得好,斩草要除根。 第21章 ,深夜的丞相大人 姜酒本来还想追上来,又担心秦长生,宋瑶被贬去廊洲,鬼知道秦瑄会不会发疯做出什么禽兽不如的事儿。 万一他发疯伤害长生呢?长生一个姑娘家肯定是反抗不过的,老夫人年龄也大了,不妥不妥。 反正阿欢那里有萧瑟在,肯定不会有什么事儿的,这样一想,姜酒便放心的留下来了。 已经全然忘记了不久前自己究竟说了什么。 不过这会儿的姜酒还并不知道,此时此刻他的脑袋还长在脖子上是有多幸运,权臣大人杀人一向残忍,更别提还是这种让他的小姑娘离开他的话。 上一个说这话的人坟头草都已经很高了,并且连个扫墓的人都没有,他一锅端了。 当然,萧瑟就算欺负某个小姑娘,那也和姜酒想象中的欺负不一样。 他只会让小姑娘在床上,哭的梨花带雨。 哦,其他地方他觉得也不错。 适当的换换姿势有益身心健康。 …… 街上人来人往,夜里的皇都更为热闹,这时候的天色已经有许些暗了,人群倾巢而出。 离宫门却还远,萧瑟眸光暗了许多。 一边吩咐宫人稍微加快了速度。 夜里,他会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 为了避免让欢欢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他需要在天黑以前把欢欢安全的送回宫去。 他还不想这样早吓到小姑娘。 秦家的事情不难解决,方才欢欢什么意思他听明白了,他不会让那几个人活着到廊洲的。 自然,秦瑄那里也需要处理,要让他彻底断了念头,毕竟是小姑娘在意的人,他帮了这一把,欢欢会念着的。 且他来处理更好些,她身子本来就不好,这些人怎配让她烦心? 当然,萧瑟心里想的什么花倾欢是不会知道的。 这些事也不能说给她听,要不然,小姑娘本来就觉得他对皇位图谋不轨,说了这些,怕是还会觉得他脑子有问题。 纤细的手指敲击着轿撵的扶手,花倾欢的目光晦涩不明,萧瑟想要的是皇位,而她…… 她知道自己的身体是什么情况。 若是以后…… 罢了,如今还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她如今十六,还有四年的时候,足以让她安排好所有的一切。 她如今应该思考的是秦家怎么处理,还有长生,她不能让长生担上了不好的名声。 青衣在宫门口等着,见是萧瑟送她回来的,似乎是有些惊讶,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见过丞相大人。” 又连忙道,“殿下,陛下和娘娘正在等您。” 她没想到居然是丞相送殿下回来的,而且殿下和丞相大人相处的……似乎不错? 或许陛下的决定没有错。 …… 看着小姑娘的身影逐渐消失在宫墙下,萧瑟才收回了目光,原本温柔的目光也逐渐冷漠,“阿宋,杀了她。” 这个她指的是谁,阿宋心里明白。 谁让秦长雪不长眼惹了殿下不开心呢? 杀人可太简单了,毕竟主子可不会管对方是不是什么小姑娘,愉快的点了点头,阿宋又道,“主子为什么不自己去?” 以前妄图伤害过小殿下的人可都是他自己动手的。 萧瑟,“?” 谁是主子? 第22章 ,软萌欢 “姑姑,父皇等我做甚?”一手扶着轿撵的扶栏,花倾欢小声嘟囔道,听声音有些虚,这个时间了父皇不是应该在陪着母后吗? 今日怎么等她来了? 不会是因为她今日出宫的事儿来教训她的吧? 眼看着离星月殿已经没多远了,花倾欢心里有些发毛,毕竟每一次父皇专门等她的时候都没什么好事。 “殿下可还记得自己的身子才好了不久?”青衣的语气还算好,陛下是有些生气的,偏偏又不舍不得罚这唯一的宝贝女儿。 不过这一回陛下是担心小殿下有没有在秦家被气到了,赶来关心自家小宝贝的。 倒不是为了她出宫的事。 秦夫人的死的确有问题,陛下在听丞相说了以后便派人去查了,殿下在乎秦小姐,这事自然要告诉她。 殿下总会掌权,所以这些事她也要学着怎么去处理。 花倾欢,“……” 咦…… 她也没乱跑啊。 “母后也在?”她听见姑姑说母后也在等她,花倾欢咬了咬唇,那就没事儿了,只要母后在场父皇连个屁都不敢放。 更别提说教她了。 见青衣点了点头,花倾欢便彻底放心了。 “那便好,母后能完灭父皇。” 反正她从小就这样,犯了错永远都有母后护着,父皇敢收拾她,晚上连母后的床都爬不上去! 看着轿撵上古灵精怪的小姑娘,青衣扶额,小殿下还真是……皮断腿。 这话要是给陛下听见了,指不定得拉着娘娘离家出走,让她一个人自生自灭,恨不得从来没生过这个女儿,好享受二人世界,“陛下不会说教小殿下的。” 从小陛下就疼小殿下疼到了骨子里,哪儿舍得因为这些事说教她啊,帮着她收拾秦家那些人还来不及,生怕自家姑娘委屈了。 穿过了长长的走廊,花倾欢看着院子里高大伟岸的背影倒吸了一口凉气,鼓了鼓腮帮子,娇娇嫩嫩道,“父皇。” 想当年她年少不经事的时候,发誓一定要找一个父皇这样的夫君,现在可拉到吧,真不知道母后是怎么受得了父皇这样粘人的。 目光扫视了一圈,并没有发现自家母后在哪儿,花倾欢心里打起了鼓,不会是父皇找借口把母后支走了想教训她吧…… 大可不必啊!! “阿欢,过来。”帝王招了招手,声音沉稳又带着宠溺。 连忙小跑到了自家父皇面前,看起来父皇的心情还不错,花倾欢眨了眨好看的眸子,拉着帝王的衣袖嗲嗲道,“父皇~” 她在萧瑟面前有多嚣张,此刻在帝王面前就有多怂。 母后不在他很慌啊!! 就父皇一个人,阿这…… 她觉得心里有些发毛,害怕,她现在非常害怕。 捏了捏小女儿娇嫩的脸颊,帝王的言语温软,“今日可受气了?” 秦家那事儿他都查清楚了,阿欢又在乎那秦长生,指不定会气成什么样儿。 尤其是阿欢的性子本就娇气,小姑娘受了委屈他这当父亲的肯定是要给她报仇的。 鼓了鼓腮帮子,花倾欢哼哼了两声,眼珠子四处转悠,“这天下谁能让我受气?” 第23章 ,宋瑶的背后 秦家还不值得她生气,且无论是秦瑄还是宋瑶的身份都没有她高,她想如何惩处都行,父皇又不会责罚她。 所以,她才不会生气呢。 她只会把别人气得半死。 看着女儿这幅娇娇的样子,帝王失笑,倒也是,没有任何人能够让他的女儿受气。 能气到阿欢那也是本事。 两个人并排往后院走,帝王的眸光深邃了许多,若不是阿欢忽然出宫他还不会查秦家,也没想到秦家居然给了他这么大一个惊喜。 “阿欢,宋瑶的背后不只是秦瑄那么简单,还牵扯到了云国,这件事便交给你和萧瑟来处理。”他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阿欢能够顺利登基,把控朝廷。 如今阿欢也已经十六,可以参政了。 一想到萧瑟所说的那些,帝王的眼里带着许些深邃和隐隐的期待,他的阿欢,一定可以健健康康的活下去。 一定! 花倾欢的思绪千回百转,云国在近几年崛起的很快,把心思打到花朝也不足为奇,可为什么要挑秦家? 秦瑄那样子有什么利用价值?等等,秦家还有一个秦长庚,秦长庚现在任职左将军,是军中要职。 加上秦家也是百年基业,难怪云国想从秦家入手,不仅隐秘,还能除掉一个将军。 那这样,便还不好直接杀了宋瑶,必须要查清楚,究竟是谁在背后操控这一切,花倾欢思虑了好一会儿,有些迟疑道,“父皇,为什么你要让萧瑟……” 她不明白,萧瑟那个人并不好掌控,尤其是他求亲的意图是那样明显,父皇为什么还要纵容他掌权? 大手摸了摸花倾欢的脑袋,看着直到自己胸口的女儿,帝王身上的气息颇为清冷,带着幽幽冷香,“阿欢,有一句话叫做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为帝者,要学会用人,用各种各样的人。” 且,萧瑟绝对不会背叛花朝。 很多的事不能告诉阿欢,他身为一个父亲,无论如何,都要好好的保护自己的女儿。 让她能够健健康康的,活下去。 花倾欢泯了泯唇,的确,萧瑟的能力很强,如果能够控制得住于花朝而言是一大助力。 且父皇匆匆赐婚,这中间一定有原由,且这个原由,还不能告诉她。 “秦夫人的死因同你想的一样,和宋瑶有关,或者说,和她背后的人有关,这件事你自己处理。” 他相信自己的女儿,一定能够完美的处理好这件事。 又聊了几句,帝王便带着自家夫人回去了,阿欢今日也累了,应该早些歇息才是。 …… 天色已经很深了,月亮挂在天边发着莹莹的光辉。 一抹人影从偏殿的窗户摸进了星月殿,很快便进了花倾欢的寝宫,周身的气息冷冽,在门口立了好半晌,男人才慢悠悠的近了床榻。 整个过程中没有发出一丁点儿的声音,仿佛人已经和空气融为一体了。 顺着月光看清了少女的恬静的容颜,萧瑟勾起了唇,整个模样邪气横生,同白日里完全就是两个人。 眼底散发着浓烈的狂热和占有,他的欢欢,他的。 任何人都不能够抢走—— 第24章 ,夜里的萧瑟 任何企图伤害他的欢欢的人,都得……死! 也不知是想起了什么,萧瑟的眸子里血腥一闪而过,秦长雪他已经杀了,还有那个推了欢欢的小东西。 他也杀了。 那两只推了欢欢的手被砍下来了,眼珠子也挖下来了,他会杀了任何,对欢欢有敌意的人。 欢欢会高兴吗?不,她说了不喜欢见血,那也没关系,他藏着就是,只要她高兴,什么都可以…… 指腹描摹着小姑娘的唇瓣,半晌后,萧瑟俯身轻轻覆上,一片温软香甜,小心翼翼的维持着这个动作许久,才挪开了身子。 他像个黑暗里的偷窥者,贪婪的看着自己爱的姑娘,不敢让她发现,又拼命的想要靠近她。 摸了摸自己的唇瓣,上面沾染了她的味道,很甜,他很喜欢,喜欢的发疯。 萧瑟的喉结动了动,似乎是很高兴的样子,贪婪的注视着床上熟睡的姑娘,想要占有她的一切。 今夜她的的梦里可会有他? 他来的时候已经在房间里放了药,所以欢欢不会发现他来过。 他实在是太想她了,想到浑身都发疼,心脏都要窒息了。 “欢欢,我的。”修长白皙的手指点了点花倾欢的唇瓣,温柔缱绻的声音轻轻慢慢,犹如情人之间的呢喃,深情的凝视着床上的小姑娘。 似乎是要把她的模样刻进灵魂永生不忘一般。 欢欢,你是我的,明白吗? 所有企图抢走你,亦或者阻止我们在一起的人,我都会一一杀干净的,扒皮拆骨,挫骨扬灰——!! 萧瑟的笑容莫名让人毛骨悚然,危险的气息扑面而来…… …… 第二日一早,秦瑄被撤职的圣旨便下去了,且是终生不得再次为官,禁足一年,朝臣们面面相觑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倒是昨日他们听说皇女和丞相大人都去秦家了,那会儿她们还在猜测是怎么了,这今日秦翰林就被撤职,其中肯定有什么事儿。 朝臣个个都跟人精似的,不消片刻便知晓了其中原由,他尚还在孝期便把外室带了回来想要扶正,更奇葩的是,那个外室的子女居然只比嫡女小一岁。 更何况他们听说那外室还是一个罪臣之女,也难怪陛下会撤他职。 要是没有处罚才说不过去。 消息传出去时,花倾欢正靠在软榻上出神,她总觉得昨日有人来过她的寝宫,可问了外头守夜的人,都说并没有人进来过。 星月殿外面也有暗卫,都没有发现什么异样。 难不成真的是她多心了? 垂眸看到了手腕上的金丝镂空镯子,花倾欢莫名有些烦躁,纤细的手指无意识的敲击着扶手,“银雪,差人去姜家,让姜酒入宫。” 方才萧瑟递了消息过来,说宋瑶被关在了丞相府里,问她想怎么解决。 她是想着找人易容成宋瑶的样子去秦瑄面前演一场戏,彻底断了秦瑄的念头。 可是又要利用宋瑶查出她背后的人,所以暂且不能让她和秦瑄闹崩了,避免打草惊蛇。 父皇说的话固然有道理,可她还是信不过萧瑟,他的目的性太明显了,皇位。 第25章 ,阿欢,嫁! 姜酒砸了咂嘴,打了个呵欠,睡眼朦胧的透过马车的帘子,看着路边的小玩意儿,总算是清醒了一些,挑眉,“我说阿欢,你让我带你出来,不会就是来逛街吧?” 他对这些可没什么兴趣。 更何况,她那里什么好东西没有?对这些,应该也没什么兴趣吧。 他昨儿个几乎是一夜都没怎么睡,一大早又被阿欢叫了过来,这会儿都快困死了,他总怀疑自己会猝死。 要是地上有张床,他现在就能给阿欢表演一个原地躺下! 瞥了一眼外面的场景,花倾欢端着茶杯轻笑,这几日被禁酒,只能喝茶解闷了,“当然是出来玩的,宫里太闷了。” 宫里又没人陪她,实在是无趣的很,姑姑这几日也回了母后那里。 一想到以后要在宫里待到死,花倾欢瘪了瘪嘴,她连皇位都不想要了。 不过父皇还年轻,她还可以玩很多年,要是再给她生个弟弟妹妹的就更好了。 “银雪,去丞相府。”说起来,她还从来都没有去过萧瑟的府邸,花倾欢对着姜酒眨了眨眼睛,“带你去找乐子。” 顺便去看看宋瑶,秦家的事总要解决才好。 还有关于宋瑶背后的那个人,云国之事不能放任太久,这事若是让萧瑟去解决,八成他都会直接提议带兵踏平云国。 姜酒,“……” 不,他不想!!! 听到丞相府三个字他就觉得脑子疼,别提还去了!! “阿欢,咱们有事好商量,我要是哪儿得罪你了你直说就行!我不去丞相府!!”就差抱着墙壁哭了,姜酒委屈巴巴的看着花倾欢。 她不知道,昨天她走了以后,萧瑟折了回来当着他的面把秦长雪给杀了,那动作,那叫一个利落! 姜酒差点儿哭出声,为什么每次他都会撞见丞相大人杀人! 尤其是萧瑟杀人就跟切萝卜一样,一刀一个!! “要不然,阿欢你还是换个未婚夫吧,陛下那么宠你,你一说陛下肯定同意的。”他觉得好可怕。 尤其是阿欢的身份在那里,万一以后三夫四侍的,丞相大人一生气把人都宰了怎么办? 宫里不得天天办丧事? 脑子里浮现出那个场景,姜酒一个激灵,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不能想不能想,实在是太可怕了。 斜了一眼姜酒,花倾欢挑眉,慢悠悠道,“好啊,你有本事你去和萧瑟说退亲。” 反正她是不敢,父皇那里要是能退亲她早就说去了,要是姜酒能劝萧瑟主动去退亲,姜酒就是要上天她都送! 张了张嘴,什么也没说出来,姜酒沉默了,想他死就直说,不必这么拐弯抹角,真的。 好半晌后,姜酒一脸严肃道,“阿欢,好好嫁,我会给你准备嫁妆的。” 毁人婚姻无异于杀人放火,还是算了,阿欢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万一她就把丞相大人给收了呢? 这也不是没可能嘛,看看,他家阿欢这脸蛋儿,这身段,哪个男人能扛得住? 花倾欢嘴角一抽,嫣红的唇瓣轻启,声线清冽,“怂货。” 姜酒,“……” 不,他不怂,他只是从心! 第26章 ,他发现了个秘密 萧瑟从得到她来的消息以后便一直站在门口等着,他不想错过任何能够看着欢欢的时间。 阿宋酸的牙疼,平日里那杀人如麻冷血无情的主子,一遇到小殿下就跟什么似的,不过主子栽在小殿下身上也不奇怪。 外人传言皇女殿下嚣张跋扈,可实际上小殿下聪明着呢,一点儿也不输给上一任女皇,也便是如今的皇后娘娘。 只可惜…… 一想起当年的那些事,阿宋叹了口气,只恨世事无常,不过如今也好,陛下深爱皇后,后宫也只唯一人。 马车到丞相府时已经是半个时辰以后了,远远的她就看见萧瑟了,要不是手段太过残忍,他那张脸和身份足以让整个皇都的贵女小姐疯狂。 姜酒畏畏缩缩的抓着花倾欢的衣裳,万一丞相大人不喜欢他的眼神,让人把他的眼珠子也给挖了呢? “阿欢……”他可不可以不去!!他想回家睡觉! 白了姜酒一眼,花倾欢毫不留情的从他手里抽出了自己的衣袖,“闯祸的时候怎不见你害怕?” 若是姜大人知晓他如此害怕萧瑟,指不定高兴成什么样儿,终于有人能够治的住这个混世魔王了。 指不定还要备重礼去谢谢萧瑟。 姜酒梗着脖子,“那不一样!” 以往面对的那些公子哥一个个都是口气大胆子小的,身份上又不如他,背景也没他强。 这这这…… 这和丞相大人不一样啊!!! “阿欢!姐妹之情大过天啊!”拽住了花倾欢的衣袖,姜酒死活也不肯下去,他怕! 萧瑟简直就是他的人生阴影! 伸手怜悯的摸了摸姜酒的小脑袋,花倾欢啧啧了两声,“傻孩子,都怪姐姐打你打的太多了,打傻了。” 说完,一把拽出了衣袖,她也没打算逼着姜酒下去,他在马车上睡一觉也行。 毕竟那一次萧瑟的确给他留下了太大的阴影,别说他了,唤做任何一个人怕是以后再看到萧瑟都会心里发毛。 花倾欢今日着一身月色锦衣,披了天青色的披风,领子上的白毛很深,簇着小脸,衬得小姑娘越发娇柔,素白娇嫩的手刚刚撩开帘子,便被萧瑟给抓住了。 银雪伸出的手再次停在了半空中…… “殿下小心。”低沉温润的男声在耳畔响起,扑面而来的是他身上独有的香,将人从马车上扶了下来,萧瑟目光沉若幽渊,高大的身躯几乎将花倾欢整个人都给笼罩住了。 掌心中的小手柔若无骨,萧瑟不动声色的握紧了许些。 看着怀里小小的一团,又娇又嫩,仿佛轻轻一捏,便能捏坏似的,眸子深处的火热逐渐蔓延,喉结下意识的一动,这样的欢欢,让他格外的想要欺负。 萧瑟依旧是一身白衣,恍若九重之上那不食人间烟火的谪仙,花倾欢从他的手心抽出了自己的手,言语娇媚却也危险,“丞相大人,男女授受不亲。” 权臣大人微微一愣,扬起薄唇轻笑,言语悱恻缠绵,“没关系,殿下多来臣这里几次,就亲了。” 花倾欢,“???” 他在说什么骚话? 第27章 ,殿下把臣给忘了? 丞相府里的布置十分清雅,同她想象中的有些不同,规格布局和她的星月殿还有几分相似。 凉亭四面都设了帘子挡风,院子里很清冷,花倾欢端着茶杯慢悠悠的摇晃着,深色的茶杯映衬着纤细白嫩的手指,犹如青葱一般,很是好看,“孤要的东西丞相大人可查到了?” 虽然知道了秦夫人的死因和宋瑶有关系,但是她手上没有任何的证据。 而且……方才姜酒说,宋瑶的一双儿女都被萧瑟杀了。 眼前的男人一袭白衣,犹如倾世神仙,眸子黑白分明,眼角的弧度很是清冷,又带着莫名的安宁,让人情不自禁的安下心来,这样一个人,不,应该是这样一个神—— 如何能够想象的出他手染鲜血的模样? “殿下想要的,臣自然会双手奉上。”萧瑟勾了勾唇,在这个世界上,他永远都不会拒绝欢欢的要求。 关于秦夫人的死因昨儿个晚上他就已经拿到了,萧瑟起身对着花倾欢伸出了手,“密函在书房,殿下可愿过去?” 他有些迫不及待的将小姑娘娶进门了,只可惜现在的欢欢还很排斥他。 不过没关系,总有一天…… 她会是他的。 看着萧瑟伸出来的手,花倾欢的目光有些微妙,不过半晌后还是覆上了自己的小手,她忽然有些看不透萧瑟,他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似乎,不只是皇位。 穿过了长长的走廊,书房外包括院子里都种了许多的花花草草,春日里正开的烂漫,粉白一片,烂漫无比,都是她所喜欢的。 银雪被阿宋拦在了外面,书房里放置的东西太多,哪怕她是殿下的贴身侍女,也不能进。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子香甜的味道,这味道…… 花倾欢的眸光一暗,这香是母后最为喜欢的,也是特别调制的,萧瑟这里怎么会有? 他和母后之间……又有什么关系? 似乎是猜到了她的疑惑,萧瑟勾唇直接把人抵在了桌上,大手扣住了她的小腰,姿势暧昧,温热的呼吸落在了花倾欢的耳畔,“殿下难不成真的把臣给忘了?” 他可是在这个小姑娘还没出生的时候就已经惦记上了呢,她刚出生那会儿他又是抱又是哄的,怎么能把他给忘了呢? 狭长的眸子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屋子里的温度也逐渐升高,怀里的小姑娘又香又软,他还记得她很小的时候,说话都还说不明成天缠着他叫哥哥。 搂着她腰肢的大手不安分的上下滑动,花倾欢抬手,勾住了萧瑟的脖子。 不得不说,萧瑟这幅皮囊的确是在她的审美上,言语荡漾又娇媚,能把人的骨头都给酥了,“丞相大人觉得孤应该记得什么?” 她的记忆中的确没有萧瑟这个人。 她从小时候身体就不好,一直都住在宫里,而萧瑟,他似乎不是花朝的人吧。 她查到的所有资料,都显示他是西凉的人。 西凉是一个很特殊的地方,应该说,是于父皇而言很特殊,父皇禁止所有的人提起西凉,尤其是在母后面前。 曾经,一定发生过什么。 第28章 ,坑闺女了 她对那段历史很好奇,可是她不敢查,能够让父皇如此避讳,那段故事,一定很伤人心吧。 她不想让父皇和母后难过。 所以,哪怕再好奇她都没有查过。 不过萧瑟也是西凉的人,说不定他知道一些什么。 嗯? 应该记得什么? 萧瑟的目光越来越沉,可真是个无情的小家伙,把他忘了不说,还能说的如此风轻云淡。 忘了也没关系,从今以后,小姑娘一定会好好的记着他的,萧瑟勾唇,“不知殿下接到圣旨没有,从今日起,臣便是殿下的老师了。” 欢欢的性子还不适合皇位,她从小被娇宠着长大,做许多的事都还不够狠心。 然而为帝者,要学的第一件事便是狠心和绝情,一如姐姐当年教他一样,如今由他来教导欢欢。 花倾欢,“???” 萧瑟成了她的老师? 为什么她不知道?! 父皇这明显的坑闺女啊!! 瞧瞧,瞧瞧这次抱着她,还在到处乱摸的手,这是分分钟带颜色的啊! 看着少女嫣红的唇瓣,他差点儿就控制不住自己采了这朵娇嫩的花骨朵了。 喜欢一个人,想要靠近她,让她欢喜,而爱一个人…… 时时刻刻,分分秒秒,都想死在她的身上! 若是真成亲了,萧瑟觉得自己肯定要成奸臣,把控朝政,然后天天都拖着这个小妖精做让他快乐的事情。 两个人贴的很近,萧瑟甚至都能够闻到她身上的馨香,笑容肆意,嗓音低哑撩人心魂,“臣一定会努力,让殿下忘不了臣的……” 努力?忘不了?他? 还有他那够颜色的眼神。 花倾欢目光复杂,她怀疑萧瑟肯定是偷偷摸摸的看了什么带颜色的小书。 “是吗?可是孤……记性不太好。”花倾欢眨了眨水润的眼眸,一脸的无辜。 看着她那故作无辜的小样子,萧瑟眯了眯眸子,还记性不好,分明就是借口。 本来他还不想这么早暴露自己的心思,可是不说出来和欢欢始终会有一层隔阂,纵然她心里还没有他。 将小姑娘直接抱了起来,放在椅子上,萧瑟倾身,几乎是将她整个人都笼罩在了身下。 一手抵在了萧瑟的胸膛上,今日这发展,和她预想的一点儿也不一样,花倾欢一时间玩心大起,抛了个媚眼,颇有几分羞涩道,“丞相大人这是想做什么?” 萧瑟,“……” 她这表情…… 面无表情的从她头顶的书柜上抽出了一本书,萧瑟扬唇,“臣拿东西,倒是殿下,很期待臣做什么吗?” 他也想做些什么,不过还不是现在。 要是陛下知道自己这么猴急的对他家宝贝闺女做了什么,指不定就要阴阳两隔了。 取出了书中的纸张还有其他东西递给小姑娘,萧瑟道,“这便是殿下想要的。” 有宋瑶写的信,抓药的药方子,还有一包药。 那就是让秦夫人毙命的药。 花倾欢仔细的看了一遍,杀意顿起,“这件事秦瑄可知情?” 哪怕没有爱,到底也是相处了十多年的枕边人,还为他生了一双儿女,秦瑄如何能狠得下心?! 第29章 ,臣的本事的确不小 “他猜到了。”秦瑄不是蠢货,秦夫人身子一直不错,怎么可能忽然病逝?这其中的不对劲一想便明白了。 不过秦瑄却并没有说出来,反而还直接将宋瑶接进了秦府,想要把她扶正。 因为他爱宋瑶,也选择了宋瑶。 秦夫人的死对他来说就像一个陌生人死了一样,他压根儿就不会在乎。 其实,以他的性子来说,秦瑄算不上什么恶人,如果将他放在同样的事情中,在最开始他就会杀了所有的人。 秦瑄太懦弱了,不敢反抗,以至于一边娶了秦夫人,一边悄悄养着宋瑶做外室。 当然,他和秦瑄不一样,他是绝对不可能碰除了欢欢以外的女人,更别提还有孩子。 既然欢欢不喜欢秦瑄,杀了就是,不需要费心。 “云国那边殿下也不必担心,臣会解决好的。”他的欢欢只需要开开心心就够了,其他的事情都有他处理。 花倾欢窝在椅子上,小脸缩在领子的白毛之中,显的分外乖巧,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药方这些她不太懂,需要拿回去找御医看看。 至于秦瑄,他能狠心纵容宋瑶杀了秦夫人,那日后也能为了宋瑶的那一双儿女去对付长生他们兄妹。 哪怕那也是他的儿女—— 她不明白,身为父亲是怎么能对自己的女儿下得去手的,父皇宠她宠的跟什么似的,而秦瑄看着长生的眼神,却只有恨。 秦长雪也不是个什么安分的东西,萧瑟杀了她也好,以绝后患。 葱白娇嫩的手指捏着那些纸张,花倾欢沉吟了半晌,那双潋滟的眸子里带着笃定,朱唇微勾,“是云国太子吧。” 宋瑶背后的人。 这事不像云皇的手笔,太过小心翼翼了,动作也很小气,只是从一个翰林入手,除了太子她也想不到别人。 当然,这事云皇肯定知道,他是默认了的。 从她出生以后,花朝越来越强盛,甚至远远超过了曾经的第一强国西凉,也难怪会成为这些国家的眼中钉。 都死死的盯着花朝想要咬下一块肉来。 卷长的睫毛轻轻抖动着,在眸底沉下了一片黑暗,萧瑟的声音很好听,低哑撩人,又略带宠溺,听的人心都要酥了,“殿下很聪明。” 云国不足为惧,这几年虽然发展的还不错,可面对花朝而言,不过是蜉蝣撼大树。 近来他心情好,不想动兵刃,若实在是惹恼了他,带兵踏平了就是,他可不管什么互不冒犯的和平文书,也不会管会不会引起其他几国的时候不满。 再者,他们不满,关他什么事? 他又不用他们国家的兵打仗。 那就是了,花倾欢抬眸看了一眼萧瑟,意味不明的道了一句,“丞相大人的本事不小呢。” 昨儿个才查出来宋瑶有问题,今日他连背后的人是谁都知晓了…… 可见他的手段。 萧瑟微微一愣,继而曲起手指抵住了鼻尖,轻笑,一袭白衣衬的他格外出尘,仿佛不食人间烟火,“臣的本事的确不小,殿下以后便会知晓的。” 花倾欢,“?” 她总觉得萧瑟在开黄腔,可是她没证据。 第30章 ,画像上是谁? 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花倾欢认真的看了一眼书房,眼尖的瞧见了里面似乎挂着一幅画,那画像上的人…… 是她? 可是她并不曾穿过那样艳丽的衣裳…… 下一刻,萧瑟侧身挡住了她的目光,有些东西,不能让欢欢知晓,一切要付出的代价有他就够了。 当然,那副画像上也的确不是欢欢,那是她的母亲,当今皇后。 那个曾经惊艳了整个九州大陆的女人。 当年发生的那些事情过于悲伤,陛下并不希望欢欢知晓这一切。 他见证过所有,所以更想保护住如今她的这一份快乐。 他这一挡,反而勾起了花倾欢的好奇,那画像肯定不是她,虽然容貌相似,气质却不一样,神色也不一样,如果没有猜错的话,那画像上应当是她的母后。 这样说来她的猜测没有错了,萧瑟的确和母后有一些关系,他书房里的香,画像,还有西凉。 能够让父皇那样避讳和小心翼翼,除了母后,也没有谁了。 可是,她不敢去查那些故事,她害怕,害怕父皇和母后会伤心…… 知道她起了疑心,萧瑟一步步逼近,认真的看着她的瞳眸,言语平淡却也莫测,“殿下很好奇?嗯?” 最后的尾音上挑极为撩人,又酥又麻,花倾欢心一紧,莫名觉得空气的温度都升高了许多。 有些事不能说,越说的多对她的伤害就越大,萧瑟眯了眯眸子,眼底深处带着许些深邃。 她只需要知道,她是花朝最名正言顺的主人便够了。 没有任何人能够对她不敬。 所有妄图伤害欢欢的人,都只有死路一条! 轻笑一声,花倾欢慢悠悠的转身立在了窗前,一眼纵观整个院子的模样,声线刻意拉长,气势威严,“有时候的好奇,并不需要答案,丞相大人说呢?” 她是好奇,可是她更在乎母后和父皇,他们是这个世界上对她最好的人。 她自小生在皇家,却和别的皇子公主都不一样,父皇只爱母后一人,也只有她一个女儿,于是,所有的宠爱都给了她。 从她有记忆开始便是要什么给什么,生病时,父皇和母后彻夜不眠的守着她,有人对她不敬,叫她病秧子被父皇知晓了。 没过多久,那整个家族直接从皇都消失了。 这样极致的爱,所以,她不需要这个答案。 反正知道了也没什么作用。 看着她那盛气的小模样,萧瑟莫名觉得可爱极了,唇角情不自禁的扬起了一个好看弧度,他的欢欢已经是个大姑娘了。 他忽然很怀念小姑娘那会儿还口齿不清追着他唤哥哥的时候。 嗯,那时候的欢欢又软又香,让人恨不得咬上一口。 当然,他也的确那么做过。 “殿下的觉悟很好,毕竟臣也并没有打算说。”萧瑟微微一笑,深藏功与名。 那些事就算欢欢查也是查不到的,早就已经全部封锁了,知情人也都被陛下杀了个干净,除了他没几个还活着的。 花倾欢,“……” 那他刚刚问个屁?问寂寞吗? 另外他还没有说清楚,老师又是怎么一回事! 第31章 ,她差点儿当场跪下 “丞相大人不觉得自己应该好好解释一下父皇的圣旨吗?”还老师,教她怎么杀人吗?父皇也不怕自家闺女被他给教坏了。 毕竟到现在为止,她只听见了萧瑟满口骚话,还对她动手动脚的。 花倾欢上下打量了一眼萧瑟,那双桃花眸里尽是波光潋滟,似乎是还藏着欲语还休的情话,勾人心魄。 说实话她是真想象不到萧瑟杀人的场景,他的模样太具有欺骗性了。 “殿下可还知道自己的一手字差成什么模样了?”小姑娘从小就懒,这点儿他是最清楚不过的,能坐着绝不站着,能让他抱着绝不坐着。 又因为身子不好,陛下无条件的纵容,导致她今年也要十六了,丹青写字却成了弱项。 她日后是要批改奏章的,字儿差了,成了鬼画桃符,以那几个作天作地唯恐天下不乱的大臣的性子,指不定还会闹出什么幺蛾子来。 或者说坐在城楼上以跳楼威胁她去练书法,那几个家伙绝对干得出来的。 萧瑟眉目中满是戏谑,他很喜欢陛下的圣旨,毕竟,这可是他亲自去求来的。 这样他便不用每日找理由了,可以光明正大,名正言顺的去见她。 花倾欢,“……” 她差点儿当场跪下! 嚣张了十多年,一朝失足,就把自己失没了…… 桌上摆着一副上好的文房四宝,花倾欢只看了一眼便觉得头疼,她从来都不爱写字画画,父皇这不是要她的命吗? “孤累了,想回宫休息了,丞相大人自己慢慢写吧。”说完,花倾欢麻溜的转身准备溜之大吉,谁爱写谁写!反正她才不写! 母后,救命啊!!! 要命!这简直要命! 谁知道,大门都还没踏出一步,就被某个男人给抓了回去。 萧瑟直接将人抵在了门上,两个人的身体几乎都贴在了一起,暧昧横生,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做什么呢。 从她踏进丞相府以后,萧瑟这又是搂又是抱的,怎么,他还想江山美人都要了? 好整以暇的看着越来越放肆的某位权臣大人,那几个字在舌尖滚了一圈,花倾欢轻嗤,“丞相大人便是这样做老师的?” 狭长的眼眸中划过了什么,萧瑟的笑声格外好听,那一副斯文禁欲的样子,让人忍不住想要看他疯狂的模样,“师者,传道受业解惑也。” “无论是殿下明白的不明白的,臣这个老师,一并教。”说话间,修长的手指已经落在了她的腰带上,慢悠悠的点了点,只要他轻轻一拉,腰带就会散下去。 想跑?没门儿! 看着落在自己腰上的手,花倾欢沉默了一会儿,忽然开始嘤嘤嘤,“孤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啊……” 她觉得自己亏了。 被萧瑟又是抱又是搂的,她啥也没干,亏得慌。 可是父皇要是知道她主动下手去摸男人,十有八九会打断她的狗腿。 萧瑟,“……” 唇角的笑容逐渐扩大,萧瑟拿起她的小手放在了自己的小腹上,言语悱恻眷恋,仿佛沾了蜜糖似的,格外的缠绵,“现在殿下有了。” 第32章 ,重活一世 太阳缓缓而沉于西方,此时已经临近黄昏时分了,晚风总透露着几分凉意,墙角不知名的花跟着摇曳,在风里安睡。 从丞相府的大门几乎是跑出来的,使劲的甩了甩手腕,酸疼的很,花倾欢脸上的表情明灭不定,格外吓人。 要是萧瑟在她面前,她一定弄死他! 丝毫不提刚刚萧瑟在时,她有多怂。 姜酒看着她的动作和神色,猛的想到了什么,张了张嘴一副极为震惊的模样,战战兢兢的抬手指着里面,他的小阿欢该不会被“欺负”了吧。 一边脑补了一下萧瑟那个杀人狂魔把他的小阿欢逼在角落为所欲为的场景,顿时一个激灵。 他就不该让阿欢一个人进去!她一个弱女子,怎么反抗的过萧瑟,姜酒越想越难过,一脸的悲痛欲绝。 他可怜的小阿欢啊!! 不行,他要进去找萧瑟算账!! 被压着临了一下午的帖,花倾欢这会儿心情炸的想要杀人,又瞧见姜酒那一副悲痛欲绝活像她已经没了的表情。 深呼吸了一口气,花倾欢忍住了直接打死姜酒的冲动,踢了一脚姜酒,转身上了马车,“回宫!” 莫名其妙被踢的姜酒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又瞧见她那怒气冲冲的模样,瞬间脑补了百八十万的画本子故事。 什么霸道权臣和皇女殿下不得不说二三事,权臣大人追妻记…… 还没等他说什么,银雪已经驾着马车走了,姜酒诶了一声,连滚带爬的往前追去,“阿欢,阿欢!!我还没上车呢!!” 把他给落下了啊!!! …… 阿宋跟在后面,实在是忍不住道,“主子,这样做不怕殿下会记恨您吗?” 主子提亲本就贸然,无论是外界还是小殿下都以为主子是为了皇位,今儿个还这样折腾小殿下,不怕她记仇吗? 走廊上很清冷,池子中的鱼儿尾巴一甩,游进了更深的地方,萧瑟负手而立,背影看上去格外顾忌,似乎是……怎样也融不进这个世界。 他的声音很轻很轻,随着风一起逝去。 “阿宋,她是花朝皇女,注定会坐上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 所以,欢欢必须变的更加独立,强大,甚至是……绝情。 萧瑟抬眸看着茫茫的前路,他答应了陛下,会让欢欢成为一个真正的帝王。 他也答应了自己,要保护她,照顾她,爱她一辈子。 重活一世,他付出的所有代价都是为了欢欢能够活下去,所以上辈子的错误绝对不能再重演! 阿宋看着自家主子的背影忍不住叹了口气,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年来主子变了很多,太多的时候他都能够明显的感觉到主子身上的孤寂。 仿佛……被这个世界给抛弃了一样。 阿宋并不知道,他眼前的这个男人究竟经历了什么…… 他曾亲眼看着自己的爱人在怀里逝去,曾……失去了整个世界。 那是一种怎样的绝望? 大概只有萧瑟自己知晓。 没有人知道他到底付出了什么样的代价才能够重活这一世。 这一生,他再也不会胆小了。 他要,拥有她的全部! 第33章 ,敏敏郡主 水榭四周挂着轻纱帘帐,有风吹拂,还有一部分浸在了水中,有几尾鱼儿轻啄,咬下一旁生在水上的娇嫩花瓣,触碰到铃铛泠泠作响,落在了耳中声音格外清脆。 少女一袭天青色衣衫端坐在水榭之中,纤细白皙的手提笔似乎是在写着什么,神色看起来分外认真,眸光清澈,宛若一汪盈盈清泉。 衣袖垂落,随着她的动作微晃,宽大的衣裙散落在地上,看起来格外柔软。 远远看去,就似一幅画卷,美的惊心动魄。 “殿下,郡主入宫了,这会儿正在过来说要拜见您。”银雪端了一盏热茶进来,慢声道。 这几日还是有些冷,得喝点儿热的暖暖胃才成,银雪一边儿说着心里一边儿想着待会儿再去弄一盅热乎的米酒过来。 只是…… 殿下一向不喜欢郡主,碍着是远安王亲女的面子没有说出来,谁知道今儿个郡主居然还巴巴的凑过来。 她近来听闻郡主痴缠夙将军的那位嫡子,估摸着,十有八九是为了这事来求殿下的。 偏生殿下对着不喜欢的人又是个油盐不进的,只怕郡主的小心思要落空了。 随意写了几个字,花倾欢搁下了笔起身,裙摆逶迤在身后,蹙了蹙眉有些不解,“她来做甚?” 花敏敏那个性子她着实喜欢不起来,又作又爱告状,先前还总是在背地里欺负她的宫人,王叔那样好的性子她是半分也没学到。 若不是看在王叔的面子上,她早就把人打的连进宫都不敢了。 “想来是为了夙将军新接回来的那位嫡子。”银雪答道。 “让她回去,就说孤近日里忙,不空见人。” 夙将军的嫡子自小在外学习,才接回来没多久,花敏敏缠着人家的事儿她也有耳闻,她可不愿意掺和这些事。 也幸好,她不敢去母后那里烦人,父皇发起火来就连王叔都招架不住。 捻了些鱼食扔进了水中,下一刻便被哄抢,猛的,一只白色毛茸茸的爪子飞快的伸出,叼了一条龙凤金鲤便从假山上跳进了水榭中。 花倾欢眯了眯眸子,好啊这小东西,就等着她喂鱼呢,一把抓住了猫儿的后颈。 这池子里的龙凤金鲤都是番邦进贡来的,数目稀少不说还不易养活,这湾冷水池还是父皇专门儿为她打造来养鱼的。 她就说感觉这几日鱼儿少了些,原来还以为是自己记错了,结果是这个小东西在偷嘴。 可即便被花倾欢抓起来,猫儿也依旧没有松口,三两下便将一尾锦鲤给吞下了肚,看起来颇有些狼狈,像是饿了许久了一样。 胡子上都还挂着鱼鳞,喵喵的叫了两声,可怜巴巴的看着自家小主子。 银雪嘴角一抽,她也没想到居然是相思这猫儿在偷鱼吃。 可是平日里相思的吃食都是小厨房在准备,吃的鱼儿也都是新鲜的,不存在她还会偷鱼来填肚子。 莫不是有奴才偷奸耍滑没把相思给照顾好? 银雪想到的花倾欢自然也能想到,将相思抱进了怀里,摸了摸猫儿柔软的长毛,“银雪,去查查怎么回事儿。” 第34章 ,收拾花敏敏 看着怀里还馋巴巴的猫儿,这看起来就像是饿了好几日了。 花倾欢拿过桌上的一些茶点递到相思的面前,也是三两口便吞咽了,看来是真的饿极了。 “是,殿下。”若真是有奴才偷奸耍滑没照顾好相思,她一定严惩不贷! 连一只猫儿都照顾不好,还枉顾殿下的旨意,宫里留着这些人还有什么用?! 银雪气的狠了,要是查出来是她们玩忽职守,她一定扒了那几个小东西的皮! “让开!!”外头传来了一道骄横的声音,花敏敏使劲的推了一把拦着自己的侍女,看样子也气的不轻。 “本郡主叫你让开!没听到吗?!再不让开,本郡主将你们全部打死!”尖厉的声音格外刺耳,她一大早就进宫了,凭什么拦着不让她进去?她偏要进去! 两个侍女对视了一眼,眼里略带着许些无奈,“郡主恕罪,殿下这几日身子不好,不见客,还请郡主回去吧。” 她们都是殿下的侍女,郡主便是再得宠手也伸不到这儿来,更何况殿下才是陛下唯一的亲女,未来的女皇! 她不过一个郡主,在这儿大吵大闹,也不怕惹恼了殿下。 见两个人如此不识趣,花敏敏睁大了眼睛,指着自己,声音都提高了好多度,“客?!你说本郡主是客?!” 看着两个侍女还不错的容颜,花敏敏心里冷笑,一耳光直接打在了那侍女的脸上,又尖又长的指甲划破了侍女的脸,鲜血顺着脸颊流下,看上去格外的狰狞可怖。 侍女又不敢哭出声,只能一手捂着脸,忍着剧痛跪在地上。 看着侍女脸上破相了,花敏敏心里没有丝毫的愧疚,冷哼了一声,声音里又带了几分得意和嚣张,“本郡主告诉你,我是这儿的主人!” 花倾欢算个什么东西? 一个活不过二十的病秧子,陛下又没有其他的儿女,以后这皇位迟早是她哥哥的! 到时候她就是公主!星月殿也是她的!全部都是她的!这些对她不敬的小蹄子,她一个都不会放过!通通都杀了! 银雪来迟了一步,看着侍女脸上满是鲜血,眉头一蹙,连忙唤了两个小太监出来把人带了进去,“籽酥,快去请御医过来。” 小姑娘家家的,脸上破了相可是大事。 又对着花敏敏福了福身,言语中夹杂着冷冽,“郡主万福,宫女不懂事还请郡主大人不记小人过。” 她花敏敏算个什么东西?在星月殿伤人自然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瞧着银雪出来了,花敏敏稍微收敛了一些,毕竟是花倾欢身边的大宫女,她还动不起,颔首,“皇女呢?” 侧开了身子,银雪做了一个请的姿势,“郡主里面请,奴婢这就去回禀殿下。” 郡主若只是闹腾两句殿下还不会说什么,可现在她伤了人就不一样了,殿下最是护短,星月殿里的所有人都是她亲自挑选的。 新月的脸伤成了那样,怕是以后都会留疤,殿下是绝对不会轻易算了的。 目光里划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冷意,银雪转身向水榭那边走去。 第35章 ,嫉妒心 抬手抚了抚怀里的猫儿,她并不想管花敏敏的事,只是…… 伤了她的人,那是要付出代价的,俗话说的好,打狗也要看主人,她花倾欢的人不是谁都配动的。 “找御医了吗?” “让籽酥去找了,殿下放心,奴婢会安排妥当,王爷那边可需要奴婢去知会一声?”银雪慢声道,小心的跟在花倾欢的身后。 那宫女脸上的伤看上去很是严重,那样长一条伤口,就算好也恢复不到原来的样子,郡主未免也太嚣张了些,居然这样明目张胆的在星月殿伤人,分明是没将殿下放在眼里。 那样的性子,怕是日后还会惹出更大的麻烦。 且,也是怕殿下处罚了郡主,郡主回去胡乱说一通,到时候惹了王爷不高兴,这事还不好说和了。 冷笑一声,花倾欢眸光中满是冰霜,声音狠厉了不少,“说,自然要说,把她那点儿小心思一并给王叔说了去!” 花敏敏算个什么东西?她心里那点儿小算盘当谁不知道一样!她的身体不好,父皇膝下又没有其他子女,花敏敏可早就盼着她死了,毕竟她一死,第一顺位继承人便成了王叔。 银雪点了点头,招了一个宫女过来说了两句,那宫女连忙小跑着离开了。 相思喵喵的叫唤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四处张望,这会儿吃饱喝足了,肉垫子踩了踩,便软成一滩趴在花倾欢怀中,懒洋洋的甩着尾巴。 被它这幅小模样给萌的心都要化了,花倾欢伸手点了点它的鼻尖,忍不住扬起了唇角。 …… 花敏敏四处张望着,她很少来星月殿,看着四处的摆饰心中不自觉的露出了许些羡慕和嫉妒。 王府里的东西自然比不上宫里,饶是父王也很宠爱她,她那里的东西都还是不及星月殿的一半,但是一想到这里的东西以后都是属于她的,花敏敏的心情舒坦了不少。 反正花倾欢也是个病秧子,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死了,她可听说花倾欢前几天才犯病了,她怎么不直接死了呢…… 听见外头传来了脚步声,花敏敏连忙站了起来。 循声望去,羲和的日光下,被宫女簇拥着的少女眸光清冷,天青色的衣裙上以银线勾勒出朵朵细碎的小花,长发散在身后,有风带起唯美的弧度。 白皙娇嫩的肌肤透出丝丝红粉,薄薄的双唇如玫瑰花瓣娇嫩欲滴,她怀中还抱着一只雪白的猫儿,款款而来,恍若天上的神仙妃子,让人情不自禁的被她给吸引了心神去。 手指搅着帕子,瞧着外头的美人儿,花敏敏心里嫉妒的狠了,忍不住冷哼,好看又怎么样,还不是没那个命,活该! 要不是有事儿,她才不会来星月殿半步,不情不愿的福了福身,“见过殿下。” 好歹也是王室出生,偏偏这一副小家子气的做派,连皇都那些贵女都不如,花倾欢蹙眉,也不知她母妃究竟是怎么教导的。 看来有时间,她需要和王叔好好说说这事了,出去丢的可是皇室的脸,“银雪,教教郡主行礼应该怎样行!” 第36章 ,我要你下旨赐婚! 一听这话,花敏敏立马睁大了眼睛,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被银雪给抓住了手。 “郡主,面见殿下,应行大礼——”银雪面无表情道,在花敏敏的膝盖上一抵,后者重心不稳直接跪在了地上,双膝重重的一嗑,怕是伤的不轻。 “啊——!!!”花敏敏哀哀戚戚叫了一声,紧蹙着眉头,脸上满是痛苦之色,看样子的确是磕的不轻,反应过来以后下意识的想要转身给银雪一耳光,一个下人也配动她?! “放肆!本郡主也是你可以动的吗?!我杀了你!” 抓住了她的手,银雪冷冷的看了花敏敏一眼,“郡主,手可不是这样放的。” 本指望着花倾欢能说两句,可是等了半天上面的美人儿连一个眼神都没给她。 害怕银雪又忽然做什么,花敏敏连忙挣脱了她的桎梏,一想到还有事求花倾欢,十分不情愿的好生行了一礼。 “见过殿下。” 从椅子上起身走到花敏敏身前,花倾欢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并没有叫她起身,冷声道,“说吧,今日来想做什么?” 一提起这个,花敏敏的眼神都亮了,连忙从地上爬了起来,连膝盖上的伤似乎都不疼了,带着几分害羞道,“我要你下旨给我和夙宴赐婚!” 顾家那个小蹄子总是和她争,这一会看她怎么争!她要好好的扬眉吐气一把! 只要花倾欢下了旨,夙宴就是她的未婚夫了,不愿意也不行! 一想到以后的美好生活,花敏敏双颊泛红,忍不住扬起了唇角,夙宴一定是她的! 花倾欢略微思索了一会儿,夙宴? 看来银雪还说上了,还真是为了夙将军家那位嫡子来的,只是她有听闻,夙宴自小便在外学习,人也生的俊郎,武功更是不错。 这样一个人…… 他要是看上了花敏敏,绝对是瞎了。 见花倾欢迟迟没有出声,花敏敏也急了,一把抓住了她的手,一想到方才她还放任那个贱人欺负她的事,心中的恨意更甚,手下也没个准劲,口上忍不住抱怨,“不就是下旨赐个婚吗?!有什么难的!” 她这一抓,让相思受到了惊吓,猛一口咬在了花敏敏手上,猫瞳里带着恐惧,咬了便一溜烟的跑了,追都追不上。 花倾欢,“……” 那小东西倒是激灵,知道闯祸了,还知道跑路。 膝盖已经嗑伤了,这会儿手上又被咬出了血,花敏敏心里委屈的不行,泪水一滚而出,推开了上前查看伤势的侍女,“滚开啊!” 手上的伤已经开始流血了,疼的钻心。 花敏敏咬牙,一脚踢向自己的贴身侍女,眼神阴沉狠厉,“滚出去把那只死猫给本郡主抓回来!要不然本郡主就弄死你!” 她一定要把那只死猫给碎尸万段! 银雪连忙掀起自家主子的衣袖,雪白的手臂上红了一大片,还带着深深的指甲印,看起来触目惊心,“殿下……” 拍了拍银雪的手,示意她不要声张,这点儿伤算不上什么,一会儿就消下去了,花倾欢看着眼前还在大喊大叫着要把相思杀了的花敏敏。 第37章 ,打你又怎么了 抬手,一耳光直接将花敏敏给扇到了地上,清脆的声音回荡在偏殿里,那一瞬间,几乎是所有人都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 花倾欢目光冰冷,宛若寒冬腊月的冰霜,带着睥睨天下的气势,让人忍不住心生害怕,“孤这一巴掌,是教你分寸。” 不是什么人她都能动,也不是什么人她都动的起! 也不是什么地儿,都可以乱说话! 空气安静了许久,花敏敏才从被打了的震惊中回过神来,她……花倾欢居然敢打她?! “你敢打我?!!”一手捂住了脸,有些不可置信的抬头,仇恨的目光紧紧盯着眼前的人,父王都没有打过她一次,花倾欢凭什么打她?! 字句在舌尖绕了一圈,花倾欢慢条斯理的出声,“敢?” 微微俯身看着地上宛如疯子一样的女人,红润的唇瓣轻启,一手掐住了她的下巴,强硬的抬起,言语里夹杂着嘲讽,“花敏敏,孤高兴的时候,你是郡主,不高兴的时候,你什么都不是,明白吗?” 她的身份,地位,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在她的一念之间罢了。 王叔膝下最不缺的就是女儿,失去了一个花敏敏,他还有别的女儿。 心里有些害怕,花敏敏忍不住往后缩了许多,不,不是的,她是郡主!她的父亲是当今唯一的王爷!花倾欢只是吓唬她罢了,不敢真的把她怎么样的…… 心里这样安慰自己,不怕的,花倾欢只是虚张声势。 她还有父王在呢! 侍女连忙上前把花敏敏扶了起来,动作战战兢兢的,显然是害怕到了极点,郡主平日里在外面受了欺负,回去了惨的就是她们。 一手指着花倾欢,花敏敏深呼吸了一口气,还没说出口就被外面的小太监尖厉的声音给打断了。 “陛下驾到——” 陛下来了?!花敏敏心里咯噔一下。 父皇怎么来了? 花倾欢下意识的收起了手,乖乖的站在了门口,心中正疑惑,莫不是王叔去找了父皇? 可她才打了人,要不然再打一巴掌? 反正她都会告状,她还不如先打的自己心里舒坦了。 才想呢,相思欢快的跑了进来,那轻快的小步伐,乐颠乐颠的,尾巴还一甩一甩的,一副看我多乖吧的表情,花倾欢顿时明了。 原来是去搬救兵去了。 父皇有多宠这只猫她是知道的,不对,父皇有多宠母后她是知道的,对相思是爱屋及乌。 相思原来是母后的猫,那简直是放在了心尖尖上在宠,后来有一次她生病,母后便把相思给了她养。 帝王来的匆忙,衣衫上似乎还沾染了许些初春的冷冽,瞳眸黑若曜石,深沉若幽渊,叫人看不透他的情绪,举手投足在在都流露出浑然天成的帝王霸气。 “阿欢。”唤了一声,帝王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没有发烫,这才安下心,这几日朝堂上的事情太多,他来看阿欢的时间太少了,心里总是有些落不下。 他在半路上被相思给咬着衣袍拉到了星月殿,还以为是出了什么事。 花倾欢需要仰着头才能看见自家父皇的脸,他太高了。 第38章 ,帝王之怒 抱起了地上的猫儿,花倾欢鼓了鼓腮帮子,十分的孩子气,“倒也无事,父皇今日不忙了?” 她打了花敏敏那就打了,父皇知道了她也不怕。 就算是王叔来了她也不怕,且花敏敏那些小心思若是被王叔知晓了,怕是打的比她重的多。 这事儿也并不都是她自己所想,先前花敏敏和自己的密友谈话时言语中也曾有过这些意思。 宠溺的看着小姑娘,帝王怎么会不明白自家女儿,一看她这模样就知道是有事,听说她昨儿个还是气呼呼的从丞相府回来的。 也不知萧瑟做了什么,能把这个小丫头都给惹生气了。 俯身,帝王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脑袋,眼里都是小姑娘娇娇的样子,忍不住莞尔,放柔了声音,“怎么了?谁惹阿欢不开心了?父皇帮你教训他。” 每一次看见父皇这样温柔的一面,她都会觉得格外幻灭,嗯,母后是真的强,把这样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都给拖下凡了。 还生了她这样一个好看的女儿! 一想起他整日里围着母后那黏糊的劲儿,花倾欢酸的牙疼。 将事儿原原本本的同自家父皇说了一遍,本来她不想管这事儿,偏偏花敏敏欺负了她的宫人,这事便不能如此罢休了。 银雪眼珠子转了转,猛的上前拉开了花倾欢的衣袖,语气里带着几分哭腔,“陛下,殿下心里念着您和远安王的情分不愿说,可是郡主实在是太过分了!殿下手上这伤一看便是她故意的……” 手腕上的伤其实不重,就是红肿了一片,看起来便严重了,上面还有好几个乌青的指甲印,都掐的很深。 果然,帝王的神色一瞬间冷了下来,威严的眼眸中满是冰霜,他这一生最触及不得的逆鳞便是妻子和女儿,他不管对方是什么身份,什么年龄,触者即死! 他厚待远安王是给看在阿笙的面子上!花敏敏算什么东西,还敢伤他的女儿?! “银雪,去传太医。”小心的抚了抚那块儿红肿的地方,帝王强忍着怒气,他都没舍得让阿欢受过罚,何提外人?! 帝王一拂衣袖沉着脸色,“去,传远安王入宫!” 又低声同贴身太监苏恩说了一句什么,苏恩连忙下去办去了。 花倾欢嘴角一抽,偷偷对着银雪眨了眨眼睛,她本来没想让父皇知晓这事的,花敏敏毕竟是王叔的亲女,总不能杀了。 还容易伤了父皇同王叔之间的情分。 花敏敏还坐在地上捧着脸“哎呦哎呦”的叫唤了好半天,她可都听见外头人禀报说陛下来了,花倾欢将她打成了如此模样,必然是不能算了的! 再怎么陛下也是要给她父王几分面子的,花敏敏仿佛已经看到帝王补偿她了,还有和夙宴的赐婚圣旨,幸福的都要晕过去了…… 然而帝王进来了以后看都没看她一眼,远安王虽然是皇室里唯一的王爷,可是帝王同他的子女并不亲,甚至除了在宫宴上连面都是见不到的。 花敏敏委屈的瘪了瘪嘴,故作柔弱的福了福身,“敏敏见过陛下……” 第39章 ,远安王 帝王不动声色的看了眼门口的小太监,脸色沉的厉害,立马上来了两个人将花敏敏给按在了地上,动作粗鲁,疼的花敏敏只吸气。 “你们做什么?!放开本郡主!!放开!!你信不信本郡主砍了你的脑袋?!陛下,陛下——”叫了好半天,花敏敏才发现上面的帝王脸色很难看,心里咯噔一下,莫不是花倾欢说了什么?! 一定是,一定是花倾欢告状了! 有些慌乱的移开了眼神,花敏敏心跳的厉害。 可是她今日来也并没有做什么啊,不过是打了个宫女,那算得了什么? 害怕她挣脱开了,两个小太监手下不禁更加用力,疼的花敏敏小脸都白了。 “陛下,敏敏到底做了什么……”委屈的唤了一声,她是郡主啊,不过就是打了个宫女,凭什么要如此对她? “苏恩,朕要是再听见她的声音,便砍了你的脑袋!” 一想起自家女儿手上的伤,帝王的心情便更加暴怒,恨不得直接杀了她! 苏恩心里一惊,连忙跪下,额头上满是被惊出来的冷汗,心中余悸未散,“奴才明白。” 花朝上下谁不知道殿下和皇后是陛下是逆鳞啊,触者即死,无一例外。 上一回那些嘲讽殿下是病秧子的人,别说是自己了,连整个家族都因为那一句话给作没了,株连九族啊。 这还没让郡主长记性吗? 也不知道她究竟是是哪根筋不对,惹谁不好?偏要来惹殿下,还把殿下的手上给掐成了那副样子,他看着都觉得心疼,这下惨了吧,不过这也是她活该。 自己没脑子,怕是还要连累远安王了。 挥了挥手,几个小太监立马便懂了,也不知道是从哪儿掏出来了一根帕子,死死的堵住了花敏敏的嘴。 那帕子也不知是做什么了,散发着一股子味道,花敏敏差点儿被熏晕了过去,眼泪不住的流着。 花倾欢乖乖的坐在了帝王身侧,她觉得还是不妥,忍不住小声道,“父皇,王叔那里……” 她责罚了花敏敏没什么,毕竟是花敏敏先伤了她的侍女,可是父皇一插手……怕是会引起王叔那里的不满。 她不想让父皇难做。 打断了她的话,帝王的声音很沉,似乎还带着别的什么情绪,凌厉的目光扫过众人,“阿欢,没有任何人能够伤害你。” 哪怕只是轻伤,也不行。 同远安王一齐入宫的还有萧瑟,也不知道这两个人是怎么凑一起的。 宫人战战兢兢的迎接他们进了星月殿,恨不得此时有个地缝能让他们钻进去,无外乎,丞相大人那一身煞气实在是太可怕了!! 看着帝王身侧一脸乖巧的小姑娘,萧瑟眸子里划过一抹笑意,明明就是只张牙舞爪的小猫儿,这会儿倒是乖巧的很。 “见过陛下。”一同行了一礼,远安王看了一眼自家女儿,眸子中划过一抹担忧,他来的时候并没有听宫人说是因为什么事儿。 可是看敏敏这个样子,肯定是犯了什么事儿才会让陛下如此大怒,有些迟疑道,“陛下,不知敏敏犯了何事……” 第40章 ,惩处 修长有力的手指敲击着扶手,帝王半靠在椅背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下面的众人,这样的姿势格外给人压力,薄唇紧泯,狭长的眸子中似乎夹杂着冰雪一般,让人心惊。 黑色的龙袍自然垂下,随着他的动作而带起轻微的弧度,空气寂静的连呼吸声都能够听见,底下跪着的人心里都打起了鼓。 这让远安王的心里产生了十分不好的预感,敏敏虽然性子嚣张了些,也不至于会犯下什么弥天大错吧…… 可是看这阵仗,陛下也来了,怕是事情没那么简单。 大总管苏恩从外面小跑了进来,看了一眼跪着的众人,在陛下耳畔低声说了几句,帝王脸色显然更差了。 苏恩脸上也是一样的表情,带着几分一言难尽。 许久之后,才听见上面的帝王出声,“朕当年没杀你,是因为你是阿笙的哥哥,今日叫你过来,是因为你懂分寸。” 不轻不重的敲打了远安王一番,他这些话都是专门说给他听的,也是要让他知道,他能够活到现在都是因为有阿笙在。 而不是因为他自己有什么本事! 若不是因为阿笙,他早就已经死在十六年前了! 远安王俯首,早年的那些轻狂都已经被时光打磨平了,如今只剩下了平淡,“臣知晓。” 他一直都知道自己为什么活着。 可是陛下如今说这些做什么?看了一眼帝王身侧的小姑娘,远安王有些摸不着头脑。 在星月殿召见他,应当是敏敏和阿欢直接有了矛盾,可再怎样也不至于把敏敏折腾成这样啊…… “不知敏敏所犯何事?还请陛下明示,臣回去以后一定严加管教。”看着地上哭成了泪人儿的女儿,有些心疼,敏敏是他最小的一个女儿。 平日里是娇纵了些,可是他也相信敏敏性子本善,绝对是不会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的! 萧瑟眯了眯眸子,他本来只是想进宫看看欢欢,却没想到今日居然还出了别的岔子,也幸好他今儿个来了。 陛下是在星月殿召见远安王的,还有那被压在地上的花敏敏,这事肯定是和欢欢有关系。 且能让陛下如此生气,甚至召见了远安王,欢欢受伤了? 这个在心里念头一闪而过,萧瑟便再也站不住了,心头莫名燃起了怒火。 三两步走到了小姑娘身侧,姿态十分嚣张,帝王瞥了他一眼,示意他该哪儿滚到哪儿去,别站在他女儿旁边! 然而,萧瑟理了理衣袍,装作没有看到的样子,他只当陛下眼睛抽筋了,反正这会儿是顾不上他的,更何况,他是欢欢的未婚夫,站这儿怎么了? 他们的亲事可是陛下自己下的旨。 帝王,“……” 将小姑娘怀里的猫给扔了下去,萧瑟心里冷哼了一声,小姑娘都没抱过他,凭什么那只蠢猫能窝在她怀里? 宛若看智障一样的看了他一眼,相思也一溜烟的跑了,花倾欢冷哼了一声,现在一看到他,她就想起昨儿个那些字帖,她的手都差点儿断了! 而后者摸了摸鼻尖,满心都是笑意,小姑娘还在生气呢。 第41章 ,萧瑟的害怕 手指轻轻的敲击着扶手,花倾欢侧身,她实在是有些摸不透萧瑟的想法。 尤其是……那一次她犯病的时候还救了她。 如果他只是为了皇位,那大可不必救她,放任她死了不是更好? 或者说,是为了取得她的信任? 她总觉得,事情比她想象中的更为复杂。 花倾欢眸光里满是沉思,并没有注意到萧瑟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仿佛山雨欲来一般。 她不经意的动作露出了手臂上的伤,一大块又红又肿,还带着指甲印,深深的刺痛了萧瑟的眼睛,脸上阴云密布。 她手上的伤自然不可能是自己弄的,陛下这架势他大概也猜到了。 眼里充斥着血腥和杀意,萧瑟一手摩挲着大拇指上的玉扳指,唇角的笑容逐渐阴冷。 花敏敏是吗…… 他记住了。 没过一会儿,御医也过来了,花倾欢摆了摆手,没让他们进来,就这点儿伤如此劳师动众,传出去别人会如何看待她? 她不是娇滴滴的小公主,她是皇女,花朝未来的主人。 这点儿伤算不得什么,过个一两天就自己好了。 远安王蹙了蹙眉,御医怎么也来了?阿欢受伤了?有想法帝王的态度。 心里咯噔一下,一个念头划过,不会是敏敏吧…… 帝王摆了摆手,示意萧瑟带她出去,再怎么也得看看,那指甲印的地方都青了,他看着心疼的很。 这里,就留着他来解决。 他是阿欢的父亲,理应保护她,不让她受伤。 如今他没保护好自己的女儿,那就应该让伤害了他女儿的人全部都……下地狱! …… 鼻息间满是他身上的香,花倾欢仰起头看着身旁的男人,阳光落在他的身上,明明应该很温暖。 可是她依旧觉得冰冷,仿佛什么都近不了他的心,莫名觉得有些恍惚,他这个神情,和父皇看到她手上的伤时一模一样。 是……在乎吗? 萧瑟也说过他们曾经是认识的,可她脑海中完全没有关于他的记忆。 这一刻的气氛,诡异到了极致,御医的目光在两个人身上徘徊,心里打起了鼓,他到底……要不要上去? 说实话,她不反感萧瑟的靠近,可是一想到他是为了皇位,亦或者还有其他目的,她便下意识的将萧瑟划分到了对立面。 抬手揉了揉她毛茸茸的脑袋,萧瑟的动作很温柔,仿佛是夹杂着甜意的糖果,在她的心上停留了许久…… 有那么一刻,他冲动的想要杀了所有人。 其实欢欢手上的伤并不重,擦点药过几天便能够好,可他就是忍不住,大概是曾经失去过,如今一点点风吹草动便能够让他如同惊弓之鸟。 他再也无法承受失去她的痛苦了。 明明那样温暖的日光,他依旧觉得如坠冰窟,萧瑟收敛起了眼底的阴霾,向御医颔首,示意他们过来。 …… 偏殿里安静的呼吸声都能够听见,花敏敏呜呜的摇着头,已经哭成了泪人儿,期盼的目光紧紧盯着自家父王。 她真的好难受,她感觉自己就快要死了…… 帝王从椅子上起身走到了远安王身前,他看着眼前这个男人,眸子里的深沉让人捉摸不透。 第42章 ,小惩大诫 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儿,远安王叹了口气,一拱手,“陛下若想处罚敏敏,臣绝无任何异议。” 他比任何人都明白阿欢对于帝王的意义,所以无论是他说什么都是没用的,还不如让敏敏接受应有的惩罚。 自己做错了事,就应该承担责任,他不会无底线的纵容自己的女儿。 也让敏敏明白,不是什么时候都能够以身份来压人,这个世界上总有比她更厉害的人,受些罚让她长长记性也是好的。 漫不经心的瞥了一眼地上被堵住了嘴的花敏敏,帝王冷笑,说的格外随意,“那便杀了吧。” 猛的抬头,远安王不可置信的睁大了眼睛,失声道,“陛下——?!” 他以为只是小惩大诫,敏敏犯了错惩罚就是,可是罪不至死啊! 地上的花敏敏也同样睁大了眼睛,满是惊惧,情不自禁的往后缩成一团,想要逃离这里,不……她不要…… 她不过就是打了一个宫女而已,她没有犯什么错啊…… 嘴巴里被帕子堵住了,只能呜呜的叫唤,那模样落在一个父亲的眼里,心疼的都揪成一团了。 期盼的目光落在了远安王身上,花敏敏的眼睛里满是祈求,脸上的泪痕就没干过,父王……救救她啊,她不想死…… 远安王怜惜了看了眼自家女儿,一撩衣袍跪在了地上,“陛下,敏敏犯了错,无论怎么处罚臣都认,只是敏敏到底是臣的女儿,还请陛下开恩!!” 无论如何敏敏都是他的至亲血脉,且一个姑娘能够犯多大的事儿? 黑色的龙袍在远安王眼前划过,帝王的背影很是清瘦,这样沉重的颜色在他身上反而还多了清冷与不可冒犯的神圣。 见陛下迟迟没有开口,苏恩识趣的走上前,对着远安王点了点头,脸色严肃冷硬,“王爷,郡主可不小了,说话总得负责才是。” 谁不知道陛下最碰不得便是皇后与殿下?这点儿远安王应该是最清楚的,郡主在外头说的那些话已经可以算是谋逆了。 方才陛下命他也传了那几位小姐入宫,倒也不是不信殿下的话,只是凡事需要证据,这样才能让远安王也无话可辩驳。 他去审了那几位贵女,一人可能说谎,他都是分开审问的,总不可能都在说谎吧?殿下所说的话语句句属实,郡主的确亲口说过那些话。 听的他的心都凉了,陛下念着皇后娘娘所以对王爷一家很是好了,殿下有什么好东西也在往王府里送。 偏偏就养出了郡主这样一个没皮子没脸的白眼狼! 不心存感念便算了,居然还算计着皇位,说出殿下一个病秧子活不了多久的话! 那是她该说的,能说的吗? 他看着小殿下长大,那也是当做自己的孩子在疼爱的,方才听到这些话的时候,只恨小殿下那一巴掌打的还不够重! “敢问公公,敏敏到底做了什么,说了什么……”他的女儿虽然跋扈了些,可是也不敢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他实在是想象不出敏敏到底做了什么,能够让陛下如此生气。 远安王的姿态已经放的很低了。 第43章 ,帝王的在乎 苏恩冷哼一声,摇了摇头,讥讽出声,“王爷啊王爷,您英明一世,家中教导却还是有失,奴才亲自去审问了郡主交好的几位贵女……” “她们也都承认了,郡主的确说过殿下是个病秧子,迟早会死,日后这皇位迟早是您的这话……”这些话是她可以说的吗? 先不说殿下如今还好好的,便是殿下有个三长两短,这皇位怎么就会落到他远安王头上了呢? 这事不是王爷教的,但是同王府里的人肯定是脱不了干系的。 苏恩越说越气,恨不得把花敏敏给掐死在这儿! 远安王惊讶的张了张嘴,好半天都没能说出一句话,恨铁不成钢的扬手便是重重的一耳光,花敏敏被打的一边脸迅速的肿了起来。 她怎么能说出这些混账话?!! 远安王被气的一时间连话都说不出来,恨不得直接将她打死在这里! 这个孽障!! 阿欢是她的亲表姐啊!她居然能诅咒自己的姐姐去死?! 他的女儿怎么可以如此薄凉冷血? 手指颤抖的指着花敏敏,远安王的胸膛一起一伏,仿佛随时都会倒下。 被那一巴掌打的,花敏敏唇角溢出了鲜血,发髻散乱,整个人就像个疯子一样,呜咽着往后缩,脑海中也乱糟糟的一团。 这些话如同惊雷一样在她心里炸开。 这些话她只同几个最要好的姐妹说过,陛下怎么知道了…… 完了,这下她彻底完了…… 到最后花敏敏的脑海中只剩下了这一个念头。 看她那躲避的眼神,苏恩说的绝对是实话了,他很了解自己的女儿,但是这些大逆不道的话,绝对是背后有人在教敏敏! 无力的合上眼眸,远安王的声音充满了疲惫,跪在了地上,“陛下,只求您留这个逆女一命,其余处罚,臣都绝无异议。” “另外,臣自请去往封地,儿孙不承袭爵位,除陛下圣旨,永不回皇都!” 到底是他的女儿,哪怕犯了弥天大错他也只能跟着一起承担。 敏敏都有这个想法,那么他其他几个儿女说不准心里也会有这样的想法。 这样,也彻底断了他们的念头! 王府里的小人也是时候清理了,居然敢背着他教敏敏这些东西! 一道阴影忽然笼盖住了光芒,帝王站在他的身后,目光冰冷,“你以为朕是在乎这个位置?” 不,他从不在乎。 他在乎的是,花敏敏不该说他的阿欢是个病秧子,活不了多久。 这些年他找遍了天下的明医为阿欢诊治,没有一个人能够给他保证说绝对能够治好他的女儿。 如今好不容易出现了希望,他绝对不允许任何人!再说这句话! 远安王俯首,他明白,比任何人都明白,眼前这个男人从不在乎皇位,可是,他又如何能看着敏敏死在自己面前? “还请陛下开恩——”如果是十多年前,他可能一冲动便不会再管敏敏,那会儿年轻气盛,如今他只想安安稳稳的生活,不希望,也害怕失去身边的任何人。 夫人最疼的就是敏敏,若是敏敏出了事,他的夫人又该怎么办? 第44章 ,去见皇后 御医心里舒了口气,还好,指甲印不算深,拿了两瓶药交给了银雪,细细的交代道,“殿下这几日要稍稍注意些,伤口切不可沾水,饮食上也忌辛辣……” 这被人的指甲抓伤看起来没什么大事,可是不处理的好,尤其是殿下这身体本就不好,容易感染不说,还容易留疤,殿下一个姑娘家手臂上留了疤可就不好看了。 “阿宋,你回去将那盒玉断雪檀膏拿来。”萧瑟转身吩咐了一句,也将御医方才说的话给记在了心上。 花倾欢无奈的叹了口气,哪儿有那么严重,不过几个指甲印,她觉得半天就能好,他们紧张的就跟她躺在床上半死不活了一样,“银雪,送送习御医。” 花敏敏的事儿父皇肯定不会让她再参与,可是,花敏敏毕竟是王叔的亲女儿,无论如何他都不可能弃之不管的。 可…… 她有些担心王叔那里。 父皇生起气来除了母后也没人拦得住,可这事若是再惊动了母后,怕是父皇会更加生气。 一时间倒是有些难办。 “殿下,青衣姑姑来了。”银雪打起了帘子,娇娇的小脸上还带着笑,连忙迎了青衣进来。 郡主被罚她就开心了。 活该! 自作孽不可活!居然还四处嚼舌根子!一想起那些话银雪便气的心肝疼,恨不得原地把她给撕了! 青衣福了福身,笑道,“青衣见过殿下,丞相大人。” “姑姑怎么来了?”花倾欢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言语中多了许些亲热。 “娘娘传殿下和丞相大人一同过去。”殿下的状态看起来还不错,青衣的一颗心也算是落下去了。 多亏了丞相大人,要不是他殿下还好不到这样快,娘娘本来早就想传丞相大人过去,可陛下一直有意无意的阻拦。 今日也算是得了时候,殿下同丞相大人在一起。 花倾欢眸光微敛,也是,父皇都下旨赐婚了,母后召见萧瑟也是正常的,只是……她总是控制不住的想起,萧瑟书房里那一张母后的画像。 让她忍不住好奇,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萧瑟肯定是知道的,但是他不会告诉她。 那样的态度,除去隐瞒更像是一种……保护。 这个想法让花倾欢一惊,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萧瑟,对方的神色依旧深不可测,仿佛谁也窥探不到他的想法。 只见萧瑟高大的身形轻动,雪白的衣袖直直的垂落,声声清朗,神色也并没有变化,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萧瑟的眼睛里似乎……还有些欢喜。 “萧瑟遵旨。” 后宫里只有皇后一人,那些朝臣也不敢谏言,以前也不是没有不怕死的上折子,陛下大手一扬,给那人赐了十几个美人儿。 那些美人儿也不是吃素的,搅和的家宅不宁,争风吃醋,下毒暗算,还为了怀上孩子给那个人下药,人都差点儿死在床上。 自那以后,再也没有人敢谏言让陛下纳妃了。 至于其他朝臣—— 大部分的臣子都是前朝留下来的,他们如何能去谏言让陛下纳妃?谁都知道,皇后娘娘才是这花朝正儿八经的主人。 第45章 ,姐姐 巍峨的宫殿起伏,青砖红墙,错落有致,朱红色的宫墙下,宫人沉默的走过。 关雎宫外种满了花儿,错落有致的分布着,后面的院子里还生长着一棵巨大的合欢树,此时才初春,只有些许嫩绿的叶儿在风里摇曳。 萧瑟走在花倾欢后面一些,注视着小姑娘的眼神里充满了柔情。 说起来,他已经许久没有来这关雎宫了,陛下总是不让他和皇后娘娘有太多的接触。 大概,也是怕她想起来那些不美好的记忆吧。 陛下为了皇后,他为了欢欢,他们都是一样的人,为了自己心爱的人,能够不择手段…… 不顾一切! 美人懒懒的倚靠罗汉榻上,一手支着头,香娇玉嫩秀靥倾城比花娇,天蓝色的长裙逶迤在身后,看起来十分柔软,宽大的衣摆上以银线勾勒出淡雅的花朵儿。 臂上挽着丈许来长的烟罗紫轻绡,散漫的落在脚踏上,轻盈若鸿毛。 听见声音,皇后才懒懒的支起身子,看上去似乎还有几分困顿,软声唤道,“阿欢,到母后这儿来。” 看着眼前美艳的女人,她和欢欢模样大约有六分相似,萧瑟抬手,动作恭敬有礼,“臣,见过皇后娘娘。” “青衣,给丞相赐座。”皇后的声音温软,眼里尽是陌生和疏离,仿佛……从不认识一样。 这让萧瑟的心里微微有些酸涩,口中是皇后娘娘,而他心里,更想唤一声…… 姐姐。 可是,姐姐已经把他忘了…… 花倾欢靠在自家母后怀里,下意识的观察两个人的神色,萧瑟情绪的变化她自然没有错过。 皇后打量了一眼萧瑟,目光有几分犀利,这可是要把自家女儿叼走的大尾巴狼,她自然需要好好把关。 她还听说昨儿个阿欢还是气呼呼的从丞相府回的宫,“本宫听说,陛下下了圣旨让丞相做阿欢的老师?” 萧瑟抬眸看着缩在皇后怀里的小姑娘,软软的一团,又乖又萌,下意识的摩挲着手指,想摸。 还想……欺负。 这圣旨可是他亲自去求的,昨儿个不过让她多写了几张字帖,小姑娘差点儿把丞相府都给拆了。 “娘娘不觉得殿下日后批阅奏章的时候,需要一手好字吗?”他了解姐姐的性子,萧瑟微微一笑。 只要姐姐站在了他这边,陛下便没用了。 让阿宋来形容的话,大概就是主子很明白如何讨好皇后娘娘,这样他就能安安心心的勾引小殿下,哦不,是保护小殿下,并且能立在陛下头上撒野。 花倾欢磨牙,昨儿个要不是萧瑟如此说,她才不会屈服! 朝堂上的那群老东西在她面前倒是能说会道,将萧瑟说的那叫一个非人哉,可一到萧瑟面前抖的就跟鹌鹑一样,简直废物! 皇后,“……” 好像……说的有道理? 看了一眼怀里的女儿,阿欢以后是要做女皇的,她觉得萧瑟这点儿说的的确有道理。 见小姑娘气呼呼的表情,萧瑟轻笑,当年姐姐的字也是陛下教的,他现在教欢欢有何不可? 俗话说得好,自家夫人自己养,自己教,这点儿他可是和陛下学的。 第46章 ,我是不是……认识萧瑟 “前几日封地上送来了许些珍珠,青衣你带阿欢去挑一挑。”皇后慢声道,这话显然就是想单独和萧瑟谈一谈了。 花倾欢从罗汉榻上起身,目光止不住的在两个人身上打转,似乎是想说什么,最后也没说出口,皇后点了点她的鼻尖,爱娇道,“去吧,多挑些带回去。” 大殿里忽然安静了下来,静的连呼吸都可以听到,皇后看向萧瑟,眼里夹杂着深邃和审视,许久之后,才听见她启唇道…… …… 裙摆划过,天空中又下起了细细密密的小雨,花倾欢立在走廊边上,忽然转头看着青衣,莫名的问了一句,“姑姑,我小时候……是不是认识萧瑟?” 一阵冷风吹过,让青衣心头莫名一惊,一刹那间,雨声变大,哗啦啦的打在屋顶,如同惊雷一样,重重的敲击在她心上。 许久之后青衣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殿下怎么忽然问起了这个?” 看着小姑娘的眼睛,青衣柔声道,“是认识的,不过殿下那会儿还小,记不得了也是正常的。” 果然。 花倾欢心里有了底,淡淡道,“没什么,就是忽然想起来了一些事,总觉得他挺熟悉的。” 古人云,知人知面不知心。 她要确定,萧瑟到底有没有危险。 青衣松了口气,看着越下越大的雨蹙了蹙眉,连忙招呼宫人把一些花花草草给搬了进来,轻笑道,“殿下那时候还很小,说话都还说不明呢。” 那会儿的殿下可爱的很,口齿不清的叫着姑姑哥哥,要抱抱的,如今长大了倒是随了陛下的性子,清冷了许多。 偏殿里放了许多的东西,都是其他小国进贡来的,两只猫儿在偏殿里四处打闹着,猫毛飞的到处都是,放在桌上的东西也被弄的乱七八糟的。 青衣却像是习以为常了一样,拍了拍手,那两只猫儿吓了一跳,异色的猫瞳里看的出,很嚣张,对视了一眼便跑出去了。 花倾欢,“……” 她忽然觉得,相思还是挺乖的。 等回去的时候,萧瑟已经被帝王差人叫走了,皇后姿态优雅的坐在罗汉榻上,看着青衣手上的盒子眼里忍不住浮现出笑意,小家伙倒是不客气。 方才萧瑟还同她说了一些别的事儿,皇后心中冷笑,亲侄女又怎样,既然敢说那些话,还伤了她的阿欢,她一样不会放过! “你父皇那里不用担心,他有分寸。”皇后宽慰道。 外头的雨絮絮不止,还有越下越大的趋势,天色也暗沉了下来,皇后侧头看了看外面,精致艳丽的容颜带着慵懒,格外撩人,“雨太大了,今日便留下来陪母后吧。” 花倾欢一手托着下巴,痴痴的看着自家母后,这样的美人儿,也难怪能让父皇那样清冷的人都动了凡心,她看了也觉得欢喜。 她和母后这样像,所以她也好看! —————— 刚刚试了一下,这段话在作家的话里放不出来!!!哭了! 昨天的补更说的小剧场还木有写完,由于车速过快,这里是放不出来的,有兴趣的小茶点进群来玩~ 群号:977923794 今天晚上会把小剧场放在群里,也可以关注茶子微博:茶烟魂香 微博上还有上一本书君执和阿笙的小剧场 两边同步更新~ 第47章 ,多想一想欢欢 外头电闪雷鸣,雨也大,说实在的,她也没打算回去,今儿个就委屈父皇去睡书房吧。 母后是她的! …… 此刻满心为自家女儿报仇的帝王压根儿就没想到自家小夫人已经被抢,他今晚只能沦落到睡冰冷的书房了。 外头风雨来的磅礴,呼啸的声音将树枝吹的哗啦啦的作响,重重的压在心头,让人喘不过气…… 静静的坐在一旁,深色的桌案映衬着冷白的肌肤,手背上的青筋隐隐鼓起,很是好看,他已经听了好半晌了,至于这个处理结果…… 低低的笑了一声,萧瑟看着上面的帝王,陛下不满意,他,自然也不满意,慢条斯理的声音带着野性和威胁,“远安王这是做给陛下看,还是做给姐姐看?” 他这一声姐姐似乎是在提醒着什么,现在所有人都叫她一声皇后娘娘,都已经忘了当年那个风华绝代的女皇了。 上一世倒是没有发生这一出,他重生回来以后的每个动作,都在改变着未来的事情发展,他也需要更谨慎一些了。 果然,远安王神色一顿,许久之后才听见他道,“陛下,那是臣的女儿。” 他没有办法做到不管不顾,也没办法看着自己的女儿死在自己前头。 帝王也是一愣,又想起方才他去了关雎宫,也便没说什么。 “阿欢同样是朕的女儿!”所以,他不会松口,他不想留下任何一个可能存在的隐患。 花敏敏满脸都是泪水,渴求的目光落在远安王身上,疯狂的摇头,不,不要…… 她不想死啊,父王一定要救她…… 她错了,她再也不敢了,她以后一定离星月殿远远的,这一辈子都不再入宫了…… 可是这个时候没人能够听得到她心里在想什么,就算听到了,也没人会在意。 毕竟说的话已经说出去了,收不回去。 远安王咬牙,自己的女儿他怎么可能不心疼,哪怕她犯了天大的错,最多也只是惩罚重一些,也到不了要她性命的程度,“陛下,敏敏还是个小姑娘,求陛下念在当年的情分,留敏敏一条命,臣会带她去封地,一生都不会再回皇都……” 听着他那些话,萧瑟轻嗤,尽是嘲讽。 当年的情分早就已经没了,有些事没说出来不代表他没做过,远安王能够活到现在,全都是因为他在争夺皇位的时候,没有同其他人一样对姐姐下手。 漠不在乎的看着远安王那声泪俱下的模样,无所谓他怎样说,反正他想杀的人,没有能活着的。 至于其他的时候。 嗯,他应该多想一想欢欢。 …… 夜色逐渐降临,夜雨声滴答,阿宋站在宫门外等着自家主子,看着那道清瘦的身影逐渐清晰连忙迎了上去。 主子为了小殿下也是操碎了心,这几日的夜里都没怎么睡,不过,能够为了心爱的人奔波,于主子而言是很开心的一件事吧。 他感受到了小殿下对他的需要。 站在马车前,萧瑟忽然转头看着那似乎是深渊一样的皇宫,言语深邃,被雨声所掩盖,“阿宋,帮我办一件事……” 第48章 ,另一个萧瑟 暗牢里,花敏敏蜷缩在角落一动也不敢动,只敢小声的抽噎,眼睛都已经哭肿了,四周传来其他犯人不堪入耳的辱骂声。 帝王并没有答应远安王的提议,小惩大诫?他做梦! 暗牢里又黑又臭,和她的闺房当然不能比,因为夜里的暴雨,地上也湿漉漉的,还有老鼠吱吱的声音,淅淅索索的让人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轰隆一声,雷雨交加,有风吹了进来,可是暗牢里怎么会有风呢? 外面的大门都是死死的关闭着,防止他们逃出去,暗牢中的犯人都停下了声音,纷纷往来风的地方看去。 哐当一声,伴随着铁链子的声音在漆黑的地方响起,萧瑟慢步走了进来,里面的犯人并不是头一次看见他了,可是每一次看见他,都和噩梦一样。 这个男人—— 他压根儿就不是人!! 他是恶魔,恶魔!! 闪电划破了天空,大半个天都被照亮了,暗牢里显得更加阴森,淅淅沥沥的雨声在耳边响起,所有人都情不自禁的往后退缩,生怕被他注意到了。 萧瑟破天荒的换了一身颜色,华丽的绛紫色垂落,随着他的走动在风里摇曳,比起白色,或许他更加适合紫色,就像地狱的恶魔一样,分秒便夺人性命。 到最后,他停在了花敏敏的牢房前,其他的人都松了口气,幸好这个杀神今天晚上不是来找他们的。 剑尖从地上划过,发出刺耳的声音,萧瑟阴冷一笑,眼中充斥着血腥,整个人都很不对劲,让人从灵魂深处感觉害怕…… 他说过,任何伤害欢欢的人,都只有死。 萧瑟一步步逼近,眼神疯狂,声音低哑充斥着杀戮的气息,“怕我?” 花敏敏睁大了眼睛,害怕的浑身都在发抖,尖叫出了声,显得格外凄厉,“救命——来人啊!!救命啊——!!” 她是真的怕了,她错了,她再也不敢了…… 花敏敏一直往后缩,恨不得此时有个缝能让她钻进去,慌张的看着越来越近的萧瑟,可是此刻无论她怎么喊,也没有人会帮她。 那些人巴不得她死了。 一阵冷风袭来,男人的脸上带着几近变态的杀意和血腥,打开了牢房的大门,然而下一刻,一只柔软的小手抓住了他的大手。 熟悉的冷香传入鼻息,男人赤红的双眼和小姑娘清澈的眸光正好对上。 身旁的小姑娘面色清冷,蹙了蹙眉,萧瑟的状态很不对劲,至少,眼前这个和白天的那个,看起来完全是两个人。 不动声色的收回了手,花倾欢冷冷的看了花敏敏一眼,她不欲要她性命,毕竟是王叔的女儿,念在王叔待她还不错的份上,这一次她便放过花敏敏。 “欢欢……”唇瓣动了动,却并没有出声,萧瑟收敛起了浑身的杀意,墨色的瞳仁里逐渐迸发出光芒,缱绻着无尽的深邃,装满了眷恋和欢喜。 这里并不是说话的地方,虽说是在宫里,可她一个人出来也危险,身为皇女她身边从来没有缺过刺客,花倾欢眼眸中冷色乍起,“今日之事丞相大人应该想想如何同孤解释。” 第49章 ,杀神 她的冷漠与疏离就像毒药一样,侵入他的肺腑,让他几乎窒息,发狂,将花倾欢一把搂进了怀里,手中的剑也“哐当”一声,落到了地上。 恍若从地狱传来的视线,死寂冰冷,仿若被夜鬼捏住灵魂一样,阴森冷寂直击魂魄,惊骇的人心魂惧颤,搂着她的手臂越发收紧,仿佛要把人揉进自己的骨血。 然而他的声音依旧缱绻缠绵,仿佛潜藏着无尽的情意,还有疯狂的占有,“欢欢,我好想你。” 松开了桎梏,指腹轻轻覆上了她的唇瓣,萧瑟的目光很危险,仿佛她只要说一个不字,便要毁天灭地一样,声音幽冷犹如附骨之疽,“任何人,都不能抢走你。” 花倾欢,“……” 她怀疑萧瑟今夜酒喝多了。 而且还是喝了假酒! 鼻尖轻动,在他身上嗅了嗅,花倾欢蹙眉,没闻到酒味啊,下意识的问道,“你吃错药了?” 眼前这个的的确确是萧瑟,她没有认错啊。 怎么就……那么不对劲呢? 外面雷雨阵阵,萧瑟几乎是痴迷的看着眼前小姑娘的瞳眸,手指不自觉的蜷起,他好想,不顾一切的占有她,将她藏起来…… 雨越下越大,狱卒兢兢战战的在外面守着,丞相大人也不是头一次来了,他每一次来都要死两个人,这一回也不知道会是哪个倒霉鬼。 在心里默哀了半天,不过这里的都是死囚,死了也就死了,反正陛下知道也从来都没有责罚过丞相。 不过今夜殿下也来了,应该不会出什么事儿吧…… 狱卒们对视了一眼,管他呢,反正他们守在这里就行了,其他的他们也管不着。 …… 夜里,花倾欢又是一个人出来的,那些时时刻刻守着想要取她性命的人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外面杀气很重,几乎是刚刚踏出暗牢萧瑟便察觉到了,将小姑娘按在了怀里,以免夜里的冷风吹到了她。 阴森的目光扫视了一圈,萧瑟眯起了眼眸,黑雾弥漫掩盖住了其中变态的欢喜,他已经很久没有畅快的杀过人了。 可是…… 深呼吸了一口气,萧瑟按捺住了心里的嗜血,哪怕此刻心里再渴望,他也没有动作。 他不想,吓到欢欢。 暗处的那些人也迟疑了,那个杀神怎么也在? 有他在,今夜不一定能够杀的了花倾欢,可是今夜不动手,下一次就很难找到机会了,毕竟今晚只有他们两个人在。 他们要是一起上,说不定能杀了花倾欢。 握住了手中的剑,男人下定了决心,今夜只能赌一把了,雨越下越大,地上也出现了积水,树叶被打的哗啦作响。 长廊上很安静,连呼吸声都能够听见,花倾欢被男人紧紧的搂在怀里,抬头只能顺着微弱的光线看到他的下巴,很白,也很消瘦。 他身上的味道很好闻,花倾欢乖乖的没有动,她知道萧瑟是在保护她,长廊外有很多的杀手埋伏着。 她的声音混合着雨声,很低,小手紧紧的抓着萧瑟的手臂,“萧瑟,你……” 打断了她的话,男人高大的身形将她笼罩,“我在。” 第50章 ,偏执的一面 一句我在,花倾欢的心在一瞬间安定了下来,贝齿咬着唇瓣,水润的眼眸似乎潜藏着无尽的情深,让人一眼便沉沦。 大雨倾盆,从屋檐上徐徐滴落。 树叶被吹的四处飞落,落了一地。 浓稠黑暗的夜里,杀意弥漫…… 身后的怀抱很温暖,也很让人安心,就连夜里的凉意都被驱散了,萧瑟拥着她慢慢的往前走,暗牢离她的星月殿还有很长的一段路。 而且这段路上,也没什么人,寂静无声,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欢欢,记得抱紧我。”在她耳畔低声道了一句,当然,并不是因为那些杀手,还有他的小心思。 小姑娘小小的一团,就是个被他抱在怀里,刚刚合适,嗯,他们真是天生一对。 他很喜欢现在的这种状态,小姑娘抱着他,这样的感觉很不错。 刹那间,树叶被打落的声音传入耳中,萧瑟猛的转头,眼中迸射出无尽的杀意。 花倾欢泯了泯唇,小声道,“萧瑟,要不然你别管我……” 抱着她也不好做什么,那些人来势汹汹,虽然她武功不咋地,跑路还是挺行的。 搂着她的手猛的收紧,萧瑟的眼眸猩红,言语深幽若潜伏在黑暗里的毒蛇,紧紧的包裹着她,让人喘不过气来,“欢欢,别想离开我身边,懂吗……” 任何时候,都不可以—— 花倾欢,“……” 完了,这绝对是喝了假酒了。 小心翼翼的侧头看了萧瑟一眼,他眼中的占有和偏执让人心惊,花倾欢心里一阵卧槽,这货压根儿就不按常理出牌,这种情况她是真没遇到过。 白天的那个萧瑟城府更深,不会把任何事写在脸上,更不会这样放肆的对她…… 动手动脚。 哦,不对,白天的他也会。 看着几乎要把自己挂在她身上的男人,花倾欢选择沉默。 暗处的那些杀手一脸的沉痛,他们明明是来杀人的,偏偏这会儿还吃了一嘴的狗粮。 那少女娇小可爱,看起来楚楚可怜的很,男人高大俊郎,怎么看怎么都像一对。 帝王前几日是赐了婚,可那会儿花倾欢不是很排斥吗?莫不是看着萧瑟好看,半推半就就从了? 呵,女人! 当然,花倾欢要是知道了他们在这样想,绝对会把他们的脑子给拧下来当盆栽花。 剑端从地上划过,发出刺耳的声音,萧瑟犀利的目光扫过他们的藏身处。 小心翼翼的抬起另一只手理了理小姑娘的发丝,右手是冷血麻木,左手却是柔情满目,大抵这就是萧瑟这个人。 一个,冷血无情杀伐众生的男人,他的满目柔情都给了怀里的姑娘。 他蹉跎了一生,终把这一世送到了她的手中。 “欢欢乖,等我杀了他们带你回去睡觉。” 花倾欢,“……” 睡个屁! 这会儿她还能睡得着? 忽然,萧瑟抱起花倾欢在空中转了一个圈,雨滴被旋风打的四处都是,手中的剑毫不犹豫的穿透了一个杀手的胸膛。 鲜血四溅,顺着剑滴滴答答的流到地上,染红了青石地板,血腥味弥漫在空中。 萧瑟慢慢抬眸,赤红的让人害怕,唇角勾起了残忍的弧度。 第51章 ,杀手 在夜里,这些人可胜不了他。 很可惜,要不是怕吓到了欢欢,他一定会把那个人的皮给扒下来,做成一面鼓给背后的那个人送去。 如今欢欢的身份敏感,四面八方的人都盯着她,想要夺得这个皇位。 至于暗处的这些人,他一个,都不会放过的。 杀了他们,这个念头一直在心上徘徊不散,他想,杀了所有人—— 深呼吸了一口气,死死的压制住了这个念头,手指紧紧的握着剑,不可以,在这里会吓到欢欢。 可是,他太想杀人了,鲜血的滋味依旧那样让人沉迷…… 花倾欢都还没反应过来,一个人就已经倒在了她的面前,看着地上死不瞑目的尸体,有些发愣。 她不是第一次看见死人,这一次却莫名觉得…… 脑海中一片空白。 柔软的小手抓紧了萧瑟的手臂,紧紧的抓着,生怕他离开,夜风吹来,凉意惊醒了花倾欢,身后的这个人。 比她想象中的更危险。 可是也是这个人,却一次又一次的救了她,他去暗牢是为了杀花敏敏,一开始她猜测萧瑟是想把花敏敏的死推到她的头上,可是狱卒看着他进去的,花敏敏若是死了,肯定就是他杀的。 他还在这个时候救了她。 复杂的情绪在心底里蔓延,疯狂生长,萧瑟……他到底想做什么? 温柔的低眸吻了吻小姑娘的发丝,萧瑟的眼神依旧很阴冷,欢欢,你放心,任何妄图伤害你的人我都不会放过的。 你只需要安安心心,快乐的生活。 一切,皆有我来承担。 已经死了一个人了,哪怕藏在暗处,剩下的人心里也情不自禁的捏了一把冷汗,下一个,很有可能就是他们。 上还是不上? 明明天气很冷,冷汗依旧从额头上滑落,那是惊惧……和害怕。 萧瑟这个人他们素来就有耳闻,知晓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这一次还是头一次打交道,他比传闻中……或许更可怕。 从他刚刚杀人的表情就能看得出来,他经常杀人,甚至是……很享受杀人带来的快感。 若不是护着他怀里的那个人,怕是他们早就已经没命了吧。 脑海中划过这个念头,几个人心里都是一惊,今日他们算是见识到了,外界传闻并不是虚假,萧瑟这个人……同传闻中的一样,手段残忍,杀人如麻。 领头的人打了个手势,他们在皇女身边蹲了半个月,今天晚上已经是最好的机会了,现在他们两个人,帝王也没有发现,只能够…… 拼死一搏——!! 没能杀了花倾欢就算回去了也是死路一条,一想到主子的手段……他们情不自禁打了个寒战。 约摸有十来个人同一时间从暗处现身,虎视眈眈的围着两个人,身上的杀意尽显。 只能拼了,他们这么多人,萧瑟只有一个人还要护着花倾欢,几个人心存着侥幸,说不定呢…… 萧瑟的武功他是知道的,可是失去了下一次机会,下一次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都现身了啊。 萧瑟的眸光依旧漫不经心,只扫了这一眼,他大概就能判断出他们每个人实力。 加起来—— 都不如他。 第52章 ,恶魔一样的男人 花倾欢紧紧的抓着萧瑟的手,人比她预想的多一些,而且……看起来武功还并不低。 她身边时常会埋伏杀手,这一波,在她身边潜伏了很长一段时间了,今夜才现身。 今夜出来她也是赌了一把,当然,她也不可能没有一丁点儿的防备,她又不是傻子,就是身后这个人把她抓的太紧了,她连搞事的机会都没有。 一时间风声鹤唳,整个气氛都紧张了起来,几个人逐渐逼近,说实话对上萧瑟他们是一点儿把握都没有。 “萧瑟,要不然你放开我?”小姑娘的声音里带着许些鼻音,听起来乖乖巧巧的,让人忍不住想要揉一把。 她觉得她有把握弄死两个。 男人深邃的眼神移开,唇角的笑容很是恶劣,大手将她搂的更紧了一些,声音又欲又野,一字一顿,“做梦。” 想离开他身边,除非他死了! 花倾欢,“……” 对面的杀手,“……” 他们是来杀人的,不是来被虐狗的! 抱着小姑娘朝一个方向走去,他手中的剑上还在滴血,闪电划破了天空,一半的天在那一瞬间都变成了白色。 绛紫色的衣袍更是衬出了他的邪气,妖媚而恐怖,宛若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夺人性命,尤其是他身上充满了杀戮的气息。 宽大的衣袍盖住了花倾欢的眼睛,萧瑟低声道,温柔的宛若蜜糖,甜进了她的心上,“别看。” 很吓人。 说话间,他的身影犹如鬼魅一般,从那一角穿梭而过,手中的剑也利落的砍下了一个人的头颅,咕咚咕咚的滚到了地上,眼睛睁得很大,满是血丝,死不瞑目。 或者说,他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这里不是久留的地方,他没事,可是夜里凉,又下这样大的雨,欢欢染了风寒便不好了。 脑海中猛的划过什么,又想起了阿宋说的话,得让欢欢和他有不得不联系的事情,萧瑟眸子微敛起。 看着身后冲上来的人,用自己的后背挡下了一剑,当然,他有控制住力道,伤口不深,但是足以让小姑娘愧疚了。 这点儿小心机当然不能让欢欢知道,白天的那个萧瑟肯定做不出来这事,可他不一样,追夫人,需要更无赖一些。 看着剑从萧瑟的背上划过,花倾欢的瞳孔猛的收缩,莫名的……染上了几分猩红。 当然萧瑟并不在意,今日能伤到他,也算是那个人三生有幸了。 雷雨声越来越大,鲜血飞溅,那个男人宛若恶魔一样,让人打心底里颤抖,恐惧,哪怕是百鬼夜行也不及他们今日见到的…… 这一幕。 所有人,无一幸免。 雨水冲刷着青石地板,将那些血迹重洗的干干净净,阿宋叹了口气,主子非要一个人英雄救美,他也没办法啊,认命的招呼人收拾地方的残肢断骸。 还好还好,小殿下在主子能控制一下,这些人的死相还不算恐怖,要是以往,能把他都给吓哭。 打横抱起了小姑娘,萧瑟慢步朝着星月殿走去,步子很稳,生怕摔到了怀里的人儿。 花倾欢已经放弃挣扎了,反正无论她说什么萧瑟也不见得听,更重要的是,他身上还有伤。 第53章 ,深夜的误会 他已经很多年没有受过伤了,可是这一次,他心甘情愿,不,应该说是,算计颇深。 为了接近小姑娘,他这的确是机关算尽。 夜雨的凉意袭来,萧瑟加快了脚步。 银雪本来是得了消息说殿下在皇后那里歇下了,今儿个也便休息的早,谁知大半夜门忽然就被闯开了。 男人的声音很冷,吩咐道,“去找件你家殿下的衣服来。” 银雪连忙点起了蜡烛,这才看清来人的脸,还有他怀里的小姑娘,心里一惊,殿下?!! 殿下的裙摆还湿漉漉的,外头夜雨连绵,凉的很,赶忙去找了一件披风来,又吩咐守夜的侍女去打了热水。 外头这么凉,殿下可千万别染上风寒了。 忙活完了银雪才抬头向萧瑟看去,就一眼,腿一软差点儿就跪下了。 眼前的男人眼睛里充斥着血色,阴鸷怖人,衣袍上和剑上还染了鲜血,显然是刚刚才杀过人。 “丞丞丞丞相大人!!”银雪一个激灵,哆哆嗦嗦的话都说不明了。 没办法,她怕啊!! 萧瑟挥了挥手,示意她出去,银雪迟疑了看了一眼自家殿下,后者点了点头,这才放心的退下了。 花倾欢脱去了外衣,屋子里烧了碳火,暖烘烘的。 瀑布一样的青丝散在身后,米色的轻纱外衣在烛光下柔和而温暖,灯芯燃烧发出噗噗的声音,花倾欢抬起眸子,里面似乎荡漾着醉人缱绻的情深,水润盈盈,几乎没有几个男人,能够扛得住她的注视。 从柜子里倒腾出了一堆的东西,花倾欢伸手,指尖触碰到了盆中的水,滚烫。 定了定心神,花倾欢将帕子拧了起来,一双小手烫的通红,“把上衣脱了。” 萧瑟微微一愣,眼中的血腥逐渐褪去,乖乖的脱去了上衣,衣袍跌落了一地,露出了大片白皙有力的胸膛,乌黑的青丝披散在身后,白与黑极致的对比衬托,形成了强烈的视觉刺激。 加上那一张充满了邪气的脸,七分妖孽,三分谪仙,气质的冲突却并不会让人觉得矛盾。 然而,他故作勾引的这幅样子并没有吸引到某个小姑娘,花倾欢蹙着眉头,他背上的伤…… 伤口很长,周围全部都是鲜血,刚刚已经结痂了,但是萧瑟脱衣服的时候完全没有顾及,伤口便再次被撕裂,大半个后背都被染红了。 用帕子沾了沾他身上的血迹,伤口的肉都已经翻开了,他却还抱着她走了这一路…… 这得多疼啊,可他一声都没吭。 一盆的水都被染红了,她这里的药很多,但是想彻底治好他背上的伤还是不能,撒了些许止血和消炎的药,简单的包扎了一下。 剩下的还得等御医来看过了才能开药。 大半夜里星月殿传了御医,太医院那边不敢隐瞒,赶忙派人去通知了陛下,帝王连怎么回事儿都没来得及问便赶了过来。 一把推开了大门,帝王急切的目光正好对上了…… 萧瑟的眼睛。 此时萧瑟上半身还是光着的,手还正搂着他家闺女,姿态暧昧,衣服散落的到处都是,热水,帕子…… 第54章 ,老父亲的颤抖 帝王差点儿没心肌梗塞直接就去了。 脸色瞬间就变得十分微妙并且难看,同样是男人,他很了解萧瑟的心思。 可是——!! 他不管萧瑟怎么想怎么样,动他的女儿就是不行!! 萧瑟并没有松手,反而,姿态嚣张,漫不经心道,“陛下怎么来了?” 言语中还透露出一股被打扰了不愉。 花倾欢,“……” 帝王,“……” 她真想抓着萧瑟的脑子晃一晃,把里面的水都给晃出来!!你清醒一点啊!! 帝王的神色沉了许多,这个萧瑟不太对劲,不过这倒是让他想起了一件事。 花倾欢一抖,她其实还是有那么一丢丢怕父皇的,挣脱了萧瑟的桎梏想要过去,但是,萧瑟怎么会让她如愿? 手上微微用力,就把人扯到了自己怀里,花倾欢又不敢用力,生怕他背上的伤口裂开。 气氛一度尴尬。 故意给帝王看到了自己后背上的伤,萧瑟挑了挑眉,示意他懂了就可以出去了。 他不会在没有成亲的时候下手,且欢欢的心思也不在他身上,他又不是禽兽,怎么可能强迫欢欢? 眯了眯眸子,帝王这才注意到桌子上还放了许多的药瓶子,萧瑟受伤了? 呵。 这世间有几个人能够伤的到他? 同样都是这么过来的,他能不了解萧瑟想做什么?这背上的伤十有八九都是他故意受的,并且一定是为了阿欢,想让阿欢心生愧疚,然后去照顾他。 这一来二去,就可以把他的女儿给骗回去。 这些把戏说的像谁没有玩过一样! 萧瑟就是在做梦! 他赐了婚又怎么样?还没成亲呢! 薄唇轻启,帝王十分无耻的开始拆台,“想当初武林里排行前几的高手围攻都没能奈何丞相半分,今儿个是谁这样有能耐,能伤的了丞相,朕倒是想见一见。” 萧瑟冷哼,陛下是拆的一手好台,把他的小心思抖的一干二净,忍不住反唇相讥,“没陛下能耐,当年陛下假装受伤想让皇后娘娘心疼,如今还把那一套对臣用上了,只可惜陛下想错了。” “毕竟,陛下可别忘了,臣的右眼有问题,在夜里,是什么也看不见的——” 他的右眼在夜里几乎是什么都看不见,和瞎子没什么区别,至于那场意外…… 为了小姑娘,有什么可舍不得的?更何况只是晚上有问题,其他时间还是正常的。 哪怕她已经忘了。 他也依旧甘之如饴。 最后一句话才落,花倾欢一愣,心中莫名有些酸涩,右眼……看不见?! 夜里本来就黑,一只眼睛看不见,那是很大一块的视线盲区,花倾欢心里五味陈杂,一时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沉默了一会儿,花倾欢对着帝王启唇,“父皇回去吧,萧瑟,他是为了救女儿才受的伤……” 帝王,“……” 他回去了,好给萧瑟为所欲为的机会吗?! 他就是要坐在这儿看着!! 心里才想着,外头一道惊雷声响起,声音震耳欲聋,帝王猛的起身,警告的目光从萧瑟身上划过,到底没有说什么。 背影匆匆的消失在夜色中。 第55章 ,那是臣,殿下怕吗 看着帝王匆匆步伐,冷哼一声,萧瑟收回了目光,看陛下那样子就知道是要赶回去陪姐姐,大家彼此彼此。 花倾欢沉默了许久,烛光照映着她的侧脸,柔和安静,只听得她声音轻轻慢慢,似乎带着安抚人心的魔力,她说,“萧瑟,我们做笔交易吧。” 外面是震耳欲聋的雷声,房间里却格外的温暖安宁,萧瑟的瞳眸中再一次溢满了猩红,然而看着他面前的小姑娘,却还是轻轻道。 “好。” 夜雨淅淅沥沥下了一整夜,直到天色逐渐明亮时才停歇,雨滴从树叶儿上滑落,逐渐没入了泥土之中。 男人缓缓从床上坐起,锦被从身上滑落,姿态安静,三千青丝散落在身上,上半身的衣衫松松垮垮,脸上带着病态的苍白和疑虑,就像孑然独立于这个世间的仙人,那样极致的美冲击着人的视线。 房间里弥漫着一股药味,萧瑟沉静的看着自己的手,背上有伤,这里的摆设布置也都不是他的丞相府,看上去更像是…… 星月殿。 无数的画面疯狂涌入脑海,欢欢,那个满身邪气的他,地上的鲜血,还有帝王…… 头疼欲裂,后背的伤也隐隐作痛。 萧瑟合上了眸子,垂着头坐着。 昨天晚上是他,也不是他。 自从重生以后他就发现了这件事,夜里总是会出现另一个他,据阿宋若说,夜里的那个萧瑟格外的喜欢……杀人。 喜怒无常,像个杀戮众生的恶魔。 大门被人推开,萧瑟的目光被吸引了过去,走在最前面的少女眉心一点朱砂,眼角印着一朵艳丽的桃花,妖异到了极致,深红的衣裳不徐不缓的垂落,上面镌绣着朵朵曼陀罗花。 “殿下——” 他的脸色苍白,薄唇也是一点儿血色都没有,昨日受了伤又淋了雨,这会儿定然会难受。 且听见他的称呼,花倾欢心中的疑虑更甚,昨日夜里那个萧瑟可是口口声声的欢欢。 银雪连忙端着药上前,心中是有几分感慨,看来丞相大人也并不是传闻中那样可怕嘛,最起码对殿下是好的,“丞相大人,这是太医院送来的药。” 那么深一道伤口,丞相大人居然还能面不改色的抱着殿下走了那么远的路回来。 “伤好之前你便留在星月殿吧,父皇那里孤已经派人去说了,这几日,不必去上朝了。”萧瑟是为了救她才受的伤,还有他的眼睛…… 心里不知是何滋味,花倾欢颔首看着床上清瘦的男人,还有,她想弄清楚白日何夜里两个完全不一样的萧瑟,究竟是怎么回事。 端起药一饮而尽,萧瑟的声音嘶哑的厉害,“殿下是不是还想问,昨夜那个人到底是不是臣对吗。” 见他们似乎还有事要说,银雪连忙招呼其他侍从退下了,屋子里就只剩下了两个人。 空气寂静了下来,萧瑟咳了两声,脸色越发难看了,前后性格差距太大,也不怪她怀疑。 还不等她回答,萧瑟又出声,直视着小姑娘的眼睛,不想错过她的任何情绪变化,“那是臣,殿下怕吗?” 第56章 ,秦长生受伤 目光直视着床上的男人,清冷平静,花倾欢没有回答他,只莫名道了一句,“是你,便好。” 她从来都不怕萧瑟,也没什么可怕的。 比其他,那些藏着捏着的人才可怕。 萧瑟的心里被掀起了滔天巨浪,唇角忍不住扬起,眼里尽是她的模样,欢欢说。 是他,便好。 她不怕他。 手指曲起抵在苍白的唇瓣上,他本是不欲让欢欢看见夜里的那个他,一开始是害怕吓到了小姑娘,如今看来,或许坦诚一些更好。 “花敏敏不能死。”王叔是母后的亲哥哥,她不能做的太绝,花倾欢的声音不徐不缓,就像是山间清泉流动,落去了他的心底里。 王叔对她一直不错,有什么好东西都在想着她,所以她不想让王叔伤心,至于花敏敏,先关她一段时间让她长长记性,旁的处罚再说。 要不然就那样的脑子,迟早会再给王叔惹祸。 乖乖的点头,萧瑟的眼里满是笑意,他听欢欢的,不杀就不杀吧,当然,不能有下一次。 而且……今天他很开心。 …… 自从宋瑶被带走以后,秦瑄便沉寂了下去,整日把自己喝的醉醺醺的,老爷子差点儿气病,到底是他的亲儿子,他总不能杀了他。 老夫人进去劝了两日,也便不管了,随他去吧,爱怎么喝怎么喝,只要他不去找那个狐狸精就行!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对秦瑄放松了警惕的时候,趁着夜色,他悄悄的进了秦长生的房间,想要杀了她。 宋瑶被带走了,他知道,这一去十有八九都是没命了,他不知道瑶儿会死在什么时候,也不知道自己会死在什么时候。 他们的一双儿女又是否还活着,他通通都不知道。 这一切都是因为秦长生,都是因为她!! 要不是她和花倾欢告状,瑶儿现在应该还好好的陪在他身边,娇妻幼儿,他们一家会好好的生活。 一个姑娘家,怎么能敌得过一个喝了酒的男人? 饶是她最后跑出去了,身上也受了不轻的伤,老夫人当场气晕了过去,半夜三更的去宫里请了御医来。 秦瑄也被刑部给扣押了,等着陛下发落。 姜酒骂骂咧咧的跟着去了刑部,要不是刑部尚书拦着,他绝对要把秦瑄给打的半死不活。 看着毫无悔意的秦瑄,又想起现在还昏迷不醒的长生,姜酒满腔的怒气,赤红着双眼,咬牙切齿的怒吼,牢房也被他拉的哐当作响,“秦瑄!你还是个人吗?!那是你的女儿!!” 他的亲女儿!! 长生到底有什么地方对不起他的?!! 秦瑄不语,沉默的坐在阴暗的角落里,他低头看着双手,仿佛还能看见长生惊恐的面容和仓促逃跑的身影。 是啊,那是他的女儿。 可是他恨啊,恨不得将她挫骨扬灰! 声音都哽咽了,姜酒浑身都在抖,气的简直发疯,“我告诉你,长生从来没有同阿欢说过你要再娶,更没有告状,那是我说的!是我说的!!” “还有,秦瑄,你凭什么伤害她?!秦姨的死是宋瑶做的,是你们所有人都对不起她!” 第57章 ,他想杀了秦瑄! 是他,对不起长生!! 角落里的秦瑄猛的抬起头,那双眼睛就想困兽一样,带着杀意,憎恨,里面掀起了滔天巨浪。 是他…… 是他,竟然是他—— 牙齿咬的咯咯作响,秦瑄恨不得上去掐死他,都是他,一切都是他!! 是他害了他的瑶儿,还害得他……差点儿杀了长生…… 双手情不自禁的开始颤抖,恍惚间他似乎还能看到上面满是鲜血,那都是长生的,他差点儿……杀了他的女儿。 秦瑄茫然的抬头,脑海中不断的回荡着歌谣声他好像……看到了小时候的长生。 穿着鹅蛋黄的小裙子,甜甜的叫着爹爹,他最爱抱着长生去东巷买那家的糖酥…… 看着牢房里又哭又笑,行迹疯迷的男人,姜酒咬牙,眼中满是愤恨,他到底有没有心啊! 长生什么地方对不起他了?!让他能够这样狠心—— 刑部尚书水岚拍了拍他的肩膀,他知道姜酒心里恨,可是有什么办法?总不能把秦瑄给杀了? “陛下那里会处置的,你这时候气也没用,去秦家看看秦小姐吧。”她肯定很伤心吧,自己的父亲想要杀她,这…… 且不说还是为了一个外室,真不知道秦瑄在想什么,居然能够对自己的女儿下手…… 姜酒点了点头,他知道陛下肯定会妥善处理这件事,可心里就是不舒服,他怎么也想不到秦瑄居然会为了那个宋瑶要杀长生,他简直不配做一个父亲! 到了秦家的时候,花倾欢也从宫里过来了,见他那怒气冲冲的模样就知道,肯定是去刑部看了秦瑄。 这会儿秦长生还没醒,屋子里来了一堆人,老夫人行了一礼,心里万分的感慨,“殿下,这会儿长生还没醒,老身先让侍女带您和丞相大人下去休息。” 也不知道长生什么时候才能醒,总不能让殿下就这样守在这里,老夫人的心里满是焦虑,她的长生可千万不能有什么事儿啊…… 花倾欢点了点头,看了一眼床上的秦长生眉头紧紧的蹙着,“银雪,你拿着孤的令牌去请习御医过来。” 习御医是宫里医术最好的,长生到现在还没醒,她担心的很,眸中划过一抹忧虑。 若是长生有个三长两短,她要让秦瑄和宋瑶生不如死!! 老夫人感激的一再谢过,又差了自己的贴身嬷嬷送她下去歇息。 伸手抱过了小姑娘怀里的猫,萧瑟这几日开心的很,日日能够见到欢欢不说,她也没有一开始那样排斥他了。 “秦瑄的事情殿下想如何处置?”尾音撩人,萧瑟一边捏了捏相思的尾巴,询问道。 这件事自然不能善了,秦瑄这一次敢杀自己的亲女儿,下一次指不定做出什么事来。 不过,也不能杀,秦家老爷子和老夫人都不会同意,甚至,秦长生还会背负上不孝的罪名。 看热闹的人永远都不会设身处地的想,他们只会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去指责别人。 忽然,有人推开房门,很是着急的模样,“主子,有人带着秦瑄越狱了……” 现在秦小姐那边守着的人也不多,他不会是—— 第58章 ,霸道瑟,怂怂欢 哦?被人救走了? 倒是有意思。 这件事肯定不是秦瑄自己安排的,不过……到底谁会去救秦瑄? 他的利用价值可不高。 “双儿,去查查看有没有什么线索。”花倾欢回头,轻声道,她身边有不少暗卫,大多都是父皇给她的。 外头传来几声鸟叫,萧瑟怀里的相思被吸引着跑出去了,左右在秦府不会有什么事儿,花倾欢便随它去了。 宋瑶背后的事儿都还没解决,如今秦瑄又失踪,她觉得,很有可能就是云国做的。 只是不知道他们要秦瑄有什么用…… 看着她沉思的小模样,萧瑟勾唇,“殿下觉得是谁?” 欢欢心里肯定已经有了怀疑的人。 见萧瑟询问,花倾欢挑眉,眼角印着的那朵桃花宛若活过来了一样,艳丽生姿,娇嫩的唇瓣轻启。 “云国。” …… 天色逐渐暗沉,秦长生一直没醒过来,尤其是快到了晚上还发起了高热,烧的都开始说胡话了。 老夫人的身子不大好,又忧心的很,姜酒挥了挥手,同嬷嬷说了两句,让她把老夫人劝回去休息去了。 长生这里还有他和几个御医在,没什么大问题。 眼看着秦长生那憔悴的样子,姜酒越发烦躁,又不好冲着这些御医发货,走出了房间在走廊上来回踱步,最终一拳砸在柱子上。 月色下,院子里的姑娘更加柔美,姜酒连忙解下了自己的披风给她披上,像个老妈子一样念叨,“长生受伤了,你可千万不能再生病了,不然得急死我……” 这夜里可比白日里凉的多,摸了摸她的小手,果然是冰冷的,狠狠的蹙起眉头,“进屋去。” 他现在很难受,心里堵得慌,可是在阿欢面前他不能脆弱,他是一个男人,还发过誓要保护她的,看着花倾欢有些苍白的脸,姜酒心里一阵心疼。 “秦瑄被人救走了。”花倾欢的声音很轻,幽深的眸光落在房间里,这件事还没有惊动秦家人,暂且还是不告诉他们的好。 要不然老爷子和老夫人可能撑不住。 姜酒握紧了拳头,咬着牙道,“早知道,我就该直接打死他!” 他不觉得自己心里亏得慌吗?!居然还有脸跑了! “我知道了,阿欢,你先进去坐会儿,外头冷的很。”再一次催促,生怕她着了凉,伸手想要摸一摸阿欢的脑袋,下一刻姜酒的手却扑了个空。 一件衣服劈头盖脸的砸到了他的脑袋上,把人都砸懵了,瞬间啥也看不见了,好不容易把衣服从脑袋上扯下来,心里的火气瞬间熄灭。 姜酒,“……” 看着目光阴森的权臣大人,又看了看自己的衣裳,麻溜的穿上了,他错了!认错! 冷哼一声,萧瑟那充满邪气的目光才收回,嗓音低沉带着浓烈的不满,指腹摩挲着小姑娘的唇瓣,直接忽视了姜酒的存在。 “敢穿别的男人的衣服,我便杀了那个男人。” 话锋一转,萧瑟的声音更加恶劣,目光落在了小姑娘的胸前,勾唇,肆意横行,大手慢慢往下,带着一阵痒意,“欢欢,再有下一次,我会——” 第59章 ,打断殿下的腿 “打断你的腿,让你这辈子都下不了床——”他的目光阴毒,修长的手指点了点她的大腿,带着警告。 他从不开玩笑,再有下一次,他就让那小子提着脑袋回去。 花倾欢眯了眯眸子,倒是没有多少害怕,毕竟,萧瑟还没打断她的腿之前,她可能已经先将他捅死了。 夜里的这个萧瑟,格外的不讲道理,一口一个欢欢,一言不合打断腿,他还只做自己想做的,谁的话都不听!相比起来她觉得白天那个萧瑟简直太乖了!! 被萧瑟的披风裹成了一团,花倾欢艰难的挣脱出了自己的爪子,娇媚的眼眸漫不经心的眨着,“你舍得?” 权臣大人挑眉,脸上的笑容越发邪气,暧昧的气息扑面而来,大手探上了她的小蛮腰,带着病态的占有,“其他地方舍不得你哭。” 男人的声音又低了几分,故意在她耳畔喷洒出热气,自喉咙里发出一声低笑,“可是,臣能在床上艹哭殿下,这样,不心疼……” 他故意自称为臣,臣子和皇女,这气氛更加暧昧了。 萧瑟的声音并不小,姜酒离的又近,听完了全过程。 姜酒,“……” 他忽然觉得自己狗命不保了。 他想离开,可是这会儿腿软,跑不动…… 美人轻嗤,优雅的目光肆意大胆,从权臣大人身下扫过,“你行吗你?” 姜酒一口老血梗在心头,这到底是谁教阿欢的!! 他这边的动静有些大,惹得两个人同时向他看去,一个疑惑一个杀气腾腾。 姜酒差点儿给他们表演一个原地去世,好在…… “小姐醒了——”侍女惊呼一声,打断了三个人之间几乎凝固了的气氛,姜酒心里松了口气,头也不回的跑了,长生!!多谢救命之恩!! 花倾欢伸手戳了戳某个男人的胸膛,腮帮子鼓起,像只乖巧的小松鼠,“还不放开我?你是想等秦老夫人她们一家子过来围观?” 萧瑟松开了手,他知道,现在表面上看起来他们相处的很和谐,可是小姑娘心里还是在提防着他,只要他露出丁点儿的想要夺位的心思,她会毫不犹豫的杀了他。 欢欢是个狠心的小姑娘,他一直都知道,如今同他亲近,是因为有利可图,当然,还因为他这张脸比别的男人好看。 丞相大人无形中自恋了一把。 她一直都在做戏。 包括前几日他受伤时,她故作出来的心疼,都是假的,那些杀手也是她故意引来想要试探他的。 在他进去暗牢的那一刻,就已经落入了欢欢设下的圈套,不过此时的权臣大人还不知道,他以为的小兔子其实还设了一个更大的局将他算计了进去。 她赌上的,是自己的一生和花朝的未来。 …… 秦长生虚弱的靠在床上,勉强笑了笑,其实她心里也没多难受,毕竟还有这样多在乎她的人。 老夫人心里总算是落下的,她的长生总算是醒了…… 不过她这会儿身子还虚得很,没说两句御医便让所有人都先回去休息了,花倾欢对着秦长生点了点头,这其中什么意思,只有她们两个人懂。 阿宋来的有些匆忙,且脸色也有些难看。 他说,“宋瑶……” 第60章 ,代价 “死了。”随着阿宋的声音,一声惊雷猛的在外面响起,重重的击打在了人的心上,看样子是要下雨了。 阿宋的语气很沉,主子的人一直寸步不离的看守着宋瑶,可她还是死了,他防住了有人来救宋瑶,却没防住她自杀。 宋瑶死了,秦瑄却被人救了出去,还是同一天发生的事儿,这件事没有阴谋花倾欢都不信。 “出去。”萧瑟忽然出声,漆黑的瞳眸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阿宋,“??” 明显是没反应过来主子怎么忽然情绪变化这么大,不过,一看自家主子的脸色,阿宋麻溜的后退关门回家,一气呵成。 起身将小姑娘抱了过去放在床榻上,修长的腿曲起半跪在床上,倾身,萧瑟的声线缠绵,落在人耳中却分外诡谲病态。 轻轻拿起她的手指放在鼻尖轻嗅,低声叹喟,“很香,不过夜深了,我的欢欢应该睡觉了……” 没有任何人可以打扰。 他不管谁死了谁跑了,任何,打扰到欢欢的人都该死。 现在已经是深夜了,花倾欢看着还压在自己身上虎视眈眈,并且热衷于动手动脚的男人表示沉默。 要不是她以死反抗,这会儿衣裳肯定都已经被这个男人给扒干净了。 看着他的眼睛,花倾欢忽然想到了什么,“你认识母后。” 主人格不会告诉她,那第二人格呢? 果然,听到这个称呼,似乎是想起了什么故事,带着几分回味,萧瑟伸手拉下了帘子,嗓音温吞,“欢欢,想知道事情,是要付出代价的——” 花倾欢有一瞬间懵,代价? 他想要什么? 男人瞳眸微眯,看起来很是愉悦,坏心眼的牵起了她的小手放在了自己的小腹上,另一只手将人搂进了怀里,“明日再说,今天该睡觉了。” 他倒是不介意告诉这只小狐狸一些故事,当然,不能全说,她不适合知道。 欢欢不是他养在笼子里的金丝雀,可是—— 关于十六年前的事,不是他能够控制住的。 他是分裂出来的第二人格,主杀戮,同时也继承了主人格的所有感情和记忆,当然,他比主人格那个废物更大胆。 他这一辈子只在意两个女人,他的欢欢,还有姐姐,触者,即死。 也不知道是什么缘故,花倾欢这一觉睡的很安稳,第二日醒的时候精神也不错,当然,如果身边没有某个虎视眈眈的男人她会觉得这个早晨更美好。 萧瑟已经醒了许久了,看着怀里嘟囔着可爱至极的小人儿,忍不住勾起了唇角。 白色的里衣松松垮垮的,露出了大半精壮的胸膛,白皙有力,顺着看去隐约可见被包裹着的腹肌和优美的线条,格外的引人遐想。 尤其是,男人的面容犹如谪仙,和这诱人的姿态,花倾欢不争气的伸出了自己的爪子。 刚刚睡醒不久的声音还有些嘶哑,大早上醒来,旁边还躺了一个活色生香的美人儿,萧瑟没有反应都对不起这美色,压低了声音,“殿下想摸,嗯?” 尾音上扬,极为撩人。 花倾欢淡定的收回了手,这时候才反应过来,她的手臂光溜溜的,光……溜溜的??等等—— 第61章 ,殿下嘴上不要,手挺诚实的 猛的掀起被子,花倾欢松了口气,还好,穿着衣服。 等等,不太对—— 她昨日来秦家的时候,里面穿的分明不是这件衣服! 男人懒洋洋的撑起头,侧靠在她的身旁,十分悠闲的看着小姑娘的动作,半晌后,还好死不死的来了一句,“嗯,我换的。” 夜里的萧瑟做的,不过他们本就是同一人,所以自然也算他换的。 花倾欢,“……” 她现在脑子里一团浆糊,恨不得把眼前这个男人的脑子给拧下来! 好不容易才平复了心情,花倾欢微微一笑,“丞相大人若是不想要这双手和眼睛直说就是。” 她不介意帮他砍掉那双手,挖了那双眼睛! 懒洋洋的伸手将发丝撩到身后,萧瑟低低的笑出了声,懒散喑哑,“方才殿下摸臣不是也摸的很开心吗?这叫……扯平了。” 神他妈扯平了,花倾欢现在只想把他的眼珠子给挖下来! 见小姑娘神色愤愤,萧瑟挑眉,“殿下若是觉得亏,臣也给殿下看好了。” 说着就要动手脱衣服了。 花倾欢连忙按住了他的手,深呼吸了一口气。 “你能不能闭上你的嘴。”花倾欢用十分严肃的语气道,小模样很是认真,他再说下去她可能就真的忍不住挖下他的眼珠子。 就他有张嘴? 一天到晚全在说骚话,她要是父皇早就给他给弄死了。 权臣大人笑的肆意散漫,他也可以不说,只做。 花倾欢直想抓花他那张好看的过分的脸! 外头传来的姜酒的声音,火急火燎的敲了敲门,“阿欢,阿欢你醒了没?我进来了啊……” “吱呀——”一声,还没等花倾欢答应姜酒就已经把门给推开了。 他可差点儿急死了,昨日他带来的随从在守夜的时候说好像看到了秦瑄站在长生的窗外,他的随从也一口咬定那绝对就是秦瑄,不可能看错。 加上昨儿个阿欢也说秦瑄被人救走了,他怀疑秦瑄现在很可能在秦家的某个地方藏着,可是他又不敢大肆派人搜查。 一是怕惊动了老夫人,她现在还不知道秦瑄失踪了的事儿,要是气出个三长两短他可担待不起,这又担心秦瑄对长生不利,还是得找阿欢商量了才行。 花倾欢都还没来得及出声,姜酒人就已经站在了帘子外面,猛的睁大了眼睛,床上似乎……是两个人?? 不会是丞相吧…… 心里咯噔一下,姜酒脑海中划过一系列十八禁的画面,惊恐的伸手挑起了帘子的一角,悄咪咪的侧眼看去,床榻上的帘帐几乎就是透明的轻纱,一眼就能看到里面是何模样。 刚好便对上了权臣大人那双冰冷如同寒风刺骨般的瞳眸,姜酒一抖,果然是丞相大人,但是!!他怎么会睡在阿欢的床上!!! 花倾欢咬牙,恨不得现在就掐死萧瑟,他是故意的!! 当然,萧瑟这会儿的心情好极了,目光下垂,声音里充满了愉悦和戏谑,“殿下嘴上不要,手却挺诚实的。” 花倾欢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脸色顿时一僵,整个人都差点儿石化了…… 她的手怎么…… 第62章 ,秦瑄现身了 猛的收回了手,掌心似乎还存留者那温润的触感,宛若上好的羊脂玉一样,花倾欢晃了晃头,她觉得自己脑子可能进水了。 方才萧瑟作势要脱衣服,她是一时情急才按上去的!! 她不是故意的!不是!! 外面的姜酒也僵住了,进去还是出去都不是,心情悲痛万分,他的……小阿欢啊!!! 起身将外衣披在身上,白皙的玉足踩在深色的地板上,更衬的莹润如玉,花倾欢冷眸一扫,声音冷冽了许多,“滚进来!” 反正怎么解释也解释不清,她干脆不解释了。 也幸好来的是姜酒,若是旁人还要麻烦她动手杀人,花倾欢一拂衣袖坐在罗汉榻上,理了理衣衫,“说吧,什么事儿。” 能让他大早上急急忙忙的过来,事儿肯定还不小。 姜酒看了一眼床上的人影,压住了心里的复杂,他觉得……不太妙,可是看阿欢这个状态,应该是还没有被丞相大人给“吃”了。 心里的石头总算是落下了。 将昨儿个夜里发生的事说了一遍,他怀疑秦瑄现在就藏在秦府里。 花倾欢的神色一顿。 看见秦瑄了? 这倒是有些意思了,被人救走了不好好藏起来避避风头,居然还趁夜潜来了秦府,总不可能说他是为了看长生的。 “这事你别管,老夫人那里便咬死说人关在暗牢,还在审讯所以不让家属进去看他。”如果在背后帮助秦瑄的真的是云国人,那么姜酒一查涉进去了就会很危险。 长生这会儿还躺在床上,她可不希望姜酒再出事了。 至于刑部尚书那里,水岚知道该怎么说话。 萧瑟懒洋洋的靠在床上,听着两个人谈话,慢悠悠的转动着大拇指上的玉扳指。 阿宋说宋瑶是自杀,不过,他不这样认为,看来,他的丞相府里混进去了一只小老鼠,真是…… 让他有些兴奋呐。 很久没人来挑战他的底线了。 姜酒迟疑的点了点头,他一是担心长生,二也是担心如果秦瑄被人给杀了,到时候老夫人和老爷子那里是最不好说的。 “阿欢,长生那里你放心,至于秦瑄……”一提起这个名字姜酒便咬牙切齿,恨不得他已经死在了外面。 若不是考虑到其他的,他真想杀了秦瑄。 什么长辈,他就是一个禽兽! 根本就不配做长生的父亲! 姜酒担心的这一点花倾欢也有考虑到,唯一的办法也只能加快动作查,到底是谁救走了秦瑄。 手指有节奏的敲击着桌案,花倾欢眯起眸子,前几日她的人也有带回云国的消息,据说云皇生病了,至于真假,还不知。 她得想个办法,能让那位太子来花朝一趟,有一点她始终没想通,那些人救秦瑄做什么? “秦瑄这些年官职也没什么晋升,那些人为什么选他?”花倾欢把目光投降了床上的男人。 萧瑟慢条斯理的起身,宽大的里衣下垂,随着他的走动摇曳,素净纤长的指节将发丝撩到了身后,衣领敞开露出了精壮有力的胸膛,这副模样格外的撩人。 薄唇带着几分苍白,缓缓勾起,慢声道。 “秦瑄可以——” 第63章 ,他会记恨谁? “威胁秦长庚。”秦长庚远在边境之外,并且秦长生昏迷不醒,老夫人他们肯定不想让守在边境的秦长庚担心,便会瞒着他。 救走秦瑄的人,便可以利用这一点对秦长庚下手。 萧瑟慢吞吞的走了过来,步子优雅缓慢,长发散落,脸上又带着几分病态哦苍白,破有触目惊心的凌乱美,尤其是他身上那一种又野又欲的气息,让人情不自禁的被吸引。 不满的目光看了一眼姜酒,萧瑟轻哼,要不是他忽然过来了,这个时候他应该还在和小姑娘蜜里调油才是。 当然,这只是权臣大人自认为的蜜里调油,实际上……要不是姜酒过来,现在他很可能已经挨毒打了。 “宋瑶在这个时候死了,秦瑄会把这笔账算在谁的头上?”不言而喻,他会记在秦长生和欢欢的身上,要不然他怎么会半夜想要去杀秦长生? 一个为爱疯狂的人,显然已经考虑不到其他的事情了,秦瑄便是如此。 就算不对付秦长庚,此时秦瑄的失踪,不明生死也足以让秦家人对欢欢不满。 无论从什么角度考虑,救走秦瑄都是有利可图的。 当然,此时的姜酒也想不到,自己先前无意的几句话,也给了这件事情一个巨大的转机。 不过那都是后话了。 萧瑟这一捋,花倾欢便想明白了,秦长庚是秦家长子,也是花朝的将军,娇媚的目光抬起,声音冰冷,一字一顿道,“他会算到我的身上。” 若是秦长庚不明不白的死在了外面,皇都的秦瑄也失踪了,一下失去了儿子和孙子,那么秦老爷子的恨和不满,绝对也是冲着她来的。 因为是她下令关押秦瑄的,秦长庚也是在为花朝,听了皇室的命令在守着边关。 “殿下安心,臣已经派人去守在秦长庚身边了。”应该过不了多久,秦瑄就会再一次现身,那个时候,是抓他回来的最好时机。 姜酒听的脑子有些打结,不过他大概听明白了,原来背后还有人在操控,而且…… 还是冲着皇室去的。 那最危险的不就是阿欢了?! 姜酒心里一紧,不过,阿欢在宫里应该是安全的,他要护着阿欢平平安安的回去才好。 有了这个想法,姜酒对花倾欢几乎是寸步不离,去哪儿都跟着,她吃个东西他都要先来一口,生怕那些东西里面有毒。 萧瑟深呼吸了好几次了,要不是看着姜酒也算一心为了欢欢,他早就把姜酒的皮都给剥下来了。 今日秦长生也好多了,比起昨日要精神多了,拉着花倾欢说了好一会儿的话,余光看了窗外的萧瑟几眼,对着花倾欢眨了眨眼睛。 她觉得丞相这个人是不错的,虽然外界那些传闻可怕,不过他对阿欢很细心。 花倾欢顺着秦长生的目光看去,阿宋正在汇报什么,神色凝重,看起来还很急切。 他的手中还拿着什么东西,花倾欢目光深邃了几分,她总觉得阿宋手里的东西有些眼熟,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 “主子,陛下下了死令,这件事绝对不能让殿下知道,那些人必须杀,且殿下要是知道了……” 第64章 ,谁传出去的 打断了阿宋的话,萧瑟面容沉静,半晌之后,轻轻吐出了一个字,充满了血腥,“杀。” 他早就说过,那些人应该杀了。 阿宋点了点头,很快便离开了,主子和陛下为了小殿下做了那么多,杀了那么多人,一定—— 不能功亏一篑! …… “诶,昨天我哥哥回来说秦长生受伤了,到现在还躺在床上呢,听说啊……是她爹做的,说是啊她爹想要杀她。”少女的眼珠子转了转,带着几分警惕,又按捺不住想要把这事告诉别人。 旁边的几个小姑娘都睁大了眼睛,有些不相信,这怎么可能?哪儿有做父亲的要杀自己女儿的。 那小姑娘眨了眨眼睛,又说道,“真的,我听说啊是秦大人在外面有了女人,还有一双儿女呢……” “真的假的啊?不可能吧……”另一个穿着鹅蛋黄衣裙的小姑娘吓了一跳,不是说秦长生的父亲很疼她吗? 最开始出声的小姑娘脸色一冷,“难道我还会骗你不成?” 隔壁厢房里的人对视了一眼,没想到今儿个还能听到这些。 不过一天的时间,秦家发生的事儿便传遍了整个皇城,一时间都在议论纷纷,有些事看热闹,也有些是想看笑话。 秦家家大业大,加上又出了个将军,那段时间风头很盛啊,谁知道居然能出了这么一档子丑事儿。 可真是惹人笑话。 父亲要杀女儿,还是为了一个外室,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优雅的坐在椅子上,美人儿一手拨弄着茶盏,身前还跪着几个兢兢战战的小姑娘,“说,谁告诉你们的,你又告诉了谁。” 就凭她们几个小姑娘能知道的这样清楚? 这三个小姑娘都还是朝廷命官的家眷,背后那个人是算准了她不能杀这几个小姑娘,处罚重了还会引起那些命官的不满。 为首的,也便是最先说出事情的小姑娘,是沈家侯爷的小女,沈香。 沈香哭哭啼啼的跪在地上,她也不知道这事怎么会传开,她明明就和阿莞和小烟说过,其他人她真的没说过…… “殿下,臣女,臣女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这事臣女也是听人说的……”她真的不知道。 听见了上面清冷的声音,沈香哭的更厉害了,上气不接下气的耸着肩,说话都磕磕巴巴的。 “地方,时间,还有谁。”说到最后一个字的时候,茶盏的盖子猛的落在茶杯上,发出清脆的一声,三个小姑娘下意识的一抖。 沈香咬了咬唇,有些迟疑,可是她也害怕,想了想,声音小了许多,“是,是臣女的哥哥说的,就前天……” 她也不知道哥哥是怎么知道的,一开始只是当做笑话说一说,她也不知道怎么会传的到处都是,甚至…… 甚至还惊动了殿下…… 悄悄的抬起眸子看了一眼椅子上那个明媚的少女,沈香心里一紧,她听说先前有人得罪了殿下,陛下直接把那一家子都给流放了…… 沈香握紧了手,她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她只是在书房的角落里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听爹爹和人谈过一件事。 那个人说……皇女不是陛下亲生的…… 第65章 ,臣永远是殿下的臣 不……不过,应该是假的吧。 沈香心里有些复杂,毕竟,如果殿下不是陛下的亲女儿,那陛下不可能不知道…… 压下了心里的疑惑,这件事她一直不敢往外说。 沈香虽然蠢,可是这些事她还是明白不能说,毕竟父亲都不敢说,她要是乱说出去被查出来,那整个侯府就完了。 “银雪,把人带过来。”沈戚,她曾见过几次,记忆中,他不像是会打听别人家八卦的人。 那三个小姑娘都被关去了别的房间,防止她们听到一些不该她们听到的东西,这也是为了她们好,听到的东西太多,命可就会变的不长。 “沈戚见过殿下,殿下千岁。”男人声音温润,姿态也十分柔和,那般温柔的模样格外引人沉溺。 花倾欢颔首,示意他起身,纤长的指尖点了点茶杯,发出清脆的声音,“孤找你来,你应该知道是为什么。” 消息是沈戚告诉沈香的,如今这件事传开的,她相信沈戚心里明白。 笑意覆上了男人的眼眸,睫毛垂下盖住了眼眸,荡漾着潋滟温柔的微光,仿佛隐藏着无尽的眷恋,让人不自觉的沉溺在他的眼中。 声音缱绻低哑,“臣知晓,不过……” “殿下安心,臣,永远都是殿下的臣。” 花倾欢,“……” 这话,听着怎么那么不对劲呢? “臣知晓这件事,是因为当时臣正在秦府,不过很抱歉,为了避免给秦老爷子带来困扰便很早离开了,所以没能来给殿下请安。”柔和的声音絮絮,仿佛流水柔和。 “至于小妹,不过是父亲询问时她偷听到的罢了,这件事臣已报备家父,会让小妹长记性的。” 他也没想到阿香那个小家伙居然会偷听,还把事情告诉了别人。 沈戚眸子中一晃而过的狠厉,不过被他藏的很好,并没有人察觉到。 这还是她第一次认认真真的打量沈戚,看上去温柔,可这样的人,也是最危险的,就像毒蛇一样藏在暗处,等待时机—— 在你最没有防备的时候,忽然冲出来要你性命。 并没有全信沈戚的话,她需要的,还有解决的办法,侧身靠在扶手上,美人姿态款款,似是弱柳扶风,肩若削成腰若约素,肤若凝脂。 “秦长生是孤的人,孤见不得她不好,懂?”最后一个字刻意压低了声音,显得压迫感十足,事情是因为他传出去的,这件事沈戚必须得负责解决。 沈戚当然懂她的意思,事实上他在来的路上就已经想好了办法,手指曲起抵在唇瓣上咳了两声,脸色苍白了些许,“臣回去以后会让小妹去秦家认错,理由便是……因为心生妒忌,便利用秦小姐受伤一事,编造了此事来中伤秦小姐。” 秦家那边也能顺着这个理由台阶下,“至于秦大人,臣便无能为力了。” 秦瑄被关押是真,这个理由……可不好找,关于他那个外室的事儿在皇都也传的绘声绘色,就跟亲眼见过一样。 沈戚抬眸,注视着椅子上的美人儿,轻笑,“不知臣可有这个荣幸,过几日花朝节请殿下去城郊踏青……” 忽然,门外传进了一道冰冷刺骨的声音。 第66章 ,去踏青? “不知本相可有荣幸,能够取了沈小侯爷的这条命——”凌厉的声音穿透了一切,直击心脏,男人似乎是踏着光而来,绛紫色的衣袍在风中烈烈而来,划破了冷空气。 他也不介意,取了沈戚的那条狗命! 危险的目光落在了沈戚的身上,然而萧瑟脸上始终是笑着的,充满了邪气,脸色很苍白,就像是……在隐忍着什么。 沈戚的神色一顿,脸上浮现出了一抹诡异的笑,“看来是臣唐突了,不过殿下若是有需要,随时可以来找臣,臣便先行告退了。” 萧瑟这个人并不好惹,父亲曾经多次警告过他不要去招惹这个人。 并且,他还查到了一些有意思的故事,比如说,萧瑟的身份,再比如说,陛下纵容他掌权的原由…… 这些东西几分真几分假,他知道了个大概也够了。 他对皇女的态度,看起来很是深情,就是不知这深情里面有几分真,到底是为了皇位,加上殿下的模样也是难得一见的美人,萧瑟如此并不奇怪。 不过…… 他是绝对不会让殿下出事的。 …… 银雪识趣的退下,并且关上了大门,殿下和丞相大人肯定还有话说。 方才沈家小侯爷的话分明就是在挑事儿,要是小殿下和丞相大人生了矛盾,她头一个不扎沈家小侯爷的小人儿! “踏青?过花朝?嗯——?”最后一个嗯字上挑,尾音带着野性又撩人,萧瑟逐渐逼近,气势带给人压迫感。 他想杀了每一个……试图靠近欢欢的男人。 她只能是他的—— 这模样,弄得就跟他是抓奸的一样,呸!什么抓奸!她和沈戚什么都没有好吗?! 就算萧瑟不说话,她也会拒绝。 她不喜欢和那样的人打交道,城府太深了,一不小心就会着了道,和那样的人相处,很累。 当然,某小殿下并没有察觉到自己严重的双标行为。 萧瑟现在的样子,看起来就像个妒夫,花倾欢一手捂着唇瓣痴痴的笑着,眼睛都弯成了月牙儿,“不知丞相大人可否有时间,陪孤一同去踏青?” 萧瑟微愣,似乎是没想到她会主动提出让他陪她一同去踏青,嗓音柔和带着低低的笑意,如同涓涓细流,“殿下所言,臣,甚是欢喜……” 花朝节无外乎也就是有两情相悦的男女会约着出门游玩,几个好姐妹在一起踏青。 每年花朝节她都会收到无数的帖子,心情好时她也会去,不过那些世家小姐公子要么讨好要么不屑,久而久之她也不愿同那些人认识了。 将沈戚的话都告诉了萧瑟,她怀疑其中的可信度,沈戚那个人不简单。 “只要沈戚解决便够了,至于别的,真真假假殿下何必在意?”她想要只是秦长生的名声和安危,只要这事解决了不就好了吗? 他更在意的是,什么时候她和沈戚那样熟了,正想说什么,萧瑟猛的咳了一声,声音里夹杂着痛苦,撕心裂肺一样。 花倾欢脸色一变,不太对,又闻到了空气中若有若无的血腥味,他受伤了?还是伤口裂开了?! 这个念头划过脑海,花倾欢连忙起身,话脱口而出,“把衣服脱了……” 第67章 ,害羞的权臣大人 萧瑟的耳垂肉眼可见的染上了一抹绯红,手指情不自禁的蜷起,下意识的小动作代表着他有些紧张,清隽矜贵的脸上莫名有些微妙,权臣大人容似谪仙,本就倾城,这一害羞,便更想让人欺负了。 有些忍不住的咳了好几声,就连脖子都红了一大片。 “臣虽然迟早都是殿下的,可是这个时候……殿下还是不要太心急了,臣身上还有伤,且,纵欲伤身……” 男人的嗓音缓慢温柔,满是戏谑,有时候调戏调戏小姑娘,有益感情提升。 他是不介意的,小姑娘想对他做什么都可以,奈何陛下看得紧,他敢做什么,大概率会直接打断他的腿。 这会儿还没成婚,什么也做不了,权臣大人很是头疼。 他恨不得现在就把小姑娘给娶进门。 古时候总说是妖妃害得帝王不早朝,看来也不是没有原由的,要是有这么个小妖精在,还早什么朝,帝王都不想做了。 花倾欢,“……” 不,她不是这个意思!!! 咬着牙,花倾欢一字一顿道,“孤只是想看看丞相身上的伤!” 她没有欲求不满!没有!! 权臣大人看上去些失望,他还以为欢欢开窍了呢,故意学着方才沈戚的那个调调,哼,他也会,“臣永远都是殿下的,所以殿下要是有需要,臣随时准备着……” 花倾欢呼吸一窒,被这绿茶一样的语气弄的差点儿背过气去,忍不住怼道,“就你有张嘴?” 他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还学着沈戚的语气,听的人恶心的紧,她真想撕烂他的嘴! 萧瑟,“……” 他怎么觉得,欢欢的反应不太对? 明明方才沈戚如此说的时候,她都不是这个反应。 褪去了外衣,绛紫色的衣袍一下滑落到了腰际,宛如玉一般的瓷肌吸引着人的视线,然而,后背一道丑陋的伤疤破坏了这一切。 果然,伤口有裂开的迹象,隐隐有血渗出,他遇到刺客了? 伤口结痂再撕裂,尤其是后背这样长的伤口,也难怪他脸色不对,要是感染了后果不堪设想。 花倾欢蹙眉,她来的时候没有带药,这会儿又在秦家,人多眼杂,不方便找大夫,御医也已经回宫了。 “银雪,准备马车,立刻回宫。”吩咐了一声,花倾欢吩咐了一声,外头的银雪立马下去准备了。 得知她要回宫,还要带着萧瑟的时候,姜酒冷哼了一声,他现在是想明白了,什么丞相大人,这分明就是个狐狸精,把他家小阿欢给迷的晕头转向的。 可是,一对上权臣大人没有丝毫感情的瞳眸,姜酒再一次十分没有骨气的怂了,他怕! 看着姜酒的反应,萧瑟满意的松开了手,瞳眸里荡漾着笑意,这下终于只有他和欢欢两个人了。 这一次的伤,受的很值。 斟酌了一下语气,花倾欢想要询问,“你背上的伤……”是怎么裂开的。 然而话还没说完就被萧瑟给打断了,直勾勾的盯着小姑娘的眼睛,权臣大人薄唇轻启,听着像是撒娇一样,“疼。” 花倾欢,“?” 第68章 ,怀疑 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怎么就那么奇怪呢? 看了一眼萧瑟苍白的脸色,花倾欢吩咐青衣加快了速度。 “遇到杀手了?”放柔了声音,花倾欢的语气听起来有些担心。 忽然伸手,将小姑娘捞进怀中,下巴搁在她的肩上,动作牵扯到了伤口,萧瑟闷哼了一声,“嗯,对方人有些多。” 本来他是不用亲自出手的,可是身上的伤受都受了,不好好利用就是白受了,加上这一次的刺客有些特殊,只能全部杀了,一个活口都不能放回去。 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花倾欢的脖子上,萧瑟蹭了蹭,乖巧的像某种毛绒绒的小动物,他好几日都没睡好了,夜里的那个萧瑟又太过折腾,总觉得累得很。 也只有她在身边的时候,他才能安下心来。 他无法想象,有一天欢欢离开他的场景,光是有这个念头便觉得窒息,所以,他会倾尽一切,以爱之名,将她……画地为牢。 心神一动,花倾欢垂眸,目光略微有些空洞,那些人,其实是冲着她来的吧。 昨日父皇召见了萧瑟,她不知道他们到底谈了什么,可……他们两个人的表情都很难看。 直觉告诉她,这些事与她有关。 很可能,还和十六年前的西凉有关。 一时间,马车安静了下来,萧瑟合上了眼眸,呼吸逐渐均匀平稳,没过多久便睡着了。 很快便到了星月殿,这几日花倾欢都住在秦家,回来时候发现宫里多了好几张新面孔,一问说是陛下送来的。 那几个新人手脚都很麻利,看得出来都是稳重且武功不错的,父皇忽然明里暗里都在她身边放人,她的猜测,很可能是对的。 御医过来给留了一些药,看着权臣大人的目光多了些意味深长,这伤早就应该结痂了的,如今却更严重了,这怕是丞相大人故意而为吧。 不过御医很聪明的没有说破,男人嘛,他懂的,并且对于权臣大人住在星月殿的事儿没有一点儿意见和看法。 反正未来他也是殿下的皇夫,住在一起有什么关系?更何况殿下今年也十六了,身边也该有个男人了,最好再赶紧生个儿女。 想当年皇后娘娘十六时都已经同陛下成亲了。 朝廷上下对于萧瑟住在星月殿这事更是没有任何意见,反而还巴不得他们发生点儿什么早点儿生个一儿半女。 毕竟,众所周知皇女殿下的身子不好,指不定什么时候就…… 以至于朝臣们日日都期盼着她赶紧生个孩子。 指望陛下是指望不上了,据说当年皇后娘娘生殿下的时候是陛下亲自陪着的,那样一个孤傲强大的人会因为皇后娘娘一句“疼”而泪流满面。 所以,他是肯定不会再让皇后娘娘生孩子。 便只能指望现在已经有了婚约的小殿下。 当然对于这些想法花倾欢是一点儿都不知道,她要是知道了,绝对要将那群朝臣从金銮殿追着打到宫门口。 权臣大人靠在软榻上,懒洋洋的抬眸,刻意压低了的声音散漫肆意,撩人心弦,“殿下方才不是想……” 第69章 ,以下犯上 花倾欢冷着脸,“不,我不想!” 权臣大人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你想。” 随便摸到了个东西便朝萧瑟扔了过去,却被萧瑟一把抓住了手扯进了怀里。 漆黑的瞳眸中含着笑意,温柔缱绻的声音低低的在耳畔,如同羽毛一样轻柔的划过心上,“臣想……以下犯上。” 他很早就想了,只是陛下看得紧。 不过如今也不急,陛下已经赐婚,过不了多久欢欢就是他的人了。 “殿下从来都没有信过臣,可是,殿下不妨和臣赌一把,我们就赌……” 修长的手指落在了小姑娘的心口,轻轻一点,口吻轻柔,“殿下和臣的这颗心。” 不知多少人都觉得他是为了皇位才求娶的欢欢,那些人都不懂,皇位在他眼里就连欢欢的头发丝都不如。 若得欢欢,宁可弃天下。 “无论殿下输赢,萧瑟必保殿下这万里河山无忧。” “你要什么?”的确,她从来都没有信任过萧瑟,甚至是处处提防,这世界上除了父皇母后,怎么可能有人无条件的帮她? 萧瑟眉眼中的笑意又加深了许多,“臣要,殿下身边只萧瑟一人。” 他是绝对不可能容忍有其他男人在她身边的,来一个,他杀一个。 …… 秦瑄疯狂的咳着,仿佛要把五脏六腑都给咳出来一样,狼狈的靠在墙上,衣服湿漉漉的,夜雨下的很大,他的身上都被淋湿完了。 他面前的男人动作优雅,悠闲的把玩着茶杯,看着他这模样忍不住轻笑,说出的话却狠毒的让人心惊,“怎么,这是要死了?” 好不容易才平复了身体的难受,秦瑄垂着眸子,声音微弱,“现在四处都在搜查,你们出不去的。” 皇都对于外来人查的很严格,尤其是又多了一个他,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出得去的,一旦被发现,他们都会死。 听见他的话,男人并没有什么意外,他当然知道,只是,他能进来自然也能找到办法出去,“看到尸体了?” 本来呢,是今天晚上就打算出发的,可是秦瑄非要去亲眼看看宋瑶的尸体,他想着让他亲眼看到了也好,这样,才不会有什么顾虑。 心爱的女人死了,一双儿女也死了,还被人扒了皮,这些足够秦瑄崩溃了,利用他去对付秦长庚,正好。 沉默了许久,秦瑄没有回答男人的话,又拼命的咳了起来,脸憋的通红,仿佛随时都可能会咳死在这儿。 无趣的摇了摇头,男人很快便离开了,真是个没用的废物,等杀了秦长庚,他便送他下去陪宋瑶! 房间的灯熄灭,一瞬间便全部黑了,只能够听见微弱的呼吸声,和偶尔的咳嗽声…… 瑶儿…… 瑶儿…… …… 看着下人送来的东西,沈戚的动作依旧温柔的不像话,言语间夹杂着轻笑,“找个机会把东西送进殿下那里。” 也算是,赔礼了。 阿香不懂事,言语上伤了秦长生,两边都是应该赔礼的。 “戚儿。”一道浑厚的男声从身后传来,打断了沈戚的思绪。 听见声音,沈戚有些惊讶,回过了身。 第70章 ,吃醋 “父亲。”声音恭敬,沈戚行了一礼。 看着他的动作,沈侯爷摆了摆手,询问道,“昨日你去见了殿下?” 沈侯爷的心里有些复杂,其实他是不希望戚儿和殿下有太多交集的,谁也不知道为什么陛下会忽然下旨给殿下和丞相赐了婚。 这一道圣旨打的他措不及防,尤其是萧瑟那个人…… 他不希望戚儿和那个人对上。 萧瑟太危险了,尤其是他做事从来都是不择手段,又心狠手辣,一想起当年自己看到的那些,沈侯爷打了个寒战。 他害怕戚儿最后受到伤害。 点了点头,沈戚一直都知道父亲不希望他因为殿下和萧瑟对上,可是,有些事情是无法控制的。 他和萧瑟注定会站在对立方。 当然,他们并不是生死仇敌,还不至于你死我活。 “父亲不必担心,我自有分寸。”沈戚的言语和动作依旧柔和,然而这份柔和中也藏着无尽的疏离。 十六年前,萧瑟抢走了他很多的东西,那些他可以不计较,可如今,他还想抢走更多,沈戚轻笑。 也不知,是在笑什么。 沈侯爷叹了口气,戚儿的性子执拗,一旦认定的是绝对不会放弃,可他心里担心。 殿下还好,就是萧瑟那里…… 又想起了一件事,连忙道,“你妹妹那里的事就要麻烦你多费心了。” 阿香那个小丫头的胆子实在是太大了,应该好好教训才是!让她以后还敢出去乱说! 殿下没有处罚,是给了他的面子,所以沈家绝对不能没有动作。 一想起外头闹的沸沸扬扬的那些事儿,沈侯爷就觉得自己心肝都在疼,真是气死他了!! 他自己肯定是下不去手收拾那小丫头的,没办法,自己的女儿心疼,只能让戚儿费心了。 沈戚点头,只希望阿香经过这一次后能够懂事些,这一次他可以解决,可再有下一次呢? 他不可能一辈子都这样护着她。 当然,不用沈戚说,沈香自己也明白。 经过了这次的事,沈香比起以前那跳脱的性子沉默了多了,这一次她逞一时口快,差点儿害了爹爹和哥哥,这个教训会她一定会牢牢的记住,日后是绝对不能再犯的! 脑海中莫名划过皇女殿下优雅骄矜的姿态,心中有些羡慕,明明是差不多的年龄,皇女殿下却比她厉害了不知多少。 此后的沈香一改跳脱的性子,刻苦认真的开始学习。 沈侯爷吓了一跳,还以为她脑子坏掉了,非要拉着沈香去看大夫,惹出了不少的笑话。 …… 不过,沈戚也永远不会知道自己千方百计弄来的东西,权臣大人看也没看便直接扔出了窗外,理由是,他吃醋。 萧瑟那几乎让人窒息的控制欲怎么可能能够容忍他的小姑娘身边出现别的男人送的东西? 没给他直接砸个粉碎已经很给面子了。 至于沈戚这个人,权臣大人在心里给他记上了一笔。 逮着机会就要收拾,免得他整天惦记别人家的夫人,这种人不打不成。 当然,这也导致后面闹出了不少的事儿,还差点儿无法收场。 第71章 ,西凉 “消息是从西凉那边传过来的。”萧瑟的声音平静,这个答案他一早便猜到了,所以并没有太大的意外。 一听见西凉这个名字,帝王身形猛的顿住,这个名字…… 他已经很多年没有听到过了。 那一段记忆,大概是他人生中,最欢喜,也是最痛苦的。 深邃悠长的眸光里带着些许怀念,一切终归须臾,许久之后才幽幽转身,“是谁?” 知道这件事的人可不多,大部分都已经死在了他的手上。 萧瑟泯唇,“陛下的故人。” 提及西凉和故人,他相信陛下知道他说的是谁,至于原由,怕是…… 举手投足在在都流露出浑然天成的霸气,帝王冷笑,大约也猜到了对方想做什么,他怎么会让对方如愿?! 做梦! “记住,一定别让楚楚知晓。”警告的看了一眼萧瑟,帝王冷声道,他不想自己的女儿受到任何的伤害! 楚楚? 这个名字在心尖上绕了一圈,萧瑟的思绪翻飞,他忽然便明白为什么陛下会给欢欢起这个小名了。 目光直视着帝王,他记得过不了多久西凉会悄悄派人潜入花朝,为了查探姐姐和欢欢的消息。 当时并没有人察觉,加上有心人操控,害得欢欢受伤,身体也更差了,后面几乎是到了整日缠绵病榻的地步。 以至于西凉和花朝的关系差点儿破裂,也让姐姐的记忆再一次被刺激,甚至造成了无法挽回的后果。 这一世,他绝对不能让这些事再一次发生! “西凉都敢明目张胆的做,陛下可要小心身边人。”萧瑟提醒了一句,有关姐姐的事儿陛下比谁都小心,他会好好查的。 至于欢欢,嗯,归他。 身后的阿宋瘪了瘪嘴,主子可真是心机,故意说这些扰乱陛下,自己好趁虚而入勾搭小殿下。 他对主子这种行为表示深深的鄙视。 御书房里忽然安静了下来,帝王的瞳眸中蕴藏着无尽的黑暗与怒火,一旦爆发,便是铺天盖地—— …… 回到星月殿时,已经是傍晚了,天边的火烧云很是漂亮,颜色灼灼,红艳艳的一大片,就像火焰一样。 “殿下这是在等臣吗?”眉眼含笑,男人的笑充满了邪气,似乎是在极力的隐忍什么情绪,“殿下的样子好乖,想亲。” 他虽然一口一个殿下,听这语气就知道是第二人格。 他们两唯一的共同点,大概就是看着她就想调戏,花倾欢冷漠脸,显然已经免疫了,“前几日的问题你还没有回答。” 关于母后的事。 男人逐渐逼近,气势压人,一手撩起了少女的发丝,“那么,欢欢想好要付出什么代价了吗?” 他说过,想要知道,就需要付出一定的代价。 花倾欢抬起头,目光灼灼,一把抓住了萧瑟的衣领,气势并不输给他,“那也要看丞相大人想要什么?” 言语中潜藏着危险,花倾欢粉唇轻扬。 看着她那犹如太阳一样明媚的模样,萧瑟眯了眯眸子,关于姐姐的事他知道的不少,至于小姑娘想知道的…… 一想起该死的辈分,萧瑟的脸都绿了,算起来,他应该是欢欢的…… 第72章 ,舅舅? 舅舅。 亏的没有血缘,只是口头上的辈分。 要不然,他还真不好下手。 挑着小姑娘的发丝,邪气肆意横生,萧瑟启唇,“细细论起来,殿下可要叫臣一声舅舅。” 脑子忽然一懵。 花倾欢,“?” 舅舅?? 凤眸中泛着微光,威严的气息扑面而来,那两个字在舌尖滚了一圈,缠绵缱绻,又格外薄凉,“舅舅?” “有舅舅会对自己的侄女上下其手?”声音上挑,花倾欢肆意的目光灼灼,她可不信萧瑟的鬼话。 萧瑟的动作,可不像是舅舅应该做的。 且父皇还赐婚了。 松开了手上的发丝,萧瑟眯着好看的眸子,倾身更加逼近,没有半分的不好意思,“俗话说得好,一日为舅舅,终生为夫君。” 他这歪理,花倾欢嗤笑,据她所知,花朝皇室除了如今的远安王叔,其他人都死在了父皇手里,更加显然,萧瑟不可能是皇室中人。 能够让父皇对他如此放心,甚至是放权给他,“你到底是谁?” 他又是从何而来,同西凉有什么关系,同母后,又有什么关系…… 知晓她不信,可有些事他不能告诉欢欢,萧瑟直起了身子,瞳眸里酝酿着无尽的黑暗,犹如深渊一般。 只会让人伤心的过去,应该深深的被掩埋才对。 萧瑟的气息有些不稳定,瞳孔放大,充斥着血腥,缓缓伸手摩挲着小姑娘的脸颊,优雅的声音诡谲异常,“欢欢,别问太多,明白吗?” 她只需要知道,他永远都不会伤害她。 因为他是这个世界上最爱她的人,前世今生,倾尽一切。 夜色已经深了,烛光照映着两个人,影子印在了窗上。 柔顺的发丝垂落,花倾欢起身,步履婀娜身姿摇曳,背对着萧瑟,幽幽慢慢道,“这个答案你还没有给我。” 她会记着的。 几乎是瞬移之间,男人的大手就已经从身后抱住了她,宛如林中孤狼,充满了邪气,“书房里的画像你看见了。” 他的声音肯定,要不然欢欢也不会问他这个问题。 “那年淮安水灾,我是姐姐从死人堆里捡出来的,那个时候,她还不是花朝的皇后。”轻嗅着她发丝上的香,萧瑟的声音喑哑,隐藏着无尽的眷恋。 那个时候的姐姐,还是西凉的国师。 其余的事,便不能同欢欢讲了。 淮安。 她知道这个地方,在西凉,果然最近的事情都在指向西凉,云国之事,她今天收到了双儿的消息,说是,云国最近同西凉联系很密切。 世界上没有那么巧合的事。 花倾欢回过身,她相信这个消息萧瑟也知道了,“西凉,那是一个什么样子的地方?” 母后和父皇曾经在那里生活过对吗? 喉咙中发出一声轻笑,萧瑟伸手摩挲着小姑娘娇嫩的唇瓣,目光灼灼,“欢欢想知道的臣已经说了,如今,该殿下了。” 花倾欢咬了咬唇瓣,乖巧的就像只小猫儿,她记得姑姑也说过,小时候她同萧瑟是认识的。 难不成,他真的不是为了皇位? 迟疑之后,乖乖的伸手搂住了萧瑟的脖子,声音细细的又娇又嫩,在他耳畔吐气如兰,低声唤道。 第73章 ,联姻 她低唤,声音婉转轻柔,“哥哥……” 萧瑟身子一震,整个人都有些不对劲,抱着她的手更加收紧,白皙的手背上青筋迸起,似乎是在极力的隐忍着什么。 嗓音低柔缱绻,许久之后,他低低的笑出了声,大手揉了揉小姑娘毛绒绒的脑袋,喑哑的声音性感到她的心都忍不住狂跳,“我的欢欢好乖。” 乖到,他都快忍不住了。 察觉到男人的反应,花倾欢脸色一僵,神色复杂的低头扫了一眼,忍不住捶了一拳他的胸膛,“萧瑟,你能不能收起你那满脑子的废料?!” 萧瑟一本正经的开口,“不能。” 太阳穴突突的跳着,她方才肯定是疯了。 “舅舅可不会这样对自己还是个孩子的外甥女这样。”看了一眼已经攀上自己肩头的狼爪,花倾欢凉凉道。 “孩子?”目光扫过小姑娘婀娜的身段,萧瑟煞有其事道,格外没皮没脸,“我不信,我得好好检查一下。” 花倾欢差点儿跳起来把他脑子都给拧下来。 给他脸他就顺杆爬是吧。 不过她对萧瑟的怀疑也消减了许多,父皇能够放权给他,一方面是因为萧瑟的确有这个能力,另一方面……大概也是信任吧。 她决定,相信一次。 …… 第二日,便有宫人传来消息,还带来了云皇送来的书信,说是云国来信,希望同花朝联姻。 花朝皇室只有她一个女儿,这联姻自然不可能是她嫁过去,且不说她已经和萧瑟订婚了。 云国的意思是,她未来是女皇,后宫肯定也得三夫四侍伺候,皇夫的位置有人了,他们便送一个皇子过来做她的侍君。 花倾欢听到这消息时正在喝水,差点儿被呛死,侍君什么鬼? 身边这个男人已经够难搞了,她可不希望日后自己身边一大堆男人嘤嘤嘤的争宠,一想起那个画面,花倾欢情不自禁的一抖,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相比起来,萧瑟要正常多了。 萧瑟扫了一眼书信,莫名的笑了一声,花倾欢心里咯噔一下,这大爷不会又要搞事吧? 书信上说,使臣和联姻的皇子都已经在路上了,还说送来的是他们云国最好看的一个皇子了。 把玩着杯子的大手猛的收紧,只听见清脆的一声,那杯子便碎成了片,落了一地。 手掌心隐隐的血迹混合着茶杯的碎渣子,不过萧瑟就像是没有感觉一样,淡定的收回了手,眼皮子都没抬,“使臣来访,臣怎么能不好好安排一下呢。” 他可要“好好”的安排呢。 抢他的人?也要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个命—— 同一时间。 朝堂上也是人心惶惶,这,就这…… 联个屁的姻啊,丞相大人才求亲不久,就丞相那睚眦必报还杀人如麻的性子,朝臣们打了个寒战,要是知道了这是,只怕是那云国皇子连皇都的城门都进不来就没了。 “陛下,臣觉得此事还需再商议,既然丞相大人没来,这事还是先别告诉丞相大人……”说话的声音都在抖,黎士郎战战兢兢道。 他没有别的意思,主要就是害怕。 第74章 ,陛下!!不要啊! 上头的帝王挑眉,手答在扶手上,肆意散漫的点着,“是吗?可朕已经派人把书信送去星月殿了。” 谁都知道这几日丞相大人因为保护皇女受伤了,所以住在星月殿的,算算时辰,这会儿丞相大人应该已经看到了。 底下的朝臣们身子一僵,差点儿集体石化在金銮殿上。 完了完了,这下丞相大人知道了,他们还以为能瞒上几天,最起码让他们做做准备啊!! 这会儿他们觉得自己应该告个假,这几天就尽量躲在家里别出门了。 陛下不怕,他们怕啊!!! 黎士郎脸上的表情比哭还难看,僵硬的拱了拱手,“陛……陛下……臣知晓了。” 算了,不管了,就在心里为云国的使臣和皇子祈祷吧。 最好是在路上出点儿事,别来花朝了? 要是这会儿他们能给云国使臣递一句话,那一定是,逃!!快逃!!! “哪位爱卿愿意去迎接云国使臣?”帝王漫不经心道,看得出来,他对云国的到来一点儿都不上心。 底下的朝臣没有一个开口的,废话,谁他妈吃饱了撑着了才去,这事完全就是给自己添堵的,去接有可能会成为丞相大人“好兄弟”的云国皇子,他们好好的命为什么不要? 见他们每一个人肯开口,帝王眯了眯眸子,冷笑,既然如此,就别怪他了,“苏恩,去传旨,让丞相大人去迎接云国使臣。” “陛下!!不要!!”底下忽然响起了整齐的声音,还颇有些……撕心裂肺。 苏恩被吓的一抖,一脸懵逼的看着诸位朝臣。 大司马的心都在滴血,这要是让丞相大人去了,云国和花朝的交情多半也就没了,指不定还会打一仗。 萧瑟那个性子又邪又野,只按照自己心里的想法做事,让他去迎接使臣,他很可能会提着那个使臣和皇子的头回来。 毕竟他不是没做过这种事,先前有附属国来拜见陛下的时候,带来了一位公主,想要送进陛下的后宫。 那小公主跋扈惯了,来了花朝也不见收敛,甚至还想欺负殿下,第二日那小公主的头就直直的挂在使臣的床头。 据说那使臣当时就吓疯了。 然后丞相大人不紧不慢的现身,向陛下请旨,带兵把人家国也给端了。 帝王起身理了理衣袍,同他们在这儿扯半天,他还不如回去陪夫人,“事情就这么定了,让丞相去迎接云国来使。” 说完,也不管后面的朝臣叫的有多撕心裂肺,帝王假装没听见,走的飞快,生怕他们追上来似的。 至于联姻。 那就要看萧瑟怎么处理了,帝王唇角的笑容有些危险,想娶他的宝贝女儿,没点儿能力可不行。 此时,云国的使臣已经走到半路上了,使臣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退回到了马车旁边,“殿下,可要歇息一天再出发?” 里面的男声很好听,犹如清泉击石,悦耳动听,单单凭借声音便足以想象出里面究竟是多美的一个男人,“你安排就是。” 风打起帘子,使臣看去,隐约窥见了半个下巴,很苍白,却是精致到了极致。 似乎是察觉到了他的目光,男人猛的向他看来—— 第75章 ,想亲 圣旨很快就送到了萧瑟手上。 至于那些朝臣—— 一个个都藏着捏着的不肯露面,生怕被权臣大人给盯上了。 他去就他去吧,就算是打仗花朝又不是打不过,反正这事和他们无关。 坐在水榭中,衣袍散落在身旁,权臣大人随手将圣旨给扔到了地上,起身从身后握住了小姑娘的手。 手心略带薄茧,摩挲的她手背有些不舒服,花倾欢蹙了蹙眉,倒也没说什么。 “殿下,这个字是这样写的……” 小姑娘的手又嫩又软,握在手中就像一块暖玉,让他有些爱不释手。 不过,看了一眼那些歪歪扭扭的字,男人挑眉。 真丑。 桌子上放了一大堆的字帖,还有自己那鬼画桃符一样的字,花倾欢看的脑子突突的跳,深深的叹了口气,她觉得自己真的不是写字的料。 闷闷的声音道,“父皇怎么让你去迎接云国的使臣?” 他这个性子,一定会把使臣的脑子带回来,至于身体,那就不一定了。 “他们不敢。”萧瑟淡淡道了一句,对于这个结果并不意外,朝廷上什么情况他清楚的很,那些人不敢接,所以圣旨只会送到他手里。 眨了眨眼睛,这倒也是,没有人会冒着得罪萧瑟的风险,那云国地方小,皇子算什么? 说句实话那地方的皇子拿到花朝来说,几个世家公子的身份都比他强。 花倾欢低下头看着抓着自己的大手,曲起包裹着她的小手,骨节分明,纤长,指甲饱满好看,能够清晰的看见手背上黛青色的血管,想摸。 萧瑟的模样的的确确是长在她的审美点上的,如果换个身份,绝对是她主动上去撩的,说不准还会直接把他抢进自己的星月殿。 转过头,只能看到他精致的下巴,在阳光下显的更加好看,苍白的唇瓣紧紧的泯着,带着一股子禁欲的气息,还想亲。 “看字。”察觉了她的目光,毫不留情的伸手将她的头给转了过去,萧瑟低声道。 花倾欢,“……” 平时这老男人不是按着她动手动脚就是口上调戏,今日忒正经,弄的她都不习惯了。 萧瑟。 笔下龙飞凤舞的两个大字,是他的名字。 哼哼了两声,花倾欢慢吞吞道。 “你不会想把那个皇子给杀了吧?” “不会。” “嗯?” 喉结上下滑动,萧瑟目光里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就像已经超脱于这个世界之外,不食人间烟火,“云国暂时打不下来。” “……” 花倾欢嘴角一抽。 要是云国能打下来,他是不是就已经提刀在路上了? 看到信的那一刻,萧瑟就已经在想怎么处理了,近来云国同西凉相处密切,又牵扯到了欢欢,所以不便攻打。 再稍微等一段时间,等他把事情处理好了,便去把云国也给端了,当做礼物送给小姑娘。 雪白的衣袍柔软,男人背影清瘦犹如挺立的松竹,似乎就连阳光都不好意思在他身上留下斑驳的影子。 看着他那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花倾欢心里恶趣味满满,故意娇声娇气道。 “舅舅?” “嗯。” “……” 第76章 ,不给面子 羲和的阳光下,高大的城门耸立,那是打心底里的震撼,只一眼,仿佛已经看到了那万里河山,是如此的宏伟与巍峨。 云国的使臣同皇子已经到了城门口,可是……不得不说,这场景的确是尴尬。 没有一个人前来迎接,城门口的将士也没动,仿佛根本就没有看见他们一样。 那些百姓奇怪的看了他们一眼,看到马车上的图腾时,才恍然大悟,哦,原来是云国的人。 然后该干嘛就干嘛去了,都没看第二眼,完全无视了他们的存在。 谁都知道皇女殿下的未婚夫君是丞相大人,云国居然还送个男人过来,这不是千里送死吗? 何必呢。 民间传闻,丞相大人求娶皇女是为了皇位,同样的云国绝对也是狼子野心,眼巴巴的盯着皇位呢。 这般一想,那些百姓更加看不起云国了,居然要靠一个皇子来色诱,呸! 他们花朝什么好看的男人没有? 使臣憋了一路的气,此时此刻看到这幅场景更是差点儿被气晕了过去,这,这…… 他们花朝眼里,还有没有云国!! “殿下……”使臣向马车拱了拱手,请他示意下一步应该怎么做。 马车里面的男人动作优雅,慢条斯理道,声音很平静,没有任何的不满或者情绪,只淡淡道,“进城。” 花朝无非就是想给他一个下马威罢了。 这些年花朝一直稳居九州大陆第一国的位置,傲气一些也是正常。 他听说过很多关于这位花朝帝王的传言,今日之事,应当不是陛下做的。 倒是很有可能是那位传闻中手段残忍至极的丞相大人。 使臣无可奈何,只能挥了挥手吩咐人进城。 他们花朝实在是欺人太甚!他一定要回去禀报陛下! …… 看着一行马车浩浩荡荡的进城,萧瑟站在城楼之上,脸上没有表情,却让旁边的人更加害怕了。 兢兢战战的上前拱了拱手,“丞相大人,可要下官派人去迎接?” 好像,不去接也不太好,接了……更不好。 眼前这位爷不会一刀剁了他吧?! 狭长的眸子轻挑,萧瑟双手背在背后,迎接?当然要,他可是准备了好大一份礼物呢。 那云国皇子爱和谁联姻和谁,可是,把那恶心的目光放在了欢欢身上就是不行。 “把人接到南驿站去。”清冷的声音响起,白色的衣袍被风吹起,在风里烈烈,似乎是随时都可能乘风而去,宛若天上的神灵降世。 云国算什么东西,也配他纡尊降贵? 萧瑟信步离开,一点儿面子都没给,这个时候他应该回宫监督欢欢写字了。 啊?!那个朝臣一脸的慌张,南……南驿站?!! 萧瑟回宫时,小姑娘正站在凉亭里临帖,一脸的认真,看上去可爱极了,乖巧的不像话,让人很想伸手摸一摸。 挥了挥手屏退了宫人,萧瑟走了过去,看了看她的字又移开了目光。 真丑。 比昨天写的还丑。 他都怀疑小姑娘是故意的了。 想陛下那一手字矫若惊龙,遒劲有力龙飞凤舞一般,姐姐的字迹也一样笔走龙蛇,偏生…… 狠狠的叹了口气,他教! 自己的夫人跪着也要教! 第77章 ,看戏 一回头就看见了萧瑟,花倾欢放下了笔,天青色的衣裙衬的她分外娇嫩,就像是一朵含苞待放的花儿,嫩嫩的,一掐就能出水。 手有些蠢蠢欲动。 “你不是去接云国的使臣了?”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伸手将相思抱了起来,花倾欢眨了眨眼睛,如今他的伤也好了,该回他的丞相府去才对。 半天才嗯了一声,他又没说一定要亲自去接,萧瑟说着,“他们已经在南驿站住下了。” 南驿站?! 南驿站是以前的老驿站,很多年前就没有用了,那边年久失修不说,还因为一场大火死了很多人,后来总是阴气森森的,请了许多大师来做法事都没用,便舍弃了那儿。 他怎么把云国使臣给安排到那里去了? 不过,云国既然敢暗地里算计花朝,今日之事也不过分,没有在他们进城的时候直接把人扣下已经很给面子了。 父皇那边定然也是知情的,他都没说什么,自己管那些做甚? 挑了挑眉,花倾欢走到萧瑟面前,俏皮的眨了眨眼睛,“要不然,今儿个晚上你带我去南驿站看看?” 她对那个被送来和亲的皇子倒是有些兴趣,听说是云国最好看的一个皇子。 眼里泛着危险,萧瑟嗓音低缓,眉眼含笑,“哦?殿下想看什么?男人?” “不能看?” “能,如果殿下不怕他打断殿下的腿。” “……” 再你妈的见!不看了! 晚上的那个萧瑟的确不好说话,做事也十分任性,基本上不会听她的话,并且占有欲十分强,别的男人同她多说一句话都不行。 更别提她还要去看男人。 “你亲自去城门口接的人?”换了个话题,这个事儿晚上再商量,等等,他把人安排去南驿站,那绝对是想折腾一下云国的人。 看热闹的事怎么能少了她?! 萧瑟想了想,懒庸的声线很好听,他在城门上看着人进来的,应该也算亲自去接的吧? 这样一想,利落的回答,“嗯。” 没有半点儿不好意思。 “那个云国皇子好看吗?”她更关心这个问题,说是给她做侍君的,不过,十有八九人会死在萧瑟手里。 那就在死之前先让她多看两眼吧,好看的人值得被记住。 小姑娘目光灼灼,贝齿轻轻咬着唇瓣,她在紧张或者思考问题的时候会这样,这个时候……很显然,她在紧张。 她在紧张那个云国皇子? 萧瑟沉了目光,他很不喜欢欢欢的心里想着别的男人。 …… “阿宋,你有过想杀人却又很害怕的时候吗?”喉结滚动,男人的语气深邃,略带着些许迷茫。 他很害怕,害怕他的小姑娘最后爱上了别人,害怕她心里在乎的也是别人。 阿宋挠了挠头,这个问题…… 他还真没有这个时候,杀人不就是一刀捅吗?干脆利索,怎么会有害怕的时候呢? “要不然主子去问问木公子?”阿宋诚实的提议,这些问题他实在是不懂,但是木公子很可能会明白。 毕竟两个人都是单相思,单身狗,共同话题应该会比较多,尤其是这种奇奇怪怪的问题。 第78章 ,废物东西 冷哼了一声,这点儿都不懂,好看的薄唇轻启,带着些许凉意,“废物!” 萧瑟毫不留情的转身离开了,留下阿宋一个人在原地懵逼,他怎么就成废物了? 不是,他又没有未婚妻,他怎么能明白这些奇奇怪怪的问题嘛。 过分! 阿宋心里默默画了个小人儿。 夜里,凉风穿透,银月的光辉清凉,洒落在大地上,长街上一片银白之色。 男人从长街上迅速穿梭而过,衣袍被风掀起在空中翻飞,他的手中还拉着一个娇娇的小姑娘。 南驿站很大,要不是因为那场火灾这里应该还在被使用。 拍了拍萧瑟,示意他蹲下。 萧瑟虽然很疑惑她想做什么却还是照做了,下一刻被馨香扑了个满怀,花倾欢窝进他怀里,一边娇娇的叫着冷,小手胡乱的摸着,四处吃着他的豆腐。 不摸白不摸,他的身子是真的好看,嗯,还好摸,她已经摸到了! 权臣大人挑眉,似笑非笑,不过他并没有阻止小姑娘的动作,他又不吃亏。 肆意的眯起了眸子,她是故意的。 夜里的风的确冷,可是她再冷也不至于冷的手都已经穿过衣裳摸向他的胸膛吧。 大手紧紧的攒住了不安分的小爪子,指尖葱白,指甲圆润饱满,没有涂蔻丹,是自然透明的颜色,看起来很干净温柔。 “再摸下去,臣可就不能保证会不会做什么了。”喑哑的嗓音听起来很干,他在忍着身体上的冲动。 房顶上,他还没有那么不挑地方。 自从知道他的身份以后,小姑娘就跟变了个人似的,又撩又野,就像只小狐狸精,时时刻刻都在撩拨着他脑子里那根紧绷着的弦。 此时,南驿站里房间里都还亮着烛光,仔细了还能听见使臣抱怨的声音,满是怨恨。 这里不仅又破又烂,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 欺人太甚!实在是欺人太甚!! 一边儿听着下头的抱怨声,花倾欢眼里窝着笑意,就跟蜜糖似的,贝齿咬着指尖儿,有些出神,在认真思考着什么。 然而,她并不知道这副动作落在男人眼里到底有多诱惑,贝齿咬着青葱一般的指尖,鼻尖俏生生的,让人很有摁着她吻下去。 吻的她不能呼吸,鼻尖发红,眼眶里带着水珠。 为了满足小姑娘的心愿,他抢了第二人格出现的时间,明日白天和夜里,时间就都是第二人格的了。 “明日你便要多顾着些了。”第二人格的脾气他了解,明天又要见云国使臣,只怕是不好收场。 花倾欢茫然的看着他,呆呆的小模样看起来乖巧的让人恨不得把她揉进骨子里。 萧瑟浑身的血液都在叫嚣着,吻她,狠狠的欺负她!想看她眼角通红,梨花带雨的模样! 压制住了心上的念头,萧瑟强迫自己转移了视线和思绪。 下面的使臣还在骂骂咧咧,这里到处都是灰,一看就是没人住的地方,太过分了!简直是太过分了!! 云国的三皇子淡淡的抚了抚桌上的灰,神色依旧清冷,没有半点儿的不满,好看的眉眼扫视了一圈。 第79章 ,幼稚的事情 “明日还要入宫面圣,先生若是没有其他的事,本皇子便歇息了。”清朗的声音犹如珠玉散落,滴答在地上跳动,很平静,听不出一点儿情绪。 “且,既来之则安之,先生说呢?” 使臣似乎是有些害怕眼前的男人,隐忍的表情想说什么,又不敢说,见夜色也已经深了,连忙告退。 屋子里大概收拾了一番,只是这破破烂烂的地方,能收拾到个什么样子? 也只有床铺上稍微收拾了,男人低眸,神色清浅,身上带着一股子冷香。 指尖落到腰带上,不过下一刻他便停住了动作,似乎…… 有人在看呢。 不过男人并没有看向视线的来源,也没有惊动任何人,只勾了勾唇,今夜来的人,不是那位丞相大人,应当就是宫里那位吧。 他对那位皇女殿下的了解,大概就是…… 嗯。 短命鬼。 听说她活不过二十,如今的花朝帝王也没有其他的儿女。 他还听闻皇女的未婚夫是当朝丞相,那位丞相权倾朝野,他求亲大抵也是为了皇位吧,娶了她,就等于半只脚已经踏上皇位了,不动兵刃就能够坐上皇位,更何况传闻那位皇女也是国色天香。 美人和皇位兼得。 是个男人都无法拒绝。 他也无法。 …… 窝在萧瑟怀里往下看,花倾欢咬着唇,烛光昏暗,她压根儿就看不清那个人的脸,“这人是几皇子来着?” 先前她派人去打听过云国的几位皇子,没有一个能和这个对上号。 虽然看不清,可是她能感觉到,这个人不简单,要杀? 云国来意不善,能把皇子送给她当后妃,打的无非也就是皇位的主意。 当年母后嫁给父皇,没过多久便因为一些原因退位了,皇位便落在了父皇身上。 云国想的,也是这般吧。 “六皇子,独孤澄,不喜生人,也很少在云国皇宫里出现,后面更是销声匿迹了很多年。”萧瑟细心的解答,知晓云国想联姻的时候,他就已经把这位六皇子的祖宗八代都给查清楚了。 他背后的势力,师门,包括人脉网,都查的一清二楚。 与云国那些皇子而言,他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只是在他面前,独孤澄什么都算不上,这天下唯一让他心服口服的男人的只有两个,如今的陛下,还有他的师父。 师父…… 心神猛的一动,他已经很久没有想起过那个人了,如今姐姐安好,他应该……也会很开心吧。 没过多久,屋子里淅淅索索的声音开始响起,有老鼠开始在房梁上四处攀爬,黑黝黝的身子挂在房梁上,吱吱吱的叫唤。 一两只还好,这么一大群,看上去很是怖人。 没过一会儿,房间里响起了使臣鬼哭狼嚎的声音,大门被推开,使臣狼狈的跑了出来,脸上还带着几分惊恐。 倒是这位六皇子很淡然,理了理衣袍出了房间,整个过程中都没什么太大的反应。 仿佛这些无他而言压根儿就算不上什么。 不过也是,要是连老鼠都能把他吓到,云国把他送过来和亲做什么? “你做的?”可是她觉得萧瑟不会做这么幼稚的事情。 第80章 ,传言 “不是。”萧瑟抓着她的小爪子,不动声色的往怀里放,他怎么可能做这么幼稚的事? 如果是他,那个使臣的脑袋已经掉在地上了。 这些老鼠也就能吓一吓他们,大抵是哪个想讨好他的人安排的。 看着她对那个云国的六皇子没什么兴趣,萧瑟的心情好多了,他今夜并没有安排什么。 只不过是把独孤澄在花朝的消息透露给了他的仇人。 至于那些人会不会杀了他,又来了多少,可就不关他的事了。 死了更好,他免费送棺材。 惦记他的人,他有很多种死法让独孤澄选。 近来云国和西凉的来往频道,脑海中猛的划过什么,一个猜测逐渐在心里清晰。 云国和西凉现在都是冲着欢欢来的,萧瑟忽然起了杀心,他很想现在就杀了独孤澄。 不少人都从房间里出来了,下面的使臣挥舞着手臂,神色激动的在说着什么。 不用猜就知道他在说什么,花倾欢鼓了鼓腮帮子,想要探头看看那位六皇子究竟是什么模样。 看着她的动作,男人的眸子暗了暗,伸手蒙住了她的眼睛。 “殿下该回去睡觉了。”低哑撩人的男声在耳畔响起。 夜色已经很深了,再不回去睡觉,明天醒了以后欢欢又要嚷嚷着不舒服。 更何况明天还会很忙,云国的人进宫,无论如何她也要到场。 花倾欢,“我不……” 倔强! 她才不要听萧瑟的! 不?眸子危险的眯起,萧瑟抬手将她的发丝撩到耳后,慢悠悠说着,威胁,“是吗?既然殿下不想睡,那臣就让殿下今儿个睡不成……” 花倾欢,“……” “孤忽然想睡了。”一脸诚恳的看着萧瑟,花倾欢紧紧的抓着他的衣袖,认怂要认的快! 她不想睡不成。 不想! …… 听说昨儿个夜里云国来联姻的那位皇子被人刺杀了,人没什么事儿,不过据说来刺杀的是他的仇人。 事情传的绘声绘色,就跟都亲眼看见了的一样。 才来花朝第一天就被追杀,可想他到底得罪了多少人,灾星!一看就是灾星! 那他要嫁给皇女殿下,那些人会不会连带着想对皇女殿下动手? 一想到这个可能,那些百姓便更加排斥云国,他们花朝就这么一个皇女,那可是被所有人捧在手心里长大的。 要是那个云国皇子把危险带给皇女殿下了怎么办?! 不行不行,坚决不行,这个姻亲不能联,绝对不能! …… “是你让人传的?”这些话若不是有人引导,百姓怎么可能想到? 撩起了帘子,走到一旁的矮几坐下,花倾欢一手托着下巴,声音软软的,带着一股子娇憨。 尤其是她一大早就听到了,绝对是有心人故意传的,除了萧瑟这个小心眼的男人,她也想不到别人。 小姑娘的衣服还没换,柔软的轻纱落在桌上,长长的头发还披在肩上没有挽起,明明未施粉黛却丝毫不影响她的美,眼角带着泪珠,一看便是还没睡醒。 昨日看戏没看成,独孤澄的脸也没看到,算是白跑了一趟。 当然,这话她可不敢和萧瑟说。 第81章 ,传闻 唇角的笑充满了邪气,男人的眼底蕴藏着无尽的危险,他已经很久没有白天出来过了。 “独孤澄好看吗?”刻意压低拉长的声线听起来甚是华丽,悦耳的男声勾在人的心上,又带着几分痞气。 心中警铃大作,明明萧瑟的声音很温柔,偏偏听的她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她怀疑自己要是敢说一声好看,下一刻眼前这个个男人都会去弄死独孤澄。 粉嫩的唇瓣叼着一块果子,腮帮子缓慢的动着,看起来就像一只贮存食物的小松鼠,花倾欢懒懒的托着下巴,“怎么,你看上他了?” 她压根儿就没看清那个独孤澄究竟长什么模样,鬼知道好不好看。 倒是萧瑟,第二人格的占有欲忒强了。 自喉咙里发出一声轻笑,也不知是在笑什么,萧瑟起身,身长玉立,莫名的邪气诡谲,低头缓缓道,十分古怪,“欢欢多瞧他一眼,我便在他身上多划一刀怎么样?” 凌迟。 一刀一刀的把他身上的肉给剐下来,在失血和恐惧中死亡,一定…… 很棒。 正逢这个时候,银雪推门走了进来,“主子,陛下已经派人来催了。” 今儿个云国使臣和那位六皇子要入宫,陛下在莲台那边儿设了宴,哪怕不愿意,殿下也是要过去的。 花倾欢拿着小饼饼的手一僵,她觉得自己还没睡醒呢,白嫩的脚丫子踹了一脚萧瑟,都怪他,昨天欺负她,害得她大半宿了才睡着。 银雪嘴角一抽。 她怎么觉得殿下越来越幼稚了? …… 宴会设在莲台,看得出来帝王根本就不重视云国,一般来说都是在正殿,偏偏这次在莲台…… 朝臣们心照不宣。 使臣看着陆陆续续来的人,心里依旧窝火的厉害,今儿个入宫的时候,也没几个人来接!那位花朝帝现在都还没现身!还有那位皇女也没来,就几个朝臣在这里敷衍他们! 独孤澄无奈的摇了摇头,若真的要同花朝生气,只怕是还没入宫就已经被气死了。 洁白如玉的手上多了一道伤疤,是昨儿个夜里不小心被伤到的,独孤澄不动神色的往衣袖里藏了藏。 他在想究竟是谁把他的行踪泄露出去的。 “殿下,殿下?”使臣小心的叫了两声。 独孤澄目光冰冷如雪,看的使臣心里一惊,凑近了低声道,“方才入宫前,那位大人又来了消息,让你同花朝皇女好生接触,最好找个时间把皇女带到他面前去……” 说到这儿,使臣的声音更低了,目光一直闪烁不定。 “这里是皇宫。”独孤澄的声音淡淡,却让使臣心里一惊,就连后背都被惊出了一身冷汗,他差点儿忘了隔墙有耳,尤其是这里还是花朝的皇宫。 连忙拱了拱手坐去了一旁,使臣抬手擦了擦汗水,心里虚的很。 端着酒杯晃了晃,眼前的一切都是陌生的,皇女花倾欢。 又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关于她的传闻很多,可是传闻中同实际上,会有很大的差别。 花朝比他想象中的更有意思,还有那位丞相大人,萧瑟…… 等等,萧瑟—— 第82章 ,云国来朝 强压下了心底的震惊,独孤澄堪堪稳住了情绪,一向清冷的他都差点儿没忍住变了脸色。 一想起那些事,独孤澄的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 如果真的是他,那可就不好对付了…… 等到大臣们基本到齐的时候夜色都已经降临了,宫灯亮起,太监和侍女们鱼贯而入。 巍峨的宫殿内,流水宴席,玲珑环佩,雕栏玉砌奢靡至极,恍若人间仙境。 地上铺着大红色的地毯,从大殿门口开始,九层阶梯,象征着帝王至高无上的威严。 那些朝臣交头接耳的说着什么,一边时不时的看向云国使臣和独孤澄,目光里还略微带着……嫌弃? 一个巴巴送上来给他们家殿下当妾的人,更何况陛下都没把云国放在眼里,他们又何必惺惺作态还去恭敬一番? 外头小太监尖厉的声音响起,“陛下驾到——皇后娘娘驾到——” 大殿里安静了一瞬间,哗啦啦的声音猛的从四面八方传来,所有人都起了身,垂首,声音犹如古朴的洪钟,迎接着他们所效忠的帝王,“微臣恭迎陛下,恭迎皇后娘娘——” 一袭黑色龙袍,五爪金龙在夜明珠的照耀下灿灿生辉,衣袖上印着滚烫的鎏金边,衣袍自然垂下,划破冷空气,烈烈而来。 帝王的威严至高无上,微微抬眸,无形的压力布满了整个大殿,压的人有些喘不过气来,手上紧紧的拉着自家皇后,看得出两个人很恩爱。 “起。” 扫视了一圈,没看到自家闺女,连萧瑟也不见,帝王蹙了蹙眉,启唇,“殿下呢?” 一旁的小太监连忙跪下磕了两个头,紧张的差点儿连话都说不明,“回陛下,殿下和丞相大人已经在路上了。” 在路上了就行,帝王摆了摆手,那小太监慌忙退下,后背都被汗水给打湿完了。 “独孤澄,云国六皇子,见过陛下。”清浅的声线听起来很是悦耳,独孤澄一身淡青色的衣袍,更是衬托的他出尘无暇,细长的眼眸顺着眉上挑,透出一泓清透的眸光。 九州大陆第一强国,名不虚传。 使臣也站了起来,心底震撼不轻,花朝的方方面面……的确不是云国能够比得上的,恭敬的行了一礼,“云国丞相顾青巩,见过陛下。” 威严冷漠的身影从众人中间走了过去,登上九层台阶上的龙椅,冰冷的双眸扫过众人,“六皇子不必多礼。” 独孤澄点了点头,神色动作依旧清冷淡然。 这位帝王曾经也是九州大陆的风云人物,他听过不少传闻,还有那位……曾经艳绝天下的皇后娘娘。 他来前便已经预料到了这个结果,他更加好奇那个人所说的话了,就是不知道这位帝王可知晓那些事。 若是不知晓,那后面可就会很精彩了。 至于对云国,花朝帝的态度一看便知,根本就不在乎云国,或者说—— 他压根儿没把云国放在眼里。 也是,花朝这样的大国,看不起云国也是正常,毕竟他一个皇子,都能被父皇送来给一个皇女做侍君。 说的好听是侍君,不好听,不过是一个妾罢了。 第83章 ,宴会 还是云国眼巴巴赶着送上门的妾。 独孤澄面无表情的端着酒杯,他的来意,花朝不可能不知道,现在无论是求娶,还是主动送到皇女身边的,谁不是为了皇位? 只是他不明白为什么帝王会同意萧瑟的求亲,那个男人的危险程度—— 帝王就不怕他会对自己的女儿下手吗? 有件事独孤澄的确猜对了,权臣大人日日都在心心念念着对小姑娘下手,睡她!天天都想! 又过了好一会儿,随着外面的太监尖厉的声音,“皇女殿下到——丞相大人到——” 除了上面的帝王和皇后,其余的人都起身了,皇女很少出现在外臣面前,一来她本还是个小姑娘。 二来皇女的身子不太好,帝王心疼,便免却了许多的事情。 如今帝王不肯纳妃,他们又不敢上书,毕竟上一个人的惨状他们记着呢,膝下只有皇女一个姑娘,这些朝臣们那是绞尽脑汁的也想让自己儿子娶了皇女。 奈何丞相下手快,还惹不起,他们本来都已经歇了心思了,谁知道又来了一个云国皇子,便让那些朝臣看到了希望。 如果皇女真的纳了侍君,那他们的儿子也就有希望送进宫了。 只要能够稳固自家的家族,送进宫的是儿子还是女儿又有什么关系? 一股子冷气扑面,随着无尽的压力而来,隐约有铃铛声响动,每一声都颤在人的心口上。 大红的裙摆从眼前划过,往上一点,能看清绣的是凤凰,不用想也知道就是皇女殿下了,夜明珠的光晕下,她的容颜有几分朦胧,衣衫如血,美人如玉。 如斯美人,便是将她捧到手心里宠着也不为过。 她身旁的男人一双纯黑的明眸闪着微光,似黑夜中烁烁不定的萤火,睫毛投下浅浅的阴影,使这一对狭长而妖冶的丹凤眼,始终笼罩在难测之中。 华丽而奢靡的绛紫色衣袍垂下,腰间的玉诀随着男人的走动而摆动,浑身上下都充斥着邪气,让人心生害怕和怯懦。 “见过陛下,皇后娘娘。”恣意漫不经心的态度,刻意压低了的声音显得邪气十足,男人眉眼中充斥着杀意,一看便是来者不善。 “臣等参见皇女殿下,见过丞相大人……”不少人说话的声音都是抖的,生怕不小心得罪了这位爷。 上面的帝王蹙了蹙眉,显然是很不满意萧瑟这个狼崽子时时刻刻盯着自家闺女。 …… 自从花倾欢进门的那一刻,独孤澄的目光中划过一抹惊艳,来前便听过这位皇女国色天香,是倾国倾城之姿,先前觉得传闻可能夸大。 如今却觉得一点儿也不夸大,反而那些词语都已经形容不出她的美了。 这样一个美人,还有皇位,也难怪,他都动心了,如今后面西凉现在也在虎视眈眈的盯着。 花朝这样大一块肉,是谁都想要。 然而…… 独孤澄并不知道的是,他在盯着花倾欢的同时,也被别人盯上了,也并不知道盯上他的是一个十分小气还危险至极的男人。 此时此刻,萧瑟正在算着应该怎么弄死他,并且把锅甩在别人身上。 第84章 ,狗男人 当然,他肯定会等到独孤澄出了花朝才下手,他的仇家那么多,谁知道是他杀的? 第二人格的笑容充满了危险,一手拉着小姑娘宣示着自己的主权,他的欢欢…… 谁抢,他就杀了谁! 也不知是谁安排的位置,故意将萧瑟和花倾欢安排在了一起,两个人还并没有成亲,这个座位就很意味深长了。 姜酒坐在她的对面,对着花倾欢眨了眨眼睛,一边端着酒杯晃了晃,笑的花倾欢恨不得上去给他一个爱吃的大耳巴子。 砸了咂嘴,姜酒盯着独孤澄看了好半天,这就是云国送来和亲的啊,不是他说,丞相大人绝对会宰了那个什么六皇子的。 上次他给阿欢披了件衣裳丞相大人都恨不得捏死他,更别提还是来嫁给阿欢的。 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姜酒的脸色蓦然一变,不行,那个云国的皇子绝对不能留在阿欢身边! 丝乐之声在耳畔回响,一大群舞女上了大殿,翩翩起舞,宛若瑶宫仙子,姜酒看的有些烦躁。 端起酒杯对着独孤澄点了点头,言语轻佻,暗示着什么,一点儿面子都没给云国,“等日后六皇子嫁进了花朝可要好好伺候我家小阿欢,这心里头啊,可就不能再想别的了,来,本公子敬六皇子一杯。” 他不喜欢那个独孤澄,看着就觉得不舒服,所以绝对不能让他留在阿欢身边! 此话一出,便是一阵哄堂大笑,那些朝臣端着酒杯,脸上满是玩味的笑,也是,堂堂一国皇子被送来给他们家殿下做妾。 听着那些笑声,使臣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半天却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 萧瑟唇角带着一丝冷意,漫不经心的把玩着小姑娘娇嫩的小爪子,这么想嫁人,那就随便找个地儿送去给人**吧。 他给钱。 花倾欢另一只手托着下巴,仔细的打量着独孤澄,好看的确是好看,但是她不喜欢这类型的。 心思太深,想的太多,调教起来很麻烦不说,身旁这个狗男人还会乱吃飞醋。 刚刚差点儿没把她亲死在寝宫。 “欢欢。”缠绵悱恻的声音低低的,热气喷洒在小姑娘的耳畔,撩人,懒庸,后果夺魄,唤回了花倾欢不知道已经飞到了什么地方的思绪,男人的眸光如深渊一般幽寂,看的人心里发慌。 花倾欢迷茫的转过头,她方才喝了好几杯酒,脸上染上了一层红晕,一双清澈的瞳眸犹如初生小鹿一样清澈见底。 萧瑟叫她做什么? 大手已经覆上了她的小蛮腰,第二人格危险的声音袭来,诡谲恐怖,“方才你看了他许久,我便折磨他多久好不好……” 把他的眼睛挖下来,骨头做成项链送给欢欢,她会喜欢吗?一定会吧,不然她怎么会盯着那个男人一直看…… 指腹摩挲着她的腰肢,惹起一阵火热,萧瑟的笑容格外变态。 不舒服的动了动,想要避开萧瑟的动作,花倾欢暗暗警告,“父皇还在上面!” 男人慢条斯理的开口,并没有收回手,反而越发得寸进尺,充满了邪气,“人多,才刺激。” 花倾欢,“???” 第85章 ,差个人? 眼看着他的手越来越放肆,花倾欢伸手掐了一把萧瑟的大腿,十分严肃的警告,“今天你敢让我不高兴,以后就别上我的床。” 萧瑟这几日夜夜都来爬她的床,虽然十有八九都会被她赶出去。 他现在的动作是越来越过分了! 待会儿被父皇看到了怎么办? 果然,正在四处作乱的手猛的一顿,男人眯了眯眸子,一本正经在她耳畔小声说,“不上床,上你。” 花倾欢,“!!” 不争气的老脸一红,花倾欢磨牙,要不是还有这么多人在这儿,她肯定咬死萧瑟! 一天到晚都在想什么东西! 看着小姑娘红扑扑的脸颊,就想一颗已经熟透了的果子,忍不住想要咬上一口。 “殿下脸这么红,这就想着臣的身子了?昨夜没有摸够?嗯?” 尾声极为撩人,伴随着低笑,男人的声音有些轻佻,懒庸勾人,“不过,殿下需要再忍一忍,臣的伤还没好彻底,要是伤口再裂开,殿下可就还得再多忍一段时间了。” 听听,听听他都在说些什么骚话?! 小殿下冷哼,就摸了那么两下而已,不过有一说一,她是挺馋萧瑟的身子的。 但是她会说出来吗?!她当然会! “没关系,孤也可以找别人。”某位小殿下好声安慰,差点儿没气死萧瑟。 两个人过分亲密,惹得不少人的目光都移了过来,就连上面的帝王都注意到了。 萧瑟不动声色的端起酒杯,可不能真的把小姑娘惹生气了,要不然,似乎是想起了什么,眸子里多了几分喜欢和迷醉,以后的福利可会少很多呢…… 方才姜酒的那些话,让云国的使臣心梗了好久,又说不出什么话来,倒是独孤澄坦然的回敬了一杯。 独孤澄这样的气度和做事的风范,让不少人都高看了他一眼。 上面的帝王侧身同自家夫人说了一句什么,那甜蜜的样子,看的不少人牙都酸疼了。 皇后挑眉,她可没打算让那个云国六皇子留在阿欢的身边,冷哼了一声,“怎么,你是想暗示我给你也找两个?” 帝王,“……” 他没有!没有!!他有阿笙就够了! 那些庸脂俗粉没有他的阿笙一根头发丝好! 帝王心里三连否认,“怎么可能!我的阿笙是最好的!” 一边又连忙解释了自己的用意,他只是不想让萧瑟那个狼崽子这么快就把他家阿欢给吃的死死的,给他点儿警告让他记着。 加上……一些其他的原因。 至于那些原因是什么,他便不能告诉阿笙了。 帝王的眼眸中酝酿着无尽的黑暗,云国同西凉有交易,所以他才决定留着独孤澄,等他查到了源头,便—— 连根拔起! 好不容易才哄好了自家夫人,帝王的声音不轻不重,说的很是缓慢,哄闹的大殿也安静了下来,“阿欢,父皇觉得你身边的确差了个人……” “陛下有没有觉得皇后娘娘身边也差个人?”诡谲的声音打破了一瞬间的平静,萧瑟抬眸,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看着上面的帝王,破有几分阴森。 他敢给阿欢身边放人,他就给姐姐也找一个,气死他。 第86章 ,将心比心 有些正在喝酒的朝臣没忍住,一口酒差点儿把自己呛死,脸上的表情就跟见了鬼一样。 他觉得皇后娘娘身边也缺一个人—— 这话他都敢说?! 不愧是丞相大人,敢说,敢说!! 大殿里安静的一根针都能够听见,那些舞女也全部都退下了。 帝王脸上的表情明灭不定,尤其是自家小夫人还一脸看戏的表情,他差点儿把手里的杯子都给捏碎了,想给阿笙找一个——? 做梦! 而且,他刚刚的话还没有说完! 一时间整个场面都安静的跟什么似的,大气也不敢出的看着上头的帝王,这表情,他们总觉得陛下下一刻就会发火。 谁都知道陛下爱皇后爱到了骨子里,丞相大人如此大胆,万一陛下生气了什么办? “怎么,六皇子这么急着嫁人?不若本相给你指条明路?”恣意的声音很是嚣张,这话也只有他敢说了。 萧瑟起身,威压铺天盖地的涌来,明明很贵气的绛紫色却被他穿出了一股莫名的阴森,就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魔,说出的话也是一点儿面子都没给。 饶是独孤澄再处变不惊,也忍不住冷了面色,嫁?这话他也敢说,“还请丞相大人慎言。” 云国虽不比花朝,可是他到底还是皇室中人! 容不得萧瑟如此嘲讽! 冷笑一声,萧瑟的目光里充满了杀意,独孤澄为了什么而来,在座的人心里都是清楚的,其他人顾忌这云国,他可不顾忌。 那位使臣就跟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跳脚,被羞辱的面红耳赤,对着上面的帝王拱了拱手,“陛下,云国联姻是看着两国的情分,我们云国也不是非要巴着花朝,若是不愿让我们家殿下同皇女成亲,早说就是!云国绝不会死皮赖脸的留着!” “成亲?”这两个字在舌尖滚了一圈,帝王脸色古怪,似乎是听到了什么极为可笑的事情,眸光猛的下沉。 气场大开,压的人喘不过气。 “朕可从来没说过要让朕的女儿来联姻!” 他就算再想查西凉的事情,也不会通过让阿欢联姻的方式。 阿欢是他和阿笙捧在手心里的明珠,没有任何人可以让她做她不喜欢的事! 使臣有些傻眼,他刚刚说那些话是想让花朝帝处置那个丞相才对,怎么…… 怎么和他想的不一样?! 花倾欢扶额,还真是…… 不好收场。 联姻是绝对不可能联姻的,她现在都开始怀疑这是父皇和萧瑟串通了的。 得,那就让她再加把火吧。 “世人皆知,孤的身子不好,活不过二十,不知云国送个皇子过来,是为了守寡?”美人儿的声音娇软,暗含嘲讽和质疑。 说到这儿,花倾欢顿了顿,敛去了笑容,表情中充满了威严,“还是说,云国其实是为了皇位来的?” 使臣的脸色一僵,显然是没想到她会这样直白的把话说出来,心里再如何想,口头上也只能连忙否认,“皇女殿下!云国绝无此意,还请皇女殿下不要多想。” 帝王勾了勾唇,他的阿欢就是聪慧,本来这话应该他来说的,没想到阿欢先说出来了。 第87章 ,萧狗 独孤澄蹙了蹙眉,话题忽然扯到了皇位,分明就是在逼他们表态。 要证明他对皇位没有意思,要么不和亲,要么,换个人联姻。 使臣急的头上的汗水都出来了,独孤澄起身,“陛下,父皇说联姻,却并没有说一定是和皇女殿下,自然不存在是为了皇位……” 他的话只说了一半,使臣便懂了,心里松了口气,顺着开始往下说,“原来是臣会错意了,只是不知陛下究竟想让那位郡主或公主嫁给殿下?” 他故意说的郡主或者公主,也就表明,如果不是王室贵族的女子,那陛下就必须认一个女儿,顶着公主的尊贵来联姻。 既然是公主,那就是要嫁给他们家殿下的。 帝王想把人留在花朝,又想搓搓他们的锐气,如今这样的结局是他满意的。 花倾欢挑唇,“联姻岂容儿戏?不若请六皇子在花朝住上一段日子,看看和哪位贵女能两生欢喜。” “皇女说的是。”独孤澄抬眸,眼中潜藏着深邃,两个人的目光在空中碰撞,对面的小姑娘笑意盈盈,天真无邪。 就像真的是那不谙世事的小公主。 然而下一刻,重新对上他目光的便成了那位肆意妄为的权臣大人,勾唇,诡谲的气息扑面而来,想勾搭他的欢欢? 大司马见状,生怕又闹了起来,真的是,早知道会是今天晚上这个场景他就应该找个理由说自己病了,死了都行! 就是不该来这个晚宴! 瞧着气氛越发紧张,大司马咳了一声,连忙道,“陛下,皇女殿下说的也有道理,毕竟是婚姻大事,还得两情相悦最好。” “便让六皇子先住一段时间再决定吧。” 其余朝臣连胜附和,又招了歌女上来弹琴助兴,气氛这才缓和了许多。 大手抓着小姑娘,萧瑟没有再出声,这一次他就暂且放过独孤澄,等事情解决了再收拾他…… 也不迟。 这场晚宴整个过程都很压抑,所有人都是口不对心,使臣的脸都差点儿笑僵。 尤其是那位丞相大人,看上一眼都觉得害怕。 晚宴还没结束,权臣大人便拉着自家小姑娘潇洒离场了,再待下去也没什么意义,看多了还心烦。 有这个时间,他应该好生同欢欢单独待在一起。 猛的撞进了萧瑟怀里,花倾欢抬头,娇气的睁大了眼睛,“你忽然停下做什么?!” 不知道撞到了会疼吗?! 大手撩起她的发丝,萧瑟脸上的表情高深莫测,莫名的说了一句,低而喑哑的声线就像羽毛一样,在心上划过,痒,而撩拨心,“那便希望欢欢以后也别叫停下,嗯?” 花倾欢脑子里一串的问号,而后猛的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原本就红润的小脸爆红,水汪汪的瞳子里充斥着震惊。 他怎么这么……狗! “萧狗!”红润的唇瓣微颤,半天小姑娘颤巍巍的吐出两个字。 男人挑眉,对于这个称呼表示,小姑娘喜欢怎么叫都可以。 远处的宫殿里歌舞升平,他们这里,似乎整个世界都安静到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权臣大人温柔的低头,缓缓靠近小姑娘的唇…… 第88章 ,我就在这里 拉着她的小手,温柔细致,他的眼睛里似乎是藏着无尽的星辰,让人沉溺。 萧瑟一直都是很强势的一个人,尤其是他的第二人格,无论是在什么方面都是强者的姿态,索取,强夺,这还是他第一次…… 如此温柔。 温柔的让她觉得有些不真实。 她打心底里其实不怎么相信萧瑟,他说对皇位不感兴趣就真的不感兴趣? 他如今可以喜欢她,因为她有张漂亮的脸,很多年后呢?再出现新的美人呢?他还能够始终如一吗? 不是每个人都是父皇,可以做到一生一人,她很害怕自己的真心付出以后,会得到一个让她无法接受的结果。 她还怕,怕自己的身体枯萎,然后死去,就给爱人的只有余生无尽的孤寂,她胆小如鼠,蜷缩在阴暗里不肯抬一点点的头。 她害怕看见阳光,只有从未得到过,才会不那么悲伤,如果曾经得到了温暖,那么失去时,该是怎样的一种绝望…… 心头弥漫着一股酸涩,难过到想要流泪。 夜风微凉,有不知名的花儿悄悄绽放,似乎也是为这一刻温柔而倾倒,男人抬眸,似乎是察觉到了她的心思,微不可闻的叹息一声。 真是个…… 笨蛋。 微凉的唇瓣轻轻触碰,娇嫩,温软,香甜,让人忍不住想要欺负…… 更想,进一步的探索。 想要拥有她的全部。 花倾欢睁大了眼睛,满满的,全部都是他的模样,他的轮廓,眉眼,那样灼热的占有扑面而来,占据了她的全部思维。 唇上的柔软还在辗转,大手已经掐住了她的小腰,温柔的将她圈在了自己的怀中,那样细致的动作,仿佛是在对待这世间最珍贵的宝贝。 小心翼翼,生怕弄疼了她。 小手紧紧的抓住了萧瑟的衣服,显的那样无助,就像个被欺负了小可怜,呼吸间满是他的气息,让她想要沉溺。 月亮的光很柔和,有微风拂过,静悄悄的落在他们的身上,那一刻,似乎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只有彼此。 大手扣住了她的脑袋,额头相抵,男人看着她那一看就知道被狠狠欺负过的小模样,忍不住低低的笑出了声,干净,撩拨人心。 小姑娘一直都很没有安全感,他知道,所以他做了很多的事,入朝为官,清除朋党,就是想要给她一个盛世王朝,让她可以不必顾虑。 可是,他似乎还漏掉了什么,他的欢欢很厉害,朝廷上的她都可以解决,她一直怯懦的,是感情。 男人的声音徐徐,诉说着从来不曾告诉过她的情深。 一时间,花倾欢分不清在她眼前的究竟是谁。 是第一人格,还是第二人格…… 有那么一刻,她的心跳似乎漏了一拍。 他说。 “欢欢,其实所有的选择权都在你手里。” “萧瑟这个人从来都是心狠手辣,这世界上他最害怕的事,就是你不要他和你的眼泪。” “所以,即便你真的爱上了别人,他也是不敢杀了那个人的,他怕你哭……” “欢欢,我就在这里,哪儿也不愿意去。” “欢欢……” 第89章 ,大尾巴狐狸·萧 他的声音越来越轻,到了最后什么也说不出,只能紧紧的拥着她,仿佛这样就能到天荒地老。 鼻尖有些发红,花倾欢没吭声,心里掀起了惊天骇浪,他他他—— 方才那些话,是在表白吗? 可是,她应该相信吗? 她不知道。 花倾欢眼底满是迷茫,她以为自己这一生很可能就这样过了,和他成亲,或者再生个孩子,然后死去。 那会儿她也想过,让两个人共同的孩子去继承那个皇位,她和萧瑟的孩子再怎么也流着他的血脉,就算萧瑟再残忍也不会对孩子下手吧。 她也就能够安心的死去了。 可如今,似乎很多的东西都被打破了。 喉结滚动,察觉到了她的颤抖,就像哄娃娃一样,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安抚着小姑娘。 在花倾欢看不到的地方,男人的眼睛幽深的可怕,眉眼弯弯,潜藏着邪念与让人毛骨悚然的危险。 他舍不得放下她。 又不忍心把干干净净的她拖进地狱。 那就,送别人去下地狱吧。 …… 纤长的手指紧紧的抓着萧瑟的衣服,骨节处泛白,格外明显,花倾欢微微喘息着,过了许久才听见她说话,声音闷闷的,“萧瑟,给我一些时间。” 如今的局势并不轻松,云国派人来和亲她才想明白,不仅仅是花朝的人在盯着这个位置,还有其他的国家。 如果在这中间选择,她只会,也只能选择萧瑟。 她会尽力适应他的存在。 尽力的,去信任他。 等等—— 电光火石间,花倾欢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她怎么觉得有些不太对? 第二人格什么时候也这么温柔了? 怎么看都不对劲,试探的叫了一声,“萧瑟?” 男人“嗯”了一声,又欲又野,好听的要命,花倾欢老脸一红。 这态度怎么看都怎么都是第二人格,毕竟只有第二人格会叫她欢欢,可是…… 一想起方才那个缠绵悱恻的吻,花倾欢有些动摇。 让她想要抓狂,这到底是谁?! 以前他们出现的时间规律,现在一点儿也不规律! 她就他妈害怕,以后要是成亲了,两个人在亲热的时候,另一个人格忽然抢过了身体的支配权,然后笑里藏刀的抵着她问自己是谁。 她要是没有分清,能够想象得出后面她会有什么结局。 她一定会好几天连床都下不了。 一想到那个场景,花倾欢下意识的打了个寒战。 可太他妈变态了。 当然,此时此刻的小白兔·欢还并不知道,在并不久的未来,某只大尾巴狐狸发现了她的担心,并且对此询问乐此不疲,毕竟,她无论是答错了还是答对了。 他都能够高高兴兴的拉着自家小姑娘换各种姿势地点,造小人。 答对了,美曰其名奖励,答错了,就是惩罚。 有脚步声传来,还伴随着谈论的声音。 是哪个宫的小太监? 花倾欢蹙眉。 那两道声音很轻,要不是此时够寂静,她还听不到。 一个小太监尖声尖气的,议论着今晚的事儿,“我说啊,今天晚上丞相这样做,无非就是怕那个云国皇子来抢皇位呗……” 第90章 ,下一次 另一个人附和着点了点头,“谁说不是呢?” 说到这儿,那人嘿嘿笑了好几声,猥琐龌龊的声音不堪入耳,“你别说,皇女那么好看,能睡了她,那一定是欲仙欲死,她背后又是皇位,几个男人能拒绝?” 两个人越走越远,继续讨论着刚刚的话题,并没有发现假山旁边的花倾欢和萧瑟。 按住了萧瑟的手,阻止了他的动作,并且威胁十足,小姑娘眨着好看的大眼睛,“你刚刚还说喜欢我,现在就不听我的话了?” 那两个太监她留着还有用,模样她也记下了,绝对跑不掉的。 认真的注视着她的眼睛。 他可以拒绝任何人,唯独拒绝不了这个香香软软的女孩子。 抬起手,摩挲着她的唇瓣,还有些发肿,黑暗中的男人低笑,“乖女孩,你在质问我?” 没等她说话,男人又自言自语道,“有进步,这一次敢质问我。” 眼中光芒大放,男人似乎还在期待着什么东西,饶有兴趣的看着她,“那下一次是不是就敢主动来扒我衣服了?乖女孩,继续保持,我等着下一次。” 听着他自言自语了全过程。 花倾欢,“……” 怕不是个脑瘫。 请问和扒衣服有什么必然的关键吗?? 没有! 她真想把他的脑子拧出来看看里面是不是都装的是水。 …… 莲台那边的夜宴也逐渐散了,朝臣们大部分都喝的醉醺醺的,亏的明儿个沐休,要不要可能还起不来。 帝王同皇后慢悠悠的走在青石小路上,两边儿都开着无数的花,背影恩爱和谐。 俯身,帝王拉着皇后的小手,轻声细语的说着话,“阿笙,你今天都没有说爱我……” 旁边的太监宫女们木着一张脸继续往前走,这些话他们都不知道听了多少次了,从一开始的幻灭到如今的麻木。 冰冷的狗粮胡乱的拍,习惯了习惯了。 帝后恩爱十年如一日,也是他们的福气,后宫没有争宠,阴谋算计,他们的命也就更长些。 皇后嘴角一抽,对于这个问题她已经不想回答了,可是看着眼前兴致勃勃的男人,还有他眼中的情深眷恋,从来都没有减少或。 反而日复一日的增加,弯了唇角。 “爱你爱你,走吧。” 帝王,“……”好……敷衍。 屏退了那些宫人,帝王美曰其名,不喜欢人跟着,其实就是两个人单独在一起的时候,他更好趁机对着自家夫人动手动脚。 然后…… 花倾欢就看着她家父皇搂着她的美人儿母后,从她面前从容淡定的走过,整个过程中完全没有发现她。 或者说发现了,但是压根儿就不想理她。 萧瑟看着她那一件复杂的表情,伸手掰回了她的小脸,自胸膛里发出一声闷笑,就像是那醉人的陈酿,越发的有味道,尾音勾起,就像一把小刷子,在她心上拂过。 痒痒的,酥酥麻麻。 “作为刚刚放过那两个人的条件,得再让我亲一次……” 花倾欢,“……” 母后!救命!! 臭不要脸的萧狗,花倾欢哼哼唧唧了两声,踮起脚尖,猛的凑近—— 第91章 ,姜酒抓狂 “阿欢,你不会真的对那个什么六皇子感兴趣吧?”姜酒看上去有些抓狂,居然让他去帮忙打探那个六皇子的行踪? 不是吧…… 那个小白脸有什么好的? 一看就是满腹算计,他用他的狗头担保,那个独孤澄绝对不是个什么好东西! 看了一眼趴在罗汉榻上百无聊赖的小姑娘,她倒是一脸的淡然,半点儿反应都没有,合着半天他就说了个寂寞。 而且…… 阿欢悄咪咪的打探独孤澄的消息,这要是被丞相大人知道了…… 一想到这个后果,姜酒打了个寒战,他总觉得丞相大人可能会剁了他,毕竟是他给阿欢找的消息,一想到这儿,姜酒伸手推了推花倾欢,十分严肃道,“阿欢,要是丞相大人知道啊了,你一定不要把我供出去啊,要不然你的小酒酒可就要和你阴阳两隔了……” 趴了好半天,花倾欢才软趴趴道,“又不知让你帮我和他偷情,你怕个什么劲儿?” 而且…… 花倾欢嫌弃的看了他一眼,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还小酒酒,她给他一个大耳巴子打的他六亲不认,“还要,你能不能不要自称小酒酒?” 很……呕。 鼓了鼓腮帮子,花倾欢娇娇的打了个呵欠,眼角点点泪珠,她又困了,“我对他的确挺感兴趣的,姜酒,难道你就不好奇他吗?” 一个在云国皇室完全没有存在感的一个人,却能够这样处变不惊,武功也很强,那个使臣也很尊敬他,下意识的动作能够看的出来,这样的人通常来说…… 都是帝王悄悄在培养的下一任君王,可偏偏云国有太子,他还被送来和亲。 瘪了瘪嘴,姜酒翻了个白眼,“我对男人没有兴趣。” 如果对方是个娇娇的美人儿,他可能还会很感兴趣。 嗤笑了一声,花倾欢撑着脑袋,又问道,“长生情况怎么样了?” 现在秦瑄那里还没有消息,估摸是那些人发现了秦长庚身边多了人,她需要保证秦瑄不会死在外面。 姜酒的脸色沉了些许,幸好还有老爷子和老夫人在,那些人怕是早就把长生给吃了,宗室里的那些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长生的身体好多了,不过,你也知道,族里宗亲那些人都盯着她,这事我与你都是不好插手的。” 现在秦瑄失踪,秦长庚镇守边关长年也不见得回来,秦夫人也去了,长家便只剩下了长生一个人,又是个姑娘家。 秦夫人嫁过来时,带的可是百万嫁妆,加上老夫人心疼长生没了母亲,给了她不少的好东西。 那些人就眼巴巴的在盼着老爷子和老夫人什么时候去了,再把长生给嫁出去,他们就可以光明正大的霸占秦家的东西。 揉了揉太阳穴,有些头疼,花倾欢垂眸,“你帮我多照顾着些。” 她在宫里,有些时候处理事情不如姜酒那么方便,更何况她这身体每况愈下,指不定什么时候就…… 姜酒点头,他都知道,就是阿欢,昨儿个她和丞相还提前离场了,而且……看着小姑娘锁骨处的红痕。 贱兮兮的低声问,“阿欢,丞相大人的身材是不是很棒……” 第92章 ,伤情 花倾欢,“??” 那副表情就跟见了鬼一样。 一言难尽的看着姜酒,花倾欢眼中很是意味深长,“姜酒,看不出来原来你还有这个兴趣爱好。” 呸了一声,姜酒翻了个白眼,指了指她的锁骨处,“你可拉倒吧,小爷是想说,要不是他身材好能对你这样?” 别人不了解阿欢,他可了解的很。 锁骨处点点红痕,他一看就知道怎么回事儿,绝对是某位权臣大人努力啃出来的。 要是陛下知道了,指不定气成什么模样,自己的女儿被啃了。 说不准会立马提着刀去丞相府要砍下丞相大人的狗头祭天。 顺着姜酒的目光低头看了一眼锁骨处的痕迹,雪白的肌肤上痕迹点点,犹如雪地里的梅花一般,红艳艳,颤巍巍,更加惹人怜爱,花倾欢并不在意,反正,她不吃亏。 萧瑟的身材的确不错,她昨天摸了好几把。 “可别说我,你的亲事准备什么时候定下来?”姜酒的年龄也可以开始议婚了,她觉得早成亲晚成亲没什么差别,不代表姜国公心里也这么想。 姜酒的女人不少,可是这么多年也没见他有过特别喜欢的,她一开始以为姜酒是喜欢长生,后来也问过,他待长生也只是待妹妹的感情。 这个啊…… 姜酒摸了摸下巴,他还没玩够呢,也不是不想成亲,就是没遇到特别喜欢的,和自己不爱的人成亲,对自己和对方都是一种耽误。 “再说吧,你可别自己成亲了就来催我,反正,我想要的……”没人给得起。 最后一句话说的格外轻,花倾欢都没听见。 姜酒无所谓的笑了笑,他也不是没有喜欢过人,但是那个人……不喜欢他,如今那个姑娘也有了爱人,他便更成了局外人了。 情情爱爱这东西啊,最是让人伤情。 明知道没结果的事,就需要早早放下。 抬手拢了拢她的衣服,姜酒哼哼了几声,“你可别叫陛下看见了,要不然你可能还没成亲就要守寡了。” 丞相大人也是,把痕迹留在这么明显的地方,不过……姜酒小声道,生怕别人听见了一样,“阿欢,我可得和你讲啊,还没成亲之前一定不能让他上你的床……” “男人都是一个德行,你自己需得注意着些。”尤其是他家阿欢这么好看,丞相能忍得住就奇了怪了,他就万一后面出了什么变故呢?亲亲抱抱无所谓,可是绝对不能轻易把自己交出去。 丞相功高震主,谁也不清楚陛下会不会对他下手,姜酒虽然性子跳脱的很,这些事上他还是明白的。 听着姜酒一本正经的说着这些,花倾欢眼里尽是笑意,“这会儿你不怕他了?” 她记得姜酒怕萧瑟怕的很。 白了一眼花倾欢,姜酒的表情很严肃,伸手捏了两把她的小脸儿,“这些事是一个怕字就不敢说的吗?不过你要查独孤澄的事儿还是得好好瞒着,避免出什么事端。” 他是怕萧瑟,怕得要死,可他更怕阿欢受到伤害。 在外面听了大半晌的丞相大人神色微妙,勾唇,声线清冷—— 第93章 ,得寸进尺的权臣大人 “是吗?瞒着我——” “嗯?” 婉转上挑的声音撩拨人心,权臣大人慢条斯理道,像是陈年佳酿,香而醉人心魂。 从门外穿透进来。 两句话,六个字。 听在姜酒耳中就跟恶魔的召唤一样,浑身都僵硬了,一把抓住了花倾欢的衣袖,“阿欢,你可得救我啊!!” 简直是要命!太要命了,他没想到居然会被原地抓包!! 丞相大人一定会剁了他的! 摸了摸他的脑袋,就跟平日里捏相思一样,啧,真是可怜兮兮的,花倾欢笑的眼睛都弯成了月牙儿。 “你居然还笑!”姜酒气呼呼的,他这可都是为了阿欢,他容易吗他?!阿欢居然还笑的出来! “我可从来都没说过我是瞒着他的。”萧瑟自己瞎猜的而已,这些事她瞒着做什么?还容易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至于为什么让姜酒去查,嗯,她想。 萧瑟去查被察觉到了那边一定会防备,姜酒挺合适的。 姜酒抓着她的手一顿,表情复杂,合着半天都是他想多了,狗阿欢!过分!! 原来丞相大人早就知道了,难怪她刚刚那么淡定! 不对,姜酒冷哼一声,十分高贵冷艳,“丞相大人知道你还找我查做甚?!” 他知道的不应该更清楚?还犯得着让他去麻烦?! 娇娇的笑着,轻纱散在四周,花倾欢眨了眨眸子,“这不是怕你无聊吗?给你找点儿事儿做。” 姜酒,“……” 大门被推开,银雪端药跟在萧瑟身后走了进来,看着姜酒那副模样,忍不住勾起了唇角,姜公子还是一如既往的……怂,“主子,今儿个的药还没喝呢。” 黑乎乎的一碗汤药,散出来的气味都是苦的,看的花倾欢直泛恶心,她这些年不知道吃了多少药了,也没怎么见成效。 端起碗一饮而尽,苦涩的滋味在口腔里蔓延,让人直欲呕吐,小姑娘娇气的蹙眉,声音软软的,“银雪,下回能不能让御医改改药方,这御医同孤有仇吗?” 今日的药好像比往日的更苦,苦的她都快当场去世了。 她现在怀疑御医是在故意折腾她了。 权臣大人心疼的很,也不知是打哪儿摸出来了一颗蜜糖抵进了花倾欢口中。 今日的药是改过的,他给了御医那里新的药方,所以格外苦些,他也不想欢欢难受,可是药还不能停。 男人立在她面前,薄唇色淡如水,端的是清风明月,修长的身躯挺直如松,丰神俊貌中透着与生俱来的高贵与优雅。 细长的眼眸注视着她,透出一泓清透的眸光,宽大的白色滚边长袍,衣袖上银线勾勒出花纹,笼罩在他的身上,卓然飘逸。 温润好看的指尖抵在她的唇瓣上,带着几分他身上的香,蜜饯的香甜在舌尖化开,弥漫至整个口腔,直至心上,驱赶了刚刚的苦涩。 花倾欢恶趣味的心一瞬间涌了上来,小恶魔挥舞着皮鞭,尤其是看着他这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让人格外的…… 想撩! 舌尖轻抵,蜜糖的滋味儿融化,在指尖划过。 男人的眸光猛的一暗。 那是无法言喻的触感,让人想要—— 得寸进尺! 第94章 ,怎么处理? 这场面,莫名的香艳。 丞相大人的指尖还被殿下咬着…… 银雪识趣的端着碗下去了,顺便还将已经石化了的姜酒一起给扯了出去,关上了门,再看下去丞相大人可能就真的会拧下他的头了。 指尖的触感柔嫩,权臣大人微微勾唇,淡定自若的勾了勾那温软的小舌,缠绕,果然,比他想象中的更加柔软。 贝齿咬住了他的手指,防止男人进一步的动作,气呼呼的鼓起腮帮子,就像只小松鼠,让人忍不住想伸手戳一戳。 “殿下这是在勾/引臣?嗯?”扬起的薄唇又痞又野,犹如红烛昏罗帐,低低的,完全颠覆了他的气质,轻纱被风吹动,摇曳。 罗账的影子落在地上,安宁,午后的阳光烂漫温暖,带着香甜。 须臾。 “是你在勾/引我。”小殿下一本正经的看着男人,谁让他没事穿的那么正经,心里的小恶魔蠢蠢欲动,小皮鞭甩的啪啪的响。 好看秀丽的锁骨处点点红梅,衬着雪白的肌肤,刺着男人的双眸,抬手,轻轻摩挲,是他留下的。 不,是第二人格留下的。 怎么办? 他忽然有些吃醋。 他想,拥有她的全部! “主子——” 银雪敲了敲门,虽然现在来打扰不太好,但是她觉得这事还是尽早处理了更好,语气低沉,“相思的事儿奴婢查清楚了。” 一想到喂养相思的那两个宫女居然克扣了相思的吃食,还压根儿就没管过相思,银雪满心的窝火,都是什么东西! 连只猫儿都苛待,可想而知为人定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目光一沉,银雪都来汇报了,怕是与她猜测的差不了多少,花倾欢冷声道,“进来。” 开门时候,相思也跟着跑了进来,小短腿跑起来身子一颠一颠的,洁白的长毛覆盖着身躯,只露出了两只异色的眸子。 这几日它一直是花倾欢亲自在喂养,比起先前胖了不少,肚子上都快出赘肉了。 银雪挥了挥手,小太监压着两个宫女走了进来,都哭哭啼啼的。 “主子,她们两便是先前喂养相思的人,奴婢已经查清楚了……” 细细将事情都给说清楚了,这两个人觉得相思不会说话,所以不会被察觉到,所以才这么肆无忌惮,克扣吃的不说,甚至还贪了殿下给相思玩的珠子和玉佩,后面更是直接没有管过相思。 也才把相思饿的去池子里捞鱼吃,亏的那次殿下也在,要不然可能到现在她们都还不一个样这两个小蹄子到底做了什么! 地上的两个宫女瑟瑟发抖的跪着,使劲的磕着头,就连声音都在抖,“殿下,殿下奴婢知错了,求殿下开恩,奴婢真的知错了……” 她们也就是一时起了贪念,所以才…… “殿下,奴婢真的知道错了,真的知道了,求殿下开恩,求殿下开恩啊……” 手指敲击着扶手,滴滴答答的声音似乎是敲击在心上,叮咚作响,花倾欢侧眸,“丞相觉得应该怎么处理?” 眸子里交叠着黑暗,宛若吃人的猛兽,权臣大人摩挲着手指上的玉扳指,挑唇,“臣……” 第95章 ,事后算账 “……以为,她们怎么待的猫儿,便怎么待她们吧,近来慎刑司也打了一批新的刑具,可以试试。” 抬手捏了捏相思的脑袋,权臣大人垂眸,恣意的声线跳动,似乎是即将冲破牢笼的猛兽,正……虎视眈眈。 其实欢欢已经想好了怎么处理,问他,十有八九也就是想吓吓那两个宫女。 她的惩处绝对会比他说的轻,也便减少了那两个宫女心中的不甘和升起的仇恨。 他的欢欢是个聪明的女孩儿。 当人的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会去仇恨那个让她受到威胁的人,然而当有转机出现时,心里的仇视会减少,并且相应的还会感激—— 人心就是这样。 两个宫女已经吓的瘫软了,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萧瑟。 这是要她们的命啊—— 早就听闻过丞相杀人如麻,如今…… 不停的在地上磕头,额头都已经嗑破了,鲜血染在地上,宫女哭的声音都快嘶哑了,“殿下饶命,丞相大人饶命,奴婢知错了,奴婢真的知错了……” 花倾欢居高临下的盯着两个宫女,目光冰冷,可怜又如何?她们明明有很多机会补过,可是她们没有,克扣恶吃食私拿财物,桩桩件件都足以让他们进慎刑司了! 且,若是照顾的不是猫儿,是孩子呢? 若是哭闹折腾人了,是不是还会极尽虐待? 这样的人实在不适合留在宫里,花倾欢一拂衣袖,冷声道,“各打十板,再关起来饿个三天,赶出宫去。” 没有要她们性命已经很好了。 两个宫女诧异的抬起头,似乎是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哽咽着磕了两个响头,活着就好,只要能够活着就行…… 银雪点了点头,一挥手,那两个小太监立马把人给压下去了。 看着人走远了,才慢声道,“主子,那些被盗窃的财物奴婢也追回来了。” 那些东西都是宫里的,又是刻了殿下的印记,流出去最怕的就是被有心人给利用了。 其实她觉得这惩处都轻了些,就应该交去慎刑司处理! 银雪一向细心,她很放心,花倾欢又道,“这件事你去同姑姑说一声。” 母后最喜欢的一只猫儿就是相思,还是说一声的好,要不然以后事情再被翻出来还不好交代。 银雪福了福身便出去了,顺手把门也给带上了。 “方才父皇召见你是为了独孤澄?”花倾欢眸子中闪烁着光芒,或者说,召见萧瑟是为了—— 西凉。 云国同西凉走的很近,独孤澄也不是什么没用的皇子,让他来和亲,除了皇位,还有什么可以让云皇心动? 皇位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够得到的,他一个皇子再厉害在花朝也是单枪匹马,不值得下这么大的赌注,除非……西凉给了云国什么,才值得独孤澄来冒险。 一听到独孤澄这个名字,权臣大人危险的眯起了眸子,开始事后算账,“方才姜酒还说什么一定要瞒着臣,嗯?” 花倾欢,“……” 她可以解释,真的。 当然,这一解释并没有让丞相大人满意,以至于到最后皇女殿下的手腕酸疼了好几天…… 第96章 ,他来了他来了,姜酒他提着刀走来了 并且在第二日,某个小姑娘悄悄的销毁了书房里所有的字帖和笔,开始破罐子破摔,她不写了!就是不写! 萧瑟现在是找到方法折磨她了,一言不合就压着她临帖,她差点儿把自己写成字帖! 手都差点儿断了! 生气! 而得知这一切的权臣大人,笑着差人又送来了更多的字帖,买了最好的笔。 气的小姑娘差点儿冲到丞相府弄死他。 …… 夜宴以后,下面的人又重新给独孤澄他们安排了新的住处,南驿站那边压根儿就不能住,不过,哪怕是换了新地方,无论是白天还是夜里也没怎么安静过,来刺杀的,找事儿的,样样都没有少。 花朝的百姓朝臣都乐的看热闹,反正又不是他们花朝的人,要是死了他们还免费给送葬。 使臣这几天差点儿累死,忙活着同花朝那些朝臣交际,又要去查是谁来找事儿刺杀的,反观独孤澄的态度依旧淡然,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看着窗外茂盛的花草,立在窗前的身影清瘦冷然,独孤澄幽声道,“这几日在我们身边的人有些多,便不要同那边通信了。” 若是被抓住了证据,他们甚至可能……都不能活着离开花朝。 使臣点了点头,目光有些复杂,“殿下,我们真没要留下来吗?” 他其实不建议殿下留下来,先不说西凉那边的承诺会不会兑现,便是兑现了,也是要保证殿下安全的前提之下。 要不然,就只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那个萧瑟太危险了,就像毒蛇一样,藏在阴暗的角落里,谁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冲出来咬你一口,他光是看上一眼都觉得后背发凉。 “不留你还能如何?”独孤澄垂眸,声线黯然,一点儿情绪起伏都没有,现在的花朝会放他们离开吗? 怕是还没出城门就已经被拦住了吧。 决定来的那一天就应该想到会有这个结果,独孤澄转身,看着使臣那副模样,目光闪了闪,他想的还是太天真了。 “过几日你便回去吧,放心,我的人会一句护送。”也正好回去了同父皇汇报这边的情况,独孤澄淡淡道,他一个人在花朝还更好一些。 顾青巩在他反而会束手束脚的,毕竟有些东西…… 他也是瞒着父皇的。 使臣叹了口气,对着独孤澄拱了拱手,他是胆子小,也没什么太大的本事,可是也绝对不会独自离开,“殿下严重了,臣这贱命一条,不值得让殿下费心思,臣想留下来,最起码还能帮衬着处理些琐事。” 他这个左丞相并没有什么用,亦或者说要不是要陪着殿下来花朝,他压根儿就坐不上这个位置。 因为他可有可无,哪怕是死了也没什么关系,陛下才会让他陪着殿下来。 联姻的事情已经不可能了,别说皇女,就是普通的贵女,花朝也不会嫁的,这些说辞月底就是想把他们留下来。 只盼殿下……能够平安。 “奴才见过六皇子,皇子,姜国公家的姜公子过来了。”下人在外面汇报了一声。 姜酒? 独孤澄眯了眯眸子,他记得那日的宴会上…… 第97章 ,乖女孩 姜酒并不是个善茬,他的心思藏的还很深,从那一日的晚宴就能够看出来。 长年混迹在朝廷和宫里的人,还能混的如此风生水起,能有几个是真正的顽固子弟? 传言,果然不可信。 独孤澄敛下眸光,“顾大人要一起去见见吗?” 使臣摇了摇头,来人是想见殿下,他去了反而尴尬,“殿下去吧,臣先去处理昨夜那两个人的事。” 此时,姜酒正站在院子里,一点儿也没有平日里那一身顽固子弟的样子,反而…… 看着院子里的人影,独孤澄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 …… 朦胧的树形遮盖住了一切,声音,容颜……人。 书房里,男人正提笔画着什么,笔走龙蛇,流畅万分,似乎是对这幅画早就已经熟烂于心了。 宣纸上逐渐勾勒出美人的影子,画中人娇美倾城,一袭红衣灼灼,就像是枝头最烂漫的花儿,微风一拂,颤微着,楚楚动人。 阿宋看着自家主子勾起了唇角,眼底闪烁着诡邪妖异的光,就这样盯着画像,跟个痴汉一样,看起来……还挺高兴的。 半晌后,萧瑟停下了笔,画纸上的两个人靠的很近,一眼看去只觉是一对恩爱夫妻一般。 “阿宋,知道两个人站在一起是一个什么字吗?”男人的唇似笑非笑的上挑,眼里,声音里,包括心里,都是藏不住的欢喜。 眸中泓光清透,语调依旧散漫,但是阿宋却听出了他的得意和炫耀! 狐疑了看了自家那笑的跟个神经病一样的主子,他每天都在怀疑主子会不会在某一天忽然就疯了,阿宋回答,“从啊。” 两个人站在一起,不就是从吗? 主子问这个做什么? 还是这年头做手下还需要考智商了? “不。”薄唇轻启,男人的声音格外荡漾,指尖抵着薄唇,微勾,这动作在他做来,怎么看怎么勾人,就像是妖精一样。 狭长的眼睛里透露着微光与掩盖不住的情深,勾人心扉,声音忽然就低了许多,要是他有尾巴,怕是早就翘起来了,手指拂过画像上的人。 本就华丽好听的声音愈发性感撩人,尾音刻意压低,在空洞寂静的书房里,莫名的性感,“我和欢欢站在一起,就是一个囍字。” 又抬起头扫了一眼阿宋,权臣大人高贵冷艳道,“哦,我忘了你没有夫人,所以肯定不知道。” 阿宋,“??” 深呼吸了一口气,阿宋在心里告诉自己,这是主子这是主子!! 他可以做个人吗?! 他这么多年没找个夫人回来还不是拜主子所赐? 天天搁主子身边守着,这丞相府里除了一脸褶子的嫲嫲,其余的连个母的都没有!他那儿能来的夫人?! 越看这幅画越满意,萧瑟将画儿给挂去了后面。 上一次花倾欢看的并不清楚,如果她进去仔细看便能够发现,墙上挂着的几乎全部都是她的画像。 指尖拂过画中人的脸,舌尖抵了抵上颚,蓦然,发出一声低笑,喑哑,磁性,浓郁的黑色弥漫至整双眼。 “乖女孩……” 他似乎,发现了一个秘密…… 第98章 ,像一个人 关雎宫里,青衣正在同皇后说着什么,脸上还带着笑,看起来很是欢喜。 纱帘上的铃铛被波动,轻轻响动着。 银雪福了福身,“奴婢见过皇后娘娘,青衣姑姑。” 皇后往她身后瞧了瞧,娇媚的面容上带着笑,桃花眸里荡漾着水光,红衫柔柔的拖着,纤长的指尖上涂着蔻丹,略带着微香,勾魂摄魄,那副模样美的让人心惊,“起来吧,阿欢呢?” 堪堪稳住了心神,银雪低下头,脸颊微红,皇后娘娘这般好看,也难怪陛下会时时担心有人来和他抢夫人,“回皇后娘娘,主子这会儿在御花园里折花,马上便过来了,” 说着,从身后的侍女手上端过了托盘,“主子让奴婢先把东西给娘娘送来。” 托盘里放着的东西很多,有先前萧瑟送来的发钗,有补身体的药材,还有她新得的一些香。 青衣上前接过了东西,笑着道,“亏的你先走这一趟了,娘娘方才还在念着小殿下呢。” 小殿下有几日没过来了,娘娘方才还在同她念叨,不过这几日她听说小殿下一直和丞相大人在一起,相处的似乎还不错。 那两个人…… 青衣脑海中浮现出了两个人站在一起的模样,无数的词语也终究绘成了两个词。 神仙眷侣,佳偶天成。 这两个人倒也合适。 青衣笑着对着皇后说了一句什么,银雪没听见,不过能够看得出来皇后娘娘更加高兴了。 银雪,“……” 她是错过了什么? 没过一会儿,小姑娘便捧着一把桃花过来了,紫裙优雅华丽,衬的她娇美瑰丽,唇瓣娇嫩,就像是一朵含苞待放的玫瑰,绝色且芬芳,娇艳欲滴,让人情不自禁的想要轻吻。 “母后!”伴随着欢喜的声音小姑娘颠颠的跑了进来,可爱的小模样把人心都给化了,漂亮的大眼睛里仿佛含着一汪清泉,楚楚动人。 帝王跟在她的身后,手中同样也捧着一把灼灼桃花,好看的眉眼似乎是藏着千言万语,最终也只成了花瑟笙,他的妻一人。 本来想要扑向自家母后怀抱的花倾欢往前一扑,却扑了一怀抱的空气。 自家美人母后已经被她那无良父皇给拉到了自己怀里。 花倾欢,“……” 唇角微微抽动,花倾欢深呼吸了一口气,忍着把自家父皇扔出去的冲动,转身,鼓了鼓腮帮子,“母后!” 帝王挑眉,眸子里呷着笑,将手中的桃花扔给了自家闺女,“去找个瓶子插着。” 生气·欢,鼓着腮帮子站在原地,斜着眼睛看着自家老爹,娇娇的冷哼了一声,气鼓鼓的小模样可爱极了,发髻上的流苏泠泠作响,让人忍不住想要捏上一把。 她一定是捡来的吧! 青衣眼里止不住的笑,慢声道,“小殿下以后同丞相大人一定也是如此的。” 一说起萧瑟,皇后伸手点了点花倾欢的额头,“和母后说说,这些日子你们相处的怎么样?” 皇后轻笑,也不知道为什么,她看着萧瑟总觉得有一股莫名的熟悉,总觉得……他很像一个人。 可是那个人是谁,她也不知道…… 第99章 ,死了 正说着话,一个宫女将银雪给叫了出去,神色看上去不太好,没过一会儿,银雪急匆匆的走了进来,附在花倾欢耳畔说了两句什么。 哦?唇角的笑容莫名变的有些冷,花倾欢起身,“母后,父皇,儿臣忽然想起来还有些事便先行回去了。” 帝王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幽深的目光里藏着些隐匿的微光,“去吧,银雪,照顾好你家主子。” …… 人死了。 那两个照顾相思的宫女。 “今儿个一早人才出宫不久就死了,裳儿去查看了,确定是人为。”银雪低声汇报道,面容有些严肃。 人才刚刚出宫,这一定是有预谋的谋杀。 毕竟两个小宫女无冤无仇的,她们身边交往过的人她都查过,不存在什么太大的仇怨,更何况人还是死在宫外的。 就那些个小宫女还没那个本事买凶去宫外杀人。 “尸体呢?”花倾欢问道,人才被赶出去就死了。 有意思。 这件事很明显是冲着她来的。 “奴婢不想惊扰太多人,所以还是在宫外,派了几个人守着的。”银雪有些迟疑,咬了咬唇。 声音有些别扭,“主子,那两个宫女死的蹊跷,那日之事,除了殿下和奴婢,其余知晓的也没几个人,会不会是……” 那日之事知道的人不多,唯一的可疑之人……便是丞相。 如果真的是丞相,他又为什么这么做? 是想让外人觉得都是殿下杀的,以此来塑造殿下残暴不仁的形象吗? 银雪心里复杂,丞相的求亲的目的本来就不纯,她担心殿下…… 知晓银雪想说什么,花倾欢摆了摆手,神色凝重,“备轿撵,孤要出宫一趟。” 银雪福了福身,立马下去安排了。 …… 丞相府冷清的很,就连下人都没几个,院子里冷清幽寂,一点儿生气都没有。 阿宋从里面出来,看着院子里的人眼珠子都差点儿掉出来了,今儿个太阳这是从西边儿出来了? 殿下居然亲自来丞相府了,可真是稀奇。 一想起前儿个主子的嘲讽,阿宋心里冷哼一声,眼就主子那样子,八百年也追不上小殿下! 珠子转了转,阿宋嘻嘻笑道,“主子这会儿正在书房呢,殿下过去就成。” 就是看起来小殿下的心情不太好的样子。 莫不是出了什么事儿?阿宋心里咯噔一声,再看去时,那美人已经走远了,绛紫色的裙摆摇曳,宛若盛放的花,妖艳绝色,倾城无双,就像是那奈何桥畔后果夺魄的妖姬,惹人为之疯狂。 阿宋咂舌,真不知道主子上辈子做了什么好事儿,这辈子遇到这么好看的小殿下。 书房里很安静,萧瑟正在写着什么,薄唇紧泯,神色清冷,白衣显风华,斯文又禁欲,就像是不忍亵渎的高高在上的神仙,散落一片清浅。 熟悉的香传来,男人勾唇。 欢欢。 花倾欢站在他的面前,面无表情,“那两个宫女死了。” “殿下以为是臣杀的吗?”男人的声音很好听,犹如最昂贵的乐器发出的优雅声音,悦耳,让人的思绪下意识的跟随他,面上没有丝毫的慌乱亦或者不安。 第100章 ,妒夫 花倾欢发现,她好像从来都没有看透眼前的这个男人。 无论是平日里优雅矜贵的他,亦或者那夜在月下抱着她情深的他,究竟是真的,还是假的。 “我查到了一些有意思的故事,丞相想听一听吗?”阳光透过窗户和门,落在了她的身上,花倾欢的神色明灭不定,她的声音就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的。 让人捉摸不透。 屋外的风景如画,有风铃的声音在廊檐下叮当作响,羲和的日光下,一切,如梦如幻。 看着眼前冷静的人,萧瑟轻笑,那一笑,宛若冰雪融化,万物复苏,带着些许慵懒,“殿下,臣再告诉你一句话。” 说着,萧瑟上前,一把捏住了她的下巴,眼底闪烁着诡邪妖异的光,就似这世间最毒之物,直击人心—— “眼见,不一定为实。” …… 那两个宫女的死并不是萧瑟做的,背后的人是谁被有意隐瞒了,就连萧瑟都没能查到。 两个宫女的尸体被带到了丞相府,是一击毙命,其余地方都没有伤。 花倾欢蹲在尸体前,伸手撩开了其中一个的头发,脖子上的伤口很深,再用力一些,可能整个头都已经掉了。 “弯刀。”好听到能让耳朵怀孕的声音在耳畔低低的,萧瑟抓着她的手,握在手心,柔软的触感直达心尖儿,化作了绕指柔,“别碰。” 死人身上有尸气,虽然影响不大,休息些总是好的。 两个人脖子上的伤口都是弯刀所致,一击毙命—— 使用弯刀的人很少,最起码他是没见过几个,当然也不排除是有人故意的,想要把他们的目光引到使用弯刀的那些人身上,来洗脱自身的嫌疑。 应该是过不了多久,皇女性情残暴不仁的事儿便会传向很多的地方。 弯刀吗…… 她记得有一个人的弯刀用的特别的好。 几乎是花朝第一人。 可是,会是他吗? 她不信。 从地上站了起来,人的确不是萧瑟杀的,如果是他他会大大方方的承认,和何况还是两个无足轻重的侍女。 指尖摩挲着她的发丝,萧瑟看着她,为了欢欢,他可以承担任何事,自己的名声坏便坏了,他不在乎,只要她可以好好的。 “裳儿,拖出去埋了。”声线莫名有些冷,花倾欢别过了眼,罢了。 “裳儿,再差人去她们的家里送些银子吧,就说她们在宫里一切安好。”为人父母,最怕的大概就是子女出事吧,尤其是她们两个都还这般年轻。 不过十八九岁—— 她总是容易想起父皇和母后,若是她真的…… 他们会很难过吧。 父皇一直对她有求必应,也只有她一个女儿,酸楚蔓延,几乎让她无法呼吸。 泯唇,裳儿点了点头,便拖着两个人出去了,主子还是心善,若是换成了她是绝对不会还给她们家里送钱的。 “在花朝很少有使用弯刀的人,是他吧……嗯?”附在她耳畔,萧瑟慢条斯理道,声音中夹杂着不满和明显的妒忌。 她想包庇那个人。 萧瑟这会儿妒火中烧,他觉得自己活脱脱就是个妒夫,恨不得把对方给弄死,让欢欢的眼里只能看到他一人。 第101章 ,闹事 “不是包庇,我信他。”小姑娘的眼睛很亮,也很认真,他能够看到许多的东西。 男人唇角挑起弧度,似笑非笑,狭长的眸子里藏着深渊,得了她信任的人,便是永久,这双眼里,何时也能够有他的存在。 不,要不了多久。 他一定会让欢欢永远的!记住他! 没过一会儿,裳儿小跑了进来,“主子,不知道是谁告诉了那两个小宫女的家里人,她们去宫门口闹去了,而且……同您想的一样,她们都觉得是您杀了那两个宫女。” 现在宫门口围了许多的人,都在看热闹,议论纷纷。 皇女无缘无故虐杀宫人,这事情可大可小,往大了说她以后要是登上皇位了,是不是杀人就更加肆无忌惮了? 百姓打心底里都是抗拒暴君的。 这件事要是皇室不给一个交代,加上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百姓不会善罢甘休,只会进一步加深矛盾。 一把抓住了想要回宫的花倾欢,来的比他想象的更快,或者背后的那些人就是在等着她出宫,怕是一会儿人就会来这里了,再顺理成章的发展尸体,证据确凿,萧瑟唇角的笑容逐渐扩大。 宛若幽暗的古林里生长的妖艳至极的花,泛着黑色的光,至毒至阴,危险似地狱里的勾人魂魄的恶魔。 “阿宋,带殿下回宫,剩下的都别管。”他来解决。 挣脱了萧瑟的桎梏,花倾欢转身,“这件事与你并没有牵扯,萧瑟,这趟浑水,我希望至少有一个人是干干净净的。” 她不明白萧瑟为什么要同云国有交涉,这一次她信他一次,所有的事情都绕不开西凉,也绕不开她。 都是冲着她来的,她想,揭开一切的真像。 “干不干净,我说了不算,殿下说了,也不算。”局中人已经无法选择,他能够做的,就是尽全力去保护她,爱她。 他不想打晕她。 “若殿下不愿回去,待会儿就一定在马车不能下来。”不过,为了保险起见他会让她暂时说不了话。 宫门口正闹的沸沸扬扬。 那两个宫女的家人跪下宫门口说的声泪俱下,还有三个老人穿着粗布衣衫,哭的撕心裂肺的,那场面看起来惨不忍睹,真真儿是闻者伤心,听者流泪…… 旁边围满了人,都在指指点点的说着什么。 “看看他们,多可怜啊……” “这皇女可真是恶毒,活该她短命……” “就是,这样恶毒的女人怎么配当花朝的皇女?!” “一个病秧子,指不定心里早就已经变态了,肯定啊是看着人家小姑娘身体好嫉妒了,这才……” …… 无数恶毒的话涌入耳中,他们啊,恨不得用最恶毒的语言杀了皇女。 丞相的马车过来,百姓下意识的一抖,连忙退开了一条路出来,马车就停在那两个宫女家人的前面。 “本相倒是不知,什么时候没有证据也能定罪了?”马车里的声音散漫,却让人听出了无限的杀意,在场的所有人都噤声了,生怕惹到了马车里的那位爷。 而且他说的也对,他们没有证据。 “那两个人明明是本相杀的——” 第102章 ,愚不可及! 邪气妄为,让在场的人都不禁打了个寒战,仿佛置身于冰窟一般。 丞相大人杀的…… 冷笑声从马车里传来,带着让人触目惊心的诡谲阴毒,“谁给你们的胆子来宫门前闹事,嗯?” 最后那一个字刻意拉长压低,听的人心里一紧,充满了杀意。 普通的百姓,也敢在宫门口公然与皇室叫板,还真是…… 愚不可及! 先不说死的只是两个宫女,他们是什么身份? 在这里闹事? 宫里死两个人可太轻易了,随便找个什么罪名都可以光明正大的赐死,她们能怎么闹? 或者说换一个狠一些的人,干脆把一家老小都杀了灭口,再放上一把火,天干物燥,夜里饿烛火打翻了,全部烧了,这样就没有人会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无非就是听从了谁的话,想要搏一搏,居然被那个人吹的连脑子都没了,真是一群蠢货。 要是这么点儿事情都能够将皇室动摇,陛下这些年也就白活了。 随意找个理由他们都不能或者离开皇宫,周围站着看热闹的那些人,现在看得下去,那是因为这是热闹,一旦威胁到了他们自身,跑的比谁都快。 马车里的花倾欢脸色一直都很冷静,心里却掀起了滔天巨浪,来的时候她就猜到了萧瑟可能会把那两个宫女的死揽过去。 明明不是他—— 深呼吸了一口气,花倾欢心里似乎是坚定了什么,小手紧紧的抓住了萧瑟的大手,带着薄茧,温暖,也很……安心。 她不会让萧瑟一直背着这件事情的。 察觉到她的主动,男人挑眉,似笑非笑,“怎么,欢欢是感动的爱上我了?” 声线撩人,喑哑,低缓,仿佛是这世间最动听的乐声,在人心上摩挲,拂过,勾的人心痒不止。 正想伸手抓小饼饼的手一僵,花倾欢一言难尽的看着萧瑟,要不是这会儿说不了话,她一定把他给骂到哭。 爱个屁爱。 她就稍微感动了那么一下下,就一下!! 瞥见了她的动作,她似乎很爱吃这小饼,萧瑟心里记下了,嗯,他去学,伸手拿了一块递到了花倾欢的唇边,手指葱白,圆润,好看到让人想咬上一口。 看着他的手和那块小饼,花倾欢下意识想要张口,然而落在唇上的并不是那块小饼。 而是温热的,带着香的吻。 掠夺了她的呼吸。 轻啄,加深,缠绵悱恻。 男人将她禁锢在怀里,狠狠的抵在马车上,在柔软的唇瓣上辗转,狠狠的欺负,似乎是还嫌不够,将她唇上的胭脂尽数吃了去。 直欺负的小姑娘双眼含着水光,就像一只被欺负了的红眼睛小兔子,楚楚可怜的,让人恨不得再欺负一番。 外面默默守着的阿宋忍不住捂住了双眼,他是做了什么孽啊,要让他看这些! 主子真是太过分了! 这这这!!这大庭广众的!! 那些围观看戏的百姓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接下来应该做什么。 马车的丞相大人也没出声,他们心里就更加没底了,心里开始打鼓。 该不会……会连着他们一起处罚吧? 一惊—— 第103章 ,恐惧 跪在门口的两家人也一样,都不知道接下来应该说什么了。 同时,心里也开始后怕,那恐惧就如同潮水发了疯一样的涌来,灌入口鼻,让人逐渐的溺水,窒息—— 犹如独自行走在幽暗阴森的古林,被树木包裹的密不透风,死亡,随时都可能会降临。 这城门里的可是帝王,权倾天下——!! 她们怎么会一时头脑发热居然闹到这儿来了?! 最开始的气性冲动导致什么也想不到,就觉得帝王一定会处罚皇女,甚至还会为了安抚他们而赏赐好东西。 现在才冷静下来,猛的想到自己究竟是在对着谁闹事?先不说帝王会不会处罚皇女,今日他们来了,就已经离死期不远了。 加上……她们都没有是皇女杀了他们女儿的证据,只是听信了那个人的话。 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惊慌的在颤抖,两家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恐惧和惊慌。 “丞相大人恕罪,求求丞相大人恕罪,草民一时糊涂,一时糊涂啊——!!”额头砰砰的嗑在地上,鲜血糊的到处都是。 颇有些恶心。 同时,议论的声音更多了。 当然,外面的气氛再如何紧张,也打扰不到被遮盖的严严实实的马车里,正在偷香窃玉的权臣大人。 处理她们哪儿能有“欺负”他的小姑娘重要? 嫣红的唇瓣微肿,气息凌乱,一看就知道少女刚刚经历了怎样的蹂躏和疼爱。 狠狠的瞪了一眼萧瑟,外面的声音她也听见了。 其实萧瑟本可以不用说是他杀了那两个人,随意找个理由说是她们犯了错也行,偏偏…… 这个男人是一点儿委屈都不愿意她受。 于是,在很久很久以后,世人皆知皇女干干净净,而权臣满手鲜血,杀人如麻,是个不折不扣的佞臣。 萧瑟很残忍,他用自己来设局,一点一点的用爱密不透风的为她竖起一道屏障,同时也将他深爱的姑娘以爱的名义牢牢的,锁住。 他可以为了她做任何事,那两个宫女的死必须有一个担着,他完全没有思考便选择了自己,将自己逼到绝境里,除了她无生还的可能,再对着她伸出手。 呐,我的小姑娘,我已经没有任何退路了,如果你不爱我,我就只有死路一条。 让她愧疚,怜惜,心为他动摇。 他手上的权利太大了,让欢欢也害怕,害怕有一日他也会贪图那个位置,所以他毫不犹豫的断了自己的所有退路。 孤身一人,为她所用。 只有当他在她的面前一切都透明的,让她能够安心的时候,也才可能会为他驻足,多看他一眼,再怜惜,动心。 他很了解欢欢,甚至比她自己都要了解,她害怕所有的东西,所以给心设了一道枷锁,谁也无法接近。 可是,无论她有多狠,多疑心,他都不怕,他倾其一切的付出,她总会动摇。 那时候,就是他趁机走进她心里的时候。 她于他。 就如飞蛾之于扑火。 明知结局,却依旧不管不顾,放弃一切,也要抓住光,奋不顾身的扑上去,再化作灰烬。 第104章 ,为什么 花倾欢并不懂他的心里究竟在想什么,微微喘息着,眸子里荡漾着盈盈波光,她觉得萧瑟很奇怪。 他……为什么要为她做这么多? 因为儿时相识? ——怎么可能。 那都是多久以前了,她都已经不记得萧瑟这个人了。 且他们儿时才相处过几年,能为她如此? 或者说,是因为母后? 心里猜测了许多的可能,花倾欢敛下眸子,沉思。 外面的声音越来越大,那两个宫女的家人使劲的磕着头祈求萧瑟放过她们,生怕因为这事而连累全家人。 花倾欢伸手戳了戳萧瑟,示意他要解决了现在的场面,看来还是她想的太复杂了,她一直觉得身为皇女,需要平衡好百姓同皇室,毕竟百姓才是花朝的基础。 所以在很多事情的处理上,都将百姓放在了第一位。 如今她才明白,领导者,也是基础,与百姓相互平衡花朝,所以更需要强势,才能够把控得住整个天下。 不能因小,而把自己局限了进去。 萧瑟这简单粗暴的多,关键是……还有用。 点了点她的鼻尖,他当然会解决好,还要抓出后面的那个人。 欢欢想要包庇,他不会。 或者说,她相信那个人,而他,不信。 证据他迟早会摆出来,到时候,由欢欢自己抉择。 他不会笼统的以杀人来定义一个人的好坏,可是,想要对付欢欢的,那就一定是…… 该杀的坏人。 “阿宋,把她们带去丞相府。”摩挲着大拇指上的玉扳指,萧瑟淡淡道,现在,他们应该进宫一趟。 陛下那里得到了消息,绝对在等他们,今日还得去见一见陛下。 还没等阿宋过去,宫里便来人了,是苏恩,他身后还带了几个侍卫,看起来威风凛凛,浑身都弥漫着冰冷的杀意。 看着马车,苏恩连忙鞠了一躬,恭敬道,脸上的褶子都快笑出来了,“奴才见过丞相大人。” 看来陛下说准了,丞相大人还真在这儿,啧啧,这是为殿下操碎了心啊。 看来陛下挑的这个皇夫人选是真没看错人。 苏恩心里乐滋滋的。 要是苏恩知道,他家小殿下不仅也在,还被这个狗男人摁在马车里亲的差点儿喘不过气,这会儿估计直接能够躺在宫门口。 听见了苏恩的声音,萧瑟动作一顿,紧接着道,“大总管请起。” 苏恩可是陛下身边的大红人,没几个人能够得罪得起。 “陛下让老奴带这两家人入宫,丞相大人可要一道?”苏恩才不信自家小殿下会是传闻中那样的人,他可是看着殿下长大的,对她的性子再清楚不过。 那些造谣的人也不知道挑挑人,说是陛下杀的他还信。 当然,陛下的手段可要狠厉多了,也断不会给这些人跪到宫门口的机会,早就不知道尸体扔到哪个乱葬岗了。 他们家殿下是何等人物?杀两个宫女罢了,还是两个手不干净的宫女儿,这些人便能够青天白日的来跪宫门喊冤,真是可笑。 他们就算是死一百次都不够的! “哦?陛下?”一笑,马车里的男声矜贵优雅,华丽的似乎仙人,停了两三秒又听他道,“那便去吧。” 第105章 ,嚣张的丞相 围观的人都被侍卫给遣散了,今日之事就算传,那也是传的丞相心狠手辣,不会与皇女有半点关系。 这也是,萧瑟想看到的结果。 欢欢未来要继承皇位,她的手上,必须干干净净。 那两家人并没有被带到大殿,直接被带去刑部关起来了,连帝王的面都没见到。 他需要利用那两家人查出幕后凶手,且刑部也是最安全的,那边守卫森严,不是一般人能够闯进去的。 若是放他们回去了,运气好可能还能看到尸体。 对于这样的结果,萧瑟没什么反应。 陛下速来都是狠心的,这样也好,省的人放回去了变成了死无对证。 花倾欢摸了摸嗓子,有些干痒,“那些人说不定就在等着你认这件事,朝堂那边也不会饶过你。” 明日朝堂上绝对是一堆弹劾他的,不,应该说从他入朝为官开始,就没有哪天没有人不弹劾他。 确认过眼神,他们都是想干掉萧瑟的人。 萧瑟这个人嚣张又冷血,杀人就跟切萝卜一样,又不入谁的阵营,手上还有一大把文武百官的黑历史。 关键他挖的还深的人,前几辈儿祖宗的事儿他都给挖出来了,以至于朝堂上没有人不想弄死他。 眯着眸子思考了一会儿,的确是,明日弹劾他的不会少,萧瑟笑着,“那臣也送他们一份大礼就是。” 花倾欢,“……你别笑,好渗人。” 还没走到书房呢,就听见了里面太尉激动的声音。 “……丞相他实在是太过嚣张,两个好好的宫女,他说杀就杀,完全没有将您放在眼里啊,陛下——!!” 太尉大概是反对萧瑟的人里最积极的一个,听说他先前偷偷摸摸去逛美人阁,恰巧萧瑟在那里查案,便把他连同他怀里的美人儿一起带回了大理寺。 还让太尉家那个悍妻亲自来赎人,听说为了这事儿,太尉被打的鼻青脸肿的,连着好几日告假早朝都没能去。 因为这事,再加政事不合,两个人之间的梁子可不小。 也难怪太尉会一听见消息就马不停蹄的往宫里跑。 里面的声音越来越激昂,透过门缝隐约能够看见太尉激动的挥着,“陛下!若是再这样放任丞相,江山不保,社稷不保啊!!还请陛下下旨废除丞相,另则良臣……” 花倾欢真怕他一激动就下去了。 身边儿的萧瑟半点儿反应都没有,伸出指尖戳了戳萧瑟的手臂,“说你呢。” “嗯。” “你不怕父皇真的扯了你的职?” “那更好。” “?” 凑近小姑娘的耳朵,呼吸温热,萧瑟勾唇一笑,幽幽慢慢道,“那臣便可以专心做殿下的皇夫了。” 花倾欢,“……” 大手穿过小姑娘的发丝,他生的比一般人还要高大些,容貌俊朗透露出些许野性与清冷,萧瑟本就武功高强,浑身不经意间透露出一股子杀伐气息。 “哦?太尉大人方才说什么?本相没听清。” 御书房门口传来低沉的声音,如惊雷入耳一般,即使隔得那么远也能听得出他话里话外的杀气腾腾,太尉当时就差点儿躺下了。 第106章 ,小乖乖·欢 花倾欢藏在他身后,慢悠悠的探出了小脑袋,发丝垂落,步摇上的流苏幽幽摇晃,眼睛一眨一眨的,水灵灵扑闪扑闪,贝齿咬着唇瓣,那乖的呦。 帝王的心都化了,连忙站了起来,哪儿还有威严的气势,恨不得能把自家的闺女捧在手心里。 站在书桌前已经僵成了木头的太尉艰难的咽了口唾沫,磕磕巴巴的唤了一声,“殿下……丞……丞相大人……” 倒霉!他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没想到今天萧瑟居然也会进宫,还恰恰好就听见了他的话,他上辈子究竟做了什么孽了?!这辈子要遇到萧瑟! 拉着小姑娘的小手,温软的不像话,萧瑟步履悠闲的走进御书房,闲淡的瞥了一眼太尉,似笑非笑,“太尉最近似乎很闲?” 看来是上一次的教训还不够深,让他现在还能有闲心来操心他的事。 萧瑟不在的时候他怎么说都敢,毕竟是背着人,现在萧瑟就站在他面前这让他还怎么说下去? 皇女还来了,萧瑟是她的未婚夫她肯定是要帮着萧瑟说话的,一想到这儿太尉更加绝望了。 “那两个宫女的确是臣杀的,不过……在臣和殿下尚未成亲时,便借着由头来勾引臣,太尉觉得本相杀了她们,是否合理呢?”矜贵优雅的声线很是华丽,男人眉眼轻佻,就似嘲弄一般。 勾引皇女殿下的未婚夫君…… 那的确是死罪一条,可是,太尉梗着脖子,脸都憋红了,“可是……可是丞相现在到底还是外臣,就算有此事那也应该禀告陛下再行处置,怎可私自就杀了那两个宫女!” 他这一次可以自作主张的杀了两个宫女,那下一次是不是和朝臣有了矛盾也能够随意的杀了? 要是眼神能够杀人的话,太尉都已经将萧瑟给凌迟了。 他一直都不满意陛下对萧瑟的纵容,不仅放权给他,还给他和皇女赐婚,殿下体弱多病,以后炸朝堂不就是萧瑟一手遮天了? 他决不允许这样的事儿出现! 花朝就是花朝,永远都流着花家的血脉! 听着太尉的话,萧瑟颔首,“是臣鲁莽了,还请陛下处置。” 难得一回没有反驳太尉的话。 花倾欢拉了拉萧瑟的衣袖,示意他别开口,咬着唇瓣看着自家父皇,“父皇,那两个宫女都是女儿宫里的人,丞相……便交给女儿来处置可好?” 帝王最疼的就是她,别说是把萧瑟给她来处置,就是把太尉也交给她都行,凌厉的目光扫了一眼太尉,一拂衣袖,在外人面前他依旧是那个威严冰冷的帝王,“既然阿欢都已经向父皇开口了,父皇怎么可能不答应呢?” 太尉想要说什么,却被帝王一个威胁的眼神给堵了回去。 “……” 得,陛下这宠女儿无度,要什么给什么,他可真希望殿下什么时候能够对陛下撒个娇,然后说一句喜欢那个那个国家。 陛下就会立马出兵给他家的闺女打下来! 最好是陛下还能够派萧瑟去,最最好的,萧瑟再战死沙场,那世界就平静了,简直完美! 第107章 ,去了边疆 当然,这只是太尉在白日做梦。 萧瑟不一定会战死沙场,但是他一定会被家里的夫人打。 最小心眼的就是萧瑟,太尉说的有理又怎么样?他不高兴别人也得不高兴。 太尉前脚出宫,后脚萧瑟就吩咐人把太尉逛花楼的事儿告诉了太尉夫人,还清清楚楚的说了是哪家花楼,点的哪个姑娘。 据说当天太尉刚回家,就被连人带铺盖卷的扔了出来,大门关的死死的,身上的银子还被搜刮的干干净净。 太尉夫人是个火爆脾气,第一次两次她忍了,却没想到还有这么多次! 简直忍无可忍! 这事儿在皇都闹出了不小的笑话,后面太尉巴巴的回去认了错,听人说还跪了好几日的搓衣板,太尉夫人却理都没理。 花倾欢知晓的时候,手里的杯子都差点儿没端住,笑骂,“小心眼的男人。” 这下子太尉是绝对再没心思理会他了,后院起火,怕是一时半会儿还解决不了。 一把抓住了小姑娘柔嫩的小手,放在鼻尖轻嗅,权臣大人肆意散漫的挑眉,“是吗?这样说来臣也该和殿下算算账了。” 花倾欢,“……”大可不必。 她喜欢和别人算账,但是不喜欢别人和她算账。 尤其是萧瑟,狗男人! 上一次逼着她写了那么多字帖,手都差点儿不是她的了,她现在看着那些帖子就想吐。 “我听说今儿个御史和将军都上了折子弹劾你?”这事也并不意外,朝堂上就没几个人看萧瑟顺眼。 好不容易能够抓到点儿他的错,那些朝臣恨不得把这件事放到比天大,借机把萧瑟给从丞相这个位置上拉下去。 他们是给陛下上折子,又不是给他上,他看不见那就不是在说他,至于陛下,陛下十有八九看都不会看。 萧瑟丝毫不在意,挑眉,邪气横生,“殿下得补偿臣。” 他可是为了欢欢才担下的这事。 “还有那两个宫女的死因,臣也一定会彻查到底。”他会拿到证据放在欢欢的面前,让她知道自己信错了人。 很残忍。 但这个世界本来就是残酷,他要让欢欢看见这一切,对臣子,信任,是一个帝王不应该有的。 做任何事,都必须保留三分怀疑。 要不然,死的就是自己。 花倾欢别过了目光,脸上的笑也收敛起来了,声音冷冽了不少,“查,我也想……知道这个真相。” 如果萧瑟说的是真的,她会亲手杀了他。 那两个宫女都已经埋了,怕再生变故,裳儿特意排了两个人守着不远处,一有动静就会回来禀报。 “对了,秦瑄那里有消息了吗?”花倾欢忽然想了起来,都已经许久了,怕是秦家那边也拖不下去了。 “有,去了边关。”秦瑄前几日现身了一次,后面又失踪了,不过能够肯定人还在边关。 边境地带同皇都不一样,那边的守卫更加森严,无论是去哪儿都需要检查,还有身份文蝶,上面的手谕。 比皇都更难出去。 那些人的目的是秦长庚,一时半会肯定不会离开。 而边境,秦长庚也不知道,危险,正在向他靠近…… 第108章 ,父亲,杀人 边境的风沙很大,这边儿条件艰苦,城区里还好些,不过,也好不了多少。 秦长庚在军中的地位不低,想要接近他不是简单的事。 先不说军营本就查的严,陌生人接近根本就不可能,也没有人有那个胆子把陌生人带进来。 谁知道会不会是敌方的人? 夜里,军营很安静,房间里还亮着灯,秦长庚长年在边关,风沙又重,原本俊秀的面容冷硬了不少。 他面前站着一个人,正在细细的汇报这几日过来的陌生人,还有身份。 这个人是萧瑟派来的。 关于秦瑄的事情秦长庚前几日便知晓了,他一直都很冷静,没有表现出半点儿的诧异亦或者激动。 信与不信,他心里自有较量。 皇都那边肯定也有他的人,那些消息肯定第一时间就会送到秦长庚手里,毕竟事关秦家,他肯定查了的。 “我知道了,下去吧。”听完汇报,秦长庚陷入了沉思。 他并不相信父亲来这里是为了杀他的,在秦长庚的记忆里,父亲很儒雅,也很疼爱他们兄妹,可是他伤了妹妹也是事实。 烛光下,他的目光明灭不定。 大概,人总是会变的。 不仅如此,母亲的死居然也和父亲有关系,他明明知道是外面的女人对母亲下的手,不仅没有阻止,怕是还在推波助澜吧。 这样的父亲,同他记忆中的完全不一样,还有妹妹…… 一想到那个娇娇软软的姑娘,秦长庚心尖一颤,也不知道妹妹怎么样了。 母亲去世时,正逢战事,他连回去送终的机会都没有,她一个人,那么小,是怎么扛下来的…… “秦将军,你让属下查的事情有线索了。”一个将士推开门走了进来,行了一礼,把手上的东西递了过去。 这边关查的严,这些东西按照正常的流程是没问题的,要不是秦将军让他去查,还真不会发现不对劲。 他把最近进城的人都查了一次,尤其是男性,还专门派人去了那些人的家长查画像,果真发现了不对。 “将军,这几个人的身份和模样热对不上的,不排除是杀人抢了东西。”文蝶这东西都是上头批的,而且有时间限制。 所以杀人伪造身份也不是没可能。 秦长庚点了点头,“我知道了,这件事目前不要声张,派几个人先监视起来。” 无论那几个人是不是丞相说的那些,也是要抓的,伪造身份来到这里,绝对是有所图谋。 “是!将军!”那人说完便退下了。 夜色已经很深了,外面隐约有虫鸣声响起。 秦长庚熄了灯,透过窗子看向天边的月亮。 父亲。 你……到底想做什么。 再等一段时间他一定抽空回去一趟看看妹妹,她一个姑娘家,没了父母亲庇护,在秦家那样的宗族里是很难过日子的。 一想到自家妹妹可能会被欺负,秦长庚就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恨不得立马回长安。 伴随着夜色,两道人影逐渐的靠近了秦长庚的房间,月光皎洁,隐约可见其中一人的侧脸。 赫然便是已经失踪了很久的秦瑄。 他的手上,紧紧的握着一把匕首,靠近…… 第109章 ,深夜人未眠 皇都最近热闹的很,花朝节到了,各府里的公子小姐们都在相约着出去踏青。 宫里的花倾欢也收到了不少帖子,往年她是不会理会的,当然,今年她也不会理会。 姜酒早早的就进宫了,还带了不少的东西,秦长生也好的差不多了,不过老夫人看的严,春日里又还有些冷,花朝节她是出不来了。 花倾欢去探望过她两次,精神都不太好,心病没法儿医,只能够等她自己想通。 琢磨了许久,花倾欢又去求了帝王,今年无论如何也得让秦长庚回来一趟,那是她的嫡亲哥哥,回来一趟总归好些。 乱七八糟的东西堆了一桌子,姜酒抓着一把珠子送到了花倾欢的面前,都是上好的珍珠,“阿欢你看看好看吗?” 斜了姜酒一眼,花倾欢连话都不想说,每年都玩这套,她要是说好看,他就留下拿去送花楼的姑娘。 若是不好看,那就是给她的了。 见她不说话,看上去脸色也不太好,姜酒一把捧过了她的小脸,十分严肃,“乖乖,你不高兴啊?” “生气了?这些礼物今年都是给你带的,乖乖不生气昂,生气了会变丑的。” 天地良心,他可许久没有去逛过花楼了,上回丞相大人折腾了一通,心理阴影现在还没好。 花倾欢,“……” 有时候她真想把姜酒这张嘴给他缝上,本来今天同萧瑟约好了去踏青,结果临时有变动,父皇将他叫去了,这会儿都还没回来。 说起来,姜酒忽然又道,“乖乖,你家大哥哥回来了,不过他好像挺忙的,一直没见到人影,我方才入宫的时候在路上看到了他。” 姜酒所说的大哥哥是远安王的长子,花未眠。 花未眠才智双全,又生的好看,皇都里喜欢他的姑娘能从宫门口排到城门口。 “我知道。”花倾欢点了点头,昨年花未眠被父皇悄悄派遣了出去调查地方官员,如今他是偷偷回来的。 花未眠自己都不知道,他身边有多少眼线,她的父皇啊,最是无情了,这个世界上除了母后和她,其他人,父皇都不信,包括远安王叔一家。 所以,从花未眠踏进皇都的那一刻她知道了,很巧的是,他是和云国使臣同一天进的皇都。 花倾欢从不相信什么巧合,巧的是,她的那位未眠哥哥,也会使弯刀。 摸了摸鼻尖,姜酒看不懂她眼里的深邃,“你知道就成,我是想着他既然回来了,却迟迟没有入宫,怕是出了什么事儿,你多注意些。” 不知为何,自从阿欢同丞相大人订婚以后,脸上的笑越来越少了,经常会一个人发呆。 姜酒心中叹气,过几年长生再一定亲,他可就真成孤家寡人了。 戳了戳花倾欢的脸颊,姜酒一手托着下巴,哼哼了两声,“乖乖,你可对丞相有些喜欢?” 若是没有喜欢,成亲可就是遭罪,毕竟这可是要过一辈子的。 且…… 外人不知,总觉得是丞相图谋皇位,就连他都被欢欢表现出来的给骗了。 最贼的就是她了,这赐婚,分明就是她…… 第110章 ,下辈子 漫不经心的玩着姜酒放在桌上的珠子,花倾欢微微抬头,清澈娇媚的眸光里带着些许深邃。 喜欢与不喜欢,这个问题很重要吗? “你问这个问题做甚?还是说你有了喜欢的姑娘?”花倾欢嗤笑,颇有些玩味。 翻了个白眼,姜酒伸手狠狠的戳了戳她的额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是什么性子,我若是有了喜欢的人早就带回来让我爹去下聘了。” 他还没玩够,是不会成亲的。 那么多美人儿,他何必守着一个呢? 他原以为阿欢以后一定是后宫美男三千人,结果还没成婚呢,就先订了个妒夫。 阿欢以后怕是连美男的名字都见不着了。 啧啧啧,可真惨。 “说起来今日不是花朝吗?你不和丞相大人一同出去玩?”姜酒嬉皮笑脸的,他原是打算送了东西就离开的,结果没想到阿欢还在宫里。 花倾欢懒懒的往后靠着,阳光落了进来,很是温柔,“是约了出去,方才父皇差人叫了他去。” 父皇对萧瑟的态度让她有些捉摸不透,说好也不好,说不好,却又任由他把控朝政。 姜酒无奈的摇了摇头,莫名的想到了一些什么,神色迟疑…… 丞相大人这个人…… 唉。 另一边。 帝王手中捻着黑子,神色莫名的清冷,声线沉稳,倒也还算温和,“那两个宫女的死不必深究了,先解决云国。” 他准备出兵攻打云国。 “陛下这是怕了?”急匆匆的攻打云国,对花朝没有半点儿有利的地方。 不用怀疑,西凉肯定会出兵帮助云国,就算是胜了,也绝对会损失惨重。 他害怕阿笙离开他,除此之外,这世界上没有其他能够让他害怕的。 帝王冷笑,好看的一双眼睛里含着分明的杀意,“怕?若不是念着旧情,你以为这会儿你还能坐在这里?西凉能够安稳?” 萧瑟挑眉,“陛下敢动臣?而且,臣与欢欢的婚事可是姐姐亲自定的,陛下只不过是写了一张可有可无的圣旨罢了。” 上辈子他一直在后面默默的守着欢欢,这辈子他可不愿意,明明就是他的夫人,当然得赶紧抱回自己家去。 他如今的手段大多都是姐姐和陛下教的,说起来如今的姐姐还真是让他陌生,以前她可残忍多了。 能带着一个五岁的孩子去监牢里看狱卒活生生的把人皮拔下来,想想就不是人干的事。 “那两个宫女的死是冲着欢欢去的,我就不能不查,她需要真相,陛下觉得呢?”她是花倾欢,是花朝最骄傲的皇女,她不是温室里的花朵,也不需要被养在温室里。 背后的人藏的很深,他派了那么多人都没能查出来,想来这里面还藏着更有意思的故事。 云国,花未眠,西凉,这中间,他很是感兴趣。 “若是有时间,臣倒是很想带着欢欢去一趟西凉。”他有感觉,欢欢一定会喜欢那个地方。 那个曾经的,九州大陆第一强国。 棋盘上,黑白棋子厮杀,一时间难以分出胜负,帝王的指尖紧紧的抵在棋子上。 “你若敢,便下辈子再来娶楚楚!” 第111章 ,流言蜚语 萧瑟,“……” 他不,他就要这辈子! 当然,下辈子也要。 “陛下给阿欢起的小名,是为了姐姐,还是为了陛下自己?”楚楚,这两个字绕在舌尖,莫名的缠绵悱恻,刻意压低了声音,颇有些咄咄逼人的意味。 这两个字可不简单呐。 楚楚。 其实有时候他都会怀疑,眼前的陛下究竟是谁,到底是曾经那位名倾天下的君家家主君执,还是智多胜妖的西凉帝王楚江离。 这两个人,曾经可都是姐姐的狂热追求者,而那位西凉帝王的易容之术,天下第一,没有任何人能够识破。 “这几日又有人在开始说一件事,殿下不是陛下的亲生女儿。” 扫了一眼萧瑟,帝王的神色莫测,狭长的眸子里酝酿着无尽的黑暗,棋局已经停了,没人赢,也没人输,“萧瑟,你不必猜测这些,尤其是你心里清楚的事情。” 他不想再听见类似的问题。 阿欢当然是他和阿笙的亲生女儿。 “这些传闻若是让阿欢知晓了,朕便杀了你。”想离间他们父女的情分,做梦! 听到帝王的威胁,萧瑟慢悠悠的起身,陛下这样的人,还真是,不好打交道,总是容易被他给算计,还容易被威胁。 “这些话臣自然不会让欢欢听见,不过传出来的人,便不一定了。”说实话,他很好奇陛下的反应,萧瑟兴致盎然的看着眼前的帝王。 这些流言蜚语对阿欢是没什么影响的,谁人不知皇后才是花朝的主人? 那些朝臣可不在意皇女的父亲是谁,只要她的母亲是皇后就行。 冷哼一声,帝王头也没抬道,这件事不用猜就知道是谁传出来的,“你同西凉那边的人是有联系的吧。” 他知道很多人都在怀疑阿欢的身份,怀疑又能怎样?阿欢就是他的女儿!没有任何人能够改变这个事实! 萧瑟没有否认,他本来就是西凉的人。 “告诉他,朕的耐心有限。”他不会再容许有第二次的试探,帝王的眼神越来越冷。 “臣明白,这会儿臣要回去陪殿下去踏青了,便先行告退。” “至于欢欢的身体,陛下不必有意无意的试探臣,陛下如何待姐姐,臣的心里,也是如此待欢欢。”他爱那个小姑娘。 陛下也爱欢欢,可是他的爱大多都是基于姐姐而爱屋及乌,他不一样,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他更爱欢欢。 男人的背影很孤寂清瘦,仿佛游离于这个世界之外,那一身绛紫色的衣袍,更是衬的他优雅矜贵。 今日怕是有些迟了,很大的概率小姑娘会生气,萧瑟有些头疼。 杀人放火他都不怕,陛下发火他也不怕,唯独就怕欢欢生气。 不理他,无视他。 这是最让人难受的了。 得想个法子哄一哄才是。 一向矜贵肆意,什么都不怕的权臣大人还是第一次如此头疼。 无论是在外多强大的男人,一旦有了心爱之人,大抵都是如此。 古人说的对极了。 这世间最能够杀人的,还是情。 强大如斯的权臣大人一向视人命为无物,如今也极少再杀人。 因为他的小姑娘生病了。 第112章 ,试探,吃醋 等到了星辰殿时,都已经快晌午了,这会儿再出去踏青,估摸着回来已经是夜里了。 姜酒正在讲着最近的事儿,脸上的笑容扩大,小姑娘懒洋洋的靠在罗汉榻上,漫不经心的在听着,偶尔也会跟着哼哼两声。 春光烂漫,少女娇憨,她面前的男人温柔体贴,情意绵绵,这一幕,怎么看怎么和谐。 当然,这是在某位妒夫的眼里的情意绵绵,他怎么看怎么刺眼,恨不得把姜酒给剁成泥。 其实姜酒老远就察觉到萧瑟来了,那无处不在的杀意他能不察觉吗? 伸手理了理花倾欢耳畔的碎发,更是亲昵的喂花倾欢吃了一块小饼。 要不是念着他和欢欢是一同长大的,还只是单纯的朋友情,怕是丞相大人早就已经把他给剁了吧。 不过,那些亲密的小动作都是姜酒故意做出来专门儿给丞相大人看的,让丞相大人吃吃醋,有益身心健康。 在花朝喜欢阿欢的男人加起来能够绕皇城三圈,不差丞相大人一个,若是丞相待阿欢不好,他随时会带着阿欢离开。 自己照顾了这么多年的人,总不能这么轻松就被丞相大人给娶回家。 痴痴的抵着唇瓣笑了好几声,花倾欢眨了眨眸子,口中一点儿也没停的咬着小饼饼,“你如今就不怕他了?” 先前不是怕萧瑟怕的要死吗?这会儿倒是不怕了,还敢故意做这些动作来挑衅,不怕萧瑟背地里给他找事儿吗? 前不久太尉得罪了他,这会儿还没能回家呢。 萧瑟也是,这都去了半天了才回来,中途也不见让人递句话,花倾欢不乐意的很,平日里就算了,今儿个花朝节明明是约好了的。 父皇那里他就不会推了? 要说事儿什么时候都能说,怎的非要今天去说? 明知道萧瑟过去是有事,可她就是想耍小性子,近来的事情太多了,让她很烦躁。 姜酒故意凑近了些,对她挤了挤眼睛,“今日丞相大人没能陪着你,我刚刚就瞧出来你不高兴了。” “乖乖,难不成你就不想看看丞相大人会不会吃醋?”其实吧,他不太明白,丞相来花朝的时间并不久,上几次见面的时候,他都能够看得出来,丞相很爱阿欢。 可明明两个人认识的时间也不长,中间也并没有发生什么能够感天动地直至生死相许的大事儿。 哪儿来的那么深的感情? 拍开了姜酒的脑袋,花倾欢一手托着下巴,声音懒洋洋的,太阳晒的很暖阁,又刚刚吃了东西,她觉得有些困了。 这一吃饱就困的习惯可真不好,“吃醋?” 忽然,花倾欢想起来夜里那个可怖诡谲的眼神,挑唇,“我觉得,他大概会直接让你消失在我眼前?” 姜酒,“……” 消失什么的,就……这……还是算了吧。 他忽然觉得有些害怕。 但是害怕也得试探啊,万一丞相是假装的深情,其实就是为了皇位来的,等皇位到手了就对阿欢不好了怎么办? 那样的话,他说什么都不会让阿欢嫁给他的,虽然这妮子也鸡贼的很。 若是…… 第113章 ,顾后兮 若丞相待阿欢是真心的,他才能够放心。 其实阿欢还好些,阿欢有他,还有陛下和皇后娘娘疼爱,相比起来他更担心长生。 如今长生没有父母庇佑,老夫人和老爷子年龄也都大了,照顾不了她多少年了,她的哥哥也长年都在边疆。 若是以后的夫家欺负她可怎么办? “我啊,就是操心的命,谁让你和长生都是娇滴滴的小姑娘?若没照顾好你们两,等顾后兮回来了肯定得扒了我的皮。” 本来吧,他武功就不怎么样,顾后兮这一回离家又是专门儿拜师学武的,回来了不得吊打他? “你若是没照顾好长生他的确会扒了你的皮。”花倾欢看着已经空了的碟子心里深深叹气。 顾家也是秦夫人的母家,顾后兮是长生嫡亲的表哥,两人的关系极好,这一回长生出了事,顾后兮回来后定然会闹的秦家不安宁。 还没来得及多说两句,已经妒火中烧的权臣大人推开了大门,那眼神儿都快吃人了,恨不得把姜酒给活剐了。 “臣来接殿下了。”萧瑟不动声色的扫了一眼姜酒,其中的警告可见。 瘪了瘪嘴,姜酒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声音震耳欲聋,那气势,那阵仗,活像要打一架一样。 然而……姜酒立马转身,一溜烟的跑了,狗命重要,狗命重要。 萧瑟的眼角一抽,实在是有些说不出话。 花倾欢扶额,无语极了,她还以为那傻孩子终于勇敢了一回了呢,原来还是一样的怂。 得了,姜酒溜了就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花倾欢收回了目光,懒洋洋的躺着,太阳也暖烘烘的,十分舒服,还很适合睡觉,这样的日子她喜欢的很。 什么都不用想,什么都不用做,乖乖巧巧的躺着做个废物,反正有人养。 简直就是梦想的生活。 权臣大人走近,蹲下,仰望着小姑娘,大手伸到了她身前,一脸的无辜,“殿下打吧。” 花倾欢,“……” 卖萌可耻啊!! 可是她居然该死的觉得还他妈的好看!心里抽了自己一巴掌,她要冷静,冷静! 冷哼一声,花倾欢往后靠了靠,她选择不看,“丞相大人公务繁忙,孤便不送了。” 见她这小模样就知道,生气了。 萧瑟眯了眯眸子,小姑娘这样子娇软的不行,起身,一个熊抱将花倾欢稳稳的搂在了自己怀里,捏了捏小娇娇儿的腰肢,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耳畔,“殿下当然不用送,毕竟臣是带着殿下一起走的。” 花倾欢挣扎想要下来,然后萧瑟下一句话就让她彻底不敢乱动了。 “再乱扭,臣可能就会把殿下揉进臣的身体里带着一起走,或者,臣装进殿下的身体里,嗯?” 又苏又撩的声线故意压低,酥酥麻麻的,尾音挑起魅惑至极,刻意拉长,又收起,在她耳畔摩挲,回荡,伴随着呼吸,好听的简直让人想要尖叫。 花倾欢冷漠脸。 哼! 她拒绝开黄腔。 尤其是对象还是萧瑟,和他不能搞黄色,他会直接上手。 怀里得人儿不再乱动了,权臣大人很是满意,这就对了。 第114章 ,千里送人头 “真乖。”夸了一句,萧瑟满意的抱着未来夫人上了马车。 站在大门口的姜酒砸了咂嘴,一手搭在银雪的肩膀上,“你看看,看看,还是丞相大人厉害。” 这么一会儿就把人给哄好了,姜酒摇了摇头心里感叹的很,高人呐…… 他以前也惹过阿欢生气,后面他连续半个月每天入宫,准时送礼物,什么花样儿都弄遍了,还去戏班子里和人学了几句腔儿这才把人给哄好。 过程可谓是一个难字能概括的了的。 结果这还没到一盏茶的时间,丞相就把人给哄好了,阿欢果然是偏心,哼! 银雪一把拍开了姜酒的爪子,戏谑道,“姜小侯爷不跟着去?” 翻了个白眼,姜酒指着马车吐槽,“今天花朝节,约会的好日子啊,我去千里送人头,礼轻情意重?” 花朝节花朝节,大部分都是男男女女一双一对,他跟着找死吗? 丞相大人平日里就看他很不顺眼,每次瞧着他,都是一副想要把他给剁了的表情,今天还跟上去,纯粹就是送死的。 听着姜酒的话,银雪没忍住笑出了声,也是,今儿个丞相大人肯定是想和殿下两个人待在一起的。 要是有别人打扰多不好。 马车逐渐远去,消失在宫墙的尽头。 姜酒伸了个懒腰,得,阿欢走了,他也该去玩自己的了,今儿个可是花朝,他得去找美人阁里的轲轲姑娘好好喝一杯。 …… 马车里,花倾欢被搂着,一脸的生无可恋,男人的脑袋在她脖子上使劲的蹭,就跟某种毛绒绒的动物一样,那黏糊的劲儿。 “我说,你能不能放开我。”花倾欢有气无力道,一上马车他就这样,都快挂在她身上了。 萧瑟很坚决的拒绝了她的提议,“不!” 花倾欢,“……” 母后,救命啊——!!! 夭寿了啊!! 外面赶车的阿宋只当做自己聋了,什么都听不见。 还没成亲就这样黏糊,那要是成了亲,不是得天天抱在一起永不分离? 一想到那个场景,阿宋一阵恶寒,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太可怕好吗。 男人的大手十分不老实,捏了捏花倾欢细腰上的肉肉,眼中的戏谑一滑而过,“嗯,胖了。” 第115章 花倾欢脸色一僵,差点儿给萧瑟打出了马车。 眼看着小姑娘就要发火了,权臣大人立马捧住了她的小脸,一口亲了上去,“我就喜欢欢欢这样的。” 情话说的一溜一溜的,也不知他是和谁学的。 马车幽幽慢慢的走着,外面的风景十分漂亮,桃花和梨花都开了不少,一路上红的白的,艳丽灼灼,惹人流连。 只可惜,这盛景如画,秦府中,秦长生是看不到了。 自从受伤以后,她就被老夫人接到了自己的院子里养着,平日里连门都不怎么让她出,生怕她受了风寒。 院子里的花开了不少,许多都是花倾欢差人送来的,还有秦长庚当年种的桃花,如今正艳丽。 才踏进院子,就看见自家乖乖孙女儿在采花,穿的也单薄,老夫人连忙上前,把人连拉带推的扯进了房间,“祖母的小娇娇呦,可你的伤才好,可不能再受了风寒。” 长生要是再有丁点儿的事儿,她可怎么活啊。 秦长生无奈的叹了口气,自从上一次被父亲所伤,祖母便一直担惊受怕的,生怕她出一点儿事,不过,她的心里却暖的很。 父亲不要她,可她还有祖母疼她。 拉着自家祖母的手,秦长生乖巧的坐了下来,“祖母,我没事的,今日外面也不是很凉,你看那些桃花都开了,我就想着摘一些来做桃花酥。” “祖母,我有分寸的。” 拍了拍秦长生的手,老夫人心里依旧担忧的很,只要她还活着一天,就会护着长生一天,“祖母知道你听话……” 说着,老夫人便忍不住抹泪,是她对不起长生,生了那个孽障,居然…… 居然敢纵容他外面养的那个贱人对姝岚下手,害的长生没了母亲庇佑。 这些事她没敢告诉长生,就是害怕她会难过。 秦长生一时间有些慌了,连忙拿了帕子来,“祖母,您别哭啊,长生听您的就是……” 拿着帕子擦了擦眼泪,老夫人勉强笑了一笑,她的长生是个好姑娘,她一定,拼尽一切也要为长生铺一条路出来! 第116章 又想到了什么,老夫人迟疑的看着秦长生,“长生,你受伤以来姜小侯爷几乎每日都会过来瞧你,你们是不是……” 就算是朋友,那也做不到每日都来啊。 更何况这些年也没听说姜家小侯爷与哪家小姐有过感情,难不成他是喜欢她们家长生? 一想到那一日姜酒那激动的样子,老夫人心里琢磨着,觉得不是没这个可能。 皇女已经订婚了,姜小侯爷也没什么表现,看样子他是不喜欢皇女的,那就只有她家长生了。 男未婚女未嫁的,姜酒未来还会承袭姜侯爷的位置,身份上是不差的。 又同长生青梅竹马,是个可靠的人。 秦长生一口水差点儿呛死,她?和姜酒? 拉倒吧。 她们两不合适,和姜酒在一起,她还不如嫁给阿欢。 拉着老夫人的手臂轻轻晃悠,秦长生睁大了眼睛撒娇卖萌,“祖母,您啊,就别操心我的婚事了,还不急呢,我和姜酒啊,就只是朋友。” 更何况,姜酒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好像是昨年,他醉了说漏过一次,虽然没明说对方是谁,可从他的语气和落寞中能够听得出来他对那个姑娘的欢喜和恋慕。 就是不知为何,他没有去表明心迹,也没有后续的结果。 “祖母,哥哥都还没成亲的,哪儿有我这个妹妹先成婚的道理?”以祖母的性子,一提起这事绝对就是没完没了,秦长生连忙换了个人。 如果说得好,死道友不死贫道。 更何况哥哥也二十好几了,可以议亲了。 果然,一提起秦长庚,老夫人立马就不纠结秦长生的婚事了,脸色逐渐凝重,算算年龄,长庚也二十有三了。 老夫人并不喜欢家族决定的联姻,那样的婚姻大多都是不幸福的,姝岚和她生的那个孽障便是如此。 所以,在两个嫡亲孙儿的婚事上,老夫人格外慎重,她希望自己的孙子和孙女儿都能够嫁给心爱之人,这一生才能过的幸福。 就是军营里,哪儿能来的姑娘?全部都是一帮糙汉子,老夫人惆怅的不行,“长生啊,你同殿下好好说一说,过几日我再让你祖父给陛下上一道折子,看看能不能将你哥哥调回皇都来。” 她都已经有两三年没见过长庚了,长年待在边关怎么成?那地儿又艰苦,自家孙子是没什么,男人嘛,皮糙肉厚的不怕,以后要是娶了妻可就不行了。 姑娘家娇娇嫩嫩的,怎么能跟着去那地方受苦呢?人家父母肯定也不会愿意啊。 第117章 “我会同殿下说说的,祖母放心就是。”胡乱答应了一通,秦长生便借口困了,老夫人心疼自家孙女儿,叫了侍女来好生嘱咐了几句便离开了。 见自家祖母总算离开了,秦长生这才松了口气,她真怕祖母待会儿又把话题扯回到她和姜酒的身上。 不过,她倒是来了兴趣,姜酒喜欢的人,到底是谁。 他们三个混在一起长大,也没见过他对那个姑娘特别啊,莫不是对方是个花楼的姑娘? 碍于两个人的身份姜酒这才没表明心迹? 也不可能啊,姜酒那个混世魔王,是绝对不会在意对方什么身份的,且以他的能力,悄悄给对方换个身份还不简单? 一想起从前相处的种种,秦长生心里一惊,不会吧,难不成姜酒喜欢的是…… 秦长生连忙起身,召开了自己的贴身侍女,斟酌了一番交代道,“粹粹,你去找姜公子过来一趟,就说,就说我有急事找他。” 她觉得这事儿不妥,如果她的猜测是真的,那些事儿可就着着实实成了伤心事儿了,秦长生忍不住头疼。 对了,今日是花朝节来着,她都快忘了这事了,姜酒那家伙,十有八九是在哪个青楼里左拥右抱的。 阿欢肯定也和丞相大人出去踏青了,看着门窗紧闭的房间,秦长生猛的扑倒了床上,她可太惨了,使劲的吹了吹脸上的发丝,鼓着腮帮子,孩子气的很。 别人都能够出去玩,就她出不去。 她在房间里待的都快发霉了。 …… 城外的桃花开的更好,山清水秀,草地上嫩嫩的芽儿冒了出来,不知名的花儿也绽放的烂漫,满地都是。 这几日都是大晴天,太阳也暖烘烘的。 也不知道萧瑟把她弄哪儿来了,这里除了他们就在没有旁人,花倾欢眯了眯眸子,太阳暖洋洋的落在她的脸上,舒服的很。 裙摆划过草地,少女漫步在花间,裙摆摇曳宛若蝴蝶,看上去,不似凡间人,倒是像天上的仙子,轻盈绝色,美不胜收。 萧瑟挥了挥手,示意阿宋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这里已经不需要他了。 阿宋翻了个白眼便爬上了马车,找了个阴凉的地儿开始睡觉,不能离的太远。 毕竟这两位大爷,都是出门必被刺杀的体质,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冒出来一波刺杀的想要砍下他们这对狗男女的脑子。 第118章 看着少女绝色倾城的背影,阿宋再一次咂舌,主子上辈子绝对是拯救世界了。 小殿下就不一样了,也不知道她上辈子究竟做了什么孽,这辈子才遇到了主子。 …… 这里很是清净,来踏青的确是再合适不过了,她长年都待在宫里,就算出去也不能去太远的地方,这大概是她有记忆以来,走过最远的地方了。 “我曾问过姑姑,她说你我曾经的确认识。”花倾欢忽然转身,有风吹动了她的衣裙,在空中翻飞舞蹈,小姑娘轻轻的笑着,眉眼如画,那双水润的桃花眸里尽是他的模样。 她只站在那里,便是这世间最美的风景。 尤其,是在萧瑟的眼中。 这世间没有任何人或者事,能够比得过他的欢欢。 不远的地方,一个和尚坐在山上的某处,手中执着棋子,与对面的人正对弈,笑着道,“痴儿,痴儿。” 和尚对面的男人模样俊郎,听见他的话抿唇一笑,这世间的痴情人可多的很,一如花朝陛下,一如…… 萧瑟。 “重来一世的代价的代价,可比他想象中的更大,你不去帮帮他?好歹也是你外甥女的未婚夫。”和尚笑的很诡异,萧瑟手中的人命太多了,戾气极重,而他身边的花倾欢又是一个命数极轻的人。 这两个人凑在一起,是绝对没有好下场的。 青时挑眉,手上的动作并没有停下,一颗棋子已经堵住了老和尚的退路,外甥女他管,外甥女的夫君…… 没了这个还有下一个,不打紧的。 大不了他再给阿欢找一个就是了。 “帮当然是要帮的,倒是老和尚你,这事儿有一半都是你引起的,当然得你来处理。”阿笙当年中毒,要不是这个臭老和尚的拖延时间不给解药,小妹怎么会落得一身的后遗症? 后面更是导致了阿欢一出生便带了胎毒,才会活不过二十。 若不是念着他们还有用,帝王怕是早就已经把浮图寺给杀的干干净净了。 脸色顿时一僵,老和尚哼哼了两声,怎么又提这事儿?不提会死吗? 他那不是也是好心办了坏事吗,后面也有赔罪啊…… 第119章 莫名有些心虚,老和尚哼哼唧唧了两句,棋局却已经输了,还输得格外惨烈。 “得得得,我就知道,每次你来找我准没好事儿。”老和尚唉声叹气了好半天,青时却看都懒得看他,这老和尚装模作样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理会他,他只会得寸进尺,更何况他现在也不是浮图寺的人了,心里怎么想,便怎么来。 山脚下的两个人似乎在说着什么,看上去,气氛很是和谐,也真真是一对神仙眷侣了。 青时收回了目光,关于萧瑟的事,他知道的很少,天机不可泄露,是有原有的。 萧瑟这个人,很危险,不亚于当年陛下给他的感觉,甚至,他比陛下更危险,阴狠,毒辣,不择手段,总是把心里藏在黑暗里,让人捉摸不透。 陛下有原则,而萧瑟这个人,他见过他杀人,没有丝毫的……原则,是个绝对的恶人。 至于其他的,老和尚死活不肯多说,要不是他也在浮图寺学了二十多年,还参不透这事,不过有一点他确认,上辈子的阿欢,一定没有活过二十。 至于萧瑟究竟付出了什么样的代价,他便不得而知了。 只要是为了阿欢好便成,别的,他也不在意。 “好了好了,我帮就是,不过你可不能给陛下说我来花朝了。”要是他知道了,绝对一会儿追杀的人就已经来了。 陛下恨他,那是已经恨毒了的。 狗命还是很重要的。 对着棋盘哎呀叹气了好半天,老和尚心疼的很,怎么又输了呢?自从这个臭小子离开浮图寺以后,他就再也没有赢过了。 “对了,你倒是得劝一劝萧瑟,让他还是控制一些,他再杀人,若是自己陷进去了,后果是不堪设想的,戾气会影响一个人的心性。” 第120章 “我曾经为殿下称过命,轻的很,所以方方面面都需要注意,她又是被强行续命,各方面都不稳定,天机和命运这个东西,哪怕是你师祖来了都不一定能够堪透。” “他经常和殿下待在一起,长时间也是会影响殿下的。”老和尚摸了摸胡子,语气深邃,他不是没劝过,就是不大管用。 青时毕竟是殿下的舅舅,他去劝劝应当是有效果的。 “他已经收敛许多了。”他在皇都待了些日子,见过萧瑟几次,比起以前,他收敛太多了。 最起码他这会儿能够听得进去阿欢的话,他同阿欢多说一说便是了。 至于有些事,萧瑟心里定然是有数的,要不然他也不会为了阿欢一次又一次的放后自己的底线。 一想起先前看到的某些事儿,青时眯了眯眸子,他这个当舅舅的是没什么感觉,若是陛下知道了,怕是得和萧瑟拼命。 自家的闺女如珠似宝的养着,恨不得捧在手里,含在嘴里,都没多养几年,就被狼崽子给抢走了,还又亲又啃的,那场面,简直了,青时啧啧了两声。 至于他是怎么看到的,那就要怪萧瑟自己不小心了,青天白日的,还不关门,他就过个路,谁知道会看着这些? 一想到自己疼了十六年的闺女,马上就要嫁给别的男人,还要给那个男人生孩子,成天围着那个男人转。 怕是陛下心里不好受的很吧,也亏的萧瑟对阿欢好,事事都以阿欢为先,要不然,陛下真的能弄死他。 说起来,就跟小妹嫁给陛下一样,他的心情也差不多。 青时和老和尚对视一笑,一切,尽不在言中。 “我去看看阿欢,你呢,就好好藏在这鸟不生蛋的地方。”青时起身,老和尚不能进皇都城里,一进去陛下就知道了。 这花朝啊,毕竟是陛下的花朝,他抓的很牢。 要不然,怎么能够力压西凉,成为九州大陆第一强国? 第121章 萧瑟跟在她的身侧,言语戏谑,“这会儿不叫舅舅了?嗯?” 那会儿她还很小,记不清也是正常的,加上后来他离开花朝了很多年。 花倾欢白了一眼萧瑟,舅舅还当上瘾了是吧,故意阴阳怪气的说,“那舅舅什么时候给我娶个舅母回来呢?” 被她这样一呛,还是赶紧认错的好,萧瑟伸手搂住了花倾欢的腰肢,声音低缓诱人,哄道,“还生气呢?” 冷眸看着萧瑟,花倾欢启唇,“我生什么气?上一回的事情你还没给我解释清楚。” 一句眼见不一定为实就给她打发了,怎么,觉得她没脑子好哄? 她决定相信萧瑟,他也要经得起相信才行。 挣脱了萧瑟的桎梏,花倾欢转身背对着他,“云国一事,你需要给我一个解释。” 先前萧瑟一直告诉她的是,同云国有合作的是西凉,却从来没有告诉过她,他也在同云国有联系。 抬手,从身后拥住了小姑娘,下巴搁在小姑娘的脑袋上,眸子微眯。 他很喜欢将欢欢搂着,这样,能够清楚感受到她的温度,也才能够更加清晰的感觉到她的存在。 他才觉得,自己是真的还活着,而他的欢欢,也还好好的。 “为了打下云国,送给你。”好听的声线缓缓响起,如同流水,华丽又带着优雅,他合作的对象不是六皇子,也不是云皇,而是云国更加不起眼的十一皇子。 十一皇子算得上是个狼子野心的……人才,他想要夺得皇位,于是许了他很多的好处,想让六皇子走不出花朝。 也想同他合作把控云国。 当然了,他从这其中也得到了不少,比如,云国皇宫的精准地图。 以及,对云国兵力的了解。 十一皇子防他也防的厉害,害怕萧瑟夺权,可是,一旦让他找到了那个突破口,还防得住吗? 花倾欢,“……” 她都还没来得及消化,萧瑟又道,“陛下也知道,他同意。” “你先前不是还说云国暂且动不得?”怎么会忽然想起要攻打云国了?父皇居然也同意。 要么就是,云国有什么值得他们去攻打的,花倾欢细细想了想。 云国地小,这几年却发展壮大的很迅速,地处西南,西南地区…… “硫磺?”花倾欢反应了过来,云国一直被旁边的江国打压,而江国壮大的原因是因为江国的硫磺矿石多。 山脉连绵过去,是在云国…… 第122章 ,猎物 “殿下真厉害。”对萧瑟那虚伪的吹捧尬的花倾欢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他能再虚伪点儿吗? 就算是为了硫磺原矿,也不至于攻打云国。 萧瑟现在任职的虽然是文官,曾经也是挂帅上过战场,那一仗还赢的漂亮,攻打下了黎国,举朝上下无不服他。 也是那一仗,他成了花朝万人之上的丞相,权倾朝野,风头无人能及。 攻打黎国是因为他需要立功,而攻打云国,她觉得,萧瑟是想掩埋什么东西。 她身后这个男人,从来都没让人看透过。 花倾欢幽幽勾唇,眼底危险乍泄,猎人,总是藏在最后的。 …… 空气中传来破风声,带着浓烈的杀意弥漫。 阿宋猛的惊醒,有些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他觉得吧,有时候就不该嘴贱。 好好的日子,来这么几次刺杀的多没意思。 今天花朝节,主子还是和自己的心上人出来约会的,这要是被破坏了,估摸着主子能把对方的头砍下来当花盆用。 从马车上翻身下来,阿宋嘴里叼着一根野草,吊儿郎当的像个顽固子弟,猛的一侧身,一脚踏在马车上飞身而起,挡住了空中的飞镖。 “我说,今天可不是个好日子。”原本懒庸的样子褪去,阿宋抬头,唇角勾起的弧度里充满了血腥和诡谲,就连双眸的颜色也逐渐变成了赤红。 “阿宋,你我也是老相识了,今日你只有一个人,让开我可以留你一命,不让,可别怪我不客气了。”对面的人说道,声音拉长了些许,让自己的气势看起来更足些,警惕的盯着阿宋。 微微蹙眉,阿宋的目光有些一言难尽,他昨天吃的饭都快吐出来了,“别叫我名字可以吗?” 主子叫的时候很正常,殿下叫也很正常。 偏偏对面那个恶心人的东西每次叫他的名字都会显的无比油腻,恶心,让他一度想换个名字。 不成,他得去找主子,这次一定要让主子把这个恶心的东西给杀了,省的他活着恶心人。 对面的人一噎,不再废话,直接兵分了两路,他来对付阿宋,其他的人去杀萧瑟。 看着过去的人阿宋古怪的笑了两声,听的人心里发毛,看来过段时间这里的花草会更茂盛了。 …… 风吹过草地,掀起一阵阵绿色夹杂着血红色的浪潮。 刺鼻的血腥味逐渐弥漫,血液滴落至花草上,将那雪白的花儿染的通红,摇曳在风里。 他带来的人里被阿宋杀了几个,捂着胸膛咳了好几声,脚步逐渐往后退,没想到花倾欢居然也在,既然她在,今日便不能动手了。 也是他的失误。 “花倾欢,你身边的这个男人,他只不过是为了接近你,想要杀了你父皇报仇而已。”那个人冷笑,他说的的确是事实,算起来萧瑟和花朝帝王的仇可还大着呢。 花倾欢转头看了一眼身后的萧瑟,男人神色镇定,没有因为那句话而产生任何变化。 那两个字在舌尖滚动,却并没有发出声来。 报仇? 花倾欢垂下眼瞳,诡异的光在眼底肆意流窜,看来,她的猎物身上还有许多她不知道的故事…… 第123章 ,萧瑟的师父 说话的人是萧瑟的一个老熟人派来的,说是老熟人,倒不如说是仇人。 “鸦青染,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听得出来,阿宋的语气很不好,握着剑端的手背上青筋暴起,似乎是随时都会动手。 鸦青染目光移到萧瑟的身上,“你父皇杀了他师父,不对,应该说是你父皇杀了——” 男人身形如同挺拔的青竹,一双纯黑的明眸闪着微光,似黑夜中烁烁不定的萤火。 睫毛投下浅浅的阴影,使这一对狭长而妖冶的眼眸,始终笼罩在难测之中。 这些事不用想也知道是他背后的那个人告诉他的,萧瑟抬手,曲起手指,骨节处泛着微微的白,抵住了唇瓣,打断了鸦青染接下来想说的。 声音里充斥着杀戮的血腥味,他抬眸,微眯,那一瞬间空气似乎都稀薄了几分,压抑的气息蔓延,直至心底—— “想死,就继续说。” 鸦青染古怪的笑了一声,不过,也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他现在不说,这事也迟早会公之于众,他等着看就行。 萧瑟不会杀他,主子也特意交代过不能在皇女面前杀人,今日是没有结果了。 阿宋跟着鸦青染离开,这里便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还有地上的三具尸体。 花倾欢弯腰摘了一朵小花,指尖轻轻拨弄着,背对着萧瑟道,“你师父?西凉的人?” 萧瑟来花朝的时间不算长,也从未听闻过他拜了谁当师父,那十有八九都是西凉的人了。 刚刚那个人说是她父皇杀的,心尖猛的一颤,如果是真的,父皇那样谨慎的人怎么可能给她们两赐婚。 猛然间,心弦被波动。 师父…… 那个人啊。 周身都笼罩着一股低沉的气息,萧瑟的目光有些迷离,十六年了,那个人死了整整十六年了。 声音沙哑,极力的在压抑着什么,轻轻的,摩挲在人的心上,萧瑟抬头看着远处的天空,“他是一个很优秀的人,不输给陛下。” 花倾欢听着他那声音觉得有些不对劲,转身,她从来都没见过这样的萧瑟。 心脏像是被什么敲了一下,酸涩在心尖上,一直蔓延到四肢百骸,那是无法言喻的难过,那一股难受来的奇怪,她也不知道为什…… 抬手抚过花倾欢的眼睛,喉结滚动,“欢欢,不是陛下杀的他,是他自己的选择。” 外界是如此传的,而陛下也背上了他这条人命,因为亏欠。 由始至终萧瑟都没有提到那个人的名字。 花倾欢心里莫名的松了口气,想安慰他两句,“萧瑟……” 话还没说出口,男人便一把将她拉进了怀里,带着冰凉的吻落下,狠狠的覆上了她的红唇,大手滑落,搂住了花倾欢的腰,另一只手禁锢住了她的脑袋。 苦涩的味道在这个吻里蔓延,花倾欢在一瞬间睁大了眼睛…… 漫天的花海里,热烈美好,娇小的姑娘被高大的男人搂在怀中,缠绵悱恻,恨不得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 所有的一切都暂且被抛却在脑后,他只知道,眼前的这个人,是他的欢欢,是他爱慕了两辈子的人,是他的唯一。 而姗姗来迟的青时,一来就看到了这…… 第124章 ,不要脸 青时停住了脚步,目光复杂,他觉得自己来的很不是时候。 尤其是对一个没有夫人,也没有未婚妻的人来说,这个画面简直残酷,青时挑眉,选择继续盯着看,他倒是要看看能亲到底什么时候。 他好意思,脸皮厚没关系。 就看他们两个小家伙有没有他这么厚的脸皮。 这画面要是让陛下看到了,啧啧啧,那场面,绝对很好玩。 不过,陛下当年不也这么干的。 要不是知道情况,他真怀疑萧瑟是陛下的私生子,两个人一样不要脸,一样的……机关算尽。 然而再强大的男人啊,都逃不过情情爱爱,情之一字,羁绊了不知道多少人。 花家的两个女人,都征服了这九州大陆最强的男人。 午后的微风夹杂着花香,幽幽袭来,男人的动作很轻柔,辗转反侧,仿佛是对待这世间最宝贵的珍宝,小姑娘的唇瓣很柔软,仿佛是最甜蜜的糖果,怎样也吃不够。 恨不得,将她绑在自己身上,就这样一辈子。 花倾欢无助的揪着萧瑟的衣袍,眼泪都快出来了,眼眶微红带着水光,红唇微张,上面的口脂也尽数被男人给吃了。 小模样呆呆的,直勾勾的盯着眼前的男人,当然她并不知道,自己这副模样却更加勾人。 尤其,对面还是一个心悦她的男人。 大手拂过小姑娘的唇,萧瑟咬牙,深呼吸了一口气压制住了心底升起的,几乎是燎原之势的火焰,喑哑的声线带着些许暧昧懒庸,勾唇,在小姑娘耳畔低低的,“真想死在欢欢的身上。” 花倾欢老脸一红,伸手戳了戳萧瑟的胸膛,媚眼如丝,哼哼唧唧道,“那也得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爬上孤的床。” “今夜殿下就知道了……” “……” 后面听了全过程的青时摇了摇头,果然是女大不由爹,这话要是给陛下听见了,她明年的这个时候就得去给萧瑟上香了。 忍不住咳了好几声,青时觉得还是自己的脸皮不够厚,估计他今天要是不来,萧瑟那个大尾巴狐狸说不准还真会把他家小阿欢给欺负了。 这多好的气氛。 同样是男人,他了解萧瑟,心爱的姑娘在身边,又生的倾国倾城,尤其是阿欢这一副一看就知道被“欺负”过的小模样,萧瑟能忍得住就奇怪了。 青时刚来的时候萧瑟就察觉到了,只是怀里的人儿过于可口,他可舍不得放开,他要看就看着呗,权臣大人姿态嚣张的搂着自家夫人,一副餍足的懒散模样,“国师怎么来了?” 他这个国师在花朝来说,是没有实权的,当然,其他朝臣手里的实权也少得可怜,大部分都是捏在陛下手里的。 青时这个国师,和吉祥物没什么差别。 他这个国师之所以能够从来没换过人,因为他是皇后的哥哥。 不过,他却不是花朝皇室的人,这其中的关系很复杂,萧瑟也只听问过一些,所以青时只算作皇后的义兄。 花倾欢使劲的往萧瑟怀里藏,恨不得现在地上有个缝能埋进去,她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第125章 ,真舅舅vs假舅舅 夭寿了,舅舅怎么会在这儿!! 他到底是从什么地方钻出来的! 为什么她一点儿动静都没察觉到!萧瑟也是,居然还…… 花倾欢深呼吸了一口气,反正萧瑟是她的未婚夫,亲两口……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吧,她又没亲别人的未婚夫,这样一想,心里镇定多了。 “舅舅……”瘪了瘪嘴,声音软软的,娇气的很,花倾欢是很喜欢这个舅舅的,比起王叔来说,舅舅给她的感觉更像是一家人。 王叔待她也好,什么都想着她,可是那种感觉不一样,舅舅对她没有那一层身份上的阻隔,就像平常人家的舅舅,亲厚的多。 相处起来也轻松的多。 看着小外甥女那乖巧的样子,青时心里一时间五味陈杂,醋瓶子都被打翻了,从小疼到大的外甥女就要被大尾巴狐狸给叼走了,以后就是别人家的媳妇儿了。 还要给别的男人生孩子。 青时越想越气,恨不得上去把小外甥女给抢回来赶紧抱回家藏起来,完全忘了自己刚刚心里还在消遣某位远在宫里的帝王。 瞥了一眼地上的尸体,黑白分明的眼眸里带着沉寂,青时捏着手中的一串佛珠,时不时的拨动着,“这里人烟稀少,危险潜藏,实在是不安全,阿欢,同舅舅回宫。” 他就是不想让萧瑟这么快如愿,早知道他以后会来抢他的小外甥女,当年就不该让小妹把萧瑟带在身边养。 两个男人的目光在空气中碰撞,迸射出无形的火花,硝烟弥漫,权臣大人姿态矜贵优雅,“不劳烦国师大人,本相同欢欢有婚约在身,今日自是约会而来,心上人在侧是如何欢喜,国师大人肯定体会不到这种心情吧。” 狠狠的在青时心上扎了一刀。 他有夫人,青时没有! 青时,“……” 那又如何!青时勾唇,一点儿也不在意,“丞相大人别忘了,我还是阿欢的舅舅。” 舅舅永远都是舅舅,可未婚夫就不一定了,大不了他再给阿欢多找几个未婚夫。 一个月三十天都不重样! “阿欢,舅舅给你找了几个侍卫,模样都不错,有时间来国师府好好选一选。” 萧瑟搂着花倾欢的手一紧,目光越发不善,启唇,声线冰冷犹如雪山之巅,冷彻骨髓,“是吗?本相也绝对丞相府里的花需要花肥了,没想到国师这么贴心便准备送了。” 此话之意,便是青时敢送,他就敢杀。 第126章 ,谈话 杀几个人没什么大不了的,只要青时敢送,他就敢杀。 欢欢身边,只能有他一个人。 那个姜酒……权臣大人略微沉思,他没脑子,暂且不算个人。 花倾欢使劲拧了一把萧瑟腰间的肉,也不知她这么小一团哪儿来的那么大的力气,萧瑟深呼吸了一口气,忍住了。 “那是我舅舅!”凶巴巴的威胁了一句,花倾欢鼓着腮帮子,那可是真舅舅,以为像他这个假舅舅吗? 大手握住了她的小爪子,他当然知道青时是欢欢的舅舅,可是,他是舅舅又怎么样?他连陛下都没放在眼里,只要搞定了姐姐,他们算什么? 不过,小姑娘的面子还是要给,要不然今天晚上很可能连她的房间都进不了,他可不愿为了逞一时口舌之快让欢欢不高兴。 也不想为了青时而丢了自己的福利。 权臣大人的思绪逐渐偏离,并且想象的画面越来越香艳。 所以,后面无论青时再说什么,丞相大人都难得没有反驳,当然,也是因为他压根儿就没听,全程脑补去了。 …… 青青河边,潺潺流水声落在耳中,青时目光温润,他这个人生的便很温柔,一眼过去就能够感受得到,真真是古人所言的,温润如玉。 阿欢是他看着长大的,一点一点的从牙牙学语到亭亭玉立,一不留神,那个还需要他抱在怀里的肉团子已经成了倾国倾城的美人儿,都已经可以出嫁了。 不,他的外甥女不会出嫁,只会娶亲,青时冷漠脸。 他颇有一种老父亲的骄傲,抬手揉了揉花倾欢的脑袋,乖的很,让他的心软的一塌糊涂。 “阿欢,无论遇到什么事都不要怕,舅舅永远都在你身后,叫你过来是想和你聊一聊萧瑟的事。” 他知道,虽然小时候相识,可这会儿身在阿欢这个位置,她不一定信得过萧瑟。 她是花朝唯一的皇女,身体又不好,很难不怀疑萧瑟是为了皇位而来。 花倾欢没说话,目光澄澈,一直看着远方。 所有人都觉得她还是个孩子,觉得她心思单纯,谁又能知道,赐婚是她算计的,萧瑟也是她自己挑的。 第127章 ,他是个坏人 她骗了所有人。 甚至,还差点儿骗过了自己。 见她不说话,青时的目光依旧温柔,摩挲着手上的佛珠,温声道,“阿欢,舅舅问你,你喜欢他吗?” 是有些喜欢吧,要是没有一丁点儿的喜欢,阿欢是绝对不会让他靠近的,其实这样他也放心一些,至少她不反感萧瑟在她身边。 花倾欢的声音很低,意味不明,“舅舅,喜欢和不喜欢对我而言并不重要。” 微微一愣,青时很心疼,阿欢……她的压力也很大吧。 “阿欢,别怪你父皇,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你父皇……他的压力和你一样大。”他是看着陛下一步步走来的,那个男人小心翼翼的维持着如今的幸福,为了阿欢,他也不容易。 或许今日并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可对于陛下一句解释都没有的赐婚,还有萧瑟莫名其妙来的情深,任谁也会不满,怀疑,尤其是对于阿欢来说。 萧瑟还在不远处等着她。 忽然,青时笑了笑,“其实你和萧瑟的婚事在你刚出生的时候就定下了,还是你母后亲自定的。” 那会儿的萧瑟也还是个小孩子,成天被阿笙带在身边,好好的一小树苗硬是被她拧成了歪脖子树。 阿笙估计也没想到,自己一时兴起捡了一个孩子回来,如今把自己闺女给赔进去了。 花倾欢看了一眼青时,“???” 她知道自己和萧瑟小时候就认识,可是这亲事…… 难怪萧瑟知道她什么都不记得的时候会生气。 可是那会儿她才多小啊,能谈得上什么情情爱爱,如果真有,那萧瑟绝对是个变态。 脸色微变,花倾欢咬牙,“变态!” 忍不住咳了一声,掩盖住了想笑的冲动,青时的声音徐徐,似是流水声潺潺入耳,格外的清凉,“他带过你几年,后来被人带去了西凉,要不然呐,你们两还会成个青梅竹马。” 被人带去西凉的? 凤眸微眯,端庄秀丽中透出一股不自知的妩媚,花倾欢抬手点了点鼻尖,“是他的师父?” 青时猛的看向花倾欢,目光在一瞬间如同湖面一样,支离破碎,惊出了一身冷汗,她怎么知道萧瑟的师父?! 看阿欢这个样子,应该是不知道的,大概是萧瑟提过师父吧。 许久之后,青时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莫名有些干涩,“不是。” 那会儿,他的师父已经死了。 看着舅舅这个样子,他似乎和萧瑟的师父很熟?萧瑟说他师父很厉害,甚至不逊色于父皇。 萧瑟被母后收养过一段时间,那他们之间认识也不奇怪。 “萧瑟那个人很坏,手段残忍,杀人如麻,甚至连襁褓婴儿都不放过,可是阿欢,也是这样一个人,他把这辈子唯一的善良和温柔,都给了你。”为了她,他甘愿待在这个他并不喜欢的地方。 “舅舅可以以性命担保,他对你没有半点儿异心,无论以后会发生什么,相信他,也要相信你父皇。”青时抬头看着天空,澄澈如水。 他有预感,那些他们拼了命要掩埋的事情总有一天会被阿欢所知道。 第128章 ,男人都是狗东西 而那个时候的局面,一定很难挽回。 花倾欢莫名的笑了一声,莫名的有些诡异,“舅舅,这可不像你的作风。” 的确是不像,就刚刚萧瑟那般怼他,这会儿应该是他劝阿欢尽量离萧瑟远些才对,不过嘛,他对阿欢说是一回事,对萧瑟又是一回事儿。 他同阿欢说这些,只是想让阿欢安心一些,至于萧瑟,他是绝对不会让他那么容易如愿的! 他忽然想起了一个人,看了一眼不远处正虎视眈眈的丞相大人,青时故意抬高了声音,“阿欢,我觉得沈侯爷家那位公子似乎不错。” 陛下很器重沈戚,无论是身份还是才情都算不错,唯一有一点就是……他不是沈侯爷的亲生儿子。 外面传闻说沈戚是沈侯爷在外面的私生子,其实不是,沈戚是江湖上的人,他是月南岛新任岛主的徒弟,至于为什么会被沈侯爷给收养他也不知。 月南岛岛主弟子这层身份可不低,哪怕是沈家小侯爷的身份也是比不上的。 那个人不比萧瑟差。 他一开始也有考虑想让沈戚留在阿欢的身边,就是年龄上不太合适,沈戚足足大了阿欢九岁。 花倾欢,“……” 声音那么大,他是生怕萧瑟听不到是吧,她对沈戚的印象一般,太过精于算计的人她不喜欢。 对,没错,她就是双标。 理直气壮! 不过沈戚的能力是不错,上一回的事他处理的很好,从那天以后她再也没听到过有关于长生的流言蜚语。 “好好的,舅舅提他做什么?”花倾欢扶额,他和萧瑟互相伤害,到头来被折腾的还是她,第二人格一定还会咬死了沈戚不松口。 “不让他有些危机感怎么成?”真当他家小阿欢这么好娶呢?皇都的公子少爷也不少,有才智谋略的也不少。 “舅舅同你说,对男人不能一味的好,有时候得欲擒故纵,男人都是狗东西,不能信,你得让他有危机感,要吊着他懂吗?”老父亲·时细细的交代着,生怕自家小乖乖被大尾巴狐狸给哄骗了。 “还有,阿欢你如今才十六,有些方面舅舅还是要同你说说……”青时一脸严肃,他的外甥女还是个孩子,绝对不能这么轻易就被萧瑟给得手了。 花倾欢,“?” 说话就说话,好好的骂自己干什么? 尤其是后面两句话,花倾欢心里忽然有些发毛,她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青时拉着她走远了些,防备的回头看了萧瑟好几万,声音表情都很严肃,一脸的郑重,咳了好几声,“阿欢,舅舅想同你说,在某些方面,尤其是……嗯……床笫方面,你如今还小……” 到底面对的是个小姑娘,又是自己的外甥女,青时踌躇了半天,才低声问道。 脑子里一团黑线,花倾欢嘴角忍不住抽了抽,她总算知道舅舅要问什么了,难怪整得这么神神秘秘的。 花倾欢沉默了好半天,抬手拍了拍青时的肩膀,一副了然的模样,十分豪爽,“原来是说这个,舅舅,你要是有什么不懂,尽管问我就是。” 青时,“……” !!!!! 他的天要塌了…… 第129章 ,小家伙嚣张的很 花倾欢那豪爽的几句话差点儿直接把青时给送走。 看着自家舅舅那几乎龟裂的表情,小姑娘捂着唇痴痴的笑出了声,就连眼睛都弯成了月牙儿,肌肤白若霜雪,优雅矜贵中透露出一股不自知的妩媚,裙摆摇曳在花间,宛若蹁跹蝴蝶。 腰间的铃铛轻轻响动着,宛若这世间最美的乐声。 见她那嗤笑的小模样,青时便直接自己被耍了,这臭丫头,连舅舅的玩笑都敢开。 “舅舅,你放心我有分寸的,你啊,抓紧给我找个舅母才是要紧的事儿,老男人可就没人要了。”她要是记得不错的话,舅舅都已经三十九了,这会儿还单着,以后可就没人要了。 她知道舅舅不是母后的亲哥哥,以前她还猜测舅舅肯定是喜欢母后,才会一直不娶。 母后和父皇又很恩爱,所以才结拜做了兄妹,不过后来她才发现,舅舅对母后只是亲情,并没有爱情。 他以前也没受过什么情伤啊。 她和萧瑟之间,她会拿捏好尺度的,在没有成亲之前,最多也就是亲亲抱抱,其他的,他想都别想。 狠狠的捏了一把花倾欢的小脸,青时冷哼一声,他不是不找,是真的没遇到喜欢的,他什么都不缺,婚姻大事也不想将就。 “你啊,还是好好操心你自己,臭丫头,同你娘年轻的时候一模一样。”一看就是亲生的,他当年同小妹头一次见面的时候,那会儿还在花朝。 她一个小姑娘,单枪匹马的去砸了西凉太子爷的东宫。 阿欢这个臭丫头也不赖,他听说她先前为了给自家小姐妹出气,大闹了秦家。 将秦翰林那个外室还有一双儿女都给收拾了,闹就闹吧,反正后面有他和陛下给阿欢撑腰,天塌下来都还有他们给撑着。 至于秦瑄,他最看不上这种男人,如果真的喜欢那个外室,当年就不该妥协去取了秦夫人,这会儿装什么情深似海的给谁看? 纯粹就是恶心人。 花倾欢哼哼唧唧了几声,她当然像美人娘亲,亲生的呢! 天色逐渐开始暗沉,火烧云一点一点的爬了起来,在天边蔓延。 花倾欢转头,目光直直的看着萧瑟,一边道,她说。 “舅舅,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 第130章 ,身份,真正的萧瑟 马车幽幽晃晃,到了皇都的时候都已经深夜了,这会儿宫门都已经关了。 下午她和青时说了什么萧瑟连提都没提,每个人都会有一些秘密,他也不例外,欢欢不愿说的,他不会问,但是他听见的,不算。 男人压下了狭长的凤眸,看起来危险系数很高,带着茧子的指腹擦过花倾欢的唇瓣,警告的声音在耳畔,“欢欢,我不希望从你口中听见沈戚这个人的名字,嗯?” 同样的,他的身边也不会出现任何的雌性生物,只有她。 还有青时,他迟早会和他算账,居然怂恿他的欢欢去找沈戚,还打算送男人给她。 呵。 一般来说,他说嗯字的尾音上挑婉转,都很撩人,这次……她只听出来了危险,毛骨悚然。 花倾欢使劲的点头,就跟捣蒜似的,湿漉漉的眼睛就跟初生小鹿一样,看的人心软。 萧瑟这才满意的收回了手。 平日里的那个花倾欢,清冷孤傲,皇女的威严和傲气一览无遗,尤其是赐婚以后他们第一次见面时,那会儿的她可是把嚣张两个字演绎的淋漓尽致。 慵懒的像波斯猫,矜贵,优雅。 后面他才发觉,其实这个小姑娘,又懒又娇气,还爱使唤人,能见到她这一面的人不多。 这是不是代表,她已经信任他了。 …… 皇都街上也已经冷清了,连个人影都没有,惨白的月光落在地上,清凉的很,莫名有几分孤寂萧瑟只感。 马车从长街上驶过,缓缓没入了夜色。 行过之处,男人缓缓的往前走着,身后跟着一个人,正在低声说着什么,抬头,月光散落。 赫然便是中午十分带人去刺杀萧瑟的鸦青染。 “主子,您为什么不直接和小殿下说清楚?”鸦青染不解,他觉得主子这样,只会给萧瑟更多的机会,现在明显都能够看得出来小殿下和萧瑟更亲一些。 主子再这样躲在后面不肯动作,怕是下一次听到的就是皇女和萧瑟那个卑鄙小人成亲的事了。 段戚双手背在背后,听见鸦青染的话,不可否认他的确想过,直接同阿欢说明白自己的心思,可是他能怎么说? “小时候同阿欢相处的是他,陛下赐婚的也是他。” “可是……”鸦青染表情隐忍,十分生气的皱起了眉头,又什么也说不出。 这情情爱爱的事情,主子说了不算,重要的,是花倾欢的态度。 慢步走在长街之上,清冷孤寂,沈戚冷声道。 “其实我不该怨恨萧瑟的。”前天他回了一趟月南岛,他一直不喜欢萧瑟,觉得是萧瑟抢走了他的身份,地位,包括花倾欢。 他才是真正的萧瑟。 第131章 ,十七年前的故事 鸦青染冷哼了一声,在心里为自家主子不值,明明主子才是真正的萧瑟,却因为那个人被迫改名换姓。 “主子,你甘心吗?一辈子顶着沈戚这个名字活着,看着他顶着你的身份加官进爵,成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未来他还会用萧瑟这个名字娶你最爱的人。”他不能对任何人说自己是月南岛的弟子,只能是沈侯爷的长子沈戚,一辈子,都只能顶着沈戚的身份! 还有人还四处造谣说主子是私生子。 沈戚正打算说什么,下一刻。 “哦?不甘心?”漫不经心的声音传来,刻意拉长了声线带着明显的轻嘲,几乎是整个人都笼罩在黑暗里,男人的肌肤几乎是病态般的苍白,眼底闪烁着危险妖异的流光,也——精致好看的过分。 他怀里还搂着个瓷娃娃一般的小姑娘,正歪着头认真的听着,贝齿咬着粉嫩的唇瓣,水汪汪淡淡大眼睛定定的看着前方。 萧瑟—— 他怎么会在这儿?他明明看着马车走远了的!! 鸦青染一惊,防备的看着来人,挡在了沈戚的面前。 “不甘心吗。”声音很低,男人慢声呢喃,勾唇,危险横行,在这黑夜里莫名诡异,幽寂的气息弥漫,随着萧瑟的抬头,压抑感越来越强。 沈戚有什么不甘心的? 他凭什么—— 不甘心? 花倾欢没有说话,静静的听着,方才忽然被萧瑟给拽了回来,她还是被人跟上了,却没想到会听到这样一番话。 什么叫——他顶着萧瑟的名字和身份? 如果身后这个人不是萧瑟,那他究竟是谁? 拍了拍花倾欢的小手,宽大的披风笼罩住了她整个人,在夜里算是难得的温暖,既然今日遇见了,那便说开了更好。 省的以后再生麻烦。 “萧瑟……”沈戚微愣,他没想到萧瑟会回来,叫着这个名字总是有些别扭,是在叫别人,也像在叫自己。 “你觉得,我很喜欢这个名字?”萧瑟薄凉的声音落在耳中,嘲讽着沈戚的不甘,他很厌恶这个名字才对。 鸦青染冷哼一声,警惕的握着剑,“萧瑟,你想做什么?” 顶替了主子的身份,得到了主子的爱人,他凭什么这幅表情?鸦青染心里厌恶的紧。 “沈戚,十七年前,我才五岁,你八岁。”讥讽的看着沈戚,萧瑟的眼里却尽是冰冷,犹如寒冬腊月的冰霜,多小的年龄啊,那会儿的沈戚还不叫沈戚,他叫萧瑟。 是月南岛岛主大弟子的徒儿,受尽宠爱,是他们所有人,想要保护的人。 而他,只是姐姐一时兴起捡回来的孤儿。 萧瑟抱着花倾欢的手有些颤抖,他并不喜欢那些回忆,让人恶心,他厌恶月南岛,更加厌恶沈戚这个人。 沈戚前几天回过一趟月南岛,他师父同他说了许多,所以这会儿听见萧瑟的话,莫名多了几分心虚。 先前他的自以为全部被推翻,他错的彻底。 “你的命被人盯上,却要我来替你承担,对谁才是不公平的?”沈戚只是失去了一个身份罢了,还只是对于外界而言。 第132章 ,替你去死 萧瑟的声音一顿,莫名想到了小姑娘还在他身边,这个时候当然需要自己说的更惨一些让欢欢心疼才是,这可是难得的好机会。 “沈戚,你才是最幸运的人。”莫名的说了一句,他的声音也低了许多,大半个轮廓被黑暗隐匿,月光的温度也冷的入骨。 后面藏着的阿宋翻了个白眼,主子其实早就不在意那些事了,今日说这些,十有八九都是为了让小殿下心疼,也是想借着这个机会把自己的一切都剖开给她看。 多残忍,主子就是个疯子,他所做的每一步其实都在断自己的退路,把自己逼到绝境了,只有她一条生路。 小殿下怕是还不知道自己被怎样一个人给盯上了吧? 他口上是说着,哪怕是小殿下爱上了别人,他也不会伤害那个人,假的,全都是假的。 什么舍不得,如果真的发生了,那个人的骨灰都会被主子给扬了。 呼吸更轻了,阿宋隐匿在黑暗里,静静的看着这一幕。 沈戚的唇瓣动了动,许久之后,他说,“萧瑟,抱歉。” 是他错了。 以后,他不会再针对萧瑟,反而,是他欠了萧瑟的。 “主子,你这是做什么?!”鸦青染有些急了,主子道什么歉啊,这又不是主子的错,他才是被人顶了身份的受害方! 摆了摆手,示意鸦青染闭嘴。 空荡的长街上,孤寂的感觉更甚,萧瑟垂眸,长长的黑睫敛住了眸子,精致的下巴在月光下看起来有些惨白。 “你一辈子都是沈戚,觉得不甘心,怎么不说说我替你挡的追杀,嗯?不说一说我受过的苦,受过的伤,我承受了一切,本应该是你自己承担的危险。”那会儿的他可不是现在的他,五岁的稚童怎么可能不怕? “沈戚,我顶替你的身份,不过是为了替你去死,姐姐,你师父,都是为了保护你。”姐姐将他带在身边,只是为了迷惑那些人,让他们以为他就是萧瑟,于是,真正的那个萧瑟便安全了。 幸运的是,他活下来了。 他不恨姐姐,因为是姐姐给了他一条命,也是姐姐,成就了如今的他,而且…… 她带来了欢欢。 一想起这个名字,萧瑟眼底的冰冷融化,他的,欢欢……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可是母后为什么要保护沈戚? 花倾欢了然,伸出小手抓住了萧瑟的衣袖,小声道。 第133章 ,黄雀在后 她不想在这里再纠缠下去,无论到底谁是萧瑟,她认的只有眼前的这个人。 花倾欢抬起头,只能看到他的侧脸,没有表情,她和萧瑟之间,看起来都是萧瑟在主动。 舅舅下午也同她说了许多,大概是觉得她随时可能会杀掉萧瑟吧。 她不会,萧瑟可是她选的人。 萧瑟来到花朝的那一天开始,她就已经注意到这个人了,谈不上爱情,佩服是有几分的。 那会儿她也在试探这个人,皇位和美人总有一样他会感兴趣。 于是,她收买了一些人,总是在不经意间让萧瑟听到,娶了皇女就能够得到皇位,且皇女容貌倾城,怎样都不亏。 加上皇城本就有人贪恋这皇位,蠢蠢欲动的人不少,萧瑟自己能查到。 那会儿她便想着刺激刺激萧瑟自己向父皇求娶她,就算不成,她还有别的计划。 谁知道他还真的在大殿上求亲了。 她的计划,远不止如此,心里想的和给外人看的,总要不一样。 不过有一点她的确不解,父皇为什么会同意她和萧瑟的婚事。 虽然是她算计好的,可她的计划父皇又不知道,在他们眼里萧瑟应该是冲着皇位来的才对。 “萧瑟……” 唤了一声他的名字,花倾欢咬着下唇。 “嗯。” 男人的声音莫名温软了些许,在头顶响起,嗓音懒懒的。 第134章 ,他容忍不了 “甚至,那时候她连你父皇都忘了。”忘记了一切,只记得那一个人。 那时候的陛下很绝望吧,却又无可奈何,也是过了好多年,情况才逐渐好转的,如今姐姐的身体都已经恢复了健康,唯独记忆没有。 她把从前的人都忘记了。 这于她而言,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萧瑟唇角的笑莫名有些悲凉,手心里的小手柔软,娇嫩,他和欢欢是绝对不会有那样一天的。 “沈戚同姐姐的关系并不大,若非要扯上关系,大概是祖上是同宗的。”当然,还有一个原因,沈戚所在的月南岛同她有些关系…… 花倾欢,“……” “你觉得我信?”仅仅是同宗便能够如此?怎么可能,说句以下犯上的话,她的美人母后可不是什么好心人人,要不然皇室怎么会只剩下王叔一个人? 其他的那些皇子公主都被杀了。 虽然大多都是因为想篡位才被杀的,不过沈戚一个同宗后辈,母后不可能因为这点儿关系费那么大力气,还给他找替身。 “剩下的不能告诉你。”舒缓的嗓音悦耳,犹如最动听的音乐声,男人低笑,眼底却如深渊一般,剩下的当然不能同欢欢说,能瞒一天是一天,最起码她不知道的这一天还是开心的。 又是这一句,他们越是这样,她对那些事就越是感兴趣。 按捺住了想去一查究竟的冲动,花倾欢深呼吸了一口气,“沈戚是什么身份?” 这个总能说吧。 “怎么,欢欢很关心他?”指腹摩挲着小姑娘的唇瓣,把人抵在了身后的墙上,很用力,目光越来越深沉,就像是吃人的猛兽,危险到了极致。 今夜这是她问的第二次了。 男人拉长了声音,伴随着鸟儿被惊飞的声音,吓人一跳,俯身,几乎贴在了花倾欢的耳畔,温热的呼吸落在脖子上,痒痒的,似乎在压抑着什么,他说,“欢欢,我想杀了他。” 他容忍不了欢欢的心里念着别人。 一点都不可以。 只有死人才是最安全的,不会在欢欢的心里再占据分量,一升起这个念头,萧瑟觉得浑身的血液似乎都沸腾了,疯狂的叫嚣着。 可是—— 那个废物老和尚说不能再那样肆无忌惮的杀人,会影响欢欢。 欢欢,他的欢欢…… 努力的压制住了心里的念头,明明还是春日,这般冷的时候,萧瑟的额头上却满是汗,抓着花倾欢的手也在颤抖着。 猛的,有什么声音穿透,是个男人的声音—— “萧瑟。” 第135章 那道声音浑厚,似乎是穿透了时光而来,那个人的脸在月光下看的格外清楚。 萧瑟的脸刷的一下就白了。 是他—— 不,肯定不是! 他是亲眼看着他死去……的。 “萧瑟。”那个人再次唤道,向萧瑟伸出了手,他的手臂和手掌之间隐约可见一道伤疤。 萧瑟记得,那是他为了姐姐而留下的。 可是他怎么会活着呢…… 欢欢…… 欢欢。 将怀里的人拉到了身后,萧瑟目光冰冷,眼底酝酿着无尽的黑暗,毁天灭地一般,“你是谁。” 这个人绝对不可能是他师父。 先不说师父对姐姐爱的有多深,他活着第一时间绝对会去皇宫找姐姐,而不是在这里来找他。 眼前的这个男人阴沉,浑身充满了算计。 十之八九,这个男人是谁派来迷惑他和陛下的,目的…… 两个可能。 一,西凉派来的,为了欢欢和姐姐。 二,可能是谁得知了那段往事,想要借机让陛下慌乱,趁机夺位。 这样的小手段怎么可能骗的过他。 然而,面前的那个男人轻声一笑,无论是声音,小动作,还是面容都和萧瑟记忆中的一模一样。 收回了手,男人注意到了他身后那个探出头的小姑娘,眯起了眸子,声音清朗,犹如珠玉落地般清脆,轻拢慢捻,念着那个名字,缠绵又夹杂着隐秘的试探,“欢欢……?” 他注意到了,那张面容是如此的熟悉,同阿笙,一模一样。 不再理会萧瑟,男人慢慢往前走去,目光里迸射出欢喜,“欢欢,我是你的……” 第136章 目光瞬间阴沉,花倾欢冷冷的看着忽然出现的人。 父亲? 可笑的很。 她的父亲是如今花朝的帝王! 萧瑟对这个人很警惕,看样子的确是认识的,花倾欢猜测着忽然出现的这个人的身份。 但不可否认,在男人说出那两个字的时候,花倾欢的心里的确震荡了。 当有一日,一个男人忽然出现在你面前告诉你,其实他才是你的父亲—— 怕是没有人会不震惊,不过花倾欢并没有表现出来。 母后和父皇很恩爱,这个忽然出现的男人自称她的父亲,言外之意不就是母后和他…… 花倾欢泯唇。 她从小就跟在母后身边长大,看得出来她很爱父皇,也曾听青衣姑姑说过,父皇和母后一路走来很不容易。 抓住了花倾欢的小手,萧瑟启唇,安抚着她,声音沉稳有力,“欢欢,相信陛下,也,相信你的母亲。” 对面的人绝对不会是他师父,萧瑟相信自己的直觉,这个男人会是谁派来的,西凉?月南岛?亦或者,是仇家? 敢光明正大的出现在他面前,看来后台还很硬。 凤眸里透露出几分漠然,萧瑟这会儿已经冷静下来了,好看的眼瞳里满是冰霜,长长的睫毛下垂落阴影,在夜里。 阴沉,深邃。 叫人捉摸不透。 对面的男人嗤笑一声,也不知道是在笑什么,那动作,挑眉的姿态,都带着一股让人心惊肉跳的熟悉。 “倾欢,欢欢。”男人很满意的念着这个名字,是他的小欢欢。 这个名字,可是他亲自起的。 第137章 “阿宋,带殿下回丞相府。”马车就停在不远处,萧瑟沉声吩咐,有些话,不能当着欢欢的面说。 有一点他能够肯定,师父已经死了。 这个人绝对不是。 “等我回去了和你解释,乖。”低声在花倾欢耳畔说了一句,今夜并不是一个说这些事的好机会,他担心欢欢会对陛下和姐姐产生误会。 花倾欢点头,和阿宋离开,虽然很想知道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了,但是这个时候她更需要理智,叮嘱了一句,“别受伤。” 至于这个人…… 记住了他的模样,花倾欢转身离开,披风在空气中划过好看的弧度,宛若蝴蝶蹁跹,摇曳生姿。 阿宋看着她的眼神,总觉得有些不对,可是哪儿不对他又说不出来,心里莫名有些发毛。 小殿下不会在打什么歪主意吧…… 算了,这些事他也管不着,主子总会处理好的。 看着马车走远了萧瑟才收回目光,眸子里逐渐染上了几分血腥,纤长的指尖摩挲着匕首上的花纹,动作很慢,带着莫名的优雅,这个人,不能让他活着,更不能,让姐姐看见他。 他的动作男人并不是没有注意到,轻笑了一声,下一句话,让萧瑟的动作猛的顿住,“无名谷的月花,很美对吗。” 利器从刀鞘中抽出,金属碰撞的声音在夜里格外清晰,剑直指面前的男人,眼神阴冷,气息冷冽锋利。 神色间充满了邪气,萧瑟挑唇,恶劣危险的气息四溢,就像是看着囚笼中的猎物,猎人耐心的看着猎物一步一步的踏进绝路。 “错了,我们不在无名谷呢。”邪肆的声线很华丽,刻意拉长,压低,就像他这个人一样,又充斥着危险,让人捉摸不透。 第138章 男人逐渐走近,那张脸也看的越发清晰,他抬手,很瘦,就连黛青色的血管都能够清晰看见。 看上去就像是一个病入膏肓的人,随时都可能会倒下,声音越来越轻,树影下,男人整个人都被笼罩,“萧瑟,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无名谷在江湖上并不出名,可他的另一个名字,无论是朝廷还是武林,都不敢轻言。 ——出云谷。 出云谷有一种花很美,叫做月花。 那种花能够使人沉睡,就像活死人一样,生长在出云谷最寒冷的地方,常年被冰雪覆盖。 萧瑟手中的剑逐渐放下,脸色也越来越凝重,树叶在风里摇曳发出沙沙的声音。 男人见他的动作,眯起了眸子,绛紫色的衣袍轻微摇曳,两个男人面对面站着,一时间风声鹤唳。 天边的黑色逐渐褪去,花倾欢在丞相府等了一夜,萧瑟没有回来。 阿宋守在门口,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小殿下别着急,放心,谁出事儿主子都不会有事儿的。” 语气颇为吊儿郎当,他这个手下,倒是一点儿都不担心自家主子会出事儿。 花倾欢已经将那个人的模样给画下来了,只要把画像传出去,很快就能够知道真相。 可是,她却迟疑了。 “阿宋,你跟着萧瑟多久了?”花倾欢轻声问道,侧头,和阿宋一起坐在了门槛上。 仔细想了想,阿宋舔了舔唇角,动作带着一股子痞气。“十二年了。” 他是西凉陛下送给主子的,主要是保护主子,那会儿暗卫多呢,不过很多都已经死了,活着的,除了他也都残废了。 当然,后来主子又长大了一些,基本上都是主子在保护他。 一开始他觉得很丢脸,然后吧,次数一多,他就觉得谁厉害谁上啊。 “十二年……”花倾欢的声音很轻,阿宋并没有听见,似乎不经意的问道,“萧瑟他师父叫什么名字?” 瞬间头皮发麻,阿宋浑身的肌肉都紧绷了起来,好一会儿,才听见他说话,语气平淡,“不认识。” 他如何能说? 说了这条命没了是小事儿,小殿下的心结打不开才是大事。 明显的察觉到了阿宋那一瞬间的紧张,看来是不愿意说了,昨天晚上出现的人爷很可疑。 她有一种莫名的预感,萧瑟的师父,和他们都不愿意说的事,绝对有关联。 握紧了手中的纸张,花倾欢找了个借口,便让银雪把消息给递出去了。 很快,她就能够知道真相了。 父皇母后的恩爱,还有对她的疼爱—— 以及那个男人的话。 花倾欢目光坚定,她要,查清楚! 十六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 “欢欢——” 第139章 那道声音一下子将花倾欢给惊醒了,转过了头,愣愣的看着萧瑟。 他看上去似乎很累,脸色也很白,就像是生了很大的病,周身的气息也很压抑。 伸手摸了摸花倾欢的脑袋,萧瑟笑的有些苍白无力,眼神很温柔,他们都想让姐姐和欢欢,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快的小姑娘,一辈子在他们的羽翼下。 如今他发现,好像许多的事情,都不一样。 姐姐失去了自己最爱的人。 而欢欢,生来便带了毒,她的身体格外的脆弱,一场风寒甚至就可能会要了她的命…… 抓住了花倾欢的手,萧瑟泯唇。 以前的他是一个没有底线的人。 在遇到她以后,他以她为底线,以她为约束。 这一次遇到那个人完全在他的预料之外,欢欢肯定会起疑,甚至,她已经把画像都给传出去了。 他知道,却没有阻拦。 在昨夜之前他和陛下的想法一样,大不了就瞒着欢欢一辈子,什么也不知道就不会去想,也不会难过。 如今他想通了。 他不会主动说,也不会阻碍她去查。 欢欢是一个独立的个体,她有权利知道真相,他们没资格替她做决定。 “欢欢。”萧瑟唤了一声她的名字,却什么也没说,就这样注视着她,似乎这样就能够到天荒地老。 花倾欢眨了眨眼睛,她觉得萧瑟有些不对劲,从昨天晚上就开始不对劲,试探性的问道,“那个人,是谁?” 她觉得萧瑟看到那个人的表情很奇怪,明明应该很熟悉,却又对那个人充满了杀意。 第140章 ,秦长庚失踪 外面有人急匆匆的进来,对着花倾欢和萧瑟行了一礼,“殿下,出事了……” 男人压低了声音,目光幽深宛若深不可测的井,一眼便生恐惧。 “秦长庚失踪了。”在军营里忽然失踪,这可不是什么小事,更何况丞相大人还放了好几个人在暗处保护秦长庚。 秦长庚也是个将军,武功并不低,能够让他悄然无息的消失很难,除非是他自己想“失踪”。 失踪了? 花倾欢暂时放下了对昨天那事儿的思考,略微沉思了一会儿,“暂且别告诉父皇,多派几个人去找找。” “另外,在那边悄悄放出消息,就说长生重伤不治,已经时日无多了。” 她就不信秦瑄可以无动于衷,至于秦长庚,他消失的原因十有八九都是因为秦瑄。 到底是他的父亲,秦瑄一旦出现都只有死路一条,各中原因秦长庚肯定会偏袒一些,哪怕是再恨,估计也舍不得让他死。 男人点了点头,“殿下,秦家已经派了好几波人去刑部了。” 秦瑄被关押已经有一段时间了,秦家不知道他被人救走了,基本上隔两天就会派人去打探消息。 现在还能拦着,可是越到后面就拦不住了,甚至秦家还会起疑。 手指点了点,凤眸微眯,花倾欢冷笑一声,“让刑部尚书悄悄透露给秦家老爷子,秦瑄是被人救走了,救他的还是宋瑶背后的人,他自然就明白了。” 秦老爷子是个明白人,也很有手段,他一查就明白了。 剩下的事也就不用她再去操心了。 秦家嫡系就只有秦长庚这一个,秦老爷子是无论如何也要保住他的,毕竟秦瑄无能,秦长庚这个长孙却不一样。 “属下明白,殿下,还有就是……后兮公子让属下问您一句,是否真的要同丞相大人这个男狐狸精成亲,若是不愿他随时可以帮您解决这件事,另外,后兮公子说送了您一份礼物,已经送到星月殿了。” 男人一板一眼的说了一大堆,他也是听说了一些事,没想到赶过去的时候遇到了后兮公子。 后兮公子听说了陛下赐婚的事,送了好多信回来,但是看着殿下这个反应应该是没收到的,多半…… 下意识的看了一眼丞相大人,说不定就是丞相大人拦截了那些信。 嗯,狐狸精。 后兮公子交代他的话,他一个字都没改。 当然,顾后兮要是以后这个蠢货会当着萧瑟的面说这些,一定会不顾一切的回来弄死他。 花倾欢嘴角一抽,他还真敢说啊。 也不知道私下里再说,当着萧瑟的面说。 “顾后兮人在哪儿?”从他走了以后,连封信都不知道寄,弄得就跟人间失踪了一样。 她还以为他死在外面了。 “现在属下不知道了。”要么被抓去做压寨夫君了,要么就死了,谁知道呢,男人一板一眼道,声音冰冷。 感受到某位权臣大人身上传来的危险气息,花倾欢瘪了瘪嘴,她觉得自己要没了,该死的顾后兮,都是因为他! 等他回来了,她一定把他的皮都给扒了—— “对了殿下……” 第141章 ,没有如果 “后兮公子让属下把写封信交给您。”男人给了信便离开了,他可不想再继续被丞相大人那危险的眼神给盯着了。 瘆得慌。 信封里面装着厚厚的一叠信纸,还有一朵已经干枯了的花。 某位权臣大人冷哼一声,阴阳怪气的很,“果然是有了新人就把旧人给忘了。” 花倾欢,“???” 什么玩意儿。 有个鬼的新人旧人。 信上也就写了些杂七杂八的闲事儿,还问了和萧瑟有关的,顾后兮是担心她嫁了自己不喜欢的人以后不开心。 “你吃哪门子醋?后兮喜欢的是长生。”原本说好的是,等长生及笄了就去秦家提亲,谁知道突生变故。 秦夫人去世,按理来说长生还应该守孝三年才能成婚,顾家也生了些许变故,顾后兮这才决定出去闯荡一番。 脑袋在花倾欢脖子上蹭了蹭,萧瑟冷哼,“顾后兮不算,你敢说姜酒喜欢的人不是你?” 他早就看出来了,只不过一直都没说破。 喜欢一个人的眼神,是如何也藏不住的,对待秦长生和她,姜酒或许自己都没察觉到,他的态度是完全不一样的。 花倾欢没吭声。 姜酒…… 算了,他适合那种没什么心机的姑娘,可以和他和和睦睦的过一辈子。 姜酒把心思藏的很深,所有人都知道他有喜欢的姑娘,却都不知道是谁,顾后兮怎么逼他都不说。 她知道也是一次偶然,有一回她发病,御医说很可能就熬不过来了。 姜酒那个傻子,跑去千里之外的浮图寺给她求平安符,从那青石梯子跪着上去的,只为了那一句心诚则灵。 还听人说什么用人血入药,割了大半碗断来,而他失血过多人都差点儿没了。 从那会儿起,她就明白了。 如果没有这一身的病,没有那么多的负担,说不准她还真有可能和姜酒在一起。 可是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 总有一天姜酒也会找到一个属于他,爱他,能够和他共度一生的人。 而那个时候的她,或许还苟延残喘的活着,也或许已经随风而逝, 未来,谁知道呢。 “你只需要知道,如今我身边站着的是你,圣旨上写的名字也是你。”花倾欢淡淡的留下了一句话便离开了。 再不回宫,父皇得担心了,她需要去验证一些事情。 还有花敏敏,她在牢里关了也有段时间了,可以给王叔送回去了。 …… 萧瑟看着她的背影有些出神,指尖柔嫩的触感久久不散,低头看了一眼,勾唇。 是,她说的没错。 站在她身边的人是他,现在是,未来还是。 “阿宋。”唤了一声,萧瑟慢条斯理道,浓重的杀意扑面而来,“去告诉陛下,西凉的人。” “来了。” 第142章 ,西凉来信 在宫里比在他身边安全的多。 他还有很多的事情没有处理。 摩挲着扳指,萧瑟仔细的查看着最近的信,有一封信很特别,是用绢布写的,还是上好的绢布,没有署名。 却让萧瑟变了脸色。 陛下怎么寄信来了。 阿宋看着他的脸色,伸手拿起了绢布打开,看到内容以后,睁大了眼睛,满是不可置信,嘶了一声,“主子主子,出事儿了……” 这怎么可能呢…… 几个人知道,可以阻止事情被小殿下发现。 可是西凉那边都知道了,甚至陛下都在写信问主子这事到底是不是真的,那这件事是无论如何也瞒不住了,更何况昨天晚上还出现了一个和……那个人长的一模一样的男人。 小殿下心里绝对起疑了。 这要是顺着查下去,那不得完了? “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淡淡道了一句,更何况,还是有心人在利用这件事,无非就是想让欢欢和陛下离心。 也想让姐姐和陛下离心。 如果姐姐恢复了记忆,他无法想象那个结果有多沉重。 “阿宋,随我入宫。” …… 花敏敏在牢里被关了好一段时间,她以前一直都是众星捧月的小郡主,锦衣玉食,何时受过这样的对待? 出来的时候和街上的乞儿没什么区别,精神似乎也有些不太正常。 远安王看着变成这样的女儿会怎么想,那就是他的事了,花倾欢对此不置一词。 谁都是父母捧在掌心的小公主,花敏敏是,她也是。 听着花敏敏不仅窥视皇位,还诅咒自己的女儿去死,对于一个父亲来说,如何能够不动怒? 银雪听着很开心,一边儿给花倾欢剥着松子,一边儿道,“郡主这是自作孽,奴婢觉得陛下的惩罚还轻了……” 相思从外头溜达了进来,看着银雪的动作,歪了歪脑袋,葡萄大的猫瞳紧紧的盯着,纵身一跳跳到了花倾欢身上。 尾巴甩了甩,叼走了花倾欢手上的松子,那小模样,乖巧的让人心都化了。 淅淅沥沥的雨声传来,滴答落在树叶上,湿润的气息从窗户上扑来,惊起了一阵虫鸣,落在耳中,莫名的安宁。 “她是王叔的女儿,多多少少还是得念着几分亲情,银雪,你去把毯子给我取来,这风吹的有些凉。”打了个呵欠,眼角的点点泪珠为美人平添了几分柔媚。 相思乖巧的窝在花倾欢怀里,不一会儿就打起了呼。 花倾欢漫不经心的捏着相思的尾巴,听着外面淅淅沥沥的雨声。 银雪抱来了毯子,一边儿道,“昨儿个皇后娘娘同陛下闹了些矛盾,陛下差点儿被关在寝宫外面站一宿呢……” 花倾欢忍不住蹙起了眉头,在她记忆中,母后和父皇很恩爱,从未闹过矛盾,又联想起昨日夜里看到的那个男人。 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 “怎么回事儿?”不行,她要去关雎宫看看,花倾欢心里莫名的慌乱。 银雪连忙拦住了人,这雨下的这样大,怎么去啊,“殿下,殿下放心,皇后娘娘和陛下没什么事儿……” 但是这会儿花倾欢压根儿听不进去。 第143章 ,不对劲的地方 银雪拿了一件披风连忙追了上去,祖宗,这可下着大雨呢。 关雎宫和星月殿之间的距离可不短,要是受了风寒怎么办? “愣着做什么啊?备轿撵啊!”呵斥了一声旁边站着的小太监,银雪连忙追上了花倾欢,“殿下您慢点儿……” 其实吧,皇后娘娘和陛下两个能有什么事儿啊,无非就是打情骂俏。 …… 细细密密的雨丝翻飞,明明都已经是春日了,这天气还是日复一日的翻凉。 萧瑟,“……” 眯了眯眼睛,外界盛传陛下有多么的威严,翻手为云覆手雨,独断专行喜怒无常。 然而他眼前这个,分明就是一个大型毛绒动物。 帝王一脸宠溺的看着自家小夫人,任由她折腾,宠的不行。 昨儿个为了让皇后消气,在寝宫外头生生站了半宿,夜里的天气可不比白日,冷风吹来就跟刮骨一样的冷。 帝王低声在说着什么,哄着皇后开心,两人成婚也十六七年了,感情一日比一日好,帝王也实现了自己的承诺,一生一世一双人。 看着帝王那狗腿的样子,萧瑟咬牙,合着这大半天压根儿没看见他是吧,“陛下,臣有事禀报!” 正在逗弄着猫儿的皇后忽然转头,看着萧瑟那一袭绛紫色的衣袍愣了好半天,有些失神,张了张嘴,脱口而出,“阿离,丞相叫你呢……” 一句阿离,让在萧瑟的脸色猛的一变,而皇后的表情却一点儿变化都没有。 萧瑟意识到,她自己根本就没发现不对劲。 陛下也没什么反应。 捏了捏皇后的脸,帝王俯身笑着道,就似是新婚夫妻,一步也舍不得离开,“阿笙,等我回来。” 刚出门,帝王瞬间变了脸色,一拂衣袖冷声道,丹凤眼中蓄着冰霜,压迫感袭来,扫了一眼萧瑟,“过来。” 第144章 ,私生女? 扫了一眼绢布上的字,帝王眸子里泛着冷意,言语莫测,“他变化倒挺大。” 西凉出了这样的传言,就是不知道是谁在背后推波助澜,知道这些事的人可不多,帝王抬手,“晏晏,这段时间你要寸步不离的跟着阿笙。” 如今西凉帝王膝下两子一女,也并未立太子。 少不得日后会为了皇位生出什么事端。 如今传言四起,那两位皇子还有公主怕是也在防着吧。 帝王垂眸,深若幽渊,危险的气息漫溢…… …… 与此同时的西凉。 大皇子拱了拱手,行了一礼,“儿臣见过母后。” 皇后揉了揉太阳穴,最近的事儿折腾的她很累,姿态优雅端庄,气度不凡,“坐下吧。” 不用猜她也知道大儿子是因为什么事儿来的。 只是,这件事她也不清楚。 “母后,近几日儿臣听说了一些事,想问一问您……”宫里只想他们三兄妹,他今年也十六了,父皇却迟迟不立太子。 如今又起了那样的传言,大皇子心里自然会怀疑。 倒也不是怕花倾欢过来抢夺皇位,他是害怕父皇和母后之间会出现矛盾…… 叹了口气,皇后的态度很强势,冷声道,“彦儿,传闻只是传闻。” 大皇子泯唇,有些隐忍,“母后难道不在意吗?” 皇后,“?” 她在意什么? 这孩子,不会是听岔了吧。 “彦儿,你不会是觉得皇女是你父皇的私生女吧?”有些好笑的开口,要不是要保持一下皇后的端庄形象,她这会儿估计已经笑岔气了。 她忽然想起来,那些流言蜚语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先帝变成了楚帝,果然是一传十,十传百,越传越离谱。 “难道不是吗?”最近到处都在说,大皇子疑惑的张了张嘴。 皇后起身往书房走去,轻笑,眼中浮现出了些许的追忆和羡慕,“你若见过如今的花朝皇后,便不会如此觉得了。” “母后何出此言?” “她看不上你父皇。” 大皇子,“……” 这就很过分了。 “那母后是怎么看上父皇的?”大皇子嘴角抽了抽,他家父皇也不差好不好! 斜了一眼大皇子,皇后哼了一声,“老娘乐意。” 第145章 ,先帝和花朝皇后 大皇子,“……” 这还是他那个一直端庄优雅的母后吗? 一提起从前,皇后的眼中带着光亮,唇角的笑容扩大了许多,撩起了书房后的帘子,“过来。” 她已经许多年没有想起从前的事了,今日提起,莫名的怀念。 时间过得可真快,一晃,她已经从二八少女成了三个孩子的母亲了。 记忆中那个如同骄阳一样的女子,也不知如今怎样了,十七年不见,她可还同从前一样。 大皇子有些迟疑,父皇是不允许他们进书房后面的,母后这样做真的好吗? “怕什么?有母后在,你父皇不敢说你。”皇后招了招手,率先走了进去。 “你父皇年轻那会儿可不是如今这个样子,我同他还打过两次架……”没有谁从一开始就是端庄贤淑的,她还未嫁给陛下的时候,做的离谱的事儿可比他们多多了。 大皇子嘴角狠狠的一抽,整个人都幻灭了,实在是想象不到他家这样温柔端庄的母后会打架,关键对象还是父皇。 他能说果然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书房后面放置的东西很多,还有不少画像,皇后打开了窗户,把盖着夜明珠的黑布给取了下来。 整个书房瞬间亮堂了许多。 大皇子的视线被一幅画像给吸引了过去,画像上的男人同他父皇有几分相似,气势要更加威严些,睥睨天下,绛紫色的衣袍神秘且华丽,自然垂落,那双眸子似乎是透过了时光在看着什么。 这个人…… “这是先帝?”他对这位先帝略有耳闻,曾经名扬整个九州的无双太子,是个很神秘传奇的人物,只是……很奇怪的是,他登基不过月余便退位给了父皇。 有人说他是死了,也有人说他是因为心爱的女子死了所以不愿再当皇帝,隐居去了,众说纷纭,谁也不知道他究竟……如何。 点头,皇后伸手抚了抚画像,心下叹了口气,“嗯,他……是一个很厉害的人,若是他还在,如今西凉也不会逊色于花朝。” 他家母后可真敢说,这不是明摆着在说父皇不如先帝吗?大皇子扶额,他怎么觉得母后今天奇奇怪怪的? 白了一眼大皇子,皇后抬了抬下巴,示意他看另一边。 大皇子,“!!!!” 画像中的女子立在寒梅树下,大红的披风拽地张扬且妖娆,一双桃花眼中波光潋滟,步摇上的流苏垂落,他好像还能听见声响。 似乎那纷飞的大雪落在美人的肩上似乎都是亵渎,就这样静静的站在那里,便是这世间最美好的风景。 他可以了!! “那就是如今的花朝皇后,也是先帝的心上人,花朝皇女到底是不是先帝的女儿,母后也不清楚。”带老大来看这些,是希望他明白,花朝那位皇女,是绝对不会影响到他的。 皇位迟早是他的,之所以这么多年没有立他为太子,是陛下还在怀念曾经的那个人。 看着画像里的美人,大皇子转头看着皇后,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母后,我觉得你缺一个这样的儿媳妇。” 皇后,“???” 第146章 ,往事如烟 她不想! 那可是她女神的女儿!这个臭小子不配! 更何况,人家花朝皇后能答应吗? 就那么一个闺女,先不说人家家里也有皇位要继承,再者,谁能够舍得自己的女儿远嫁? 没有一个母亲能够舍得让女儿嫁到那么远的地方。 更别提花朝帝王了,他爱花瑟笙爱到了骨子里,不知道付出了多少,才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两个人就那么一个独女。 那便是捧在手心里的掌上明珠。 哪能舍得。 白了一眼大皇子,皇后慢悠悠的走了过来,指腹轻轻摩挲着画像,“这是你父皇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 美的不像这个世间的人。 这幅画,还是先帝亲手画的,陛下喜欢的紧,所以便一直挂在书房。 “枳儿?”外面传来了帝王的声音,里面有动静,宫人不敢进去,那就只有枳儿了,只是她怎么忽然想起这些了。 撩起了帘子,目光在触及到大皇子的那一刻,帝王瞬间便明白了,冷了脸色。 不过对待皇后,楚帝的语气还是很温柔,抓住了皇后的小手,有些凉,放在了自己怀里,“怎么到这儿来了?宫人说你早膳都还没用……” 怪嗔了一眼楚帝,皇后抬了抬下巴,“我带彦儿过来的,你若是处罚了他,这个月就别想进我的寝宫!” 她可保证了彦儿一定不会被责罚,这要是话放出去没做到,她的面子往哪儿放? 楚帝,“……” “好,我答应你,不处罚他。”无奈却又宠溺的看着面前的妻子,总是藏着掖着的怀念过去也不是个事,人啊,都需要学着放下。 皇后这才满意,侧身,窝在帝王怀里,满是怀念的开口,“看见这些画像,我就想起我们还年少的时候,那时候多美好啊……” 那时候所有人都觉得她会嫁给太子哥哥,成为未来的皇后。 她的确成为了皇后,嫁的,却不是当时的太子。 不过…… 感受到身后的胸膛有力,皇后脸上的笑容扩大,她现在很幸福,从一开始的陌生,到如今,身后的这个男人,给了她想要的一切。 哪怕朝廷闹的不可开交,他也从不曾妥协,身边从开始到如今,都只有她一个人。 两个人的十指紧扣。 大皇子,“……” 他现在忽然觉得,自己可能是捡来的。 咳了好几声,大皇子试图引起两个人的注意。 楚帝危险的目光移到大皇子的身上,对方立马闭嘴了。 “为了那些流言蜚语来的?”还让枳儿烦心,臭小子。 点了点头,大皇子摸了摸鼻尖,有些不好意思,“嗯,外面都在传花朝皇女是父皇您的私生女,所以……” 他这不是好奇吗,加上老二和老三怂恿了几句,他就忍不住来了。 楚帝嘴角一抽,还私生女。 不过,他的确是这样希望着,希望那个孩子,是太子哥哥的女儿。 “那个孩子叫花倾欢,不是没有这个可能,要不然,咱们派个人过去看看?”皇后建议到。 大皇子立马接过了话茬,“可以啊!父皇,不如就让我去吧!” 他可太好奇那位皇女了。 第147章 ,和亲? 似乎也不是不行,楚帝思索了好一会儿,紧紧的抓着皇后的手,如果……如果那个孩子真的是太子哥哥的女儿。 似乎是想起了什么,楚帝紧泯着唇,脸色绷着,他给萧瑟递了信,花朝肯定是知道的,却迟迟没有表态,萧瑟也没有回信。 他很想见一见那个孩子…… 也想,再见一见她。 事情就这样定了下来。 大皇子借着和亲为由去花朝。 楚帝的心都提起来了,一边期盼着所想成真,如果那个孩子真的是兄长的女儿就好了…… 大皇子倒是很开心,反正这一趟走的不亏。 而且,他心里的事儿也算是落下的。 无论花倾欢到底是先帝的女儿,还是如今花朝帝王的女儿,只要不是他父皇的私生女就行了。 楚帝和皇后的公主还小,今年不过十一,小小的姑娘仰着头,嘟着嘴,“母后,我也想和大皇兄一起去。” 帝王爱娇的捏了捏小女儿的脸蛋,“颦颦还小,等再大一些了才能去很远的地方知道吗?” 花朝太远了,大儿子又是个缺心眼,那边人生地不熟的,他怎么可能放心小女儿跟着一块儿去。 看着一行人逐渐远去,皇后莫名有些惆怅,一晃,他们的儿女也成了他们年轻时候的模样。 “怎么了?”揽住了妻子,楚帝低声问道。 “没什么,就是有些好奇,她那样一个骄傲的女子,如今过的如何……”她能够看出来,其实国师的心里是有先帝的。 是否有一日,她会想起曾经有一个人为了她不顾一切,抛下所有。 为了她将自己的骄傲全部折去,卑微到了尘埃里。 说实话,责怪肯定是有的,顾枳凄惨一笑,那样骄傲的太子哥哥,为了她把自己折腾成那样,甚至…… 如今他是死是活他们都不知道。 十七年了他都没再出现,活着的可能性基本没有,再者说,她都在花朝,太子哥哥不可能一直藏着。 他死了。 尸骨在哪儿都无人知。 可是……可是她又怎么能责怪那个人呢,一切都是太子哥哥自己的选择,她也……不容易。 拍了拍皇后的手,楚帝没说话,只沉默的看着前方。 …… 西凉派人来了,还是光明正大打着和亲的旗号来的。 和亲?当然不可能是皇女去和亲,那么皇室的女子,也就只剩下了远安王膝下的郡主。 先前云国皇子被送来和亲,设宴接待了一次,就一直被晾在驿站,便再也没理会了。 看到西凉送来的文书,帝王的脸色阴晴不定,他明白西凉是为了什么来的,无非就是为了阿欢的身份。 花倾欢趴在一旁,无聊的抓着耳畔的碎发理了理,“父皇,西凉想和亲,你打算让谁去啊?” 皇室里又没什么姑娘,大半都是挑一个大臣的女儿给个封号再送过去。 可是,这个人选,难。 疼女儿的,自然舍不得女儿嫁到那么远的地方,还要挑一个身份配得上西凉大皇子的贵女。 毕竟这嫁过去,很可能就是西凉未来的太子妃,甚至是皇后…… 帝王看着什么都不知道的女儿,心头满溢悲凄。 第148章 ,和亲的人选 放软了声音,帝王低下头询问,“阿欢觉得呢?” “你如今十六了,也可以慢慢接下父皇手里的事了。”等阿欢彻底能够把控朝政以后,他便能够把这万里河山交给她了。 再等几年,他就能够陪着阿笙出去走走了。 花倾欢眨了眨眼睛,撑着头,“大司马家的孙女儿可以,或者……” 看了一眼自家父皇,花倾欢有些迟疑,“或者也可以从君家选一个姑娘封个公主。” 这几年君家一直不被重视,甚至原来在朝廷做官的几位也都因为一些原因莫名被贬职,导致君家大不如前。 帝王揉了揉小姑娘的脑袋,知道她是怕自己心里多想,俯下身子,与小姑娘对视,“阿欢,在父皇心里,只有你母后与你。” 君家离开了他不是就活不下去了,更何况那些人与他又不是什么至亲的血脉。 阿笙是他的妻子,阿欢是他的女儿,只有她们,才是他在这个世界上最亲近,也最爱的人。 刚走到门口的青衣听见了这句话,不禁莞尔。 主子刚生下小殿下的那会儿,三天两头就会生病,她身子一直不好,所以小殿下出生的时候又瘦又小,就像只小猫儿,呼吸孱弱,稍微不注意都会要了她的命。 那时候啊,帝王什么事儿都亲力亲为,生怕宫人做的不够仔细。 在主子面前,他从来都只是一个普通的丈夫,担心产后病弱的妻子,又要学着去照顾瘦弱的女儿,可谓是被折腾的精疲力尽。 那段时间的帝王瘦的可怕,却从来没有一句不满,他永远只怕自己做的还不够好,还不够多。 养一个孩子并不容易,尤其是小殿下的身子又弱,操的心也更多。 将东西递给了站在一旁的苏恩,青衣叮嘱道,“算时间皇后娘娘也要醒了,这些你待会儿交给陛下,我便先回去了。” 苏恩点头,好言相送着青衣走了,“姑姑慢些……” 谁都知道青衣是皇后娘娘的人,她在宫里的地位可不比主子差,讨好了她就等于讨好了皇后娘娘。 …… 花倾欢瘪了瘪嘴,心里却是开心的,“父皇就会拿好话哄我。” “那父皇的小乖乖开心了没有?”自从阿欢稍微大些以后,便很少有这样的机会能够与她安静的坐在一起聊天,当然,更多的时候是因为他要陪着自家夫人。 哼哼唧唧了好几声,花倾欢道,“还是父皇自己决定吧,我不想劳神了,那些贵女们还容易到处嚼舌根子。” 她就不操心这事儿了,省的烦心。 帝王忍不住笑出了声,本就好看的容颜越发似仙,如果可以,他也希望可以一辈子将女儿护在自己的羽翼下,让她无忧无虑做一辈子的小公主。 不过,他的女儿注定是要飞上蓝天的。 他不想让阿欢见那什么西凉皇子,偏生对方不罢休,罢了,见便见吧,只要对方扛得住萧瑟的压力就行了。 别的,他不担心。 夕阳也快落下了,帝王的神色隐匿进微红的光线里,谁都不可以把阿欢带离他身边,那是他的—— 女儿! 第149章 ,沈家女儿 朝臣送来了一摞子的名单,无外乎也就是自家闺女妹妹的,或者对家的讨厌的人家的闺女妹妹。 虽说西凉还没有立太子,可就那么两个皇子,大皇子上位的几率还是很大的。 万一他成了太子呢?自家的女儿或者妹妹以后不就成了太子妃,皇后? 这可是好机会啊。 沈家?帝王拧着眉头,又看了看折子的署名,不是沈侯爷,那难怪了,他就那么一个亲女儿,怎么可能舍得送去那么远的地方。 皇后带着自家闺女趴在后面看着帝王,初日微光里,那人眉目清朗,好看的紧,手肘捅了捅闺女,皇后眼睛亮晶晶的,“你父皇好看吧。” “好看。” “……”所以,你倒是看啊,皇后嘴角抽了抽,她家闺女的眼睛都快落在丞相身上了。 她总觉得丞相有些眼熟,是因为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顺眼吗? 皇后对此表示疑惑,呸!谁会对拐走自家小宝贝的大尾巴狐狸越看越顺眼啊! 帝王怎么会不知道小妻子在后面偷看,唇角的笑意逐渐加深,看的前面的几个大臣后背一凉,毛骨悚然。 陛下,别笑,一笑就更恐怖了…… 搓了搓手臂,沈侯爷小声道,“陛下心中可有人选了?” 帝王抬眸,将手里的折子给了苏恩,示意他递给沈侯爷。 沈侯爷有些不解的翻开了折子,下一刻立马睁大了眼睛,里面居然写的是她家闺女的名字!!! 过分! 哪个贱人写的!! 看着下面的署名,胸膛不断的起伏,沈侯爷差点儿背过气去,咬着牙,这个贱人! 没过一会儿,宫人便一脸茫然的看着沈侯爷怒气冲冲的出宫了,袖子都撸了起来,看上去,就跟要去打架似的,沈侯爷这是……吃了炸药了吗? 御书房里剩下的朝臣对视了一眼,心里松了口气,幸好他们没有写沈侯爷家闺女的名字,要不然今天连御书房可能都出不去。 “太师觉得呢。”皇都有身份有样貌的贵女不少,可是还要选有礼温顺的,并不好选,毕竟是送到西凉。 且……还得选一个,无论如何心在花朝的。 若是帝王有公主那才是最好的选择,偏偏陛下就一个闺女,还是留在花朝继承皇位吧。 迟疑了好半天,太师才说话,“臣不敢妄推其他大臣家的贵女,可臣的小女才十五,性子墩厚,不大会说话,恐怕不适合宫里的生活。” “陛下,臣以为,远安王的小女也不失为一人选。”也不知道人群里是谁提了这么一句,话题忽然扯到了远安王身上,远安王好歹也是个王爷。 他的女儿身为郡主,的确是最合适的人选,只是……远安王爱女心切,不一定会希望女儿嫁的太远。 再者,听闻郡主和皇女关系不好,谁知道郡主嫁过去以后会不会生出事端? 所以听到这句话以后,几乎是所有人都沉默了,一切都还要看陛下的意思。 半晌之后,帝王靠在龙椅上,手指不轻不重的敲击着扶手,发出嗒嗒的声音,很有节奏,莫名给人压力,重重的压在心上。 第150章 ,爱是什么 “郡主?”帝王莫名笑了一声,看着前方站着的一众朝臣,听的人心里发毛,“既然,中书如此推崇远安王之女,朕便特许将郡主赐给你的长子做妻。” 此话一出,中书连忙跪下,慌乱的磕头,“陛下,微臣一时妄言,还请陛下恕罪,微臣的长子断配不上郡主,还请陛下收回成命……” 说着,中书狠狠的抽了自己两耳光,一边儿磕头请罪。 他的儿子要是取了花敏敏,那前途基本上就已经全毁了。 然而帝王态度不明,其他人也不敢劝,反正……不关他们的事儿。 花倾欢和自家母后趴在屏风后偷偷的听着,这事儿的确是个难差。 皇后淡淡的瞥了一眼自家闺女,“你去,同你家未婚夫说,让他推举君家旁系的三小姐君千奚,成阳老王爷的孙女花意淳,还有大司马的小女儿顾桉,还需得让他力荐顾桉。” 那些朝臣肯定会选花意淳,因为他们怕君家借着机会把控朝政,君家不可出皇后,西凉的皇后也不行! 而大司马,大司马听着自家闺女被拉下水,绝对会不费余力的推荐花意淳去。 至于为什么还要拉上君千奚和顾桉,皇室没有公主,所以必须要从朝臣中选择,不是所有人都舍不得自家女儿。 需要平衡朝廷的关系,也告诉了那些朝臣,不是没给人选,皇室也不会独揽权利。 花意淳同皇室的关系,也只算担了一个姓,她的祖父是王爷,到了她这一代已经淡了。 不愧是母后,她说的这三个人选其实都行,看似不相上下,也给出了选择,最后选的却一定是花意淳。 而且提出来的还是萧瑟,现在可没几个人觉得萧瑟是个好东西,都觉得他是为了皇位来的。 大司马为了避嫌,第一个就不会同意顾桉和亲,而君家…… 因着同父皇有些关系,朝臣不会同意,就只剩下花意淳了。 顺着母后的目光看去,只见她家父皇姿态矜贵优雅,无死角的好看,花倾欢憋嘴,天天秀天天秀,也不知道关爱关爱她这个闺女。 花倾欢泯了泯唇,一想起自己查到了那些故事,下意识的收回了目光看着皇后。 萧瑟说,母后忘了很多事。 其他人说,母后和父皇很恩爱,从儿时青梅竹马,十七岁成婚,一路走来,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神仙眷侣。 她查到的,又究竟是真……还是假。 前面朝臣还在七嘴八舌的说着人选,花倾欢有些晃神,她问,声音很轻很轻,“母后,爱情是什么样的?” 皇后一愣,接着笑了起来,眼睛弯弯的,很美,“看来母后的阿欢长大了。” 拍了拍女儿的后背,皇后悠声说着话,很温柔,透过这个问题,她在怀念着什么,“当有一日,你能为了那个人不惧生死,会想同他生一个可爱的孩子,就像阿欢一样,那便是爱了……” 是吗? 花倾欢有些不懂,不过,如母后所说,那她是爱父皇的吧,才会生下她。 那么…… 那日夜里的那个男人又是怎么一回事,萧瑟的师父…… 第151章 ,皇后 “怎么心不在焉的?”皇后询问道,摸了摸花倾欢的额头,神色很是担忧,都怪她,要不然阿欢也不会先天体弱,眉目间满是愁绪,“是不是哪儿不舒服?阿欢?哪儿疼?” “我没事,只是想起了一些事有些走神。”无论从前发生了什么,母后和父皇对她的疼爱都是真的,花倾欢扯出了一个笑容,却怎样看怎样勉强。 皇后沉默了许久,看着花倾欢的眼神也莫名有些深邃,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许久之后才伸手摸了摸她的头,“阿欢,有什么事别自己憋在心里,想说了,随时都可以告诉母后。” 女儿长大了有心事是很正常的,皇后没有刨根问底,她想说的时候自然会说的。 “母后,前些日子我听说沈戚不是沈侯爷亲生的。”她想知道沈戚和母后到底有什么关系,居然为了他还找了个替身。 听闻此言,皇后颇有些诧异,下意识的放低了声音,“诶?沈侯爷被戴绿帽子了?” 那可是大事儿啊,一个侯爷养了那么多年的孩子不是自己的,帮别人养孩子,啧啧,可太惨了吧。 花倾欢扶额,看来母后的确是忘了个彻底。 皇后见过沈戚几次,不过印象不深,忽然听女儿提起,还以为是她感兴趣,拉着闺女的手,十分意味深长道,“阿欢,找男宠要挑人,不然容易后宫起火的,母后有经验……” 花倾欢,“……” 她不想,没打算!! 而且,有经验是个什么鬼啊! 说起来母后曾经也是女帝,花倾欢皱着眉头小声道,“母后,我对沈戚没兴趣。” 她觉得,以父皇那个性子母后的后宫里肯定是连根草都不会长才对,“父皇不吃醋吗?” 皇后沉默了好半天,才嗫嚅道,十分委屈,“所以,都没了……” 她的美人儿!! 一个都没了呜呜呜…… 花倾欢嘴角一抽,给她留着才怪了,父皇肯定会把那些人阴悄悄的给弄死。 哪个男人能忍的住自己夫人身边围了一群蜜蜂? “听你父皇提过,那个沈戚人还是不错的,阿欢若是……” “不!我不喜欢!”花倾欢疯狂拒绝,生怕自己拒绝晚了,今天晚上自己的床上会多出一个人。 以为她是害怕丞相知道了,皇后有些可惜的收回了神色,拍了拍女儿的肩膀一本正经道,“没事,丞相大人不会知道的。” 花倾欢捂脸,她真的不想!不想!!看着女儿纠结的脸色,皇后忽然笑出了声,捏了捏她的小脸,“行了,逗你呢,丞相大人我看着是不错的,你若是喜欢便好生同他相处。” 自己女儿是什么性子她当然了解,既然已经和萧瑟订了婚,便不会再和其他人有牵扯。 忽然,青衣从侧门进来低声在皇后耳畔说了句什么,皇后神色蓦然冷却,“你去处理了。” “如果有必要,先杀了再来汇报。”皇后低头,“阿欢,你在这里等你父皇,母后还有事要处理。” 背影匆匆,皇后转过头的那一瞬间杀意尽显,她绝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她的女儿! 第152章 ,暴怒的帝王 前面大臣还在纠结人选,萧瑟坐在一旁,姿态悠闲,静静的听着他们七嘴八舌。 谁和亲都无所谓,只是…… 大皇子来的目的他当然知道。 指腹摩挲着茶杯,被烫的很红,然而滚烫的茶水他似乎察觉不到,男人沉思着。 楚帝发现了不对,所以才派大皇子过来的吧,为了一探究竟,想看看欢欢究竟是不是师父的女儿。 他的师父啊…… 西凉的先帝。 那个……温暖了他一生的人。 帝王疲惫的按了按太阳穴,“行了,这件事容后再议。” 刹那间,朝臣们识趣的闭上了嘴,安静有序的退下。 谁也不敢再多嘴。 一时间,书房安静了下来,帝王侧头,“出来吧。” 躲在屏风后好半天了。 花倾欢吐了吐舌头,乖巧的很,坐到了帝王的旁边,仰起头,“父皇怎么知道我在后面?” 见只有她一个人,帝王眯了眯眸子,看他的样子很累,低声询问,“鬼精灵,你母后呢?” “方才青衣姑姑过来同母后说了几句话,母后便离开了。” 又将皇后刚刚说的和亲人选原原本本的交代了一遍,花倾欢打了个呵欠,眼角渗出点点清泪,“父皇,我困了,就先回去了……” “去吧。”正好,他和萧瑟有些事需要商量,阿欢在这里反而不好说。 …… 静谧弥漫,气氛压抑。 过了许久帝王才开口,“告诉楚凉,不想他儿子死在花朝,便不要动不该动的心思。” 他是答应了这辈子都不动西凉的人,可是,如果那个人反复在他的底线上试探,他是忍不住的。 “阿欢这几日一直在查那些事,萧瑟,为什么不阻止?”冰冷的声音质问,眸子中锋芒毕露,帝王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萧瑟这些年做了不少事,比他年轻的时候有无过之不及。 直视着帝王的眼睛,萧瑟的眼睛里带着几分讥讽,声音提高,“陛下,欢欢有权利知道一切,她不是你养在金丝笼里的鸟雀。” 脑海中划过师父的面容,声音,温柔的嘱咐和他安静毫无生气的脸,萧瑟的眼中带着冷意,起身,与帝王对峙,“她有权利,您!明白吗!” “陛下,君执,君家主!您忘了自己是谁了吗?”讥讽的声音如雷贯耳,今天的一切,都是不属于他的。 帝王的脸色阴沉的可怕,猛的一扬手,桌案上的东西噼里啪啦的碎了一地,带着滔天的怒火和杀意,掷地有声,“我告诉你萧瑟,在这个世界上我谁都可以不在乎,唯独阿笙,你若是让她痛苦,我便杀了你——” 他爱阿欢,因为那是阿笙拼了命生下的女儿,也是他一手养大的孩子,是他们共同的女儿。 他费尽心机,除掉了无数的人,手上的冤魂不知道有多少,就是为了能够让阿欢能够无忧无虑的长大,一辈子都能够快乐。 为了女儿他可以付出一切! 可是,在这个世界上,他最爱的,永远都只有他的妻子。 任何人,都不能与之相比! 包括自己—— 此时的帝王就像一头暴怒的雄狮,双眸冷彻犹如寒冰,“若阿笙想起来了,你试试。” 第153章 ,何为爱 没有人知道,他有多爱那个姑娘,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 如果可以,他宁愿在十七年前死去的是自己。 帝王深知这个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阿欢知道了,总有一天。 阿笙会知道。 而那时,他又该怎么办。 他不怕阿笙生气,不怕她会离开自己。 他怕,怕她会追着那个人一起死去。 他无法接受没有她的世界。 那时候唯一的结局,大概就是,他会追随着阿笙一起死去。 里面的动静不小,听的人很害怕,苏恩心惊胆战的推开了门,跪在了地上,语速很快,“陛下,有宫人来报,皇后娘娘晕过去了。” 一阵风猛的划过,定睛一看,哪儿还有帝王的身影? 眼看着陛下已经走远了,苏恩连忙起身追了上去。 …… 关雎宫里。 太医跪了一地,整个宫殿里鸦雀无声,连大气也不敢出,医术最好的徐太医坐在床畔,正在给皇后诊脉。 帝王站立不安,小心翼翼的看着皇后,心里升起一股不安,许久之后才听见他哑着声音问,“怎么样了?” 徐太医松了口气,收回了手,“皇后娘娘没事,陛下不必担心,就是受了些风寒,又急火攻心,这才会晕厥。” 说完,为了避免待会儿帝王的怒火会席卷到自己,徐太医连忙借着抓药的借口溜了。 每一回都是这样,一旦涉及皇后娘娘,陛下六亲不认毫不讲理,简直可怕。 还是先跑为妙。 牺牲其他人,幸福自己! 然而,徐太医这一回显然预料错了,帝王并没有发火,只沉默的坐在床畔,紧紧的握着皇后娘娘的手,就像是怕人跑了一样。 阿笙,是我太自私了吗。 我只是……只是怕。 怕你会离开我。 阿笙…… 萧瑟来时,便看着帝王丧丧的坐在地上,垂着头,一言不发。 萧瑟,“……” 还真他妈……神经病。 刚才不是还威胁他威胁的很起劲吗? 床上的皇后还没醒,男人的影子落在地上,身长玉立,绛紫色的衣袍随着他的走动而摇曳,逆光而立,这幅姿态。 帝王的记忆回到了很多年前。 不愧是他的徒弟啊,和他姿态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起身,帝王背过身,负手而立,背影优雅高大,声音拉长,重重的敲击着人的心脏,“我不管你和阿欢如何,我在乎的,只有我的妻子,若她出事,我会让你们所有人……陪葬。” 最后两个字咬的极重。 他从不开玩笑,说到,做到。 “我把阿欢交给你了,萧瑟,好好爱她。”帝王明白,他这一生的在乎和爱都已经给妻子了,所以很多的时候都会忽略了女儿的感受。 如今有一个如他爱妻子一样的人,爱着他的女儿。 萧瑟一定不会让她受委屈的。 他也算放心了…… “陛下爱欢欢吗。” “爱。”回答的快速又干脆,帝王转身,直视萧瑟的双眼,“她是我的女儿,作为父亲,我可以为她付出一切。” 那是他亲手养大的孩子,刚出生时又瘦弱又小,从小小的一团到如今亭亭玉立需要费多大的精力?恐怕只有做父亲的才能明白,所以,他如何会不爱? 第154章 ,姜酒的担心 没有人会不爱自己的女儿。 得到了这个答案,萧瑟很满意。 “欢欢也同样在乎陛下,你和姐姐,是她在这个世界上最在乎的人。”萧瑟平静的说着。 陛下太过极端了,也太害怕了。 他怕姐姐会离开他。 却反而把自己弄魔怔了。 …… 云国的使臣也一早就听说了西凉打算和花朝和亲,当然,和亲肯定不是和皇女。 看着依旧冷淡的皇子殿下,使臣有些着急,“殿下,现在西凉的人一来,花朝就更不会在意我们了……” 而且,他听说来的还是西凉的大皇子,大皇子可是很可能会成为西凉未来的太子。 独孤澄把玩着手上的小玩意儿,“有什么可担心的?水来土挡,兵来将挡。” 他不担心。 西凉来的目的并不为和亲,和亲只是一个借口。 他们真正的目的,是冲着皇女来的。 当然,西凉也不只楚帝在打探,其他的王爷,自然也在。 都想知道皇女到底是不是先帝的女儿,如果她是,那么皇位落在谁手里就不一定了,毕竟嫡亲血脉可比亲兄弟更好继承这个皇位。 一个小姑娘,也肯定比一个皇子更好控制。 更何况这个小姑娘还是个病秧子。 使臣叹了口气,“实在不行,殿下您先找机会回去也好,太子殿下和其他的皇子都在对皇位虎视眈眈,臣怕……” 这段时间皇室一直没有理睬他们,不理会,也不允许他们离去。 就这样耗着,花朝耗得住,他们耗不住啊。 陛下的身体越来越差了,要是皇位易主,无论是哪位皇子当了皇帝,六皇子都绝对活着回不去。 独孤澄抓紧了手中的东西,瞥了一眼使臣,“我会派人送你回去,云国的一举一动,给我好好盯着。” 他不能走,一旦走了,花朝也就找到理由对付云国了,他不能给花朝这个机会。 更不能,让云国断送在自己手里。 如果皇女不是西凉先帝的女儿,为了平衡各国关系,西凉会出手干涉,可要是她是呢? 使臣脸色难看,不忍,“殿下,臣走了您怎么办?” 两个人的对话被尽数听去。 姜酒瘪了瘪嘴,看着手下送来的信,“果然是狼子野心。” 还在想着皇位呢,来了花朝还想完好无损的回去?简直是做梦! 西凉和亲也在姜酒的意料之外,不过对方不是为了皇女来的,只是想在花朝的贵女里挑一个皇子妃,倒也还算可以。 两国联姻是为和平。 只要对方不是冲着他家阿欢来的就行,姜酒思索了一会儿,“小七子,备车。” 他要去一趟秦家还有顾家。 这次和亲的人还没定,长生正当年龄,顾后兮的几个堂妹也才十五六岁,他得好好去说一说。 西凉地远,虽说去了就是皇子妃,那也不见得好,人生地不熟的,那边的贵女们指不定会怎么欺负嫁过去的姑娘,出了什么事儿连写信都得送好久。 长生那里问题不大,宫里有阿欢在呢,就怕顾后兮的那几个小堂妹被选上了,几个姑娘都单纯的像一张白纸,不适合宫里的生活。 第155章 ,秦长生的名字 不行不行,还是得交代长生打扮的丑一些,万一那个大皇子看上她了,非要她怎么办? 一想到这个可能,姜酒蹙眉,并且开始生气,和亲他个大头鬼。 怎么到处都是想和亲的? 他们国家没有姑娘吗? 一个二个的全都盯着他们花朝的小姑娘。 更何况,长生那可是后兮的心上人,等后兮回来那就是要成婚的。 秦长生这几天过的可安稳了,身体好了,虽说还是不能出家门,好歹院子里可以随便跑了。 祖母宠她,她想做什么都行,也没有碍眼的人在了,这生活,简直就是梦想里的生活。 至于亲爹哪儿去了她才不关心。 母亲去世以后,她就当爹也死了,把那个外室带回来不说,还成天在她面前晃,差点儿气死她。 “小姐小姐,姜公子来了。”侍女小跑了进来,气喘吁吁道。 姜公子有一段时间没来看小姐了,今日来了,小姐一定很开心。 姜酒来了?!秦长生立马站了起来,往前走了两步又停住了,“粹粹,把人带到水榭去。” 最近……她的院子实在是不适合有人来。 看着自己折腾的一片狼藉,秦长生选择沉默。 这……可能……姜酒看到了一定会狠狠的嘲笑她,她怎么可能会给姜酒这个机会呢? 管他呢,待会儿再让人收拾。 …… “赶紧过来,走那么慢作甚?”顾后兮不在,形象没那么重要,秦长生人已经好了,姜酒说话也就不像先前那般温柔了。 尤其是看着她这一身清秀的打扮,姜酒拧着眉头,不成,这段时间一定不能这样打扮。 秦长生,“……” “西凉来和亲的事儿你听说了吗?”也没太多寒暄,姜酒直接开门见山,他们几个大小混着长大的,太客套了反而失了朋友的熟稔。 迟疑的点了点头,秦长生有些不解,她听说了,可是这事儿和她没什么关系啊,和阿欢那就更没关系了。 西凉敢透露出一点都想娶阿欢的意思,估计连花朝的边境都还没摸到就被陛下连夜撵回去了。 “现在朝廷那边还没有拟定和亲的人选,可是长生,你的名字被递上去了,还有顾家的几个姑娘。” 只要名字在列,就有被选上的可能。 论身份,长生是秦家嫡女,虽然这几年落寞了些,到底还是个大族,论容貌,在皇都世家贵女里她算头筹。 他也是今天听父亲回来说的,长生的名字不仅被递上去了,秦家那边的几位在朝廷任职的,还极力推举。 皇子妃的身份不低,虽说远是远了,花朝还没皇子能嫁呢,不难怪那些人动心。 为了秦家的利益,长生会成为他们手里的牺牲品。 沈家侯爷听说自己女儿的名字也在列,气的回去就把写名字的人揍了一顿,可是长生没有这样的父亲。 名单的事也不会对外泄露,要不是知道长生和阿欢的关系,父亲也不会和他说。 秦长生听着姜酒的话,脸色逐渐阴沉,原来,这几日的安稳是因为他们还打着这个主意呢。 好啊,可真是她的好叔父好长辈! 第156章 ,她的父亲 “别的不担心,宫里头还有阿欢在,长生,你需要做的,就是避开那位大皇子。”姜酒道,神色很严肃。 秦长生冷笑,真以为她好欺负呢。 “我知道了,这事我不会就这么算了的。”手指微微曲起,目光逐渐凌厉阴沉,和亲的不只是西凉,还有云国,指不定那些人在摸着两手的算盘。 略微一思索,姜酒爽快的应声,“成,有什么需要你同我说一声就是,总不能被那些人给欺负了。” 长生还有他们几个护着呢。 要不然,找个机会把那些人套麻袋先打一顿解解气? 想来也有道理,只要做的干净些,不会有人发现的。 “顾家的那两位姑娘你去说,我一个大男人,总是不好的……”姜酒叹了口气。 也不知道是哪个姑娘那般不幸。 他不是什么圣人,也管不了那么多,只能够保全自家姑娘…… 秦长生狐疑的目光落在了姜酒身上,一手撑着下巴,乖巧的眨了眨眼睛,嬉笑道,“你老实同我说,你喜欢的那个姑娘是不是阿欢?” 姜酒一愣,笑容慢慢收敛,好半天才嗫嚅出声,“你瞎说什么呢……” 只是神色怎么看怎么不自然,别过了眼睛。 “还否认呢,我都看出来了。”这反应就已经说明了一切。 有些唏嘘,伸手拍了拍姜酒的肩膀,秦长生叹了一口气,“你怎么就不早些说呢……” 早一些说,说不准他和阿欢还能成。 姜酒正经了脸色,很严肃,泯着唇,许久之后他才出声,“长生,我希望这件事只有你一个人知道。” 很多的事不是她想的那样简单,阿欢不爱他,一开始不爱,以后也不会,他对于阿欢来说永远都只是朋友。 是她自己选择了丞相,那肯定是喜欢的吧。 姜酒的眼瞳中装满了悲凄,那股压抑压让秦长生沉默了…… 这个世界上没有那么多的两心相许。 更多的是爱而不得,像他这样的,默默的爱着,一辈子藏在后面。 甚至……害怕她会知道。 大概这就是爱吧,小心翼翼。 姜酒凄惨一笑,谁也不想这样的…… 谁也不想…… …… 花倾欢的脸色很沉,宛若风雨欲来,又摇摇欲坠,那些信上的内容让她忍不住颤栗,心脏疯狂的在胸膛里跳动着,好像下一刻就会跳出胸膛—— 浑身的血液都静止了一样,浑身都是冷的,就连骨子里都忍不住发冷,花倾欢咬着牙,没有出声,泪水却大滴大滴的落下,颤抖,惊惧。 打湿了桌案上的画像。 楚江离……楚江离…… 她终于明白了,自己的小名为什么叫楚楚。 明白了父皇偶尔看着她的眼神为什么充满了悲伤。 明白了萧瑟每次都欲言又止。 明白了父皇对母后的小心翼翼…… 活了十六年,她才知道一直恩爱的父母不过是一场骗局,母后爱着的人不是父皇,甚至—— 她都不是父皇亲生的。 指尖收紧,信封和画像被一并撕去,关节处都已经泛白了,可想她的力道到底有多大。 她应该怎么办…… 她到底应该怎么做…… 第157章 ,爱的人 现在的她应该如何面对父皇,又如何面对母后。 那么,她的父亲又是如何死去的,母后可又知晓…… 一切的一切,对她来说都是那样的陌生和可怕,纤长的五指逐渐收紧,那封信几乎粉身碎骨。 楚江离这个人她知道,西凉先帝,关于他的传言有很多。 这样说起来,母后,就是曾经那位西凉国师吧。 难怪父皇这些年不肯和西凉有任何牵扯。 还真是……造化弄人。 也不知过了多久,银雪才听得里面传出声响,原本清丽的女声嘶哑的吓人。 吓了一跳,银雪连忙推开了门,却见里面的床帘是拉着的,人影模糊,有些担心道,“殿下,可是出什么事了?” 声音怎么哑的这样厉害? 心中不担忧,银雪想要上前,却被花倾欢给呵斥住了,“行了,去丞相府请丞相过来。” 她想……问一些事情。 关于她父亲的故事。 心口的那颗心跳动的很快,莫名的,有些心悸。 如果可以,她想去那个人的……坟前看一看。 酸楚的滋味开始从信件上蔓延,充斥着四肢百骸,无法言喻,宛若深蓝色的海底,海水涌入鼻腔一般窒息,无助。 她不知道自己这样做到底对不对,父皇十六年无微不至的疼爱,哪怕知道她不是自己亲生的女儿,待她却从无半点儿疏离。 可她…… 这种心情如何来说呢,她不知。 大概过了半个多时辰,萧瑟才赶过来,一路上听到银雪说人已经把自己关在房间半天了,似乎是还哭了…… 萧瑟大概也猜到了是为什么。 她知晓了也好,总归得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 欢欢是师父在这世间留在的唯一痕迹,她应该知道,她的父亲很爱她。 大门紧闭,里面寂静的连呼吸声都能够听见,萧瑟挑起了帘子,一眼便瞧见了里面的姑娘。 他见过高兴的她,骄傲的她,哪怕是不高兴时也是倨傲的。 如今这样的欢欢…… 让他止不住的心疼。 “欢欢。”叹息,抬手将人拥入了怀中,大手揉了揉小姑娘的发丝,萧瑟垂眸。 “不哭了,欢欢,你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小姑娘,师父他很爱很爱你……” “欢欢,倾欢这个名字便是你父亲的寄托,他希望自己的女儿能够永远开心。” “欢欢,你想做什么都可以,陛下也同样爱你,若不是他允许,今日的你不会知晓这些……” 陛下总是口是心非的。 他对欢欢的感情很复杂,愧疚,欢喜,怜惜,更多的……还是爱。 他是真的将欢欢当做了自己的亲生女儿。 萧瑟真的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她的人,花倾欢现在心里所想他都能够猜到,知道她的害怕,也知道……她想做什么。 怀里的小姑娘脸色苍白,紧紧的抓着萧瑟的衣袖,低眸,“萧瑟,母后爱他吗?” 爱她的父亲吗? 又爱她的父皇吗? 这个问题…… 萧瑟启唇,他说,“欢欢,你的存在,就是最好的证明。” 若不爱,怎么可能有她呢? 第158章 ,父亲大人 萧瑟叹息,伸手,将人紧紧的抱在了怀里,很紧,“那时候你还小,或许不记得了。” “姐姐一直将陛下唤的是阿离。” 阿离,楚江离的离。 很多年以后,才逐渐改掉这个称呼,这中间又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却大概能猜到陛下的心思如何。 虽然把最爱的人留在了自己身边,可以拥有她,和她生儿育女,一起老去,可是那个人满心满眼都是另一个人。 还是一个,他无法赢,无法恨的人。 少女垂眸,她今日知晓了这一切。 总有一日,母后也会知晓。 届时,又该如何。 得知自己的爱人早已身死。 她从前很害怕知晓这些,一直不敢查,生怕会触及到父皇母后的伤心处,如今却才明白,是父皇怕她会伤心。 “楚楚这个名字……是谁起的。”说出这句话似乎已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花倾欢泯着唇,满是苍白无力。 “陛下。” 他在用自己的方式怀念那个人。 也不知过了多久,外面又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雷声阵阵,莫名的让人有些心悸。 皇女将自己关在了房间一天,后面丞相又进去了帝王不可能不知道。 看着龙飞凤舞的星月殿三个字,帝王沉默了许久,满身风雨,凄凉又沉默,才抬脚跨进了星月殿的大门。 萧瑟,我如你所愿。 可若是阿笙知晓了这一切,我便会亲手杀了你—— 他可以不顾很多人,唯独不可以不顾自己的妻子。 …… “都知道了?”帝王沉声道,目光幽深暗沉,大手抚了抚女儿的脑袋,是那样的温柔和关切。 这是他最爱的人生下的孩子啊,同她生的那样的相像,他如何能不心疼。 花倾欢咬着唇,迟疑的点了点头,沉默了许久,她才开口,声音很轻,“父皇……” “楚楚,你只需要记住一点,你永远是我的女儿。” “你和他生的很像,每一次看见你,我都会想起他,楚楚,答应父皇,你今日知晓的一切就当做是一个梦,任何时候,都不可以让你母后知道。” “父皇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你母后了。” 帝王垂眸,莫名的有些自嘲,枉他君执机关权利,到头来却连最爱的人都没保护好。 他很害怕,不怕阿笙离开,他是害怕有一天,如果阿笙想起来了从前的故事,会不顾一切的追着楚江离而去。 而那时,大概他也会追随阿笙而去吧。 抱住了帝王的腰,眼泪蹭的到处都是,花倾欢很少哭,这一切却觉得眼泪怎么也止不住,“父皇,我答应你,我答应你……” 哪怕她不是亲生,父皇也从未苛待过她,甚至毫无底线的宠着她,他就是她的父亲。 “你的父亲叫楚江离,他是个很优秀的人,过几日,父皇会你去见他。”她应该记得自己的父亲是谁的。 ———————— 啊…… 深夜更新。 放在正文里讲是为了让其在他软件看文的宝贝看见,前几天看到有评论问为啥不更了。 emmm……我生病了,什么病不方便说,身体和脑子都跟不上,偶尔会更,不会弃文。 别骂我就行,头秃。 第159章 ,短短二十年 白茫茫的一片,哪怕是如今已经是清#58002;时节,出云谷里也依旧是大雪纷飞,仿佛永远都不会停止。 许久不见故人,尉迟云舒从小竹屋里走了出来,所有人都已经变了模样,唯独他一人,还是当年的样子。 这一趟来了许多人。 君执,萧瑟,花倾欢,青时,包括已经许久不曾走动了的楼越,今日都来了。 帝王握着妻子的手,眉目中尽是温柔,言语温和,“阿笙,我陪#58000;#58085;进去歇息一会儿,一#58083;奔波太累了。” 花瑟笙点头,#58019;的确是有#58008;累了。 屋子里点了安神香,没过多久#58019;就睡着了,帝王抬手,抚了抚爱人依旧绝色的容颜,许久之后,起身,所有的人都已经在#58020;面等着了。 “十六年不见,#58000;还是如#58078;模样。”君执勾唇,帝王的气势威严,一袭黑袍,眉目中凌厉,君临#58026;下。 这样的他,和楼越记忆中的#58090;个人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他还记得在#58060;凉时候的丞#58056;君执,一袭白衣倾#58026;下,总是温和中又夹杂着疏离,仿佛是#58105;#58107;之上的谪仙。 现在的这个人…… 莫名的,像他记忆中的#58090;个……他。 尉迟云舒莞尔,“这就是倾欢?我听着#58000;叫的楚楚?” 难为君执了。 这个名儿,挺有#58121;思的。 “我带#58019;来#58041;#58041;阿离。”君执的声音温和了不少,#58010;起#58090;个人的时候,莫名的?让人觉得有#58008;心酸与痛楚。 尉迟云舒一愣,似乎是有#58008;没#58042;到?“我还以为#58000;会瞒着一辈子呢。” 不过,君执#58042;开了也#58103;,侧身,尉迟云舒#58025;,“走吧?这边。” 一#58083;上?尉迟云舒也难得开口说这#58022;多话,“#58000;和#58000;母亲长的#58049;像?不过认真#58041;的话,神#58011;中还是有几分像#58000;父亲。” 萧瑟低头?捏了捏小姑娘的小手,低声#58025;,“尉迟云舒?出云谷谷主?曾经也是姐姐的追#58061;#58046;之一。” 当#58047;?这#58113;的心思从来都没#58104;露出来过?可以说是喜欢姐姐,#58074;是还不到爱的#58033;度。 没过多久?就发生了#58090;样的#58089;#58011;?这份感#58011;也便#58045;淡了下去。 姐姐和欢欢的性子不太一样?他记忆中的姐姐?妩媚妖娆?绝世无双,#58102;本上是走一#58083;撩拨一#58083;?渣的#58002;#58002;白白。 他可庆幸欢欢没有继承姐姐的#58090;性子。 花倾欢点头,侧头#58041;了一眼身旁的尉迟云舒,有#58008;不#58002;白?“父亲他为什#58022;没有在#58060;凉皇陵?” 轻笑了一声,尉迟云舒#58041;了#58041;君执?见对方不吭声才#58025;,“唔,为了#58065;护#58000;母亲。” “#58060;凉帝王不能是#58034;为#58000;母亲死去,#58002;白吗?”要不#58047;,哪怕是楚凉能#58002;白,#58060;凉的#58030;他人却不会满#58121;,这是#58065;护#58019;,#58053;#58103;的办法。 没有多远,就#58041;见了一大片的花,在这冰#58026;雪地里绽#58003;着自己#58053;漂亮的样子。 再#58115;面不远就是一座墓碑,#58049;普#58114;的一座墓碑。 也是这#58022;一座#58045;#58045;无奇的墓碑里,埋葬着曾经惊艳了一个时#58014;的帝王。 他的一生啊,#58013;有短短的二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