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挂神医》 第1章 九死一生 嘭！ 康鸿用力拉门，可房门还是关不上。 这房子太老了。 他租住的是一处老旧小区，房门有些变形，每次关门都得费半天劲。联系房东修门也一直没人理睬。 康鸿是省三医院的住院医，租住在这里因为离医院近，步行十五分钟就能达到。 尽管小区老旧，但因为地处省城市中心，房租还不便宜，他一个月工资、奖金和各种津贴全部加完了才四千一百块，这一居室的房租就用了一千八百元。 他再次提拉房门，终于关上了。 他松了一口气，揣着裤兜下楼。走出昏暗狭窄的小区，来到小胡同里经常光顾的早餐店。 这家早餐店的小笼包，馅多皮薄，一口一个，满嘴留香。他买了十个小笼包和一杯豆奶，用食盒装着，一边吃着一边快步走向医院。 早晨，昏暗雾霾下，街道车水马龙，早高峰的车流鸣笛不断，走走停停，就象顽固性肠梗阻，堵了又通，通了又堵。 人行道上，路人行色匆匆，各自奔忙。 正在这时，康鸿的手机短信提示音响起，声音很急促。 他下意识感觉不妙，赶紧掏出手机一看，是医院群发的紧急通知：“一辆严重超载的客运大巴车发生重大交通事故，大约有重伤员十五人将送到我们医院抢救。请所有外科医生立即返岗，按照重大事件预案参与救治。” 康鸿顾不上吃包子，拔腿就往省三医院急诊室跑。 一边跑，他一边拨通了小护士海音的手机，按照预案，他们两在一个组。 电话接通，海音就在医院里，康鸿急声说道：“你赶紧去急诊科，我几分钟内到，你先接受病人，我一到马上送手术。” 康鸿是他所在分组医生中最年轻的，按照预案，他负责去急诊科接病人，同时了解病人的基本情况和主要问题，跟急诊医生沟通了解其手术建议，然后与护士一起将病人转送到普外科手术室进行紧急手术。 所以，康鸿跑进省三医院后，直接冲向急诊科。 路过垃圾桶，将手里还剩的几个包子扔了进去。 急诊科已经乱成一团。 出事的是一辆长途大巴车，严重超载，与其他车发生碰撞之后翻下路基，造成多人死伤，重伤的就有三十多个，分送各个医院，其中将有十五个正陆续送来省三医院急诊。 另外还有一些轻伤者也被送来这接受救治。 此刻，急诊科里哭声、叫骂声、惨叫声、哀求声此起彼伏，医护人员着急的跑来跑去，忙着给病人进行检查救治。 救护车鸣笛凄厉，一辆接着一辆来到医院。 抢救室外家属哭声一片，一个伤者的伤势太重，抢救无效死亡了。 康鸿冲进急诊科时，小护士海音已经到了这里，看见他赶紧招呼。 康鸿跑了过去，海音守着一个平躺在推床上的重伤病人，是个老太太，身上基本没什么血迹，但表情十分痛苦，捂着肚子痛苦地呻吟着。 海音说：“这是分给我们组的重伤员。” 负责老太太接诊的急诊医生跟康鸿认识，立即过来介绍情况：“伤员姓名高桂香，女，六十二岁，板状腹，疼痛拒按，目前神志还算清楚，双瞳0.3厘米，等大，光反射正常。双下肺呼吸音减弱，呼吸24，脉搏120，血压86的60。” “内出血？” “是的，刚做了床边b超，提示多系肝裂伤，腹腔出血。床旁心电图提示窦性心动过速，st段心肌缺血改变。腹腔穿刺出不凝血。初步诊断是腹部闭合性损伤，肝破裂失血性休克。预计出血量为700毫升以上。已经建立两条静脉通道补充血容量，从血库取到了备血，只不过……” “怎么了？” “病人血型是rh阴性ab血型。” “超级熊猫血？”康鸿心头一凛。 “是啊！” rh阴性ab血型之所以被称为超级熊猫血，是因为这种血型的人非常少，血库能采集到这种血的概率是十万分之一。 有这种血型，最怕的就是患上需要输血的疾病或者受伤，因为找不到可以用的备血，也很难找到匹配的供血者。 十万分之一，概率太小了。 急诊医生说：“我们联系咱们医院血库，幸亏还有两袋这种血，但也仅有这两袋。还没有来得及联系中心血站和其他医院，但估计够呛。” 两袋血也就六百毫升，对于一个内出血的重伤病人，哪里够用啊！手术期间失血都不止这个数，再加上这之前的内出血。 凶多吉少，不，九死一生！ 康鸿点点头：“自体血回输呢？” 自体血回输，就是把病人的自身出血的血液经过过滤处理后回输给病人。 急诊医生摇头：“可能不行，因为交通事故受伤的病人，大多有复合伤，而且这个伤者有板状腹，疼痛拒按，提示可能肠道破裂。这样一来，体内出血就被肠道粪便感染，自体血就不能用了。具体剖腹探查就知道了，但愿她幸运吧。” “明白了，交给我们吧。” 他跟海音等人推着伤员正要走，忽然，一个年轻女子踩着高跟鞋，一瘸一拐赶了过来，她穿着一套职业装，头上包着纱布，身上也到处都是血迹，披头散发，神情颇为狼狈。 女子抓住了推床，冲着躺在床上的老人焦急地喊着：“奶奶！你怎么了？奶奶，你没事吧？” 康鸿一边跟海音推床往前走，一边问：“你是病人家属？” “是的，我是她孙女，我叫梅舒云。我跟奶奶一起坐大巴车出去旅游，路上就撞车了，我被甩了出来，撞到了头，我把我奶奶拖出车外，刚才我去包扎去了。” 康鸿看了看她身上到处沾附的血污，说道：“你身上这些血……？” “我救奶奶的时候，也救了一些旅客，衣服上就沾上了血污了。” “见义勇为，不错嘛。你要是没事就跟我们走，我们是普外科的医生，你奶奶伤得很重，需要紧急手术。” “手术？先前我看奶奶伤得不重啊，怎么需要手术呢？” “内伤！急诊医生已经给你奶奶做了b超检查，确定肝脏破损，内出血，需要紧急手术。你既然也受伤了，你马上联系其他家属过来，签署手术知情同意书。” “我来签，你们一定要救我奶奶。” “你自己受伤了，又伤在头部，可能需要做进一步检查和观察，手术室外得有人，医生要随时交流，还是叫其他家人来。” “我已经打电话给我爸妈了，他们正在赶过来，但路上很堵。有什么事你先告诉我，我没事，我会守着我奶奶的。” “那好吧，我告诉你，你奶奶大出血，需要紧急输血。但是，她的血型很罕见，最好能联系多一些亲戚朋友，看看有没有匹配你奶奶血型的血。你奶奶是rh阴性ab血型。” 梅舒云一脸茫然，显然不知道这种血型有多罕见，他赶紧点头答应，掏出手机打电话。 康鸿他们快速将病人推送到了普外科手术室。 第2章 与死神的赛跑 小组成员已经等候在这里。 康鸿所在组的组长是普外科副主任常秋，五十多岁的主任医师，经验丰富的女医生。同组的还有副主任医师魏钧，主治医师顾修杰。 顾修杰是康鸿的上级医师，康鸿一进医院就跟着他，算是他的弟子。 康鸿将伤者基本情况和急诊科初诊结果告诉了组长常秋。 他焦急地对常秋说道：“有个很麻烦的事情，病患是rh阴性ab血型。血库这种血型备血只剩下最后两袋。而且，病人有板状腹症状，疼痛拒按，怀疑肠道破裂，如果是这样，那内出血很可能已经被粪便污染，无法自体血回输。” 常秋的神情一下子变得凝重起来。 她今年五十岁了，多年的辛勤工作，岁月沧桑已经让她眼角布满皱纹。 她经过了无数风雨，抢救过无数危重病人，可这一次，她感到肩上的担子分外的承重，一颗心整个悬了起来。 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过了，这种悬心的感觉。 这一次由不得她不揪心。 肝脏的血液供应非常丰富，它有双重血液供应，一方面接受来自心脏的动脉血，供给氧气，另一方面通过肝门静脉收集消化道的静脉血供给营养。 正因为供血丰富，肝脏一旦破损，出血是很可怕的。 治疗这种病人，输血是第一要务。 没有输血，再高明的手术都是枉然，没等你手术完成，病人就血液流干死掉了。 而现在，病人居然是超级熊猫血，rh阴性ab血型。 这种血型非常罕见，就算常秋手术已经做了上万台，也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血型的病人。 这是第一次。 今天遇到了。而且，还是最需要血液供应的严重肝裂伤。 而备血只有两袋，六百毫升，这是伤员最后的生命保障。 还没开始手术，老奶奶就已经处于生死一线。 如果没有足够的备血，老奶奶很可能下不了手术台，必须寻找更多地备血！ 她对海音说道：“你赶紧联系医务科和血液科，请他们联系中心血站和其他医院，必要时向全社会征集。” 海音点头：“好的常主任。” 魏钧摇头：“十万分之一的概率，太难了。关键是时间太紧。实在找不到血，那也他的命。” 常秋叹了口气：“下病危通知吧！” “好的。” 常秋转身进入手术室，其他人跟着进入。 海音填写了病危通知书，来到手术室外。 普外科手术中心有多间手术室，目前已经有多个重伤员送到这里分别开展抢救。 此刻，手术区大门外等候室里有十几个人，都是病人家属，闻讯赶来了，守在门外，一个个焦急万分，有几个在不停哭泣。 看见护士出来都急忙围拢了过来。 海音刚才在急诊室见过梅舒云，见她正脑袋包着绷带在打电话，便把她叫了过来：“康医生让你们联系亲戚朋友，有找到rh阴性ab血型的人吗？” 梅舒云着急地摇头：“打电话了，都说不是这种血型。都没听说过。” “你奶奶以前从来没有得过病？——需要验血的病？” “她以前都在农村生活，刚刚接她来省城，就遇到这该死的车祸。我们从来没听她说过这什么r……h……啥玩意血型。刚才医生说了，我也没记住。” “rh阴性ab血型，也叫超级熊猫血。这种血型的人十万个人中才有一个，非常罕见。如果找不到，你奶奶必死无疑！——别怪我说话重，情况现在相当危急，这是病危通知书。” 梅舒云傻眼了，颤抖着手接过了病危通知书，问：“我的血能不能用？” “你到我们科护士站那边去，他们会给你抽血验血的。” 接着，海音去打电话联系医务科和血液科去了。 梅舒云急得哭了，一边往护士站走，一边掏手机给父母打电话。这之前已经打过电话，把车祸的事情说了，但没说过血型的事情。 电话很快接通了，她母亲的声音非常焦急：“奶奶怎么样了？” “已经进了手术室了，但是护士说奶奶的血型很罕见，十万个人里才有一个人有这种血型。目前医院能找到的备血只有两袋，需要我们问问亲戚朋友有没有这种血型，还说如果找不到这种血，奶奶就……危险了……” “罕见血型？啥血型啊？” “叫什么rh阴性ab血型，又叫超级熊猫血。我想发微信朋友圈求助。” “好，好，你赶紧发朋友圈啊，我和你爸也发。对了，你把你奶奶病历本或者诊断证明什么的手机拍照发给我，有个依凭据，我才好在微信里问啊。” 梅舒云答应了，挂了电话，赶紧把奶奶急诊时的病历拍照发给了母亲。 她走到了普外科的护士站，跟护士说了情况，护士立刻进行给她进行采血验血，然后说：“对不起，你的血型跟你奶奶不匹配，没办法给他输血的。” 梅舒云很失望，眼泪簌簌的。这时，她看见父亲和母亲发的朋友圈求助微信。 她看了之后，觉得诊断书还不够，于是，拿着手机给自己拍了个自拍。头上缠着纱布，身上沾着血迹。下面加了一段文字： “各位哥们姐们，老少爷们：我跟我奶奶坐大巴外出遇到交通事故，奶奶受了重伤，正在抢救，需要大量输血，奶奶的血型非常罕见，医生说是rh阴性ab血型，十万人里才有一个。医院备血不够，情况很危急，请有这种血型的好心的老少爷们来帮忙，在省三医院普外科。梅舒云给你们磕头了。” 普外科手术室里。 每个医护人员心情都很紧张，因为病人是罕见血型，只有两只血袋备血，必须要在用完之前结束手术。 这是一次与死神的赛跑。 麻醉师已经完成了气管插管全麻。病人仰卧位躺着，器械护士白小曼和巡回护士完成了所有术前准备。 康鸿站在了三助的位置上，拿着吸引器，他负责吸引腹腔内出血的积血，清除凝血块等。 这是康鸿第一次上这种大手术，他有点紧张。 手术开始。 常秋手持手术刀，平稳地切开右肋缘下进入腹腔。 二助顾修杰用拉钩拉开切口，暴露术野。 一瞧之下，都吃了一惊，出血量甚至比急诊科预测的还要多，起码已经超过一千毫升了。 而且，腹腔里明显有一股粪便的臭味，在血液中还看到了一些粪便的残渣。说明肠道已经破裂，腹腔内出血已经被污染，无法使用了。 情况空前严峻起来。 作为三助的康鸿负责吸取血液、积液。根本不需要主刀吩咐，便拿起了吸引器吸血。 积血太多，必须迅速清除，暴露出破损的肝脏，主刀医生才能进行手术。不然到处都是血，看都看不清，怎么手术？ 第3章 手术系统 康鸿使用的不是一般的吸引器，而是一种称为“pool suction”的玩意儿，跟竹笛有点像，只不过这种上面的孔，要比乐器的竹笛多得多，从头到半身密密麻麻都是小孔，而不像一般的吸引器只有一个口。 这玩意对付大容量积液最为有效，由于多个孔，根本不用担心孔洞被血块或者组织堵住。 积血很快全都被吸了出来。 肝上还有凝血块，他将凝血块取出。 这下，术野变得清楚了。 瞧了一眼收集器，显示出血量为一千一百毫升。这已经超过了一个正常人的生存极限，幸亏发现大出血之后，在急诊就已经开始输血了。 常秋和魏钧开始检查受损的肝脏。 肝脏的左内叶和左外叶不规则破损，并且出血明显。 “pringle’s法阻断第一肝门并上阻断带！” 常秋下达了指令。 因为是急症，没有手术预案，只能见机行事。 现在，肝脏持续出血，止血是关键。 最简单而且应用最广泛的肝血流阻断法，就是pringle’s法，通过阻断肝十二指肠韧带来达到阻断入肝血流的目的。 听常秋的话，魏钧立即明白是让他动手。 他用手抓住肝脏，抬起来找到了肝十二指肠韧带。使用pringle法上入肝血流阻断带，一次成功。 而就在这时，忽然，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涌出了大量血液！ “该死！” 常秋骂了一句，立即搜寻出血点。 超级熊猫血，流掉一滴就少一滴，少一滴老太太就朝鬼门关走近一步！ “真该死，出血点到底在哪里啊？” 她搜寻翻找，手开始发抖，心里很慌。 鲜血迅速淹没了整个术野。 一片血红！ “魏医生你也快找啊！”常秋着急地叫着，“再找不到出血点，血都光流了，还做个屁的手术！” 她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 魏钧其实已经在帮着翻找了。 可是，越着急就越忙乱，越忙就越找不到。常秋和魏钧都是一头汗在血液海洋里翻找。 康鸿用超级吸引器pool suction不停吸引腹腔的积血。 与此同时，常秋和魏钧为了尽快找到出血点止血，以解决后备血的损耗，不等血液全部吸光暴露术野就同时在腹腔里翻找，这样一来就乱了，阻断了康鸿的吸引。 而常秋和魏钧也因为吸引管的阻挡难以找到出血点，心情更加烦躁。 这时腹腔脏器间隙成了海边沙滩的小坑，把里面的水舀掉，又会有大量的水迅速淹没沙坑。而这些水却不知道从哪来的，好像四面八方都在往外涌。 康鸿说：“你们等我先把血吸干了再找，会好找一些。” “说什么呢！”魏钧怒不可遏，“就是你吸引没做好，搞得这么多血，说不定还是你东戳一下西戳一下，不知道把哪里的血管捅破了。” “胡扯！”顾修杰很有些护短，康鸿算起来是他的学生，从进医院就跟着他，“出血的时候，小康就没动过手，怎么怪他了？ 顾修杰虽然只是主治医师，比他魏钧低一级，但人家是科里的元老，马上六十岁了，快退休了，连主任都让他三分，他魏钧当然不敢顶撞，只好闷头继续翻找。 常秋着急万分，一个劲骂着“该死！真该死！越怕什么越来什么！” 是啊，这台手术最担心的就是出血。 因为备血不够，又找不到供血者，备血一旦用完，那就是死路一条。所以必须尽快止血。 越想这样，却越是出鬼。 现在居然找不到出血点在哪里。 这出血点简直跟游击队一般神出鬼没。 架子上输血袋的血正在以可见的速度往下缓缓减少。 常秋更着急，头上冷汗不停的冒，嘴里不停骂着“该死！” 巡回护士海音已经回到手术室了，用纱布给她擦汗，都已经擦了好几张。 “这可怎么办？要备血没有备血，出血点又找不到，剩下的血袋马上用光了，完了，病人死定了！” 康鸿在一旁很着急，心里砰砰乱跳，他真希望此刻自己能轻巧地把手指伸进了老太太满是鲜血的腹腔，轻轻一按。血就止住了，老太太生命从鬼门关被自己硬生生拉回来了。 英雄，呼唤英雄！ 可惜自己只是小小住院医，没有通天神力力挽狂澜。 就在这时，忽然，康鸿的眼前金光闪耀，亮得刺眼。 光芒之中，虚空之下，冉冉出现一块虚拟电脑屏幕。是个游戏界面，闪烁着一行字： “手术系统。” 他吓了一跳。 幻觉？ 他眨了眨眼，晃动了一下脑袋。 正手忙脚乱寻找出血点的常秋和魏钧根本无暇注意他，顾修杰注意到了自己弟子的不一样，瞧了他一眼。 护士海音和白小曼则关切地望着他，因为他们发现康鸿摇头晃脑的不知道在干啥，这时候他不应该帮忙想办法吗？虽然常秋和魏钧这两个老医生都没办法，康鸿这小小住院医又能如何？ 没办法就算了，可你也别乱晃啊，让人看着眼花知道吗？ 康鸿没办法不晃，他要确定眼前这竖立在半空的大屏幕究竟是不是幻觉。 他只能晃动脑袋去搞清楚。 可他转动了几个角度之后明确了一点，这玩意儿不是幻觉，也不是真实存在，而是虚拟的，并且其他人的表情告诉他，除了他，没人能看见。 叮咚！ 耳边电子提示音响起： “恭喜您，获得手术系统！” 系统？ 康鸿呆了。 我只是个耍手术刀的，没钱，没房，没车，没票子，没女人，该有的都没有，难道，现在居然有了个系统？ 网络小说里才有的牛x轰轰的系统？ 他感到一阵眩晕。 不敢相信这是真的，而这时，系统提示音再次响起： “请点击确定，进入系统。” 管他的，先试试看。 他瞧向屏幕中的确认键，用意念点击确定。 电子提示音再次响起： “手术系统启动成功，请进行角色属性分配。” 真的是系统哇！ 电子提示音： “可供分配的属性点25点。属性总分五种：记忆力、决策力、洞察力、灵巧力、社交力。请注意，属性点一旦分配确定，无法修改。” 康鸿经常玩网络游戏，当然知道属性选择对角色成长有多重要。 他查看系统中关于这五种属性的含义： 完美级记忆力可以将所有医学书籍都全部背下来。完美级决策力可以制定出完美的医疗方案，不会出现任何失误。完美级的洞察力，可以准确洞察疾病，包括隐藏疾病和误诊误治。完美级灵巧力可以轻松完成最为精细完美的手术。完美的社交力能官运亨通。 五种技能都超级强悍，如何选择，还真是困难，毕竟这五种能力他都想要。 第4章 一指点中 康鸿问系统：“完美级怎么回事？” “手术技能共分五级，初级、中级、高级、大师级和完美级，友情提示：如果把25点属性点平均分配给五种属性，你这五种属性将只能达到中级水平。” “什么是中级水平？” “普通的医生级别是初级，中级也就是比普通医生强一点。” 只强一点点，好象不算特别牛叉哦。 康鸿又问：“那我把属性点加在三个或者两个属性上呢？” “加在三个上面，三个属性都会是高级；加在两个上，将会有一个属性达到大师级，另一个只能是高级，由你选择。” 康鸿深吸一口气，问：“如果我把所有属性点都放在一种属性上呢？” “这个属性将会达到完美级，这是最高级别。” 完美级别！ 他心动了，要知道，再牛掰的学霸医生，也不可能精通所有医学领域。所谓全科医生不过是蜻蜓点水，泛泛的知道一些，不可能掌握太深。 因为医学太过博大精深，而人的精力又是太有限的，你只能选择其中的很小的一块区域去努力，因此，光芒四射的绝对是在某个医学区域的顶尖大咖，而不是万金油的全科医生。 与其分散属性雨露均沾成为一个比普通医生稍强一点的全科医生，倒不如集中到一点，成为某个领域最卓越的人。 康鸿决定把25点全部加在一项属性上，使自己这种能力直接顶格，达到完美。 他重新审视了这五个技能，权衡一番，他目光最终落在了洞察力上。 准确洞察疾病包括隐蔽疾病和误诊误治，这个对他的诱惑力超越了其他几个。 于是，他将25点属性点全部加在了洞察力上。 叮咚！ “恭喜您，属性洞察力达到完美级！” 叮咚！ “恭喜您，获得新手大礼包一个。请问是否现在使用？” 康鸿惊喜交加，大礼包里面会有什么呢？他好奇地虚空点击。 吧嗒！ 大礼包打开了。 “恭喜你，获得肝外伤手术技能，级别：完美级。” “完美级肝外伤手术技能？能找到出血点吗？” “可以，完美级是目前世界医学能达到的最高水平，完美级手术是没有任何遗憾的手术。” “太棒了！” 康鸿果然感觉自己脑海中多了很多知识，都是关于肝外伤手术的，完美级肝外伤手术技能已经融入他的身体。 而就在这时，他听到了耳边传来常秋绝望的声音：“完了，找不到出血点，血要流光了，死定了……” 手术系统，出手吧！ 康鸿深吸一口气，将手直接插入术野血泊之中，抓住了肝脏。 完美级洞察力对肝脏的解剖位置已经达到了不需要眼睛看的程度，直接凭手感就能准备把握。 此刻，他的手指感觉到了非常轻微的血流，来自于肝左静脉。 原来出血点在这里，肝左静脉！ 轻巧地手指一滑，按在出血点上。 血流立刻停止了！ 一旁的魏钧却怒道：“康鸿，你搞什么？你在那乱翻什么？” 康鸿没有理睬，另一只手将吸引器递给顾修杰：“顾老，你来吸血，我已经按住了出血点。” “你说什么？你找到出血点了？”常秋和顾修杰都惊喜地问道。 “听他鬼扯，他能找到出血点，老子把这一肚皮的积血全都喝了！”魏钧气呼呼说道。 康鸿没理睬他，目光望向顾修杰：“顾老，相信我。” 顾修杰也不相信康鸿这个刚来了才两年的小小住院医能有什么神奇的本事能找到出血点，两位大主医师都找不到，他又如何能够发现？ 可是现在，他看到了康洪脸上的镇定和自信，忽然觉得，或许奇迹就在眼前，反正也没有选择，再找不到出血点，老奶奶就死定了，便想也不想接过了吸引器，开始吸引积血。 说的也怪，这之前的吸引总也吸不干净鲜血，而且现在，却很快就把腹腔里鲜红一片的血液都吸干了。 术野一下干净了。 常秋他们的目光，也看到了康鸿的手指，正好准确的按在了肝左静脉上。 老天爷，果然是肝左静脉损伤！ 常秋立即就明白了为什么他们找不到出血点。 因为肝左静脉断裂之后，断端就会缩进肝组织内，由于肝区破损，流出来的血液就会从内部进入各个裂口，而肝脏又是血管极其丰富的脏器，一时半会是难以确定是哪根血管出血。 如果是正常病人，备血足够，那不成问题，常秋有的是时间慢慢寻找出血点，迟早会找到断裂的肝左静脉的。 但是这一次，偏偏遇到了一个超级熊猫血的伤者，而后备血只有两袋，用完就完了，伤者就没命了，根本不可能给她足够的时间去慢慢寻找出血点。 也正是因为这种高度紧张之下，让一向冷静沉着的常秋也慌了神。 而伤者又是交通事故受伤，虽然现在确定肝脏受伤，但谁知道是否有别的脏器或者大血管也受伤出血呢？ 正是因为老太太的高度特殊性，才让常秋和魏钧两个老江湖乱了方寸，一时半会竟然找不到出血点。 危急关头，居然是三助康鸿找到了出血点，力挽狂澜。 而且，这小子还是盲探，一指点中！ 神不神？ 白小曼笑嘻嘻冲着魏钧说道：“喂，魏医生，肚子里的血都抽出来了，一大瓶呢，都留给你哈，要一口气喝光哟！” 魏钧涨红了脸。 出血点找到了，按住了，出血暂时止住了，气氛也就轻松了许多。 魏钧很是窘迫，岔开话题，嘟哝道：“怎么回事？这肝左静脉刚才检查是好端端的啊，没断裂啊，怎么一下就断了？” 顾修杰说道：“肯定是你刚才翻找肝十二指肠韧带的时候，牵拉肝脏太用力，扯断了！” 顾修杰的判断是正确的。 因为肝左静脉壁可谓薄如蝉翼，几乎是透明的，甚至能透过静脉壁看见里面血液在流动。由于非常的脆弱，所以手术时只要牵拉肝脏力度稍大，就有可能会造成肝左静脉撕裂损伤造成大出血。 而出血前，只有魏钧一个人在翻动肝脏。 常秋也是这样判断的，她很不满地瞪了魏钧一眼：“你都老医生了，手脚怎么还这么没轻没重的？” “我没怎么用力啊，谁知道怎么回事，这也太倒霉了！房漏偏逢连夜雨。” 说着，他拿起来止血钳，没好气地对康鸿说道：“放手，我夹住血管止血。” 康鸿摇头：“不能用手术钳。血管已经回缩进去了，血管钳是夹不住的。” 常秋赞许的瞧了一眼康宏：“不错，你觉得应该怎么处理？” 这个难不倒康鸿，完美级肝损伤手术技能可不是白给的，信手拈来。当下说道：“用细而长的大弯针在血管破口的近端，连同肝组织一起缝合结扎，就能止血。” “很好，让我来吧！” 第5章 我懂你的心 常秋当然不会因为康鸿找到出血点就让他来操作。 现在这老太太缺血严重，一袋血已经用光了，已经在用最后一袋血了，只有三百毫升，这是伤者最后的命，她不能浪费哪怕再多一点的血。 常秋的缝合快捷而准确，康鸿用洞察力观察，发现常秋的缝合结扎技能已经达到大师级，难怪这么厉害。 大出血终于止住了，但肝脏还有少量的出血。 这是因为pringle法血流阻断并不彻底，只能阻断门静脉、肝动脉的血液流入，却不能阻断从肝静脉、肝短静脉流出的血流回流，所以还会有少量出血，持续不断。 魏钧焦急地说道：“还是不行啊，大出血虽然止住了，这慢慢小出血时间长了也受不了啊，咱们没备血，必须想办法找到更多超级熊猫血才行，不然，病人已经血容量很低了，还得死。” 他扭头问海音：“备用血怎么样了？找到匹配的血了吗？” 海音说：“医务科和血库正在联系，老奶奶家人也在发朋友圈求救。我再去看看！” 海音赶紧跑出去，很快又回来了，说道：“医务科和血库联系了中心血站和其他医院，都没有这种备血，一袋都没有！伤者家属已经打过电话了，也发了微信朋友圈，一些亲戚朋友也转发微信了，但目前都没有这种血型。” 康鸿抬头，平静地对常秋说：“常主任，可以联系省民族大学看看。rh阴性ab血型在汉族中非常罕见，但少数民族则相对要多一些，尤其是苗族，民族大学里问问看，或许有这样的人。” “另外，十多年前，本省曾有人建立过一个罕见血型互助会，成员都是罕见血型者，后来互助会由于缺乏有效组织，渐渐失去联系，目前已经基本上名存实亡。最早组织者之一，当时互助会的联络员，名叫郭建江，现在是山n县医院的退休职工，他本人不是罕见血型，但是联络员。马上联系山南医院，或许可以从郭建江那里找到。” 听到这话，常秋等人等愣了。 这之前，他们都没有注意罕见血型，尤其是超级熊猫血，估计一辈子就遇到这么一次吧，所以相关知识有欠缺。 没想到康鸿却非常了解，如数家珍一般，连这种十年前存在的罕见血型互助会都知道，太神了吧？ 常秋愣了，问：“你如何知道的？” 康鸿这之前是不知道这些信息的，但是此刻他拥有了完美级肝外伤手术技能，这是没有任何遗憾的手术，竟然包括血液供应问题的完美解决方案。 这可是完美级，开玩笑哦，至高的存在！ 不过康鸿没法如实解释，只能随意编了个借口：“我看过一些超级熊猫血的文献，所以知道。” 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常秋没有再追问，点点头，立即对海音说道：“按照康鸿医生所说，请医务科帮忙联系省民族大学少数民族尤其是苗族学生，看看有没有rh阴性ab血型的人。再联系山n县医院，找那个退休职工，叫什么来着？” “郭建江！” 常秋点点头：“就是他，快去吧！” 海音答应了，急匆匆出了手术室。 老太太还在出血，必须尽快完成手术，抢在备血用光之前。 常秋很快就确定了基本手术方案——先进行左半肝切除清创，完全止血，然后再进行肠道缝合。 常秋对器械护士白小曼说： “直角钳！” 白小曼飞快地将直角钳递给常秋。 她用直角钳在左右肝管汇合处上方肝被膜处插入，在肝实质中格氏鞘外钝性适度分离，在肝十二指肠韧带后穿出。 常秋给了魏钧一个眼神。 魏钧竟然不知道啥意思，傻傻望着对方。 常秋生气了，沉声说道：“阻断！” “阻断？” 魏钧还是不太明白。 他跟常秋两人都是科室主要医生，一个是主任医师一个是副主任医师，都能独当一面，反而很少搭档配合手术。 平时不烧香临时抱佛脚，没用。 最关键的是，没有事先的手术方案，没有详细的沟通，一上来给个眼神，说那么两个字，的确不太容易搞懂对方的想法。 要知道，手术方式千差万别，虽然手术步骤总体方向差不多，但手术步骤个人有个人的习惯。如果是他魏钧来主刀，步骤就不是这么进行的。 时间不等人，现在是跟死神赛跑，必须争分夺秒，赶在血浆用完之前结束手术。 眼看魏钧还在那傻愣着，康鸿不再客气，直接伸手过去，用阻断带锁紧阻断左半肝的血供，同时松开了肝十二指肠的阻断带。 常秋赞许地朝着康鸿点点头，这小伙子不错，完全明白自己的思路。 魏钧这才明白，原来常秋是这个意思。 早说嘛！ 咦？康鸿这小子是怎么猜出常秋的想法来的？ 这台手术没有手术方案啊。这小子也从来没出过常秋的台啊。 康鸿也不知道自己怎么知道的，反正他一下就明白了常秋下一步准备做什么。 看来，又是自己完美级洞察力的功劳。 没错，完美级洞察力包括但不限于疾病的诊断和误诊的发现，还包括其他能力，其中就包括了助手对主刀医生意图的准确把握。 尤其是，他这之前刚刚获得了肝外伤手术完美级技能，也就是说，肝外伤手术各种术式都已经在他脑海中存贮了。 完美级洞察力也就有了发挥作用的基础，在这些知识的基础上，也就能准确判断出常秋下一步的想法。 常秋继续手术。 她动作飞快。 游离左三角韧带、镰状韧带、冠状韧带、部分右冠状韧带及肝胃韧带。 到此，左半肝已经充分游离。 常秋舒了一口气，又瞅了魏钧一眼，没说话。 魏钧则古怪地看着她。 虽然男人四十一朵花，可你这么瞧着我不说话，我也不知道你啥意思啊。 姑奶奶，给点提示呗！ “缝扎左肝静脉！”这句话是康鸿说的。 这小子又一次准确说出了常秋的想法。 常秋更是愕然。这年轻人难道是自己肚子里的蛔虫？怎么自己想啥他都知道？ 细思极恐啊！ 魏钧从常秋望向康鸿时赞许的眼神明白了，康鸿又说对了， 这臭小子，邪门啊！ 魏钧马上将肝脏推向下方，显露第二肝门，取过丝线大圆针准备缝扎左肝静脉。 “错了，魏医生，”康鸿赶紧阻止说道，“你结扎的部位不准确。应该在下腔静脉左侧及左冠状韧带起始部，离肝脏上缘三厘米处的肝组织上做缝扎。而且，你用的丝线不对，要用10号丝线大圆针。” “你说什么？”魏钧眼睛都瞪圆了。 搞清楚，我是副主任医师，你只不过是小小住院医，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好吗？ 跟我说错了，我错你妹啊！ “你的确弄错了！”这一次居然是常秋本人说的，她皱着眉提高了音量，“你按照小康说的来。他说的就是我的想法。” “好吧……” 魏钧泄了气的皮球一般。 谁叫人家是科室副主任，还是主任医师，高自己一个级别，年纪还比自己大得多。 医院这种地方，官大一级压死人，年资也能压死人，高你一级或者多你一年，就有权对你指手画脚你还不能瞎逼逼。 第6章 我能行 一旁的顾修杰心里乐开了花，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弟子得到常秋这个普外科二把手的夸赞，他这当老师的也长脸啊。 魏钧只好重新选择缝扎的部位，并更换了缝合针，开始缝合，顾修杰负责剪线。 很快缝合完毕。 常秋使用电刀，沿着肝破裂右侧的正常肝组织处，在肝正中裂左侧约一厘米处切开肝包膜，钝性分离肝实质，所属的管道血管结扎切断。 接着，她将肝脏翻向上，切开胆囊左侧的肝包膜，斜向横沟左侧分离肝脏面的肝实质，直到左纵沟与横沟交界处。 她又看了魏钧一眼。 这一次，魏钧明白了她的意思，是要他接负责结扎切断左肝管和门静脉。 可是他完成结扎之后，常秋却不耐烦地哼了一声。 魏钧又不明白了，下意识望向了身边的康鸿。 “还有左肝动脉！”康鸿说。 魏钧恍然大悟，自己漏了一条结扎。 额头见汗，赶紧接着结扎了左肝动脉。 常秋再次给了康鸿一个赞许的目光。 可是，在魏钧完成之后，发现常秋还是生气地瞪着眼，似乎还有什么没做完。 喂，不带这么玩的好吗？ 你能不能说句话啊，你不说话我怎么知道你想干啥啊？ 常秋平时就不苟言笑，手术时更是很少说话。 而平时的手术，基本上都是做了充分准备和沟通，一切都是按照手术方案实施，一助需要做哪些事情手术方案都写的明明白白的，根本不需要手术台上再下达指示。 常秋已经这样习惯了。 而急诊则不同，情况紧急，没有时间准备详细手术方案，主刀和助手之间也没有时间沟通，完全靠平时的默契。可偏偏常秋和魏钧平时都是自己主刀手术，两人缺乏默契配合，自然就搞不懂对方的手术思路了。 常秋更加不耐烦。 顾修杰则对康鸿说道：“小康，你告诉魏医生，常主任准备下一步手术做什么？” 康鸿的完美级洞察力全力发挥作用，清楚地感知了常秋的想法，他毫不犹疑回答：“取除左半肝的阻断带，然后将已经缝扎的左肝静脉连同肝上缘部分肝组织钳夹切断结扎，再处理肝左静脉。” “你能完成钳夹、结扎吗？”顾修杰一张老脸还是够厚的，也不管魏钧已经黑了脸。 康鸿一愣，心潮澎湃，想也不想，立即点头：“我能！” 自己拥有了完美级肝损伤手术技能，一个人能完成整台手术，更何况只是其中的钳断和结扎。 听到康鸿如此肯定的回答，顾修杰对常秋说道：“主任，要不然，让小康当你的一助，反正也接近尾声了。” 康鸿先前力挽狂澜，找到了出血点，又连续准确无误读懂了常秋的手术思路，这让顾修杰对自己这弟子信心大增。 他马上要退休的人了，能帮弟子就帮一下喽，让他经受重大手术的磨炼，有利于他的快速成长。 面对顾修杰的提议，常秋犹豫片刻，终于点了点头。 今天康鸿的确给了她足够多的惊喜，而现在最需要的是时间，她需要一个能清楚洞悉自己想法的助手。 有一个优秀的助手默契的配合，手术会顺利得多，速度也会快很多。 而现在，时间就是生命！ 更何况，后面手术已经接近尾声了，问题不大了。 她当机立断说道：“魏医生，你和小康交换一下，小康来做一助！” 欺负人！ 让我跟他交换？我女儿都快跟他同岁了好吗！ 魏钧都快哭了。 没办法，谁让人家是科室领导二把手，级别、年纪都比自己大。 魏钧只好让开位置，康鸿望向顾修杰。顾修杰点点头，示意他按照常秋的说法做。 康鸿当即顶替了魏钧，站在了常秋的对面一助的位置上，魏钧耷拉着脑袋转到三助的位置。 小护士白小曼高兴地望着康鸿笑，可惜康鸿已经开始低头手术了。 他飞快地取除左半肝的阻断带。 然后，他抬头望向常秋：“主任，接下来要钳夹切断结扎了，也是我来吗？” 常秋点头：“当然，你是一助，钳夹、结扎都由你负责。我来切断。你先试试看，如果……” 常秋后面没说话的一句话是，如果你不行，就让顾老来接手。 她宁愿让顾修杰上，也不想让呆瓜一般的魏钧再接手。不过这话先不说，免得挫了他的锐气。 这年轻人的睿智和果敢让她很欣赏，她觉得他能行。 “明白！”康鸿回答。 康鸿正要手术，忽然他愣了，因为他发现术野里胃肠在以极其细微的幅度在上下波动。 这不是肠蠕动，手术中肠道已经麻痹，不会蠕动的。 这到底怎么回事？他沉吟思索。 完美级洞察力也必须有相应线索才能施展，现在的线索太微弱，还不足以得出答案。 就在他沉吟之际，听到顾修杰的声音：“小康，行不行？不行我来？” 康鸿赶紧抬头，这才发现众人都在看着他。 其实，他只是低头了片刻时间，而就是这短短的停顿，没有任何动作，让所有人觉得他是不是临阵退缩了。 魏钧幸灾乐祸低声道：“傻眼了吧？手术台可不是试卷答题，不会还能瞎蒙一下，错了也就错了，手术台上错了，那可是要人命的！” 小护士白小曼对康鸿说：“加油！康康，你能行的！” 可惜这几句康鸿都没听到，他在专注于系统里购买药物呢。 常秋的脸阴沉了下来，望向了顾修杰。 顾修杰明白是让他接手，于是才问了刚才那句话。 康鸿听到了，笑了笑：“我能行！” 康鸿开始了手术。 他快捷而精准地将左肝静脉连同肝上缘部分肝组织钳夹。 常秋紧绷的脸终于松弛了下来，她点点头，康鸿的钳夹恰到好处，她能轻松地完成切断。 而接下来，康鸿的结扎术却让常秋等人看呆了。 完美！ 这动作，看着怎么就这么舒服呢？ 这哪里是在做手术，分明是在舞蹈表演啊，行云流水一般舒展，白马过隙一般的快捷，卖油翁半空倒油一般的精准。 完美！舒服！ 原来，手术可以做的让人如此赏心悦目！ 常秋这工作三十多年了，见过大咖手术不少，可是能让她感到如此赏心悦目的，这是第一次。 而这还仅仅只是一个小小的结扎术罢了。 常秋都有些看失神了，直到康鸿低声说了一句：“主任，我做完了。你可以处理肝左静脉了。” 常秋这才回过神，哦了一声，开始娴熟地处理肝左静脉。 这对她来说轻车熟路，闭着眼都能做，所以有空闲说话，她忍不住一边手术一边问康鸿：“小康，你以前上过这种手术？” “没有啊。” “你手术做得这么好，我都做得没你好。哪学来的？” 一句话，场中其他人都惊呆了。 普外科二把手、主任医师常秋，居然说她自己没康鸿一个小小住院医手术做得好，这需要多大的气魄和气度。 对于常秋来说，心悦诚服之下，脱口而出罢了，不去想名气和虚荣心。 康鸿还是老样子回答：“我看视频学的。” “看视频都能学到如此完美的手术？就算那些已经做过手术上万台的大咖，也未必有你这么完美啊！” “谢谢主任夸奖，我还有需要东西要学。” 第7章 不能关腹！ 常秋点点头，她已经顺利完成了左半肝的离断。 康鸿立即将切除的破损肝组织移除，然后熟练地用热盐水冲洗手术创面和肝断面，并仔细止血。 在确定肝创面已经没有出血和漏胆汁之后，他取过一片带蒂大网膜覆盖肝创面，并用丝线缝合固定。 接着，他找到并确定了肠管破损处，进行了一次漂亮而完美的缝合。 整个缝合再次展现了什么是完美级的手术，又一次让常秋等人看傻了。 包括康鸿，原本还想讥讽几句的，可是他发现，康鸿的缝合技术，完美得无可挑剔，根本找不到哪怕半点的瑕疵来。 看得他甚至连嫉妒恨都忘记了，只剩下一肚皮的羡慕。 这兔崽子从哪里学来的这么完美的缝合术？我的天啊，这不应该叫手术，应该叫艺术。 没错，只有艺术才能形容此时的观感。 我若能学会这门缝合术，让我磕头拜师都行啊。唉！ 顾修杰帮康鸿打结剪线。 老师给学生做这些辅助工作，原本他以为自己会有失落感，可这时候他却莫名的有一种荣耀感，好像他服务的不是康鸿，而是一个顶尖世界级手术大咖。 常秋也看得两眼失神，在康鸿再次提醒他已经缝合完毕时，她才回过神来。 她快速搜索了一边腹腔各脏器，确定没有出血点了，这才扭头看了看血袋，血平面距离底部也就一指宽，刚刚好！ 半肝切除和破损肠管缝合最后一刻全部完成。 有惊无险！ “冲洗腹腔，放置引流管，关腹！” 不料，康鸿却没有答应，更没有动作。 他在凝视着术野里，肠道又在以其他人不可察觉的幅度在上下波动。 忽然，脑海中灵光一闪，完美级洞察力发现了问题所在。 他沉声说了一句：“不能关腹！” “为什么？”常秋问。 “腹腔里还有出血，虽然很少，但持续不断！” 常秋等人都疑惑地望着术野里，绝大部分血都已经吸走了，并没有看见新的血出现啊。 更何况，常秋已经检查过了，没有发现新的出血点。 她有这个自信，干了三十多年医生了，检查是否还有出血点如果这都出错，还当什么医生？ 可是，她发现康鸿表情严肃，而且非常的笃定。 魏钧哼了一声：“你哪来的这么自信？出血在哪里，你找出来啊！” 魏钧不知道出血点在哪里，但他能肯定老太太体内还有出血点。因为，他有完美级洞察力。 他已经两次清楚地看到了伤者肠道的非常轻微的波动。 而他现在明白了，这种波动是血液在腹腔里涌出后，对肠道非常微弱的冲击。这种冲击产生的波动微弱到平常人根本无法察觉，也只有完美级的洞察力注视之下才能发现。 但是出血点在哪，他判断不出来，因为看不到，他只能从肠道的轻微的波动来断定出血的存在。 所以，康鸿对常秋说道：“能否观察五分钟？如果五分钟没有血液涌出，再关腹。” “谁有空给你五分钟！”魏钧没好气说道，“把病人这样晾着好吗？” “但如果关腹之后，病人持续出血，他又是超级熊猫血，等到发现问题才开腹解决，根本来不及！” 这话没错，魏钧也无言以对，望向常秋。 顾修杰说：“先前小康准确找到了出血点，证明他是有能力的，就听他的，再等等吧。” 常秋终于点了点头。 于是，众人便盯着术野瞧。 一分一秒过去了，护士白小曼时不时瞧一眼墙上的数字石英钟，已经过去三分多钟了。 她不希望老太太再有危险，可她又希望康鸿是对的。 就在刚刚到四分钟的时候，鲜红的血液，慢慢地从肠道内脏缝隙渗透了出来。 所有人都是一惊，又感到十分的庆幸。 如果刚才关腹了，这种出血将悄悄的发生，内出血会持续，外面又没有新的血液提供，最终将失血性休克死亡。 幸亏康鸿发现了。 这小子怎么发现的？常秋感到一阵脸红，自己刚才仔细搜索过了，没有发现出血点啊。 必须马上找到出血点，血袋快见底了！ 常秋伸手又要去翻找出血点，却被康鸿一把拦住了。 “让我来！”康鸿毫不客气地说道，这可不是客气的时候。 “你知道出血点在哪里吗？”常秋问。 “我不知道，但给我一点时间，我能找出来。” 康鸿的话满满的自信，让常秋感觉悬起的心有了一双手托着。而这时，内脏各组织缝隙都已经满是鲜血。 扭头看了一下挂着的血袋，已经见底！ 而自己刚才已经彻底翻找过出血点，根本没有发现，再翻找一次难道就能发现吗？她心里没底。 由不得，只能将命运教给这小小住院医了。 常秋点点头：“好！” 魏钧张了张嘴，却没说话。 这时候康鸿接手，甘当接盘侠，很好。如果伤者死了，接手的人就是背黑锅的人，该他倒霉，嘿嘿。 康鸿伸出手，从组织间隙插入，一直到底。 他闭上眼睛，用心感觉着血流。 完美级洞察力，并不限于眼睛，身上所有的器官都可以调配起来参与，他现在动用的是触觉，尽管隔着橡胶手套，却还是能感觉到。 生活中想知道微风来的风向，可以用手沾湿了口水，竖起来感觉一下，用湿润的手指去品风吹的凉意，从而准确判断出风来的方向。 而此刻，康鸿也是这样，他的手指插入组织间隙的血液中，就是去感觉出血涌来的方向。 老太太是交通肇事受伤，谁知道还有没有器官隐性出血？ 血液越积越多，顾修杰拿着吸引器没有吸，他见康鸿闭着眼在感知，猜到他在用手指感觉。 可是，这不是太玄了吗？手指都能感觉到血流？ 没人说话，虽然没人相信，但也没人打扰，静静地望着他。 因为，血袋的血已经彻底用完了，最后的血液正顺着输血管道缓缓下降。康鸿如果不成功，老太太就死定了，止不住出血，又没有血液补充，手术再好有屁用。 只能干瞪眼看着老太太死去。 最后的希望，就在康鸿的手指尖。 忽然，康鸿的眼睛睁开了，亮晶晶的，他已经感觉到了。 肝脏！ 出血的还是肝脏！ 康鸿感觉到了血流来的方向，仍然是肝脏。 不对啊，先前肝脏的缝合非常完美，不可能有漏口的，所有破损血管或者缝合或者结扎，都很完美，怎么可能还在出血？ 肯定另有原因。 康鸿抓住了肝脏，轻柔地托了起来。 肝脏好端端的，没问题啊。 众人疑惑地望着康鸿。 康鸿沉吟片刻，向器械护士白小曼伸手出：“纱布！” 白小曼赶紧将一块洁白的纱布递给了他。 他先用纱布把肝脏断面及后腹膜粗糙面上的血液擦掉，稍等片刻，又取了一张纱布，粘贴在断面，过了一小会，这才取下。 纱布上赫然腥红一片！ 肝断面和后覆膜粗糙面再往外渗血？ 血不凝？ 看到这一切，常秋等人立即感觉象脑海里打开了一盏灯，腾的一下就亮了。 原来如此。 第8章 血不凝 老奶奶应该是之前就有比较严重的自身肝功损伤，凝血酶元时间延长，有凝血功能障碍，所以，手术中容易发生出血。而这之前输入的库存血是缺少凝血因子的，更是雪上加霜，导致血不凝。 血不凝，脏器的出血面如同人的额头，会出汗一样不停缓缓渗血。 而这种渗血相对缓慢，以至于忙着结束手术节约血液的常秋并没有注意到渗血的存在，她只是检查了肝脏血管情况，确认没有新的出血点之后就没再管肝脏，所以没有发现。 这种缓慢出血有非常大的迷惑性，当然，如果是正常手术还是比较容易发现的，毕竟手术时间比较长，而现在，老太太是超级熊猫血，又没有足够的备血，只能争分夺秒才能跑赢死神，以至于忙中出错，竟然没能发现。 幸亏康鸿完美洞察力准确发现了问题所在。 常秋瞧着康鸿赞叹了一句：“好样的！” 这简简单单一句话，出自平常不苟言笑的副主任常秋的嘴，她可是只听教训人很少听她夸赞人的，这一台手术，已经好几次夸赞康鸿了。 顾修杰心头乐开了花。护士白小曼和海音更是冲着康鸿挑起大拇指。 处理血不凝，对常秋是小菜一碟。 她立刻开始进行缝扎止血。 康鸿摇头说道：“缝扎止血阻止不了这老太太的血不凝，用明胶海绵和纱布填压！” 常秋愣了一下，她有些犹豫，不过，如果不听康鸿的，继续缝扎止血，等到确实发现不行的时候再回头用明胶海绵和纱布填压，只怕又会让老太太损失更多地鲜血。 而现在，老太太的备用血已经光了，自身因为大失血导致血容量已经很低，再流失，老太太会失血性休克死亡。 绝对不能再出错。 于是，她果断决定听康鸿的，放弃缝扎止血，改为在渗血区贴敷大块明胶海绵，再用数块大纱布垫紧紧填塞压迫。 这种明胶海绵三十秒之内就会在覆盖面形成一层牢固的类似白色橡胶的物质，起到止血效果。 果然，渗血很快停止。 而这时，输血管里最后一滴血也输入了老太太体内。 太惊险了！ 常秋对康鸿说道：“你来关腹！” 康鸿之前的完美绝伦的手术让她记忆犹新，她想再看看。如果康鸿能再拿出那样的手术技能来，关腹速度和效果都将比自己好。 “好的主任！” 康鸿开始逐层缝合，完美级手术技能再次发挥震撼的效果，让常秋、魏钧和顾修杰目瞪口呆。 这是住院医吗？这整个大咖教学示范啊。 缝合在他们惊讶而张大的嘴还没合拢之前就结束了，缝合线都看不见，伤口如果不细看，甚至都找不到缝隙！ 我的天啊，这是什么鬼？ 常秋等人面面相觑。 康鸿自己都惊呆了，这就是完美级手术吗？ 碉堡了啊！ 叮咚！ 康鸿脑海中系统提示音响起： “恭喜您，获得奖励系统金币八百枚。” 系统金币？这是什么东东？不过康鸿顾不上查看系统，因为心电监护仪哔哔警报声引起了大家的注意。 常秋一眼看去，不由皱眉：“病人血容量严重不足，必须输血，不然还是有生命危险啊！” 就在这时，巡回护士海音快步跑了进来：“主任，超级熊猫血供血者找到了，已经到了咱们医院！” 常秋大喜：“这么快，谁啊？” “是个菜市场的卖菜的大娘。医务科按照康医生说的联系了山n县医院，说明了情况，很快联系上了郭建江，他退休了，得知情况之后，立即给了我们原来的联系名单。医务科逐个打电话，其他人都联系不上或者不在省城，只有这个卖菜的大娘在，而且就在咱们医院不远的菜市场，她手机号码一直没有变，所以一下就打通了。这大娘一听，立即就答应了，说熊猫血人必须相互帮助，马上赶了过来，已经到了。” “太棒了，马上准备输血！” “另外，省民族大学也联系上了，有一个苗族同学也是超级熊猫血，他也答应献血，正赶过来。不过民族大学在市郊，距离咱们医院很远，过来估计要两个小时了。” “嗯嗯，也可以，先有这位大娘献血，缓和一下血容量，接着大学生再赶到接济上，两个人的输血能帮老太太摆脱生命危险了，太棒了！” 常秋兴奋不已，这下一颗心彻底放下来了。她扭头望向康鸿：“小康，真有你的，平时注意知识的积累，关键时候派上了用场。如果不是你，这超级熊猫血我们到哪里找去啊。” 众人都笑了。 这时，大娘赶到了手术室，立即进行了献血。 眼看血液源源不断输入老太太身体，常秋等人这才放心。 她脱了手套，带着康鸿他们走出手术室。 梅舒云和父母都已经等候在门外，看见他们出来，着急地迎了上来。 梅舒云带着哭腔问：“医生，我奶奶怎么样了？” 常秋面带微笑：“老奶奶受伤很重，肝脏半截都破碎了，只能切掉，万幸，手术很成功！” 梅舒云激动得热泪盈眶，握着常秋的手说道：“多谢您，常医生，您是我奶奶的救命恩人！” “不客气。不过一点不夸张地说，这次手术真的是一波三折，九死一生。老奶奶内出血找不到出血点，手术中又发现老人家肝功能不好，血不凝，最关键的，是你奶奶的血型太特殊，十万个人中才有一个。找不到备血和供血者，我们都很紧张，幸亏，我们有个一神奇的小大夫，就是他！” 说着，常秋招手将康鸿叫了过来，对梅舒云说道：“呐，他叫康鸿，就是他，两次准确找到了老人家的出血点，正是因为他找到了出血点，在备血用完最后一刻，才得以完成手术，同时避免了术后出血。还有，他平素很喜欢搜集各种医学资料，居然让他找到了这种十万分之一可能性的供血者，一下找到了两个。其中一个已经赶到了，正在给老奶奶输血，将有效缓解老人家的低血容量问题，另一个正在赶来的途中。算起来，康医生才是老奶奶的救命恩人啊。” 梅舒云泪眼婆娑望向康鸿，伸手过去跟他握手：“谢谢！谢谢你康医生！我是我奶奶一手抚养大的，奶奶就是我的命，你救了我奶奶，也相当于救了我的命，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你的恩情的。” “不客气。应该的。”康鸿有些腼腆，他还是第一次得到病人家属这样的赞誉，还有些不习惯。 常秋说：“老人家需要在重症icu监护室观察，伤情稳定后再转普通病房。你去病房icu那等吧，老奶奶会走手术专用通道直接送去那里的，不经过这里。” 梅舒云答应了，噙着泪又连声感谢之后，这才急匆匆走了。 第9章 手术直播网 常秋问了急诊科护士站，得知重伤员都已经得到了救治，急诊科不再需要人手增援，这才舒了一口气。 她对顾修杰说道：“顾老，小康很不错，以后要多让他上手术，是个好苗子，磨炼一番，一定能成才！” 顾修杰点头答应，乐呵呵看着弟子：“正好，下午我有一台阑尾炎手术，常主任都这么说了，这台手术的主要部分就由你来主刀，我会指导你的。” 康鸿大喜：“太好了，多谢顾老！” 省三医院虽然在省属医院里排名一直靠后，但好歹是三甲医院，人才济济，各科的大牛都很多，教授、博士也很多，普外科也是如此。康鸿这样的住院医，除非很出色，不然刚来两年是很少有机会主刀手术的。 距离下午还有一点时间，正好可以研究一下这新得的手术系统。 康鸿回到了医生大办公室，其他医生正忙碌着。 他在自己办公桌坐下，打开电脑，装着写病历的样子，却点开了手术系统。 立即，一块只有他能看见的立体屏幕出现在他面前，虚空而立。 一眼看去，手术系统总共分两大块，一个是手术训练区，另一个是系统商店。另外，还有一个休闲区，有一款刮彩票游戏。 宣传口号：买虚拟彩票中金币大奖。 他现在没兴趣买什么彩票，先看手术技能训练区。 查看说明，手术训练区只有睡觉时可以使用，在睡梦中会自动将宿主拥有的手术技能进行虚拟手术训练，提升手术技能。 康鸿简直都快要高兴疯了。 把别人睡觉的时间拿来练习手术？这个就像网络游戏的自动挖矿跑任务的外挂，可以睡觉时自动运行，还有什么比这更美好的？ 高兴之余，他又点击进入系统商店。 里面琳琅满目，有各种各样的技能书、药物、装备等等，甚至还有知识包，——各种医学知识点的汇总。都是系统虚拟金币明码标价。 级别越高的物品，金币价格越高。看来，赚金币是当务之急，没金币，看着眼馋拿不到啊。 他目前有八百枚系统金币，觉得好多啊，可是看了价目表之后发现，真不算多，真得努力赚取金币才行。 他问系统：“如何赚到金币？” “两种方式，一种是现实中做手术，根据手术级别获得不同奖励。” 这个知道，刚才自己就是这种情况获得的八百枚金币。 系统接着说道：“另外一种获取金币的办法是手术直播网点拨手术，根据指点问题的重要程度获得不同数额的金币。这种方式获得的金币相对少一些。” “直播网？你是说真实世界里的全国医院手术直播网？” “是的。系统上有该网站的链接，需要通过系统点击链接进入才能获取金币奖励。直接上真实网站不能获得金币。” 这手术直播网是国家卫生行政部门创办的，目的是为了提高全国各级医院的手术技能，充分整合医疗资源，利用网络便利条件，相互学习共同提高。全国所有医院都建立了可用于手术直播的手术室。 每一台手术直播都会得到系统评分，某种级别的评分达到一定数量之后，术者就能获得该种级别的技术称号。比如直播的阑尾手术，得到系统高级评分，昵称就会显示为“阑尾手术高级”。 系统不对医生整体医术水平进行评价，而是对于其某一类手术级别作评价，因为外科医生都有专攻方向。你普外科手术擅长，妇产科或胸外科就未必擅长了，所以，手术级别只能定位于某种类别。 全国的外科医生都很欢迎手术直播，因为高级别外科医生会围观点评，这些指点对提高医生手术技能非常有帮助。医生当然愿意直播自己手术获得有益的指教。 而医院可以利用这种直播作为宣传本医院医疗水平，这是最直观的展现。所以对手术直播也非常的支持，积极组织手术直播，扩大直播手术的种类和范围。 当然，手术病患的个人信息都被屏蔽了。 而且，直播网实行实名会员制，只有具有医生或者护士资格的人才能注册成为会员，才能进入手术直播网观看和评论手术直播。 康鸿当然也注册了帐号，这里虽然注册要求实名制，但显示时可以使用昵称。 他的昵称是“猴子请来的救兵”。 他经常上手术直播网看，不过，他一直没有机会主刀，也就没有进行手术直播。 他立即在系统界面找到了这个链接。点击后果然进入熟悉的全国医院手术直播网。 网站跟真实的一模一样，分若干手术区域，其中就有阑尾炎手术直播区。 他选了一台阑尾手术直播点了进去。 这台手术显示是某县级医院手术室，术者昵称叫“贪吃蛇”，是个女医生。——一个女医生取名贪吃蛇，有点意思。 手术显示的是“阑尾术初级”。 他先看了简要病历。 病人男性，二十六岁，四小时前上腹疼痛，转移至右下腹，以阑尾炎收入院，查体，体温38.6度，急性病容，右腹压痛，以右下腹为重，伴有肌紧张，反跳痛。后面还有血常规等数据。 手术系统虽然是驳接到真实直播网的，但跟直播网里看视频有很大的不同。 在康鸿的系统里，视频直播清晰度远远超过真实直播网，简直如身临其境一般。 而且他还可以用虚拟鼠标操作镜头，进行三百六十度无死角观察手术，可以用滑轮拉近推远镜头，甚至可以微距观察，这些都是现实直播网根本不具备的功能。 因为这台手术的医生“贪吃蛇”只不过是初级，又是外科手术里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阑尾炎手术，所以围观这台手术的人并不多，基本上没什么人发言。 手术已经开始。 康鸿看了一会，突然，他发现，病人腹腔竟然飘荡着淡淡的黄绿色的腹水。 他的脑海中立即闪现出诊断结果： 胃穿孔！ 这淡黄绿色的是胃液，可是手术室里所有医生、护士竟然熟视无睹，连直播间围观的医生都成了吃瓜者，没一个指出来的。 不能够啊，这么明显，怎么跟看不见似的？ 原因只有一个——自己拥有完美级洞察力！ 在完美级的洞察力之下，任何轻微的病变都逃不过他的感官。 这流淌出来的黄绿色胃液其实非常淡，又是混合在血水中，洞察力若非达到完美级，甚至都无法分辨的。 此刻，手术室里主刀医生“贪吃蛇”在发呆。 因为，她发现腹腔打开之后，阑尾好端端的，并没有发炎。 看来是误诊了。 她嘟哝了一句，犹豫片刻，准备关腹结束手术。 康鸿着急了，直播间评论区可以输入语音，他马上用语音说道：“注意！腹腔有黄绿色的液体，估计是胃穿孔了，你们误诊了，病人不是阑尾炎，而是胃穿孔引起的腹膜炎。应该改为全麻，上腹正中切口，做胃部穿孔修补术！” 康鸿的评论引起了围观者的注意。原先沉默的围观者开始纷纷发言： “哪里有什么黄绿色液体啊？我怎么没看见？” “难道是皇帝的新装？” “哗众取宠！” “自以为是，胡乱指点。” “嗡嗡嗡，苍蝇一枚，鉴定完毕！” 第10章 猴子请来的救兵 手术直播网里，每个直播医院都有专门的医务科人员负责直播手术讨论区。可现在康鸿没有看见手术室有任何反应，显然这家医院医务科负责直播的人员没有将自己的评论反馈给手术医生。 康鸿急了，又发了一段语言说道：“胃穿孔啊！不修补治疗会引起腹膜炎的。探查一下吧，都开腹了，别错过这次机会，否则病人会有危险！” 评论继续轰炸： “喂！苍蝇，你别再嗡嗡了好吗？” “胃穿孔？——从麦氏阑尾切口能看到胃吗？” “人家是透视眼，超人。” “瞎逼逼！” …… 好在，康鸿的两次提醒终于引起了手术医院直播人员的重视。 很快，关腹缝合被叫停。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医生无菌操作后进来了，到了手术台边，一番探查，惊讶无比地连续几次抬头看直播镜头，还挑了一个大拇指赞叹。 接着，老医生通知麻醉师改为全麻，亲自主刀，切口上腹部，镜头里，胃部果然穿了一个很小的口子，镜头拉近，口子让人触目惊心。 主刀医生贪吃蛇额头冷汗直冒，看了镜头好几眼，眼神中满是感激。 评论区出现了片刻的安静。 被打脸的有几个偷偷溜走，其他的沉默了。倒是先前没发表意见的开始赞叹： “刚才预测胃穿孔这位大咖厉害啊！” “莫非他果真有透视眼？” “他怎么知道胃穿孔的？神了啊！” “这位大咖是谁啊？真想膜拜一番。” “昵称叫‘猴子请来的救兵’” “救兵，真的是救兵啊。” “请接受我的膝盖吧。” “救兵666” “救兵碉堡了！” …… 康鸿回了一个笑脸。 叮咚！ 系统提示音响起： “恭喜您，帮助发现胃穿孔，获得系统奖励十枚金币。” 才十枚啊，太少了，可能是因为只是阑尾炎手术的原因，毕竟一级手术嘛，聊胜于无。 可惜这些虽然叫做金币，却是不能提现的。没办法转化成人民币啊。 就在这时，住院医胡飞扬走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写病历呢？得抓紧哦，医务科催了好几次了，这个月的赶紧交，最后期限，超期不交的，全院通报，好怕怕哦！” “我这不正写着的嘛。” 胡飞扬走开了，康鸿有些郁闷，因为胡飞扬说的是实话，一大堆病历还没写完呢，他可不想被全院通报。 还是先完成眼前的任务吧。 他开始在电脑上写病历。 忽然，脑海中灵光一闪，咦，记得好像系统商铺里好像有一种药卖，叫做“病历宝”，是不是能提高写病历的速度呢？ 他马上点击进入系统商铺，找到了一看，只见上面写着：“病历宝，能高速书写生成格式规范的病历。每颗药丸服用后有效期一个月。” 哇？一个月高效书写病历？你自己就能节约很多时间了。 一看价格，三十枚金币。一天也就一枚金币，划算，买了！ 康鸿立即点击购买。 叮咚！ “恭喜您。获得为期一个月的病历宝。” 顿时间，康鸿感觉自己脑海中多了很多关于如何写病历的东西。他马上开始在电脑上写，这一下当真思如泉涌，根本不用思考，噼里啪啦只顾敲键盘。 只过了约十分钟，所有需要上交的病历全部搞定！ 而这些病历，正常情况下他至少需要两天时间，而现在只需要十分钟。 要不要这么爽啊！ 他准备再进入系统手术直播间，想继续赚金币，可惜，午饭的时间到了。 吃了午饭，就该上手术了，阑尾炎手术，自己主刀。 这可是第一次。 上手术有个好处，就是有免费的手术餐可以吃，饭菜都还不错。 康鸿去食堂吃了手术餐，回到办公室，顾修杰也吃完回来了，招呼道：“准备手术吧，病人不能等。” “好的！” 康鸿来到普外科手术室，在更衣室里换了衣，刷手，在巡回护士海音的帮助下穿好手术服，进入手术室。 他看了一眼手术室无影灯上的摄像头，——这是直播手术室，这里的手术是要在全国手术直播网进行全网手术直播的。 他感到心头很紧张，第一次上手术就直播，这压力未免太大了点。 担任巡回护士的是海音，她知道康鸿今天主刀手术，万事开头难，便给了他一个鼓励的微笑，还故意挺了挺半球，几乎让人担心要裂衣而出了。 康鸿感激地点点头，却没瞧她的双半球一眼。他此刻哪有那心情。 器械护士白小曼瞧见他进来，紧绷着的脸也绽开了一点笑容。 白小曼马上就三十岁了，却还没结婚，普外科护士中大名鼎鼎的相亲皇后，究竟相亲了多少次，连她自己都记不得了，每一次乡亲失败，心情都不好，所以见到谁都是绷着脸的，包括领导，除了见到康鸿。 谁让康鸿是小鲜肉呢，看着养眼。 康鸿虽然家中清贫，却长得五官清秀，明眸皓齿，皮肤白腻，性格腼腆，十足的小鲜肉一枚。所以在普外科上班第一天，就成了这帮叽叽喳喳小护士的话题王子。 最让她们兴奋的，是他至今还没女朋友。 可惜康鸿总觉得刚工作，事业才起步，没钱没条件结婚成家，所以一直没用心找。 接着，顾修杰也踱步走了进来，站在手术台右侧。 病人已经仰卧位躺在手术台上，硬膜外麻醉完毕。备皮、铺巾等准备工作都已经完成。 顾修杰看了看墙上的石英钟，说道：“病患柴德胜，31岁，右下腹痛三天入院，诊断为急性化脓性阑尾炎。现在开始手术。” 他瞧了一眼对面的康鸿，说道：“我先来，等会你找阑尾和切除。” 说着，把手伸向器械护士白小曼。白小曼马上把一把手术刀递到了他的手里。 顾修杰选择阑尾麦氏切口，切开皮肤、皮下。 再换成手术剪，按腱膜纤维方向剪开腹外斜肌腱膜。 康鸿用拉钩牵开。 顾修杰继续沿腹内斜肌纤维方向剪开基膜，闷闷的说道：“血管钳！” 白小曼将血管钳递了过去。 顾修杰用血管钳插入腹内斜肌和腹横肌内分开肌纤维达腹膜。 这时需要拉开肌肉暴露术野，这是作为助手的康鸿的工作，他向器械护士白小曼伸出手：“甲状腺拉钩！” 甲状腺拉钩常用于甲状腺部位的牵引暴露，不过腹部手术做腹壁切开时的皮肤、肌肉的牵拉也经常用到。 白小曼将甲状腺拉钩拍在他的手里，顺带手指在他手掌上划了一下。虽然隔着橡胶手套，但还是很有感觉的。 便宜不占白不占，可惜康鸿没啥反应。 康鸿用两把甲状腺拉钩左右拉开肌肉，充分暴露腹膜。随即用纱布垫保护腹壁切口，防止污染。 顾修杰对白小曼说：“止血钳！” 白小曼赶紧将止血钳递了过去。 顾修杰用止血钳将腹膜提起，确认没有夹住肠壁之后，切开腹膜。 这一步需要仔细辨别，因为钳子很可能会把肠管一同提起，如果不仔细看，会将肠管一起切开，那就惨了。 康鸿实习的时候就见过一次事故，主刀医生因为不仔细，切开腹膜时误伤了肠管，弄得整个腹腔都被污染了。 第11章 有能耐你就做 顾修杰用血管钳钳夹提起腹膜，扩大切口。 随即，他瞧了一眼后，呵呵笑着对康鸿说：“这病人的阑尾可不好找，有点难度哦，看来你中奖了。不过别担心，我盯着呢，来，先找到盲肠！” 对阑尾炎手术，康鸿以前就将手术要点都熟记于胸，就算没有系统也没问题，更何况现在还有完美级洞察力。 他成竹在胸，下一步应该推开大网膜和小肠，暴露盲肠，再沿着结肠带往下，就可以找到阑尾了。 可是，这个病人的阑尾炎生得跟教科书不一样。大网膜下移包绕回盲部，根本看不到盲肠在哪里。 难道异位了？ 不对，完美级洞察力告诉他，阑尾应该在这里面，而不是移位。 顾修杰见他盯着包块不说话，以为他搞不定了，便叹了口气：“算了，我来吧。这种盲肠周围炎性包块的处理对你来说难度是大了点。没关系，慢慢来。” 他重新接手，康鸿只好眼睁睁看着。 顾修杰开始在盲肠外侧切开游离，寻找阑尾。同时嘴上说着：“上午的时候，你的表现还是很抢眼的，救了老太太一条命，全靠你找到了出血点和找到了超级熊猫血的匹配血型献血者。常主任让我给你机会练手，其实我知道，你理论知识不错，毕竟研究生毕业，但这实操还差了点，需要更多时间磨炼啊……，咦？阑尾哪去了？” 顾修杰不再说话了，开始专心寻找阑尾。 因为，他竟然也找不到阑尾。 这个玩笑可就开大了。 自己刚才还在笑话康鸿实操不够，找不到阑尾，结果自己上手依旧找不到，这不是啪啪打脸嘛？ “找不到，见鬼了，”顾修杰嘟哝了一句，“穿刺吧，在包块上穿刺，看看能不能抽出脓液来。” 康鸿吓了一跳，赶紧说：“顾老，不能穿刺。” “为什么？” 顾修杰六十岁了，马上退休了，他只是大专毕业，又一直没有进修，所以，医学知识上要弱一些。 康鸿即便不凭借完美洞察力，只依靠研究生学到的知识就可以回答这个问题：“化脓性阑尾炎就算在包块上穿刺穿到脓液了，也不能证明那里就是阑尾。最关键的，这种穿刺很危险，容易导致炎症扩散、门静脉炎、肠梗阻和肠瘘等并发症。” “是吗？”顾修杰愣了一下，老脸有些挂不住，“那你说怎么办？请上级医师上台？” “先不用，我再试试看。若还不行，再请上级医师。”康鸿一点都不客气。 顾修杰的脸因沉了下来：“你不行再叫上级医师？你的意思是，你现在已经比我还厉害了？” 康鸿笑了笑：“我不是这意思。” “不管你是什么意思，我的手术从来不假手他人！” 说着，顾修杰继续埋头寻找阑尾。 康鸿也不再说话，专心辅助顾修杰寻找阑尾，同时注意寻找线索。 任何判断都必须建立在线索的基础上，不可能凭空想出一个答案了，即便是完美级洞察力也是如此。 在顾修杰的翻找之中，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 手术已经持续了一个多小时了，还没找到盲肠。 顾修杰老脸更挂不住了，额头早已经汗珠滚滚，巡回护士海音都给他用了好几张纱布擦汗了。 而康鸿的洞察力已经确定了阑尾在包块中的具体位置，不动神色地引导他顺着结肠带向下用组织钳钝性分离，将盲肠与回肠的粘连分开，避免损伤肠管。 终于，分离出了阑尾！ 康鸿的引导做得很隐蔽，连顾修杰自己都没有察觉。 找到阑尾的那一刻，顾修杰舒了一口气，乐呵呵道：“我就说嘛，哪有我搞不定的手术。瞧，这不是找到了吗！” 这阑尾根部水肿，中段以远化脓坏死破溃。 顾修杰结扎阑尾根部，未缝合包，只是取带蒂网膜覆盖阑尾根部固定，然后挨个检查肠管是否损伤。 康鸿的视线已经跟随着，忽然，他的视线集中在了回盲部和升结肠部。 这里怎么看着不对劲？ 这里有扩张，浆膜有充血。 与此同时，他脑海中冒出诊断——结肠癌，一期！ 病人患有结肠癌？ 这在手术前的检查中根本没有发现，很显然病人也没有发现，不然主要手术应该就变成肿瘤切除了。 为什么自己仅仅是看到这些不算明显的改变就能清楚地做出结肠癌的判断呢？ 要知道，一期结肠恶性肿瘤非常小，也就黄豆那么一丁点，而且是生长在肠道内部的，对一般的手术医生来说，即便是看到这一癌变肠段，因为只是一期，肠管表面的变化非常微弱，所以也不太可能确定里面有肿瘤。 而自己却仅仅从回盲部和升结肠区域极其微弱的变化就准确得出结肠癌一期的诊断，原因只有一个： 自己拥有完美级的洞察力！ 他因为这个发现而激动。 忽然，旁边的小护士海音用胳膊肘轻轻捅了他一下：“顾医生叫你呢！” 康鸿这才回过神来，抬头望去，只见顾修杰盯着他，很不高兴地说道：“热闹看完没有？看完了你就冲洗腹腔，放置引流管然后关腹。” 康鸿说道：“顾老，我觉得病人升结肠那里可能有问题。” “你觉得？你是说你猜想的？”顾修杰嘴角带着几分促狭，“你是医生，不是算命的。” “不，不是猜想，”康鸿指着病人的回盲部和升结肠处，“呐，这里有扩张，浆膜有充血，由此推断，升结肠附近可能有癌变。不过估计是早期，还没有扩散，此刻切除最好。如果不管不问，癌变转移，后悔就晚了。” 顾修杰狐疑地瞧着他，低头查看，可是他左看右看也看不出这回盲部和升结肠部到底有啥变化。 康鸿不奇怪，在拥有完美级洞察力的双眼之下，极其微弱的病理变化都逃不过他的眼睛，而顾修杰肉眼凡胎就看不到了。 也幸亏是完美级洞察力，否则，洞察力级别不够，也是看不出来的。 顾修杰说道：“我没看出有什么问题啊！” 康鸿说：“您伸手探查一下，或许能够在升结肠近肝曲处找到肠道，触摸或许能摸到里面的小肿块的。” 区区住院医，竟然敢指教自己这快头发花白的老医生？我工龄四十多年了，我当给病人主刀切阑尾动手术的时候，你还没投胎呢！你小子太不懂规矩了。 顾修杰冷着脸看着康鸿，并没有动手。 康鸿说：“另外，我记得病历上记载，病人曾说他有阵发性腹痛，伴有腹泻和便秘，这也是结肠癌的一个证明啊。” “阵发腹痛、腹泻和便秘，就证明是肠癌？” “不是的，我是说这是一个旁证。” 护士海音说道：“顾老，要不就按照康医生说的查一下嘛，反正也不费事。” “什么不费事，我事情多着呢！”顾修杰哼了一声，“一大堆病历要写，病历科都追我家里要了。别想当然了，后面手术你来做完。我先忙去了。” 说着，顾修杰一边脱手套一边往外走。 康鸿说道：“那这结肠癌怎么办？” 顾修杰头也不回，带着几分戏谑说道：“你有能耐你就做好了！” 开玩笑，结肠癌一期是三级手术，只有主治医师以上才能做，康鸿一个小小住院医怎么做？ 第12章 赌一把 看顾修杰走了，麻醉师也说道：“后面我还有一台手术麻醉，得去准备了，有事叫我。”说着他也走了。 白小曼看了看墙上的钟，迟疑片刻，歉意地对海音说道：“我有个约会，人家给介绍了一个对象，说好了一起吃饭，我得早点去，上次去晚了结果黄了，我这岁数，黄一次少一次，得珍惜，所以……” 海音嫣然一笑：“那你去吧，我来给康医生替器械。反正只剩下关腹送病人了。” “太好了，多谢！”白小曼感激地隔着口罩给了海音一个飞吻，然后又歉意地望着康鸿，“康医生，我先走一步行不？” 康鸿点头：“你去吧。我和她两个人够了。” 白小曼感激不已，给了康鸿一个飞吻。脱掉手套，急匆匆离开了手术室。 都走光了，手术室里只剩下康鸿和海音。 康鸿沉吟不语，他知道自己判断是准确的，病人患有一期结肠癌，如果现在这个机会放弃，而病人以后又不相信自己这小医生的判断，结肠癌将会很快发展成为中晚期，那时候悔之晚矣。 手术，必须手术切除肿瘤，扼杀于萌芽状态！ 切除的肿瘤组织只要进行检验证明是恶性肿瘤，一切都好说了，病人和家属也会理解的。 可是，自己不会结肠癌手术啊。而且这是三级手术，自己没有权限做的。 权限问题先不去管，先管如何手术。 当然只有购买手术药丸，获得手术技能！ 康鸿当机立断。 他启动手术系统，进入系统商店，使用搜索功能找到了一枚药丸： 肠癌手术技能药丸，完美级，售价八万枚金币。 我擦！ 抢钱啊？这么贵！ 自己钱不够啊，只有不到八百枚，连百分之一都不够。 忽然，他想起系统还有一个休闲区，买彩票中大奖。 赶紧点击进入查看，规则是，每张票一百枚金币。当场刮当场兑现。特等奖十万枚，一等奖八万枚。二等奖五万枚，三等奖一万枚。要是能抽到一等奖以上就可以搞定了。 他决定试试看。 如果能抽中大奖够钱买药，是你的命好；如果抽不中，对不起，自己尽力了，那也是你的命。 购买一张奖券，刮开——谢谢参与。 一百枚泡汤！ 再购买，还是泡汤，再买，又泡汤。 连续六次“谢谢参与”之后，只剩下可怜的不到两百金币了。这可是三级手术换来的奖励啊，就这么打水漂了？ 他不甘心，决定再试试，索性把最后一张也卖了——只够买一张的钱了。 购买奖券，刮开。 叮咚！ “恭喜您，获得一等奖，喜获金币八万枚！” “中了！” 康鸿兴奋地大叫了一声，用力挥了一下拳头，把对面的小护士海音吓了一跳，赶紧问：“什么中了？——中风了？神神叨叨的。” 康鸿顾不上了，直接点击购买技能药。 “恭喜您，使用技能药成功，获得肠癌手术技能药丸，完美级，药效持续时间四天。同时，附送初级肠癌手术技能书一本。” 还有赠品，可以啊，不过可惜只是初级技能书，但是练功区是可以睡觉时自动练习所掌握的技能的，睡觉自动升级，爽！ 查看技能药丸说明，包括结肠、小肠、十二指肠等所有肠道的各种肿瘤手术。蛮不错的啊。 不过，看见刚才还一大堆金币的，现在又干瘪下来只剩下可怜的最后一百枚了，又有些无奈。好在自己拥有四天时间，在这四天里，想办法多做肠癌手术赚金币，争取赚回来。 瞧了一眼护士海音，康鸿眨了眨眼，拿起手术刀，邪邪一笑。 海音也跟着笑，双眸眯成月牙，整了整紧绷的护士服，纤腰盈盈，一对探照灯照了照的，晃人眼睛。 康鸿举起手术刀。 “干嘛？想吃西瓜哇？”海音扭了扭腰肢，波涛晃荡，“来啊！” 康鸿手术刀落下，却是伸向病人的腹腔。 继续手术！ 海音吓了一跳：“喂！你要干嘛？你疯了！一个人做手术……？” 海音只说了这几句就停住了，因为康鸿的手术快捷准确，比医学教学视频还要牛掰。 只见他手术刀将麦氏切口向上延伸，暴露与隔离病变部位，游历大网膜，结扎、切断血管及肠系膜、游历右侧半结肠，切除右半结肠及回肠结肠吻合…… 所有手术动作，包括取器械，都是康鸿一个人完成。 这台手术犹如世界级结肠癌手术巨匠的手术视频一般典范，犹如顶级舞蹈大师的舞蹈一般绝美，犹如机甲战士全自动组装拆卸般行云流水，令人眼花缭乱。 只看得不太懂手术的海音整个人都傻了。 ………… 顾修杰回到了办公室，准备开始写病历，他拿起茶杯想喝口水，发现水杯空了，便起身到隔壁医生办公室热水器取水。 他来到大办公室，看见一帮人正围在电脑前观看着，还不是发出惊叹声： “哇靠，太牛了！” “这是哪位大教授吧？” “手术太完美了！” “完美，真的！这个词我一直想说，没好意思。” “你那是羡慕嫉妒恨！” 顾修杰很好奇，走了过去问：“看什么呢？这么热闹。” 魏钧兴奋地说道：“手术直播网正在直播一台结肠癌手术，完美！而且速度极快，那手速，咄咄咄，机关枪一般，看得人都眼花缭乱了，偏偏一点错都没有，就好像……好像……” 胡飞扬补充了一句：“就像手术教学视频用八倍速度快进，而且不止！” “哦？这么牛？”顾修杰端着茶杯凑过去看。 直播间里，只能看见手术区域，看不见手术的人。 术者果然动手术的速度极快。 快还不是关键，关键是手术的每一个步骤都那么完美。 此刻正在游离大网膜，从胃网膜血管弓外沿着胃大弯将胃结肠韧带右侧分段切断、结扎，同时清除胃网膜右血管根部肿大淋巴结。 那动作，哪里是在手术，分明是在艺术表演。 可是，这动作怎么看得这么眼熟呢？ 好像在哪里见过。 顾修杰砸吧了一下嘴巴嘟哝了一句，却没人有空理睬他，等在聚心会神看着手术。 “相当牛啊！厉害！”魏钧忍不住赞叹，“唉，如果我们医院有这样的牛人，那咱们就能赶超一院和二院，而不是老三了。” 主任医师董浩天也赞叹：“是啊，你看他，切除时的整块清扫，右侧toldt筋膜与十二指肠前筋膜连同肠管、肠系膜一并切除，太完美了。我经常跟学生说，结肠癌手术清扫干净最关键，多了伤正常组织，少了清扫不干净，春风吹又生，肿瘤复发，所以这个度把握非常关键。” 副主任医师姚子明笑呵呵说道：“你这话说得轻松，有几个人能拿捏得这么好？你看人家，当真是应了哪句话，多一分则太多，少一分则太少。太妙了！” 顾修杰也看傻眼了，惊叹不已：“厉害啊！你看人家肠管吻合术，简直天衣无缝，缝合完毕，就跟没切过一样。” 董浩天是主任医师，副教授，最有发言权，赞叹道：“回肠和横结肠的游离系膜缘也完美关闭，这个很重要，避免内疝发生。快而不乱，这是年轻医生最难做到的。可是看看人家，手速如此之快，却该做的半点都不落下，这才是完美。” 住院医胡飞扬由衷赞叹：“这速度，咱们做一台，人家已经做了十台，太快了，手术有多好我水平低看不太懂，可是人家这速度，跟打印一般，啪啪啪，搞定！看，这才开始多久，人家已经要关腹了！” 魏钧说道：“牛人啊，到底是谁，退出全屏看看。” 因为是全屏观看，所有人都舍不得退出全屏去查看手术室和人，直到这时手术要结束了，才想起这个问题，都决定看看到底是何方牛人，如此了得。 胡飞扬正要伸手去退出全屏，忽然，主任雍兴安出现在了门口，高声怒道：“搞什么名堂！现在是看手术直播的时间吗？没活干了吗？” 第13章 双重奖励 手术直播不能想看就看，当然你没事可以看，但如果全部医生在一起看，那叫集体观摩，那就得有组织进行，这样全部医生都停下工作看直播，主任当然不高兴了。 雍主任出了名的脸黑嘴臭，骂起人来不留半点情面，连主任医师都不能幸免，于是乎众人赶紧作鸟兽散。 胡飞扬吧嗒一声直接关掉电脑，众人各自回办公桌前忙碌。 顾修杰讪讪地举了举茶杯，对雍主任说道：“我过来打水的。嘿嘿” 说着，他侧身过了铁青着脸的主任身边，回到了自己办公室。 坐在办公室里，他琢磨刚才的直播手术，越想越觉得眼熟。尤其是那双手，好像……好像是……康鸿的？ 康鸿？ 难道刚才直播手术的竟然是康鸿？ 不会吧？ 怎么不会，先前抢救老太太的时候，康鸿就表演了一番完美的结扎和缝合术，看得连常秋都自愧不如。 难怪自己刚才看着眼熟。 莫非，康鸿真的给那个阑尾炎病人做了结肠癌手术？ 我的天呐！ 顾修杰立即打开电脑，找到正在直播的那台手术，已经在关腹。一看直播间显示： 省第三人民医院普外科第3手术室。手术人顾修杰、康鸿。手术种类：阑尾炎+结肠癌清除术。 顾修杰眼睛都瞪圆了。 咚！ 他将水杯放在桌上，没放稳，咣当一下倒了，哗啦，茶水泼了一桌子。 他也顾不得了，拔腿冲向了手术室。 ………… 手术室里。 康鸿关腹完毕，结束手术。 护士海音全程处于惊呆状态，直到这时才回过神来。 她小手按着起伏不定的半球，呆呆望着弯盘里切除的用盐水纱布包裹的带着肿瘤组织的结肠管，崇拜而又有些紧张地望着康鸿：“你……做了结肠癌手术？” 她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康鸿自己也心潮澎湃。 原来，完美级别手术是如此的迷人！ 任何事物到了极致原来都会变成艺术，包括手术也是如此。 康鸿深吸一口气，稳住心神，点点头：“嗯，把肿瘤送检验吧！” “你……你怎么做到的？这种结肠癌手术，连顾老都没做过啊！” “别问了，赶紧的。” “可是……你未经科室领导批准，擅自主刀作手术，要挨处分的哦。你不怕？” “管不了那么多了，我相信病人得知他的癌症只是早期，而且被彻底清除了，会很高兴的，这就够了。” “那倒是哦。对了，康医生，你的手术原来这么厉害，刚才你找不到阑尾，是故意开玩笑的吧？” 康鸿笑道：“不说这个了，赶紧收拾，把肿瘤送检，送病人回病房。” “好的！” 叮咚！ 系统提示音响起： “恭喜您，完成三级结肠癌手术，获得奖励系统金币八百枚！人民币三百元。” 哇呜！ 康鸿高兴极了，不仅仅是能赚金币，还能赚人民币？ 他想起一件事，问系统：“为什么之前我跟常主任他们抢救老太太做手术没有给我人民币奖励呢？ 系统回答：“只有主刀才能获得人民币奖励。担任助手则不能。” “原来如此，奖励多少？” “与手术等级想应，一级手术奖励一百元，四级奖励四百元。” 刚才是一台三级手术，所以奖励了三百元，不错不错。一天就算只有一台手术，那一个月也能差不多上万的收入，这下发了！ 康鸿感到心潮澎湃，前途光明，终于有了奔头。 他四下看看，又问系统：“我没见到钱啊，在哪里呢？” “会以现金的形式出现在你的钱包里。” 这么贴心啊？康鸿真想马上看看钱包。 就在这时，顾修杰冲进了手术室。 看见海音手里端着的弯盘，里面放着切下来的肠管，顾修杰又惊又怒，指着康鸿道：“你……你竟然真的做了结肠癌手术？” “是啊，顾老，不是你让我做的吗？你说有能耐你就做。我觉得我有这个能耐，所以我就做了啊。” “你疯了？小康，你不知道医院的手术分级审批制度？你不知道结肠癌手术是三级手术，只有主治医师才有资格主刀吗？你一个住院医就把它给做了？你请示领导了吗？给病人家属告知了吗？” 康鸿耸了耸肩：“病人家属不在，总不能缝合了等病人家属来签字了再二次手术吧？酱紫对病人不公平。再说了，哪个病人家属知道是恶性肿瘤却不愿意切除的？所以，家属同意应该没问题。至于手术嘛，顾老，是主治医师，你能做的，就说手术是你做的不就行了？反正手术记录也是你的名字。” “你能肯定是恶性肿瘤？” “正要送检，结果出来就能证明。应该没问题。” 海音在一旁小心地帮腔：“是啊顾老，康康的手术非常完美呢，真的，你没看见这手术有多漂亮，速度快，精准得跟教科书一样，不，比教科书还要完美！我简直不敢相信我的眼睛了。” 顾修杰当然看到了，不光是他看到了，科室里绝大部分医生也都看到了，只不过除了他，没人知道是康鸿做的这手术。 这样一来，康鸿的建议倒是可以用，跟雍主任说是自己做的。反正大家不知道。 再说了，这台手术的主刀是他，而他却提前走了，把后面手术交给康鸿，没有在一旁监督指导，这属于擅离职守，真要出事，他自己也跑不掉。 所以，隐瞒下来对两人都有好处。 让他心安的是，康鸿的手术他看了，的确非常完美，可以说，绝对是世界最高水平。 这怎么可能？ 他就算从娘肚子开始做手术，也不过二十来年，怎么可能达到了世界级水平呢？ “事到如今，也只能这样了。”顾修杰叹了口气，随即又满是狐疑地盯着康鸿，“你到底从哪里学来的这么好的手术？” “我说过了，看视频学的。” 康鸿笑了，笑得很邪性。 ………… 回到办公室，康鸿想进入系统直播间挣金币，可各种杂事却让他一直忙得团团转，忙得脚不沾地，根本没空进系统去看。 一直忙到下午快下班了，忽然，海音一对半球颠啊颠的跑来叫康鸿：“顾医生叫你去！” “结果出来了？” “嗯，结肠癌！——你的判断太神了。”海音小脸红扑扑的满是兴奋。 康鸿淡然一笑，踱步来到顾修杰所在办公室。 顾修杰是工作四十多年的老医生了，因为参加工作早，只是大专文凭，后来一直没进修过，又不会写论文，会做的手术也不多，所以忙碌大半辈子都快退休了也还只是个主治医生。 不过，外科主任很敬老，不禁全科上下都叫顾修杰是顾老，而且还给他单独安排了一间小办公室，以便他值夜班的时候能有个地方睡觉。大家看他马上退休的人了，也不跟他争。 顾修杰瞧着康鸿，说道：“检验结果出来了，果然是恶性肿瘤，而且是早期，算你小子运气。我已经去看过病人，病人情况一切良好。现在，我要去跟病人家属说，看看人家同不同意签手术同意书，要是不同意，还麻烦了！” 康颂无所谓地耸了耸肩。 正在这时，有人敲门进来，却是这台手术病人的妻子，名叫黄佩芬，长得颇为富态，衣着都是名牌，脸部很明显做个美容，挎着一个lv小包。光这包就值几万块。 她一进来，便感激不已地握住了顾修杰的双手，用力摇晃着：“谢谢你，顾医生，你发现了我老公的早期肠癌，真是不幸中的万幸，如果不是这阑尾炎手术是你做的，换个人，切了阑尾就了事了，那就发现不了这肿瘤的，要是拖延下去，我老公这病拖成晚期，那就没救了。说起来，你可是他的救命恩人啊！” 第14章 我能到你家坐坐吗？ 顾修杰老脸有些挂不住，讪讪笑着一边客气，一边看了旁边康鸿好几眼。才说道：“事先我们也不知道，开腹之后才发现肿瘤，完全出乎意外。你们家属又不在，总不能敞开着肚子等你们来签字吧，也不好缝了等你们来签字了再切开第二次做手术，还不如一次就做了，就算问了估计你们也会同意切除肿瘤，于是就自作主张切除了。” “应该切，切的好！肚子里有恶性肿瘤还不切除留着干嘛啊？下小啊？嘻嘻，——唉，我老公不让我在手术室外面守着，让我在店里照顾生意。我们火锅店生意好得很，根本走不开。我老公说了，阑尾炎小手术，医生都能自己做，跟割鸡眼差不多，硬是不让我们来，说医院医生护士多得很，用不着，所以手术时我们都没有守在手术室外。没想到却是结肠癌，吓得一身冷汗。幸亏是早期癌症，万幸发现得早啊！” “是啊，你老公的结肠癌只是一期，也就是俗称的早期，根据医学统计，早期结肠肿瘤有90%以上的治愈率。而且，你老公的手术很成功，已经完全清除了肿瘤。虽然得了癌症是不幸的，但能在早期发现就做了手术，真的是你老公的幸运。要知道，结肠肿瘤可不太容易发现，一旦发现，70%的病患都已经是晚期，预后很不好。所以，你能早期发现，真的很幸运。” “是啊是啊，我和我老公想起来都是后怕得很呀，我是特意来感谢你呢。” “感谢倒是不用，是我们医生应该做的。对了，这癌症手术知情同意书……？” “我签！同意书在哪里？我马上补签字！” 顾修杰赶紧拿出结肠癌手术知情同意书，让黄佩芬签了字。 拿到了同意书，他心头一块石头落地了。 黄佩芬从精致的lv手袋里取出一张金灿灿的卡，双手递给顾修杰：“顾医生，这是我们火锅店vip打折卡，本市的笑开颜火锅店是我老公开的，距离你们医院不远。以后您或者您的亲戚朋友来这吃东西，一律七折，至尊vip价。一点心意，表示感谢。” 笑开颜火锅店在省城还算有名，川味火锅很正宗，晚上的饭点基本上要排队等候的，而且价格有点小贵，如果能打七折，那可能省不少钱。 顾修杰接过了打折卡，心情顿时大为好转。 忽然想起这手术是人家康鸿做的，光自己一个人捞便宜不合适，赶紧做了介绍，说道：“小康是这台手术的助手，你老公这台手术是他辅助我一起做的，说起来，这肿瘤还是小康最早发现的呢。” “哎呀真的啊？太感谢了，康医生，你长得可真俊俏啊。” 女人见他，总喜欢夸他长得俊俏，而不是英俊，听着有点中性，这让他也很无语。 黄佩芬一脸歉意对康鸿说道：“不好意思哈，打折金卡我就带了一张，我不知道这情况，回头我再给你送一张来。” “不用了，姐，谢谢了。” 康鸿就是嘴巴甜，一句姐就让黄佩芬笑逐颜开，一叠声说要的，下班前给他送来。 黄佩芬告辞走了。 顾修杰换了一副笑脸，对康鸿说道：“病人家属这边搞定了，行了，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你叮嘱一下海音，统一口径，别再整出什么幺蛾子来。” “好的。谢谢顾老。” “咱们俩也算是一条线上的蚂蚱，帮你也是帮我，不用谢。——我很奇怪，你竟然能拿下结肠癌这样的三级手术？ “看视频！”康鸿笑着挥挥手，转身出门。 康鸿先来到了护士站，把海音叫到一旁说了这件事，叮嘱海音以后这台手术就说是顾修杰做的，自己打的助手。 海音莞尔一笑：“要我保密没问题，不过，我有什么好处？” “请你吃饭！” “好，我要吃海鲜！” “行，咱去吃龙虾！” “真的？”海音两眼放光，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对啊，麻辣小龙虾，外带两扎啤酒！” “切！抠门！” “开个玩笑，这样吧，你选餐厅，行不？别太贵的，我是月光族，这个月已经看见月亮了。” “本小姐是灭绝师太，宰人不留情，你不知道吗？桀桀桀……”海音故意挺了挺一对探照灯，一脸狞笑，随即又叹了口气，“算了，看你说得这么可怜，吃饭就算了，算你欠我一个人情好了。” “哇，多谢，我就知道海音姐是我们普外科护士里心眼最好的，没有之一！” “德性！”海音嗔道。 能让普外科男神欠自己一次情，这感觉很好。 ……………… 快下班了。 黄佩芬把康鸿叫到一旁没人的地方，取出一张打折金卡，递给康鸿：“我刚才回去又拿了一张卡，我们火锅城的vip七折金卡，你可以带亲戚朋友一起来吃东西。” 康鸿笑了笑摇头：“姐，多谢你的好意，不过，就算七折我也消费不起，我就街边吃碗面都要省着花的，哪敢去你们火锅城消费。这卡送别人吧，别浪费了。” “拿着，总有人请客的的时候吧？打七折很便宜的，工薪消费。拿着！”说着，硬把那张打折卡塞在了康鸿的手里。 康鸿也没推辞，只是打折卡而已，自己又喜欢吃火锅，他不介意能得到优惠打折价。 黄佩芬笑嘻嘻又掏出手机：“加个微信呗？后有啥用得着老姐的地方尽管说。” 康鸿拿出手机，跟对方加了微信。 终于下班了。 有手术的医护人员当天是可以在医院食堂免费吃工作餐的，这是福利。伙食还不错。 康鸿吃了手术工作餐，步行回家。 先前他说自己是月光族，还真不是抠门，租房子用掉了将近一半的工资，剩下的钱开生活，得非常节俭才行。真要去吃龙虾，不天天啃馒头才怪了。 不过，他看到了改变生活的希望，因为有了手术系统。他急于查看这系统到底能做什么？ 他快步来到租住的住宅楼下，正准备上楼，迎面看见一个女子站在楼梯间里，正笑吟吟看着她，却是梅奶奶的孙女梅舒云。 她头上戴着一顶宽檐帽，把额头裹着的纱布基本上遮挡住了，身上也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依旧是整齐的职业装，不过布料一看就不是高档货，正笑吟吟看着他：“你好，康医生。” 先前她头部受伤，身上到处沾有血污，看着着实狼狈，现在这么一收拾打扮，原来是个小美人。 康鸿问：“你……在等我？” “是啊，我问了你们同事，知道你在这住，所以就提前等在这了。”梅舒云抬头看了看狭窄昏暗的楼道，“您住在这里啊？” “是啊，租的房子。” “哎呀，这可是市中心，房租很贵吧？” “嗯，差不多要我半个月工资呢。没办法，住得远上班不方便，而且每天通勤费也差不多了。” “那倒是，——我能到你家坐坐吗？” 第15章 三人合租 “这个……不好意思啊，我等会有点事要出门。” 康鸿下意识感觉对方有目的，而且，自己蜗居太简陋，不适合接待美女，再说了，他还想继续研究手术系统呢。 梅舒云点点头，从提包里取出一张精美的名片，双手递给康鸿：“我是个小律师，刚工作不久。这是我的名片，以后有什么法律问题咨询，可以随时问我，免费服务。至于委托代理，给您vip扣价半价优惠。” 又一个vip，不过，自己应该不会有什么法律问题的。这个折扣不用也罢。 但他还是礼貌地接了过来，看了看，上面写的是“金凤律师事务所律师。” 康鸿笑了：“真巧，原来你是金凤律所的啊？我知道，就在我们医院后面。” “是的。以后请多指教。” 她看了一眼楼梯间上下，没有人，从提包里取出一个信封递给康鸿：“你救了我奶奶，我们都非常感激，这是一点心意。” 从信封的厚度看，钱不多，充其量三千块。 康鸿没有接，摇头道：“不好意思，医护人员收受红包是犯法的，严重的会被吊销医生执照的。你可别害我。” “所以我等在这给你啊，没人看见的。”梅舒云红着脸低声说道，“我知道钱少了点，我是个小律师，刚入职不久，没什么名气，业务少，所以赚钱不多。奶奶这次重伤住院，花钱不少，所以……，等我以后赚钱了，我再补给你……” “真的不用，我不是嫌钱少，而是我从不收红包。正所谓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再见！” 说着，康鸿要绕过她上楼。 梅舒云赶紧拦住，歉意地说道：“对不起，既然这样，那我收回。您别生气。” “没关系，——还有事吗？” 梅舒云眼珠一转说：“对了，你刚才不是说你住的房子用了工资的一半嘛？这也太贵了，正好，我和一个闺蜜合租了一套两居室，就在你们医院后面平安小区里，公寓楼。要不，咱们三人合租吧。算下来一个人才八百元呢。” 房租八百？这太诱人了。而且平安小区距离医院更近，走路几分钟就能到，那小区是新建的，肯定比自己现在住的老旧小区好得多。 康鸿现在最希望的就是开源节流，现在这房子租金太贵了，他不介意合租。当下问道：“真的吗？” “当然真的，房子是我整个租下来的，在我们律所旁边，跟房东说好了，可以分租给其他人。我有个闺蜜跟我合租，她是个医药代表，只不过跟我一样刚出道，赚不到什么钱，所以跟我合租。两室一厅一厨一卫。整租每月两千四，咱们三人分租，正好一个人八百元。” 一个月八百元，相当于现在房租的一个零头。 康鸿很高兴，点头说：“行啊，——不过，两居室怎么住三个人啊，有男有女的。而且，你闺蜜她同意分租给男的吗？” 有些女人转租要求只租给女人，为了生活方便。 梅舒云笑嘻嘻说道：“应该没问题，前几天她还说要是能找个男的合租就好了，住着安全。但是租客要可靠的，知根知底的人。你正合适，就是省三医院的医生，我奶奶的救命恩人，知根知底嘛，符合要求。对了，说起她，你可能认识呢。” “医疗代表经常在医院各科室转，或许还真认识，谁啊？” “金小雅。” “是她啊，短头发，见人就笑，眼睛眯成小月牙。见过面。” “那太好了。认识就好。我马上给她打个电话，问问她，没问题的话，咱们现在就去看房。” “行啊！” 梅舒云拿出手机拨打了电话，很快接通了，她说道：“小雅，你上次不是说要找个男租客合租有伴嘛，我找了一个，是省三医院的医生。” “可以啊，是谁啊？” “他说认识你呢，他叫康鸿。” “康医生啊？普外科的？当然认识，我正要找他，跟他谈一笔生意呢！你就把他送上门了，赶紧带他来吧！” “生意？什么生意？” “来了就知道了。赶紧的啊，现在，我在家等着呢。” 搞什么，神神秘秘的。 梅舒云挂了电话，瞧着康鸿笑：“她同意了，还说要跟你谈生意，不知道是什么生意，咱们去吧？” 康鸿也很是好奇，这金小雅跟自己不算熟，点头的交情，她能跟自己谈什么生意？ 当下，康鸿跟着梅舒云来到了医院后面平安小区。 这个小区以前康鸿进来找个房子，因为是公寓楼，都是两居室以上，房租有些小贵，所以没有租。现在三人合租就不存在了。 这小区很新，楼间距挺大的，人车分流，车子都走的地下车库，路面很安全。 此刻小区里人还挺热闹。傍晚了都出来遛弯，有些老人在凉亭里说话。 他们来到一栋楼前，上电梯到了七层。楼层不高不矮正好。太高了眼晕。 一梯两户，电梯速度很快也很安静。 出电梯左右两户，梅舒云正要掏钥匙，门却打开了，金小雅出现在门后，笑吟吟看着他们。 康鸿微笑打招呼：“你好，金美女。” “哎呀，别叫美女，本人丑女一枚，叫我名字就好。我知道你们医院护士都喜欢叫你康康，以后我们也这样叫你吧？” “行啊。” 康鸿点头答应，在屋里转了一圈，房屋不算大，但装修倒还不错。两居室，客厅挺大的，只是客厅卫生间挂了一些女人小内内什么的，康鸿到门口就退回去了。 梅舒云说：“这套房子虽然是两居室，但为了出租方便，做了改造，在主卧增加了一个卫生间，也就变成了两室两卫。合租之后，我和小雅合住主卧，用里面的卫生间，外间的卫生间你单独使用。这样大家都方便，你看怎么样？” 康鸿看了次卧，比主卧稍小小，单人床，书桌、书柜、衣柜、壁挂空调、实木地板，还有一个小阳台，装修都很新，灯光也很明亮，比自己原先的老旧房子强太多了。当下说道：“行啊，就这么定了。” “太好了，那你赶紧去把你行李拿来吧，东西多不多？要不要帮忙？” “不用，一口箱子搞定。——对了，小雅，你先前说有什么生意要谈，什么事情啊？” “不着急，你先搬家。回来之后咱们一起吃饭，边吃边聊。” 康鸿答应，这公寓原先就有三把钥匙，梅舒云拿出一把大门钥匙和所有次卧的钥匙给了康鸿，但康鸿留了一把在客厅电视柜抽屉里，说以后有什么事情她们需要进自家屋子也方便，反正也没有秘密。 康鸿回到原来租住的屋搬家。 第16章 别浪费了 康鸿的东西本来就不多，一个行李箱就装满了。很快收拾好，给房东发了退租的微信，反正没多久租期就到了，房租又是先预交了的，房东也就同意了。马上过来看了房子，没问题，退了他押金。 他拖着行李箱回到平安小区公寓，进门发现，屋子已经腾出来了。 金小雅原先住在次卧，已经收拾好搬到主卧。主卧是一张两米的大床，两个闺蜜睡一起正好。 客厅卫生间女人的东西也一扫而空，全都转移到了主卧卫生间。 这时天已经快黑了，梅舒云说：“咱们下楼吃东西，庆贺咱们三人合租，怎么样？” 两人都说好。于是下楼来到楼下，二女同时建议去吃火锅，康鸿很高兴，看来大家的口味差不多，当然同意，于是找了一家火锅店，点了红锅的锅底，毛肚、鸭肠、脆皮肠、耗儿鱼等等点了不少，看来二女胃口不错哦。 梅舒云说道：“今天我请客，你们两谁也不许跟我争！我奶奶一条命是康医生救的，给我个机会表示感谢，虽然一顿火锅太便宜了，但也是一番心意。” 听她这么说，两人都没有异议。 康鸿笑道：“你太客气了，对了，你奶奶那边怎么样了？” “已经清醒了，在icu重症监护室，有护士专门护理，又不准家属陪护的，所以只能在家等消息。医生说奶奶病情稳定，观察一天，明天没问题就可以转普通病房了。” 这倒是实话，重症监护病区是无菌区，外人禁止进入，就算在门口也看不见里面病房的情况的，守着也是白守。 康鸿要了一小瓶二锅头，梅舒云和金小雅则喝红酒。 金小雅举杯说道：“我提议，咱们三人干一杯，为了合租的缘分。以后要兄弟姐妹一样相互帮忙哦！” 梅舒云白了金小雅一眼：“我就知道你有事要请人家康鸿帮忙。难怪这么高兴。” “你不高兴啊？你不是说想找个医生合租，以后遇到医疗纠纷案子，就有人咨询了吗？嘻嘻。” “看来你们两找我合租是有目的的啊，没问题，能帮忙的我觉得帮，不过我有个原则，不能是我们医院的案子，我不能帮你找我们医院的茬，那不合适。” 梅舒云笑了，点点头：“那是当然，其实小雅更希望能跟你合作呢。” “合作？”康鸿转头望向金小雅，“对了，你先前说了，想找我谈生意，就是合作的生意？不是你们医药代表那些东西吧？我一个小医生可帮不上忙。” “当然不是，比这个更有意思，弄好了更能赚钱。”金小雅左右看看，压低声音说道，“今天下午，你是不是辅助顾修杰医生做了一台阑尾炎转结肠癌手术？” “对啊，怎么了？” “这就对了，有一家私立医院托我找飞刀呢，他们看了今天下午的手术直播，非常赞叹顾医生的手术技能，说是从来没看过这么完美的手术，正好他们有一台结肠癌手术，想请一个大咖做手术，所以，就想请顾医生干一票飞刀。你知道，我跟他不熟，但是那台手术是你们两一起做的，我问了，你算是他的弟子，要不，你帮帮吗说一下，有好处的。” 康鸿笑了，看来那台手术的确震惊了不少人，开玩笑，完美级肠癌手术，这世界上没有人比自己那台手术做得更好的，懂行的一眼就能看出来。这就叫行家一伸手，就知有没有。 康鸿问：“是哪家私立医院请顾医生去做结肠癌手术？” “金帆医院。本来，结肠癌清除术他们自己也能做，但这一次的病人很特别，所以想请顾医生去做飞刀。人家说了，如果顾医生愿意，可以长期合作的。一票飞刀五千，只主刀，别的什么都不用管。你牵线搭桥，辛苦费两百元。怎么样？” 一刀五千，自己一个多月工资呢。这要是在之前，康鸿肯定羡慕不已，但现在不必了，因为他做手术主刀就能赚钱。算了一下，月入两万是没问题的。 他好奇地问道：“什么特别的病人？” “县医院转运来的，听说开腹之后发现是肠癌，县医院做不了，于是转送到金帆医院，现在正在路上，还没到医院。听说肚子剖开了，等着上手术呢，又是老人，不耐手术，所以需要尽快动手术。看到顾医生手术这么厉害，就想请他主刀。” 康鸿想了想，这件事外界并不知道是自己做的，但是又不能说穿了，但请顾修杰去肯定不行，他的结肠癌手术很一般，跟手术直播网里自己的完美级手术那是天上地下的差别，肯定会当场露馅。 而现在自己还在肠癌完美级手术的有效期内，必须充分利用，一枚药丸八万枚金币，可是不容易赚到的，不能白白浪费了，现在有机会当然要赚回来，而且还能帮助救治病人。 康鸿问道：“什么时候手术？” “预计今晚十点病人送到金帆医院。你问问顾医生看行不行？” 康鸿点头：“好，我出去打个电话问问。” 他拿着手机除了火锅店，装模作样打了电话，然后回来坐下，说道：“很抱歉，顾医生他说马上要退休了，这节骨眼上不能出事，所以不愿意飞刀。不过，我可以去帮忙，如果需要的话。我不用这么多钱。当然人家不需要就算了。我不为了钱，纯粹为了帮忙。” 金小雅听了之后有些犹豫：“人家请的是顾医生哦，这样吧，我问问医院那边，看看他们的意思。你稍等哈。” 说着，金小雅拿出手机拨打了电话，把这件事说了，特别强调了康鸿是那台手术的助手。 金帆医院的人说请示一下院领导，然后再电话联系。 梅舒云对康鸿说道：“你还是想办法说服顾医生，最好让他带你一起去，很多大咖都是带自己的手术团队的，不仅助手，甚至连护士都带自己的。带上你，你也有好处的。” 康鸿知道，梅舒云以为自己是看中这比飞刀费，见钱眼开，所以故意强调是自己做的手术，当下也不解释，只是笑了笑：“吃菜！” 第17章 老医生 金小雅也说道：“梅姐说的对，你就让顾医生带你一起去，飞刀嘛，都是大咖医生利用业余时间做，能解决医疗资源不平衡问题，皆大欢喜，术者、医院、患者三方都获利。顾医生也是太小心了。你还是好生劝劝他，以后长期合作呢。他退休了，难道整天提笼架鸟打太极逛公园？还不得找点事做，不能虚度光阴啊，他有这样一门手术技能，还愁退休生活不充实嘛？还愁没钱养老嘛！” “先看医院怎么说吧。对了，金帆医院怎么想到请你牵线啊？看来你这医药代表很牛哦。” “你就别往我脸上贴金了。我一个小小医药代表，人家根本不鸟我的好嘛，其实……”金小雅讪讪笑了笑，“我是认识他们医院药剂科的主任，姓魏，我认她做姐姐。今天我去他们医院推销医药，恰好看见好多医生在看手术直播，都惊叹手术做得相当完美，速度快得不要不要的。还说正好他们有一台转院手术今晚就要做，说要是能联系顾医生来飞刀就好了。我就跟魏姐说了我可以完成这个牵线，魏姐就让我来帮忙联系了。” “有你的啊，你跟顾修杰医生不熟悉也敢接？” “先接下来嘛，我不是跟你熟嘛……” 刚说到这，她的手机响了，是金帆医院打来的。 金小雅赶紧接通，对方说：“我们费院长说顾医生来不了的话，康医生能来也行，非常欢迎。” “太好了，什么时候来？” “就现在吧。” 金小雅望向康鸿，康鸿点点头。 “好的，我们马上过来。” “到了打这个手机号码就行，我是院长助理。我姓龙。” 金小雅答应了，挂了电话。 梅舒云说：“你们两个去，我就不去了，我来结账，我一个人吃，再给你们打包带回去，你们半夜回来还有得吃。” 两人出来，立即打的前往金帆医院。 到了医院下车，有两个人等在医院门口，其中一个正是魏姐，金小雅的关系户。另一个则是刚才通电话的院长助理龙女士，一个带着金丝边眼镜的年轻女子，很秀气，嘴角带着浅浅的微笑。 相互做了介绍之后，龙女士带着他们来到了院长费天华的办公室，这里已经有几个人等着了。 做了介绍之后，双方热情握手。 费天华对康鸿说道：“我们看过你和顾医生的手术直播，这的确是一台完美的手术，既然顾医生来不了，你来也很好啊。不过，你既然那台手术是助手，现在也担任助手，你看可以吗？” 康鸿点头：“没问题。主刀的是谁？” “我们医院的副院长，名叫古建国。原本是省一院胸外科的主任医师。退休后，我们聘请过来了。” “胸外科的做普外结肠癌手术？” “是啊，不过他以前是普外科的，但那是三十年前了，后来转行搞了胸外，退休也快十年了，我们聘请过来，其实更多的是一块招牌，没打算上手术，所以平时都看门诊。他说这台手术他没问题的，病患要求他上手术。” “病患的侄儿是个有钱的包工头，跟古建国关系很好，认定了他，说如果请不到专家，就请他亲自手术。但说实话，我有些担心，所以请你做一助，帮着照看点，有问题你一定要说出来，我支持你。不需要顾全他的面子，做好手术是第一位的。” “谢谢费院长的信任。费院长也上手术？” “对，我做二助，我们普外科的陶主任做三助。他以前是一家市医院的肝胆科副主任医师，跳槽来我们医院的。” “费院长也是搞外科的啊？” “是啊，嘿嘿，见笑了，我以前也是外科医生，不过，我后来不怎么做手术，转行搞生意了，手术都忘了，只能拉拉钩，打结剪线。不过，我虽然这技术忘得差不多了，但眼光还是有的。顾医生和康医生你们两这台手术真的很完美，我一看就下决心，一定要请到你们来我们医院做飞刀，并且长期合作。” “行啊。”康鸿平静地说道，“不过我只是个住院医，工作才两年哦。” “这个我已经了解了，没问题啊，水平摆在那里的，再说了，你我都只是助手，病人在意的是古副院长，在他们心中，这就是名医大咖，他主刀，咱们只是配角，嘿嘿。——病人刚刚到，手术室已经准备好了，可以的话，现在就开始？” 康鸿答应了，站起身正准备跟着去手术室，一直在一旁默默听着的金小雅忽然说道：“先等等，费院长，康医生的酬劳能否先定一下？” 先前说的是顾修杰的酬劳是五千元，现在康鸿只是一助，当然不可能拿主刀的钱，而费天华一时间忘了这茬了，有些尴尬，笑了笑对金小雅说道：“美女，你是康医生的女朋友还是经纪人啊?” 金小雅一点都不尴尬，神秘一笑，歪着头道：“我和他呀……，是同居的朋友！” 康鸿顿时一脑门黑线，费天华表情很古怪。 金小雅莞尔一笑：“嘻嘻，开玩笑的啦。我们一起租了房子，还有另外一个女律师，三个人合租，所以我们关系当然不错的啦。” 费天华笑了，瞧了一眼有些尴尬的康鸿，说道：“这样吧，酬劳两千，怎么样？只要有能力，咱们是长期合作的，不是一锤子买卖。” 两千块，那也很不错了，相当于半个月工资呢。反正只是一助，责任小，拿钱当然就应该少，理解。 所以康鸿点点头：“没问题。” 金小雅白了他一眼，心想你可真实诚，慢慢商量，我能给你讲讲价，至少能讲到两千五甚至三千都有可能，没见费院长对你们那台手术如此赞誉嘛？他们私立医院又不差钱，跟他们客气什么？ 康鸿第一次飞刀，这已经让他兴奋不已，挣多挣少他现在不计较。 费天华反倒对康鸿的痛快很高兴，他喜欢跟直爽的人打交道，点点头，带着康鸿来到了手术室外休息室，主刀的古建国和三助陶主任已经等在这里了。 见到康鸿，两人都起身热情握手。 古建国说道：“小康啊，我们看了你和你老师顾修杰的这台手术，真的很震惊。今天能一起手术，很高兴啊。” “有机会跟两位老师同台，我也很高兴。” 古建国都七十岁了，而陶主任也四十多了，年纪都比自己大，资格也比自己老，当然得尊敬。 第18章 有点忘了 费院长说道：“我介绍一下病人情况和手术方案。病人女性，是个农村妇女，四十三岁，腹痛呕吐两天，到他们县乡镇卫生院看病，诊断为化脓性阑尾炎。转到县医院治疗，硬膜外麻醉下行阑尾切除术。” “但是进腹之后却没找到阑尾，盲肠有较硬的粘连，县医院认为是阑尾脓肿，准备穿刺后切开引流。但是没能成功。请上级医师上台，确定是肠癌。但是，县医院条件差了，无法手术，联系我们，把病人转院到我们医院来了。” 康鸿说道：“病人在县医院刚刚才做了手术，马上转运过来，一路颠簸，可能会造成病灶扩散的。做了处理了吗？” 费院长说：“处理了，填塞了纱布并缝合切口。根据传过来的病历判断，应该要做左半结肠切除术。不过具体你们上台后看情况定。老古，全看你了！” 古建国笑道：“没办法，我这是赶鸭子上架，搞普外那是三十年前了，若不是病人的侄儿非要点名让我上，我真不想上的。不过没关系，四十多年前，那还是上世纪七八十年代，我刚开始搞普外手术的时候，也没什么好的老师，都是大家看着书和录像带摸索着搞，还不是过来了。再说还有你们呢。没事，上！” 康鸿听得一阵胆寒。 古建国已经起身领头进入手术室，他也只好跟着进入，开始准备手术。 巡回护士、器械护士都是金山医院的。而且器械护士由护士长担任。 看来金华医院可以说是动用最强配置了。但是私立医院其实厉害的不在于自身力量，而在于有钱能请来大咖，但是这一次情况比较紧急，来不及请大咖来了，只有请康鸿这个小咖，并动用了他们最强的配置力量。 气管插管全麻，病人仰卧位躺在手术台上。 古建国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动刀，开始手术。 他剪开缝线，从原切口进入腹腔，取出县医院填塞的纱布垫，开始腹腔探查。 康鸿看见古建国直接伸手去检查结肠，吓了一跳，赶紧伸手拦住。 古建国有些不高兴，问道：“干什么？” “院长，肿瘤清除术的基本原则，是不接触肿瘤患处，腹腔探查的时候应该由远及近，先探查肝脾、系膜淋巴结等等，确认其他脏器有无转移，最后再来探查病灶。直接探测病灶不合适。” 古建国脸色一变，说道：“我以前在普外科的时候都是这样做的。” “那是三四十年前了，那时候不规范，现在规范操作，避免医源性癌细胞扩散。” 不接触病灶是肿瘤手术基本的规则。因为肿瘤根治术的目的就是穷尽一切可能铲出所有癌细胞，不能遗留，更不能因为手术动作人为的导致癌细胞扩散。 如果不遵循这个原则，先直接接触的肿瘤病灶，然后再去翻找其他的脏器，很容易使已经被癌细胞污染的手将癌细胞转移到其他部位，导致医源性癌扩散。 这个道理普外科接触肿瘤治疗的陶主任和费天华当然都知道，偏偏古建国不了解，因为他最近三十年来都搞胸外，而他们医院的所有肿瘤都安排进肿瘤科治疗，所以他从不接触肿瘤清除术。 所谓隔行如隔山，这肿瘤清除术基本原则他竟然不太清楚。 他望向费院长和陶主任，两人都点头。他心头虽然很不高兴，但还是听从了，悻悻的把手收了回来，开始先检查肝脾系膜淋巴结等。 对肝胆胰脾和胃十二脂肠等部位检查之后没有发现转移病灶，几个人都舒了一口气。 接着探查先前发现的盲肠部位的肿块。 这个肿块质地比较硬，系膜淋巴结肿大。 古建国探寻的望向康鸿说道：“我觉得应该是盲肠肿瘤，你觉得呢？” 在康鸿完美级洞察术的探测之下，已经准确的判定很大可能是盲肠癌肿了，赞同的点了点头。 古建国又说道：“没有意见的话，那我就做右半结肠切除。” 康鸿和费天华都点了点头。 古建国开始分离结扎切断结肠上的动脉静脉和右结肠动静脉，回结肠动静脉，以及结肠中动脉静脉。接着便把结肠推向右侧，正准备下一步动作时，康鸿忽然示意停下。 康鸿说道：“我觉得应该在上下肠段用纱条结扎，封闭肠腔，然后再进行肠管切除。” “为什么？” “肿瘤长在肠的内壁，如果不把上下肠段阻断，在手术过程中癌细胞有可能会脱落在肠腔内传播。必须把它逃窜的路径堵死，然后关门打狗，才能防止癌细胞扩散。——肿瘤手术本身并不难，最难的在于把癌细胞彻底清扫干净，除而不尽，春风吹又生，那就没有意义。” 古医生一张老脸顿时通红，很是不高兴的说道：“我们当年做手术，从来没有结扎肠管的上下段，还不是做了？也没见有多少人复发呀！你个小年轻，怎么没一点担当精神？前怕豺狼后怕虎，怎么做事啊？” 康鸿平静地说道：“古老，这不是怕不怕的问题，是关系到癌细胞能否彻底清除的问题。——标准的结肠癌手术，必须在游离结肠之前先将肿瘤上下的肠管分别扎紧。另外，肠管动静脉也要一并结扎，这样做是为了避免在操作过程中发生血行扩散。” 古建国更生气了，说道：“怎么这么多讲究?搞什么嘛。” 费天华忙劝导：“老古，不就多一到手续嘛，扎就扎吧，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古建国没好气摇摇头：“行吧，既然你们都这样坚持，那好吧。康医生，你来！” 康鸿二话不说直接上手，在回结肠右段和回肠末端距回盲部大约二十厘米处用止血钳穿过无血管区的结肠和小肠系膜，各自扎了一条纱带，显露右半结肠系膜。然后在其根部分离结扎切断结肠上动脉，静脉及右结肠动静脉，回结肠动静脉，以及结肠中动静脉的右侧支。 处理完毕之后他抬头看了一眼脸色铁青的古建国，心想这老头刚才还挺和蔼的，可是发生冲突的时候就不是那么回事了，一切表情都写在脸上。幸亏自己没有这样的领导，否则这小鞋恐怕被他穿定了。 康鸿当下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弄好了。” 古建国一言不发，他把结肠推向右侧，剪断肝结肠韧带，再沿横结肠上缘切断右侧的部分大网膜。 第19章 口径不对 这套手法他还是比较娴熟的，虽然相隔了三十年，基本的术式都还在脑中。这之前又翻查了些资料，唤起了一些记忆。古建国对自己的操作很满意。 接着，他拿着止血钳开始准备钝性分离腹膜后脂肪及淋巴组织，又被康鸿阻止。 他开始有些烦躁，说道：“又怎么了？” “最好用手指，这样安全一些。” 古建国很不耐烦的把止血钳直接扔在了器械台上，没好气的嘟哝了一声，开始用手指钝性分离腹膜后脂肪及淋巴组织，一直达到系膜的根部。 将右半结肠的系膜完全切除后，在距离盲部十厘米的回肠上置放肠钳及有齿血管钳。 康鸿又指着肠钳说道：“放置肠钳方法不对，应该改一下。” 康鸿原本不想说的，但是在他完美级的肠癌手术技能下，古建国的很多操作都让他无法忍受。 先前的还只能算及格，他现在放置肠钳连及格都谈不上了，他必须纠正，不然这手术会出问题的。 而且，对于一个完美级手术技能拥有者，看见有重大瑕疵的手术，如果不说出来，就如同鱼骨头梗在喉咙，不吐不快。 古建国想发作，但还是忍住了。愤愤的说道：“我又哪弄错了?” “放置肠钳应该与肠管轴成为一个斜角，将来进行肠切除的时候方便，对肠系膜缘和肠壁做较多的切除，可以增大断端的口径，以避免吻合口狭窄，同时还能保证肠段对系膜缘的血液供应，保证吻合口有良好的愈合。” 费天华和陶主任听了之后都连连点头，认为康鸿说的有理。 古建国无可奈何，只好又调整了肠钳，完了之后没好气的冲着康鸿说道：“现在可以了吧？” 康鸿瞧着虽然不是特别好，但勉强过得去，便点头。 就在古建国准备在肠钳之间切断肠管的时候，康鸿又拦住了他，不客气的说道：“先等一会，等肠壁出现明显分界线之后再做肠切除。” “为什么？” “结肠系膜血管的分布经常发生变异，在做常规血管处理之后，有时候可能会发生肠切端的血供不足，所以要等上一会儿，观察一下，等到肠壁出现明显分界线之后再做肠切除。” “这么麻烦。” 古建国刚说到这，发现费天华又瞪眼看着他。于是便不再说了，闷头等了一会儿。直到康鸿点头说可以，他这才将肠管切断。 接着用同样的方法切断了右端的横结肠，完成了右半结肠的完全切除。 切除术实施得古建国自己很满意，仿佛找到了三十年前普外科医生的感觉。虽然隔了三十年了，只要拿起手术刀感觉就能找回来。 他颇为得意的看了一眼康鸿。康鸿朝他善意的点点头，还挑了个大拇指。 事实上，在康鸿的眼中，古建国的手术充其量只能打及格，良好都达不到。 也许三十年前他普外手术很好，可是手术这种东西，时间长了不实操技术肯定会下降。这三四十年他做的都是胸外手术，基本上连腹腔都没打开过了，自然手生了。 难怪院长费天华提醒自己有问题一定要提出来，不必顾忌古建国的脸面，也是担心这个，果然如此。 幸亏这台手术有自己在坐镇，出现的重大问题都被自己及时阻止并纠正了。 古建国继续手术。 他准备做横回肠与结肠吻合，就在这时候，他傻眼了。 因为，他发现两肠端的口径不一致！ 这就好像两根水管，一个口径比另外一个大了许多，强行把两个口径不一致的肠管进行缝合的话，那绝对是要漏水的。 古建国没有想过会出现这种情况，他不知道这时候该怎么办？ 也许三四十年前他知道，可时间过了这么久了，甚至都已经退休差不多十年了，好多知识都忘得差不多了，也没看过相关资料。所以一时之间竟然不知如何是好。 他扭头望向了康鸿，没好气说道：“现在咱们该怎么办啊？该你说话怎么又不说了？” 康鸿看他一把年纪，也不计较他的态度，平静地说道：“口径不吻合，就缝闭结肠断端，行回肠和横结肠端侧吻合术。” 这种手术说起来有些抽象，其实也是比较容易理解。也就是在把大血管的端头封闭，然后在侧边切个口子，然后把小血管逢合在口子上，这样就可以直接调整口径，使得能够完美的吻合。 康鸿解释清楚了，可古建国脸色更加不好看了。 他快七十的人了，居然被二十多岁的小年轻教学生一般指教，一张老脸哪里还挂得住? 好歹他也是主任医师，对方据说不过是个小小住院医。 唉，要怪也只怪自己离开普外时间太久，加上又退休了十年，很久没接触手术了，现在的医学知识突飞猛进，一天不学都觉得更不上，更何况还丢了这么久。 听康鸿提醒肠端吻合术，他马上想起了，的确有这种术式。自己怎么把这个也忘了? 只在脑海中迟疑了片刻，他就开始手术了。 他在靠近闭合端的结肠袋上顺着肠轴方向，做了一个与回肠断端口径相一致的纵切口。 康鸿不禁感叹，这古建国还真是胆大。 听先前古建国说，上世纪七八十年代的时候，他们外科医生没有像样的老师，很多手术都是摸着石头过河的，看教科书看录像带来学习手术，一步步摸索过来。 所以，古建国这个时代的医生胆子都很大，什么手术都敢做。就算丢了三四十年，同样拿起手术刀就上。 可是，康鸿不能让他蛮干，这已经不是上世纪七八十年代了。 就在古建国准备做肠吻合术的时候，又被康鸿拦住。 古建国这一辈子做了上万台手术，从来没有谁这么三翻五次的阻止他手术的。 他终于爆发了，怒气冲冲冲着康鸿说道：“搞什么名堂？你到底还让不让人手术?是你是主刀还是我是主刀的？” 费天华着急的赶紧劝解说道：“老古，别生气。有话好好说。康医生阻止你应该有他的道理，听听再说嘛。” 古建国怒道：“每个人做手术都有每个人的办法，他们年轻人有他们的办法，我们老医生有我们的办法，我的办法做了几十年，从没出过问题，为什么一定要用他的办法？” “你先听听吧，如果你觉得没有道理可以不采纳，但听一下总是好的嘛，供参考。”说着，费天华回头望向康鸿说道：“康医生，说说你的道理。” 康鸿平静地说道：“我发现肠切端血液不太好，颜色有些发紫，血管搏动不清楚。这种情况下如果强行做端口缝合，会出问题，血流不畅，所以我建议将可疑的肠再切除一段，然后再做缝合。” 经过他这么一提醒，古建国和费天华这才仔细查看了肠切端，果然颜色发紫，血管活动也不清楚。 古建国顿时心头一凛，看来这小子也不是故意找茬，他说的都是有道理的。 第20章 喋喋不休 这下古建国开始有些平心静气了，他点了点头，但是却不愿意认输。不过还是按照康鸿的说法重新把肠又切了一段，观察颜色和血管活动情况之后觉得没有问题，又看了一眼康鸿，见他点头，这才开始缝合。 古建国的缝合技术真的不怎么样，对肠道的缝合已经很多年没用过，技术都忘光了。 可是，这样的缝合将来会造成瘘口的，也会造成吻合口张力过大，这就不是指点可以解决的了。 康鸿豪不客气的说道：“要不缝合让我来吧？这是一助该做的事，让我也做点事吧。” 古建国的脸色又阴沉了下来。说道：“怎么？我缝合不好吗？” “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我拿了钱该做点事，缝合这种事情应该是由一助来做的。另外对肠断端的脂肪组织也要进行清除，我来做吧。” 费天华这之前已经跟康鸿通过气了，一切以病人为准。对于一家私立医院来说，环境和条件都不成问题，疗效是吸引病人留住病人的关键。对于古建国，他脾气倔一些，下来好好说应该是可以理解的，毕竟他是副院长，受聘到医院最终也是要为医院的疗效负责的。 所以费天华点头说道：“老古，要不让小康试试吧，你在旁边指点。” “我指点什么？一直都是他在那冲着我指手划脚的好吗？——行，你来，再顺便把我可能做不好的地方说一下，让我这老头子涨点见识。” 古建国瞪眼瞧着康鸿说道。 康鸿接手开始进行肠切端脂肪组织的清除。 他一边温和，一边毫不客气的说道：“进行肠缝合的时候，如果肠切端的外壁有脂肪组织没有清除，特别是肠系膜源没有能够剥脱，就会导致缝合线中有脂肪及肠系膜，组织间隔会影响伤口愈合的。必须要把切端零点五厘米到零点七五厘米范围内的肠壁外面的脂肪组织脂肪垂和肠系膜完全清除。” “你先前清除的时候手术术式不标准，要切除这一类的脂肪组织必须要在根部作结扎和切断，同时还要避免将脂肪粗暴的拉脱，因为脂肪垂中有终末的肠血管，如果像你刚才那样硬性的拉脱，会引起血肿并影响肠壁血运，那是非常危险，肠管有可能坏死。” 康鸿嘴上劈哩啪啦的一通解释，手上可没闲着，如行云流水一般进行脂肪清除。 开始古建国还斜着眼，待到后来，发现他手术速度极快，还有极其完美的时候，这才惊讶地扭头过来瞧着。 等到康鸿的话说完的时候，他已经把这些动作做完了，而且清除的干干净净，手法之熟练，根本没有任何犹豫，速度极快，偏偏又没有任何错误，比教学视频还要让人咋舌。这下古建国有些动容了，瞧了费天华一眼。 费天华则乐开了花，看来自己留的一手留对了。如果没有这康医生在后面保驾护航，今天的手术估计要出问题了。 康鸿也不管什么脸面不脸面了，既然说了就说完：“肠缝合非常重要，你的切口我需要修整一下，缝合口的大小非常重要，弄不好，缝合口狭窄会引起肠梗阻的。同时缝合的时候一定要注意小肠是否扭转，否则也会造成肠梗阻。你刚才准备缝合的时候就没有进行小肠的检查，实际上有一定程度的扭曲，你没发现吗?” 康鸿一边说着，一边完成了缝合。 这下子，古建国自愧不如，打心里佩服。脸上的怒气虽然没有就此消失，可心里无怒气却已经平息了。 费天华忍不住夸赞说道：“康医生，我觉得你的手术跟你的老师顾修杰医生差不多一样好了。不说别的，就你这缝合术，就是我见过的所有的名医中最厉害的，没有之一。我们医院请了大小不等的各种各样名医来做手术，可从来没有像你这么动作快捷又准确的。” 古建国听费天华夸赞康鸿，脸上更是不好看，心里的气还没平息下来，扯开话题说道：“赶紧的，冲洗腹腔关腹吧，这才是你一助应该做的。” 康鸿却道：“别怪我多事，我还得说一下。这肿瘤清除术完毕之后的冲洗腹腔极为重要，这不是一般的肠道破损手术，这是结肠癌清除术。手术是否成功，关键在于对癌细胞的清除。要知道结肠癌切除术如果冲洗方法不得当，从创口粘敷的一些癌细胞会被冲洗液冲下来之后，种植在系膜、网膜或者腹膜表面，会使得手术之后腹膜腔内肿瘤复发。这是医源性癌扩散的一个重要途径，绝对不能掉以轻心。” 这之前金帆医院请的手术大伽都是埋头做手术，基本上没有进行解释的。所以费天华他们看了也弄不大懂，毕竟隔行如隔山，从来没有一个医生能像康鸿这样一边做一边进行解释，还解释的这么到位。 这下连古建国都有些动容了，虽然表情还是有些不高兴。说道：“嗯，你做给我们看看吧，反正这一次我这老脸是丢尽了，索性再丢一点没关系。” 这句话倒惹的手术室的人都笑了，气氛缓和了不少。 康鸿感激的冲古建国点头，一个从医四十多年，可以当自己爷爷的老人能够在自己面前能够说出这种服输的话来，是极为难得的。 当下，康鸿用多量盐水冲洗腹腔和腹膜后间隙，吸干净积血和血块，同时解释说道：“肿瘤手术用盐水冲洗之后必须还要用蒸馏水进行冲洗。为什么一定要用蒸馏水？这就是低渗的特点，因为低渗液体可以破坏癌细胞，冲洗完毕再用噻替哌十毫克溶解在三百毫升的蒸馏水中冲洗，然后再把所有腹腔内的液体抽取干净。行了，现在可以缝合了。” 康鸿逐层缝合，再次展示了完美的缝合手术是什么样的，看得几个人目瞪口呆，惊诧不已。 古建国这下算是彻底服气了。 康鸿对费天华说道：“手术做完后的护理很重要。我不希望这台成功的手术因为护理而失败，一定要精心护理，严格操作。” 费天华说道：“放心，很多大伽到我们医院来做手术，担心的也是护理。毕竟很多好的手术最终是被护理搞砸的，我们非常注意这一点。我们请的护士可都是顶尖的存在，绝对不会出差错的。” 几个人说着，脱了手术服，更衣之后出来到了休息室门口。 古建国握着康鸿的手，叹了口气说道：“康医生，说实话，刚才我老头子的确有些不高兴，因为还从来没有人这么不留情面指责我的手术，即便我读研究生的时候，我的导师也没有这么不客气过。但我知道你是为了病人好。我想通了，你用你的实力证明了你有这样的能力，有这样的资格来指点我。刚才我脾气不大好，跟你道歉。” 第21章 职称决定钞票 康鸿握着他的手，说道：“古老您客气了。如果您愿意，咱们以后可以多多交流。” “好的，谢谢！非常欢迎你以后经常到我们医院来帮助我们提高技术。下一次手术，我做你的助手。嘿嘿。” 费天华和陶主任都笑了。 “我先走了，你们忙吧。” 古建国说着，挥挥手，随即双手揣在衣袋里，神情有些沮丧的走了。 毕竟四十多年来，这还是他第一次经历了如此大的挫折。但是这次的挫折却并不让他太过难过，因为输得心服口服。 费天华将康鸿请到了休息室。 关上门，两人坐下后，费天华对康鸿说道：“刚才古建国说的也是我的话，我也很希望以后能跟你多合作。可惜，你只是个住院医，对于做飞刀来说，级别影像收入啊。要是你能跟着你的老师顾修杰一起那就好了。” “做飞刀的规矩你也知道，医生的级别非常重要。毕竟羊毛出在羊身上，这钱最终还是要病人来出。对病人和家属来说，请什么样级别的医生非常关键。如果听说只是住院医，病人掏钱就会有疑虑，即便你手术做得太好，他们是不知道的，也不懂。但如果顾修杰医生来，那就不一样了，他是主治，最关键他是六十岁的老医生，经验丰富，能让病患放心不是？” “所以，这次请你来，其实是我们医院自己掏的钱。但是我觉得非常值得，你的水平真的非常高，比我见过的所有飞刀医生都要强，真的。嘿嘿，这些掏心窝的话我直截了当跟你说，希望你理解。我也是希望能更多的跟你合作呀。” 康鸿点头，费天华所说的的确是个大问题。 做飞刀的医生，这头衔非常关键，钱最终是要病人家属出的，不是医院出，所以家属当然愿意请名气大的医生来，在病患心中，一个主任医生肯定比一个副主任医生要强，再挂个什么医学会的理事，医学院教授等等名头，那病人家属掏钱就更干脆，也愿意出更高的钱。 康鸿只是个刚工作两年的住院医，要想让病人愿意掏腰包请这样的医生，当然是不太可能的，所以，这一次是金帆医院掏腰包请康鸿的。 费天华拿出一个信封，递给康鸿，说道：“这里面是三千块，比先前的说好的多一千块，其实在我看来，你的技术比那些拿几万块的大咖只强不弱。可惜职称这方面，嘿嘿……。回去好好跟你老师顾修杰说一下，争取下次一起来。咱们长期合作。费用都好说。” 康鸿也不客气，接过之后便告辞了。 金小雅一直在等着他。费天华一直把他们送到门口，帮他们叫了出租车，这才挥手作别。 坐在出租车上，金小姐对康鸿说道：“这费院长真是抠门，能花钱请飞刀，也不派车送一下。” 康鸿微笑道：“没办法，谁叫我只是一个小小住院医呢?” “是呀，我刚才还在琢磨这件事呢。你的水平这么高，可惜只是个住院医。唉，职称把你飞刀路给耽搁了，而职称这玩意儿一时半会儿还提不上去，年限卡死了。所以呀，你最好说服顾修杰医生，让他跟你一起合作，对大家都有好处的。” 康鸿笑了笑：“这次做飞刀真的只是想帮忙，其实，我对做飞刀没多少兴趣。” “别介啊，飞刀能赚钱，能帮助需要帮助的人，何乐而不为呢？再说了，我帮你介绍飞刀，对我也有好处啊，你就算冲着帮我，也别推辞啊。” “是嘛？那好吧，有需要我出飞刀的，只要有时间，没问题啊。” “这才对了嘛。” 车子到了平安小区门外，两人下车之后进入小区。 康鸿看看左右无人，这才打开信封，从里面抽了五百块钱递了过去，说道：“小雅，这一票飞刀是你介绍的，呐，这是给你的辛苦费。” 金小雅把钱推了回去，说道：“我不需要你给，我已经得到好处，不能两头占便宜。” 康鸿愣了一下，说道：“他们给你红包?” “当然了，中介费是要给的，具体多少你就别管了，反正我介绍成功一单，就有一单的提成，行业的规矩。除此之外，我帮医院找到他们满意的名医来做飞刀，可以借机跟医院套近乎，从而推销我的医药用品，也有很大的好处。所以，以后咱们俩多多合作。” 康鸿点点头。 两人上楼回到了住处。 打开门之后，梅舒云从卧室走了出来，说道：“回来了，这都半夜了，辛苦了吧？” “你还没睡呀？”康鸿问。 “担心你把我闺蜜拐跑了啊。嘿嘿，开玩笑，其实我在准备明天的一个案子。对了，怎么样?手术很成功吧。” 金小雅了一个ok的手势：“完美，院方还说以后要多多合作呢。” “那太好了，今天的火锅我已经把点的菜全都打包回来了。火锅成了麻辣烫，而且锅底我也包回来了。有没有兴趣吃个宵夜？就在家里，祝贺你们俩第一次飞刀成功。” 康鸿还真饿了，下午的时候没怎么吃，就着急忙慌的去了。三个人一起动手把吃的拿出来摆在桌上，坐下吃宵夜。 梅舒云又拿出了那半斤二锅头和一瓶红酒：“酒我也带回来了，咱们干一杯。” 三人举杯碰了一下，心情都很好。 因为夜也很晚了，三人虽然都很高兴，但第二天还要上班。好在第二天是周四，再坚持一天就有两天休息了。 三人匆匆吃完火锅，喝了几口酒就收拾准备睡觉。 康鸿要住的次卧原本是金小雅住的，只要把自己的床单被套枕套换上就行，根本不需要收拾。所以康鸿很快就能躺下。 躺在床上，他却一时半会儿睡不着。 今天发生的一切简直像做梦一样神奇，这神奇的手术系统让自己赚到了人生的第一桶金，一下拿到两千块，半个月工资呢！ 只是副院长最后说的话又让他有些郁闷，自己手术技能再好，也最多能得到重用，提升级别这个可左右不了。因为级别提升年限卡死了，必须要达到年限。 自己是硕士毕业，工作满两年可以参加中级职称考试，但是要能够评定主治医师，至少要三年的临床，也就是说自己嘴快也要一年时间以后才有可能混到主治医师。 说到飞刀，到底自己太年轻了，你说破大天别人也未必相信你水平有多高，要是能有个咖位够牛的名医做搭档就好了。 第23章 名气与金钱 这件事初步谈妥，顾修杰兴奋不已，说道：“她们两个我去做工作，你不用管，你就安心手术，我来负责接洽。另外咱们再商量一下分成，你主刀手术，你是大头。咱们两个二八开，你八我二，怎么样？” 康鸿说道：“这恐怕不合适吧？好歹也是你揽的活，也是靠你的名气，你只要两成太少了，还是平半分吧？” “就二八开，我不缺钱，反倒是你，我看你平时手头挺紧的，家里经济不宽裕吧？房子没买吧？车子没有吧？我名下都有三套房子了，还不算我儿子他们的。两套租出去，每个月的租金都上万呢。剩下一套我跟我老伴儿住，儿子他们单独住，周末才带小孙子来过周末。所以我半点负担都没有，儿子开公司赚钱不少，逢年过节都是三万五万的给我。所以钱对我来说真不是问题，我在意的是飞刀的名气。如果能到处飞刀做手术，将来退了休就有意思了，咱们俩搭档，满世界走一走，结交朋友，岂不快哉?” 康鸿也知道顾修杰家里经济宽裕，这几千块钱飞刀费对他来说还真不算个事，但对自己来说那可就是关系生活质量的大问题了。既然对方提出了二八开，康鸿也就没再坚持。 康鸿想到了个补偿顾修杰的主意，说道：“这么着吧，你不是一直想评副主任医师吗？应该是卡在论文上面吧，我可以帮你。” 顾修杰一听，又惊又喜。压低声音说道：“你的意思是咱们合作？” “嗯，咱们两个一起写，你作为第一作者，这样拿去申报就没问题了。你评副高还需要多少篇论文？” “评审委员会那帮人都是我哥们，对我这种老同志，文凭和外语不严格要求，最关键就是论文。没有论文，要想评副主任医师，门都没有，这是卡死的门槛。不过看在我是老同志，工龄也很长，干了四十年了，要求我拿出一篇国家级核心期刊论文就保证能评上。省级普通医学刊物嘛，最少三篇以上了。唉，别说国家级核心期刊了，普通省级期刊我也没戏。” 康鸿作为研究生，写论文倒是小菜一碟，他已经在省级医学刊物上发表了五篇论文，但核心期刊还没发表过，毕竟核心期刊要求高得多。版面有限，基本上都给了有名气的学界大佬了，像自己这种小虾米，除非论文水平极为强悍，否则也很难拿下的。 当然，有关系就另当别论，国情如此。 所以他有些为难，挠头说道：“核心期刊是否能发，要靠一点关系。我倒是能写出符合要求的论文来，可是这发表有时候真的不是看水平。” 顾修杰笑了，拍了拍他肩膀，压低声音说道：“这你就不知道了吧？《中华外科手术》杂志的副主编以前跟我一起上山下乡扛过锄头下过田，你说关系铁不铁？他跟我说了，发表文章没问题，关键我要拿出有质量的文章，只要是他看得上眼，绝对能发，而且以最快速度。以前我是根本不想这些，我不会写论文呀，我也不屑于去找枪手，不过现在有需要，要做飞刀啊，再说咱们俩合作嘛。你来写，我来处理发表的事情。” 《中华外科手术》杂志是国家级核心期刊，国内外科领域首屈一指的刊物，影响因子4分。如果能在这上面弄成一篇论文，加上四十年工龄，又是老同志，这副高应该就可以拿下了。 康鸿说道：“行啊，我来写，你负责发。成不成的看运气。” 顾修杰高兴坏了，说道：“你这主意好，我倒不是一心想名气，最关键的有个副主任医师职称，咱们接飞刀也容易，出去也能撑场面。” 康鸿说道：“既然是这样，还可以想办法弄个什么理事会理事，什么大学客座教授之类的名头，名片上印出来也好看呀！” “对呀，你说的有道理。医学会理事这个难度有点大，得慢慢来。至于大学客座教授，没问题，只要有高质量论文。——海东医科大学有个副教授是我哥们，以前就提过这件事，我没理睬。因为手里没论文，弄个客座教授也没意思，现在不一样了，有了论文，我联系他，一定能搞定！” “海东医科大？嘿嘿，我母校啊。” “原来你是海东毕业的啊？真是巧了，这可是全国排名前十的医科大呢，世界上都能进入五十强的。难怪你这么厉害。” “嘿嘿，过奖了，那就这样，我马上着手写论文。不过你得给我点时间，要想在核心期刊上发论文得花些时间，才能整出高质量的论文来。” “没问题，反正这么多年都耽误下来了，能成就成，不成就拉倒，没关系的。关键是能出去走飞刀我就高兴了。” 商量妥当，顾修杰便把护士海音和白小曼叫到了自己办公室。 两个来了之后，顾修杰开门见山对白小曼说道：“小曼，你相亲没成功，主要原因是什么？” “没票子没房子没车子。”白小曼苦着脸搬着指头说。 顾修杰扭头望向海音：“你呢？缺钱吗?” 海音也苦着脸说道：“谁不缺钱呀？我都穷死了。我爹下岗工人，我妈事业单位职工，他们老两口现在还住七十年代的破房子呢！那地段也不好，拆迁就别指望了。天天羡慕人家买房子，没钱干瞪眼，我又是一个合同工，一个月也就两千块钱，自己都勉强养活，所以……” 刚说到这儿，她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狐疑地瞧着顾修杰：“顾老该不会是有什么好差事，想让我们沾点光挣点钱吧?” 顾修杰点头说道：“没错，我跟康医生我们俩商量，准备到外面跑飞刀，需要两个护士搭档，把场子撑起来，算是一个团队。以免跟其他的医生护士搭档不好影响手术质量，想到了你们两个，想拉你们入伙，有没有兴趣?” 白小曼和海音又惊又喜，相互看了一眼，同时问他：“我们能拿多少钱？” 走飞刀最关键的就是钱，拿不到钱，或者说拿不到让自己满意的钱，谁也没兴趣折腾。 顾修杰虽然没有走过飞刀，但是朋友多，也经常听圈内的人说飞刀的事，知道一些规矩。说道：“团队走飞刀的话，护士一般都是拿固定的钱，主刀和助手则分成。所以你们两个如果愿意，每台手术五百。路费伙食住宿全部都由我们来承担，怎么样？” “一台手术净赚五百?” 顾修杰点头。 白小曼和海音眼睛都瞪圆了，兴奋的相互击了一下掌，高兴不已。 两人的工资也就两三千块钱，做一台手术能拿到五百，对她们来说简直是一笔横财，这样一个月下来，如果有个十台十台八台的，相当于工资翻倍啊。不由得她们两个呼吸都停止了，点头跟鸡啄米似的：“好呀好呀，当然好，太好了，多谢你，顾老。” “咱们这个团队要想能挣到钱，关键还得看康鸿的。——跟你们透个底，做手术的时候主刀的是他，我是假装主刀，实际上只是演戏而已，这个咱们四个人知道，绝对不要传出去，否则就麻烦了。因为康鸿的资历浅，凭他的职称和资历，不会有病患请他做主刀的。我资历职称都比他高，而且一把年纪让人一看就像是老专家，容易信任。嘿嘿，不过我水平不行，所以我跟康鸿是一对搭档，缺谁都不行，明白吗？” 两个人也是知道规矩的，当然点头答应，说没问题。 第24章 绝症华侨 顾修杰说：“让你们加入，目的是不让其他医生护士到场，我和康鸿才方便演戏。所以，你们两的职责除了做好手术护理任务之外，最关键的是卡死不许人别人进来观看。如果需要直播，也要控制直播镜头，尽可能只拍摄术野范围，不拍我和康鸿，这样别人就不知道谁主刀，就没问题了。” “好！没问题！”二女同时点头答应。 一听她们俩答应了，顾修杰高兴起来，说道：“我这里已经有好几个电话飞刀邀约的电话了，都是我的老哥们打来的。咱们只有周末两天，所以我选了一个地方集中手术，不把时间浪费在路上，就是平洋市，他们市医院的院长跟我是哥们。如果没问题，我马上跟他谈细节。” 康鸿点头说道：“可以，越快越好，我都等不及了。晚上做手术也没问题的。” “明白，我马上打电话。” 顾修杰掏出手机当着他们面打电话给平洋市医院的院长钱涛，两人从说话就能听出关系很铁。 听到顾修杰答应过去做飞刀，而且是带手术团队去，钱涛院长很高兴，很快商定了细节。 挂了电话，顾修杰说：“今天晚上有一台直肠癌手术，飞刀费总共一万。我说了会有一个团队四个人，两男两女，钱涛说没问题，吃饭住宿医院都包了。而且他说了，他们医院还有好几台肠癌手术，病患家属在观望，想先看看我们这台手术的情况，再跟主治医生商量是不是请咱们做。要组织医生观摩，也算是给他们医生的教学指导。” 康鸿说道：“那可怎么办？要是这样的话，咱们说好的保密就麻烦了。” “我跟他说了，我说我不喜欢手术的时候旁边有一大堆人，那样的话我手术不专心。手术室只能有我的团队，麻醉师可以用他们医院的，但不能随意走动，更不能旁观手术，以免影响我们手术。院长答应了，决定开手术直播，所有医生都在会议室看视频。但是要求我们在手术的时候要尽可能讲解步骤，以便指导在会议室看视频的医生。我说没问题。” 康鸿一听连连点头，说道：“这样正合我们的心意，你就可以以主刀的身份进行讲解，我来做。反正镜头只打术野，也看不出谁在做手术。” “就是这样。手术时间定在今晚十点，一下班我们马上去赶高铁，大概半小时就能到平洋市。他们会在高铁车站接站，接到人之后直接送医院。如果手术顺利，还有几台手术也会让我们做，咱们争取一次把他们医院所有的肠癌手术全部拿下。” 康鸿大喜，这正是他希望的，在肠癌手术技能药丸有效期内多做手术，赚够买下一颗药丸的钱。 一颗药要八万枚金币呢，得辛苦赚金币才买得起。 顾修杰说道：“我马上订高铁票，他们会把病历资料发给我，咱们一起研究。” 资料传过来了。 准备手术的病人是三十出头年轻女子，因为大便带血，有便不尽的感觉，做了病理检验，确认为直肠癌。 肿瘤靠近肛门，预计肛门是保不住了，必须要整个切除。另外永久性的结肠造瘘。 这对一个年轻女子来说是灾难性的，注定她一辈子都会挂一个粪袋，到哪都是臭气熏天，她的人生就蒙上一层灰影。 康鸿沉吟不语。 顾修杰说道：“你怎么想?” 康鸿说道：“如果切除肛门，腹部穿孔做一个人工肛门，她整个人生就毁了。她还年轻，以后就要带着粪袋生活吗？” 顾修杰也无奈的摇头说道：“没办法，这肿瘤太靠近肛门了。” 康鸿想想说：“等我们到了之后，我再给病人做一个指诊，看看有没有可能替她保住肛门。” “你想过没有？如果强行保肛，很可能肿瘤清除不干净，做了手术肿瘤还会复发的，那就前功尽弃了。” “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我才要看病人再做决定。当然，没有把握的事我不会做的。” 顾修杰点头答应了，说道：“这么着吧，我们俩准备两套手术方案，一套是保肛的，一套是整个切除的，先做个演练。” 康鸿说道：“没问题。我把手术要点打印下来，你背熟就可以了。” “太好了，我真担心我记忆力不好，年纪大了，如果有纸质的东西，我花一段时间背下来，那就没问题了。” 康鸿回到了自己办公室，打开电脑开始准备手术方案。 在完美级肠癌手术技能之下，没有他解决不了的。 两套手术方案用了没有一个小时就做好了，内容详尽，包括对话和要点都清清楚楚。 他打印了下来交给了顾修杰，顾修杰很高兴：“我马上背。” “今天没有手术，我准备论文。” “行，你忙，如果别人要找你有事你就推到我身上，我来处理。集中精力，不要被别人打扰。” 有顾修杰在前面顶缸，康鸿就放心多了。所以他可以安心的在电脑上准备论文。 有顾修杰在当保护伞，康鸿可以少做很多不该他做的事。 略微思考，他决定写肠癌手术的论文。 现在自己拥有肠癌的完美级手术技能，相关手术技能资料都在脑海之中。只需要把他们归纳整理成一篇高质量的论文，在完美级洞察力的帮助之下，写出一篇高质量的论文没有问题。 可是，他很快发现，论文的写作比自己想象的药困难。 他明白了，完美级的手术技能跟高质量的论文是两回事，就像优秀的运动员未必就是优秀的教练一样，后者需要理论的提升。 他决定等等空闲了再查找资料继续写，写论文这种事情急不来。 ……………… 次日，星期五，早上。 普外科会议室，一众医生护士正在交接班。 跟康鸿交班的住院医胡飞扬精神不错，看样子昨天晚上没什么事，美美的睡了一觉。 可是他还是故意打了几个哈欠，对康鸿说道：“你那个四十四床病人，就是从澳洲回来的华侨，昨天晚上又闹腾了，哄了半天，用了镇定剂才睡下。他那个老婆真是个混账，说我们医生为了钱非要给她老公做手术，——手术是他爹妈要做的好吗？居然怪到我们头上。昨天我还是不客气的训了她几句，我说有本事你叫你老公的父母放弃治疗，我马上给他办出院手续，否则就别在这瞎逼逼，她一句屁话都不敢说了，嘿嘿。” 康鸿笑了笑，他知道，所谓教训对方云云，肯定是胡飞扬瞎吹牛的，他也就是在私底下发狠，真的当着病人的面，他比绵阳还要温顺，重话都不敢说一句，生怕惹祸上身。 第25章 钱，就为了钱？ 这是康鸿负责管床的一个病人，担任主治的是魏钧。 这位侨居澳洲多年的华侨，年轻时候就去了，今年已经将近五十岁了，在一个多月前感到左下腹部疼痛，大便秘结，无法排便，那之后竟然持续了三十天都没有大便，甚至也没有排气。 华侨感到左下腹部持续性疼痛，而且是进行性加重，于是去了澳洲当地医院做了检查治疗，效果不佳，依旧没有排便，也没有排气，还出现了呕吐。而呕吐出来的都是酸臭的胃内容。 一个月没有通便，吃下去的食物就只能通过呕吐的形式把消化残渣排出来，这也就提示他肠道肠梗阻严重，排便遇到了重大障碍。 华侨在当地医院做了肠镜检查，结果是沉重的，竟然是结肠里长了一个很大的恶性肿瘤，正是这颗结肠肿瘤导致的严重肠梗阻，这才无法通便。 而且，当地澳洲医生认定是结肠癌晚期，已经发生全身转移，没有办法进行手术，只能肠外营养支持。 病人几乎都要崩溃了，大哭了几天之后，坚决回国，说不想客死他乡，要死也死在故土。 他是省城人，所以回国后就来到了省城父母的家中。 原本以为会很快死去，没想到由于不能排便，腹胀难受，呕吐，异常痛苦，于是住院要求治疗，提高生活质量，让自己能平静地走完人生最后的一段路，于是住进了省三医院普外科。 华侨不愿意住肿瘤科，那里很多垂死的病人，整天哭哭闹闹的，影响心情。 他的老婆也跟着他从澳洲一起回来了，孩子读高中，寄宿在学校，留在了澳洲。 华侨的父母向医院提出希望能想办法解决儿子的通便问题，改善生活质量。 魏钧作为主治，给华侨做了检查之后，也确诊是结肠癌并发肠梗阻，在病人父母要求下，决定做手术清除结肠癌，从而解除肠梗阻，恢复通便功能，改善生存质量。 可是这个治疗方案病人的老婆坚决反对，她说既然都已经是癌症晚期，做手术没有任何用处，反而白白增加开销。两个孩子在澳洲花销不少，只靠她一个人是非常吃力的，如果做手术再花掉一大笔钱，孩子以后怎么办？ 华侨除了哭也没什么主意，但华侨的父母坚决要求手术解除肠梗阻，解除儿子的痛苦，尽最大努力延长他的生命。 吵了好几天，最终华桥的老婆让步，同意手术。 病人重度贫血，低蛋白血症，电解质紊乱，必须进行剖腹探查，解除肠梗阻，这是唯一的出路。 手术时间定在这天早上。 康鸿听胡飞扬说病人的老婆又出了幺蛾子，很是有些无奈。她要说怪话就让她说吧。在医院里，医生听到病人家属说怪话也不是什么新闻，听不到怪话那才叫新闻。 交接班结束之后，查房开始。 查房都是分组进行，否则整个普外科几十号医生，再加上护士，病房是装不下的。分组之后就不存在这个问题了。 康鸿他们组组长是科室副主任常秋主任医师，带着魏钧、顾修杰等人挨个查房。 查到华侨的病房的时候，他老婆脸色很不好看。没等他们说话便先说了，话语之间还不时夹杂着几个英文单词，让人觉得很腻。 华侨老婆对常秋说道：“医生，我可把丑话说到前头，我虽然同意给我老公做手术，但是也仅限于解除肠梗阻，其他的肿瘤不用做手术，都已经全身转移。你们清除其他肿瘤只会增加他的痛苦，不会延长他的生命，而且还会增加费用，我可没这么多钱。” 常秋望向魏钧，因为这是魏钧负责的病人。 魏钧点头说道：“这一点在沟通手术方案的时候已经说清楚了，将造成肠梗阻的肿瘤予以切除，其他肿瘤没有经过你们同意，我们是不会摘除的。不过有句话我要说在前头，病人对他的身体有最终的决定权，所以病人的决定是首先要考虑的。另外他的父母和你的决定都是同样重要的参考，你们能达成一致最好，当然最终取决于病人的意愿。” “我老公只想平静的离开。他不想遭受痛苦，所以，他不想手术。” 刚说完这话，病床上躺着的华侨虚弱的声音说道：“这话不对，我想活下来，我不想死，如果手术能延长我的生命，承受痛苦我也愿意。” 他老婆气呼呼说道：“你懂个屁？澳洲的医生都说了，你这是肠癌晚期，国外医生这么厉害，连手术都不给你做，因为这会增加你的痛苦和费用，要花很多钱的。” 华侨道：“我挣了一辈子，不就是为了活的更好吗？只要能延长我的生命，花钱我也愿意。” “要搞清楚，钱不是你一个人的，你两个儿子怎么办？还有我怎么办？你把钱花光了，我们喝西北风去？” “澳洲还有一栋房子，一百多万澳元买的。不行你回去把房子卖掉，房子卖掉之后供他们读书足够了。实在不行就回国吧，有他爷爷奶奶在，饿不死他们的。” “我现在才发现你怎么这么自私！你两个儿子在澳洲都读到高中了，他们接受的全是国外教育，跟国内相比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教育体系，教学内容也有很大的不同。你让儿子回国参加高考，估计连二本都考不上，他们就毁了！” “那我的命就不重要了？只有活下来我才能够挣更多的钱，才能养活他们。否则，咱们存款也就二十多万澳币，用不了多久的。” “正因为钱少才用在刀刃上。你的癌症是晚期，你自己很清楚，医生说你活不过三个月，你何必要在三个月里把这二十多万澳币的存款都花掉？” “我在澳洲辛苦了二十年，挣下的钱，我用来救命不行吗？我把我的命救下来，我能挣更多的钱。” “关键救不下来。你不知道吗？你是癌症晚期，国内这些医生是在骗你钱呢！癌症病人花费最厉害的就是临死前的这段时间，医院会想尽办法从你口袋里掏钱的。今天的手术就是最好的例子！——为什么要做这个手术？我一直搞不懂。就像现在这样不好吗？你做了之后能比现在更好吗？做手术是白白糟蹋钱，糟蹋你两个儿子将来读书生活的钱，还有我活下去的钱……” 说到后面声音都哽咽了。 第26章 活多久？ 常秋拍拍手，阻止了他们的争吵，说道：“有几件事可能我们需要说清楚，第一，手术自愿，必须是你们愿意，我们才会做手术。第二，你丈夫现在情况很糟糕，如果肠梗阻不能解除，他的病情会继续恶化，能不能活到下个月都成问题，而且会非常痛苦。第三，单纯就结肠癌清除术而言，费用不会太高。最后一点，我们不会通过增加不必要的治疗来创收，这种基本的医疗道德……” 刚说到这，屋外急匆匆的进来两个老人。 他们是华侨的父母。昨天晚上回去睡觉去了，早上赶过来，听到了后面医生说的几句，立刻就明白了，儿媳又在找医生麻烦。 婆婆很生气，指着儿媳说道：“你是成心害死我儿子，对吗？你不就是心疼钱吗？我都说了，所有的医疗费用我们老两口来出，不动用你们一分钱，你还在说什么？” 儿媳板着脸说：“妈，你和爸都一把年纪了，需要钱养老，而且将来死了之后，你们的钱是要用来给你们送终的，剩下的那也是你们孙子的钱，花光了拿什么养老送终？我们贴钱吗？再说了，你们也应该把钱留给孙子，而不是拿去填医院这个无底洞。” 华侨的父亲气的全身发抖，说道：“我们的钱是我们的钱，不是孙子的钱，你要这么说，我就把钱全都花在我儿子身上，你们的儿子你们自己养，我们没有义务养。我们把钱花在儿子身上，心甘情愿，花在你儿子身上我们不情愿。这种难听的话我不想说，是你逼的。” 婆婆也说道：“话就说这么多，如果你还胡闹，你就跟我儿子离婚吧，我们的儿子我们自己来治！” 这个杀手锏拿出之后，女人把头扭到一边，气呼呼不说话了。 常秋说道：“行吧，开始查房了。魏医生，你说一下病人情况。” 魏钧说道：“根据病人自己所说，之前身体一直很健康，没有什么大病，也没做过手术。得病之后身体下降了十公斤，体温正常，脉搏呼吸都正常。营养不好，心脏和肺部没有发现异常。” “那就好。” 说着，他扫了一下身边的这一堆医生，目光落在了康鸿的脸上，说道：“康医生，你是管床医生，有什么话要说吗？” 如果是得到系统之前，康鸿不会多说的，他也说不出什么来。但现在他身上有完美级的洞察力和完美级的结肠癌手术技能，凭借这两点，他此刻这方面的医术可谓已经独步天下，远远超过在场的所有人。 他点了点头，说道：“我想给病人做下腹部的按诊，了解一下情况，行吗？” 魏钧有些不耐烦，说道：“马上手术了，还按什么诊？肚子剖开不就都清楚了？” 常秋却说道：“按诊还是有必要的，手术前多了解掌握情况，才能减少盲目性。康医生，你觉得有必要可以进行按诊。” 康鸿点头，上前掀开被子，用手轻轻按压病人左中上腹部。 接着，他拿起了病人的片子看了看，扭头对华侨的父母说道：“病人没有想象的那么糟糕，有挽回的余地。你们不用太过悲观，会有好的消息。” 华侨的父母又惊又喜，相互看了一眼，说道：“医生，你说我儿子还有救？” “嗯，他的病没有之前预计的那么严重，如果手术做得好，你儿子的生命不止三个月，会远远长于这个时间。” “真的？你没骗我们吧？” 华侨的妻子却撇撇嘴，瞧着康鸿：“你这是哄我们，以便让我们多花钱，对吧？” 魏钧也很生气了，说道：“小康，谁告诉你病人手术存活的时间远远超过三个月？你知不知道这不负责任的随意许诺是很不负责的？” 康鸿平静地说道：“我检查过了，发现腹腔其他位置没有肿瘤广泛转移的迹象。如果没有广泛转移，一旦做了根治术，恢复好的话，活两年以上绝对不成问题。” “你？你就用手摸了这样两下，就说肿瘤没有转移，搞什么名堂？你以为你是谁？华佗再世？” 顾修杰不干了，指着魏钧吼道：“魏医生，你说话注意点！什么态度嘛，这只是小康自己的判断，是否准确等剖腹之后就知道了，也许他是对的呢，到时候你不要太难看。” 听顾修杰生气了，魏钧顿时蔫了，讪讪说道：“我也希望我是错的，但是，给了病人一个无望的希望，这总是不太好吧？” 常秋一摆手：“行了，继续查房。” 说着，直接出门走了。 其他医生也都一窝蜂的跟着后面出去了。 康鸿却被病人的父母给拦住了，一脸狂喜地望着他：“我儿子癌症真的没有转移？他真的能活两年以上而不是三个月？” 康鸿非常肯定，完美级洞察力不会开玩笑也不会犯错，根据脑海中已经形成的确诊，当下说道：“没问题的，两年都只是保守的估计，存活五年以上甚至二三十年都非常可能，而且，手术费用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贵。” 老两口兴奋不已，握着康鸿的手不停摇着，说道：“太好了，医生，真要像你说的这样，砸锅卖铁我们也要给他治！” “我说了，手续费没那么贵，用不着砸锅。” 说着挥了挥手，快步跟着出去接着查房去了。 床上躺着的华侨激动得发抖，担心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错了?对父母说道：“爸，这个医生说我至少能活五年以上？” 华侨父亲点头说道：“是呀，我听说医院统计肿瘤手术后只要生存超过五年，就是最好的结果。而且康医生说你很可能活二三十年呢，你差不多五十岁了，那二三十年不就七八十岁了吗？跟正常人的寿命一样的啊。” “康医生说的是二三十年以上。”华侨母亲欣喜地纠正了丈夫的说话，“我听得很清楚。” 华侨喜极而泣：“这样就太好了……，我真舍不得这个世界，舍不得我儿子，还有爸妈你们……。” 妻子却翻着白眼：“那是这帮医生哄着你玩，让你们多交钱的把戏。看着吧，白高兴一场！” 第27章 小康说对了？ 婆婆气得全身发抖，指着儿媳妇说道：“你这个恶婆娘，你在诅咒我儿子死吗？” “谁诅咒他了？我只是说要冷静，澳洲医生的医术那是世界顶级水平，他们都说没救了，连手术都不愿意做。咱们这儿的医生不仅要做这个手术，还说做了手术能活两年、五年，甚至二三十年，他怎么不说万寿无疆呢？哼！就你们没见过世面的不知道，要说国内的医生比澳洲的还要厉害，鬼才信呢！” “你不信我信，洋鬼子看我们儿子是华侨，欺负他不肯给他做手术，生怕浪费他们国家的钱。儿子，你要病好了就待在国内，反正两个孙子马上上大学了，不用管了。你要再回到澳洲去，兴许又给你弄出病了。” 他媳妇又阴阳怪气说了一声：“那治得好才行，做什么梦呢……？” 婆婆气得抓床头柜上的一杯冷茶，泼了儿媳妇一脸。 ……………… 查房结束。 魏钧看康鸿的脸色一直很不好。 上一次的手术康鸿就让魏钧下不来台，没想到这次又整出这种事来。他很生气，康鸿是这台手术的三助，他想换掉康鸿，可是有顾修杰在那儿，他惹不起这老头，脾气倔。他是马上退休的人，光脚的不怕穿鞋的，退休之前要给自己一个难看，那也不是不可能，能忍就忍吧。 魏钧和顾修杰、康鸿换了衣服之后，在洗手池开始洗手。 他一边洗手一边对康鸿说道：“病人肠管多处扩张，b超腹部平片都支持肿瘤已经扩散。小康，你说话太不负责任了。当然，我们都愿意给病人和家属带来好消息，但前提是好消息要是真的，哄骗病人和家属，当心人家跟你拼命。我是为你好，你才来医院两年……” 顾修杰打断了他的好：“行了，别说了，上手术吧。” 护士海音走到康鸿身边低声说道：“把你上次完美手术的水平拿出来，再让魏医生好好见识一下什么才是真正的手术，看他以后还怎么说！” 康鸿摇摇头说：“我只是助手，要搞清楚自己的身份，我要抢过手术刀自己做手术，那就乱套了。屁股决定脑袋，做好份内的事。” “那如果他手术出问题了，你也不管？” “当然不会，我会提出来的。” 手术开始。 这次手术的关键是搞清楚肿瘤的转移情况和肠梗阻，以确定下一步该怎么办。 腹腔打开之后，一眼扫去，顾修杰高兴道：“没看到肿瘤转移啊，小康的判断还是很有道理的。” “未必！” 康鸿开始仔细检查周围脏器，尤其是肠管的其他部位，看看有没有转移。 b超显示有扩张的。 可是一番检查，却发现肠管里只有溃疡，并没把转移的肿瘤。 顾修杰忍不住笑了，说道：“怎么是溃疡啊？说好了的肿瘤转移呢？” 魏钧一张老脸顿时通红。 没想到肠内明显扩张并不是肿瘤转移的结果，而是大范围的多发溃疡。这让魏钧的老脸有些挂不住。 担任二助的姚子明也笑了，对魏钧说道：“看样子你判断失误呀，肿瘤没有转移，咱们得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病人家属，他们一定会高兴坏的。魏医生，我们等你，你去说吧。” 好消息当然要给主刀医生来宣布，别人宣布那就抢了他的光芒，那是不道德的。 魏钧虽然点了点头，还是忍不住又瞅了康鸿一眼，心想这小子走了狗屎运了？怎么用手摸一摸就知道肿瘤根本没转移呢？ 自己又被医学检验忽悠了一把。 他摘掉了手套，走到了手术室外。 华侨的父母和老婆都焦急的围了过来。 他母亲哭丧着脸问：“这么快就结束了？是不是癌症已经扩散没法做手术了？” 他老婆则阴阳怪气道：“肯定是这样的。要不然医生干嘛这么快就出来？我都说了，澳洲的医生那是世界顶尖的，人家才不会为了钱财非要给你开刀呢。这种癌症晚期住院纯粹就是白花钱，现在我说对了吧？你们当真是不撞南墙不回头，不见棺材不落泪。现在这么多钱砸进去了，白白打水漂了，高兴了吧？” 华侨的父母都顾不上跟她斗气，焦急的望向魏钧。 魏钧很尴尬，憋了半天才冒了一句：“看来我们先前的判断有点问题，包括澳洲的医生。病人的确是结肠癌导致肠梗阻。这个没错，但是，肿瘤……的确还没有转移，包括临近的结肠内，都没发现转移。这是个好消息。切除肿瘤后，你儿子应该能活下去。” 华侨的母亲一听之下，狂喜之下，竟然两眼一翻，竟然直挺挺的往后倒去。 幸亏她的丈夫眼疾手快，一把把她扶住，又掐人中又掐太阳穴的，喜极而泣：“你个没用的，听到坏消息要晕倒，现在听到好消息也要晕倒，搞什么鬼！” 华侨的老婆整个呆住了，怔怔的望着魏钧，说道：“魏医生，你先前不是说我老公癌症已经全身转移了吗？手术没有什么用，只是改善他的生活质量而已，怎么现在又说没有转移了？” 魏钧悻悻地笑了笑：“没转移还不是好事啊？非要转移才高兴吗？行了，不过你老公的结肠肿瘤很大，要做肿瘤清除术，这个之前就已经跟你们说了。好了，我去手术了。” 他转身走进了手术室，电动门在他身后徐徐的关上。 就在这时，华侨的母亲才醒转了过来，一把推开了丈夫，爬起来冲到了手术室玻璃门前，用手去敲，焦急的说道：“医生，医生，刚才我是不是听错了？我儿子的癌细胞还没有转移？” 她老公赶紧一把把她扯了回来，说道：“你搞什么啊？里面在做手术，你冷静点。——你听的没错，刚才你昏过去的时候，医生已经说了，癌细胞没转移，切掉就行了，能活下去呢。只是那个肿瘤非常大，要切除。现在做手术呢，你可不能打扰。” “好，我没听错就好。哎呀，儿子有救了！我听说结肠癌手术只要做的成功，治愈的机会很大的，对不对啊？” “当然的了！” 华侨老婆直愣愣的，直到这时，才用手捂着脸哇的一声哭了起来，蹲在地上。 华侨母亲气愤的指着她说道：“我儿子癌细胞没有扩散，你失望了，是吧？” 女人呜呜的哭着：“妈，你怎么这样想我呢？最希望他活过来的是我呀，我要跟他过一辈子的。我以前说的那些话不就是为了省下钱给我们的儿子过吗？现在什么都不说了，只要能治好，砸锅卖铁我也都愿意。——这些澳洲医生，狗ri的王八蛋，害得我好苦，差点耽误了治疗，还是国内的医生好，医术高，澳洲这些洋鬼子医生给他们提鞋都不配！呜呜呜。” 第28章 你的手术要返工 手术室内。 魏钧把自己的手术思路做了交代，以便姚子明他们几个助手明白。 魏钧切除肿瘤的手术还是非常不错的，在康鸿完美级洞察力之下也算得上良好了。 肿瘤连带肠管切除之后，魏钧正要做肠管缝合。康鸿忽然一摆手，说道：“魏医生，先等一下。” “怎么了？” “病人这不是肠道慢性溃疡，很可能是克隆病。最好做一下快速冰冻切片检查。” 魏钧在刚才就已经被康鸿准确的判断打了一次脸，虽然结果对病人家属是天大之喜，但也说明他的判断不准确，所以他感到很不爽，现在康鸿竟然又指出什么克隆病，让他又是生气，说道：“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克隆病？” “嗯，病人的临床表现，腹胀，低热，腹泻，还有出血穿孔，这些都是小常克隆病的表现，这些症状被结肠癌的症状掩盖了，所以造成了腹胀。但现在切开了，我刚才观察了一下，我觉得这是小肠克隆病，而不是溃疡，还是做个切片检查吧，否则，如果克隆病得不到有效治疗，它的危害性恐怕不下于癌症，也会死人的。” 魏钧冷冷的声音说道：“没必要，病人已经对我们做手术很不满了，我们再增加一些其他开支费用，会招来更多的非议。” “魏医生，做一个快速检验用不了多久的。” “够了！”魏钧厉声吼道，“我的病人我负责，什么时候轮到你……” “魏钧，你凶个屁啊？人家不能提建议吗？”顾修杰也吼了起来，声音比魏钧还大，手术室里的人都吓了一跳。 魏钧顿时哑了。 他连续遭受打击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尤其是刚才康鸿当着这么多医生护士的面直接说出他的判断错了，说是什么克隆病，让他做检验，相当于当众打脸，他如果不反击，以后还有什么面目在科室里混？ 再说了，这明显的空肠慢性溃疡，说什么克隆病？胡说八道。 可顾修杰护短，跟他对着吼，他只能忍气吞声。于是悻悻地哼了一声，不再说话，继续手术，开始缝合肠管。 顾修杰也朝康鸿微微摇头，示意他不要再批评魏钧的手术，毕竟这场手术是魏钧的，你康鸿只是辅助而已，人家可是堂堂副主任医师，留点面子。 康鸿很无奈。 是啊，尽力就好，人家的一亩三分地，自己能怎么样，总不能抢过刀子自己做吧？ 康鸿以前也跟魏钧上过手术，那时候觉得魏钧的手术好牛，真的是让人挑不出毛病来、可是现在在康鸿的眼中，他的手术当真是漏洞百出，到处都是毛病，尤其是肠管的缝合。 他看得实在忍不住了，再次指责道：“魏医生，你的结肠缝合有问题，这样缝合的话，缝合口张力大，很容易引起结肠瘘，最好重新缝合一下。” 这一次，魏钧打定主意当聋子，头也不抬，继续忙自己的，似乎根本没听到康鸿的话似的。 康鸿还要说，顾修杰已经朝他摆了摆手，摇摇头，示意他不要再说了。 因为谁都看得出魏钧的表情，即使戴着宽大的手术口罩，一张脸也阴沉的即将要雷霆闪电一般。 康鸿如果不识相再说下去，魏钧指不定当场又要咆哮起来。 在手术室里医生跟助手之间发生冲突，也不是什么新鲜的事。 眼看康鸿还想再说，递器械的护士白小曼借着递器械的机会，拍了拍他的手，给了他一个眼神，摇了摇头。 她也看出来了，魏钧已经到了火山喷发点，再震动一下，这火山绝对会炸的。 康鸿只好闭嘴。 可是他很不舒服，看着明显失误的手术却不能纠正，就像看着大厦地基是流沙却不能说一样难受。 索性把脸扭到到一边不看，这样还好一些。 可是这个动作在魏钧眼中，更像是对他手术的不屑，只气得浑身发抖，可顾修杰虎视眈眈盯着他，他又不敢再发火。 于是，手术在沉闷之中结束。 魏钧的手术在姚志明、顾修杰他们的眼中算是上等。可是在康鸿的完美级洞察力之下，说是垃圾也不为过。因为它存在了一个致命的失误，——结肠缝合口缝合不严实，将造成瘘口，肠内容物将会流出来感染腹腔，结果会十分严重。再次手术不可避免。 更衣室里。 魏钧拿着茶杯喝着水，他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随后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对康鸿说道：“小康，我不得不提醒你一句，如果你以后还想跟我的台上手术，就要有谦虚的态度。老人家不是说过吗？‘谦虚使人进步，骄傲使人落后’，你是硕士，你难道不知道我是博士吗？而且，我现在是副主任医师，年纪也比你大了差不多一倍，不管从哪个角度，我当你的老师都绰绰有余，我能教你的有很多……” 康鸿已经换了衣服，径直朝外走，甩了一句：“你的手术会返工的，最多三天！” 说着径自出门去了。 魏钧气得重重地将茶杯砸在凳子上，咚的一声，水都溅了出来，烫到了手背，疼得龇牙咧嘴的。 周围的人被这声音吓了一大跳，都望着他。 姚子明赶紧劝道：“老魏，别着急，小康不知道这两天搞什么？到处挑刺。”又扭头对一旁的顾修杰说道：“顾老，你也看到，你该管管康鸿了，他是你学生，连魏医生的手术他都敢指手画脚，太嚣张了吧？” 顾修杰淡淡一笑：“是不是嚣张，事实会证明。康鸿不会空穴来风，他说魏医生手术要返工，肯定有他的道理，对不对咱们走着瞧。” 说着，顾修杰也迈步走出了屋子。 他走的并不快，可是在他走出去之前却没有谁说话，谁也不敢惹他，这老头脾气倔起来，可是不留情面的。 等他走了之后，魏钧才指着门说道：“看看他们俩什么态度？顾老也就罢了，这康鸿我是受够了。目中无人，没大没小，我们这个组不需要这种自以为是的人，我要跟常主任说，把他踢出我们小组！” 魏钧怒气难消，茶杯也不拿，径直出了更衣室，来到了副主任办公室找到常秋。 常秋是他们医疗组的组长，要把医疗组的某个人开除得她点头，否则就算主任也是不能够擅自调整医疗组成员，因为这是科室会议集体定下来的。 魏钧添油加醋的把今天的事说了。 末了，他对常秋说道：“我觉得康鸿这个人，人品有问题，我建议把他清理出我们医疗组，别让他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汤。” 常秋听完他说了这番话，冷着脸说道：“我不同意你的意见。病人既然没有癌转移，证明康鸿说的是对的，他的意见就应该重视。他既然说你的缝合口有问题，会出现瘘口，认为不是慢性溃疡，而是克隆病，这些话你的确应该听一听，别着急断言人家说错了，毕竟这些都可以检验的。而且魏医生，有一点你的确存在失误，你应该做一个快速冰冻切片检验，搞清楚是空肠溃疡还是克隆病。你真的应该听听小康的意见。” 魏钧有些傻眼，他想不到常秋居然向着康鸿，反而指责他说错了，气不打一处来。 可是人家是科室副主任，又是主任医师，官大一级压死人，他又能怎么样？ 他只好愤愤的嘟哝了一句：“他的意见我没必要听。他要说对了，我魏字倒着写！” 常秋冷笑：“别把话说满了，上次手术你就说了，康鸿若找到出血点，你就把一肚皮的血都喝了。你上次说的话可还没兑现呢，现在又要把姓倒着写，忙得过来吗？” 魏钧顿时面红耳赤，悻悻地扭头走了。 第29章 保肛保肛！ 傍晚。 下班了，顾修杰叫了一辆出租车等在医院，并给康鸿、小护士海音、白小曼都发了微信，让他们一下班立刻赶来会合。 几个人都没耽误，准时到了，坐着出租车直奔高铁站。 到平阳市的高铁很多趟，有直达的，也有路过的，很方便。高铁速度特别快，半个小时就能到达。 上了火车，四个人坐在一起说话。 白小曼笑盈盈对康鸿说道：“康康，你可真厉害，我没想到你居然这么敢说。以前上手术，你可都是闷头葫芦，现在怎么一下变了个人似的？而且这胆子贼肥，好像谁的手术你都不看在眼里，都能挑出毛病来。” 海音说道：“照我看，这不是康康的错，以前他不说话不代表对方没有错，人家只是懒得说。现在实在忍不住了，这才开口指点，结果对方还不领情。” 顾修杰摆手说道：“行啦，这件事就此打住，别再说了。咱们该琢磨一下后面这台手术这才是关键，这可是关系到咱们的钱的问题。这是第一次在外做飞刀，要有个良好的开局。” 康鸿说道：“病人的手术资料我已经仔细看过了，现在最大的难题是保肛，毕竟年纪很轻，才三十岁，又是个女的。如果一辈子都带着一个粪袋，生活质量会大打折扣的，整个人也会颓废下去。” 顾修杰叹了口气，说道：“我见过太多这样的病人，一辈子提着一个粪袋，到哪都是满身的屎臭，谁见谁都躲，根本不愿意出门，也不愿意见朋友，整天把自己关在家里头，就跟坐牢一样。一辈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消磨过去。生活质量真的非常差，很多人就是因为心情极度抑郁，寿命也并不算长，还有的甚至悲观厌世，选择轻生，如果能够保住肛门，过正常人的生活，那对病人来说，当真是重获新生。” 海音和白小曼也大致看了病历，知道情况。 白小曼说的道：“是呀，病人也就大我两岁，我能体会她的心情。如果说我得了这种病，切掉肛门，什么时候粪便流出来都不知道，那真的我也不想见人，甚至也可能会选择轻生。如果能够保住她的肛门，我估计这病人当牛做马都愿意。” 海音叹了口气：“关键她得的是直肠癌啊，而且是超低位的直肠癌，她的肿瘤距离肛门只有不到四厘米，按照传统的会阴联合直肠癌根治术，这种超低位的直肠癌不存在保肛的可能，因为彻底清除癌细胞是首先要考虑的，否则手术就没有任何意义。而这种癌细胞距离肛门太近了，只有整个摘掉，一辈子带着粪袋。跟癌症复发死去相比，我相信很多人会选择前者，好死不如赖活着嘛。” 说到这，海音对康鸿说道：“康康，你有没有办法保住她的肛门？不然多可怜。” 康鸿说道：“等到了医院，我需要去给病人亲自做一个指诊检查，这样我心里才有数。虽然超低位的直肠癌，在传统手术中不存在保肛的可能，必须整个摘掉，另外找一个出口，但是近些年来国内外有很多学者一直在尝试着超低位直肠癌保肛的可能，而且越来越多的文献证实这种可能性的存在，也有大量的对比数据证明超低位直肠癌的治疗中，全部或者部分保留肛门功能是可行的。” “传统认为，直肠癌向肿瘤远端浸润会达到四厘米左右，所以要想彻底把肿瘤细胞清除掉，必须要切除肿瘤以外正常组织达到至少五厘米，才能保证肿瘤切缘阴性。不过近年来的研究发现，这种传统的认知是有一些保守的。其实，肿瘤向远端肠壁浸润很少有超过两厘米的。” “所以，远端切除的距离只要大于两厘米就可以保证良好的肿瘤清除效果，也就是说，肿瘤细胞浸润侵占只会在肿瘤以外两厘米范围内，一般不会超过两厘米。因为病人的超低位直肠癌是距离肛门五厘米内，这样有相当数量的病患是可以保留最多三厘米的肛门组织的，能满足基本的肛门功能。” 顾修杰愣了，说道：“你研究的这么深刻，为了这个病准备了不少资料啊。奇怪了，这病案我上午才给你的，可是上午查完房就动手术了，你哪有时间查资料？难道以前读书的时候查的？” 事实上，康鸿也没有对直肠癌保肛做如此细致的研究。这都是因为他拥有了完美级肠癌手术技能。 手术技能包括涉及到的疾病的所有相关医学知识，这是手术的基础，其中一个关键的知识点，就是直肠癌肿瘤切除的切缘界限问题。 这是在完美级手术技能包括的范围之内，在完美级手术技能之中，要求切缘精确到两厘米。 也就是说，切除的切缘界限要精准到肿瘤细胞浸润区域之外两厘米正常组织，这之内的必须清除，超过两厘米之外的正常组织可以予以保留。 这在理论上说起来很容易，但是实践上很难，一个医生是很难精准界定两厘米这个切缘边界的，因为手术医生事先并不知道肿瘤细胞浸润范围到底有多宽，只有切下肿瘤进行边界病理检验才能知道。 经常要么切多了正常组织，补不回去了，要么切少了，残留了癌组织，留下致命隐患。所以，手术医生往往是宁错杀不放过，放弃整个肛门组织，让病人终身依靠粪袋。 海音听得津津有味，说道：“康康，接着说，给这女人保住肛门还需要解决什么难题？” 康鸿点头，继续说道：“低位直肠癌还有一个问题，就是淋巴转移的方向。传统认为，直肠癌的淋巴转移存在向上、侧方和向下三个方向。在这种思想指导之下，要彻底根治直肠癌，就必须广泛切除全部的直肠扩约肌，肛门括约肌，肛周皮肤和周围脂肪组织。由此一来，整个肛门就报废了，就全部要切掉。” “但是，有研究表明，百分之九十五以上的病例，低位直肠癌的淋巴转移都是沿着直肠上血管向上转移的，极少有向下转移的。这就给保留下部淋巴结提供了理论依据。” “另外，以往的研究认为，低位直肠癌出现侧方淋巴结转移的机会，大概是百分之十到百分之四十。所以，对侧方淋巴结的清扫是必要的，可以显著的降低局部复发率，延长生存期。” “可是，这种观点随着新辅助放化疗的广泛开展，在欧美等西方国家已经基本抛弃了侧方淋巴结清除术。主要是因为侧方淋巴结的转移，往往是全身系统性转移的一部分。” “最新研究认为，侧方淋巴结的清扫并不会降低局部复发率，延长生存期，而侧方淋巴结术后并发症率高，尤其是会出现性功能障碍和泌尿系统障碍，从而严重影响患者的生活质量。” “同时，术前新辅助放疗化疗能够有效杀灭癌细胞，达到侧方淋巴结清扫的同样效果。因此如果这两个思路都能成立，淋巴结的下方和侧方的淋巴结都可以保留的话，这个病人的保肛就有很大的希望了。” 海音和白小曼拍掌叫好，可顾修杰已经听迷糊了。 第30章 咖位十足 因为康鸿所说涉及到重要的前沿手术最新理论。虽然听不太懂，但顾修杰对康鸿手术方案如此细致深感欣慰，所以连连点头。 康鸿接着说道：“手术中要尽可能保留盆腔自主神经，这些神经对病人的排尿和性功能有非常重要的作用。但是，要想不损害盆腔自主神经，对术者的手术要求技能非常高，否则是做不到的。” 顾修杰笑道：“那是别人，你没问题，我敢打包票。没错吧？” 康鸿也微微一笑，点点头：“我能做到。” “嗯嗯，具体最新理论你不用跟我们说得太细。说实话，我年纪大了，以前也只读过大专，也不用心读书，这些年做手术倒是做了很多，可是都是那几种常见手术，没有细致研究，翻书很少，所以你说的我也听不太懂。但是我相信你的判断。你现在明确告诉我，这病人，你有没有把握给她保肛？” “当然前提是必须彻底清除癌肿瘤组织。如果这做不到，那么我们还是要以保命为第一原则，要完整切除肿瘤和引流区域的淋巴组织，同时要降低局部复发率，延长生存期。否则，就算保肛成功，癌肿瘤很快复发，那就没有任何意义。” 康鸿点头说道：“我当然知道这个原则。我有信心能够给病人保留两厘米左右的肛门组织，这样就能基本满足肛门功能需要。至于肿瘤复发的问题，其实这是一个综合性的问题，要全盘考虑杜绝隐患，才能最终避免肿瘤细胞的复发，而不单单是一个切缘问题。” “比如不接触原则的严格执行，要求我们做肿瘤手术的时候要特别小心，避免直接接触挤压肿瘤，要采用蒸馏水和化疗药物冲洗肠管，减少种植的机会等等。把这些预防措施做好了，肿瘤复发应该能控制。” 康鸿肯定的回答，让顾修杰和海音都充满了信心，唯独白小曼，她迷惑地望着他们三个，不知道他们俩为何对康鸿有如此信心？ 康鸿做结肠癌手术的时候，因为白小曼先走了，并没有目睹，在抢救肝外伤的老太太的时候，康鸿也只是做了一些辅助性的事，手术除了缝合非常漂亮，速度很快之外，白小曼并没有留下特别深刻的印象。 不像顾修杰和海音，是直目睹了康鸿主刀实施的结肠癌手术，给他们俩无比巨大的震惊和信心。 现在听康鸿肯定的回答，他们自然高兴。 白小曼对康鸿说道：“虽然我也很希望能够给这可怜的女人保住肛门，提高生活质量。但是康医生、顾医生，你们还是要把握好，第一次就捅了娄子，切除不彻底，癌症复发，把咱们招牌砸了倒无所谓，对病人可是生死攸关的大事。” 康鸿和顾修杰都笑了，并不再做解释。这种事情不需要解释的，需要的是实际的效果。 从省城到平洋市半个小时的路程，很快就到了。 平洋市医院的院长钱涛，跟顾修杰是朋友，所以这次亲自到机场来迎接。见面之后很亲热，称兄道弟的。 顾修杰给康鸿等人作了介绍，钱院长跟他们握了手，便上了车，车子直接朝着医院开去。 在车上，钱院长对顾修杰说道：“病人已经做好了手术准备了，时间也不早了，所以只给各位准备了一个工作餐，吃完就上手术。我已经在酒店预定了一桌酒宴，等手术完成，给你们接风洗尘，并表示感谢。” 顾修杰说道：“这样安排最好不过了，先办正事，完了再喝酒。” 康鸿说道：“上手术之前我想去见见病人，再做个复查。我想弄清楚肿瘤距离肛缘的距离，因为要保肛，确定肿瘤距离肛缘的远近是保肛能否成功的关键。准确的了解距离，我才做到心中有数。” 钱院长点头，对顾修杰说道：“那一起去看看吧，病人家属也想见见你们，毕竟是省城来的老专家，一听说你是全省都有名的省三医院的一把刀，病人家属都非常的高兴。” 顾修杰哈哈大笑：“什么一把刀，只有你知道，我都不知道，你别把我捧得那么高，当心掉下来摔得很惨。” 钱院长笑道：“对我们地级市医院，你们省医院那就是最高的存在，对我们来说你们就已经是名医大伽了，再说你干外科医生都四十年了，所以我可没吹牛。” 顾修杰笑了笑说：“这倒也是，除了返聘的那些老家伙，在岗的全省外科医生中，当医生的年资我肯定排得到前十。” 说着拍了拍康鸿的肩膀，又对顾修杰说道：“你还说你不是大咖？你看，你走到哪都带着团队，自己的助手，伽位十足啊。人家不想把你当成专家都不行，这叫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嘛。” 顾修杰又是哈哈大笑：“病人如果因此对医生充满了信任，这也未尝不是好事。既然这样，那我就当一回大伽好了。对了，病人那边情况怎么样？” “精神很差，心理负担很重。就像你刚才所说，病人要求一定要保住肛门，不能整天带个粪袋，那一辈子都毁了。” 顾修杰问：“病人职业是什么来着？” “是个导游，姓罗。” “导游啊，难怪，这种职业可不能够带着粪袋，那把旅游团的人都熏跑了。如果不成功，那她的工作就彻底泡汤了。” “是呀，三十岁，这是一个导游事业顶尖的时刻。身体精力都是最好的，是大把赚钱的时候。难怪一直反复的要求要尽量保肛。” 几人一路来到了平洋市人民医院，一直开到了住院部楼下停下。钱院长亲自带着他们来到了普外科。 普外科范主任带着一帮人等在门口了迎接。 顾修杰的确是名家做派十足，一头银发，一看就是经验丰富老医生。而且是堂堂院长亲自陪同，还带着自己团队来走穴，光是这排场就让人肃然起敬了。 见过之后，在科室主任和主治医生陪同下来到了罗导游所在的病房。 这是一个双人病房，巧的是里面两个病人都要做肠癌手术。只是另外一个病人是个商贩的妻子，不存在保肛的问题，肿瘤距离肛门还远着呢。所以听说同病房这个年轻的女子居然要为保住肛门而奋斗，在同情之余又多了几分莫名的庆幸。 临床病患和家属一个劲宽慰罗导游和家人先把命保住要紧，这反倒让罗导游和一家人心情更加沉重。 罗导游正躺在床上，两眼无神，不知在想什么。突然进来一大堆病医生，簇拥一个银发老者，立刻就猜到这是他们同意请的省医院的名医，一下子精神起来了。 罗导游的丈夫激动的握着顾修杰的手，说道：“顾老，知道你今晚要来，我们都盼着呢。你可一定要保住我老婆的肛啊，不然她这一辈子就毁了。当然，前提是要肿瘤彻底清除，不能复发呀。” 第31章 白花钱 顾修杰点头说道：“我们要做一个检查，再次确定一下肿瘤的位置。” 病人和她丈夫都说可以。 于是便把病床四周帷帐拉了起来，成了一个相对隔离的空间。其他医生都退出门外，帷帐里只剩下顾修杰他们团队的四个人，因为床边空间很小。 病人脱下裤子之后趴在床上。 康鸿手指戴上指套，抹上润滑油，轻轻插入指诊。 很快，他完美级洞察力就准确做出了判断，比病历上显示的要准确得多，勾勒出了准确的锯齿状切缘边界。 他心里有底了，目前指诊来看，保肛的可能性比较大，具体要看手术情况。 检查完毕，康鸿又做了简单的询问，然后一帮人离开了病房准备手术。 他们前面刚走，房间里就热闹起来。 旁边床位小商贩妻子也是直肠癌手术，手术已经在前一天做完了，此刻躺在病床上，跟丈夫一起和罗导游及家人说话。 小商贩对罗导游说道：“我跟你说，你上当了，你这手术咱们医院的医生就能做，干嘛要花钱从省城请来？外面的和尚会念经吗？未必吧，名气都是吹出来的。其实水平未必比咱们医院的高明。咱们医院普外科的姚主任医术就高明着呢，研究生毕业，挺厉害的，别相信外面那些所谓的专家。” 罗导游说：“这顾医生年纪这么大了，肯定是经验丰富的老医生，更靠谱啊！” “错！”小商贩连连摆手，“这中医年纪越大越好，可是是外科医生年纪大了还真不行。外科手术是什么？动刀子，年纪大了眼神不济，看不清楚，脑袋反应慢，而且还保守，做出来的手术未必就那么好，甚至于还不如青年医生呢。你看这次请来的专家，六十来岁了吧？头发整个白了，眯着眼睛。瞧他那样，能治好才怪。” 一番话说的罗导游的父母都有些心头不安起来。 小商贩又低声问：“请这什么专家，花钱不少吧？” 罗导游的母亲压低声音说道：“五千块呢。” “五千块？乖乖！那都一个多月工资了，你们可真舍得花钱。有钱啊！比不了我们做小生意的，辛辛苦苦，每一分钱都是血汗钱。要说起来，我老婆这病也够我操心的，不瞒你说，我们两口子一心想要个儿子，当时二胎没放开的时候还想着偷偷生一个，后来放开了却怀不上，一检查直肠癌。不过医生说了没关系，做了手术一样可以怀上，而且不用去请什么专家。咱们自己市里面的医生就很不错，不用迷信什么权威。你看你们这钱白花的。” 商贩母亲赶紧摆手说道：“别这么说，又不是你花你的钱，你在这儿心疼什么？一分钱一分货，照我说，人家敢拿五千块钱来做飞刀，就有他本事。你呀，就是因为做生意，眼睛都放在钱眼里了。鼠目寸光！我听说这癌症手术可是个大手术，弄不好，清不干净会复发的！一定让专家来手术，我以前就劝过你别在这上面省钱，你偏不听。” 商贩一撇嘴：“我没钱，有那钱我宁可买好吃的买好喝的给婆娘吃，让她养身体，也不愿意拿钱去给那些所谓的专家。” 罗导游的母亲摆手说道：“算了，啥都别说了，钱都花了，希望有个好吧。” 商贩嘿嘿干笑：“你也只能这样安慰自己了，要不然花了钱都没捞到好，那还不堵心啊？” ……………… 休息室。 康鸿他们已经吃完快餐，准备上手术。 钱院长说道：“老顾，虽然你上次说了不能旁观，可是你看，我们医院听说你们专家来了，明天都放弃休息等待，就想好好跟你学学。届时我们开通网络直播，全网都能看，也是给你们的宣传。你看行不？” 顾修杰点头：“这个没问题啊。” 顾修杰和康鸿他们出门去手术室去了。 钱涛院长已经下发通知，要求市医院普外科、急诊科、肝胆科、肿瘤科等相关科室医生全部集中在会议室观看这台手术的网络直播，使用大型投影集体看着。 这有点像看足球，比赛人多，看着热闹，还时不时可以议论。 会议室里，各科室的都来了，好几十个，私下里议论着： “听说主刀的这老头，虽然是省城来的，但只是个主治医师，助手更只是住院医，行不行啊？ “我听说这老头跟咱们院长是哥们，不会冲着这个关系来的吧？” “我就看五分钟，五分钟没有吸引我，拍屁走人。我儿子还等着我回去检查作业，他老娘是从来不愿意检查的。” “说的也是，所以我坐在后面，待会好开溜。” 听到这些人的议论，钱院长心里也打鼓。他看了顾修杰的手术直播，的确让人眼花缭乱，叹为观止，他自己也是搞外科出身的，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没有，可是这帮医生未必买账啊。毕竟顾修杰只是个主治医生，如果他手术做的真的这么好，干嘛工作了四十年还只是个主治呢？这让钱院长多少有些疑虑。 这一次病人家属要坚决要求保肛，同时要彻底清除癌症。在市医院，所有医生没有一个敢接的。说要么就全切，要么就不做手术。所以他才在看了顾修杰的视频之后，打电话问了，没想到顾修杰一口答应，说没问题，说可以保住肛门的大部分功能，同时彻底清除癌症，很大概率不复发，这才下定决心请他们来。 原本很笃定的，可现在，他开始担心了。 当手术刚开始的时候，大家还嗡嗡的说个不停，但是不到一分钟，所有人的说话都停止了，全都聚精会神地看了起来。 因为视频中做手术的顾修杰动作太快，只一分钟手术就已经往前推进了别人需要十分钟甚至更多时间才能达到的步骤。如果再吹一会儿牛，没等看手术恐怕就做完了。 手术不但速度非常快，跟机关枪一样，而且精准到位。精彩的讲解一下吸引了他们，让所有人眼前都是一亮。 这就好比举重，你只能举两百斤，一下上来了一个能举起一千斤的，谁都无法超越的超级存在，那份震撼会像暴风骤雨一般摧垮所有人的自信，只剩下羡慕嫉妒恨了。 第32章 寸土寸金 只听视频里传来了顾修杰的声音：“这次的手术，我们采取的是直肠超低位前切术。这是功能效果最好的一种术式，是一种新的术式。本次手术成功的关键，是肿瘤的彻底清除，如果对肿瘤边缘判断不准，切多切少都是会导致手术的失败。” “一般认为直肠末端至少要保留两厘米才能完成吻合。按照肿瘤会在两厘米之内发生浸润，切掉两厘米之后就只剩一厘米了，使用管型吻合器和切割闭合器无法操作，因为它们需要两厘米宽度才能操作，所以我决定使用手工缝合和手工吻合。” “我在切除的直肠末端最大限度的保留肠管，在确保癌细胞完全清除的前提下，最大限度的保留直肠末端肠管，必须保留直肠粘膜的排便神经反射和完整的肠管直肠环，这样患者才能够保持接近正常的肛门排便和排气的功能，这是这次手术的最大的难点。” 随着顾修杰的解说，手术正快速的进行着，只看见手术器械在视频中不断的准确的活动着。 当然主要的动作是一个人在实施，另一个人主要进行打结以及拉钩一些辅助技术，由于摄像头为了调整视野而自动的进行旋转拍摄，主刀人的位置会在视频视野中不同角度出现，因此判断谁是主刀者，在视频上是非常困难的。 看视频的人都不知道，实际上这次的主刀人是那个小鲜肉助手康鸿，而不是仙风道骨的顾修杰。 康鸿用手指进行指诊，发现肿瘤距离肛缘居然只有三厘米，这在一般的医生眼中保肛手术根本不可能，因为肿瘤会浸润两厘米，只剩下一厘米，无法使用吻合器，也无法保持排便和排气的正常闭锁功能。对于其他医生，这是根本无法完成的任务。 但康鸿在用手指探测的时候，就已经准确的用手指上的洞察力摸准了肿瘤的具体位置和浸润的部位，他发现病人肿瘤浸润是上行性的，沿着淋巴结向上感染，但是对于肛缘的浸润仅仅只有一点二厘米，还有一点八厘米的肛缘是可以保留下来的。也就是说比正常两厘米的保肛极限缩短了零点二厘米，难度一下提升了，但是可能性却一下增大了。 他还发现，癌细胞虽然超过最低切缘边界了，却不是一点二厘米全区域浸润，只浸润了其中一侧的一小部分，其他部分则没有超过最低切缘，还没有被癌细胞浸润。 也就是说，癌细胞的侵袭并不是全面整齐的往前推进的，有一只孤军深入浸润达到了一点二厘米，而其他的都在一厘米以内。 他立刻在脑海中勾画出了一个具体的区域图。 这是一个锯齿状的手术区域图，能够把被癌细胞侵润的组织进行准确的界定。 在切缘边界图里，大约只有不到百分之十的区域超过极限切缘，其他的都在两厘米之外，所以一个精准的手术方案在脑海中形成。 他会把孤军深入侵入了一点二厘米的癌细胞准确的切除，但大部分的肛周将予以保存，也就是说，病人可以比较理想地保留排便和排气功能。 这基本上接近正常了，属于可以接受的范围。 顾修杰第一次发现自己居然有很不错的表演天才和解说能力，不亚于体育比赛的解说员，因为他必须要嘴速很快才追得上康鸿的手上的动作。 康鸿的手速太快了，幸亏整个手术方案康鸿已经跟顾修杰做了详细的沟通，尤其是难点和重点，康鸿在手术方案中都写的很清楚。 顾修杰已经花了大半天时间把它背了下来，再加上他本身有四十年的手术经历，可以说是一点就透，因此他虽然自己抄刀有困难，完不成这样的高难度手术，但是看别人操作后进行讲解还是没问题的。 这就好比围棋比赛，讲解员未必是高手，但是能说起来头头是道、精彩纷呈。 手术室里海音和白小曼清楚的看见康鸿在让人眼花缭乱的速度中做手术，在那眉飞色舞自我表演的是顾修杰。这看着不禁有些好笑，那没办法，这就是团队——康鸿需要顾修杰的名气，顾修杰需要康鸿的技术，缺一不可。 至于市医院的麻醉师，他的视线已经被位于病人肩膀横切面的一块巨大的遮挡布挡住了视线，老老实实的坐在病人的头部注意观察着病人的表现，按照要求，他不能随意走动，因为影响手术者，所以，他是看不到真正手术的人是谁的。 实施到肛缘切除的最关键时刻，顾修杰声音也变得更加扣人心弦。 所有人都看到了手术电刀准确得以一个令人难以想象的锯齿形切割着，保留了百分之九十以上的肛缘。 会议室再次发生了发出了议论：“不可能，他一双肉眼怎么能够如此准确的判断哪些部位被肿瘤侵袭哪些部位没有呢？” “这太冒险了，一星半点癌细胞残留，都会疯狂生长起来，最终不仅肛门保不住，小命也可能保不住。” “换成我，索性整个肛门全部切掉重新造口，最省心也最安全。” “这就是为什么人家能做飞刀，你却只能坐冷板凳看别人装b的原因。” “是呀，这顾老可真神了，好像能看见肿瘤浸润的范围界限似的。” 这一句开玩笑的话，实际上说出了会场中绝大部分人的心中的疑惑。 因为在视频中，看上去术者就好像能看到肿瘤细胞到底浸润到了什么部位似的，才能如此准确的界定出哪些该切掉，哪些可以保留。 在肛门这一小点寸土寸金的地方，多保留一丢丢，病人的生活质量就会提升一大截，但是没有人能做到寸土必争，因为你不知道癌细胞到底浸润到了具体的什么位置，除非你看到癌细胞了。 没错，康鸿的确看到了。 他在用手指进行指诊的时候，能够用手指准确的感知肿瘤浸润的部位，从而设计出手术方案。 在手术过程中，完美洞察力更是精准的看出了癌细胞的范围。 在他洞察力直视之下，癌细胞浸润的范围都会以发出明亮橘黄色提醒他肿瘤的浸润部位，使得他可以准确无误的把这些区域清除掉，最大可能保留每一份没有被癌细胞侵占的正常组织，从而实现了保肛战役之中寸土寸金的作战策略。 第33章 技惊四座 众人观看视频的时候发现主刀的人不停的更换着手套。 顾修杰解释说道：“肿瘤手术中，及时更换手套是非常关键的，不要舍不得更换，因为手套会沾染癌细胞，从而在你触摸到其他正常组织时，会在不知不觉中把癌细胞种植在这些组织里，造成癌细胞的扩散。” “因此要像对待传染病一样对待肿瘤，最好做到每一次肿瘤接触完毕之后，触摸其他健康位置时一定都要更换手套，包括被污染的手术器械也是如此，触碰肿瘤的器械必须更换，不能用于其他无肿瘤部位的操作。” “另外要特别注意直肠癌近前切除、远前切除，前远端的冲洗，因为在直肠癌手术过程中肯定是不可避免的会因为挤压等动作造成肿瘤细胞和组织的脱落，脱落的肿瘤组织会随着肠管内的粘液被挤压到肛门外，冲洗掉很可能会在创面形成复发转移。” “我在切除手术过程中分离出准备切断的肠管，我都会用直角钳阻断肠管和直肠的连接，彻底冲洗黏膜表面的癌细胞，然后在直角钳的下方闭合切割肠管而做吻合，这样做的目的就是避免癌细胞种植在吻合口，这是非常关键的步骤。” 这一番话，听得所有在场的人都频频点头。 细节决定成败，在肿瘤切除中更是如此。 一个细心而慎重的医生是肿瘤手术成功的保障，而准确无误的操作是基础。 肿瘤组织切除完成，马上送快速病理检验。 在众人的议论声中，画面中已经进行缝合前的清洗创面。 顾修杰的声音继续说道：“清洗也是普外手术的常规，但肿瘤手术的清洗要比一般的手术复杂严格的多，这也是手术成败的关键。” “因为手术切除过程中脱落的，或者经过血管淋巴管流出来的肿瘤细胞，在这一过程中会很可能缝入吻合口或者被包裹在间隙里面，所以把肿瘤标本切下来之后进行清洗是非常必要的，可以确保这些肿瘤细胞不被缝合在组织之中造成复发。” “当然，冲洗液的要求也是非常苛刻，必须具有杀死癌细胞的功能，否则没有用处。我个人惯常使用常温下一比两千的洗必泰，用于标本切除之后清洗和浸泡，方法简便，能够有效的杀灭肿瘤细胞。” “使用洗必泰清洗之后，我会使用大量的百分之零点九生理盐水溶液冲洗。一定要注意冲洗彻底，否则容易引起术后发热。 “另外，直肠癌手术很容易造成膀胱和性功能损害，给病人造成巨大的生理和心理上的痛苦，究其原因主要是在骶前分离和侧韧带切断时，损伤了盆腔的植物神经，包括支配膀胱和性功能的神经，从而造成膀胱和性功能的损害。另外，由于电刀和超声刀的热损伤，局部缺血，局部炎症，神经牵拉也会间接的损害盆腔神经。 “这两个都可以凭借手术者高超的技巧加以避免。术者的手术技能高低，对于膀胱和性功能的保护会起到关键的作用，否则一旦自主神经受到损害，排尿功能造成障碍，同样对病人的生活质量会造成极大的烦恼和痛苦。” “而性功能的损害，将会直接影响今后夫妻生活，会造成终身的痛苦，所以我们的手术刀牵系着病人的一辈子的幸福，必须慎之又慎，要苦练技术提高手术技能。” “保留神经的前提是手术的根治性，要在术下使用电刀锐性分离，保持手术部位无血状态和良好的层次，这是保留神经的重要条件，要实现这一点，没有丰富娴熟的手术技巧是根本做不到的。” 听到顾修杰这番话，会场中所有的医生禁不住都鼓起掌来。 假如在大学教室的课堂上听教授这么说，不会有太深的感触，无非就是点头赞同。但是如果一个完美级的手术大咖一边展示娴熟的手术技巧，一边给做解释的时候，你就会知道亲身示范的作用远比语言来得震撼得多，也令人印象深刻得多。 所以，顾修杰的这番话，在他娴熟的手术技巧展示之下，所有的医生都有一种大彻大悟的感觉。 他们都在心中默默发狠，回去之后每天要拿出若干小时来看书，提高知识储备，要反复观摩这台手术视频，争取把他的每一个手术动作，每一个讲解都烂熟于胸。 很多年轻医生都在私下里想：如果能拜入顾修杰的门下，当学生就好了。可惜他只是大专毕业，本科都没上过，又不是教授没法带学生的，心里都升起了无限的懊恼和遗憾。 手术在令人眼花缭乱而又完美无瑕的皮肤缝合中结束。 而这时，快速病理检验结果也出来了，切除的肿瘤组织切缘都没有发现癌细胞，也就是不存在浸润癌组织残留。 手术完美成功。 会议室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这不仅仅是礼貌，而是一种由衷的冲动，就好像欣赏到了一场极为精彩绝伦的比赛，不由得你不为这场精彩的比赛鼓欢呼。 钱院长非常满意，示意大家安静，说道：“各位，顾老的手术你们看到了，你们有谁见过比这个手术更完美的手术吗？” 所有人都立即摇头，有好几个还直接说到：“就算我们看的视频教学也比不上顾老的手术，真的太棒了，太神奇了。” 钱院长点点头说道：“咱们医院还有好几个需要做肠癌手术的，之前病人家属就有意向请省医院的专家顾老来做手术，但是希望各自的主治医生帮忙拿主意。现在你们看到了顾老的手术了，如果觉得顾老的手术更合适的，可以跟病人家属商量请顾老做手术。顾老他们团队这个双休日都将在我们这儿行医手术，明天晚上返回之前做手术都是可以的。” 一个医生说：“费用多少钱？我们好跟病人家属说。” 钱院长笑了说：“你们看郭医生这手术值多少钱？” “至少两万。” “两万太少，这么完美的手术，这么高难度的保肛手术，你就算去请全国顶尖的专家，也未必能有这水平。而且，请那些专家飞刀，十万都是起步价。” “这个我的病人可拿不出来，他们是农村的。” “我的病人也是，虽然是小公务员，但这些年治病积蓄都花光了，还欠了一屁股债。” 钱院长点点头，示意大家安静，说道：“顾老说了，他们跑飞刀不主要是为了钱，更多的是公益，是救死扶伤。所以他只开了一个最低的价，一台手术五千块。怎么样？够仁义吧。” “五千？他们来了四个人才五千块？这太少了。” “是呀，照我说给两万比较合适。” 钱院长又摆手说道：“要论水平，这台手术给十万我觉得都是非常公平的，但是顾老只开价五千，这就是仁医仁心啊。” “那就没问题，五千块的话，农村家庭把猪羊宰几头怎么都能凑出来，我这就跟病人家属说。” “我也替我的病人报个名。” 一下有五六个医生都举手。 钱医生说：“报名的回去之后把资料都统一发到我这里来，我交给顾医生，由他们制定手术方案之后，确定手术时间，争取这两天之内都做了。” 第34章 讨教之后 手术室外，康鸿、顾修杰他们换完衣服出来了。 钱涛带着一大票医生围着两人，钱涛赞叹道：“真是太棒了，这台手术已经在全国手术直播网上进行了直播。我们的技术人员告诉我，观众人数空前，点赞更是不计其数。有不少人通过发出邀请，想请你们去医疗援助做飞刀呢，当然这些所有的请求我都会转发给你，最终你自己来决定。” 一个完美的手术大师，走到哪都是最受欢迎的，更何况开价还这么低，自然像吸金石一样，牢牢的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 康鸿很高兴，以后不愁没飞刀了，不过要从中进行仔细的斟酌，因为时间不多，他们只能利用业余时间做手术，只能做高难度的，别辜负了这完美级的手术技能。 钱院长说道：“虽然是深夜了，不过酒宴已经备下，咱们吃个宵夜吧？为你们接风洗尘。” 顾修杰回头看了看，其他几个人揉了揉自己肚子，说道：“别说还真饿了，走，吃饭去。” 酒楼就在医院旁边，所有的院领导都参加，另外还有相关的科室主任，护士长还带来几个年轻小护士来敬酒陪同。 不过上菜比较慢。虽然之前就已经点好餐了，但钱院长原本预测手术会更晚一些，所以把约定上菜的时间延迟了。而事实上手术提前了至少一个小时，主要是康鸿的手术太快了，完全超乎预料，所以酒楼也就手忙脚乱的赶紧上菜，时间给耽误了。 一时间场面有些尴尬，好在钱院长和几个院长都很健谈，顾修杰又是喜欢结交朋友的，一时间谈笑风生倒也不觉得什么。 陪坐在康鸿身边的是市医院的普外科范主任。 他掏出了手机，点了一段视频，就给康鸿说：“康医生，帮忙看一下，这是我刚做的一台手术，也是上了直播的，这是手术视频，也是直肠癌转移。我在手术中发现盆腔粘连比较重，是直肠癌盆腔转移，所以我就把直肠和子宫附件一并切除了，并且做了永久性的结肠造瘘。我看了顾老和你的手术之后，非常欣赏。我觉得你们的手术比我做的好多了。顾老在跟领导说话，康医生，你能不能帮我看看，我的这台手术有什么需要提高的？” 其实，康鸿一个小小的住院医师，在范主任这位科室大主任的眼中真不算什么，但还是掏出了自己的手术视频，做出非常虔诚的样子让康鸿给指点，只是为了掩饰等着上菜的冷场尴尬。 康鸿听他说了之后，却很当真地接过手机看了起来。 一瞧之下，他傻眼了。 因为，手术视频中，范主任摘除了病人的直肠和子宫附件，可是康鸿却看不到直肠和子宫附件上癌组织所特有的明亮的荧光。 在他的完美的洞察力视线直视之下，肿瘤细胞无处遁形，即便通过视频同样如此。 可是这一瞧之下，被手术切除的直肠和子宫附件上都没有肿瘤组织所特有的荧光闪现。 这怎么回事？ 范主任见康鸿傻眼的样子，还以为他对自己手术很惊叹，不免有几分得意。 他觉得这台手术是他做的最完美的，这是要拿给康鸿看而不敢直接拿给顾医生，是因为康鸿毕竟是住院医师，水平肯定在自己之下，在他面前可以炫耀一下，刷优越感。 没想到康鸿惊讶之后，却摇摇头。 这下范主任愣了，心里有些发虚，赶紧问道：“怎么了，有问题吗？” “范主任，您有没有做过直肠镜检查和病理切片？” “有啊，病理切片直肠癌没问题。” “那子宫附件呢？” “子宫附件是开腹之后发现盆腔粘连严重，直肠癌盆腔转移，所以一并切除了，既然是肿瘤转移了，哪有不切除的。” “有没有做快速冰冻切片？” 范主任有些不高兴了，瞧瞧这康鸿说：“有这个必要吗？盆腔粘连这么重，肿瘤转移是肯定的，病人家属根本不懂医术，跟他解释也解释不清楚，反正患了肿瘤切掉，别人家属不会不同意啊。” 康鸿说：“我觉得，要切除肿瘤组织以外的其他器官，还是需要经过病人家属同意的，免得引起不必要的纠纷。” 说着，他将手机还给了范医生。 坐在康鸿另一侧的分管院长听了之后，皱了皱眉问范医生说道：“你切除病人的子宫附件的时候，没有向病人家属交代取得同意吗？” 范医生说：“手术完了之后我跟病人家属说了，他们也没说什么。” 分管院长表情严厉起来，却控制着情绪：“你呀，人家不说什么，并不代表人家同意，更不代表不出问题，要是出问题怎么办？还有啊，你怀疑他肿瘤转移到子宫附件，必须要做快速冰冻切片，这是基本的要求，为什么不做？” 范主任却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对：“这是显而易见的有必要做吗？病人是农村来的，家里很穷的，能省就省一点呗。” 钱院长听他们说话声音越来越大，便提高了音量：“行了，别聊工作了，现在是放松的时候。开始吧，菜都上的差不多了。” 分管院长还是不放心，又压低的声音对范医生说：“切下来的子宫附件送去病理检验了吗？” “送去了，结果还没出来。” “但愿不要出问题。” 这话让范主任心一下悬了起来。 酒宴开始。 钱院长做了祝酒词，表示对顾修杰一行的感谢。 接着挨个敬酒。 护士长很生猛，非要跟海音和白小曼喝白的。白小曼无所谓，一口干。而海音却红着脸说不会喝。 护士长瞧了一眼康鸿，说：“你可以找援军，但要喝双杯哟。” 海音便望向康鸿，可怜巴巴的说道：“帮帮我呗？康康。” 康鸿二话不说，拿过酒杯一口干。 “爽快！” 护士长赞叹，又倒了一杯，跟康鸿碰了杯，两人都干了。护士长说：“康康医生，你人长得秀气，手术有做得好，酒量更是没说的，好事都让你占完了，难怪我们一帮小护士都对你含情脉脉啊。” 几个陪酒的护士果然含情脉脉望着康鸿，有两个还吃着手指，一副馋涎欲滴的样子。 众人都笑了。 因为已经是深夜，所以酒宴实际上更多是一个仪式性的，不可能喝的太多，第二天还有手术，要充分的休息，所以酒宴仅仅持续了一个小时就结束了。 钱院长把他们送到了他们下榻的宾馆，并把一叠打印好的病历交给了他们——包括次日就要做手术的病人的病历复印件，另外还有电子版拷在u盘里交给了康鸿。 第35章 血的教训 康宏利用手提电脑看，而纸质版给了顾修杰。他不大会用电脑，已经习惯看纸质的了。 海音她们两个护士不需要看全部的病例，只需要把病人的简单情况和护理中的一些涉及护理的一些要点资料看一看就行了。 康鸿看病人的资料看得飞快，一目十行，这就是完美及洞察力的优势。别人要花一个小时，他也许只需要一分钟。 第二天五台手术的病历资料他只用五分钟就都看完了。 随后他又花了大概十分钟就把手术中手术要点打出来了，这是给顾修杰表演用的。因为拥有完美级病历书写包，他写东西的速度比打印机打印还要快。 他敲开了个顾修杰的门。顾修杰连一份病历都没看完，拿到了康鸿交给他的一叠演讲稿乐坏了，压低声音说：“真有你的，你简直是神人，这么快就搞定五个病案，而且还打出了这么多的手术要点，我算服你了，我说我以前怎么就没发现你这么优秀呢？” “嘿嘿，我去睡觉去了，养精蓄锐。” “没问题啊，对了，我问你，刚才说吃饭的时候，那范主任给你看的视频，手术真的有问题吗？” “嗯，这一次范主任会惹大麻烦。” “什么意思？” “我看了视频，我敢肯定子宫附件上不存在病理细胞，他把没有肿瘤转移的正常器官给切除了。病人家属要闹翻天的。” “真的？子宫附件没有癌细胞转移，你怎么知道的？那视频上看得出来吗？” “能看出来，不过需要一双敏锐的眼睛，恰好我的眼睛还不错，一点五的标准视力，嘿嘿。” 康鸿半真半假的说着。 顾修杰笑了：“别人这么说，我还真当他吹牛，但你说就不一样了。你这眼睛可是真的毒。上一次结肠癌手术你不就是看出了那美开颜火锅城老板一期结肠癌的病理改变吗？你提醒了我，我当时就没看，后来证明是你对的。” 康鸿笑一笑，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准备洗漱睡觉。 忽然响起了敲门声。 康鸿打开房门，却是海音，白腻脸蛋此刻红扑扑的，手里拿着一杯酸奶，递给他：“呐，解酒的。” 康鸿接了过来，嘬了一口：“你没事吧？” 海音用手按着心口，高低起伏处微微凹陷，手一松，又弹了起来，荡起涟漪：“酒喝多了，这里跳得厉害。” 浅粉色的衬衣有颗扣子被她故意扯掉了。 可是康鸿却没瞧，只是看着她，平静地提了个建议：“泡个澡，睡一会就好了。” “没人搓背，你愿意帮忙不？”海音吃吃笑。 “这样啊……”康鸿想了想，似乎在犹豫什么，一咬牙，拉开了房门，“行啊，进来吧。” 海音大喜，一闪身，小猫咪一般进了屋，随手关上房门，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背着手，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跟着康鸿走了进去。 看着康鸿直接走进了浴室。 有门！ 海音浑身燥热，不是因为喝多了。 正要勇敢地跟着进去，康鸿却已经从浴室理出来了，手里拿了一条搓澡带，递给海音：“用完记得还我。” 嗯？ 我不是来借这个的好吗？ 呆瓜！讨厌！ 海音一把夺过搓澡带，噘着嘴，气鼓鼓走出了房间。 房门在身后关上了，她转身，跺脚，冲着房门扮了个鬼脸。 就在这一瞬间，房门忽然开了，康鸿出现在门后。 表情定格。 康鸿笑了笑：“你胸前有颗扣子掉了，记得缝一下。房间抽屉里有针线包。” 说着，又房门关上了。 装！你就装吧，不是没瞧吗？怎么知道我那里扣子掉了，嘻嘻！ ………… 康鸿很快就睡着了。 他一入睡就立刻进入系统，自动开始练习他的肠癌手术。 他现在拥有了两项手术技能。 一个是肠癌手术，一个是新手大礼包得到的肝外伤手术，这个手术已经达到完美级，所以肝外伤手术已经不需要动用系统的练习功能，所有时间都可以集中用在提升肠癌手术技能上。 经过头一天晚上的提升，康鸿已经发现自己的手术技能有了明显的进步。 这种训练并没有完全占据他做梦的机会，一些美梦依旧会照常到来，但恐怖和不好的噩梦则会自动取代掉了，所以睡觉的感觉很美好。 都起来之后，一起下楼去宾馆餐厅吃早饭。 钱院长带着常务副院长、医务科长等人已经等在那里，却没有看见之前寸步不离的普外科主任范主任。 看到顾修杰在张望，钱院长说道：“老范有麻烦，来不了了。” 顾修杰吃了一惊，下意识的跟康鸿两人相互交换了一些眼神。 顾修杰问道：“怎么回事？” 钱院长叹了口气：“他把病人的正常子宫附件切除了，术后病理检验，发现子宫附件并没有癌细胞转移，而只是炎症，他弄错了。手术中没有按照规定做快速冰冻切片就直接切除子宫附件，而且也没按照规定征求病人家属的意见，更没有取得病人家属的书面同意。病人家属知道子宫附件被错误切除之后，当场昏死过去了。病人才三十岁，是个育龄妇女，二胎开放之后，还想生二胎呢，现在一辈子都没指望了。” 顾修杰啧啧两声，说道：“真是可惜，这范主任怎么这么不小心啊？” “这不叫不小心，这叫过于自信。对了，这病人正好跟你们昨天保肛成功的那个女病人同一个病房。她的家人这之前还在嘲笑你们那个病人请专家是白花钱，现在，后悔得捶胸顿足，说应该花钱请你们做手术的。唉，世界上没有后悔药。” 顾修杰讪讪道：“我们也不是万能的，每个医生都会有失误。” “可是范主任这个失误也太不应该了！”钱院长很是生气地说道，“我得到这个消息之后，亲自去看望病人并且表态予以赔偿，同时免除所有的手术费用。我们已经先期赔付十万，后面具体双方再坐下来沟通，看看到底赔多少合适。这是一次惨痛的教训，我跟几个院领导交换意见之后，大家都一致同意暂停范主任的职务以及行医资格。这件事将上报市卫健委，对范医生作出严肃处理，这对范医生自己也血的教训啊。” 第36章 第一桶金 常务副院长好奇的望着康鸿：“对了，昨天晚上范主任把视频拿给你看的时候，你一眼就看出子宫附件切除有问题，我当时就在旁边。说实话，当时我也觉得奇怪，因为视频上应该看不出没有肿瘤转移啊。从视频上看，盆腔粘连严重，子宫附近很像是被肿肿瘤感染了的，连我都做出这样的判断。当然，如果是我做手术，我肯定会做快速冰冻切片来进行病理检验的，如果这样做了，就不会犯错。范主任错就错在没按程序办事。我好奇康医生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顾修杰说道：“我们康医生有一双慧眼，能够像孙悟空火眼金睛一样识别妖孽。” 所有的人也都笑了，没有再追问这个问题。 随后两天，又做了四台手术，都是大手术，全部顺利完成。 周日晚上，顾修杰他们要返程了。 市医院举行欢送宴。 然后，钱院长坐着高级商务车亲自送他们去高铁站返回省城。路上，钱院长将一个大信封递给康鸿，是这两天的飞刀费，都是现金。 接着，他告诉顾修杰他们，范主任已经向医院提交了辞呈，辞职了，并且自己掏腰包赔偿了病人家属十万块钱，还亲自登门做了赔礼道歉，表示从今以后再也不做手术了。整个人一下苍老了很多。 大家都感慨不已，觉得手里的手术刀当真是重若千斤。 坐上了返回省城的高铁，顾修杰把钱分给大家。 这个双休日总共做了五台手术，白小曼和海音每人赚了两千五百。 发财了！ 白小曼欣喜若狂。 她相亲之所以没成功，家里没钱是很重要的因素，现在一个双休日就赚了两千五，还有什么比这更让人滋润的呢？ 海音也很开心。 她是合同工，钱更少，所以这两千五百块钱在她看来简直是中了大奖了，美滋滋的对顾修杰说：“能跟着你们出来走穴真是爽，吃的好，住的好，还能拿这么多钱。我现在才发现，原来搞护理也挺好的。” 白小曼说道：“最关键的是你得跟对人，没有顾老他们眷顾，哪有我们两个小护士发财的机会？” “说的是呀，所以我才说顾老和康康是咱们的财神。” 顾修杰笑了，说道：“准确的说，是小康带着我们大家发财，手术都是他做的，我只不过动动嘴皮子，不仅赚足了面子还赚了不少票子，真是高兴。” 其实康鸿自己也非常高兴。 因为一个周末下来，康鸿拿到了一万六千块钱，这简直是康鸿想都不敢想的，生活原来如此多姿多彩。 虽然两个双休日就赚这么多，但是这样的手术可遇不可求，因为很多手术都只是做一台手术，做完走人。像他们这一次是顾修杰跟钱院长是好哥们，钱院长的力推这才促成了他们能够集中做多台手术。 当然也是机缘巧合，正巧市医院的普外科主任做的手术出了严重医疗事故，把别人的正常子宫附件给切除了。这件事在平阳市医院里造成了不小的轰动，尤其是病患家属，促使这做出了请专家动刀的决定。 顾修杰说：“我要是一个副主任医师，再挂个客座教授或者医学会理事什么的名头，那咱们还能挣到更多的钱。我得尽快找关系赶紧搞点头衔来为自己也为大家谋福利。” 回到省城，各自打车回家。 康鸿回到合租的公寓已经夜深了。 打开房门，看见金小雅正坐在沙发上捧着一盒纸巾，一边抽噎着一边盯着电视看得正出神，但是电视里却没有任何声音，原来她带着耳塞式的耳机的。 看见到康鸿进来，她很高兴的按了暂停，兴奋的说道：“你可算回来了。梅子老是念叨说，你怎么还不回来，念得我耳朵都要起老茧了。” “这么盼我回来，是想请客吗？” “梅子有案子想请教你，明天就要谈判了，她没把握。” 说话间，卧室的门开了，梅舒云出现在了门口，兴奋地望着他，说道：“你可算回来了。” 康鸿没有告诉他们自己去走穴，只说跟朋友去玩去了，也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他不知道梅舒云一直在等他，歉意的说道：“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找我有事。你有事应该给我打电话呀。” “电话里说不清楚，案子上的事，我想听你的意见。是涉及到医疗纠纷的，不知道你有没有时间帮我看看？” “法律上的问题我可不懂。” “你不用管法律上的，你就告诉我，这案子有些什么地方是不符合医疗规范的就可以了，其他的我会根据法律来判断。” “不是我们医院吧？” “放心，是省第一医院的，而且，你只需要从专家角度来审视就可以了。我不会披露你的名字，我也不会跟外人说你给我提供了医学咨询。” 康鸿这才点了点头，跟着她进了屋子，关上房门，桌上有一沓厚厚的复印病历资料。 康鸿把病历资料拿了过来，快速的看了起来，几乎是一目十行。很快，他把翻过一遍的病历放回桌上。 梅舒云惊骇地望着他：“你……看完了？” 康鸿点头：“嗯，病人女性，四十五岁，六个月前住进了省第一医院，肛门直肠前壁距离肛门三厘米处有粗菜花样的肿块，经过病理检验确诊为直肠癌，做的是双吻合器吻合，但是术后出现了直肠**瘘，然后又进行了**的单纯瘘口修补，但是手术失败了，改为腹部手术，经过直肠远端关闭，近端造瘘后发现输尿管损伤。没错吧？” 厉害啊！ 五分钟时间看完这么厚一叠病历资料，如数家珍。 梅舒云兴奋的点头：“你好厉害啊，这么快。你觉得这手术有没有问题？应不应当承担责任？我这两天要带着病患家属跟医院谈判。这之前医院说他们没有责任。” 康鸿摇头：“医院当然有责任。最大问题是医生对病变把握不准确，这个病人根本不具备保肛的条件，我说的不具备，是相对于他的手术技能来说。因为肿瘤距离肛门三厘米，而肿瘤浸润最远可以达到两厘米。很显然，他为了保肛而没有能够彻底完整的切除肿瘤组织，这是舍本逐末的行为，违背了肿瘤清除术最基本的原则……” 第37章 你行吗？ 康鸿滔滔不绝说了好一会，发现梅舒云的表情越来越迷惑，索性说道：“这样吧，我给你整理一份书面的东西，并给你找一些资料你看一看，心里就有数。” 梅舒云大喜：“那多不好意思啊，你回来这么晚还要你这么辛苦整理一份书面的出来，恐怕得熬到半夜，能理解多少就多少吧。” 康鸿现在的洞察力还是完美级，就像一个围棋九段高手看了一个业余初段的一盘棋，给他复盘他的臭棋，那还不是行车熟路的。 他拿出笔记本电脑，手指快得令人眼花缭乱，只用了十分钟就完成了一篇长达十页的书面文件，并引用了若干文献资料。他将这些文件打包从邮箱发给了梅舒云。 只过了片刻就响起了敲门声。 打开门，梅舒云穿着真丝睡衣站着门口，兴奋地说：“我刚刚看了一下，写的太好太详细了，你真是天才，你怎么做到的？难道在这之前处理过类似的案子，有过文稿底案吗？不然哪有那么快的，而且还找了好多篇相关的文献，都非常有说服力，这下我信心大增，改天我请你吃饭。” 正在沙发上追剧的金小雅举手说：“还有我，你们俩不能把我一个人甩了。” “少不了你的，该睡了。” “算了，你先忙吧，我夜猫子，追剧！看不完这一段我睡不着。” ……………… 第二天早上。 康鸿吃了金小雅做的早餐之后，步行来到了医院，开始准备周一的大查房。 在准备早交班的时候，他听到有几个医生在议论双休日全国手术直播网看到的让人酣畅淋漓的完美手术直播，可惜直播网没有下载功能，用其他软件截屏录制的又不清楚，如果能买到视频原版就好了。 顾修杰听他们议论，不由得很是有几分得意，朝康鸿看了几眼，白小曼和海音也偷偷的吃吃笑，同时把羡慕的目光献给了康鸿。 康鸿本人反而云淡风轻的，要习惯，因为会有更多的惊喜。 完美的手术技能真的让人着迷，尤其是医生。就好像一个武功痴迷者，见到了绝顶高手，满心崇拜。 周日值班的姚子明在跟魏钧两人交接病人。 康鸿和他们是一组的，其中有些病人是他管床，所以也注意听着。 姚子明告诉魏钧他们说，周五做结肠癌导致肠梗阻的华侨，手术后一直说上腹部疼痛，而且有柏油样的大便。左上腹的引流管有血性液体出现，已上输液和止痛药，但效果不明显。 魏钧心头一凛，下意识扭头看了一眼康鸿，难道这小子又说对了？ 康鸿脸色平静。 顾修杰摇头晃脑插话说道：“星期五的时候，小康就提醒你了，你的缝合有问题，会造成瘘口，污染腹腔引起感染。而且，小康还说了，肠内出血会持续进行。现在，小康所说都证实了。还是按照小康说的，尽快二次手术。” 魏钧脸上阴晴不定：“等查了房再说……” 大查房开始。 常秋带着小组成员挨个查房。 查到华侨病房的时候，华侨的妻子拉着常秋哭了起来：“我老公手术之后怎么成了这个样子？你看看，脸色惨白跟鬼似的。他住院之前脸上血色多好啊，而且，他腹部引流管怎么老是流出恶臭的液体，这到底什么东西呀？问了医生，可医生老是说再看看，可是，再这么拖下去，我老公会死的！” 常秋说：“让我看看，你们先别着急。” 她仔细查看了之后，扭头对魏钧说：“等一会儿科里会诊一下。” 魏钧从对方严厉的眼神就已经感觉到常秋对自己的手术非常不满意，有些紧张起来。 这是考虑到病人家属在这儿，不方便说话。不然以常秋的脾气，早就雷霆暴雨了。等会儿自己可得小心点。 查房结束之后，常秋把魏钧、顾修杰和康鸿他们几个手术组的成员叫到会议室，严厉地盯着魏钧说：“我想听你的解释，手术怎么成了这个样子？” 魏钧耷拉着脑袋：“我觉得手术还不错啊……” “你管这个叫不错呀？如果是这样，你的副主任医师的职称究竟怎么混到的？我真表示怀疑。——病人已经重度贫血，左上腹引流出来的液体有恶臭，很明显，你的肠道缝合肯定漏了啊，粪便都跑到病人肚子里了，你不懂吗？” “病人为什么有进行性重度贫血？为什么拉柏油样大便？为什么引流出血样液体？肠道在出血啊！一连串严重的问题，你竟然还要观察，要观察到什么时候？等病人整个不行了再来处理吗？” “病人结肠癌导致三十天肠梗阻，完全靠体外营养，自身的身体状况已经非常差。再被你这糟糕的手术一折腾，一拖延，他能扛得到第二次手术吗？” 常秋一连串炮火一般的狂轰，让魏钧无地自容，一张老脸通红，诺诺道：“要不，我再剖腹看一下？” 常秋一声冷笑：“康鸿说你手术有严重问题，将不得不第二次手术。人家小康好意提醒，你却不领情，还说你要是错了，魏字倒着写。现在怎么样？准备倒着写你的姓了吗？” “我……我错了，我立刻重新手术。” “嗯，这次手术我要在场。小康、顾老，你们当助手。” 顾修杰和康鸿点头答应。 很快，华侨被推进了手术室。 魏钧主刀，在常秋等人注视下，尴尬地重新打开了腹腔。 果然，结肠吻合口处赫然有个瘘口，正在往外渗透肠内粪液。 并且，原空肠吻合口下有个铜钱大小的圆形穿孔。 面对眼前的一切，魏钧彻底蔫了。 顾修杰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上次手术康鸿就说了你的缝合有问题，会造成瘘口的，你不听。一张脸还黑得跟关公似的，现在知道厉害吧？你看把病人折磨的，好在病人家属还不是特别野蛮霸道的，否则你这次就惨了！” 常秋对魏钧说道：“你打算怎么办？” “修补缝合，然后全肠外营养。” “那就赶紧做吧。唉，我说魏医生，你的缝合在普外应该算很不错的，怎么这次出了这么大问题？” “我也觉得自己缝合得挺仔细的，不明白怎么会出现瘘口和肠穿孔。” 康鸿道：“因为病人是小肠克隆病，导致肠道异样改变，最关键的，对克隆病不进行治疗，病人肠内出血会持续，会出现低钠和低蛋白血症。” 第38章 鼠目寸光 常秋很是惊讶地望向康鸿：“你认为病人不是空肠慢性溃疡，而是小肠克隆病？不会吧？” 康鸿点头说道：“是的，小肠克隆病并发结肠癌的确是非常少见的，也正是因为如此，才容易导致误诊。因为小肠克隆病和结肠癌的症状有很多地方是重合的，比如腹胀低热腹泻，合并出血和穿孔。我们误以为它是结肠癌的症状，而事实上它是小肠克隆病。” “如果不针对小肠克隆病进行治疗，这些症状就会持续，会继续出现空肠溃疡穿孔，出现腹膜炎症状和重度贫血。这样的结果，必然还会第三次手术。不过，病人现在的身体，我担心拖不到第三次手术了……” 魏钧又忍不住冒了一句：“我说小康，你这也太危言耸听了……” 常秋却说：“魏医生，你这听不进意见的毛病改不了了？” 魏钧不说话了，表情悻悻的。 常秋说道：“是否真的存在小肠克隆病的问题，做一个快速冰冻切片不就知道了？如果是小肠克隆病，你还得感谢人家小康呢，否则，病人真的要出大问题的。” 魏钧当然要听从常秋的意见，马上点头答应了。很快，快速冰冻切片送去检查去了。 常秋对康鸿说道：“小康，等一会肠道重新缝合，你来做。” 魏钧很是不满：“常主任，这手术我是主刀。” 常秋冷笑：“现在肠道这种状态，你上次那么仔细缝合都出问题了，现在有把握不出问题？” 魏钧顿时哑口无言。 他真没把握，因为上次他已经施展出他自以为最完美的最高水平，却还是出问题了，形成瘘口，如果再上手，很大可能还会再瘘口。 常秋说道：“康鸿的缝合，是我见过最好的，病人这种情况，已经不是一般缝合能搞定的了，让小康上吧。他的缝合更让人踏实。” 魏钧沉默片刻，终于点头。因为他见过康鸿缝合，真的堪称完美。 康鸿其实没有专门修炼过缝合术，但是他敢于承接这个重任，是因为现在他仍然在肠癌手术完美技能有效时间内，而这个技能包括了完美级的肠道缝合术，而完美级技能之下没有任何瑕疵，哪怕一星半点都不会有。 所以他很自信。 魏钧却还是嘟哝了一句：“优秀的外科医生，不是会缝合就能胜任的，还要会看病。” 常秋柳眉一挑，正要说话，这时手术室电话响了。 巡回护士海音接了电话，对常秋说道：“常主任，检验科说了，快速切片检验结果出来了，是小肠克隆病。” 魏钧顿时感到脸上火辣辣的。 常秋瞧着魏钧：“小康看病的本事也很强啊，至少这一次他诊断对了，而你错了。” 魏钧讪讪的说不出话了。 常秋说道：“既然真的是克隆病，小康，你来处理。魏医生和顾老，委屈你们两当助手，没意见吧？” 这个处理最重要的是溃烂小肠做切除和缝合，而这一点，魏钧没把握，所以无奈地点了点头。 康鸿也不客气，和魏钧交换了位置，开始进行手术。 他针对小肠克隆病的多处溃疡进行修补止血。 对那种非常深无法进行溃疡修补止血的部位，康鸿做了空肠切除术和肠端吻合术。 这种肠管缝合，再次展现了康鸿的强大缝合能力。 常秋赞叹道：“不说别的，单就缝合术而言，小康就可以做咱们的老师，太完美了!上一次抢救肝外伤老太太，他就已经展现过一次——顾老，以后遇到重大病例，你是他上级医师，要多让小康上手，给他压担子。” “好的！”顾修杰眉开眼笑点头答应，“我就说了，小康厉害的很，当然，他这手缝合不是我教的，我也教不出来，就像常主任你说的，他可以做我们所有人的老师，他的缝合可以作为教学视频给大家观摩，我觉得不会有任何问题。” 手术结束。 既然是克隆病，魏钧当然会治疗。 当下他自己下了医嘱，进行了加压输液，并继续进行全肠外营养治疗，输血加强抗感染。每天用药水进行腹腔冲洗，积极纠正电解质紊乱，保持肝功肾功。 几天之后，华侨病情开始明显好转，逐渐可以进食流食了。 手术半个月之后，已经完全可以自主进食，停止了场外营养，结肠的造瘘口也排出了正常的黄色粪便。 一个月之后，病人康复出院了。 出院时，一家人给普外科康鸿等人送来了一面锦旗。 华侨妻子又是激动又是惭愧，握着常秋的手说：“我一直认为澳洲医生比国内医生厉害，现在我才知道他们比咱们差远了。澳洲医生拒绝给我老公手术，说没救了，可我老公回到了咱们祖国，却把病给治好了。你们给了我老公第二次生命。我真是鼠目寸光，太惭愧了。谢谢你们！” 华侨也挥了挥拳头，还做了几个蹦蹦跳的动作，说道：“是呀，我没想到我还能活着，现在的状态，我相信我能健康的活下去。我决定了，不回澳洲了，待在国内，老命才有保障。孩子大了，就让他在外面世界闯荡吧。” ……………… 周末又到了。 顾修杰到是联系了几个飞刀，但都不是康鸿擅长的肠癌和肝外伤，其他手术康鸿还没足够金币购买技能药获得技能，所以都没办法接，于是这个双休日轮空。 顾修杰无奈地摇头。 康鸿却笑着说：“没关系，我正好双休日把论文弄出来，你不是说你的主治医师咖位不够，需要一篇高质量的论文才能够在退休之前赶上最后一波职称评定，来一个副主任医师吗？” “对呀，不过双休日你能搞定吗？” “其实这几天我已经在准备了，上次写了个初稿，拿去省级刊物发表倒没问题，但我觉得份量不够，因为对你而言，估计评职称的机会只有这最后一次，必须要提供一个重量级别的论文，否则就泡汤了。所以咱们这一次要投就投核心期刊，而且要一炮打响，否则就没有意义。” 顾修杰说：“这倒是，省级刊物一篇论文分量肯定不够，如果能拿下核心期刊，那当然最好不过。可这样的论文质量要求很高，一天能搞定？” “试试看！”康鸿眨眨眼说道。 他准备双休日闭门造车，搞出一篇高质量论文来。 毕竟，肚子里有两个完美级的手术技能，其中包含了丰富的相关医学知识，又有完美级手术实践经验，写出高质量论文还出有希望的。 第39章 论文作者 周五晚上。 金小雅跟朋友出去玩去了，梅舒云在自己屋里准备案件文书。 上次梅舒云咨询康鸿的那件医疗纠纷案子，梅舒云代理当事人跟医院成功和解，医院赔了当事人一大笔钱。当事人很满意，她也得了一笔代理费，兴奋之余请康鸿和金小雅吃了一顿火锅，算是酬谢。不过毕竟她是个小律师，代理费并不多，也只够请火锅的。 这个周末，她没出去玩，躲在屋里忙着案子材料，也真是个工作狂了。 康鸿觉得自己也是如此，这个周末没有飞刀，只能关在屋里写论文。 康鸿将自己的初稿从电脑调出来，仔细修改了一遍，可看了之后还是觉得论文质量不够好，相关数据和文献也不够。 写医学论文，最关键的是肚子里要有货，也就是占有足够量的高水平文献，并且烂熟于心。 掌握的相关知识越丰富，占有的数据资料越多，写出来的论文水平就越高。 康鸿之前信心满满，现在却觉得不知道该怎么修改出更高水平的论文来。 康鸿有些烦躁，决定进系统去逛逛，散散心，找找灵感。 点击进入系统，在手术直播网里东瞧西看，发现不少求助帖，都是寻找自己手术的录播视频的，还有人民币高价收购的。因为网站不支持下载，为了保护术者版权。 他没心情去细看手术直播，决定去逛逛系统商店。 系统商店琳琅满目，各种各样都有。 忽然，他的视线落在知识包产品栏上。 知识包？什么意思？这个对写作有没有用处呢？ 他赶紧点了进去，有各种各样的知识包，同样分为一到四级，等级不同售价不同，都有简介。 康鸿很快找到了肠癌知识包，但是整个肠癌知识包超贵，看得让人咋舌，只能缩小范围。 他一直缩小到直肠癌保肛手术知识包，这才勉强可以接受，就算如此，那也要花掉四千枚金币，实在是心疼啊。因为一个多星期来，他总共也就赚了五千枚。 康鸿还是硬着头皮点击购买。 “叮咚。” “恭喜你，获得直肠癌保肛手术知识包。” 康鸿立刻点击使用。 瞬间，脑海中金光闪闪，无数的知识犹如天花乱坠充斥着他的大脑。 片刻功夫，他脑海中多了无数的关于直肠癌保肛手术的中外文献资料，其知识重点都已经成为他记忆的一部分。因此，关于直肠癌保肛手术相应的知识陡然之间变得异常丰富，可以说无人能够超越。 可以花钱买知识，这太爽了，只是太贵了。 这时，他再看那篇论文，觉得一无是处，就跟小学生写作文似的，马上决定重新。 他思如泉涌，根本不需要思考，脑袋里有的是现成的最顶尖的相关医学知识，自动融会贯通形成自己的认识，写论文只需要直接往外倒就是了。 所以，噼里啪啦一同敲键盘，只用了一个小时，便把一篇足以跻身世界水平的超高质量专业论文写出来了，连修改都不需要。标题是《超低位直肠癌保肛手术新术式》 意犹未尽，看看时间还早，他决定再写一篇符合顾修杰个人特点的直肠癌保肛病例评析。 因为顾修杰只是大专毕业，突然一下拿出一篇世界顶尖水平的论文，且发表在国家级核心期刊上，很容易让人猜到他请的枪手。 但如果写的是一篇病例分析，那就比较正常了。这符合他多年的临床经验。在手术实操基础上写出一篇病例分析，再找个人帮自己在理论上指点指点，这是可以的。 这篇相对而言难度就小一些。康鸿只用了二十分钟便把它写了出来。标题是《超低位直肠癌保肛手术一例》 这虽然只是一篇案例分析，但是理论充足，引用了大量的国内外最新论文和相关病例作为支撑，所以论文质量一下有了质的飞跃，在国内核心期刊的案例分析栏目发表，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再加上顾修杰自己的人脉关系那就更没问题了。 他给顾修杰打电话。 顾修杰那边声音比较吵，好像在外面吃饭喝酒，他舌头都有些大了，说道：“小康，这么晚给我打电话，有什么事吗？” “论文我写好了，想早点给你，好安排投稿。总共写了两篇，有一篇是案例分析，我觉得比较切合你的情况，发表在国内核心期刊上没有问题，你发给你熟悉的杂志编辑看看吧。” 顾修杰大喜，说道：“你等等，我马上出来再给你打电话，我在外面跟一帮朋友喝吃饭呢，你稍等下。” 他想了想，又说道：“我的电脑搞不太明白，这样，我把儿子的邮箱发给你，你发去他那。我跟他说一声，让他帮我转发给编辑部总编，然后马上给他打个电话。你估计投什么期刊合适？” “就投《中华外科手术》杂志，这是外科领域顶尖的核心期刊了，影响因子也是排前列的，你不是说你有个朋友在那里做编辑吗？” “没错，不过，这么会功夫你就整出两篇论文，这个……要不要再修改一下？” “你先发给编辑看看，他说要修改我再改吧。” “行啊，这么有自信，没问题！这署名……？” “那篇纯论文我当第一作者，你是第二作者，那篇病例评析，就你一个作者，这样参评你就有两篇论文了，其中一篇是独立作者，一篇第二作者，双保险。” “哎呀，这个，不太好吧，我捞便宜也太多了。” 康鸿笑了笑说：“主要为你弄的论文嘛，没问题的。” “好，那我就不客气了。” 现在能花系统金币买知识包，写论文那都是小菜一碟了。所以康鸿很大方。 顾修杰马上跟儿子要了邮箱之后发给了康鸿，康鸿将两篇分别署名之后发了过去。 过了好一会，顾修杰又打电话过来，对康鸿说道：“我刚刚跟《中华外科手术》杂志的总编哥们打了电话了，他说只要论文质量够格，绝对会立刻安排发表，而且优先。总编已经答应了，接到稿件，利用双休日连夜把它看出来，行不行都会给一个答复。” 言下之意还是多少有些担心。 康鸿没有跟他做更多解释，一晚上连续写了两篇高质量的论文，他非常满意。 发现了知识包之后，他兴趣更浓了，想再探索一下这系统商店之中到底还有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可以买。兴许能得到更好的更有意思的玩意儿。 第40章 120调度 康鸿又仔细搜索，发现居然还有一个其他货物版块。 根据版块说明，在这个栏目里，只有一个搜索框，你可以提问，系统会根据你的问题难度提出相应答案包，根据难度标价。 有意思，如果自己问如何当****？估计答案会给出一个天文数字的售价，又或者给出一个囧脸：你没这个命，下辈子再说。 这个版块有意思，他决定试试看。 问点什么呢？ 想想刚才买知识包一下花掉了四千枚金币，只有一千枚了，最好问一下具体如何快速赚金币。 于是，康鸿在搜索栏打了个问题： 如何日入金币千枚？ 系统冒出来一个答案包，售价一百金币。 便宜！ 点击购买，使用。 答案包打开，康鸿仔细看了一遍，这指导意见还真得很详细，连具体实施步骤都有了。 看完之后，他精神大振。 打了个响指，马上按照答案包开始实施。 他起身走到隔壁房间，敲了敲门。 梅舒云马上跑了过来，打开了房门。她穿着一件真丝的睡裙，显露出婀娜的身材。 桌上一大堆的卷宗资料和各种法学书，电脑开着，正在打诉讼文书。 康鸿笑了笑说：“周末该休息一下吧，现在还早，我肚子饿了，我请你，咱们去吃火锅去？” 梅舒云高兴的说道：“行啊，还是我请你吧，上次你帮我那么大一个忙。我后面还有案子要请教你呢。” “不用了，今天我请你，因为我也有事求你。” 梅舒云很好奇：“你有事求我？我一个小律师没权没势的，你能求我什么？当然我不是推脱，只要是用得着的尽管开口，我一定帮。” “行啊，那咱们下去边说边聊。” 梅舒云换了一套衣服跟着康鸿两人出门下楼，到了小区外一家火锅店。此刻正是热闹的时候，空位倒还有，找了个靠窗的点了红锅，又点了梅舒云喜欢吃的鸭肠毛肚，要了一瓶二锅头和一瓶售价三百元的红酒。 梅舒云眼睛都瞪大了，说道：“你发财了？” “是呀，发了奖金。” 上次走刀，康鸿的确赚了点钱，一直舍不得用，不过，刚才购买的答案包告诉他，应该请梅舒云吃火锅，喝红酒。他正遵照执行。 看着三百多块的红酒，梅舒云脸上意外又兴奋，因为这表示得到对方的重视，谁都喜欢这种感觉。同时又更加好奇，又有些不安。 礼下于人必有所求，能拿出这么好的红酒来请客，估计这件事应该很难，不一定能做到。办不成岂不尴尬吗？ 所以，看康鸿开酒，梅舒云一把把他的手按住了，说道：“你先说什么事我看能不能做到？能做到你再开酒，做不到就别浪费了，我喝茶陪你就行了。” 康鸿推开了她的手，笑道：“这酒不是求你才开的，我不是发了一笔小财吗？所以想显摆一下，请你一起高兴高兴，也是小事，托你的事成不成无所谓，毕竟这件事对我来说不算什么。所以这酒咱们不管怎样都要喝。” 说着，用开瓶器打开了，倒在醒酒器里醒酒。 梅舒云说道：“到底什么事？你还是先跟我说，不然我没心情喝酒。” “好吧，其实真的是小事。——听说你姑姑是120调度中心副主任，对吧？” 梅舒云眼睛都瞪圆了，说道：“你怎么知道？我从来不跟人说的。而且那也不是什么官啊.” 康鸿之前还真不认识，是刚才那个答案包告诉他的，那里面有详细的行动方案，他只需要遵照执行就行了。其中一步就是这个。 康鸿说道：“你别紧张，我不是求她办什么个人私事，也不是要从她那谋取什么非法利益。是这样的，我是医生你知道，而且我的外科手术水平毫不客气地说很不错的。” 梅舒云一听是这件事，顿时表情放松了下来，兴奋的点头说道：“你救了我奶奶，常主任说如果不是你，我奶奶就没救了，可以想见你的手术一定很高明。不过这个跟我姑姑有什么关系？” “我想让你把我推荐给你姑姑，不需要见面，你就在她面前跟她说一下，我想让我能发挥更大的作用，救治更多的人。我擅长的肝外伤手术，但我们普外科这类手术病人太少了，我基本上没有用武之地……” 说到这，梅舒云已经大概听懂了，马上说道：“你是不是想让我姑姑通过120调度中心，把多一些的肝外伤病人调到省三医院急诊来让你救治？” “聪明！就是这个意思。病人在我的救治之下，我相信会得到最好的治疗。而我自己也能提高我的手术技能和知名度，这应该是一个双赢的结果。” 梅舒云一听，高兴的点头说道：“这个没问题，你想用你的高水平的手术技能来服务更多的病患，这是好事呀！我姑姑一定会答应的。不过她也只能安排120把肝外伤的病人送到你们医院来，具体是否让你救治她就做不了主了。” “当然，我们医院内部这方面我来处理，我会通过关系参与急诊的这类病人治疗的。” “这个没问题，小菜一碟，我把这件事告诉她，她一准答应。” “好了，事情说完，可以喝酒了吗？” “这么点小事，你居然还要开这么好的酒，真是太浪费了。” “美酒配佳人，不是为了我的事，而是想犒劳一下你。你太辛苦了，同时顺带巴结一下，像你这么勤奋，有朝一日一定会成为大律师，趁你现在还没有飞黄腾达，赶紧好好巴结巴结。” 梅舒云扑哧一声笑了，说道：“花言巧语，油嘴滑舌，将来你才要成为一个飞升国际的大牛神医，该巴结的是我。” ……………… 第二天是周六。 梅舒云去姑姑家去办康鸿交办的事情去了。 康鸿双休日休息的，不用上班，他有事情做。按照答案包的指示，他用一个小时写了一篇《直肠癌病患特别护理》的论文。 这篇论文的内容来自于他购买的直肠癌知识包。里面丰富的知识足够他写出n篇高质量的论文来，包括护理方面的。 信手拈来，一气呵成。 他把论文考在了u盘上，下楼在小区外街边文印店打印了一份，拿着来到了院急诊科，找到了护士长黄亚妹：“黄姐，忙着呢？” 黄亚妹正在忙碌，听到招呼，抬头一看是他，笑逐颜开迎了过来：“康康啊，找我有事？” 第41章 帮了大忙 康鸿笑了笑，点点头说道：“是这样的，我写了一篇论文，是关于护理方面的。我在这一块经验不足，所以想请你帮忙看看，给我指点指点。” 康鸿作为小鲜肉，是整个医院的护士圈话题王子。听到他有求于自己，护士长虽然忙，却还是笑逐颜开的点头答应了，说道：“你给我吧，我抽时间看看。” “谢谢，不过你这忙不能白帮，你帮我看了之后，算是咱们合著，你是第一作者，我作为第二作者，咱们联合投稿。你是护理业内的专家，我沾你的光。” 这套说辞，也是答案包指点的内容。 黄亚妹又惊又喜又，说道：“康医生，你不会知道我现在正发愁论文吧？我马上要参评主任护师，前一次就是因为论文达不到要求落选了，我正发愁呢。我呢一来忙得不可开交，哪有时间写论文？二来虽然有一肚子东西想写出来，可我的水平不够。你要真愿意让我和你一起发论文，那可是帮你黄姐一个大忙了。而且你是研究生毕业，论文水平一定不错。” “不不，这次我是跨行业，写到你们护理这一亩三分地来了，对护理我真不了解，所以想借你的名气。” “可不能这么说，谁规定医生不能写护理啊？所以，你给我一个第二作者我就高兴死了。” “黄姐，你必须当第一作者，否则被采纳的可能性就没那么高了。要不，你还是先看看论文吧？” “我马上看，你等我一会儿，我给你泡杯咖啡。” 黄亚妹给他泡了一杯咖啡，让康鸿坐着，然后她拿着那些稿子对小护士说道：“你们谁也别过来打扰我。” 护士答应了，都不敢说话，黄亚妹专心的看了起来。 她看得很快，越看越兴奋，眉飞色舞，待她把这篇论文看完，她的眼中全都是崇拜，望着康鸿说道：“康医生，这真是你写的？你不会请的搞护理专门研究的枪手吧？可就算请的枪手，这水平也太高了，这水平的枪手，只怕得护理专业的顶尖教授才能行。” 康鸿笑了：“你觉得好就好。” “岂止是好，这么这么高水平的论文，恐怕一般大学教授都未必能写得出来。这篇论文绝对能投到《中华护理研究》杂志去，如果这篇论文都不能发表，我就上杂志社把他们的杂志社给砸了。” “嘿嘿，既然这样，那就说定了，你是第一作者，你来投稿，而且，你必须是第一作者哈。” “你这么帮大姐，到底是什么用意啊？我总觉得你好像有点目的，不然凭什么拿这么大一个礼来给你给你黄姐？我们平时好像关系还没那么铁。——你不会看上你黄姐了吧？嘻嘻，你黄姐可是有家有口的，儿子都上中学了。” 康鸿笑了：“黄姐你可真会开玩笑。” 黄亚妹跟康鸿的确没那么熟，现在康鸿突然来找她，让她当这一篇高质量论文的第一作者，她简直感觉到天上掉下来超级大馅饼，砸的有些头晕眼花，不知所措。下意识的感觉康鸿应该是有什么事情求自己，不然不会给自己这么大一个礼物的。 于是，黄亚妹压低声音说道：“康医生，如果你有什么事求你黄姐，就尽管说，黄姐一定帮你办。你这份礼物太贵重了，如果我不帮你办点事，我受之有愧。” “真没有什么要求。对了，黄姐，你觉得我手术水平怎么样？上次高老太太交通事故手术，你知道吧？” “就是那个超级熊猫血吗？全院都知道了我能不知道吗？院里都在说你太神了，幸亏你两次发现出血点，还神奇地找到了不然老太太就死定了。” “多谢，不客气地说，其实我很擅长肝创伤手术。可是你知道，手术这种东西那是一日不练手生，只有实施的练习才会越来越好……” “所以你想到我们急诊科治疗肝外伤病人，对吧？” “黄姐真聪明，一下就猜到了。我只是想让自己磨练磨练，我应该不会给你们添乱的。” “原来是这个事啊，我的天哪，你绕了半天，就说这么点破事，我们求之不得呀！你愿意来帮忙，那不是皆大欢喜吗？哪用得着费这个劲巴结我呢？以后急诊科只要有肝创伤的病人，我马上给你打电话，让你来参加会诊。” 急诊病人的分诊是护士长主持的，她可以根据病人情况决定通知其他科室医生会诊。 康鸿正是看中了这一点，才拿了这篇论文来当敲门砖。 当然，如果没有那篇论文在前面打埋伏，护士长就算欢迎也不会那么用心，公事公办而已。更何况，急诊科能解决的，一般是不会请别的科室来会诊的。但现在康鸿给了她这么大一份礼物，她当然要把这件事作为自己的事来办了。 眼见马到成功，康鸿很高兴。这答案包还真管用。 康鸿把u盘递给她：“这是论文电子版。” 黄亚妹眉开眼笑，说道：“那我可就多谢了，你看我，这么大一份礼我都不好意思了。改天我请你吃饭！对了，你还没对象吧？我们急诊科好些小姑娘都很不错的，你看中哪个跟我说，包在我身上。” “谢谢黄姐，这个问题暂时不考虑。” 黄亚妹立刻就把论文投给了《中华护理研究》杂志。 没几天，总编直接给她打电话，兴奋地告诉他论文质量很高，这一期撤掉其他论文，优先采用她这一篇，而且不需要交版面费，并希望她以后有论文，一定要投给他们杂志，优先采用。 这篇论文刊出之后，黄亚妹得到一颗重磅炸弹，职称评定中顺顺利利的拿下了主任护师。 这件事也让黄亚妹跟康鸿成了亲姐弟一般，关系铁得不行。但凡急诊科有什么事，康鸿一句话，没有办不成的。这是后话。 康鸿将论文给黄亚妹的当天下午，就收到了黄亚妹打的电话：“小康，你快来，急诊来了一个腹部损伤的病人，右肋部被人捅了一刀，肝脏锐器伤失血性休克。我已经通过内网发了会诊单，直接请你会诊的。” 康鸿立刻说道：“明白！谢谢黄姐。” 这时，护士站小护士田幼晴跑来告诉康鸿：“急诊通知会诊，点名让你去！” “知道了！” 康鸿飞一般跑去了。 胡飞扬望着他背影，狐疑地问护士：“急诊科干嘛点名让他去会诊？凭嘛啊？” 田幼晴翻了个白眼：“肝外伤病人，人家康康上次抢救高老太太，就是肝外伤，你行吗？” 胡飞扬被噎得说不出话。 第42章 找不到毛病 康鸿飞奔来到急诊科。 黄亚妹身边站着一个中年男医生，名叫黄高峰，急诊科副主任医师，医学博士。 黄亚妹对康鸿说道：“康康，我跟阿黄说了，名义上他主刀，实际上你来，放心吧。他是我认的干弟弟，关系铁着呢。毕竟你是住院医，直接主刀病人家属知道不太合适。” “好的我明白，谢谢！” 黄医生对康鸿说道：“我姐说了，这件事要当成她的事情来做，所以没问题的。不就是练手主刀嘛，我盯着，你放心大胆做。今天这病人我检查了，肝破裂不太厉害，而且一受伤就送来了，处理难度不大，你上次高老太的手术很漂亮，手术没问题的。” 康鸿感谢的点点头。 黄亚妹说道：“快去吧，病人已经送急诊手术室了。” 康鸿和黄高峰进入手术室，他先看病人。如果病人出血严重，必须立即剖腹探查进行止血。在大出血的情况下，刷手消毒之类的都可以暂时往后靠一靠，先想办法止血。否则，刷完手，人也完了。 病人女性，二十岁，右上腹被捅了一刀，救护车已经开通两条静脉通道，并已经通知血库备血。 康鸿检查了心电监护，情况还行，输血也用上了。他这才回去刷手。 黄高峰和康鸿两人刷好手，进入手术室，在巡回护士贾菊帮助下穿好手术衣戴好手套。 黄高峰指了指手术台的右侧，说道：“你来，我给你打下手。” 康鸿点头答应，说了声谢。 病人已经做了气管插管全麻，仰卧位。 康鸿看了看，对贾菊说道：“把病人的右肋部稍稍垫高一点。” 贾菊立刻把病人的右肋部垫高。 康鸿手持手术刀，取右肋下斜切口，上至剑突，下至腋前线。 进入腹腔，看到有不少积血和凝血快，这反倒让康鸿稍稍放心。 上一次高老太的血不凝，让他着实有点惊弓之鸟了。现在出现凝血快，证明病人的凝血功能是正常的。 黄高峰用吸引器洗净积血和凝血块。 康鸿探查肝脏，发现创口在右后叶中段，伤口不断有鲜血溢出。 他立刻在十二脂肠韧带左侧小网膜的无血管区戳了一个小口，在网膜囊中探入拇指和食指，直接夹持肝门三大件。 这一下，创口出血明显减少。 黄高峰用中号尿管套扎肝门束带。 康鸿离断右肝三角韧带，充分暴露术野，探查创口伤道，把伤到的凝血快和失活的肝组织予以清除。随后用十号线对肝脏进行缝合，以几乎不可能的动作穿过创口道的深部，这是非常困难也非常必要的。看的黄高峰眼睛都直了。 这也行？他的手怎么这么灵巧？ 我的手与他的相比，简直就跟大象腿一般，人家那手，简直柔软得跟柳条一般，偏偏又有一股任性，才能掌控持针器如此灵巧，才能完成如此高难度的创口道的深部缝合。 黄高峰原本还想提醒他注意增强创口严密缝合，避免感染之类的，结果人家做得比他还好还快，他话还没到嘴边，别人就已经完成。而且整个缝合完美无瑕。 黄高峰看的眼都傻了，讪讪说道：“你的手术比我强多了，黄姐让我指导你，她错了，我应该跟你学，你才是真正主刀，我的能力也就可以给你当助手。你强悍了！” 康鸿笑了笑，说道：“黄博士客气了。” 这时，系统提示音响起： “恭喜您，完成肝损伤手术，获得奖励金币八百枚。” 康鸿非常满意，金币终于到手，只可惜少了点，得继续加油。 他撤除了阻断带，对黄高峰说道：“我处理完了，您检查一下吧。” 虽然缝合非常漂亮严密，但是还是要实际检查一下，看有没有出血漏胆汁之类的。作为上级医生，黄高峰必须查看了。 一番检查，其他内脏没有任何需要处理的，肝脏的伤口处理也非常完美，没有发现任何问题，肝脏色泽也很正常。 黄高峰赞叹道：“你太厉害了，手术的速度快得让人眼花缭乱，偏偏又如此完美。厉害！” 实际上，这已经是康鸿故意放慢速度了，他担心速度太快，对方会担心。他其实可以做得更快的，这样病人可以更少的出血。但初来乍到的，在急诊科的一亩三分地，还是求稳为好。 即便如此，手术的速度和完美度都已经让黄高峰乍舌不已，手术如此快捷，血袋甚至都没有用掉多少，生命体征平稳，手术非常成功。 黄高峰由衷说道：“肝外伤手术难点就在于创伤的清创、止血、消灭死腔、缝合创口和充分的引流。这几个关键步骤你都做得非常漂亮，真的！简直跟教学示范一般，佩服佩服。” “刚才一上来剖腹探查，我甚至都没弄清楚伤情，没想好止血方法，你就已经准确的判断出血类型，立即应用pringle法阻断第一肝门，创口出血马上减少了。我才知道你已经判断出创口的出血是肝动脉和门静脉分支的破损。太神奇了，你怎么做准确的辩认出来的？” 康鸿笑了笑：“晃一眼就行了啊，或许是直觉吧。” 康鸿没吹牛，他完美级肝外伤手术是没有任何遗憾的，再加上他有完美级洞察力。双剑合璧，所向披靡。别人还需要探查，而他一眼就能看出伤的情况，并迅速采取这些措施。 可黄高峰听得都傻了。——啥玩意？或许直觉？能不能不要这么坦白啊？只看一眼就明明白白你的心了？ 我堂堂医学博士，在一旁没动手，光盯着看都一头雾水，你却只靠直觉就完成了？ 我承认你很优秀，可能，不能稍稍说得难度大一丢丢哇？不然，让我这医学博士情以何堪啊？ 必须打击一下对方的嚣张气焰。 黄高峰想了想，找一个看着有点像瑕疵的地方，说道：“好像理论界对肝裂伤创口过大时的缝合不太认可哦。因为这样做很可能会留下死腔，造成肝脓肿之类的并发症，我刚才看你飞针走线的确很漂亮，可是你甚至都没有检查一下，你就不怕留下死腔吗？” “深度缝合如果能达到完美，这种担心就是没必要的。” “你觉得你的缝合已经堪称完美了吗？” “看治疗效果就能知道了，我怎么觉得不要紧的。” 黄高峰又哑了。人家说的没错啊，关键看疗效。他想了想，又找一个看着想那么回事的毛病打击一下对方的嚣张气焰： “结扎缝合线的时候，你速度太快了，简直跟以前女人打毛衣一样，嗖嗖的，肝脏很脆弱的，拉线太快，会扯裂的，松紧也不好把握啊，我觉得你还是太追求速度，这不好，应该追求质量为首要！” “速度和质量不是此消彼长的矛盾对立，也不是鱼与熊掌，有时候是可以兼得的，在完美的手术技能之下。” 还能不能聊天啊？能谦虚一点吗？ 你这小住院医不是一般的牛啊，口气大得可以装下天了。 没办法，人家有这样的资格牛。 因为刚才那台手术真的太完美了。 黄高峰苦着脸，却无可奈何，谁叫人家的手术真的是完美得没边了呢！ 就像珠穆朗玛峰，本来就是世界第一，你非要让他谦虚说我不行，别人都比我高，假不假啊？ 第43章 交给康康 两人更衣出了手术室。 黄亚妹一直很担心，竟然先于家属跑到了两人面前：“怎么样？康康没问题吧？” 黄高峰叹了口气：“他没问题，我有问题，——你哪里是让我指导他啊？分明是让我去领教他的强大去了。别说指导了，人家手术那速度，那效果，那质量，只有两个字课形容。” “那两个字？” “牛b！” “耶——！” 黄亚妹兴奋地举手跟康鸿来了个击掌：“原来你真的这么厉害啊？害我白担心了呢。” 而这时，病患的父母才知道是他们女儿的主刀医生出来了，赶紧围拢过来问情况，脸上全是紧张和焦急。 好些个亲戚朋友还有瞧热闹的都围拢过来。 黄高峰指着身边的康鸿说道：“手术是普外科的康鸿医生做的，手术相当成功，可以毫不夸张的说，这是我见过的最好的一台手术，真的，没有之一。放心吧，你们女儿很快会康复的。” 病人的父母顿时松了一口气，难得的挤出了一丝笑容，连连点头，对康鸿说着谢谢。 这时，护士用平床推着那手术女子出来了。 就在这时，瞧热闹的人群中突然冲出了一个男子，面部狰狞，手里提着一把明晃晃的尖刀，猛地举起，朝着躺在推术上的年轻女子的胸膛一刀扎了下去。 千钧一发，病人躺着的平床却神奇的地往旁边一晃，挪开了半尺。 一刀扎下来，几乎是贴着病人的身体，扎在了床垫上，连被子带床垫刺了个对穿。 却是康鸿一脚踢开了平床，手术女子才躲过了这致命一刀。 行凶男子扭头恶狠狠盯着康鸿，用力抽刀，可是刀卡住了，一时抽不出来。 四周的人才发出惊恐尖叫，吓得抱着头哇哇乱跑。 伤者的父母惊叫着，母亲更是抱住了女儿身体，用手挡着，哭喊哀求。 行凶男人猛地一用力，终于，将卡在平床里的尖刀抽了出来。可就在他抽出刀子的瞬间，康鸿一记撩阴脚，狠狠踢在他的胯下。 嗷！ 行凶男子一声怪叫，脸上露出极为古怪的表情，随即全身痉挛，软到在地上，翻着白眼不停抽搐。 康鸿自己都惊呆了，他没练过功夫，可刚才这反应速度，这准确狠辣的一脚，怎么这么牛b啊？ 难道又是因为自己拥有的完美级洞察力？ 急诊科的几个保安这时才冲了过来，拿走了掉在地上的刀子，七手八脚将行凶男子按住，同时拨打110报警。 女子的父母这才惊魂稍定。 她父亲已经看清行凶男子，一声怒吼，冲上去狠狠给了地上躺着的行凶男人一脚：“该死的畜生！你捅了我女儿一刀，还不死心，竟然追到医院来杀她，你，你真是灭绝人性！” 女子的母亲则拉着康鸿的手，眼泪婆娑连声感谢：“多谢你，康医生，你又救了我女儿一命。” 说到这，她都不敢想象刚才如果不是康鸿一脚踢开平床，女儿会是什么结果，眼泪滚滚而下。 110巡警很快赶到，将行凶男子铐了起来。 简单询问之后才知道，这行凶男人就是刺伤女子的前男友。他性格残暴，经常打骂女子，女子要求分手，男子竟然威胁分手就杀了她。 可是女子不为所动，坚决要求分手，并躲回了娘家。于是这男的等在她上班路上捅了她一刀，随后逃走了，没想到警方正在四处搜博他，他居然追到医院二次行凶。幸亏康鸿有完美级洞察力，准确的一招制敌。 康鸿这一脚让这男子的两颗蛋彻底碎裂了，经过手术切除之后保住了性命，在伤势好转被判处死缓后关进监狱，温顺的跟羔羊一般。 这时，急诊科的主任黎元奎闻讯赶来，了解整件事之后，感激地握着康鸿的手说道：“康医生，真是谢谢你。你不仅来帮我们做手术，还帮我们处理了这么重大的事件，真是感谢。” 康鸿说道：“应该谢谢咱们急诊科给我施展技能的机会，不然，我这完美的手术技能就英雄无用武之地了。” 额……听着怎么有点……脸皮够厚的赶脚？ 黎元奎都傻眼了。 恰好这时，黄高峰捂着脑袋过来，对黎元奎说道：“主任，康医生这不是吹牛，他的手术真的很厉害的，堪称完美，我竟然找不到半点瑕疵。” “是啊？那太好了，欢迎康医生以后经常来我们急诊科帮忙啊。” 黎元奎的声音有些言不由衷，他没亲眼见到，自然不会相信一个小住院医能有多厉害，黄博士显然夸过头了。不过人家好心帮忙，又有黄博士在一旁指导盯着，他是高年资副主任医师，急诊科的手术都能拿得下来，倒也不用担心。 所以，他又叮嘱了黄高峰一句：“以后康医生来，你负责带他哈。” “我带他？我哪有那本事。老大，你是没看见，他的手术超牛b，简直，简直……” 没等黄高峰想到夸奖的词，急诊科护士站电话响了，一个护士接电话之后大声的叫道：“护士长，有一个男的右上腹被捅了一刀，120正在送过来，马上就到了！” 黄亚妹立即道：“交给康康和黄博士！” 主任点头，对康鸿和黄高峰说道：“你们若不觉得累，那就继续上？” “不累！”康鸿点头说道，“交给我们，没问题！” “交给他就行了。”黄高峰有些沮丧地说道，又觉得有推卸责任的嫌疑，说道，“我瞧着……，观摩一下。” 120的警报声已经到了，病人很快被推到了急诊室。 先前受伤的女子已经送进了icu，父母是不能进去的，所以也在大厅等着。 看到这伤者送来，大吃了一惊，康鸿听他们议论才知道，原来这男子是受伤的女子的同事，两人关系不错。 康鸿从送他来的医生和110巡警谈话中，得知这个男子也是被先前那行凶男子用刀捅伤的。这行凶男子怀疑这男同事跟女友有私情，所以在捅伤了女子之后去找到了这男子，把他也捅伤了。 康鸿和黄高峰护送病人进入急救室，马上进行检查。 康鸿的检查速度极快，说道：“情况不妙，病人急性大出血，我担心是肝脏大动脉损伤。” 黎元奎跟着进来看情况的，一听这话，赶紧上前亲自检查。 立即，他脸上变色。他在急诊科这么多年，当然知道，这种肝动脉损伤的病人，能救活的只有不到百分之二十，绝大多数病人都死于致命性的大出血！ 因为肝动脉位置特殊，处理难度极大。 第44章 手术，接着手术！ 这一次黎元奎可不敢怠慢，这种危重病人交给黄高峰这个博士他都还是有一点担心的，反正自己在场，不如亲自上台。 黎元奎做手术喜欢带的助手是急诊科的副主任徐聪，马上让护士把他叫了过来。对他说道：“我们俩上吧，——康医生，你跟黄博士一起给我当助手。” 康鸿现在的完美级肝外伤技能可以傲视群雄，可是现实中他还必须要遵从人家主任的决定，即便很明显主任的手术远远比不上他的完美技能，也只能如此。谁叫自己只是一个小小的住院医师。 几个人快步来到手术室，黎元奎他们准备刷手。康鸿却焦急的说道：“刷手需要二十多分钟，病人可能耽误不起，出血太厉害。我去止血，先！” 黎元奎忙说道：“等等，先无菌处理……” “病人再等就死了！” 康鸿直接冲进去，手术室里心电监护已经哔哔响成一片，血压低得吓死人，心脏会随时停掉。 护士手忙脚乱在铺手术巾。 康鸿二话不说，操起手术刀，在病人已经暴露但还没消毒的胸腹部直接一个联合切口。 两个护士惊呆了，说道：“康医生，你等等……” 腹腔打开了，一股鲜血喷在康鸿的脸上。 他全然不顾，直接伸手入腹，按住了破裂的大血管。 喷射的血液陡然消失了。 一伸手，他抓住了器械台上的止血钳，用钳子夹住了血管，随即操起缝合针开始缝合大血管。 等到两位主任匆匆忙忙刷好手换了手术衣和手套，来到手术台旁时，康鸿的缝合已经完。 康鸿一脸血污，咧嘴一笑，一口白牙森森的，对两位主任说道：“血管裂口我已经缝上了，大出血已经停止，后面你们接手，我去洗洗。” 说着，转身去刷手。 黎元奎惊呆了，哮哝了一句：“啥玩意儿？缝好了？这速度也太快了吧。” 的确是，康鸿这一串动作真的很快，无防护直接伸手准确找到大血管裂口，就好像早就预见到了位置似的，没有半点犹豫，并用最快速度把裂口缝合。 抬头看看心电监护，40/19。 我的天，还好，血压低到这致命边缘处停住了。 好险啊！ 徐聪感叹说道：“幸亏小康果断，不然等我们刷好手上来，就该给病人心肺复苏了。” 黎元奎也心有余悸：“是啊，他对病情危重的判断太准确了。刚才我没觉得病人有多严重，现在看来我判断失误，刚才我们这应该直接上手，别等着刷手了，在保命和无菌操作之间，肯定优先考虑保命。” “是呀，失误，真是失误啊。” “还好有小康，够果断！” ……………… 一上午过去了。 康鸿先后完成了两台肝外伤手术，都是颇为惊心动魄。 中午他去食堂吃饭，顾修杰端着饭盒过来坐在他对面，对他说道：“你在急诊的手术都上手术直播网了，我看了，真是厉害啊，两台手都很厉害了，尤其是第二台，如果不是你反应迅速，不等刷手就立刻上台及时止血，病人只怕此刻已经完蛋了。光看这一台手术，你对危险的判断简直让人瞠目结舌。” 康鸿笑了笑，没说话，飞快地吃着饭，急诊就是这样，谁知道病人啥时候到？得赶紧先把肚子填饱。 果然，在他一碗盒饭吃了一半的时候，手机响，是急诊科黄亚妹打来的。 黄亚妹焦急的说道：“康康，又有肝外伤病人送来了，赶紧过来！” 这一次，黄亚妹都来不及通过内网申请会诊，直接电话先通知康鸿，可知病人应该已经送到急诊科，并且情况危急。手续只能后面补了。 康鸿扔下盒饭，拔腿就往急诊室跑。 顾修杰感慨道：“一去急诊，那就没清净日子过了。我得跟雍主任商量一下，这样下去不行，种了别人的田荒了自己的地啊。功劳不能都给了急诊科。” 康鸿已经一口气跑到了急诊科。 病人果然已经到了，送进了急诊室。 康鸿立即跟黄亚妹跑了进去。 120医生交代：“肝破裂，内出血，失血性休克！” 黄亚妹对康鸿说道：“还真是有些奇怪，这一上午就来了三个肝外伤病人，就好像知道咱们医院有一个专门治疗肝外伤的超级大咖存在一般。” 康鸿笑了，显然他知道这是梅舒云跟她姑姑打了招呼的结果。说道：“你去给120反馈一下，让他们知道送来的病人都已经得到有效救治，都活下来了，让人家放心。” “好的，我马上汇报。对了，是不是120调度中心跟你有什么关系啊？” 康鸿打了个哈哈，没回答，直接跑进了手术室。 黄高峰也进来了，检查之后，康鸿说道：“病患出血严重，先阻断血供，再进行修补。” “我来阻断，你来修补。”黄高峰说道，“不过咱们动作必须够快，否则病人撑不了多久。” 黄高峰使用间接阻断的方法来控制肝动脉和静脉阻断。 如果说手术不能在十五分钟之内完成，就需要恢复血供五分钟左右，然后再进行第二次阻断，待恢复血供。一直到整个手术完成，这是为了肝脏血流供应。 康鸿能在十五分钟之内完成修补吗？ 黄高峰此刻已经没有任何优越感，并不因为自己是副主任医师，是博士，却给小小住院医一个硕士当助手而感到任何失落，康鸿已经用他完美的手术征服了黄高峰，让他心甘情愿的担当手术辅助角色。 康鸿动作快得让人眼花缭乱，他的打结根本看不清楚动作便迅速的完成了。拉线也是极其的快捷，瞬间完成，只有在最后一刻即将力道用到尽头，再往前就会撕裂肝脏时，这才非常精准的停在了最后一刻。 全都完成之后，只用了不到三分钟。 黄高峰惊呆了：“康医生，你真是太厉害了，这次再次刷新了我对肝外伤缝合治疗的观感。” 康鸿没回应他的话，而是双手轻轻在肝脏没有收受到损害的表面进行按压，接着，他停住了，对黄高峰说道：“肝脏内部有破损，你来感觉一下。” 黄高峰吃了一惊：“中央有破裂吗？” 康鸿没有多说，立刻做了穿刺，抽出血液。 “果然如此！” 黄高峰惊叹不已，这种肝脏内部的损伤是非常隐蔽的，表面上没有任何伤口，但是内部却破裂了。 刚才从肉眼看几乎看不出任何问题，可是康鸿是怎么知道的？ 就算黄高峰刚才用手触摸，也只是非常轻微的感觉到表层稍稍有些变软。如果不是康鸿指示了部位，并告诉他里面可能有隐藏破裂伤，他根本不会感觉到这种轻微的变化的。 康鸿对病情的感知能力简直超乎寻常啊。 在黄高峰的惊叹中，康鸿已经完成了对肝脏中间破裂的缝合。 手术结束，同样非常成功。 第45章 你要这玩意干嘛？ 两人出了手术室，护士长黄亚妹兴奋地跑过来，对康鸿说道：“我已经打电话给120调度中心了，一位姓梅的副主任接的电话，他听我说送来的病人都得到了及时有效的救治，她很高兴，说以后120的肝外伤病人优先往咱们医院送，能够使病人得到最好最有效的救治。” 康鸿禁不住笑了，正要说话，忽听到救护车响，护士站护士高声道：“护士长，肝外伤病人一个，车祸，县医院送来的，之前已经做了紧急处理，马上到！” 黄亚妹对康鸿说道：“你们两得加班了。” 康鸿和黄高峰笑了，点点头。看样子今天是下不了台了。肚子咕咕叫了，没办法，得坚持。 在120的凄厉警笛声中，救护车到了省三医院。 随车医生给康鸿简单做个交代，一个交通事故病人，肝部遭受撞击。县医院做b超检查，右肝上下积血，怀疑肝破裂，腹腔穿刺抽出不凝血，紧急开腹处理，发现损伤太严重，没办法进行有效救治，所以使用大网膜做了填塞缝合，转院送来省三医院。 由于已经在县医院已经进行了初步处置，所以倒不用太紧张。 康鸿和黄高峰从容做好刷手，穿手术衣，戴手套，上了手术台。 康鸿从原来切口打开腹腔，腹内积血，吸引后达一千二百毫升，右肝上下积聚凝血块，检查发现右前叶外侧及后叶中段不规则热破损，血性胆汁溢出。 “第一肝门，阻断！”康鸿的命令简单明确。 黄高峰立即使用阻断带阻断了第一肝门。 出血明显减少。 对严重的肝外伤，手术是否成功的关键就是能否迅速控制出血，同时纠正致命的低血容量和酸中毒。 两人配合已经相当默契，迅速控制了出血，初步目标达成。 康鸿开始迅速手术，从肝动脉向上找到肝右动脉用四号丝线结扎，清创并结扎破裂血管和细胆管支，取带蒂大网膜填塞，明胶海绵填充小破口，肝缝针间断贯穿缝合较大破口。处理胆总管，放置t形管，清理腹腔后关腹。 手术接近尾声时，巡回护士接到了护士站打来的电话，对康鸿说：“康医生，又有一个肝外伤病人，运动步枪损伤到右上肋部，伤到了肺脏和肝脏。现在安排送到隔壁手术室由胸外科的医生先处理血气胸，你这边完成之后那边可能差不多已经结束了。到时候你就可以转到那边接着做肝脏的治疗，你看行吗？” “当然可以，只要时间对接得上，都安排给我做。” 巡回护士回复了护士站，同意这样安排。 当真是一台接一台，中间都没有空隙。 手术完毕，巡回护士告诉说隔壁手术室的血气胸手术才刚开始，不过应该不会耽误太久。 康鸿和黄高峰更换手术衣和手套，进入了隔壁的手术室，先了解病人情况。 手术室电脑屏幕上显示病人病历。 病人是个十六岁少年，一个小时前被人用运动步枪击中右上肋部，120急救送到省三院。 病人基本情况尚好，神志清楚，面色青灰，嘴唇发绀。听诊左下肺呼吸音消失，心律不齐，但没有病理性的杂音，全腹有压痛和反跳痛，移动叩浊，肠鸣音弱。 弹孔是从第八肋软骨射入，探查发现腹腔有鲜血溢出。在左腋中线有一个射出口，局部肿胀，有肋骨的碎片，伴随着呼吸有鲜血气泡溢出。 急诊室做了x胸片，确诊左边第八肋骨粉碎性骨折，左侧血气胸，腹腔有少量积血，心电图窦性心律不齐。 诊断为胸腹部火器弹道伤，肝脏和左下肺受损，左侧开放性血气胸，失血性休克，建立了两条静脉通道。 目前正在处理血气胸。 胸外科的副主任杜谦和康鸿也就是点头的交情，见他进来后点了点头继续手术。 康鸿在手术台边观看血气胸手术。 对于血气胸处理康鸿没有实操过，对方手法娴熟，一看就是老手，也不需要他帮忙。 杜谦一边做手术一边对康鸿说：“积血和凝血块有五百毫升，已经抽取。肝右后叶中段和左前叶交界处有破口，有血性胆汁溢出。肝左叶镰状韧带左外侧四厘米处有一个不规则破口，在左膈下约两厘米，破口与胸膜腔相通。我已经用纱垫压迫肝脏的破口。” “病人的左下肺外基底段有两厘米的弹道进出破口，有血气泡溢出，胸膜腔闭与胸壁外相通，有血渗出，我已经用对损伤的肺部做了缝合，胸膜腔闭破口也做了缝合。现在正在清理胸腔，接着放置胸腔闭式引流管，剩下就交给你了。” 说完这些话，他熟练的操作着，好奇的看了一眼跟他配合手术的急诊科副主任说徐聪道：“你们让普外科的康医生来处理这么严重的肝损伤，胆子可真大。——我不是说他的医术不行，我是说，肝火器外伤这可是四级手术，住院医师能拿下来吗？” 徐聪笑了笑说：“今天上午康医生第一台肝外伤手术之前我也有这个担心，所以我跟我们主任通过手术直播做了观看，想好了若是不行立刻上台换人。结果发现人家手术做的那叫一个好，主任和我都自愧不如。不信等一会儿你自己看一看回放。咱们医院以前咋就没发现这么厉害的手术医生？看他的手术，比看手术教学视频还要牛。” “是吗？那我还得真看看。” 杜谦又带着几分惊奇瞧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康鸿。 很快手术结束，杜谦让到了一旁，说：“康医生，看你的了。” 康鸿上前查看了一下相关情况，对器械护士说道：“麻烦你帮我准备一根十二号尿管，再准备一个避孕套。” 器械护士愣了，说道：“避孕套？” “对，避孕套！就是男女那个的时候用的那种。” 小护士还没结婚，涨红着脸张口结舌：“这玩意……我到哪去找？” 旁边的巡回护士卢安妮虽然也没结婚，不过她就老练多了，年纪也比较大一些，随口说道：“我包里倒是有一个，没用过，新的。行吗？” 话音刚落，手术室所有的人都看着她。 没想到卢安妮脸皮够厚，她扫了一眼众人：“怎么了，女孩子不该保护自己吗？” 几个医生赶紧把目光收回，继续忙碌。 康鸿说道：“好啊，麻烦你去拿一下吧。顺便做一下无菌处理。” 卢安妮答应出去取去了。 徐聪和杜谦有些好奇的望着康鸿：“你要这玩意干嘛？” 第46章 很有创意的想法 康鸿说道：“我看过国外文献，遇到肝的贯通伤，伤及两肋的时候，最好的方法是球囊充填术，治疗重症肝创伤简便有效。这个比直接切开伤道进行清创止血和修复效果好得多。尤其是短而浅的贯通伤。咱们这个病人正符合肝内球囊填塞方法，如果切开反倒更加麻烦。” 徐聪和杜主任两人眼睛都瞪圆了，居然还有这样的操作？这康鸿的胆子太大了吧。 这是康鸿肝外伤完美级别之后手术的从优选择，想也不想就得出这样的办法。 他不需要做更多解释，他只需要用手术结果来证实他的决定是对的。 很快，卢安妮取回了一个杜蕾斯高级避孕套回来，递给康鸿，说道：“我已经做了无菌处理了。” 康鸿说：“稍等！” 他先用一根大号导尿管从右肝破口处置入，一段距离之后遇到阻力，便置入一个适当大小的三腔二囊管，用于食管静脉曲张破裂出血时应用的那种。 随后，他将一个大号导尿管置入，递到卢安妮面前，说道：“麻烦你，把避孕套给我套上去。” 卢安妮白了他一眼，嗯了一声，很大方地将避孕套熟练地套了上去。 “麻烦你用丝线扎紧。” 等卢安妮照做之后，康鸿将它从肝脏左侧破口置入肝脏，有阻力后，在左右两侧的肝类球囊分别注入了适量的生理盐水。 说来也奇怪，血性胆汁漏出液立刻便停止了。 他分别在左右腹壁引出固定。 做到这一步的时候，徐聪和杜谦这才恍然大悟，徐聪点头说道：“你这个想法真是奇妙，有意思。” 杜谦说：“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办？” 康鸿说道：“肝内球囊填塞，三天之内每八个小时放出球囊的液体一次。等五六个小时之后再次注入适量的生理盐水，腹腔的引流管会引流体液，等到引流管没有液体溢出的时候。再拔掉肝内球囊填塞物。再观察，随后再拔腹腔引流管，胆道疾病就搞定了。” 杜谦毕竟是胸外科的，对肝外伤的处置方法比较陌生，好奇的说道：“你干嘛右侧使用三腔二囊管，左侧却使用避孕套。两个都用避孕套不行吗？” “这个要根据伤者的情况来选择使用，要用大号硅胶尿管探查伤道有没有明显的阻力。病人右侧伤道比较深，所以我用食道静脉曲张破裂时止血用的三腔二囊管来植入，在创口外膨胀防止脱落，膨胀伤道内球囊进行止血和填塞物。对于左侧的伤道，我用尿管探查发现有阻力，所以选用了大号尿管套，套避孕套扎紧，这主要是根据它的创道长短来决定的。” “你这想法很有创意呀，厉害。” 徐聪也赞同，点头说道：“是啊，刚才我还在琢磨，他干嘛要找避孕套，原来是用来做球囊填塞，真是有创意。” 康鸿接下来处置胆总管。 切开之后引流血性的胆汁，畅通了胆总管下段，然后放置了十八号t形管。 杜主任好奇地问康鸿：“你放这t形管引流管是个什么原因？” “这个起到肝内球囊填塞辅助作用，可以减轻肝内胆管的张力，有利于破损胆管支的愈合，防止凝血块堵塞引起胆管的梗阻。那样的话会导致漏胆和伤道内出血。而且这t管必要的时候可用于冲洗胆管和提供经胆管给药的途径。对防止胆道感染也有作用，为后面胆道造影，肝内外胆道解剖情况提供方便。” 一翻话说得两位副主任都连连点头。 杜谦赞叹道：“康医生手术非常奇妙完美，思路非常清晰。外科真的是一个很神奇的科学，奇思妙想不断，正如俗话说，条条道路通罗马，但是道路的选择也很关键。选择好了，走得顺畅，选择不好，要绕很远的路，而康医生就选择了一条捷径，同时也是康庄大道。” 手术完美结束。 这次手术速度极快，这还是他有意的控制了速度，都几乎只是别人时间的五分之一，所以很快就做完了。 康鸿刚离开手术室正准备返回普外科，又被黄亚妹叫住了。 黄亚妹说：“你走不了了，120调度中心又给你送病人来了，是一个中年男人，跟朋友去喝酒，路上被车撞了。120送到我们医院来，你赶紧接着忙吧。” 康鸿点头，立即跑去接病人。 好在中午吃了半个盒饭，还能顶得住。 随车的120医师给康鸿交待患者情况。 病人男性，车祸，撞击右上腹，呼吸百分之二十次，脉搏一百二十五次，脉搏细微，血压只有七十二的四十四，两侧瞳孔等大，光反射正常，神志清楚，面色发白，口唇略微发干，右下肺的呼吸音减弱，左肺呼吸音正常，心率每分钟一百二十三次，没有病理性杂音。 初步检查病人的右上腹，肋弓处皮肤青紫、肿胀，应该是撞击部位，全腹有压痛，右肋下明显。反跳痛，移动叩浊，肠鸣音减弱。 康鸿立刻把病人送到了急救室，做了床边b超，提示肝破裂及腹腔积血，床边心电图检测发现心律不齐，心肌缺血。 立刻做了腹部穿刺，抽出不凝血。 诊断为肝破裂，失血性休克，伴右下肺挫裂。 胸外科的杜谦已经回去了，此刻又被紧急叫了回来。 杜谦对康鸿说：“今天咱们俩有缘啊，再次合作，这次是你上还是我先上？” “当然是我先上，——病人的右下肺挫伤不是很严重，他还有左肺可以代偿。但是他的肝脏出血非常厉害，如果不及时进行止血，他恐怕撑不到你给他做血气胸手术。” 眼见康鸿表情严肃，杜谦也不敢怠慢，赶紧进入手术室更换手术衣，戴手套。 病人已经做了气管插管全麻，仰卧位，护士按照康鸿的要求将右侧略为抬高。 这次替他们打下手的，仍旧是徐聪和黄高峰。 这种重度肝损伤四期手术必须有上级医生在场，虽然他们都知道康鸿的手术已经相当的厉害，甚至比外科主任都要强，但规矩就是规矩，不出事则已，一出事，上级医生不在场，那是难辞其咎的。 徐聪副主任作为一助，辅助康鸿手术。黄高峰二助，负责打结、剪线、拉钩。胸外科的杜谦暂时充当三助，用吸引器抽取血液。 腹腔打开之后，积血让人触目惊心。 第47章 完美 马上抽取积血，高达到一千五百毫升。 幸亏已经在持续输血，否则失血就能要他的命。 把腹腔的积血吸尽之后，发现膈下肝凝血块，肝脏右侧不规则破裂，出血明显。 康鸿用医用纱垫暂时压迫，随后指示黄高峰给肝十二指肠韧带上了阻断带，出血立刻减少了。 当他取出压迫肝破口的沙垫，开始清理失活肝组织的时候，面前的情景还是让众人都大吃一惊。 因为肝脏创口下部有出血，伤口深处有出血点，面对这种出血，要想进行止血基本不可能。除非适当切开肝组织，充分暴露视野，才能够钳夹缝补。 康鸿当机立断，立刻向下切开肝组织，人为的扩大创口，使得深部的创伤处得以暴露。 黄高峰用拉钩适当展开创口，显露出血管及胆管结构。 徐聪用止血钳钳夹结扎小管道出血和漏胆。 康鸿开始清除创腔内失活的肝组织，不过这样创腔里面会出现一些空腔。如果不进行填埋，这种空腔会形成死腔。 康鸿立刻用横结肠右侧的大网膜进行填塞。 他的动作非常果断，让徐聪和杜谦都叹为观止。 徐聪给胸外科的杜谦介绍说道：“小康的大网膜处理非常的到位，一般来说，这种纵行肝损伤如果时间紧迫的话是没办法把大网膜像他这样游离下来的。你看看，他能做得到，因为他速度非常快，而且非常准确。这个游离是很考验技巧的，也比较费时间。” “你看他，将大网膜从横结肠游离下来，纵向切断一直到胃大弯处再翻转网膜片，向上直接填入肝脏的受损的裂口，再作适当的缝合。这样的决定在这么短时间快速做出，这就很了不起啊。这种用病人自身的大网膜填塞伤口，不仅有利于止血而且有利于肝创面的愈合和肝细胞的修复。” “如果是我来做手术，我绝对做不到他这么完美，真的很厉害。时间这么紧迫的情况下却能如此快捷的处理好大网膜填塞，就冲这一点，他的手术技巧就已经超过了我了，估计全院也没人能超过他。” 杜医生不是很懂肝创伤的手术治疗，他一直干的是胸外科，所以对此更是大开眼界。 康鸿并没有理会他们俩的评价，专心致志的做手术。 他用了横结肠右侧带蒂大网膜填塞创口之后又附加了大块的明胶海绵，用肝缝针十号丝线一直贯穿到创腔底部作间断缝合，一连缝合七针，合拢肝破裂口之后结扎。 接着，他移出了肝门阻断带，切开肝十二指肠韧带，用七号丝线结扎，探查胆总管后切开胆总管，溢出血性胆汁，探查胆总管下段通畅，置入尿管冲洗肝内外胆管，然后用十八号t形管置入胆总管内，缝合胆管。 他对黄高峰说道：“黄博士，麻烦你检查一下其他脏器有没有损伤？” 康鸿没有自己检查，因为完美级手术技能是不会有任何瑕疵的，他刚开腹就已经快速检查过，除了肝脏损伤，没有其他脏器损伤。 随后清理腹腔，在膈下和肝下孔处各放置了腹腔引流管一根。 他对杜谦说道：“行了，肝损伤已经处理完毕，肺部的损伤就靠你了。” 杜主任点头，接手实施血气胸处置。 徐聪满是赞叹地对康鸿说：“康医生，你对这次肝外伤处之真的非常果断，让我都看傻眼了。尤其是不规则肝破损出血和肝内胆管分支的损伤。肝脏深部明显出血，处理困难。你控制了入肝血流，果断肝切开来充分暴露肝创腔，探查清楚出血源之后进行了可靠止血。光从这点就证明你应该是一个经验丰富的外科医生。没有多年的肝外伤手术经验，根本不敢这么做。” “而且，你选择了肝固有动脉结扎和胆管气管引流术，这些都是保证重症肝损伤伤口处理的好办法，也是一个经验丰富的医生才能做的出来的。这就奇怪了，据我所知，你刚参加工作才两年，以你这样的实力很难做出这样的手术的。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根本不会相信。看来人不可貌相，这话在咱们外科医生上也有充分的体验。” 康鸿笑了笑：“徐主任，多谢夸奖，能够顺利完成任务，不辱使命我就心安了。” “你手术太快，别人做一台手术的时间，你能够做四五台，而且手术很完美。” “是啊，我还是有些紧张的，我从来没有这么密集地做过手术。” “对呀，我们急诊科很难一下子来这么多肝外伤手术病人的，真是奇了怪了。120调度中心是不是疯了？这好像把全市的肝外伤病人全都集中到我们省三医院急诊科来了。好在有你在，全部都搞定了。你这一天都耗在我们急诊科了，都成了咱们急诊科的编外人员了。” 康鸿说道：“没关系的，我就住在医院后面，走路过来五分钟，跑步的话，两三分钟就能到，相当于值班了。如果急诊这边晚上有涉及到肝外伤等危重病人需要我帮忙的，可以给我打电话。” 徐聪兴奋的点头说道：“那太好了，我先代表急诊科谢谢你自愿替我们加班呀，不过，我们可没有加班费给你哦。” 系统给我加班金币，用不着你们给，如果不是冲着这些，谁没事跑来加班呀。 康鸿微微一笑，云淡风轻的说道：“做医生不能总是盯着钱，治病救人是医生的天分。” “太好了，康医生，有如此高的思想境界，真是让人赞叹，那就这么说定了，不过一般的咱们能处理的，咱们就自己处理了，但是病情危重，需要紧急处理的，可能就只能叫你，因为你的手术又快又好，可以给病人争取大量的抢救时间，有些病人就是拖不起拖死的，如果能够像你这么快的手术，很多病人实际上是可以救回来的，所以由不得也只好叫你哦。” “没问题的。”。 康鸿告辞离开后，回到了普外科。 常秋和顾修杰正在办公室说话，见他回来，招手把他叫他过来。 常秋微笑着说：“你在急诊科做了不少手术了吧？” “嗯，全都是肝外伤手术。” “这些手术都直播了，我们在手术直播间也都看到了，你的手术相当不错。不过，你这整天都耗在急诊科，一天两天还行，时间长了恐怕不行，你毕竟是我们普外科的人。所以，我刚才和雍主任商量了，得跟急诊说一下，肝外伤病人由他们简单处置之后还是转送到普外科来，你就在普外科做手术，不用跑急诊科去做。毕竟这才是咱们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在这里你更加得心应手，而且成绩也是我们普外科的。可不能种了别人的田，荒了自己的地，对吧？” 康鸿点头道：“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是最好的，我当然愿意在咱们科的手术室做手术，在别的科毕竟不是自己家，总觉得有些别扭，而且搭档也不顺手。” 常秋点点头，转身回办公室了。 第48章 叫姑姑 顾修杰对康鸿说：“小康，你跟我来，我有事跟你说。” 康鸿跟着顾修杰回到了他的办公室，顾修杰关上房门，先给他泡了一杯茶，说：“喝点茶，提提神，一天做了好几台手术，铁打的也挨不住，好在每一台手术你的速度都奇快，我甚至都有些担心这么快会不会有什么问题。不过，啥问题都没有，而且比那些动作慢的要做得更好。” 康鸿笑道：“你叫我来应该不会是说这些，对吧？是不是投稿有什么消息了？” “你真聪明，没错，上午的时候《中华外科手术》杂志我的哥们总编就给我打个电话，说得很兴奋，已经很久没有收到这么高质量的论文了，这样的论文能够给杂志增添光彩，是双赢的结果。这篇论文他们愿意发表，而且免收版面费，而且最近这一期就刊发出来。他还说，以后有稿件直接投给他们，他们甚至会酌情给予稿酬呢。” 学术期刊发表文章的规矩是投稿的人要给杂志社钱，相当于自己花钱来推广自己的论文。现在倒过来了，杂志社给作者稿费，这种情况都是稿件质量非常高，各杂志社都抢的论文，这也证明稿子的高质量，难怪顾修杰笑的如此开心。 康鸿说道：“这就好了，我就放心了。” “等到稿件刊出后，不仅可以竞争副主任医师，而且我已经联系了两家大学我的哥们，到时候把论文给他们发过去，看看能不能弄个客座教授什么的，他们都口头说了没问题，只要能在中华外科手术杂志这样的高分影响因子的杂志有论文发表，弄个客座教授是绰绰有余的。” “哈哈，那我可要提前恭喜你了。” “咱们应该同喜，没有你，哪来的这恭喜？” ………… 快下班了。 康鸿的手机响了，是梅舒云打来的。 电话接通之后，梅舒云说道：“康康，我请你吃饭，我姑姑要见你。” 康鸿一听梅舒云的姑姑，120急救中心的副主任要见自己，马上点头答应了，人家帮了忙，自己正应该感谢的。再说了，今天这一天手术全部都是四级，自己就挣了几千块金币了。如果每天都有这样的多台手术等着，那就不愁没金币买技能药丸了。 康鸿赶紧答应。 梅舒云说了地址，康鸿随即叫了个车，坐车前往梅舒云请客的地方，是一家比较古典的酒楼，平常人不多，因为费用还算小贵，位置也十分清幽，在这里吃饭的很多是情侣。梅舒云选择在这，当然是为了方便说话。 到了包间，康鸿见梅舒云身边坐了一个中年女子，颇为干练的样子，正在跟梅舒云说得眉飞色舞的。 看见康鸿来了，梅舒云赶紧招手把他叫了过去，做了介绍。 这个中年女子正是梅舒云的姑姑，120调度中心的副主任梅素华。 梅素华上下打量着康鸿，对梅舒云说：“小伙子不错呀，挺精神的，长得真叫一个俊哦。” 说话间，表情颇有几分古怪，让梅舒云的一张俏脸没来由的红了，对康鸿说道：“我姑姑说想看一下你这位神奇的医生是什么样子，让我联系你过来。” 康鸿说道：“多谢主任关照。” “你跟梅子是朋友，就别见外叫我主任了，也叫我姑姑好了。——她的朋友都这样叫我的。”梅素华笑眯眯说着。 那个朋友会这么叫啊？除非是男朋友，但据说这梅子一门心思都在事业上，没听说有男朋友啊。 康鸿虽然有些窘迫，还是微笑点头：“好啊，多谢姑姑。” “不谢！都是自家人客气啥。”梅素华笑吟吟瞧了一眼红着脸的梅舒云，对康鸿说道：“其实，我也是医生出生，妇科，做了十多年手术，后来才转行搞行政。所以我对手术这块感情很深。昨天舒云跟我说了之后，我还有些犹豫，因为我没听过你的名气，毕竟你只是个住院医生，后来我听梅子说你就是救了舒云奶奶也就是我母亲的那个神奇医生，我这才放下心来。” “我母亲病的时候我刚好出差外地，当时没能赶回来。时候得知经过，真的非常后怕。也非常感激你呢，感谢你救了我母亲，另外，还要感谢你替我们120调度分忧解难呢。” 康鸿说道：“您客气了。” 梅素华说：“我还真不是客气，主动要病人的还真不多，特别是这种急诊病人，风险大，责任重，很多还涉及医疗费扯皮。不过，虽然知道你就是救治我母亲的医生，但听说你只是助手，所以对你主刀的能力我还是多少有些担心。不瞒你说，今天刚开始调度病人，我还是做了选择的。” “有好几个病人伤势比较严重的，都没有送到你们省三医院来，送去了省第一医院了。给你挑的都是单纯性的肝创伤，没想到你手术完成得非常的完美。刚开始你们护士长打电话跟我说的时候，我还不太相信，又听说你的手术在手术直播网直播，所以我马上登录观看了直播。” “我虽然对肝外伤没有多少研究，但是我也做过妇产科手术十多年了，对手术能力是能感觉得到的。说实话，你的手术能力真的太强悍了，看着我的眼睛直了。我马上把我们120急救中心的经验丰富的外科医生叫来一起看，我们都非常的赞同，说你这样的手术，不仅快，而且非常完美，他们都从来没见过。” “我这才彻底放心下来，后面给你送来的肝外伤病人都是伤势比较重的了，不过，我跟调度中心说了不能把你当傻小子一样累，再说你只是为了手术练手，你又不真是急诊科的。你就算整夜加班，也没有轮休，所以让你晚上做手术不合适。只是在你上班的时候有肝外伤的病人会送给你们。下班之后，我就让他们正常调度，该送哪就送哪了，你没意见吧？” 康鸿说：“其实没关系，反正我也是一个人，我住的地方在医院后面，相当于值班了。” “可是，手术是永远做不完的，而铁打的人也需要休息和生活的。刚才你没来的时候，梅子也跟我说了，不能让你没日没夜的耗在手术台上，太辛苦，她很关心你哦。” 康鸿有些不好意思，抬头看梅舒云，她脸都红了。 第49章 替天行道 康鸿忙说道：“我已经跟急诊科的领导说了，夜里有需要我去帮忙的急诊，可以随时打电话给我的，我不怕累。趁着年轻多干点。” “那太辛苦了。当然，正常的急诊还是要送的，比如距离你们那最近的伤者，那还得往你们那送。就看你的运气了。” “行啊。” 梅舒云忙说道：“吃饭吧，菜都上齐了。” 梅素华不喝酒，让梅舒云陪康鸿喝一点。两人喝了一瓶红酒。 吃晚饭，梅主任开车回去，也不提送他们，走的时候还跟梅舒云挤眉弄眼的，显然是故意给两人散步的机会。 吃饭的地方距离梅舒云和康鸿合租的公寓不算远，两人便步行回住处。 喝了酒，梅舒云俏脸红扑扑的。 她说道：“姑姑说，很高兴发现了你这个人才。120调度中心也是尽可能把病人朝条件最好的医院转移，所以只要伤者情况允许，当然要送最好的医院找最好的医生。现在他们都愿意把病人送给你治疗了，病人有你治疗，能得到生命保障。” “多谢夸奖。其实对我个人也是个锻炼。” 梅舒云歪着头看着他：“别的医生巴不得不值班，你倒好，求着值班，活**啊！不过，将来你女朋友一定不乐意你这样的。——所以时间都花在事业上，拿什么时候陪女朋友啊？” “所以我暂时不找女朋友。” “我也是，先奔事业吧。” 说到这，两人忽然发现话题无法继续了，只好闷头走着。好在距离不远，很快就到了。 开门进去，看见金小雅坐在沙发上正在拿着纸巾抹眼泪。 还以为是追剧再陪着掉眼泪，可是一瞧之下，发现电视机并没有开，桌上也没有手提电脑。 原来她是真的在哭。 梅舒云吓了一跳，赶紧放下包，坐在了她身边，关切的问道：“怎么了？” 金小雅摇头：“我没事。” “到底怎么回事？告诉我。” “告诉你又能怎么样，有些人惹不起的。” “哎呀，你真是急死人了，到底怎么了，你说呀！” “还不是省二医院的采购科的那个恶心的主任。” “他怎么你了？你没事吧？” “没怎么我，就是我今天去省二医院推销医药用品，找到他，他倒挺痛快，张口就问多少回扣？我说好商量，我们给医院本来就有回扣的。” “按理说，这种回扣医院只要上交财务，财务那就是正常记账的商业回扣，属于营销打折，没问题的。可是他跟我说钱要打进他私人账号，我就有些为难了。” “这还不算，而且他还要提高会扣率，并且要用现金给他，我就说可能不行，这是违反财经纪律的，严格的说属于商业贿赂，我代理的单位都有财务规定的，商业贿赂是构成犯罪的，我不能害他，也不能害了自己。” “没想到他说不这样也行，那就让我给他做情人，而且要随叫随到。——这么恶心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竟然就像吃饭喝水一样自然，根本没有任何难堪，我气得都哭了。我说我就算一分钱不挣我也不会出卖自己。他就说如果是这样，以后不许我进入省二院一步，他会交代门卫，不准我再进入。” 梅舒云生气的说：“这种人真是太过分，他叫什么来着？” “姓钱，叫钱有道。” “你有没有把他的话录下来？可以告他的。” “没有，而且他非常狡猾，他检查了我的手机和我的包，然后才跟我说这些话的，说的时候还警惕的看着我身上有没有什么异样的东西，生怕我悄悄录音。说话的又是在他办公室，就他一个人和我，我当时说实话也没想过要录音，一下子懵了，说实话以前也遇到过索贿的，但都说得的比较隐晦，而且就算我婉拒了，人家也不会太过分，生意不成仁义在嘛。不像他，简直太恶心了，就像吃了一只苍蝇一样。” 梅舒云说道：“你应该去找他们院长。” “没用的，他不会承认的，又没有证据。” “难道就这样忍气吞声？” 康鸿一直坐在一旁瞧着她们，听到这儿忽然开口说道：“我有办法治治这个贪婪的淫棍。” 两人都惊喜地望着他。 原来，就在她们刚才说话的时候，康鸿已经启动了系统，并点击进入系统商铺。 他在地址搜索栏中噼里啪啦打了几个字：“如何整垮省二院采购科主任钱有道？” 吱吱嘎嘎！ 系统屏幕冒出了一个答案包。 售价：十枚金币。 康鸿差点笑出声，这么便宜，看来为民除害的事情，系统也是鼎力相助的，象征性收一点手续费。 康鸿马上点击购买。 点开之后，答案包里的计划立刻进入他的脑海。 他明白该怎么办了，所以才在她们俩不知如何出心中恶气时说了他有办法。 金小雅忙问道：“你有什么办法？” 康鸿说道：“等等，我先打个东西给你们，你们就知道了。” 说着，他进了屋，在电脑上噼里啪啦打了一份电子邮件，附加了若干链接，随后他将邮件拷在了一个u盘上，出来之后把u盘递给金小雅说道：“找一个网吧，把电子邮件发到这上面的邮箱去，邮箱和邮件我都已经拷在u盘里了。为了不给你添麻烦，所以你到网吧里去最好戴上墨镜和口罩。” 金小雅有些吃惊，说道：“这个不是什么非法的东西吧？” “你等一会儿打开看一下你就知道了，是一封举报信。” “为什么要去网吧发？而且还要戴口罩呢?” “因为你是医药代理，举报的是犯罪行为，关系重大，如果实名举报或者不掩饰身份，纪检监察部门会来找你调查取证，一旦传开，哪家医院还敢跟你合作？不怕你给捅出去啊？” “原来如此。谢谢你考虑这么周到。” 梅舒云道：“匿名举报纪检监察一般不予理睬的。” “一般是这样，但对于有具体线索的，他们一样会调查，我这上面的就是非常具体的线索，一查一个准。放心！” “这样就太好了！这些线索你怎么得的？” “不能说，不可说！”康鸿眨了眨眼。 梅舒云眼珠一转，说：“那我们现在能不能看一下举报信内容？” “行啊，没问题，你们看吧，对你们不保密。” 第50章 举报信 梅舒云赶紧从屋里拿出了手提电脑，插上u盘之后打开了这份电子邮件。 看完之后两人都惊呆了。梅舒云道：“你这份邮件的内容是真的吗？” 康洪耸了耸肩说：“当然是真的，我上面不是列得有若干证人和他们的具体地址、联系方式以及相应的网页连接吗？” 两人都兴奋的点了点头。 梅舒云说道：“投寄的邮箱是谁的？是纪检委的吗？” “当然不是，但比纪检委更管用，这个人插手，会让这件事雷厉风行的开展，快的话，几天内就能见成效。” 梅舒云好奇的问道：“到底是谁呀？” “你们不需要知道，赶紧去办吧。” 梅舒云和金小雅点点头，拿着u盘，下楼找网吧去了。 ……………… 市委大院住宿小区。 市委秘书长柯开明刚刚散会回到家，有些疲惫。 他老婆姓宋，是中学老师，担任高中毕业班的班主任，正在书房里批改学生通过网络发来电子邮件交的作业。 这时，隔壁儿子的房间传来了痛苦的呻吟。 宋老师赶紧起身来到了儿子的房间。 她儿子今年十五岁，三年前他还是一个活蹦乱跳的中学生，现在却只能躺在床上呻吟。 儿子已经偏瘫了。 她坐在床边，疼爱地看着儿子，儿子痛苦的呻吟着，宋老师没有一点办法。 儿子经常剧烈头痛，只能用药物止痛和镇定，刚才家里保姆阿姨已经喂了孩子吃药了，但是一时半会药效还没发挥作用，而且，药的效果越来越差了。 每天儿子都会痛苦发作好几次。望着儿子饱受痛苦折磨，她只能看着束手无策。 她柔肠寸断，帮不了自己的孩子。 好不容易儿子安静了下来，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她才起身回到书房继续忙碌。 忽然，一封邮件引起了他的注意。 标题——想知道你儿子癫痫病为何会偏瘫吗？ 她的心一下子抽紧了。 她儿子三年前癫痫病发作，口吐白沫。送到省二医院进行治疗，可病情一直没有好转，反而逐渐加重，经常头痛，最终发展到左侧肢体活动障碍，身体偏瘫，而且还饱受每日剧烈头痛的折磨。 两人简直要绝望了。虽然现在已经放开了二胎，可是两人年纪都太大了，身体又不好，也没法要了。儿子成了这个样子，后半辈子不仅指望不上儿孙之福，还得照顾儿子一辈子，两人真是死的心都有。 两人请了保姆照顾儿子，只能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工作中，希望能够用烦恼繁忙的工作来麻痹自己的痛苦，没想到现在突然收到这样一封邮件，让她一下紧张了起来，这到底怎么回事？ 她立刻点开了邮件。 邮件内容如下： 宋老师和科秘书长，你们的儿子之所以成为现在这个样子，是因为给他治疗癫痫的，是一台报废了的伽马刀系统，这是省二医院采购科科长钱有道非法进口来的报废设备，所以没有也不可能取得进口设备注册。 这台伽马刀系统是美国一家医院在五年前淘汰了的，已经报废，经过不良商人做了简单修复之后充当最新医疗设备出售，钱有道与对方勾连，通过非法途径进口到了中国。这违反了大型医疗设备进口的有关规定，没有经过有关部门的检查备案注册。 这台设备属于报废产品，违法维修之后重复使用，以至于伽马刀的放射剂量控制系统出现问题，使得你的儿子在接受癫痫治疗时受到了过高的伽马刀辐射。 其放射性过大，超过了正常组织的耐受力，造成放射性脑坏死。你们可以请医疗事故鉴定委员会进行鉴定就知道了。 你儿子治疗使用的这台报废的伽马刀型号、厂家以及原使用医院网站后面都付有链接，有联系电话，可以直接查询，只需要提取这台伽马刀的相关注册号就能查询到。 现在，这台伽马刀目前仍在使用，还有其他的病人跟你儿子一样也受到了可怕的有害医疗，却没有人揭发。 另外，爆个料，省二院的采购科科长钱有道，这不是第一次也不是唯一的一次非法进口报废医疗设备给医院使用，他还有多起违法收受贿赂采购不合格医疗产品的行为。 希望宋老师您转告您的丈夫柯秘书长，让纪检彻查此事，将钱有道这种唯利是图草菅人命的家伙绳之以法，不要让更多的无辜病患继续受害。 邮件附带有采购这台伽马刀放射系统的相关人员名单和联系方式，包括这台机器从修复到非法进口使用的一条龙渠道的相关人员。 眼看着如此准确详细的举报资料，宋老师大声的叫道：“老柯，你快来啊！” 柯开明正坐在沙发上喝茶休息，听到夫人的焦急的叫喊，吓了一跳，赶紧站起身，快步来到书房。 “你快看看这封邮件，上面说的，我们儿子是被省二院非法进口的报废伽马刀设备过量放射造成放射性脑病，才造成现在的左侧肢体偏瘫的。” 柯开明当真如当头挨了狠狠一棒，又惊又怒，赶紧坐下，仔细看了一遍，问：“这邮件是谁发来的？” “我不知道啊，邮件是国外的一个开放邮箱发来的，不需要实名，谁都可以注册。但是，举报信上面的人员名单和联系方式，还有这台机器的厂家，都很清楚。你还是让纪检查一下吧？如果真是这样，那这钱有道也太可恶了！他就是害了我们儿子的元凶啊！” 柯开明阴沉着脸：“我就觉得不对劲嘛，儿子癫痫，怎么越治越厉害，搞到后面竟然瘫痪了，却没想到是遭到了过量放射！可恶！不许彻查！” 柯开明立刻拨通了纪检监察委铁书记的电话：“老铁，你到我家里来一趟，我收到了一个举报。” ……………… 三天之后。 金小雅正在家里无聊的翻看着手机，电视台正在播放着本地新闻。 忽然，一则新闻引起了她的注意。 她赶紧放下手机，调大音量。 正在播放新闻： “纪检监察部门决定对省二医院采购科科长钱有道立案查处。据初步调查，钱有道伙同不良商家，采用非法手段，从国外进口多台报废大型医疗设备，做简单维修之后，冒充新产品，未报备注册，非法进口到国内，给省二医院等使用。其中一台伽马刀放射治疗系统，已经导致了多名患者医源性损伤，患上放射性脑病。钱有道等人的行为已涉嫌构成刑事犯罪。纪委表示，在对犯罪嫌疑人钱有道进行纪检调查之后，将案件移送司法机关追究其刑事责任。” “耶！真是太神了。” 金小雅挥动了一下拳头，这两天阴霾的心情一扫而空。 第51章 女明星遇到车祸 金小雅兴奋的拿起手机，给梅舒云打电话，报告了这个消息。 梅舒云正在律师事务所，听到消息惊呆了，说道：“真有这么厉害？这个邮箱太厉害了，他到底发给了谁，他又怎么知道这个邮箱的，而且这些证据他是怎么知道的？” “是呀，是呀，我也想知道，晚上给他打电话，请他吃饭，我要感谢他，替我出了心中一口恶气，我们顺便请教一下心中的谜团。” 金小雅挂了电话，打电话给康鸿说：“你看新闻了吗，省二院采购科科长钱有道已经被纪委立案查处，并且将移送司法机关追究刑事责任。总有报应的一天，真是太棒了。对了，我跟梅舒云都很想知道，你是怎么得到这些消息的？你真是太神了，晚上请你吃饭，地点随便你点。对你表示感谢，帮我出了恶气，同时，也想让你满足一下我们的好奇心，给我们解释谜团。” 康鸿也很高兴，他说道：“具体怎么实现的你们就不用管了，就算请客吃饭我也不会告诉你们的，这是秘密。另外，我现在正在医院，刚接到电话，有一个急诊正在送来的路上，一会就到。我马上要进手术室了，这台手术可能会比较棘手，相关科室都来人了。完成手术之后，我再跟你联系吧。如果有时间在一起吃饭，就最好不过了。” 挂了电话，他真的在等一个急诊病人，而且这一个病人非常重要。分管急诊的副院长季文德、医院宣教科主任和医务科主任都来了，在急诊科恭候着，可见她的咖位有多大。 她叫丽娜，是一位全国知名的影、视、歌三栖明星。后来没那么红之后，转行搞网络直播，二度青春，吸粉无数，她还没来医院门口，就已经好几百粉丝在那等着呢。 不过这一次，她到医院来是遇到了大麻烦。 她巡回演出到了省城，结果很不幸车子爆胎，直接冲出了高速路，好几个人都受了伤，其中她伤到了腹部，120调度中心把她安排来到了省三医院急诊科。 当时有若干粉丝的车跟着，所以她受伤的消息很快通过微信传了出去，立刻就上了热搜，不少省城的粉丝，得到了救治医院是省三医院的消息，都蜂拥而至，新闻媒体也纷纷架起了长枪短炮等着采访。 如此阵仗，医院不紧张才怪了。负责急诊科的院长、副院长和宣教科、医务科负责人都来了，正在接受媒体采访。 记者问副院长季文德：“请问纪院长，丽娜的伤势是否需要手术，如果需要，将会由谁来做，您会不会亲自上阵？ 纪院长面色平静，说：“我们会根据病人情况决定是否手术，我们会调动我们医院最强的手术专家实施手术的。” 他的回答很有外交风格，当然不能让这些媒体满足，又是一连串的各种问题冒了出来。 就在这时，一辆车风驰电掣的冲进了急诊科的院子，下来了几个戴着墨镜，穿着西装的，高大健硕的男子，毫不留情的把涌上来的媒体和粉丝都推了开去，说道：“注意秩序，请注意秩序，丽娜小姐的经纪人到了。” 接着一个身材矮胖，同样戴着墨镜，穿着一身花格西装，打着粉红色领带的中年男子，叼着一根雪茄下车了，他看见护士厌恶的表情的时候，又醒悟了过来，赶紧将雪茄从嘴里取了下来，扔给了旁边的助手，差点把助手给烫着。 随后他整了整衣衫，快步走上前。 助手赶紧把雪茄灭了，跑上前做介绍。 经纪人还是颇有几分恭敬的跟院长和主任都握了手，清了清喉咙，对媒体说道：“感谢各位媒体朋友和广大粉丝对丽娜小姐的关爱，丽娜小姐这次意外遇到车祸，真是不幸，不过当地医院已经紧急派出120急救车予以救治，目前正送来医院的途中。马上就要到了。” “大家非常关心，会由谁来给丽娜小姐做手术。这个我可以先告诉大家，丽娜小姐有专门的医生，是留美博士，也是著名的营养学家，是美国相当有名的外科医生。为了丽娜小姐的尽快康复，经过丽娜小姐确认，如果有必要的话，将由杰克博士亲自为丽娜小姐做手术。” “现在杰克博士还没有见到娜娜小姐，所以还不能确定伤势情况和是否需要手术，但已经做好了准备，杰克博士已经跟我一起来到医院，感谢省三医院院方在这件事上的大力配合。” 说着，他肥厚的手掌把凯迪拉克轿车车门打开了，从里面出来了一个高高瘦瘦的中年人，戴着金丝边眼镜，穿着笔挺的西装，雪白的衬衣，打个领带，看他的面目显然是个混血，不过普通话说的倒也还算标准，不苟言笑的走到了纪院长他们面前。 经纪人赶紧做了介绍：“这位就是丽娜小姐的专职医生，留美博士，美国著名外科医生杰克博士。” 纪院长陪着笑，伸手跟对方握手，杰克迟疑片刻，才伸手跟纪院长握了握手，然后对宣教科主任和医务科主任伸过来的手却视而不见。 杰克抬头看了看医院，皱了皱眉，说道：“我对你们省城医院不是很了解。本来我是建议丽娜马上要坐飞机回京城去做，那里我能找到最好的助手顺利完成手术，可是急诊医生说病情不能耽搁，最好先到当地医院做一个紧急处理，伤势稳定之后再转安全一些，这话说的倒有几分见识，我就同意了。既然120调度中心把她送到了你们医院，可见你们医院在120调度中心的眼中抢救急救能力算是最强的，否则不会这么信任，希望你们不会让我失望。” 纪院长点头道：“我们接到电话之后马上做了安排，省委宣传部的领导也跟我们通了话了，要求组织最强的力量配合抢救。具体请到里面商量一下，在病人没有送到之前，咱们最好先把手术方案还有手术人员名单确定下来。” 杰克点了点头。 第52章 手术成员 他们快步进入了急诊科，来到了会议室。 新闻媒体和粉丝都被拦在了门外，几个膀大腰圆的，戴着墨镜的保镖比医院的保安可厉害多了，不管是媒体还是粉丝一律不许靠近，而且动作也很大，媒体都很生气，可是无奈，对于保安他们也都惹不起。 经纪人问纪院长说道：“咱们医院调配出来的，应该是医院最好的力量吧，都有些什么人员，能否给个名单？” “丽娜小姐既然要求由杰克博士来做手术，这个没有问题。我们这边上手术台配合的三位助手，一位是急诊科的主任黎元奎，二助是急症科主任医师黄高峰，他是我们科很有名的普外医生博士，在急诊方面有非常丰富的经验，另外，那边坐的是我们普外科的住院医师康鸿，他的手术水平非常高明，别看他年轻，已经做了好几台重大手术。” 黎元奎，黄高峰和康鸿都站起来，点了点头，杰克却大刺刺的坐在座位上，挨个瞧了他们一眼。 当目光落在康鸿脸上时他忍不住皱了皱眉，说道：“纪院长，丽娜小姐是全国著名的公众人物，很多人都很关心她的健康，如果出现任何问题都是爆炸性的新闻，也是我们大家都不想看到的，所以我们反复强调要最强的力量，我相信省委宣传部也已经把我们的意思准确的转告给你们。所以能否在助手名单上再做一下调配？我相信你们医院，能够找到比住院医更合适的人员做我的助手。” 纪院长说道：“别误会了，我们已经派出了是最强阵容，他们三位在我们省三医院那都是数一数二的手术高手，您可能不是很熟悉康鸿医生，他虽然只是个住院医师，而且学历也是硕士，他水平真的非常高明，我通过网络直播看过他的手术，因为他的手术都是上了网络直播的，如果有兴趣，您可以看一下，他的手术堪称完美，而且这之前做了多台肝外伤手术，处理过非常复杂的局面，凡是与他同台做手术的医生，都是赞不绝口，没有二话的。” “让他当助手，还有一个考虑，就是他寻找止血点有非常敏锐的感觉，上一次有一位老太太是个超级熊猫血，也是实行紧急手术。备血不够，幸亏他准确找到了出血点，这才在用完了最后的备用血之前阻止了出血，挽救了老太太的生命，这在全院引起了相当的轰动。” 就在这时，护士站的护士跑了进来，说道：“纪院长，病人马上送到了。” 杰克皱了皱眉说道：“行吧，既然是这样就让他上，如果我看着不行，要把他换掉，没有商量。” 康鸿很想不参加的，可是没等他说话，纪院长已经连声答应：“行啊，没问题，康医生绝对不会让你失望，他是我见过的最好的外科医生。” 康鸿想撂挑子不干的话，到了嘴边，又被纪院长这几句话给堵回去了，纪院长如此看重自己，而自己却撂挑子，那不是打人家脸吗，只好忍气吞声，跟着上吧。 接着便听到由远而近的救护车的警笛声，一直来到了急诊室门外。 很快从车上抬下了一个女子，身上都挺干净，没见什么血迹，她竟然是坐在床上的，一只手还拿着一部手机，另一只手在捂着肚子，对着手机勉强露出笑容，说道：“我现在已经送到省三医院急诊科，我的私人医生已经赶到这里，正在做手术准备，大家放心，可能不需要手术，没那么严重。这次真是不凑巧，我对现场来听歌的歌迷和朋友们表示一声歉意，我来不了了，真是抱歉，我爱你们……” 她身受重伤，还拿着手机在直播，被保安和已经赶到的警察拦开的歌迷发出了欢呼和尖叫声，很多歌迷都感动的热泪滚滚，一边哭，一边喊着丽娜的名字。 丽娜挥挥手向众人示意，同时也对着手机直播里面说着：“那么多热情的歌迷在这给我加油鼓劲，我相信我一定能挺过去的，不要怪司机，是爆胎了，谁也料想不到的，糟糕的事情偏巧就落在我们的身上。我的专车司机驾驶技术很高明，如果不是他，高速路上这么快的车速，我恐怕已经死了。所以，感谢大家，感谢司机师傅，感谢所有关心爱护我的人。” 在直播里更是飘起无数的鲜花，飞过无数的游艇、火箭，各种礼物铺天盖地。 她的嘴巴如连珠炮一般，一迭声的说着，感谢每一位给他送出重金礼物的粉丝。 担架车子被很快推进了急诊科，急诊科主任黎元奎迎了上来，说道：“丽娜小姐，麻烦你把手机交给助手，你需要躺下，我们要给你做检查。” 丽娜倒是挺配合，马上把手机递给了自己身边的贴身女助手金英，说道：“你给我拿着，接着直播，不许断。” 金英把手机接了过来，调转摄像头对准丽娜，丽娜还比了个胜利的手势，这才躺了下来，眼睛还望着手机摄像头，不停的说着话。 护士赶紧把病床推进了急救室，120随车医生给黎元奎交代初步检查情况。 他表情凝重，说道：“病人一个小时之前高速路上车祸受伤的，呼吸每分钟二十五次，脉搏一百二十四，血压七十六到五十，神志清楚，脸色苍白，口唇有些发紫，颈部没有肿胀，右下肺呼吸音稍弱，左肺正常，心率每分钟一百二十次，心律齐，心音低钝，无病理性杂音。” “右肋弓周皮肤擦挫伤，全腹稍稍隆起，有压痛和反跳痛，移动叩浊，脊髓正常。双侧心电图提示窦性心率过速。腹部b超提示，右肝破损，腹腔积血，腹部穿刺抽出不凝血，初步诊断是腹部闭合性损伤，肝破裂，失血性休克。我们已经建立了两条静脉通道。” 黎元魁、黄高峰和康鸿都心中一紧，只有杰克漫不经心的样子，伸手在丽娜肩膀上排了一下：“放心吧，一切ok。” 丽娜说道：“那我的小命可就交给你了，还有你们，拜托了。” 丽娜回头瞧下黎元魁和黄高峰，她目光落在康鸿脸上时，脸上笑容更多了几分，说道：“小帅哥，你叫什么名字，你也是我的医生吗？” 第53章 飞血 康鸿点了点头，说：“是的，我叫康鸿，你好。” “康医生真不错，能够有小帅哥给我治疗，我就更放心了。一切拜托了。” 这丽娜还真会说话，康鸿也禁不住脸上露出了微笑，说道：“放心吧。我们会尽力的。” 杰克在旁边接了一句：“助手做好助手的工作就行了，别给我添乱就算你完成任务。” 丽娜白了杰克一眼说道：“杰克，你可别这么说，要有团队的精神。你们都是为我的病在一起工作的团队，必须要有协作精神，不然会出问题的。” 康虹对丽娜印象一下好了许多，只是这位杰克实在是让人不感冒。 杰克只是点了点头，对纪院长说道：“手术室准备好了吗，什么时候可以手术？” “马上就可以，手术已经做好准备了。” “都安排了吧？” “是的吗，这是我们急诊科的护士长，高资历的主任护师黄亚妹。” 黄亚妹向杰克点点头，杰克甚至都没表态，如同将军般下令道：“开始吧，别耽误时间。” 丽娜扭头对纪院长和宣教科长说道：“能不能让我的助手在手术室里开直播，放心他们不会干扰你们做手术的。” 纪主任有些为难，说道：“这个不太好吧。” 丽娜着急的说道：“我都已经在直播间里宣告了我会直播整个手术的，大家都在围观呢，你看看有多少人在等着看，这个我不能够失信于大家。” 纪院长真是有些搞不懂，很多名人都生怕自己生病做手术被媒体拍了去做噱头，对自己影响不好。这位呢，思维跟别人不一样，她却愿意公开，而且还把这个作为噱头。不过看她的直播间的确是爆红，各种礼物跟下雨似的，关注度极高，这也算是一种操作吧。 纪院长想想说道：“如果您同意，手术可以在手术直播网进行直播。” “不行！绝对不行，我的手术只能用我自己直播，不能上直播网。这个我之前就已经跟省宣传部打了招呼，他们没跟你们说吗？” “说了，所以我们没有安排网络直播。我刚才只是建议尽量要直播的话，可以通过这个。” “不行不行，只能用我自己的直播间进行直播，你们要直播的话那我不掉粉了。” “那要不，我们不进行网络直播，但是我设有视频监控，你们的人可以在会议室视频监控观看。” “那就没意思了。大家需要的是现场，而不是直播视频。你拿一个视频屏幕在那放着，我拿直播手机对着屏幕，那算什么样，效果也很不好。放心，我的助手会在你们确定的区域站着，你们的所有要求她都会遵守的。” 金英一个劲点头说道：“我不会影响你们手术，不过我可能要绕着圈拍摄，不一定要靠近手术台。” 宣教科童主任是个中年女人，笑呵呵的对纪院长说道：“院长，省宣传部打电话说了要全力配合。” 纪院长说：“行，既然是省宣传部做的安排，那我们就听吧，这样，只能在手术区之外拍摄，而且不许说话。” “放心吧，我完全听从医院安排。”金英说道。 就在这时，丽娜已经额头冷汗滚滚，脸色苍白得吓人，康鸿说了一句：“如果再耽误，会危及生命的。” 丽娜笑了笑说：“是吗，我觉得还行。好，那我听你们的，我不说了，一切交给你们了。” 说着，她朝着助手竖了一个大拇指，表示加油，然后放下手，急促的呼吸着，高高的胸部不停起伏。 很快护士便把病人转到手术室去了，杰克他们进入更衣室更衣，随后来到洗手间刷手，穿戴完毕进入手术室，病人已经做了已经进行了气管插管全麻，同时行锁骨下静脉穿刺置管，保证静脉通道。 丽娜呈仰卧位，只露出了右上腹区域手术的一小块，其他的都覆盖在了蓝色的手术铺巾下。 杰克手里拿着手术刀，深吸一口气，从右肋缘下切口进腹。 看他切口的动作，担任一助的黎元魁和二柱的黄高峰便相互看了一眼，暗暗摇头。 因为从他切开皮肤的手法便知道，这位博士手法并不是非常熟练，可见他做手术并不太多。 其实手术的次数来说，中国医师绝对在全世界是首屈一指的，因为人口众多，而且医疗资源又缺乏，因此三甲医院的手术医生每年的手术量远远超过西方国家的手术医生，因此临床手术的熟练度上是远超同行的。这杰克的手术单纯熟练程度绝对比不上黎元奎和黄高峰。 随后他们俩又同时又想起了康鸿，因为在他们眼中康鸿的手术那是完美的，比他们可高出许多，所以连他们都看不上杰克的手术熟练度的话，康鸿只怕就更看不上。 果然，康鸿的表情一下凝重起来，他不仅仅是看不起杰克的手术技能，更是为病人的情况担忧。 因为，所有人对丽娜的伤势都低估了，只有他在完美级洞察力的探测之下，已经准确地感知病人看着还行，实际上已经高度危险。 果然，在拉开了切口之后，突然从破裂的肝脏飞出一道血柱，直接喷到了杰克的脸上和他的金丝边眼镜上。 口罩、眼镜、帽子和脸上都沾满了鲜血，看上去触目惊心。 他赶紧闪到一旁，用英语骂了一句，扭头对巡回护士叫道：“赶紧过来给我清理！” 巡回护士赶紧过来给他更换口罩，并取下眼镜把它擦拭干净，又用毛巾清洗他的脸。 整理好之后他这才回到手术台，发现康鸿一只手深入了病人的腹腔。 杰克很生气，质问道：“你干什么？” “你不觉得应该先止血，再干别的吗？” 杰克这才发现康鸿一只手拿着吸引器在抽取腹腔内的积血，另一只手的手指准确的按在了破碎的肝脏第一肝门处喷血的大血管。 黎元魁也有些不满的说道：“病人持续出血，止血是第一要务，刚才康医生准确地找到出血点。” “我用你吗，这不是有备用血正在输血吗，有什么害怕的，没见过失血？” 黄高峰有些看不过去，说道：“杰克博士，我觉得康医生刚才处置是非常对的。病人是中央型肝破裂，损伤了第一肝门主动脉，所以造成了致命的大出血。病人来医院时就已经出现了严重的失血性休克，打开腹腔后血流如注，的确应该先控制出血，否则病人会有生命危险。因为大出血而死在在手术台上的病人并不少见。” “那是你们，我做过手术的病人，一个死的都没有！” 第54章 不信走着瞧 杰克用止血钳钳住了出血的主动脉，康鸿继续抽取腹腔内的积血，其量非常大。几个人很是有些吃惊，因为病人的腹腔里满满的都是血液，触目惊心，目测体内的出血至少超过两千毫升。 这一下杰克原本轻松的脸也紧张了起来，康鸿将吸引器深入腹腔继续抽取积液积血，储存玻璃瓶很快继续上升着一直定格到了两千五百毫升。 病人居然内出血已经达到两千五百毫升，这才车祸后一个小时。 要知道一个成年人血液也就四千到五千毫升，她的出血量已经达到了一半以上，而一般说来失血超过百分之四十，也就是超过两千毫升就会危及生命，血液也就无法维持心脏的血液循环，心脏就会骤停。 多亏急救车上备血源源不断的输入，才勉强维持了她的血容量，但就算如此，血压仍然低的让人十分的揪心了。 一个小时之内就出血达到两千五百毫升，很显然应该是伤到大血管，造成体内就像打开了水龙头一样，不停的出血。 康鸿将腹腔积血抽完，又取出了肝上的凝血块，直视之下便可见肝右叶很多处不规则破损，而且有明显的出血。杰克先缝合了破损的主动脉血管，接着立刻用左手将右肝向左上推压，控制出血，同时对黎元奎说道：“立刻隔断右肝三角韧带和肝镰状韧带至第二肝门处，控制第一肝门和髌上主韧带。” 其实不等他说，黎元奎已经这么做了，而黄高峰迅速取来了医用沙垫填塞压迫肝周和创面，手法极其熟练。杰克不禁楞了一下，这两个助手动作娴熟，超出他的预料。 采取这个措施之后，肝破损处的出血量明显减少，众人这才舒了一口气。康鸿依旧表情凝重，因为麻烦现在才开始。 杰克慢慢放开了手，开始检查肝脏破损和周围器官的损伤，最终确认出血点和破损，只有肝脏发生破损，其他的脏器如肠胃等没有发生破损，但是肝脏的破损十分严重。 他揭开了肝创面纱垫，发现仍有少量出血和胆汁样的溢出，开始清理失活的肝组织，接着再清理周围的凝血块。他的手法还算熟练，不过在黎元魁和黄高峰这样的高手眼中也不算什么，至少没有比他们更强。 接着杰克对明显的管道破损出血用止血钳进行钳夹结扎，随后它将两块大网膜带蒂铺垫在两处较大而深的创口内。 他刚做完这个动作，康鸿有些犹豫，不过还是说了：“破损创腔里还有血管没有结扎完，现在填塞大网膜的话，出血止不住的。” 杰克瞧了康鸿一眼，扭头对黎元奎说道：“你们省三医院的医生不知道自己的职责范围吗？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都不知道？” 他这话如果只是对康鸿个人，黎元魁也就忍住了，但针对省三医院他就不能不说话，皱了皱眉说道：“我们医院是比较民主的，在手术过程中可以相互交流，当然大家都很清楚自己的职责。如果康洪医生的建议不正确，你可以不采纳。你是主刀医生，有最终的决定权，但是我建议你还是慎重考虑。因为康鸿医生真的非常棒，你看过他的手术，你就会赞同我的观点。” “是吗，我没兴趣，现在你既然是我的助手，我只要求你按照我的指示来完成任务，其他的不需要你来管。” 康鸿眉毛一挑，说道：“杰克医生刚才应对肝脏裂伤，虽然处置了主要血管和胆管断裂的胆管，但是裂口很深，深处依旧有活动性出血。你应该阻断入肝血流，探查创口再清除全部坏死肝组织和肝组织凝血块，之后要将所有的血管和胆管分别处理和结扎，不能简单的向伤口内填塞止血用品。比如大网膜，明胶海绵或者止血剂，尤其是止血剂，对于肝脏的深部感染是非常不适合的，容易造成感染。” 杰克眉头紧蹙，嘴角带着一丝轻蔑的微笑瞧着康鸿。 康鸿无视他，继续说道：“病人的出血处没有得到彻底控制，肝脏表面裂伤，虽然出口封闭但是肝内是有死腔的，有血凝块和少量的坏死的肝组织，尤其是有活动性出血，肯定会引起后期的并发症，尤其是继发性的出血。——说得不客气一点，你的血管处理手术真的不及格。” 杰克勃然大怒说道：“搞清楚，这是我的手术，是我的病人，你没听到病人之前委托我来做好手术吗？” “我听到了，如果不是丽娜小姐也拜托我和黎主任、黄博士共同完成手术，这些话我是不会说的，甚至不会参加这次抢救。我的话已经说完了，下面我不会再重复，但是最后再提醒一句，——丽娜小姐的肝损伤属于中央型肝破裂，这是极为严重的肝外伤，这种肝外伤的病死率超过一般的肝损伤的。不仅是大血管和胆管，也包括其他的小血管，只处理大血管和胆管是不够的。” “要知道，肝外伤的死亡率与合并伤的严重程度是有直接关系的，严重的肝损伤的处置成功的关是否成功的控制出血。你的伤口这样处置，用不着等到明天，你就要第二次拆开手术，不信走着瞧。” 杰克怒极反笑：“好！好！行，那咱们就打个赌，看看你是怎么被打脸的。” 他扭头望向黎元奎说道：“整个手术已经由助手金英都拍下来了，手术之后我会让她让丽娜小姐看一看，她的小帅哥是如何破坏这次手术的，还需要你来提醒我病人怎样的危险，真是太搞笑了。” 康鸿不再说话，只是依旧盯着肝部冒出来的血液。 杰克将两块大网膜铺垫在两处大而深的创口之后，又取了大块状的明胶海绵填充到网膜之上，接着用肝缝针十号丝线开始进行缝合。 黎元魁和黄高峰也相互看了一眼，因为就缝合的手法而言他还是不错的。缝合后从伤口也没有血液流出，他们刚才倒没有仔细观看创口之中是不是还有血管没处理好，因为角度的问题视线被阻挡了。按理说康鸿处于第三助手的位置，更不可能看清，连一号助手这么好的位置都看不清的伤口出血情况的。 可是刚才他肯定的说出了伤口处理不好的结论，这让黎元魁和黄高峰都有些担心，他们都看过康鸿的手术，他应该不会乱说。可是现在手术缝合完毕，却并没有血液流出，会不会康鸿错了。 第55章 污蔑 杰克将阻断带上移到肝门并上提，随后游离出肝总动脉，再靠近胃十二指肠动脉的起始处用七号丝线结扎。接着取出阻断带，将第一肝门阻断。 大约二十分钟的阻断之后，切开胆总管移出血性胆汁，确认下胆总管下段通畅，用热盐水冲洗胆管，发现有少许鲜血溢出，随后置入十八号t形管，开始间断缝合胆总管切口。 看他缝合的手法和针线倒也还不错，杰克评估了第二肝门和肝后大血管，查看了一下心电监护仪，血压波动在六十和四十之间。于是决定用纱布均匀填充于肝的表面，防止拔出纱布损伤肝脏出血。分别在左腹前壁切口，放置引流管，清理腹腔关腹。 手术结束后，杰克挑衅的看着康鸿，说道：“如果不是时间紧急，就你这样的住院医师根本不够格跟我同台手术。你有这样的学习机会不珍惜反而给我添乱。幸好没有酿成什么大事，否则我会向省三医院建议取消你的医生资格。你这样水平的医生行医，倒霉的是病人，希望你以后好自为之。” 康鸿笑了笑说道：“我也想送你一句话。明天的这个时候你还会在重新打开腹腔给丽娜小姐重新处理伤口止血的。” 然后转身走了。 杰克气的满脸痛红，他转身对拿着手机正在直播的金英说道：“各位莉娜小姐的粉丝，你们都看到了，这个人居然诅咒丽娜小姐说她伤势会复发！刚才手术，他一直在阻挠破坏，让我没法安心给丽娜小姐做手术，我不明白他到底想干什么？为什么要阻挠我救治丽娜小姐，真是草菅人命的庸医！他的行径真的非常让人气愤……” 听着杰克滔滔不绝毁谤诬陷康鸿，黎元奎再也忍不住了，上前挡住了摄像镜头：“康医生做了他该做的事情，没有任何出格。病人会怎么样，大家有目共睹就行了。” 金英点了点头没有说话，继续拿着手机直播着。 康鸿离开了手术室，拿出手机便看到了好几个电话，是普外科护士白小曼、海音和顾修杰打来的。 打开微信，他发的朋友圈已经有好多回帖，觉得很奇怪，点开一看，绝大多数都是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粉丝铺天盖地的辱骂。 康鸿心烦意燥，直接关机，快步离开了手术室，回到了普外科。 “康医生，等等。” 康鸿扭头一看，却是护士长黄亚妹，她着急的跑了过来，说道：“你不要走前面，有好多粉丝堵在门口呢，会产生冲突的。你现在最好先回家，普外科那边也有好多人在等着你呢，都是那些粉丝在发疯，认为你捣乱破坏丽娜小姐的治疗，都要找你算账。” 康鸿点点头，难怪刚才微信那边海音他们也是劝自己先不要回去。 黄亚妹递了一个口罩给他：“快带上，从后门直接走医生通道。” 医生通道是专用通道，外人进不去的。 康鸿谢过黄亚妹，戴口罩从医生通道快速离开了。 他下了楼，走出了医院，来到自己住宅小区，就看到门口有几十个粉丝站在那义愤填膺的嚷着要进入小区，还叫着康鸿的名字。 人肉力量真强大，这些粉丝很快查到了他家的住址，康鸿扭头便走开了。 他走出了几条街，离开了医院找了一个酒吧，进去坐了下来。要了一瓶啤酒一口气喝光了。 他心里憋得慌，打开手机之后发现有几十个来电，都是陌生号码，还有无数的短信。随便点开一个，都是各种谩骂。不过在来电中还有海音和顾修杰的电话，他便给海音拨了回去。 她压低了声音说道：“你现在在哪？” “在酒吧。” “没事你千万别回来，常主任和勇主任都说了，批你这两天请假，不要来上班了，会打起来的，丽娜小姐的粉丝到处在找你。” “找我干什么？ “那什么杰克污蔑你啊。直播活动丽娜粉丝都在看了，我也看到了，可是我们觉得你没有任何问题，都是那个杰克太嚣张太可恶了。你说的做的都没问题，还是你找到了丽娜的出血点呢，是你止住的血。” “这杰克的嘴太能说了，他煽动几句话就把火引到你身上了。实际上该受到谴责和围攻的应该是他。幸亏有黎主任他们给你做了一些解释，但解释跟他的挑拨根本没法比。你还是躲起来好了，这些粉丝发疯起来。什么事都能做出来的。” 康鸿说道：“放心吧，我很安全。” “那就好，你要小心，有什么事就报警。” “嗯。对了，你去跟急诊科护士长黄亚妹说一下，时刻留心丽娜。我怀疑她腹腔内出血没有止住，会继续出血的。让她时刻留心病人血压，必要时立刻重新手术，缝合出血点，病人的有一些血管没有采取好的止血措施处理。” “我们在直播视频中都听到了你说的话，偏偏探杰克不仅不领情，还煽风点火。这些粉丝又不懂，根本不知道谁对谁错，反正都觉得他是莉娜的私人医生，当然他是对的。你就是个小住院医师，人家是博士，肯定会选择相信他，但是我们也相信你的判断是对的。” “谢谢，那你赶紧去找护士长。让她盯着，她血量已经非常低了，即便继续输血也未必能够救得了她的性命，如果不及时手术的话。” “我知道了，我这就去。” 这时康鸿把手机调整到静音，也有一个接着一个的来电显示，都是些陌生号码，他没有接，短信也没有去点开看，拉着一杯啤酒。慢慢的喝着。 康鸿心中很郁闷，又晃眼看到其中有一个未接来电显示的是金小雅，于是便点开了，确定果然是她，便回拨了过去。 金小雅焦急的声音说：“医生。你在哪里？” “我在外面，怎么了？” “还怎么啦？你参与手术的视频已经上热搜，说是省三医院一个小住院医师不好好配合丽娜小姐的私人医师做手术，还态度嚣张。” “你看过视频没有？” “视频是经过剪辑的，看着完全是你在无理取闹，实际上整个视频我都看了，当时的直播我也看了。我现在跟梅舒云我们俩商议怎么办呢，我们赶过来三个人想一下，这件事你不能够忍，否则损害的不仅是你个人的名义，也是省三医院的，会对你的将来前途都有很大的影响的。” “好，那你们过来吧。” 他告诉他们自己的位置，过了一会儿，梅舒云和金小雅都赶到了酒吧，在小包间里找到了他。 第56章 小帅哥医生呢？ 两人坐下之后要了两杯咖啡，梅舒云说道：“幸亏有当时有直播，很多人都把整个直播都录了下来，咱们有完整的视频，但是现在没有人上传，所以整个舆论对你不利，我建议把完整的视频上传并做解释。” 金小雅说道：“对呀，你不能够忍气吞声，必须反击。” 梅舒云说道：“我会跟丽娜小姐的法律顾问取得联系，进行法律层面的沟通。杰克作为私人医生这个行为如果是他们团队的行为的话，那必须团队负责。如果是他个人的话，我们有权起诉他个人，挽回你的名誉。” 康鸿摇摇头，说道：“不要。” “为什么你打算忍气吞声？” “人在做，天在看。我做的什么事老天爷知道，我在直播视频中已经说了，她的伤口没处理好。明天的这个时候，莉娜小姐还会上手术台的。我说的这句话当时在直播，无数粉丝在线都已经看到了，我的话也都听到了，到时候丽娜小姐再次手术的的时候一切都会水落石出，谁对谁错清清楚楚。” 金小雅说道：“你有这个信心？” “你们都对我们信心吗？” 金小雅笑了，说道：“我当然有，就凭你一个人斗倒了采购科的主任钱有道，就足以证明你的能耐。” “既然相信，那就行了，反正现在回不去，我们喝酒吧。” “行，咱们今天喝个通宵，一醉方休。” 省三医院急诊科重症监护室，特护病房内。 经过医院的特许。助手金英全身穿着防护服，戴着口罩，手里拿着手机，全程在直播。 病床上的丽娜逐渐从麻醉中清醒了过来。 她痛苦的睁开眼睛，明确了视线，看到了床边正微笑望着他的杰克和急诊科主任黎元魁，以及宣教科的童主任，他们都穿了防护服，守候在这。 丽娜又痛苦的闭上眼睛，随后慢慢睁开，望着杰克，说道：“手术怎么样？” 她的声音极其孱弱，杰克点点头说：“手术非常成功，放心吧，我做的手术，你还担心吗？” 丽娜嘴角露出了一抹浅浅的笑，随即又被痛苦牵扯，笑容僵持在了脸上，她喘着气，目光落在输液袋上，上面好几大袋鲜血，血液正顺着输血管源源不断进入她的身体，她皱了皱眉，说道：“我一定出了很多血吧？” “是出了点血，不过问题不大。” 经纪人说道：“对了，您的父母正在赶来的飞机上，估计晚上就能到了，我说了没事，他们非要赶过来。” 丽娜又皱了皱眉，说了一声：“好吧，我肚子好痛。” 杰克依旧微笑着：“放心吧，那只是麻药过后伤口的牵扯疼痛而已，问题不大。” “可是我好难过，觉得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肚子痛的还要厉害，我会不会死呀？” “怎么这么说？我可是留美的医学博士，你还担心什么，你只是小手术而已。” 纪院长插了一句话：“还小手术啊，出了那么多血，而且都下病危了。” 丽娜大吃了一惊，说道：“啊，怎么这么严重。” 经纪人斜着眼看了她一眼，说道：“他们医院就喜欢危言耸听，他不把你的病往死里说，怎么好捞钱呢？” 纪院长说道：“你们如果还不了解她的病有多严重，可以问问杰克医生，这种伤是肝中央破裂，损伤了肝部的大血管，虽然进行了缝合，幸亏送的早，而且术前就大量的输血缓解了持续性休克加上杰克医生和团队的齐心协力，这才暂时脱离了危险，但现在整个伤势还没有得到根本转变，血压依旧非常低，心率也有问题，生命体征都很不好，离不开重症监护，按照规定，属于病危范围，所以下了病危，对于这一点是经过杰克医生同意了的，他认为现在丽娜小姐也是很危重的，对吧，杰克医生。” 杰克很是有些不满的，冷冷看了纪院长一眼，不过这个事的确是通过他们沟通之后才下了病危通知，省三医院领导在这方面比较谨慎，因此他点了点头，说道：“好吧，没错，是这样的，但是不要紧，这只是一个医学上的程序，一切都在控控制之中，没问题的。” 丽娜点点头，用微弱道德声音说道：“谢谢你，杰克。” 说着扭头望向纪院长，又说道：“好吧，谢谢你们了，你们辛苦了。——对了，小帅哥康医生呢？” 众人都不说话。 丽娜有些狐疑目光落在助手金英的身上：“康医生呢？手术组的都在这儿，他怎么不见了？” 金英说道：“他可能不敢来了吧，粉丝都在找他呢。” “到底出了什么事？” 杰克说话了：“他在手术中，没有履行自己的职责，指手画脚，横加干涉，阻挠我对你的救治，我说了他几句，他还不高兴，竟然不来探望你，真以为他是什么角色吗？粉丝气不过，所以想找他评理。他却以为粉丝要对他怎么样，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准备打电话跟卫健委的领导反映一下这种没有医德的医生。” “你别这么说话。” 丽娜说道：“他没有必要这样做，你的话可能有些危言耸听了吧，对了，我不是让你录了整个视频吗，把视频给我看。” 金英看了一眼杰克，杰克阴着脸，却微微摇头。 他马上说道：“等你好了再说吧，你现在需要休息。” 丽娜也是觉得天旋地转的，腹部疼痛不已，忍不住痛苦的呻吟了两声，说道：“我也想睡一会儿，对不起了各位。” 说着，便闭上了眼睛 纪院长低声叮嘱急救科主任黎元魁：“密切监护，有什么问题，马上给我打电话。”说完，便都陆续告辞离开了。 icu有专门的医生护士，杰克也没有必要留在这儿，便也告辞走了，临走之前，对特许留在身边照顾的金英说道：“丽娜醒来之后，马上给我打电话，我就过来。” 金英点头答应了。 杰克离开之后，病房只剩下了拿着手机的金英。 丽娜又睁开了眼睛，对金英说道：“直播呢？” 金英说道：“刚才我已经关了，我已经发了消息说你睡了，好多粉丝都说希望你早日康复。” 丽娜点头说道：“把我做手术的视频调出来我要看。” 金英答应了，马上拿手机调出了视频，递给丽娜，并且用苹果耳机塞到她耳朵中，用耳机听声音。 丽娜快速的往前放着快进，有对话的时候才停下来，所以看的很快，看完之后，她叹了口气，对金英说道：“杰克有些过分了，这怎么能怪人家康医生呢？而且康医生我觉得说的没错，因为我现在感觉很不好，说不定康医生说的是对的。” 第57章 言中 金英一下子紧张起来，说道：“我去找医生。” 丽娜说道：“现在不行，等到有情况的时候再说，你想办法联系康医生，向他表示歉意，同时在粉丝群里发一下声明，对康医生表示感谢，引导一下粉丝的舆论。否则对康医生是很不公平的。” “那会不会得罪杰克？” “不管他，他不会说话，根本不考虑别人的感受。我们难道就不该考虑一下康医生他的感受吗？人家提出是建议也未必是错的，杰克就不该这样鼓动粉丝来攻击他，他不知道这些粉丝都不懂医吗，他是个博士，是我私人医生，粉丝都相信他，他说什么就是什么，这样不好。” “我明白了，放心，我来处理。” “好，我再睡一会儿。” 后半夜的黎明时分，丽娜从昏睡中苏醒过来，她睁开眼，便看到了穿着防护服的父母坐在身边，母亲一直在掉眼泪，但是看她醒来，母亲又高兴得用手拉着她的手。 丽娜虚弱的说道：“叫你们不来，你们非要来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还好好的，你都下病危了，住在重症监护室，我们刚刚跟杰克和三医院的院领导和主任都交谈过了，他们说你的伤挺重的，不过杰克说一切尽在掌握，但是主任说还是没有脱离危险，要继续重症监护，怎么就出这么大的事情？” 正在说话间，监护仪滴滴嗒嗒的响起了警报声，护士站的护士立刻就冲了进来，看了一眼，叫道：“不好，血压掉的太厉害。” 急诊科护士长黄亚妹紧张得立刻拉响了呼叫器。 黎元魁是急诊科的主任，按理说他应该是三线值班，根本不需要在急诊科呆着，可这次的病人不一样，最关键是引起舆论的广泛关注，出不得半点闪失，所以他这个主任亲自值班，同时黄高峰也留了下来。 听到呼喊声，两人都立刻冲到了重症监护室，一看血压跌的太多，顿时心头一沉。康鸿的预言对了，病人肯定腹腔再次出血，否则血压不会一下掉这么快，因为一直在持续的输血。 黎元奎立刻吩咐道：“准备再次手术。” 黄亚妹答应了，对丽娜的父母说道：“麻烦你们到外面去等哈，我们要把病人转移到手术室做手术。” 丽娜的父母吓了一大跳，母亲紧张得一把拉住了黎元奎的手说：“到底怎么回事？” “丽娜小姐手术伤口可能出问题了，需要紧急剖腹探查。” “杰克呢？快叫他呀，他是主刀医生。” “护士长已经在给他打电话了，之前他已经留下了电话的。” 丽娜喘息着说道：“主任，麻烦您过来一下。” 黎元奎赶紧到了她的身边说道：“你放心，我们会处理好的。” 丽娜说：“康医生呢？叫他一定来，就说我请他的，请他救我的命。” “放心吧，护士长已经在给他打电话了。” 金英却小声的说道：“可是刚才我听杰克交代护士站的人，以后不许康医生再参与对你的治疗，让他该干啥干啥去。” “怎么这样？” 丽娜父亲不明白怎么回事，问道：“到底怎么了？这康医生是谁？” 没等丽娜回答，护士长已经急忙请他们先出去，要准备转移手术了。 两人便离开刚到了外面，这时经纪人也得到了消息，慌慌张张的跑来了。 丽娜的父亲赶紧抓住他问：“到底怎么回事？” 于是他就添油加醋的把杰克的话说了一顿，自然是杰克的那种说法，说康鸿不懂装懂，不尊重杰克这位留洋博士，居然指手画脚干扰对丽娜的治疗。 丽娜父亲一听，勃然大怒，立刻指着护士长黄亚妹：“这个姓康的医生不许接近我女儿，不准他参加手术！——你们院长呢？我要找你们院长！我要告状，告这姓康的！给我打电话！” 经纪人立即给宣教科主任打了电话说了丽娜父亲的要求。主任向分管康鸿所在的普外科副院长管顺升打了电话。管顺升马上带着普外科主任雍兴安赶到了急诊科。 丽娜的父亲气急败坏一顿乱骂，要求立即处分康鸿，最好将他开除。 管顺升不是很了解发生了什么，忙问情况。 经纪人立即添油加醋告了一顿黑状，说康鸿如何如何阻挠手术，导致丽娜病情加重。 管顺升大怒，对雍兴安说道：“这个康鸿搞什么？有点本事就翘尾巴啊？还早着呢，立即叫他来见我！” “他别来，永远都别来，我不想见到他！”丽娜父亲怒喝。 管顺升立即道：“好，通知医务科，对康鸿进行全院通报批评，并责成他向丽娜父母当面道歉！写出书面检查全院作检讨，具体后续处分，等上院党委会研究决定。——你看这样可以吗？” 丽娜父亲气呼呼点点头：“我说了，开除！一定要开除！” 雍兴安马上赔笑解释：“开除一个医生，必须上党委会的，您放心，我先停他的职，让他做出深刻检查，院里随后会做出严肃处理，一定会让您满意。” 黄亚妹说：“我刚刚给康鸿发了手机短信，通知他立刻紧急手术。” “叫他哪里凉快呆哪里去！”雍兴安气急败坏说道。 “可是他是医疗小组的成员……” 丽娜父亲说：“除了这姓康的，你们省三院没有其他医生了吗？” 管顺升马上说道：“让急诊科副主任徐聪上吧？” 丽娜父亲点头“可以，除了姓康的，其他人都可以，徐医生是你们科的副主任是吧？那应该水平还不错，行，就他吧，反正也只是助手，——杰克怎么还不来？” 就在这时，一辆凯迪拉克冲到了急诊科的门口，杰克从车上跳了下来，快步走了进来。 丽娜的母亲赶紧上去拉着他说：“杰克，你可来了，丽娜又出血了，血压掉得很低。” 杰克感觉脸有些发烫，心里暗暗想：不会是那姓康的说对了吧，他奶奶的，自己的手术应该非常完美，怎么会出事呢？到底问题出在哪？但他一边回答：“我明白了，放心，有我在。” 丽娜父亲说道：“我们已经知道都是那姓康的搞鬼，我们已经跟护士长说了，叫那姓康的不许再来打扰你的救治，你尽管安心治疗丽娜。” 杰克已经没有了先前的淡定从容，他这是微微点了点头，没做别的表态，快速的向手术室去了。 第58章 心慌慌 黄亚妹立刻给康鸿发了个微信，又觉得不稳妥，马上给康鸿又打了个电话，很快就接通了。 康鸿说：“我马上到医院了。” 听到康鸿正在跑，黄亚妹很是歉意，真是个好人啊，人家都这么对他，他听说要急救，还急着跑回来。 黄亚妹赶紧说：“你别来了，他们家人说了，不让你参加救治，已经换了徐聪主任替换你上手术了。——对了，管院长和雍主任很生气，他们听信了丽娜父亲的话，认为你搞砸了手术，要处分你，让你做检查呢。” “事情总会水落石出的，不会颠倒黑白。” “反正你小心就是了。挂了！” 刚挂了电话，雍兴安的电话就打过来了，劈头盖脸一通臭骂，末了说道：“康鸿，根据管领导决定，你立即停职反省，做出深刻检查，明天，你必须当面向……” 康鸿没说话，直接把电话给挂了。他没有把这件事告诉两个女孩。 康鸿其实没喝多少酒，他知道丽娜伤情可能会复发，所以只喝了几杯啤酒就不再喝了。 问了保安，得知深夜了围在医院门口的那些粉丝还没散，他们只好继续呆在酒吧里。 金小雅和梅舒云拿着手机看丽娜的直播，忽然，直播间有一则消息。 金小雅看了之后，兴奋的对抗康鸿说：“丽娜委托助手发了一则消息，说感谢省三医院急诊科的医生，特别是康鸿医生对他的救治。希望所有关爱丽娜小姐的粉丝都有一颗感恩的心，对所有帮助自己的人，心存感恩。” 估计丽娜做出了这个表态，那些粉丝自然也就不会再找康鸿麻烦。所以过了一会，金小雅再打电话给保安小区，得知那些粉丝果然都离开了小区，这才放心。 康鸿也没再接到微信、微博和短信骚扰。于是，三人这才回到小区住处，各自回房睡觉。 康鸿睡到天快亮的时候，接到了院里面的紧急手术的短信，他已经把短信设置成紧急的铃声，而且放的声音最大，并且会持续的响，一直到关掉它为止，所以康鸿立刻就醒了。 看了之后，他穿上衣服就往医院跑，没想到刚跑到医院后门，就接到了黄亚妹的电话，说不用去了。 康鸿站住了，想了想，对黄亚妹说道：“那个杰克处理不了这次的出血，他的水平不高，你们最好叫血库多备些血。现在天快亮了，我吃过早饭就到普外科去，有什么事再来找我。” 黄亚妹气鼓鼓的说道：“我看算了，这种人干嘛要拿热脸贴人家冷屁股？” 康鸿说道：“别人我不管，但病人丽娜其实挺好的，是一个很懂礼貌，很尊重人的明星，她也很看重我，为了这份信任和期待，我觉得我有必要救他，至于其他人，就当苍蝇嗡嗡吧。” “说的也是，丽娜人挺好的，他老爹不是个东西，经纪人和那什么杰克更是鬼扯，如果丽娜这次死了，他们就是罪魁祸首。” “还是不要吧，丽娜挺可怜的，一定要救回来，你上手术，有什么问题马上给我打电话，不要等他们下决定。” “可是管院长，算了，不管他，救人要紧。放心，我现在已经到手术室了。” 挂了电话，黄亚妹把手机放回了橱柜。 她来到了手术室，两个护士已经做好了前期准备，因为原本就是准备随时手术的，所以手术准备时间非常短，随时可以手术。 杰克洗了手，带着黎元魁、黄高峰、徐聪三人上了手术台，拆开了头一天的缝合线。 黄高峰忍不住冒了一句：“这还没到天亮。” 这句没头没脑的话别人是听不懂的，可是在场的人，除了徐聪昨天不在不知道之外，杰克、黎元魁，护士长黄亚妹和巡回护士都知道他这话的意思。 他们脸上忍不住都露出了一种无奈，因为上次手术康鸿就说了手术会继续出血，会出现并发症，因为伤口的深层血管没有处理好，大血管缝合也有问题，在第二天二十四小时之内会再次手术来处理这些问题，而现在还没到二十四小时，天都还没亮，也就十来个小时 他们几个人都觉得康鸿简直神了，看得这么准，尤其是黎元魁，他是一助，连他都不敢做出如此准确的判断，他只是觉得杰克的处理的确有些草率了点，但是还谈不上会出现严重的出血和并发症，需要再次打开腹腔重新手术的地步，而现在事实证明，康鸿说的是对的。 杰克脸色很难看，腹腔刚刚被拉钩拉开，一道血柱，再一次准确的喷到了他的脸上，不过这一次他似乎有了一些准备，所以稍稍扭过脸去，喷出的血没有喷在眼镜上，而是喷到他脸上和帽子上。 他赶紧伸手去堵，可是慌乱之下却找不到出血点，不管他怎么用手按，鲜血依旧哗哗的往外涌，腹腔之中已经积了不少血了。 黎元魁惊声说道：“血喷的这么厉害，主动脉出问题了，赶紧做肝动脉结扎。” 杰克嗯了一声，这一次他没有先前的傲气了，马上将左手食指深入小网膜至肝十二指肠韧带表面，摸到了肝固有动脉搏动，随即捏住肝动脉。过了片刻，发现血流明显减少。 黄高峰马上把腹腔里的积累的血都抽了出去，黄亚妹叫巡回护士上前把杰克的口罩更换，并擦掉了他脸上的血迹。 杰克牢牢的捏着肝动脉，拉开纱布，检查肝动脉。 接着查看了肝动脉上的原先的缝合口，发现果然原先的缝合线崩开了。 不能够啊，自己先前缝合应该是很仔细的。他把先前填塞进肝裂创的大膜之类的填塞物都清除掉之后，发现也有缓缓的出血，看来康鸿又说对了，肝的底部依旧有没缝合好的伤口血管在出血。 这臭小子怎么说对了？杰克觉得脸上很没面子，先把手术完成再说。 他马上根据肝固有动脉搏动位置，仔细剪开了肝十二指肠韧带的前层，分离结扎小血管和淋巴管，显露肝固有动脉，然后小心剪开动脉鞘，继续向上分离出肝左右动脉。 正在他操作的时候，不知从什么地方涌出了大量的鲜血，简直跟洪水一般迅速的在各个组织间隙之间弥漫。 “这是怎么回事？” 黎元奎说道：“你损伤了近肝静脉。” “我没有啊。” “肝静脉可能已经有损伤，刚才的操作导致它进一步破损大出血，阻断肝十二指肠韧带看看能不能止血。” 不止黎元奎，黄高峰和徐聪也慌忙说：“很可能是近肝静脉损伤，必须赶紧控制出血，阻断全肝血流，然后缝合修复静脉裂伤。” 杰克已经慌了，心头咚咚乱跳。 第59章 叫康鸿吧 杰克慌乱的用大纱垫填塞。 黎元奎说道：“赶紧阻断，不然血就流光了。” “我在阻断，你别催。” 他说着让别人不要催，可是他的心里其实很是焦急，越焦急就越容易出问题。 黎元奎说道：“要不要我接手？” 杰克现在巴不得有人来接手，赶紧说道：“你来弄一下，先把血止住，剩下来给我。” 黎元奎接手之后立刻将肝动脉游离出大约零点五厘米，用中号丝线双重结扎肝固有动脉和肝左肝右动脉，在一侧肝动脉结扎完毕之后，观察肝脏的颜色变化来确定结扎的效果，然后做适当调整。随后他舒了一口气，对杰克说：“你来吧，缝合修复动脉和静脉。” 杰克知道全肝血流基本上都被阻断，肝脏这种状态下不能持续时间太久，他必须要尽快将静脉和动脉重新缝好恢复血供应。 杰克发现自己的手抖得厉害。 这次手术怎么这么麻烦？ 他咬咬牙，接手过来开始重新进行缝合，只缝合两针他就放弃了。说道：“还是你们来吧，我今天好像状态不行，我担心缝合了又会裂开。” 他说的是实话，这之前他的缝合已经是他拿出的最高水平，可最后还是出现裂口，并直接崩开了。肝脏深处的血管他更不知道该怎么进行缝合，没那个把握。 黎元奎说道：“我有个计划可能还得说出来，也许你们不爱听，但是为了丽娜小姐的生命，我必须提出这个建议。” “什么建议？” “叫康鸿吧，只有他能够完成这种高难度的血管缝合。” “……” 杰克不说话。 黎元奎接着说：“现在情况太复杂了。虽然我们现在进行了肝动脉结扎，主要的出血止住了，但是不能一直扎着，病人的血容量已经非常低，这样下去会导致肝细胞缺氧坏死，最终并发肝脓肿危及生命，所以我们还是要尽快找到出血点缝合血管，在创面上缝扎止血。” “废话！我们现在不是正在这么做吗？我刚才就是让你找出创面出血点，进行缝扎止血和血管缝合。” 黎元奎摇了摇头说道：“你做不到，我也做不到，我没这个把握。虽然我能做，但成功率不会超过百分之三十，我缝扎止血也是不完美和不彻底的。因为这种中央型肝破裂，损伤血管太多太严重，有活动出血深层破裂。这么高难度的手术已经超出我的能力了，与其费时间寻找创面出血点及缝合血管，最终导致手术失败，浪费宝贵的手术时间让病人面临死亡，还不如更请高明，病人现在耽误不起了。” 杰克沉着脸说道：“你说的高明不会是那什么康鸿吧？” “就是，他曾经做过一台肝静脉手术，非常漂亮。而且他手术动作极快，非常完美，只有他才能完成。” “我就纳闷了，你们省三医院搞什么鬼？堂堂急诊科一个是急诊科的大主任，一个是急诊科的博士，副主任医师，却拱手让一个住院医师还是普外科的来做这样复杂的手术，你们这是草菅人命。我告诉你们，你们治疗的是有全国影响的明星，省宣传部没跟你们打招呼吗？” 黎元魁终于生气了，连佛祖也有三分怒气的，他一下提高了音量。说道：“杰克医师，这台手术主刀的是你，应该由你来，你说你不行，让我当助手的来，我也不行，但我觉得有人可以，你不同意的话你自己来。干嘛说得这么难听。什么草菅人命，真要说草菅人命的是你！——你做不了手术，又不愿意让别人来做，你这不是想将丽娜小姐置于死地吗？你现在准备甩锅了吗？笑话。” 杰克顿时脸上轻一阵红一阵的：“我杰克大风大浪都过来了，还会在阴沟翻船？” “这已经不是阴沟，这是滔天巨浪了，你过不去的，再拖延下去，丽娜就死了。” 黄高峰说道：“是呀，病人已经输了太多的库存血，病人凝血功能已经越来越差，手术难度正在急剧增加，不能再犹豫了。” 杰克脸上阴晴不定，终于说道：“好吧，随便你们，要叫就去叫吧。” 黎元奎转头望向黄亚妹，说道：“快通知康鸿，叫他赶快过来。” 黄亚妹一声冷笑，说道：“康医生可不是哈巴狗，呼之即来挥之即去。你们先前已经严禁他参与这台手术，尤其是病人的父亲，已经在管院长和雍兴安主任那里告了黑状，明确不准许康医生参加，院里还要处分他。现在好像你们对这个还没有什么说法，而且这台手术正在直播。” 黄亚妹指着金英手上拿着手机，她一直在全程做视频直播的，黄亚妹说道：“先前你们在直播的时候是如何把责任推给康医生的？现在你们又把他叫来，成功了是你们的功劳，失败了就把责任推给他，对吧？做梦，没这么欺负人的！” 杰克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 黎元魁说他道：“这话说的有道理，你们要想救丽娜，恐怕先得给康医生道歉，尤其是病人的父亲，他得有个态度。而且杰克博士只能自己去处理，解铃还须系铃人，是你们把康医生参与手术的通道给堵死的，就只能由你们去打开。否则，真的就得等着给丽娜小姐安排后事吧。” 说着，他转身望着直播的手机说道：“各位粉丝，你们也看清楚了，现在的情况是您们的偶像万分危急，康医生能救她，可惜他被别人堵在抢救室的门外！” 粉丝很快就炸群了，一片呼喊，都在呼吁马上请康鸿医生来抢救，要赶紧给康鸿医生道歉。 有好多粉丝自己已经在屏幕上向康鸿医生道歉，说他们之前错怪了康鸿医生。 骂杰克的人越来越多，巨大压力下，杰克咬了咬牙，说道：“好，我就跟丽娜父母家说。” 他脱掉手套，快步来到了手术室外。 直播的金英拿着手机，跟出来全程直播。 室外正在等候的丽娜父母和亲戚朋友们着急的围拢了上来，询问手术情况。 杰克涨红着脸说道：“手术遇到了一点小麻烦，可能需要那个叫康鸿的医生来，要不还是让他来吧？” 金英忍不住在旁边插嘴道：“不是小麻烦，是生死攸关的大麻烦，是要出人命的。现在医生不得已把整个肝脏的血供全都卡死了，才勉强制止了出血，一放开就会血流不止，但是修补出血的地方他们做不了。这样僵持下去丽娜的肝脏就会坏死，人就没了。” 丽娜的父亲顿时面如死灰。一把抓住了杰克，说道：“你不是留美博士吗？你不是最厉害的外科手术专家吗？为什么做不了？” 第60章 让开！ 看到这样，杰克的母亲顿时慌了，说道：“那就赶紧请那位康医生来吧，请他来救丽娜，对吧？老公。” 他的父亲也已经没了主意，点点头说：“嗯嗯，叫他来，给多少钱都行。” 金英在一旁说道：“这不是钱的问题，你们先前这么说康医生，他肯定生气了，你们得跟人家道歉，否则谁还会热脸贴得冷屁股？” 金英一直跟着丽娜，感情很深，就把她当成自己亲姐姐一样，眼看丽娜病情危重，也顾不得别的了，把心里的话都说了出来。 丽娜的父亲顿时涨红了脸，咬牙说道：“我给他道歉，只要他能救丽娜。” 说到这，忽然又想起什么，转头瞪着杰克，生气地说道：“你先前不是说丽娜只是一点小麻烦，一切尽在掌控之中，有你就没有问题吗？怎么现在你搞不定啊。” 丽娜的母亲也说他：“是呀，先前康医生就在治疗组里面，为什么又不让他参加了？现在又叫我叫他来呢，到底怎么回事呀？” 杰克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支吾着说道：“手术有些麻烦，需要大家齐心协力，多一个人帮忙总是好的，要不叫他来吧？” 金英说道：“杰克博士！这个时候你还轻描淡写吗？你做不了这个手术，黎医生、李主任、黄博士他们都说做不了，你不是说你做的话，成功率不到三成，现在丽娜姐都已经生死存亡了，你还在这儿充什么英雄？” 杰克恼羞成怒，说道：“谁说做不了了，我就不信了，我来！” 说完转身冲回了手术室，更换了手术服和手套再次上台。 黎元奎实际上是跟到了外面，远处听着整个对话都明白了，赶紧叫他回来，说道：“我们恐怕只有这一次机会，失败了病人就会死于失血性休克！” “少废话。我就不信我堂堂留美博士，输给他一个小小住院医，你们看看我怎么救他！” 说着，他开始在有活动出血的底面寻找创面出血点，并进行缝扎止血，并对大血管进行缝合，他的手一直在抖，缝补的针几次都穿入了血管壁。 黄亚妹厉声说道：“杰克博士，现在不是逞能的时候，你会害死丽娜小姐的。” 金英还在直播，跟杰克说道：“粉丝们都在骂你呢，杰克博士，你还是叫康医生来吧。” “闭嘴，别影响我！” 所有的人都不说话了，静静地瞧着他。 他艰难地缝合着，寻找着创面出血点。可缝好之后放开阻断，缝合的地方立刻就有鲜血渗出，松开止血钳，鲜血立刻冲断了他的缝合口，缝合失败。 他脑袋豆大的汗珠冒了出来。 杰克慌乱的重新去掉这些线，又开始再次缝合。 可是位置不顺手，血管处于破裂的深处，他烦躁得伸手想把肝脏挪动一下，摆好位置，忽然间，他的手迅速的被鲜血淹没了。 黎元奎说道：“杰克，你把肝静脉主干撕裂了！” 肝静脉血管壁非常薄，跟蝉翼一般，而且被重重包裹，显露和修补都非常困难，一旦破裂，出血量极大，即便有输血也根本来不及抢救，血管缝合修补根本来不及。 百分之六十到百分之百的病人会在肝静脉被找到并修补之前就死于失血性休克，这种严重的肝静脉撕裂伤，往往就预示着病人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因为要找到肝静脉就已经非常困难，等到找到再加以缝合就已经来不及了。 眼看血液如洪水一般，哗哗的流淌出来。黎元魁焦急的说道：“赶紧进行肝静脉结扎！” “我找不到肝静脉……”杰克慌了。 “那就压迫止血。” 杰克动手胡乱的按压着，可是血依旧从他的手指旁不断的往外涌，找不到准确的出血点，肝静脉根本看不见。 “完了，这样下去，病人死定了。” 杰克慌了，声音都带着哭腔：“真该死，这怎么回事？” “你刚才动作太大把肝静脉撕裂了，现在又找不到，无法缝补，血流不止，丽娜小姐这次挺不过去了。” 金英哇的一声哭了出来，随即又用手捂着嘴，手颤抖着继续直播。 直播间里出现了死一般的沉寂，所有人都呆了，甚至忘了发表情，忘了发语言。 但这仅仅是暂时的，突然间，屏幕又像洪水一般涌出了大量的文字和表情： “这该死的杰克，叫他滚蛋。” “叫康医生啊，快叫他来。” “求求你啦，康医生。” “康医生，快来救丽娜小姐吧。” “都是你们太冲动了，那该死的杰克胡说八道，把人家康医生气走了。” “那些堵在康医生家门口要打人家的粉丝，你们才是该死的，是你们害死了丽娜小姐！” “我错了，康医生，求求你，回来救丽娜小姐吧。” 无数的粉丝在网上道歉，还央求着。 黎元魁扭头对黄亚妹说道：“赶紧打电话给康鸿，叫他快回来。” 黄亚妹噘着嘴说道：“管院长和雍主任都说要停他的职，他被停职了，怎么上手术……？” “我去跟院长解释，快打电话！” “我已经打电话了，康康已经在手术室门外在刷手了。” 话音刚落，康鸿已经举着刷好的双手，快步冲了进来，黄亚妹欣喜的冲上去，亲自替他穿好手术衣，戴好手套。 康鸿举着手，冲到了手术台边，冲着杰克，高声说道：“让开！” 杰克望着他，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终于，垂着头退开了几步。 康鸿上前站在c位，扫了一眼术野，迅速的伸出了他神奇的手指，准确的按住了肝静脉的出血点。 “血止住了，康医生，止住血了。”黄高峰兴奋的大叫着。 金英呜呜的哭着，冲着屏幕叫着：“看到了吗？康医生来了，丽娜止住出血了！” 直播间，顿时一片欢呼： “康康万岁。” “康康，我爱你。” “666” “康康，我要跟你生孩子！” …… 康鸿全神贯注开始手术，现在是争分夺秒，病人的血压已经极低，毕竟生死的边缘，他已经顾不得做任何谦虚和任何谦让，完全一个人承包了整个手术。 他把完美级手术技能发挥到了极致，速度快得如雨点一般，甚至旁边黎元魁和黄高峰本人都看傻眼了，手术还能这么做？ 这速度用开机关枪来形容都不会过，而且没有任何犹豫，迅速找到肝静脉，迅速钳制，迅速进行血管缝合。 缝合好之后，他直接放开，马上寻找下一个血管，根本不去看上一个缝合点第二眼，因为他已经胸有成竹，不会有任何问题。 在完美的手术之下，没有任何瑕疵，没有任何缺陷，哪怕极微小的瑕疵都不会存在，所以他根本不需要回头去检查一下有没有渗血，直接实施下一个步骤。 第61章 一个人搞定 康鸿重新清理了损伤的肝组织，然后挨个寻找断裂的血管进行缝合，彻底处理了腔中所有之前没有处理好的血管，这才将带蒂大网膜填在创口深处并覆盖大款明胶海绵，然后用肝缝合十号线进行贯穿创底缝合，并适当靠拢。 虽然这一次的缝合步骤跟杰克如出一辙，可是最大的不同，是他彻底处理好了之前杰克没有处理好的创腔内的破损血管，彻底断绝了隐患。 所以当他把创口缝合时，这一次李元奎和黄高峰感觉到心里很踏实。 康鸿重新整理了胆总管，并更换了十八号t型管，重新缝合胆总管切口，看了看血压已经明显有所回升。 他满意的点点头，不过血压仍然处于比较危险的地步，必须继续进行抗休克。 他放置了引流管，清理了腹腔，随后关腹。缝合极其快速而完美，整台手术比正常的手术，速度至少快了十倍。 手术在可以很短的时间便结束了，真是令人瞠目结舌。 这也是康鸿能够施展的最高的速度，因为病人失血性休克太严重了，必须要尽快结束手术阻断出血，使血容量得以回升，否则会有生命危险。 处理完毕，他扭头过来看了看监护仪，随后对拿着手机直播的金英说道：“手术很成功，明天丽娜就能跟粉丝说话了。再过几天，她应该就能离开医院。” 听到这话，手机直播间中立刻响起无数的欢呼，如山崩海啸一般。 康鸿脑海中系统电子音响起： “恭喜你完成肝脏中央型裂伤修补手术，获得奖励金币八百枚。” 黎元魁感叹不已的说道：“我们束手无策，你却举重若轻，又快又好完成手术，这次把我都看傻了。我跟黄高峰甚至都没帮上半点忙，你一个人就完成了全台手术。” 康鸿说道：“实在抱歉，我也不想这样，但是病人的情况非常特殊，需要尽快完成手术。“ “我们没有任何不高兴的，反而相反，我们真是都惊呆了，能够看到如此快捷而完美的手术，真是让人惊叹。我们俩都很奇怪，看你的手术，即便是做了几万台手术，熟练度也比不上你一半，你的手术每一步似乎都已经成竹在胸，根本不需要思考每个动作，也不会去回顾检查，因为都非常完美，根本不存在检查的必要。这种自信和笃定使你的手术速度非常快，即便是打结剪线这些基本的操作，你单手就能完成，真是太神了。” 黄高峰扭头看了一下，突然咦了一声说道：“杰克呢？” 黄亚妹撇了撇嘴，满是不屑的说道：“他还有脸待着吗？刚才灰溜溜的离开了。直播间的粉丝只怕都把他骂死了，他差点就害死丽娜小姐。” 金英激动的不停点头，肯定了这种说法。 黎元奎出了手术室，给管顺升打了个电话：“管院长，康鸿已经做完了丽娜的手术……” “什么？谁给你的权力？我不是说了让他停职，不准参加丽娜的手术吗？你搞什么搞？” “管院长，丽娜的手术只有康鸿有能力完成。而且，这是病人家属要求的，是丽娜的私人医生杰克无法完成手术的情况下主动让位的。” 管顺升愣了一下：“是吗？” “嗯，手术很成功，基本上是他一个人完成的，非常完美，有手术视频，院长可以看看。” “没必要看了，做完就好。只要家属不反对，那就好说话。这个康鸿，把整个医院搅得一塌糊涂！乱弹琴！” 说着，管顺升很不高兴地挂了电话。 黎元奎无奈地摇摇头。 这时，天已经完全亮了，丽娜被转到了重症监护室监护，他的父母、经纪人都换了隔离服进来看丽娜。 丽娜的父母站在床边，根据护士的要求不能靠近，小心的呼唤着，丽娜已经渐渐从麻醉中苏醒过来了，微微睁开眼，冲着他们笑了笑，轻轻地叫了一声爸妈。 丽娜的母亲激动得呜呜的哭了起来，而他的父亲也是老泪纵横，说道：“这是多亏了康鸿医生，那个杰克真是个混蛋，自己不行还不让别人上手，多亏有他救了你，刚才急诊科的徐聪检查过了，你在伤势很平稳，照这样明天就可以离开重症监护了，你的血压又开始回升了。” 在旁边拿着手机直播的金英用手机对准了丽娜，说道：“丽娜小姐，大家都很关心你，他们目睹了整个两台手术，都在问康康医生在哪呢？” “康康，是康鸿吗？” “医院的护士都叫他康康，所以粉丝也都叫他康康医生。” “他人呢？” “回去睡觉了，他其实昨晚上彻夜没有睡，等着随时来救你，可是一直等到天亮，杰克无能为力，才放手让康康来看看，只用了不到二十分钟就完成了手术，而且手术做得非常完美，那动作简直让人眼花缭乱。” “我问你他人呢？” “他说回去睡觉了，昨晚一晚没睡，说你的病已经稳定了，不需要他在旁边，如果有问题随时叫他，不过他又强调了，他做的手术不会有问题的，他真是又厉害又可爱。” 丽娜的父亲频频点头说道：“哎，说起来惭愧，我先前还不让他来救你，都怪那杰克，是他误导了我，我太相信他了，差点害了你。” 金英对丽娜说道：“哦，对了，杰克他已经走了，他说他没脸见你，他提出辞去私人医生的职务，他要回美国的医院继续深造，提高他的艺术，他说这一次他得了一个血的教训，该踏踏实实提高自己了。 丽娜微微点头。 平安小区康鸿的屋里。 康鸿正在睡觉，电话响了。 雍兴安打进来的。 康鸿接了电话：“喂？” 雍兴安很不高兴地说道：“搞什么啊？做了一台大明星的手术就了不起了？不来上班了？” 康鸿淡淡一笑：“主任，怎么好话坏话你都说了啊？不是你们不让我上班，停我的职了吗？” 雍兴安有些尴尬：“你这个小康，有点本事就翘尾巴？这样不好嘛。赶紧来上班吧！” ………… 一周后，丽娜出院了，她的手术恢复的挺好的，没有出现并发症，十分完美，只是一直没见到康鸿。 离开医院前，在她强烈的要求下，康鸿终于出现在了她的高级特护病房。 丽娜慢慢走到他面前，活动了一下手脚，嫣然一笑说道：“你给我的第二次生命，我是你的作品，你就不来欣赏一下你完成的作品吗？” 自从下了手术台，康鸿只是把她送到监护重症监护室交代了之后便离开了，再没有来看过，后面的处理方案全部是由急诊科主任黎元奎做的，因为后期的护理和治疗，他作为主任就绰绰有余了了。 第62章 重生的作品 这次丽娜要出院了强烈要求，康鸿才来了，说道：“恭喜你，外面好多粉丝等着你呢，不过在后面一段时间要注意，不要剧烈运动，适当休息，别太累了。大概三个月之后，就应该可以恢复正常锻炼了。” “好的，我记住了，对了，杰克已经辞去私人医生，回美国进修去了，这样也好。我现在身边缺一个私人医生，你愿意做我的私人医生吗？薪酬绝对让你满意。” 康鸿微微摇头，说道：“我非常感谢你的信任和邀请，不过说实话，我除了做手术，而且除了做肝脏损伤手术很厉害之外，别的我都不怎么样，这是实话。而要担任一位私人医生，最好是请全科医生，他才能全面照料你的健康，专科医生不适合，毕竟你遇到外伤的可能性非常小，所以像我这样的专科医生做私人医生不适合，你还是另请其他专业人士吧。” “没关系，专科医生和全科医生我都可以请，我的医生又不是只有一个，你放心吧，我现在虽然没有以前那么红了，但是负担你的百万年薪是不成问题的。” “还是谢谢你的好意，说实话，我还年轻，工作才两年，我希望能留在医院，将会有更多的经验和机会提高我的手术技能，做你的私人医生，就失去了大量的手术机会了。杰克他是非常优秀的，但他就是缺乏临床手术经验，他也是看到了这一点才回美国医院继续回炉。我不能走他的老路。” “这倒是实话，不过不要紧啊，你可以继续在医院呆着，我需要你的时候你才过来，不就可以了吗？平时你就可以呆在医院呀。” “那还叫什么私人医生？私人医生肯定就是跟在你身边的。不过，虽然我不能成为你的私人医生，但我们可以成为朋友。你需要的时候尽管叫我，我只要走得开，我一定去帮忙的。” “真的？” 康鸿点了点头。 丽娜说道：“那以后咱们就是好朋友，加个微信，我把我私人电话留给你，我的微信也有两个，一个是公众的，一个是我私人的，只有我的家人和我最亲密的朋友才会有这个微信。” 丽娜掏出手机，康鸿加了微信，丽娜又把自己的私人手机号码也告诉了康鸿。 “你的手术我看了视频，真的太完美，简直是舞蹈一样。我的粉丝之中有不少是非常优秀的外科医生，他们都发来消息，跟我打听给我做手术的这位康康医生到底是何方神圣？说太牛了，他们加起来都比不上你，真是自愧不如，说你这样的优秀的医生，怎么可能才是一个小小的住院医师呢，肯定是弄什么地方弄错了。” 说到这，丽娜歪着头说道：“我要再年轻十岁，我一定追你，可惜我太老了，配不上你。” “别太客气了，你看着就像我妹妹一样年轻。” 丽娜笑得花枝乱颤：“你嘴可真甜，长得又那么俊俏又有这么一身本事，不知道有多少女孩子要被你迷死了。” 一旁的助手金英笑嘻嘻说：“直播间里有好多女粉丝都留言说要给康医生生孩子呢。”说得康鸿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丽娜上前一步，几乎要贴在康鸿的身上，仰着头望着他说道，：“记住，我们以后是好朋友了，我有事情叫你，你可不许推脱。” 康鸿点了点头，丽娜忽然伸手抱住了康鸿的脖子，在他的脸颊上轻轻吻了一下，说道：“这个吻是我对你给我第二次生命的一点心意，感谢你。” ……………… 几天后。 顾修杰兴冲冲抱着一叠《中华外科手术》杂志来到了普外科医生办公室，进门之后，将那一叠书往桌上一放，说道：“这个医学杂志是咱们国家外科领域影响因子最高的期刊之一，来来，每人一本，我请客。” 说着挨个发，众人都有些莫名其妙，接了过来，姚子明问：“顾老，你这是干嘛呢？医院图书馆有啊，咱们科室也定的有，要看自己看就行了，干嘛人手送一本啊？” 胡飞扬说道：“不会是顾医生在上面发表了什么毕业退休感言之类的要求包销多少份吧？我听说出版社就是这样的，你发文章需要包销数量。” 顾修捷便将手里的杂志在他脑袋啪的拍了一下，说道：“瞎说什么呢？我老头子至于那么贱吗？我老头视钱财如粪土，功名利禄如过眼云烟，退休的人了，要那名干啥？” 姚子明已经打开了书，扫了一眼目录，突然哎呀惊叫了一声，说道：“不得了，原来你发表文章了啊？跟康鸿两个人合著，厉害呀。” 众人这才纷纷打开杂志，第一篇论文是《结肠癌手术——低位结肠癌手术的改良》，康鸿第一作者，顾修杰第二作者。 魏钧哈哈笑道：“可以啊你，懂得资源利用了。看来收康鸿这个弟子顾老你可沾了不少光，这下《中华外科手术》杂志刊登论文，退休前，你这副高的职称凭这篇文章一定拿下了。” 另一个说道：“是呀，你这虽然是第二作者，这分量也够了，凭你这么多年的外科手术，评委哪有不点头的。” 顾修杰洋洋得意，拍手说道：“别看这一篇，这个我是狗尾续貂，主要是人家康鸿写的，看后面病例分析，那才是我写的。” 众人立刻翻到后面案例分析栏目中，立刻找到了顾修杰的名字，而且这篇文章是独立作者，内容跟前面的一篇有些相通，是《超低位结肠癌保肛手术一例》。 众人都十分惊叹。 姚子明是博士，马上先翻开了顾修杰这篇病例分析匆匆扫了一眼，惊奇地说道：“你这篇病例分析质量很高啊，这引用的文献论述精准丰富到位，是一篇高质量的论文，只是挂了一个病例分析的名头而已，实际上其中的病例分析部分单独写成一篇论文也同样拿得出手啊，佩服佩服，原来你论文水平这么高，以前怎么没见你写文章啊顾老？埋没了人才。” 众人也赶紧翻到后面看了起来，一个个都赞不绝口。 顾修杰有些得意洋洋，虽然这篇文章完全是康鸿写的，但是已经交代他不能够露底，因为要拿来申报他的职称和客座教授的，这是为了以后做飞刀提升做准备的。 所以顾修杰毫不脸红，还抱拳拱手说道：“写得不好，请各位指教。” “这叫什么啊？你有这水平，该你指教我们才行。” 姚子明拿着杂志又翻转到了前面康鸿作为第一作者的那篇文章，又扫了一遍，倒吸了一口凉气说道：“这篇文章更厉害，就这篇文章的水平，发到英国《柳叶刀》去都未必不能刊登啊，发到《中华外科手术》杂志那都屈才了，难怪放到了第一页，厉害厉害，康鸿原来论文水平这么高。” 第63章 河东大学 魏军也翻开，看了一会儿，赞叹说道：“是很厉害，不过有些奇怪，我以前看过康鸿写的论文，水平一般般呀，可是这一篇真的是超重量级，但就这篇论文，申请一个国家级科研课题我觉得都拿得出手。——对了，康鸿呢？” 顾修杰说道：“昨晚值夜班，今天休息啊。” “难怪，你们可得给他留一本哈。” 刚说到这儿，顾修杰的手机响了，拿起来一看，不由很高兴，原来是河东大学的自己的朋友陆教授打来的。 他赶紧对众人挥挥手说：“你们先看着，我接个电话。” 说着一边接通了电话，一边快步走出医生办公室，回到了自己的小办公室，关上房门，这才说道：“哥们，有好消息吗？” 陆教授在电话那头说道：“首先恭喜你，在《中华外科手术》杂志发表了两篇文章，厉害啊，虽然有一篇是第二作者，但是分量十足，尤其是你单独的那一篇，真的很棒。我特意多买了几份分发给校委会成员，让他们也都看看。” “这之前我已经推荐你当我们大学的客座教授，校长说了，等你的文章出来，他看看之后再说，我觉得，这也是有道理的，毕竟做教授文章是关键，临床反倒不那么重要了，当然临床也是技术，平常做的好，别人看不见也没用，关键还在形成书面的东西，水平高低才能一眼看出来。你的这两篇文章刚好达到了这个目的，校长非常高兴，让我马上跟你联系商谈客座教授的事。” 顾修杰眉开眼笑，这真是时来运转，好事一个接着一个，以前怎么没想到康鸿原来还有这本事，否则自己的副高职称早就拿下了。 他马上说道：“那具体什么时候下聘书？能不能尽快，下来之后先给我扫描，发一份给我，我急着用呢。” “着什么急，校长说了，客座教授我们学校是不能随便乱发的，因为我们学校也是一个非常注重临床实践的大学，你是知道的，所以客座教授必须有真才实学，虽然论文是绰绰有余了，可是在临床方面，校长说了，他希望你能秀一手，展示一下临床的手术才华，这样就更有说服力了，讨论起来才更有分量。” “那行啊，我有几台手术的视频，我把它发给你，都在全国手术直播网上找得到，后面我单独转发给你也可以。” “你先听我说，那些什么手术视频校长他们其实都看过了，觉得非常精彩，但就是因为太精彩了，所以有些怀疑是不是弄错了？因为他们不敢相信有这么完美的手术，想亲眼看看。正好我们大学的附属医院正好有一个肝癌手术，校长让我联系你，问你能否来做一个示范手术教学，同时也作为客座教授的第一堂课和评审案例，将来评审通过也可以列入你在我们学校做的第一例示范教学讲座，怎么样？” 河东大学在全国医科大学中排前十的，对客座教授审核一向都很严，不像有些大学，随便一个商人或政府官员都能够授予客座教授的名义，他们还是非常讲究真材实学，不能砸了牌子。一般也不会太草率，会经过一段时间的考核之后才会审定。 但这一次顾修杰这两篇文章水平太高了，让校长看了之后爱不释手，又因为知道顾修杰马上要退休，等着客座教授评副高职称，考虑之下，这才决定尽快讨论，并提出完成示范手术作为条件的。总有一句，如果他手术成功，评选客座教授那就板上钉钉了。 顾修杰听了陆教授的解释之后，说道：“看来这是必须的手术了，行吧，反正在哪儿做手术不是做，你们安排就好，我现在只要求尽快。对了，这个周末行不行？其他时间我要上班。” “应该没问题，我马上跟院领导汇报。” “还有，我要带我自己的手术团队，包括我的助手和护士，麻醉师可以用河东医院的，但是他不能够走来走去的看我的手术，明白吗？” “哎呀，你可真是大牌感十足，出来做手术都要带团队，这样也好，让那帮人知道你可不是阿猫阿狗，是位咖位十足的大神，他们也会更加重视的。” “如果这样可以的话，你就赶紧资料发给我，我先跟我的团队看一下，研究手术方案，马上告诉你。” 陆教授当即答应了，很快通过邮箱把病人的病历发给了顾修杰，他马上联系了康鸿，把这件事告诉了他，说道：“肝脏恶性肿瘤手术你能搞定吗？没问题吧？如果不行，我可以联系校方换一台手术。” 康鸿经过这些天没日没夜的辛苦手术，每天最少都是七台手术以上，每台都是三百或者四百金币，加起来已经有一万多枚了，足够购买一枚四级手术药丸了，只不过他还没有用，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需要什么样的手术。现在看来这一次必须做这手术了，而且这之前自己的肝外伤手术已经达到完美级，最好是把肝脏的主要手术都学会，这样肝胆外科这一块自己基本上就涵盖了。 下一步可以再学学其他的相关手术，肝胆胰都是连在一起的，把这个领域彻底拿下来，再一步步学其他手术，步步为营，相辅相成更合适一些，不然有些手术因为相连在一起，经常会牵扯到其他的手术领域，如果自己不会就尴尬了，还得找合作的。 想到这儿康鸿马上点头说：“没问题的，我会肝脏肿瘤手术。” 顾修杰惊喜交加的说道：“厉害呀，不过你的肝外伤手术做的这么好，你会肝脏肿瘤手术我觉得不稀奇，而且你的结肠癌手术也做得非常完美，这两个一个肿瘤，一个肝脏相关部位你都做的很好，加在一起也没问题，那我就告诉他们了，让他们尽快安排。评审委那边近期就要评审了，拿下副高，我就可以功成身退，那时候可以专心再把客座教授拿下，这名头就响亮些了。” 挂了电话，康鸿马上点开了手术系统，找到了系统商铺，很快便找到了肝脏肿瘤术，肿瘤手术完美技能要售价八万枚金币。 第64章 高质量论文 康鸿连续两个星期没日没夜做手术，好不容易凑够了九万枚，一下拿出八万来，还真是有些心痛，但是没办法，拿到这个技能包之后，就有四天时间的拥有完美级肝肿瘤手术技能并获得手术初级技能书，可以自动进入学习程序。 在之前学的肠癌手术已经达到了中级，正在向高级突破，这种进步是循序渐进的，只要能达到假以时日就能达到大师级，不过现在还不能买，确定手术之后再买不迟。 很快，顾修杰就打来的电话告诉他敲定了，就在本周六，也就是第二天，去河东大学附属医院做示范教学，他们团队会去两个是海音和白小曼，顾修杰去商量调班，购买机票也由他全部负责，康鸿只需要研究手术方案就可以了。 有顾修杰这个社会活动家打点这些事物，康鸿觉得省心了不少，这种资源整合还是很有效率的，各负其责。 手术资料、病历资料全发给康鸿看了之后，他研究之后制作了一个手术方案发给了顾修杰，跟以前一样，这个手术方案其实更多的是告诉顾修杰在什么阶段该怎样说话，相当于一个剧本，顾修杰怎样按照剧本进行表演，给人的印象是他在指导康鸿做手术，从而完成两人的双簧配合。 当天晚上，康鸿、顾修杰、白小曼和海音坐高铁前往河东市。做高铁去只需要不到两个小时。 到了河东市，陆教授带着校务处的领导一起到车站迎接。 他们一路被接到了河东大学宾馆。 晚上正餐，海南大学的校长和校委会主要成员参加了欢迎宴会。 校长和校委会成员对顾修杰都非常重视，不停的夸奖他那篇文章和他的手术，并期待第二天的教学手术能够圆满成功。 对于顾修杰带来的助手和护士，他们只是礼节性的敬了酒，并没有过多的交谈，甚至都不知道康鸿就是《中华外科手术》杂志这一期第一篇重量级论文的作者，没有跟他挂上号。 因为第二天早上要手术，所以宴请都只是礼节性的，很快就结束了，他们回宾馆下榻休息。 到了宾馆，顾修杰非常高兴，说道：“河东大学的校长很牛的，没想到今天居然能跟他同桌吃饭，他人很谦和呀。” 康鸿说道：“这几天能不能尽可能多安排一些肝脏肿瘤手术，让我在未来四天之内尽可能多的做，通宵做都没问题，我能顶得住。” “为什么？” “我跟你说吧，我有时候会有一种做手术的冲动，而且灵感爆发，就像小宇宙一样，它会集中在很短的时间，我已经预感到从明天上午开始，我就会进入周期性的四天爆发阶段，在这期间我需要大量的手术来爆发小宇宙。我在这四天里，我的手术水平会非常的高，能够做出完美的手术，你明白吗？但是仅限于肝外伤和肝肿瘤手术，其他则不行，包括肠癌手术，我都过了爆发期，没办法做出完美的手术了，只有肝脏的外伤和肿瘤，我能够做出完美的。” 顾修杰十分的惊讶：“还能这样？真是奇怪了，行！我马上联系陆教授，看看河东医院这边有没有适合的病人需要请飞刀的，联系好之后我就告诉你。” 康鸿点点头，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这时金小雅电话打了过来。 康鸿告诉她自己要到河东市做一台手术。知道自己到河东市来了，现在打电话过来不知道有什么事。 电话接通之后，金小雅说道：“金帆医院的院长想请你跟顾修杰一起做一台肝损伤手术，有没有时间？” 康鸿一听高兴了，真是想什么来什么，说道：“可以呀，没问题，什么时候？” “看你的时间来，这两天都可以，但是要尽快，因为病人情况比较糟糕，想尽快手术。” “没问题，我这边看看时间，敲定之后我会提前跟你联系。” “给我多联系一些肝外伤和肝肿瘤的手术，仅限于这两种手术，最好就在市里面，附近的县也可以，不要太远，最好手术集中一点，我想集中做一批，价钱不是问题。” “为什么要这么集中。” “我这几天有时间，过了这几天就没时间了，而且，我正在准备一篇论文，需要大量的手术经验，你赶紧给我安排吧。” 康鸿随便想了另外一个借口，金小雅满口答应了。 挂了电话之后，响起了敲门声，打开门一看是海音。 海音背着手瞧着他，说：“听你在打电话，也不好来打扰，电话打完了？” “打完了。” “刚才吃的有点多，想出去走走消消食，有没有兴趣一起去？” “好啊，逛一逛看看夜色中的校园是什么样子。” 两人肩并肩下楼到了宾馆大厅，忽然看见有不少女生拿着个牌子，正在跟保安说着什么，想上楼被几个保安拦住了他们。 电梯开了之后康鸿和海音走出来，那些女生一看看康鸿，突然都尖叫起来，不顾一切的冲开保安，围拢了过来。 最前面的是一个胖胖的戴眼镜的女生，兴奋的拿着手里的照片，一边看一边瞧着，看他的脸，说道：“你就是康康医生？” 康鸿看了她一下，说道：“怎么了？” “哎呀，真是，康康医生到我们学校来了，真的来了。” 一大帮女生把康鸿和海音围到了中间，兴奋的尖叫着。 保安和大堂经理赶紧过来，很是抱歉的跟康鸿解释说：“对不起，这些是河东大学的学生，他们听说您来了，非要找你合影，他们都是丽娜小姐的粉丝。您上次救了那小姐之后圈粉无数，他们都想来看你，但是校方已经通知我们，绝对不允许任何人打扰你们休息，因为明天很重要的手术。可是他们不听。” 胖胖的戴眼镜的女生说道：“康康医生，我们就想跟你合个影，让你签个字。您救了丽娜小姐，是她的救命恩人，也是我们粉丝的恩人，我们都很感激你，上次有一些很操蛋的粉丝不明真相，被杰克误导，对你说了很多不该说的话，还威胁你，我们知道之后都非常生气。那次直播手术真是太神了，我们都是学医的，因为这个原因，我们更希望能见到你。” 一众男生女生举着牌子，叫着康鸿的名字，兴奋不已。 第65章 一锅夹生饭 康鸿还是第一次有一种被众星捧月的感觉，不由得有些小小的成就感，赶紧说道：“行啊，没问题，我很乐意跟大家拍照。” 于是大堂经理就不再坚持，一大堆学生挨个上来簇拥着康鸿拍照，海音被晾到了一边，撅着嘴看着他被一众女生还有几个男生簇拥着照相、签字，问各种问题。 问的最多的是——给丽娜做手术的感受是什么？ 拍完照后，大堂经理说道：“各位同学，康医生明天有很重要的手术要做，这关系到一个病人的生死。所以希望大家能够给康医生一点时间休息，先不要打扰他了，以后有的是机会。” 在他的劝说下，这些学生一个个离开了宾馆走了，宾馆这才安静了下来。 海音走到康鸿身边，说道：“想不到你到了这里居然还有一大票粉丝，真是让人惊讶。” “别说你，就是我也没想到。” ………… 第二天早上。 陆教授和学生处的任主任到宾馆来陪顾修杰他们吃早饭，吃完之后，带他们前往医院准备手术。 任主任说道：“我们这次采用的是闭路电视直播视频，学生们将在大教室观摩，希望您在手术过程中能多做一些讲解，把每个步骤的用意和注意事项都说的尽可能详细一些，这都是一些医学生，才刚刚入门，接触的东西不多，说深了，他们都搞不懂。这样的现场实操是最有效果的。” 顾修杰和康鸿相互看了一眼，两人心里都高兴，这不正是他们希望的吗？由顾修杰来进行解释，康鸿来做手术，表示康鸿的手术是在顾修杰的指导下进行，而现在院方竟主动要求顾修杰做教学讲解，这正合他们的心意。 当下顾修杰点头说道：“没问题啊。” 任主任接着说：“另外这次的视频也会同步传播到院办会议室，校委会成员会在会议室观摩你的这台手术，并作出评价，作为是否授予你客座教授的重要依据。” 顾修杰的朋友陆教授生怕他紧张，拍了拍他肩膀说道：“放松点，没事，这校委会成员真正搞外科的不到一半，大部分都是内科和其他专科的，而且有几个还不是搞临床的，所以你大可以藐视他们，就把他们当学生一样，秀给他们看就行了。” 顾修杰他真不紧张，因为不需要他手术，他只要动嘴皮子就行了，所以表情非常轻松，说道：“小case，全国直播我都处理过，这场面太小了。” “是呀，你前面几台手术那都是上了直播手术，全国都能看到的，其实他们也都看到了。只是他们想在他们的出题范围内由他们现场观摩，做一场考核，这简直就是脱裤子放屁，私下里咱们可以这么说，就凭你前面的手术，一样可以当客座教授，但是这帮人有些老顽固就说不通，宁可相信自己的眼睛看到的，只能迁就他们。” 说完之后他们来到了河东大学附属医院病房看病人， 这是一个很年轻的病人，是医院一位老教授的儿子，今年才二十一岁，体检的时候意外发现患了肝部肿瘤，不过还是早期，最多是中期，所以手术治疗正合适，用它把它作为教学视频和考核依据也刚刚好，难度不算特别大，但是也不低。 跟病人做了交流之后，康鸿他们离开了病房，进入手术室准备手术了。 顾修杰发现康鸿有些心事似的，一边刷手一边问道：“怎么了？” “刚才跟病人交谈的时候，我感觉情况不是很妙。病人心理负担很重，而且，可能病情会比之前判断的要严重。腹部b超来看，他右边肝是实质性占位性包块，肝下少量积液，这是一个很大的肝肿瘤占位性病变，可能会比较麻烦，我们要有心理准备。” “那是你有准备，我没关系，反正都是你做手术。”顾修杰压低了声音说道：“你做手术不需要那么快，这是教学视频，我讲解得更细一些，所以你得给我些时间。” 自从接了这个任务，顾修杰还是查阅了不少资料，肚子里准备了一大堆要说的话。他上一次就发现了，他手术水平一般，但是点评和讲解确是非常精彩的，很吸引观众，而且讲解也非常到位。 这就像围棋高手的解说，不一定能下得过绝顶的九段高手，但是能说得精彩纷呈，因为他看得懂每一步的精妙和不足。 康鸿点头说：“没问题，我等你解说再进行下一步的动作。” 他们洗完手，进入手术室，病人已经做了全身麻醉。躺在了手术台上。 手术室里有一块视频，就是他们所说的直播视频，是现场的大屏幕。 顾修杰深吸了一口气，复述了一遍病人的基本情况和手术部位、诊断病情以及做手术的医生护士，算是做介绍开场白。 说完之后，他对康鸿点头示意，可以开始手术了。 顾修杰解说到：“现在开始从右肋缘下切口入腹。” 他一边说，康鸿拿着手术刀开始切腹。 视频主要照的是手术范围，照不到他们的人和手术室其他的地方，所以从视频是看不到究竟主刀的人是谁。 可是，当腹腔打开的时候，顾修杰傻眼了。 镜头显示之下，阶梯教室所有的医生和学生都目瞪口呆，有些女生甚至都不敢观看。 会议室里的校委会成员也是面面相觑。 因为，肿瘤大得已经占去了整个肝脏的绝大部分，这么大的肿瘤如果切除的话，肝脏就不剩下什么了。 从肉眼来看，肝脏基本上绝大部分都已经被肿瘤浸润，都是需要切掉的。 这种手术基本上都会放弃，因为相当于把肝脏整个摘掉。 肝脏跟脾、肾、胆囊等器官还不一样，那些摘掉了对生命没有直接威胁，甚至对健康也没有重大影响，而肝脏是人体不可或缺的器官。没有肝脏人是活不了的，当然要把肝脏切掉一大半，还剩一小半也勉强可以维持生命一段时间，可长可短，就看看这肝脏剩下多少，残存的肝脏越多，生存的几率就越大。 但是，就眼前这个病例来说，留下来的肝脏估计只有不到百分之二十，这么一点肝脏是根本维持不了正常的肝功能需要的，相当于整个肝基本都切掉了。 校长很生气，扭头望向任主任说道：“是谁选的病例？怎么选了这样一例？这个怎么手术？” 第66章 铭刻在心 任主任冷汗都下来了，说道：“ b超显示没那么惨呀，应该还有一半可以保留呢，结果打开腹腔，完全不是那么回事，b超把我们都骗了。” “b超b超！现在怎么办？这个手术根本就没有任何必要去做，不做别人还可以多活些时候，一旦做了，岂不是相当于把整块肝都摘了，病人估计存活的时间估计要用小时来计算了，有意义吗？” 所有的校委会成员都摇头，尤其是搞外科的这些校委会成员们。 陆教授苦笑说道：“咱们给顾老他们团队出了一道难题，端了一盘夹生菜，准确的说是根本没做的生菜让人家吃，现在好了，顾老一把年纪，冲着咱们学校的客座教授一个虚名，想退休前弄个职称，结果咱们给人家来这么一家伙，这不是让人家下不来台吗？我觉得这件事太过分了，还是赶紧到手术室去道歉，结束手术吧，给学生们也解释一下，这不是顾老能力不高，而是这手术根本就没办法做。” 任主任点头，说道：“好的，我马上去。” 校长说道：“打电话联系病人家属，咱们学院那位老教授，问问他的想法。” 任主任立刻把电话打了过去。 老教授接的电话，他一直在手术室外等候着，听完之后，沉声说道：“我从监控视频也看到了，这台手术没法做。不过，我已经有了思想准备，我儿子也是这样。昨天我们聊过了，他说了，就算死也愿意死在手术台上，把他的手术做一次教学视频留下来，让学生们学习，也算是为咱们的医学做一点最后的贡献。他遗憾没有机会成为一个医生，就让他尽最后一点心意吧。” 任主任开的是免提，会议室所有人的心情都异常沉重。 校长点点头，叹了口气：“那就继续吧。” 于是众人都坐了下来，继续观摩手术。 大阶梯教室里坐满了学生，两侧和中间走道也都坐满了，眼睁睁的看着大屏幕投影，开始低声议论着，视频中，肝脏巨大肿瘤已经占去了所有术野，触目惊心。 虽然在场的学生也都只是医学的入门阶段，看不太懂，但都已经被现场的气氛所影响，感觉到情况不妙了。 负责现场视频讲解的附属医院肝胆外科主任王教授已经停止了讲解，他出到外面打电话去了。 现场维持秩序的助教和讲师们也都是低声议论着，时不时招呼两声让学生们安静，投影仪上继续保持着那占据了整个画面的最大的肝部肿瘤，令人触目惊心。 过了好一会儿，王教授匆匆走了回来，打开了激光笔，拿着手提话筒，说道：“各位同学请安静，现在，手术继续进行。” 阶梯教室很快变得安静了下来，一双眼睛望着屏幕。 王教授声音很沉重，说道：“今天非常的不走运，病人病情超出了我们之前的预料，大家也都看到了，占位性肿瘤已经占据了整个肝区的百分之八十以上。也就是说，如果把整个肝部肿瘤都切掉的话，整块肝脏就不剩什么东西了。这一点肝组织是没办法完成正常肝功能需要的，也就意味着，病人将不可能存活。” “令人感动的是，病人的父亲，我们医院退休多年的老教授，表示希望继续手术，这也是他儿子，也就是手术病人上手术台之前的愿望。他说了，即便死在手术台上，也愿意牺牲他的生命来做一次教学示范。” “他的生命已经短暂到可以用月来计算了。当然如果要完成这台手术后又不能保存最基本的肝功需要的话，他的生命可能只能一小时来计算。每一个同学，请你们记住老教授和他儿子，记住他们为医学事业所做的贡献，让我们铭刻在心，激励我们奋勇前行……” 王教授声音有些哽咽，全场寂静无声。 过了片刻，王教授吸了吸鼻子说道：“好了，手术已经开始。我们请来的是著名的肝外科医生顾修杰，担任助手的是他的弟子康鸿，手术团队将会以崇敬的心情完成这台手术示范，顾教授会在手术中全程解说他的每一个手术步骤，大家注意倾听，需要时我会做一些解释。” 这时，画面传来了顾修杰的声音：“我们继续手术，我的开口在右肋缘下，切口进入之后，发现肝区有一块质地较硬，表面凹凸不平的巨大肿块，已经侵占了绝大部分肝区，肿块与膈肌粘连，肝下腹腔有黄色渗出液，在左肝的正常肝组织代偿性增大，质地柔软。肝的表面有散状的米粒状的结节，轻度肝硬化表现。” “不过，我发现了一个让人让人欣慰的消息，——肝门和腹腔内没有发现转移灶和淋巴结肿大。如果我们能够切掉肿瘤，剩下的肝组织还能基本维持生活生理需要的话，这应该是个好消息，癌细胞还没有转移。” 这句话让这场沉重的手术少了一些阴霾，助教讲师们微微露出微笑，那些男同学也跟着轻松的笑了两声，可不少女同学却落泪了。因为这是建立在一个不存在的前提上——不转移虽然是好消息，可肝脏已经没有可以供他生活的最基本的功能，不转移又有什么用？ 顾修杰的声音继续：“我仔细探查了病人的情况之后决定实施肝右上叶切除术。——有研究结果显示，肝硬化的病人肝右叶切除死亡率高达百分之五十，从这个角度来看，切除肝右叶，病人半条命就没了。但是现在的病人已经没有选择，我会尽可能的保留好的肝组织，最大限度地缩减切除的部分。在这里要给各位同学复习一下肿瘤切除的一些基本知识。” “肝癌根治切除术，在上世纪六十年代，hcc根治是要求切除癌细胞以外四厘米作为无瘤肝的边缘，这个病例显然不可能。如果我们要切掉肿瘤以外四厘米的正常肝组织，以确保不会再复发肝癌的话，那就真的什么都不剩下了。” “好在现在这个传统理论已经得到了更新，已经把肝癌根治术的标准修正为——切缘至少保持一厘米以上为无癌肝实质距离。但这个难度非常大，即便是这个新标准的创始人本人，他的肝癌切除术中也只有大约百分之二十达到了他自己要求的标准。” 第67章 你逗我呢？ 顾修杰接着说道：“要想精确的把握一厘米的距离非常困难，是否到达目的可以通过病理检验查出来。要确保肿瘤和组织间有明显的纤维性包膜，在切除的肝脏上没有任何癌变的结节，这才达到了根治的要求。” “癌变的组织之外一厘米的正常组织，切掉不能超过也不能少，这就要求手术医生有一双火眼金睛和堪比绣花姑娘还要精巧的手，这个谁能够做到啊？” 话语有一些轻松，大阶梯教室响起了笑声，没有笑的同学脸上也稍稍变得轻松一些。 医学生就是这样，在生死面前必须懂得取舍，生命既然已经无可挽回，就当在做医学研究，大家只需怀着一颗感恩之心就可以了。 王教授话语带着戏谑的口吻说道：“顾修杰医生手术非常完美。这次他带给大家一台完美肿瘤切除术。该怎么做先不用去考虑后果。大家注意学习手术的过程，因为医生不是上帝，他不可能拯救一切生命。” 这句话当然就告诉大家这只是一个教学手术，即便病人死在了手术台上，那也不是手术失败，因为病人原本就没办法存活。 手术继续进行，顾修杰的声音时不时在画面里响起，每当顾修杰说话时，王教授就停止说话，让他专心手术。没有做提示的时候，王教授就会补充解释。因为手术医生是不可能一边专心手术一边进行解说的。 顾修杰注意到了这一点，所以他装得很像。虽然手术实际上是康鸿在做而他在解释，但他也把自己扮演成了一个手术者，在做精细的操作的时候也不再说话。 随后，王教授在解释整个手术进程：“顾老开始延长手术切口，切除剑突，分离肝周韧带，充分游离右肝，在第一肝门预置入肝血流阻断带，开始行右半肝血供阻断，沿肝总管向肝门找到左右肝管汇合部，现在正在置入直角钳，在其上方肝被膜处进入肝实质，钝性分离，现在已经从肝十二指肠韧带后面穿过了，用八号导尿管稍稍阻断右半肝的血供。” 画面中传来顾修杰的声音：“下面我要切开肝包膜，分离肝实质，并把肝内血管和胆管，注意结扎切断。” 他一边说一边开始操作，王教授详细的解释了每一个步骤。尤其是解剖学中行进的位置：“顾老从下腔静脉右壁致廉状韧带右侧一厘米处切开的肝包膜，进行钝性分离肝实质。要注意看，顾教授的动作非常快，切除分离肝实质非常精准，对肝内的血管和胆管结扎切断堪称完美，手术极为快捷。” “现在顾老已经把右肝往上翻，沿着左纵沟右侧和肝门横沟上缘切开了肝包膜，分离肝实质，显露左门静脉、肝石状部和南部，向左内叶侧推开，肝实质显露出左内叶的门静脉期、胆管和动脉期。这里要非常小心，一旦误伤了静脉和动脉后的结果是致命的。大家注意看到顾老手术非常稳，他这些都予以结扎切断。” 画面中又传来顾修杰的声音：“我继续分开肝实质，把肝组织向右推，并移动左肝阻断带，向左牵引来暴露右门静脉干、左肝管和肝右动脉，然后结扎切断。 画面中顾修杰按照他所说在快捷而准确的操作着，下面的同学都开始在议论：“这动作也太快了，比我们看的任何医生教学视频都要快得多，好像顾老是一个机器人，不需要思考似的。” “是呀，他就像一台机器人在自动的操作，没有半点犹豫，每一步就好像存储在程序之中按照步骤来就行了，没有任何停顿和思考。” “顾老的思维怎么能做到如此敏捷？最好的主刀医师也不过如此吧。” “我听说这位顾医生上山下乡后来参加了第一批高考，结果只考了个大专，就一直是大专文凭，从来没有提升过。” “你逗我呢？大专学历能做出这么好的手术。” “你还别不信，听说他现在还只是主治医师，连副主任都不是。” “那他们医院也太过分了，咱们医院怎么不把它挖过来？” 顾修杰的声音再次响起：“我现在要去除右半肝血供主韧带，然后马上阻断第一肝门的入肝血流，并分出肝右肝中静脉，在肝实质内予以结扎切断。” 事实上他在说这些话的时候便已经开始操作了，他说完动作基本上就完成了。顿时让下面的学生又是一片惊叹，因为这个动作需要非常快捷，所以康鸿一下提高了速度，在需要的时候当然是病情第一位的。 担任讲解的王教授有些傻眼，说道：“这个速度也太快了，说实话他的这个时间，如果完成是我做这一步的话，我估计至少要三倍以上的时间才能完成。” “现在顾医生对右上缘的肝静脉连同肝组织一并结扎切断，肝的切面斜向下，下腔静脉的右侧壁肝短静脉用中弯血管钳夹切断结扎好了，现在顾医生已经把肝右三叶完全切除了，手术大体已经完成。大家可以看到这个肿瘤有多大，左肝为什么基本上没有动呢？我再确认一下。” 王教授拿起了手机快步走出去，就在教室内打个电话与手术室进行沟通，他一只手还拿着话筒，所以沟通的声音在室内传开，电话那边是护士海音的声音，清脆而甜美：“顾医生说了，手术中发现在肝的底部，视角无法触及的地方，发现肝的浸润没有想象的这么严重，对肝的左侧基本没有浸润，所以可能能够保留的肝组织会提升到百分之三十以上” 声音虽然比较轻，但通过话筒传到静静的会场，会场顿时间一片欢呼，从原来的不到百分之二十一下提升到了百分之三十以上，这就是一个最大的希望，当然只剩下百分之三十的肝组织，还能否满足身体肝功能的需要，就要看病人的造化了。 王教授惊叹不已，挂了电话之后用激光笔在镜头上点着说道：“我总觉得有些不对，因为你们看这边这部分肝的浸润应该是癌细胞已经进入了部分，为什么予以保留？还有这一块也应该被癌细胞浸润了，也应该是切除掉的，也保留下来了。这样会留下了比较多的被癌细胞浸润的肝组织，以后会变成癌组织，而且速度很快。这是饮鸠止渴，没有意义的。” 他觉得还是心里没底，用电话沟通到了正在会议室观看的校委会。 第68章 最幸福的手术 电话打过去很快便接通了，接电话的人很快将电话送到了校长手里。 校长的声音很低沉，对王教授说道：“我们已经问过了手术室那边，得到的答复是顾医生认为他切除的就是肿瘤的边缘。那些看是被浸润的部分实际上还没有肿瘤细胞，只是轻微的肝硬化。我们已经把切除的癌组织送去做快速病理检查。另外要求顾医生把未经感染的部位取少量组织共检，他已经这样做了。” 说话间，视频上果然看到提取了少量的疑似癌病变的组织提供检验。 因为肿瘤已经彻底切除，但是看上去还有明显的一大块被感染的没有被切除，让所有的人的心都揪了起来。 老师和学生们都希望顾医生的判断是对的，那些看是被感染的部分，实际上只是稍微的肝硬化，还没有被癌细胞浸润，可以保留下来，但是几乎所有的人都觉得这种应该只是一个美好的希望。 手术视野被定格了，等着下一步的检验结果，然后决定是否再切除剩下的被感染的肝组织。 手术顺利完成后，顾修杰也非常紧张，把康鸿拉到一边。手术室除了麻醉师之外，其他都是他们的人。 顾修杰把康鸿拉到外面，放开了水声，避免让学生听见他们的说话，这才对康鸿说道：“我也觉得不对劲啊，为什么留下了这么多没切掉？那些真的是没有被感染的吗？” 康鸿微笑点头说：“放心吧，我的判断不会错。我之前就说了我切掉的绝对是最低限度的癌组织，不超过癌组织边缘一厘米，而那些看着好像被浸润的部分事实上没有被浸润，病理检验会证明的。” 康鸿当然有信心，因为他的完美级洞察力和完美级肝肿瘤手术技能都涵盖了对癌细胞的准确判断，但凡癌细胞浸润的组织，包括脱落的东西都会有非常醒目的荧光出现在他的视野中，所以他能够准确的判断癌变组织的边界。 由于他有了完美级的手术技能，所以他的手术能够做到异常的精准，不留任何瑕疵。他可以准确的界定癌变组织，外缘一厘米处那些看着被浸润的组织，在他的洞察力视线之下，确认实际上没有癌变，只是肝硬化。而这些是需要通过病理检验才能够确认的部位，在康鸿的眼中却清楚的标记了出来。他切割的部分都是一种不规则的形状，保留尽可能多的正常肝组织，即便他已经开始出现肝硬化，但是相比癌症来说是可以接受的。 顾修杰扫了一眼四周，静悄悄的人都没有，低声说道：“万一你弄错了麻烦就大了。” “那万一我对了呢？” 顾修杰楞了一下，随即说道：“如果你对了，那就是一个契机，能留下这么多肝组织，我认为已经可以满足病人基本的肝功能需要，能存活下来，甚至能活得时间比较长。” “这就是我的发现。在这之前我看不到这个部位，所以我也不知道能保留多少肝组织，我只能说我尽我所能。切到后面我就发现肝脏的底部，视线所不能及的部位，却还有这么大一块没有被肝组织浸润的部分，加上这一块差不多就可以满足肝的基本功能需要了。而且肝是一个再生能力很强的组织，他还年轻，才二十多岁，他强大的生命力应该会让他的肝组织逐渐恢复过来。” 刚说完就听到手术室里电话声音响起，顾修杰下意识的感觉应该是病理检验科打来的电话，报告检查结果的。 他马上关掉水声。 接电话的是巡回护士海音：“结膜检验切下的完整的肿瘤周围一厘米都是正常的肝组织，肿瘤与组织间有明显的纤维性的包膜，而且切除的肝脏标本上没有任何癌卫星结节，取样的起初疑似癌组织的标本检验没有发现癌细胞。” 顾修杰猛地一挥拳头。 与此同时，大阶梯教室和校委会会议室都收到了病理科的电话。阶梯教室电话是通过扩音器播放出来的，病理检验科的医生用激动的声音说道：“病理检验报告显示切除了肿瘤原发性肝细胞低分化腺癌细胞外未发现肿瘤浸润，另外一处被癌细胞浸润的肝组织取样标本检验显示，没有发现任何癌细胞。” 话音刚落，阶梯教室所有的学生欢呼声山呼海啸，拍桌子，打口哨，响成一团，而不少女生在一边尖叫着挥着拳头，一边哭得稀里哗啦的。 汪教授也禁不住摘下眼镜擦眼泪，激动的老泪纵横，不停的点着头说好。 手术室外等待消息的病人的父亲唐教授，原本搂着正无声哭泣的妻子坐在长椅上，静静的等着儿子手术结束，好把儿子的身体运回去办后事。 忽然护士跑出来，激动的告诉他这个消息，因为之前他没有去观看整个手术视频，一直在手术室外面静静地等候，并不知道发生的一切，所以一时半会儿还不明白到底怎么回事？ 海音激动的都有些眼泪汪汪，声音哽咽说道：“唐教授，顾医生说您儿子有一部分肝组织，原来怀疑已经被癌细胞浸润，现在证明没有，是正常的肝组织，但是有轻度肝硬化。所以保留下来的肝组织可以满足基本功能需要，您的儿子会活下去的，这是顾医生让我告诉您的。” 唐教授整个人猛地一僵，同时随即用手捂住了胸口，身子在颤抖，他的夫人激动得不知怎么好了，发现丈夫不对，赶紧扶着他重新在椅子上坐下，唐教授忙说没关系，他夫人赶紧从口袋里取出了硝化甘油给他滴在嘴里，过了片刻他才逐渐恢复过来。 海音已经跑进去了，在旁边陪着她守候的亲人和朋友都在欢呼，唐教授瞧着他老婆，说道：“我刚才是不是听错了？”他夫人激动的泪流满面，抓着她的手说：“老头子，你没听错，顾医生说了，不需要切掉这么多肝，有一部分怀疑被感染的肝组织证明没事，我们的孩子活下来了，他不会死了，他会好好的活着。” 唐教授猛的抓紧了老婆的手用力摇晃着。 这个消息来得太过突然，太过惊喜，好比押赴刑场的死刑犯突然获得大赦那种劫后余生的狂喜，让唐教授的心几乎都要炸开。 大阶梯教室的王教授用话筒叫了十多声才让会场欢呼的学生们逐渐安静了下来，继续观摩手术。 顾修杰的声音也很激动，他说：“真是太棒了，这是我有史以来做的最为幸福的手术。” 会场上所有的学生都发出了欢快的笑声，不少女生也都眼泪汪汪的，含着激动的热泪。 第69章 意外之喜 在顾修杰的声音主导下，康鸿继续做手术，在这之前，他已经松开了第一肝门入肝血流阻断带，对肝切面做了彻底止血。此刻他将镰状韧带覆盖肝创面，并缝合固定，右膈下放一根双管道做腹腔引流，随后开始关腹。 在关腹之前，他的洞察力再次扫视了整个区域，没有发现任何荧光显示，意味着腹腔中已经没有癌组织和癌细胞，手术完美结束。 王教授激动得在阶梯教室说道：“给大家解释一下这次的手术。原本预计将会切除肝右三叶，也就是右半肝和肝左内叶全切，这是肝的极限切除术，或者肝大部切除术。这是在剖腹之前做出的预测，而这时候我们就已经预计会是一个不太好的结果，因为大家知道切除肝右三叶，必须是肝代偿增大，维持正常的肝功能，否则，术后很快会出现肝功能衰竭，严重并发症而死亡，这已经是我们所能预料的遇见的最好的结果了。” “但是开腹之后，我们发现比我们想的结果要糟糕得多，按照原先的肝右三叶切除手术无法清除全部的肝肿瘤组织，肿瘤的浸润已经突破到了百分之八十以上的肝组织。左外叶肝也被浸润了大部，这样一来就根本不可能维持正常的肝功能，所以才会做出了悲壮的决定，为手术教学示范用，不再寄存希望拯救生命。” “可是没想到奇迹就在顾老的手术刀下发生了，就在咱们这么多同学的注视之下发生了真正的奇迹。我们原以为已经被癌细胞浸润的组织居然只是轻度肝硬化，还没有被肝组织浸润。如果是其他的医生就把这些东西都切除了，但是顾老却准确的发现了这个问题，从而保住了他足以维持正常肝功能的肝组织，不仅左外叶肝得到了保留，右肝叶也有相当一部分得到了保留，所以我们可以很乐观的预测这次手术非常成功，病人将能够健康的生活下去。” 所有的人都起立鼓掌，整个阶梯教室掌声雷动。 学生们开始以整齐的声音呼喊：“顾老，顾老……！”要跟顾修杰见面。 河东大学校长兼附属医院院长常垣中带着校委会成员已经守候在手术室外。 唐教授激动的握着他的手，说道：“谢谢你们请来我儿子的救命恩人，才会有这个奇迹出现。” “是呀，整个手术非常清楚和完美，居然不差一分一毫，最大限度的保留了肝的正常组织，尤其难能可贵的是他准确的发现了我们都以为被癌细胞浸润的组织只是肝硬化，这个发现保住了相当一部分正常的肝组织，孩子才能活下去，真的太激动人心了。” 这时手术室的门打开了，顾修杰、康鸿、海音和白小曼走了出来。 唐教授激动的上前握住顾修杰的手说道：“谢谢你，给了我儿子第二次生命。” 顾修杰微笑说道：“这也是我的荣幸，对了，我的助手康鸿医生，其实有相当一部分手术是他完成的，他也非常优秀，他也应该赢得掌声。” 唐教授握住了康鸿的手说道：“谢谢你，你们的恩情我们永远铭刻在心。” 康鸿笑了笑：“说实话，对我个人而言也是意外之喜，所以也给了我一个警示——不到最后时刻，绝不放弃，也许希望就在那里。” “大阶梯的教师和学生们希望能见见顾老和康医生，以及手术团队的人，咱们都去给学生们打个招呼吧，他们都渴望见到英雄。” 众人簇拥着顾修杰和康鸿他们来到了阶梯教室，学生还在教室里等候着。 当顾修杰他们进入阶梯教室的时候，更是掌声雷动。 顾修杰他们走上讲台，校长招手让大家安静，众人都用崇敬的目光望着刚刚展示了一台完美手术的顾修杰和康鸿他们。 常垣中对顾修杰说：“给同学们讲两句吧。” 顾修杰有些不好意思，总觉得自己剽窃了别人的成果似的，转身看着康鸿说道：“我是不大会说话的，小康你来给大家说两句，你是硕士研究生毕业，是他们的师哥，你来说真的适合” 康鸿赶紧摆手说道：“人家要去看的是你，你就随便说两句吧，给大家鼓鼓劲。” 众人都笑了，于是顾修杰有些腼腆的说道：“这个还真是有些不知该说什么好，就说一句吧。刚才我听到的康鸿说的话，我觉得很有启发，那就是，不到最后一刻绝不放弃，也许希望就等在那里。” 阶梯教室出现了片刻的安静，随即再次爆发了雷鸣般的掌声，每个人脸上都很激动，这句话真的太让人振奋，心灵鸡汤浓浓的。 常垣中示意众人安静，随后他大声说道：“同学们，大家一定很期待能够有康鸿这样优秀的老师来指导你们学业对吧？” 众人齐声答应：“行！” 常垣中说道：“很好，经过校委会之前的考察和刚才的紧急评审，一致认为顾修杰医生和康鸿医生完全够格担任我院的客座教授和副教授。他们不仅奉献了一台精彩的手术，创造了一个惊人的奇迹，还在国家最有影响力的中华外科手术杂志核心期刊上刊登了高质量的论文，两篇学术成就和临床经验都是非常高的，足堪重任。因此校委会研究决定，正式聘请顾修杰为我院的客座教授，聘请康鸿医生为我院的客座副教授。” 一时间又是掌声雷动，齐声欢呼，不停地说好，不少的男生使劲打口哨，不少的女生更是热烈欢呼，火辣辣的目光更多的是投给了小鲜肉康鸿。 康鸿和顾修杰当真都是意外之喜，对于顾修杰的客座教授当然是不出所料的，没想到居然额外收获了一个康鸿的副教授，这是什么操作？之前并没有提出这样的申请，怎么会突然就把这名号给了？ 虽然很多大学会主动把名誉教授、副教授之类的头衔主动授予某位名人，但是对于河东大学来说这是第一次，河东大学是专业型非常强的学校，教学严谨，他的客座教授副教授都必须是本行业出类拔萃的人，经过严格考核才会授予，但这一次却是主动授予的，甚至康鸿都没有表示过想申请客座副教授，真是让人感到意外之喜。 康鸿惊讶而带着惊喜的望向校长的时候，他笑着看着康鸿，眨了眨眼，点点头，比了一个ok的动作，表示没问题。 康鸿感激的说道：“谢谢，谢谢校方给我的荣誉，我会珍惜，努力不负众望。” 在一众学生的欢呼和掌声中，康鸿他们离开了大阶梯教室，回到了会议室。 第70章 疑难病案 校长说道：“我们刚才也听说了，顾老的手术其中有一部分手术应该是你做的，因为两个人都在手术，而且你的手术完美程度不下顾老啊，水平妥妥的高的，副教授我们觉得都委屈你了，以你的成就，将来的客座教授甚至于真正的教授那都是指日可待的。” 校委会成员都纷纷点头，微笑望着康鸿。 顾修杰顿时知道，这帮子人都是老成精的家伙，一个个眼睛毒的很，凭他们的经验还是能看出，这是助手也在手术。虽然视频角度不同的切换，指导人跟助手不时在镜头里交换位置，不留心的人不会注意到，但是这些都是高手，这其中有相当一部分都是手术上万台的老医生，当然凭感觉就能发现端倪。 这也好理解，他们倒不怀疑顾修杰压根不会，只是康鸿自己做的，他们想的更多的是顾修杰把其中一些不是很重要的手术交给他做，就算这些也是相当完美的，因为整台手术都挑不出任何的毛病和瑕疵 原本校长他们就对康鸿非常有兴趣。因为康鸿做了一个在全国都比较有影响的手术，就是大明星丽娜的那台手术，那台手术在直播网上进行了全国直播，包括河东大学的很多人都看了，尤其是学生，这才引来了很多学生在宾馆门口要找他合影、留念和签字，可以说对学生来说，对康鸿的追星，甚至超过了顾修杰，也正是因为这种在学生中的重大影响，使得身为校长不得不考虑妥善引导并正确运用这种影响力。 他也看到了康鸿在中华手术外科手术杂志上刊登的位列第一的那篇文章，那篇文章是合作的，康鸿只是第一作者，第二作者是顾修杰，但是顾修杰只是大专文凭，手术也许非常厉害，但理论水平估计还是应该以康鸿为主，所以这篇文章他们都倾向认为是康鸿的手笔。 所以校长提出，一只羊是赶，两只羊也是赶，反正他们是一个手术团队，理论水平和临床实操能力都已经展现给大家，不如一并授予教授和副教授，也是对他们团队的鼓励，将来能够把这样的高手拉拢对学校和附属医院的发展也会有很大的帮助，所以他的提议立刻得到了校委会的赞同，一致同意增加授予，康鸿为河东医科大学客座副教授。 校长歉意的拉着康鸿的手说道：“很抱歉，临时突然增加了这个职位，没有征求你的意见，请多原谅，您不会拒绝吧？” 康鸿笑了，说道：“这么大的荣誉，我都有些受宠若惊了，哪能拒绝呢？” 校委会成员都笑了。 汪教授在一旁说道：“不知道两位还有没有更多的时间再做一台手术，不一定是教学了，也可以是手术直播，当然你们如果不愿意也可以不直播。” 听他说的吞吞吐吐的，顾修杰不禁有些好奇地望向他，其他的校委会成员似乎立刻就明白了他为什么这样说话，也都相互看了一眼。 校长对王教授说道：“你是想把那一件谁也做不了手术的请顾教授和康副教授来做吧？” 校长迅速进入角色，刚刚授予两位教授副教授，马上在称呼上改过来。 汪教授点点头。 顾修杰不禁好奇的问：“什么样的病人连堂堂的河东大学都做不了？” “是呀，而且这已经是十年前的一个病人，到现在不仅我们医院做不了，他去了不少医院都做不了。你看如果你们有时间的话，能否看看这个病例。” 顾修杰说道：“当然有时间，我说了今明两天都有时间，主要是肝脏方面的，不管是肿瘤还是外伤，我们都可以做。” “太好了，这个病人就是肝脏方面的问题，他有一个右肝血管瘤，而且带着血管，根本无法切除。我们看了之后就没手术，一旦弄不好会死人的，别的医院也觉得是这样的，反正肿瘤是良性的，就相当于怀胎呗。肿瘤非常大，跟足月的双胞胎一样，反正就抱着这东西活着总比动手术之后死掉好。” “可是我们跟病人说了之后，他变得很伤心，上个月他又来了，说他要带小孙孙，挺着个大肚子实在是很累，而且还患上了肺炎，一吃饭肚子就胀的难受，整个人除了肚子那巨大的肿瘤之外，整个人已经消瘦的不行。如果再这样下去，我们评估他估计活不了多久，营养不良，吃下去的东西都拿去供给这巨大的血管瘤了。” 顾修杰望向康鸿，说道：“要不把病历资料拿来我们一起研究一下吧。” 常院长赶紧吩咐调出这边人的病历资料并投影显示到了屏幕上。 院长对校委会的人说道：“有兴趣的同志可以留下来一起研究，其他同志啊都去忙吧。” 因为有不少校委会成员不是外科甚至不是医生，留下来也没多少用，于是都告辞走了，还有几个外科医师都留了下来。 投影上显示了ct影像资料，王教授介绍说道：“病人五十五岁，女，在二十年前就确诊右肝血管瘤，十年前来我们医院就诊，当时是我接待的，那时候的血管瘤已经非常大了，肚子撑起很高，做了x光和ct之后，我觉得肝血管瘤太大了，如果是做手术，弄不好会危及生命的，还不如就这样带瘤生存，反正是良性的，已经做了病理切片检验，活检确诊是良性的。” “患者这三个月又来了，他说这十年来不信我们的医院的诊断，全国各地很多医院都跑了，包括首都的几家大医院都去了，都说做不了。现在她身体越来越糟糕，又要带孙子，过度操劳。他跟我们说，让我们想办法，他愿意冒险，如果死在手术台上，绝对不和我们闹。我还是劝她不行，如果要做你估计下不了手术台，如果不做，你至少还有个几年的生存期。” “他说是再也不想在带着累赘了，太痛苦了，活得一点意义都没有，既没有尊严，也没有质量。我就说，我们再想想，看看能不能请到专家给他治。实际上请你们来之前我就有这个打算了，现在你们帮忙看一下，我觉得顾教授和康副教授你们刚才做肝三叶切除术的时候所展现出来的高超的手术技巧，不差分毫的界定肿瘤组织这个本事无人能及，也许你们能够灵巧的避开大血管把这个肿瘤摘掉，给病人以第二次生命。” 第71章 超巨大肿瘤手术 康鸿仔细看了看投影仪，冠状面图片显示右肝肿块占据了整个右侧腹腔。 右膈上抬，右侧胸腔只剩下三个肋间隙大小，右肺纹增粗，全都被挤到了一堆，只占了很小的空间。 腹膜腔内肠管也被推上了左侧，左肝外叶代偿性肥大，因为右肝已经被肿瘤整个占据了，只有通过左肝来满足肝功能需要。 胆囊看不清楚，脾脏不大，腹膜后没有肿大的淋巴结，肝的主动脉增粗，右动脉看不清楚，腹部主动脉受压转移，肝后腔静脉被推到了腹主动脉的前方。 顾修杰说道：“右肝巨大，海绵状的血管瘤，右胸腹窄小，肺不张，肺部感染，胃部受压。——这手术果然难度很大呀！” 汪教授点头说道：“手术最大的难点，我觉得有这样几个，一个是肿瘤太过巨大，可供手术操作的空间太小，腹腔之中整个都是肿瘤。 另外，右肝顶部突出于右胸腔，导致第二肝门显露解剖困难，经过右路，不可能不经过第二肝门。” 由于肝肿瘤巨大，经过前路劈开左右肝，会形成深深的峡谷，显现肝后下腔静脉，处理右侧肝短静脉将会十分困难。 不正确的方式会导致这些血管撕裂大出血，还可能导致空气栓塞，这是最致命的。 另外，肝巨大血管瘤坏死感染肝周粘连，分离粘连同样可能扯断相应的血管导致大出血。 肝膈和肝肾间有粗大的侧枝静脉血管，分离肿瘤也同样会导致血管撕裂而大出血。” 第一肝门被巨大肿瘤埋在其中，根本难以暴露。 胆总管和左右肝管拉长，并且与门静脉肝固有动脉的位置的改变，增加了右肝的解剖困难。 唉！要完成这台手术，我的能力不够，我们医院肝胆科和相应科室都做了会诊，大家都觉得没把握。两位以为呢？” 顾修杰仍然盯着屏幕，不发表意见免得露馅，他知道如果康鸿有把握他会表现出来的。 康鸿一直盯着屏幕，说道：“这个病人肝脏海绵状的血管瘤对右肺和胃部形成的压迫是他呼吸困难、吃不下东西的原因。 因为胃被压住了无法扩张，所以吃不下东西，没有营养供病人当然会急剧消瘦。 从肿瘤的区域来看。估计也要做一台右肝三连切除才行啊。” 顾修杰一唱一和的说道：“你说说，如果说你来做，你会怎么做这个手术？” 此刻康鸿没有必要掩盖他的实力，因为他是副教授，他必须要展示他的实力，尤其是理论方面的。 康鸿说道：“首先，胸腹联合切口要足够长。 另外，我会负责把右肝前缘抬起来，以便顾老您做右肝底的解剖。 刚才王教授提到的峡谷问题我是这样想的，劈开左肝内叶和外叶之后，向左右拉开左肝和右肝的断面，暴露出肝后下腔静脉，再切断肝右静脉。 最关键的，是需要离断冠状韧带肝肾韧带之后快速的钝性剥离，这一点需要手术的速度，并注意肾有没有问题。” 汪教授频频点头，问道：“肝断面选择在什么位置？” “肝镰状韧带的右侧。”康鸿盯着屏幕，用激光笔光饼指示位置，“这里，这个地方的肝正常，而且肝比较薄，容易分段切开膈肌。这样第二肝门的暴露和解剖问题就解决了。” 校长说道：“分离左右肝的时候，肝中静脉和肝左静脉容易误伤，怎么解决？” 康鸿说道：“这得看术者的手术技能了。手术要特别小心，不能伤到肝左静脉。另外对右肝的断面马上用纱布垫来保护好，防止血管瘤破裂大出血。特别要小心的是右肝右静脉的处理，要用心耳钳钳夹切断。” 汪教授注视着康鸿，颇有一番领悟说道：“肝静脉怎么处理？这是我一直担心的。” 康鸿说道：“肝静脉太薄，而且纤细容易断，肝静脉壁特别容易出血，这是手术中的一个最大的难点，处理不好造成大出血，甚至会损伤肝静脉。 可以去除肝组织，保留静脉支，在吸引器吸除肝静脉上肝组织的时候，要顺着组织和肝静脉的走向来操作，这是一个小技巧。 这很考虑术者的手术功底的。” 汪教授说道：“我觉得康副教授的讲解和思路太清楚了。如果是别人这么说，我未必相信他能做得到，但是我相信顾老和康副教授一定能做得到。他们先前的手术已经体现了他们手术上的超人的天赋，我对手术有信心。” 其他的教授也都频频点头。 汪教授说道：“那我马上通知病人做手术准备，争取下午做手术。” 康鸿说道：“行啊，另外多准备几台手术，晚上通宵做都可以。既然你们给了我们这么大荣誉，不露两手那岂不是亏了，不过这台手术必须先拿下。” 所有人都笑了。 校长说道：“你们二位已经是我们学校的客座教授和副教授，在聘任期间是有固定的基本工资，另外根据我们的教授和副教授管理办法，你们在本院做的手术有专门的补贴，绝对比你在外面主刀只多不少，我们河东大学在这方面还是很慷慨的。” 顾修杰笑道：“钱的事我就不管了，你们按照规定来就行了。我只要求一个——多找手术来。我和康鸿很想这两天多做几台手术，通宵做都没问题。” 校长说：“那也太累了。不过你放心，河东医院等着手术的多了去了。我们会精心挑选疑难复杂的手术请你们来做。同时组织学生、教师观摩。我们这些教授、副教授也都想跟着学习一下呢，他们也觉得从两位的手术中获益匪浅，手术技能得到进一步提升的。” 一众教授都点头。 的确，能够观摩这种高水平的医生手术就像看武侠高手比赛一样，平常都要偷偷的看，现在光明正大的看，哪有不欣喜若狂的。 病人得到消息之后同样也是兴奋不已，家人立刻陪着她赶到的医院，马上做手术准备。 第72章 一天七台手术 汪教授把顾修杰拉到一边，笑着说：“咱们以后也是一条战线上的战友了，这台手术我能不能给你打个下手？这个病例我也非常关心，想进去仔细看一看。” 顾修杰心里咯噔一下，斜着眼看着他，很是有些不高兴的说：“你是别有目的吧？” 汪教授看了他一下，说道：“我的目的就是想进去的看得清楚呀，还有什么目的？” “我不是要在全国手术视频直播网上直播这台手术吗？摄像头能够比你这旁现场看得更清楚，你在那探头探脑的难道比摄像头看得清晰吗？摄像头还可以拉近拉远，现场可以这样吗？既然不能又何必凑这个热闹。” “我就想跟着你学，现场看跟镜头看两回事。” “抱歉了，汪教授，按理说，你都开口了，我无论如何也该答应。可是我这人有个臭毛病，我做手术的时候最讨厌旁边有人。康鸿是我弟子，我要教他没办法，其他人我是不带的。别说你了，在我们省三医院就算院长要跟我同台做手术，我都是拒绝的。当然我给别人打下手，那又另当别论。我真不希望别人在场，抱歉了。” 汪教授没想到顾修杰一口回绝，而且话语还说的有些严厉，很是尴尬，讪讪的笑着说：“没事，顾老你别生气。我在视频直播也能看得很清楚，到时候不明白的再向您讨教。” 汪教授可是河东医科大附属医院的肝胆科教授，主任医师，论智力地位和在业内的影响力那都远在顾修杰之上，没想到有一天他居然要向一个主治医师低三下四求着当下手，对方还不鸟他。 顾修杰他们准备好之后，就进入了手术室。 病人已经躺在手术台上。 护士海音见他们进来，压低声音对康鸿说道：“这个人肚子里的肿瘤，我估计比篮球还要大，你看看真的跟足月双胞胎一样，我还没见过这么大的肚子，就算是孕妇也超大了，还是肿瘤。” “是呀，她肚子里的肿瘤压迫他的胃，连饭都吃不下去，因为被压扁了，无法膨胀，你看她瘦成这个样子，不解决这肿瘤，迟早会饿死。” “你真的有把握吗？听说这台手术难度很大。” 康鸿笑了笑：“难度不大别人就不会请我们了。” “这倒也是。” 顾修杰走到电脑屏幕前查看病人基本情况，同时嘴里念叨着：“体温三十七度五，脉搏每分钟一百次，呼吸二十八次，血压一百零八的七十五，体格消瘦，无黄疸，右肺呼吸音弱，有湿罗音，无腹水，双下肢轻度凹陷性水肿。” 念完之后，他上手术台瞧了一眼无影灯上的摄像头，又看了看巡回护士海燕。 在手术室内有一台电脑，屏幕上是全国手术直播网正在进行的这次手术的直播，他们能现场看到直播效果。 顾修杰拿着手术刀，站在c位，说道：“现在我要用电刀做胸腹联合切口，先切开左侧剑肋间上腹，脐上一点五厘米处做横切口，然后右侧第七肋间切开。” 他一边说一边开始切开了病患者的腹腔。 篮球一般硕大的肝肿瘤立刻暴露在术野之中，看上去当真如触目惊心。 右肝和左肝内叶表面就像癞蛤蟆的后背一样疙疙瘩瘩的，看着让人头皮发麻。 肿瘤用手挤压一下能够稍稍缩小，呈海绵状的血管流样改变。 安放好腹部自动牵引器之后，放置下腔静脉转流导管，接着解剖显露第一肝门和右肝底。 顾修杰说道：“小康，你把右肝前缘抬起来。” 他虽然嘴巴上是让康鸿负责抬起来，而实际上是他自己在做这件事。 接着，康鸿做结扎，切断剥离胆囊管，显露肝总管，右侧安放止血带。 康鸿按照之前所说的手术思路，劈开第一肝门的基部暴露结扎切断肝右动脉、肝中动脉，劈开左肝内叶与外叶。 配合电凝经过前路逐渐劈开肝，一直达到肝后下腔静脉，连续封闭断端，结扎移除右肝。 将右肝向右推开，结扎切断肝短静脉，游离右冠状韧带和肝肾韧带。 接下来，康鸿动作突然提速。 因为后面要求速度快捷而准确。 紧贴瘤体，用手快速剥离移出了右肝。 一系列手术主要动作完毕，左肝外叶血运良好，肝后下腔静脉，肝中静脉完好，左肝外叶肝蒂脉管完好。 手术完满成功！ 阶梯教室观看直播视频的师生们惊心动魄，再次暴发雷鸣般的掌声。 病人家属得知手术完成非常成功之后也高兴得连声表示感谢。 整个肝部肿瘤经过称重，重达十五公斤。 看到显示的数字，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手术结束，康鸿他们出来，校长等人已经等候在手术室外，立刻上前表示恭贺。 顾修杰说道：“后面的手术准备了吗？” “准备了，还有五台手术，明天有三台，怎么样？” 顾修杰回头看看康鸿说道：“不过瘾啊！” 康鸿笑了笑对汪教授说道：“顾老做手术喜欢一气呵成，一天做个六七台是比较合适的。” 康鸿这么说，当然是两人商量好了的，由康鸿来决定到底做多少台手术。 康鸿之所以要求这么多手术来做，对他而言是为了赚取金币。拿到金币，才能购买完美级手术技能药丸，从而获得下一步手术技能的学习，并开展更多的手术，从而形成一个良性循环。现在他很着急，所以直截了当要求增加手术量。 汪主任点点头说：“这个……说实话，我有些担心你们的身体啊。” 顾修杰说道：“这样吧，你们先准备着，如果今天这七八台手术做完，你们看看我们的状态，如果没问题，你们明天就加量。你们觉得我们已经很疲劳，那明天做不做都没关系。” 汪教授一听，这主意好，马上说道：“那行，那咱们就这么定了。” 他们接着又做了几台，一直到晚上九点钟才结束。 这一天，总共做了七台手术。 第73章 医疗纠纷咨询 当晚酒宴。 他们来参加宴会的时候，顾修杰精神抖擞，甚至还哼着小曲，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因为整个手术他只是坐在那儿，动动嘴皮子，当解说员模拟手术，真正做手术的是康鸿。 康鸿完美级手术技能做手术，很顺利，心情愉快，自然不会觉得太累，如果手术不顺利，很烦躁，那往往就觉得度日如年，精神极度疲惫，劳累程度跟手术技能有关。 好在完美级手术技能让他每一台手术都能游刃有余，举重若轻，自然就精神愉快，再加上年纪轻，身体好，做一天的手术，并不觉得有什么劳累的。 所以，他们几个人进宴会厅的时候精神都很不错。 汪教授上下打量顾修杰和康鸿，又瞧了瞧后面跟着的两个小护士，一挑大拇指说道：“厉害，顾教授和康副教授，你们两个这精神真是让人赞叹啊，好，既然如此，那明天我在安排七台手术。” 康鸿很满意。 其实按照他个人的能力，手术台数就算翻一倍他也能搞得定，就像下围棋的快棋比赛，如果他只需要动刀，其他的全部有人来负责进行，一天做十四台，他也能拿得下来。 他的手术发挥到极致的时候，那速度快的惊人，简直如雷霆闪电一般，不过他不想搞得这么惊世骇俗，还是规规矩矩来吧，一口吃不成个大胖子。 入座后，校长举行了一个简短的授予聘书仪式，亲自给顾修杰、康鸿颁发了客座教授和副教授聘书。 拿到烫金聘书，康鸿真是好开心，自己在大半个月前还是碌碌无为的小住院医生，而现在已经成了全国顶尖的医科大学附属医院的客座副教授。 不是我不明白，这世界变化快。 第二天还要手术，酒宴是象征性的，很快就结束了。 康鸿他们回到宾馆，顾修杰说道：“你赶快把咱们两个的资料传到网上，修改咱们俩的个人生平简介，这样通过手术直播网就能找到咱们的客座教授、副教授的头衔了，因为有相当一部分飞刀电话，就是通过这种途径联系上我们的。” 康鸿点头，很快打两份资料，扫描之后，上传到了手术直播网站。 个人的聘书等荣誉称号要经过网站的审核，不过审核很快就通过了。 顾修杰发了一个微信朋友圈，把自己和康鸿两人的聘书都发在了朋友圈里，很快便接到了无数的恭贺，其中也有相当的飞刀的邀约。 不过这些邀约中相当一部分并不是康弘现在擅长的肝外伤和肿瘤领域，还是其他的普外病人，康纳拿不下来，当然就婉拒了。 有了这两份聘书，顾修杰预测给他们的飞刀邀约将会成倍增加，因为河东医科大学原本就是响当当的名头，再加上邀约医院故意搞噱头，不露痕迹的把客座两个字给自然省略了，影响倍增。 在很多病人眼中，客座教授和真正的教授都是教授，是搞不懂两者区别的。 第二天。 又是一天的手术，整七台，天黑前全部完成。 临别晚宴很简短，吃完饭他们就返回省城了。 校长把他们送到了车站，对顾修杰和康鸿说道：“以后一家人了，再遇到疑难病例，你们可得出马解决呀。作为客座教授，你们每年至少要来一次哦，做个讲座或者教学手术示范都可以的。” 顾修杰笑道：“当然没问题，随时听从你们的召唤，我们现在是你的手下，你大手一挥，我们跑得会比兔子还快。” 众人都笑了。 挥手作别，上了火车出发了。 火车上，康鸿清点了一下这次的金币收入情况。 总共做了十四台手术，不过赚的金币还是达不到购买手术药丸的要求，但赚了钱还是让他觉得心里很舒畅。 坐高铁速度快，回到家中还没到九点。 一进门，梅舒云就把他叫到自己屋里去了，说道：“辛苦了，我有个案子涉及到医疗纠纷，是省二医院的，你能不能帮忙看看，我还是有些吃不准。” “病历资料你复制了吗？” “都复制了。” 康鸿看得飞快，没几分钟，便把厚厚一叠病历资料全都看完了，问：“你想知道什么？” 梅舒云回答：“病人家属委托我去找医院交涉，可是我还把它弄懂，这手术你能跟我讲讲吗？ 病患是个女的，今年四十六岁，三年前因上腹部疼痛不适做胃镜检查，诊断为胃癌，在省第一人民医院做了胃癌根治手术，术后检验是胃体前壁溃疡型粘液细胞癌。 做完手术之后两年，又因为肠梗阻在省二医院做了空肠造瘘术，结果术后出现肠瘘，于是住院治疗，住院五十多天，肠瘘治愈出院。 可是出院之后一个月，患者持续出现上腹部烧灼不适，食管反流，黄色味苦的液体，每天要呕吐多次，呕吐的量也越来越多。 她联系省二医院，再次住院治疗。对症治疗四五个月之后，确定肿瘤没有复发，又做了手术。术后患者反复呕吐胆汁样和少量血性液体。 经过消化道造影检查，发现食管空肠吻合口梗阻。经过治疗之后，呕吐的量和次数逐渐减少，出血停止。 一个病反复折腾，老出问题，病人和家属很生气，请我代理。我这两天要与医院沟通，所以想先咨询一下你这位专家。” 第74章 两份报告 康鸿问：“应该不止是这些问题吧？不然不会找律师的。” 梅舒云微笑道：“你真厉害，一下看出还有问题。没错，这个案子存在的最大问题是医生篡改了病历报告。病人家属查阅病历资料时，发现了两份不同的病理报告。 病人家属认为医院肯定有问题，不然干嘛要修改病历报告？但是省二院一直坚持他们没有任何过错，拒绝赔偿。 病人和家属找到了我，因为我上次那个你替我解释的医疗纠纷案子完胜，效果很好，争取到了必要的赔偿。这个案子实际上是上一个案子的家属推荐来找我的，说我打医疗官司打的很好，不过我看了之后心里没底，你再给我指点指点。” 康鸿说道：“手术本身和后续治疗都没有大的问题，最大的问题就在于他出了两份病例报告，其中有一份明显是假的，你们查过没有？” “嗯，我还没有跟医院做过深层面的沟通。想听听你的意见，再决定该怎么与医院进行交涉。” 康鸿说道：“病历资料显示，省第一人民医院做胃癌根治术，术后病理报告为体前壁溃疡型粘液细胞癌，浸润全层，上切线见癌变组织累及，下切线未见癌变组织，清扫淋巴结中，均未查见癌变组织，这是正常的。 可是另一份同一天的病例报告却显示，上下切线均未查见癌变组织。于是出现了两份病理报告。这个需要你查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单从病历资料看，我怀疑第一份报告是真实的，反映了当时手术的情况。第二份可能是后补的。 因为手术中出现了一些变故，导致后来再次更改病历资料，又或者医生个人的原因做了更改，具体我不清楚。 手术本身从病历资料来看是没有问题的。胃癌肿瘤极易沿胃壁浸润生长，按照手术规范，在手术后的病理检验中，一些病例可能会有癌细胞残留，这是难以避免的。 手术中快速病理检验并非常规，所以少数患者的切片阳性在所难免，这个谈不上有过错，因为患者的切线距离原发灶已经达到了五厘米，按照手术规范是符合胃癌切线的手术原则的。 所以，这次的病理切片阳性在合理范围。不能因此认定手术没有成功或者手术责任事故，这之前的治疗也符合医疗常规和手术规范。 即便出现了切片阳性，医院也有一定责任。因为医院按理应该跟病患交代清楚情况，确定下一步的治疗方案，不能够改动病理报告。 不管他出于什么原因，这都是错误的，是违背医疗原则的，这一点是医院的错误。 后面病患到省第二人民医院治疗中出现了严重的并发症，这些都归于第一次的手术。因为第一次手术改了病例报告，这个就从治疗角度来说就没有什么道理可言了。” 这并发症，我看了资料之后，也是属于手术很可能会出现的正常并发症范围，跟篡改病历资料没有直接的因果关系。 因此，你要说服病患家属，不能把后面的并发症治疗全部归咎于第一次手术。因为我前面讲了第一次手术实际上本身不存在问题，只是医生事后的说法有问题。” 听了康鸿一番解释之后，梅舒云点点头说：“你能不能从技术层面再跟我讲一讲？我发觉只要搞清楚医疗层面的问题，就能够很好的解决矛盾。 实际上很多医患纠纷之所以发生，就在于病患对医的不了解，双方对手术是否适当的信息不对称，加上医院缺乏足够的说明，而病人有时候又不相信医院的解释，才会导致纠纷激化。 如果我们律师能作为局外人把这医疗纠纷本质问题讲清楚，会有很大的说服作用。当然，如果你能亲自给病人做解释那就更好了。病人会更容易相信的。” 康鸿笑道：“我的解释有那么大魅力吗？人家认可吗？” 梅舒云道：“你还不知道吧？你现在可是名人了，好多人都知道你的。你上次给丽娜小姐做的那台手术全网直播，丽娜小姐的粉丝上千万，你的名字已经传遍全网了，你现在是网络名人了。我如果告诉病人说，我请康康医生帮忙解释，病人会非常高兴的。” 康鸿想不到自己现在居然这么有名，看来酒香也怕巷子深，关键还得把名气推出去才行。 康鸿想了想说道：“还是不好，毕竟都是医生，我当参谋可以，直接出面不合适。” “嗯，这话倒也是。那你跟我细细说一下，我尽可能搞懂。” 康鸿点头：“行，我给你从技术层面分析一下。胃癌按照病理分型，可以分为早期胃癌和进展期胃癌。而进展期胃癌按照国际管理又可以分为四种类型。 按照手术规范，胃近端大部切除，胃远端大部切除的胃切线均要求距离肿瘤肉眼边缘五厘米以上，并且都要切除胃组织的四分之三到五分之四。 胃近端大部切除应该切除食管下端距离贲门三到四厘米，胃远端大部切除，即全胃切除，要切除到十二指肠，第一段距离幽门三到四厘米才能达到手术要求。 也就是说，只要手术能达到我刚才说的手术规范要求，在技术层面上就是合格的。从这个案子来看，是做到了这一点。 只是规范是死的，病是活的，是会变化的。有些病情是不以人的意志为控制的。因为规范是根据绝大多数情况来制定的，但不能排除少数超出了这个范围。 胃癌沿着胃壁浸润生长，虽然原发灶不大，在镜下确实可以查见癌细胞，所以对这一类型的癌患者要做术中快速病理检查来确定切线的情况，如果一旦发现切片阳性，还要进一步扩大切除范围，一直到切除为阴性位置，因为肝癌的癌细胞浸润范围广，胃切除过多，根治术后难以完成。胃肠吻合那就必须要做全胃切除了。 这个案子属于极个别的情况，按照手术规范要求的范围的切除，但是癌细胞却超出了手术规范的距离，造成规范之外的胃组织仍然残留癌细胞这种情况。 正常的做法应该是，一旦出现这种个别情况，医院看及时与病人沟通然后实施第二次手术，再做癌组织清扫就可以了，病人家属也应该是会理解的。 遗憾的是医院没有这么做，反而更改病历，所以医院是有责任的。不仅手术病理报告有责任，之后没有及时组织沟通和第二次手术补救也有责任。” 第75章 出书 梅舒云一听，顿时两眼放光，点头说道：“原来如此。这下心里有底了，你真是我的好老师。” 康鸿说道：“医院有一定责任，但出现这个结果一定程度也是病人自身的病情导致的。出现这种事情，医患之间最好能够冷静交流，不要把什么事情都推给医院。对大多数医生而言，都怀着一颗仁爱的心，用自己最大的能力治病救人，当然也有个别害群之马不尽责任而激化矛盾。” 梅舒云说道：“是啊……” 这时，先前在客厅追剧的金小雅推门进来，眼睛皮都没抬说道：“你们聊完没有？我睡觉了。” 说着，直接倒在松软的床上，拖鞋踢提的老高，翻着落在地板上。 康鸿赶紧逃也似的跑出门。 ……………… 第二天，康鸿来到医院。 海音递给他一瓶珍珠奶茶：“给你的。” 康鸿接了过来，瞧着说道：“干嘛呢，贿赂我？” “用得着吗？本来是给白小曼的，她说吃过了，便宜你了。” “我就知道是别人不要的，不然你也不会给我。” 海音翻了个白眼，说道：“你可真是狗咬吕洞宾，实话跟你说，白小曼还没来呢。” 康鸿笑了，说道：“怎么样，一句话就查出了真相，怎么，开始对我发动攻势了？” “给你一个珍珠奶茶就要追你啊？美得你！不过，你实在没有女朋友，凑合当你女朋友也行啊。” “别，我女朋友多的排到门口了。” 刚说到这，就听到顾修杰在办公室门口叫：“康鸿，你过来一下。” 康鸿吸着珍珠奶茶，对海音说了一声谢，随后快步来到了顾修杰的办公室。 顾修杰关上房门，说道：“你要发财了！” 康鸿打了个响指，说道：“这句话我最爱听，是不是天上要下钱了？” “差不多吧。晚上回到家我就接到了一个哥们儿打的电话，他是出版社的一个编辑，有一次喝酒认识的，没想到七拐八拐又找到我了，我都差点忘了这个人了，他很热情问我有没有兴趣把我们的手术整理一下，出一本书。你说这不是发财的机会来了吗？” “人家叫你出书，我发什么财？” “废话，手术基本上都是你做的，这钱理所应当也该你来拿呀，不过得挂上我的名字，咱们俩一起出，我就图个名，钱我一分不要。——钱还不少呢。” 康鸿一下来了兴趣：“多少钱？” “十万版费，而且是税后。” 康鸿倒吸了一口凉气。他的工资一个月两千多，一年也才三万，这十万版费可相当于是三年的工资，由不得他不动心，觉得嗓子眼都有点冒烟，说道：“这么多啊？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而且只要答应了，马上签合同，先付定金，等到书稿一交，剩下的钱全打过来。他说了，这本书要附光盘，要把我们在手术直播网上直播的手术全部都拷贝光盘随着书发行。书要把手术中的一些要点陈述清楚，相当于视频说明书，所以说不需要太厚，关键是后面那张光盘。” “他还说了，现在咱们的网络手术直播视频点击率相当高，但是是有版权的，版权归手术人，这是手术直播网的规定，所以要把它结成书发行只有咱们授权才行，具体他们来负责，你只需要把书稿拿出来。” 康鸿点头说：“这个没问题。” “这本书的名字嘛，编辑说定《顾修杰手术精选》，我说不行，我们是一个团队，我的助手也发挥了非常重要的作用，不可替代，所以就改成了《顾修杰、康鸿手术集锦》，先出第一集，后面还可以陆续出呢，谁叫你的手术这么完美，堪称教科书呀。 他还说他这书绝对成功，尤其是各个医科大学和综合大学的医学系，那绝对都会作为标配发给学生，让学生订购的。这些推广他们出版社会负责，毕竟是专业书籍，先看看市场情况，如果市场反应良好会追加印数。每追加一次你就可以拿一次版权费，怎么样，爽吧？” 康鸿兴奋的咕咚咽了一口奶茶，频频点头说道：“太好了，我没想到居然能靠这个挣钱。” “这叫知识就是金钱。赶紧准备书稿，咱们得趁热打铁，这样，我先联系编辑，叫他把定金交了，合同签了。” 说着当着康鸿的面掏出手机，拨打了电话，编辑一听同意出书，高兴极了，说道：“我马上先把定金五万给你转过来，随后把合同通过微信发给你，你打印之后签字，等我来拿书稿的时候一并给我就行了。” 这编辑还是真干脆，看来对这本书还真看好，挂了电话后很快就把五万块钱定金通过微信直接转到了顾修杰的手机上。 顾修杰马上转给康鸿五万块钱，一分不留。 康恒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咱们还是按照二八开吧？” “行了，钱上面你别跟我计较，我说了我不缺钱。我能有一天出书，而且我的名字还排在你的前面，我很知足了。嘿嘿，这本书我的名气可比你大哦，所以钱上你拿着就是了。” 康鸿说道：“那我就不客气了。” “咱俩还客气什么，你准备手稿需要多长时间？一个月够不够？” 康鸿笑了笑，摇摇头。 “那两个月吧，时间不能太久，这事得趁热打铁。” “一个上午就行了。” 顾修杰嘴张大得都快掉了：“什么？一个上午，你逗我呢！” 康鸿说：“放心吧。” 康鸿说的是真的，因为有了持续一个月的完美级的病历书写技能包，书写病历都快速闪电，人家要花一天的，他只花十分钟。 把手术整理出书加上解说，跟病历也差不了多少，又是完美技能涵盖之下的，当然信手拈来，所以康鸿对顾修杰说一个上午就把手稿拿出来。 顾修杰听他这么说，便点头道：“那好，你在我这打，我到你那去顶着，有什么事我来办。” 康鸿一个人在他办公室开始专心致志打手稿。 他根本不需要再把视频调出来看，他脑海里就有视频，把每一台手术的要点难点注意事项，心得简介，分成几个块开始写了起来。 第76章 枪手 这种病例分析是医学生的必修课，轻车熟路，脑袋里有完美级的病理技能做支撑，那当真是手到拈来，所以再加上有完美级的病例书写包，速度极快，噼里啪啦的就跟电脑打印差不多，手快的简直让人眼花缭乱。 结果还真没用两个小时，一本书就打出来了，虽然手术直播网不提供下载，但是那是对别人，对于手术人自身是可以下载的，所以康鸿登录自己的账号，把自己实施手术的相关视频都下载了下来，挑选了其中若干手术截屏作为注解，这样即便不看手术视频，只看书稿，基本上也能把这台手术的精髓掌握了。 康鸿把书搞弄完之后，甚至都不检查，在完美级技能之下没有错误。 他直接拷在了一张u盘上，他懒得打印出来，来到大办公室看见顾修杰正在那里跟几个医生瞎吹牛，见他进来赶紧起身，出到外面，康鸿将u盘递给了他，说道：“打好了，拿给那位编辑看看行不行？” “这么快，我真的觉得你不是人，你是神或者说机器人。” “行了你赶紧去弄书稿吧。” 顾修杰点头拿着u盘跑回办公室去了。 ………… 康鸿回到了办公室，正在忙，电话响了，一看居然是雍兴安打过来的。 上次给丽娜做手术的事情，雍兴安让他停职检查，虽然事后雍兴安又让他上班了，却从来没对这件事做任何解释，所以两人关系有点僵。 接通之后，雍兴安说道：“小康，你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康鸿答应了，扣了电话，来到了雍兴安的主任办公室。 见面之后，雍兴安先让康鸿坐下，说道：“我听说你跟顾修杰两个在外面跑飞刀，混得风生水起啊。” 康鸿笑了笑，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因为在外面做手术是单位不提倡的，不过看着雍兴安笑容满面的样子，似乎并没有生气。 雍兴安说道：“跑飞刀呢，单位肯定是不提倡的，也是不允许的。并且体制范围内的人得服从体制的规定，国家已经拿了工资给你了，你就该好好上班，不能够老是想着到外面赚外快，不能吃着碗里的还望着锅里的吧？” 康鸿说道：“主任，我们是利用业余时间和双休日，没有占用上班时间。” “虽然不占用上班时间，但是影响不好啊。唯利是图不是咱们医生的本分，而且出事了怎么办？算那个医生的，还是算咱们医院的呀，这些种种事情你们都没考虑。业余时间你们应该拿来看书学习，提高自己的水平，而不是去飞刀挣钱。不过你放心，我把你叫过来，不是批评你，而是提醒你们低调一点。” 康鸿说道：“好的，谢谢主任提醒，我们会注意。” “飞刀这种事可大可小，就看别人怎么看，你说对吧？” “幸亏我们有明辨是非的主任。” “别这么说，你这马屁拍的我都不好意思。——对了，恭喜你们，听说你们两个成了河东医科大学的大教授，是给我们医院争光啊。” “多谢主任夸奖，那都是客座，算不得数的。” “你做的几台手术视频我都看了，很不错，你很有天分。” 康鸿赶紧又客气了几句，不明白雍兴安的用意是什么。一会儿劝告自己不要飞刀，一会儿又夸赞自己在外面替单位争光，这个就是想表达什么？是不是有些自相矛盾？ 不过后来他马上就明白雍兴安到底想说什么了。 雍兴安面带微笑对康鸿说道：“我听说你跟顾修杰写了两篇论文，都发表在了《中华外科手术》杂志，而且你的那篇还是头篇，很不得了啊！” “多谢主任。” “我知道，实际上顾修杰写不出来的，是你帮他写的，对吧？没关系，这种事情咱们圈里的人都知道，也不是什么事。他就是为了评个职称吧，谁都睁只眼闭只眼，也没人较真的。” 康鸿打个哈哈：“主任猜错了，事实上那论文真的是他写的。我只是帮他改了错别字什么的。” “其实我今天叫你来，也是因为有件事想托你，请你帮忙，你看行吗？” “主任有什么事尽管说，我力所能及的一定帮忙。” “你当然力所能及。嗯是这样的，我最近事情特别忙，也没工夫写论文。你知道，咱们有个老副院长要退了，医疗水平我都够的，就是这论文方面还稍欠一点。” “当然，核心期刊我也发过文章，只是最近太忙了没怎么写。现在想写那么一篇，可是真的太忙了。你能不能帮我打个草稿我自己改，你看行吧？当然您不会收润笔费吧，我请你吃饭怎么样？” 康鸿楞了一下，没想到堂堂的大主任居然让自己当枪手，要自己替他写论文。 他对雍兴安这人很不感冒，但毕竟是领导，所以低头不语，心中犹豫这件事究竟做不做。 雍兴安看康鸿这样，表情冷了下来。 他用手指在桌上咚咚敲了两下，说道：“小康，识时务者为俊杰，这句话说得好。你虽然做手术非常厉害，不过好歹也只是一个住院医师，以后在普外科成长进步都是需要别人帮忙的。如果将来你想当主治医师或者更往上走一步，我这个主任是需要点头的。我不点头，你也过不去，对吧？一个好汉三个帮，你说是不是？” 康鸿心头很不舒服，如果雍兴安只说了前面的话让他帮忙，他虽然不太情愿，但很可能最终还是会点头答应的。帮人写篇把论文在他心里也不算什么，可是没等他点头，雍兴安就用权势来压他，并暗示如果他不答应，后面在提拔主任医师时会卡他的脖子，这样就让康鸿很不高兴。 他是个宁折不弯的人，所以笑了笑说：“主任你太抬举我了，你是主任医师，经验丰富，我的论文上不了台面，我如果帮你写了，只会给你丢脸。所以还是算了吧。” 雍兴安没想到康鸿直接了断的就推了，立刻僵了脸，冷声说道：“一个人作决定不要太冲动，还是应该冷静权衡利弊。我不是不能写，我是忙不过来，不过你不愿意帮忙就算了，没关系。 但是我也要提醒你，在外面飞刀是违反医院规矩的，以前我没有提醒也就罢了，现在我已经提醒过你了，以后我再听说你在外面飞刀，我就公事公办，到时候你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还有，你现在手术做得好，论文也写的漂亮，但是我觉得你存在骄傲自满的情绪，不太尊重领导上级，这些都是你的毛病。 有本事当然好，翘尾巴就不好了。在我的科室我不希望出现这样的人，希望你记住。” 康鸿站起身：“主任，没别的事我就去忙了。” 说罢，径直转身出了办公室。 第77章 误诊 康鸿正在办公室忙活。 副主任常秋走了进来，对康鸿说道：“小康，上午没事吧？” “没事，主任有事吗？” “你如果没有别的安排，跟我做台手术吧，是一个肝囊肿的病人，保守治疗无效，准备剖腹探查。” “可以啊，没问题。” “那你赶紧去准备吧，半个小时后做手术。你去看看病人，再把病人送到手术室来。” 康鸿有些纳闷，常秋怎么临时点将？ 这个并不是康鸿的管床病人，常秋突然让他参加手术，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常秋似乎看出他的心思：“我觉得你手术做的挺好的，我希望你跟着我多有些锻炼的机会。” 我总觉得这逻辑有些不对？ 前面说我手术做的挺好，后面是给我多些锻炼的机会，难道不应该是我跟着她，她心里更踏实些吗？ 不过，肝脓肿自己并不擅长，自己擅长的完美级手术技能只是肝外伤和肝肿瘤切除。 但当助手没问题，肝外伤和肝肿瘤切除相当多的内容已经涵盖到了肝脓肿的手术，毕竟都是肝区的，很多知识是交叉的。 康鸿负责跟护士一起把病人送到手术室。 他带着海音来到了病房。 病人是农村来的，正躺在病床上。 家人都用伤感的眼神望着进来的医生，眼神中满是焦虑。 每个做手术的病人家属差不多都是这种眼神。 康鸿安慰他道：“放心吧，手术是由我们的副主任做的，一定会成功的。” 病人的妻子说道：“我老公半年前就诊断为肝脓肿，那个时候我们就说了要做手术，医生说不用，说这种肝脓肿用抗生素和穿刺治疗就可以治好，结果现在又发病了，早知道半年前就该手术，也免得拖这么久了。” 病人家属也是久病成医，对丈夫的病还是能说出些门道的。 康鸿点点头，没有议论病人的病情。 护士海音开始给病人更换手术服，康鸿在一旁帮忙，不经意间康鸿触摸到病人的腹部。 他咦了一声，手停住了，又按了几下，海音有些奇怪，说道：“怎么了？” 康鸿没有回答，他问病人家属说道：“病人做过b超和ct吧？片子在哪？给我看看。” 病人家属赶紧从抽屉里拿出了腹部b超和ct扫描。 康鸿对着窗仔细看了看，发现肝的左内叶有直径大约七厘米的肿块，是不均质强回声团，边界清楚，形状不规则，可以看见多个形态大小不等的低回声区。 他想了想，对海音说道：“你继续准备，我回去看一下病历。” 海音答应了，康鸿快步回到办公室，调出了这病人的病历电子档，快速看了起来。 病人做过穿刺，抽出了少量血性液体，没有查到细菌。 病人在三年前曾经因为右上腹持续性隐痛向肩部放射伴高热住进了省三医院，当时的医生就是常秋，诊断为肝脓肿，在腹部b超下做肝穿刺术，抽出四百毫升的脓液进行保守治疗，用抗生素和穿刺术治疗脓疮，脓疮大幅缩小到几乎消失，随后出院转为门诊治疗。 两个月前再次出现了跟上一次相似的右上腹隐痛，结果住进医院，腹部b超和ct检查之后确诊仍然是肝脓肿，因为保守治疗失败决定剖腹探查 康鸿仔细看了腹部b超和ct扫描，正忙碌间，常秋出现在了医生办公室说道：“小康，你怎么还没有去准备手术啊？” 康鸿赶紧站起来，说道：“常主任你过来看一下，我觉得这病人有点问题。” “哦，什么问题？你到我办公室来。” 她看到康鸿欲言又止，更觉得有些不对劲，于是把康鸿叫到了她的办公室。 常主任和康鸿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常秋打开了电脑，调出了病历说道：“有什么问题？” 康鸿指着ct扫描说道：“从ct影像看，我觉得这更像肝癌，而不是肝囊肿。因为它的坏死区域ct值很高，而且它的边缘形状不规则，高低不平呈结节状，这个跟肝脓肿是有区别的。” 常秋沉声问道：“你觉得这不是肝脓肿而是肝癌？” “从影像角度看，应该是这样。” “可是病人在三年前确诊为肝脓肿，当时做了肝穿刺，抽出了脓液，做了病理检验，确诊无疑，这次应该是复发了。” 康鸿说道：“就是因为他先前有过肝脓肿，所以给主任你形成了一个思维定势，认为是肝脓肿复发，而肝脓肿跟肝癌早期两者是症状非常相似，影像学上差别也不大，所以不大容易鉴别，容易陷入之前的思维定势，而误以为是肝脓肿复发了。 我看了病历，这次做的穿刺只抽出了少量的血性液体，并没有脓液，也没有查到细菌。肝脓肿一般使用有效的抗生素是能够很快见效的，但病人住进来两个月几乎所有抗生素都用了，没有什么效果，说明不对症。因此综合考虑，我觉得这一次他不是肝脓肿复发而是肝癌。” 常秋看着屏幕，不停的切换着资料，过了半晌，他缓缓点了点头，回头望一下康鸿说道：“你说得很有道理，看来是我判断错了。” “现在纠正还来得及，还没有动手术。” “是呀，做了手术才告诉病人是肝癌，病人会受不了的，这说明咱们误诊了。如果调整诊断结果再做手术准备就不存在这个问题。谢谢你小康，你这次帮了我一个大忙，我这次差点捅了娄子，这样吧，你去把病人叫过来，我跟别人家属做个新的病情沟通，可能要确定重新确定手术方案。” 康鸿答应了，去把病人家属叫了来。 病人妻子有些惶恐拘谨的坐在常秋的对面，常秋说道：“很抱歉，我可能要告诉你一个不好的消息，经过我们重新会诊，我们发现你老公患的不是肝脓肿复发，而是……肝癌。” 这两个字是毁灭性。 病人妻子整个身子一下绷紧了，脸色刷的一下变得毫无血色，嘴唇发抖：“怎么可能……！怎么是肝癌，他不是肝脓肿吗？他三年前就是肝脓肿了，弄错了吧！” “现在我们也只是倾向性认为他不是肝脓肿，而是肝癌，不管是肝脓肿还是肝癌，我们觉得都需要剖腹探查，根据探查的结果来相应实施手术。” “那到底是肝癌还是肝脓肿啊？这两个可是不一样，肝癌是绝症，治不了的，等于判死刑啊！” 常秋说道：“那倒不是，很多癌症是可以治疗的，而且是完全可以康复。发现得早的话，治疗效果是非常好的，其中有一些肝癌本身的危险性就不大，因此你们不需要太焦急，我们手术之后就知道了。” “好吧，医生，那就赶紧手术吧。” 第78章 冷门知识 常秋拿出了一份肝癌治疗手术同意书递给了。逐一给她解释了手术执行同意书上的条款。 农妇整个人呆若木鸡，面如死灰。 康鸿心里挺难受的，他希望自己判断错了，只是一个肝脓肿，而不是肝癌，可是完美级洞察力清楚的告诉他，他没有错，他的判断是绝对正确的，不过在手术前就准确的告诉病人，会避免很多麻烦。 农妇听完常秋的解释，却基本上没明白，但是常秋问她要不要做手术的时候，她却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拿着笔颤抖的签了字，踉跄着走出医生办公室。 常秋看着康鸿说道：“准备手术，按照刚才方案剖腹，如果确认没错，做肝肿瘤切除。” 康鸿作为助手，跟着常秋上手术。 常秋切开了腹腔，果然清楚的看见肝内里有一个直径约六厘米大小的肿块与周围组织器官有广泛的粘连，的确是肝癌而不是肝脓肿。 常秋脸上不禁有些发烫。 事实证明康鸿是对的，自己真的误诊了，这个康鸿太厉害了吧，仅仅看个ct就知道误诊了，这眼睛简直有透视功能。 常秋不甚感激的瞧了一眼康鸿。 她熟练的做了左半肝切除术，并将切下来的肿瘤组织马上送病理检验。 检验结果确定为肝纤维板层细胞癌。 手术进行的很顺利。 康鸿评判常秋这台手术技能已经达到大师级。 能达到大师级技能，那全国也算是顶尖的存在了，常秋的实力真不可小觑，只是在康鸿完美级手术技能的视线之下，还是有些许瑕疵的，毕竟完美级手术技能在真实的世界里，没有哪个医生能做得到。 完美技能手术，只有康鸿这个拥有系统的人才可能施展出来。 手术结束的时候，康鸿脑海中系统提示音响起： “手术技能有效期结束，肝肿瘤完美级手术技能消失，肝肿瘤手术技能初级。” 康鸿心头一阵失落。 他发现大脑中关于肝肿瘤的手术技能迅速的消失不见了，还只有少数的技术技能还在，但是这些技术技能是不会随着药效消失而消失的。 每天睡觉它都会自动的对这些技能进行提升，在这之前的肝外伤手术，现在已经提升到了中级，即将突破到高级了。 肝肿瘤切除术的手术技能也会自动加入，每天晚上的自动练习程序会自动的往上提升，直到有一天重新恢复到完美级别。 但具体多长时间，康鸿心里也没有底。 康鸿做完手术出来，别人家属等在外面。常秋摘下口罩，说道：“放心吧，手术很成功，而且不幸中的万幸，病人患的是肝纤维板细胞癌。这算起来是一个相对而言的好消息吧。” 病人的妻子和亲属都呆呆的望着他们，听不懂。 常秋有些累了，对康鸿说道：“你来跟他们解释一下。” 康鸿点点头，理论知识他没问题，毕竟是研究生毕业，加上曾经拥有完美级的肝肿瘤手术技能，虽然技能等级消失了，但是相应的见识却还是在的。 康鸿说道：“肝纤维板层细胞癌属于肝癌的一种特殊类型，占原发性肝癌的百分之一，但是不同于原发性普通型肝癌。 这种癌症病人的生存期明显增长，即便发生转移症，病人仍然可以再手术，而且这种癌细胞对化疗很敏感，所以很容易杀死，因此这种肝癌愈后会比原发性普通型肝癌要好得多。 简单的说就是，这属于肝癌中危险性相对比较小的一种，治疗效果好，所以你老公会康复的。” 康鸿的解释让患者妻子松了一口气，苦笑点头说道：“那就好，总是不幸中的万幸了，谢谢大夫，谢谢你们。” 康鸿又问：“对了，你老公喜欢喝咖啡吗？” 农妇愣了一下，说道：“我们农村人谁喝那个。” “如果条件允许，我建议你可以让你老公尝试着每天喝两杯咖啡。根据我看的文献，rb的研究表明，每天两杯咖啡的人比不喝咖啡的肝癌的发生率要低于一半，每天喝五杯咖啡的仅为不喝咖啡的人的肝癌发病率的四分之一。 这个研究只是找到了这样一种现象，但对于其中机制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这样，还不太清楚，宁可信其有吧。所以可以让你老公以后每天喝几杯咖啡，速溶的那种就好，简单方便。” 农妇连连点头说：“太好了，回头我就给我老公买，每天盯着他喝下。” 送走了病人亲属，常秋好奇的望着康鸿：“这种冷门知识你也知道？” 康鸿笑了笑说：“偶尔看到了rb医学期刊上一篇论文是这么写的，而且刊登在影响因子很高的一个期刊杂志上。” 事实上，这是康鸿拥有完美级肝肿瘤手术技能之后获得的文献知识。 常秋赞叹点头说道：“真有你的，看来你不光是手术做得好，知识也相当渊博，今天把你带上算对了，不然不知道有多麻烦。” 常秋是真的觉得这次很幸运，他也是偶然路过医生办公室，看见康鸿，突然脑海中就冒出这么个念头，让他上手术，因为这次是肝脓肿，这只是个一级手术，所以带一个医生就可以了。 常秋当时忽然脑海中冒出这个念头，要把康鸿带上，于是便把他叫了，居然发挥了奇效。 也是因为在之前康鸿的手术给他太深的印象。 这几天康鸿和顾修杰简直是风生水起，在手术直播网上掀起一阵阵波澜，让常秋刮目相看。 特别是康鸿抢救明星丽娜的那台手术，常秋也观看了，当真是叹为观止。 所以，她潜意识觉得把康鸿叫上似乎心里更踏实，果然这一个决定起到了纠偏的作用，纠正了她的严重误诊。 常秋说道：“以后我做手术，会经常叫你，不介意吧？” “能够跟常主任一起手术是我求之不得的，怎么可能在意呢？” 康鸿现在非常想上手术，虽然不担任主刀，赚了金币会打折扣，但是有得赚总比没得赚的好，而且就算当助手赚的金币也不少，还能提高自己的知名度，展示自己的才学，何乐而不为。 第79章 投资建议 中午。 康鸿到食堂吃手术餐，他正准备往食堂走，却被顾修杰拦住了，说道：“一会出去吃，我带你见一个人。” “谁呀？”康鸿问。 “胡编辑，就是准备给你出书的那个，他要见你，合同已经签了。” 康鸿很高兴，跟着顾修杰出了医院，在后边一个僻静的小巷里有一处湘菜馆，来到包间，有一个戴着眼镜的胖子站在那儿，正在用电脑看着什么，见他们进来，赶紧合上电脑站起身。 顾修杰做了介绍，原来这位就是胡编辑，他上前激动地握着康鸿的手说道：“康医生，你真是神人，我听顾老说你一会儿功夫就把书稿拿出来了，这太厉害了吧，你是不是早就有了出书的想法，已经准备了书稿啊？” 康鸿笑了笑没有回答这个问题，问道：“这书稿还行吗？能用不？” “很棒，完美！连一个字一个标点都不用改，而且选的插图也非常的准确清晰。太好了，后面的视频我也看了，正是我们想要的，相信这本书一定会畅销。——我可先说好了，后面出书希望还能够委托我们。” 顾修杰说：“那可未必，那得看你出的价了，如果卖的好，别的书商约我们，价高者得。” 胡编辑有些尴尬，说道：“对对，那是当然，我是说同等条件下能否给我们？” “这个没问题。开山第一斧还应该有点优惠吧。” 胡编辑大喜，拉着顾修杰的手连连摇晃，说道：“那咱们就说定了，我出版合同里可有这一条的，同等条件下优先授权给我们。” 说着把已经签字盖章的出版合同递了一份给康鸿，说道：“这是出版合同，剩下的钱我马上打给顾老。” 说着通过网银转账，把钱转给了顾修杰。 顾修杰看了看康鸿，没有当场转给康鸿，招呼坐下吃饭。 胡编辑说道：“我上午联系了几家医学院和医院，说我要出版这本书，他们都非常有兴趣，已经明确表态他们要人手订一本，光是这部分人恐怕就已经超出了我们原先预计的订数，我回去再商量追加，一旦追加，版权费会马上打给你们。” 眼看着光明的未来，康鸿心里一阵激动。 因为下午还要上班，中午也不敢喝酒，以茶当酒，所以很快就吃完了，分手的时候胡编辑再三叮嘱，后面合作一定要找他。 送走他之后，顾修杰笑着把钱转给了康鸿，依旧一分不留。康鸿也没再推辞。 顾修杰已经说了，做飞刀他收两成，其他出版什么的都是康鸿的功劳，他可以负责联系，但不收钱。 康鸿对顾修杰很感激，顾修杰却更是得意，说道：“咱们先前只是发了论文，这一次是出版了专著，嘿嘿，有了专著可就不一样喽，评审那更是板上钉钉了，而且往后吹牛宣传也更有噱头。” 回到办公室，康鸿打开手机网银，看着十万元现金，心头一阵激动。 放到银行吃利息这钱少了点，如果能用这笔钱去赚钱，会不会更好呢？ 可是该怎么赚钱呢？ 最好找个懂行的人问问。 找谁呢？ 要不，找海音吧？ 她胸怀很大，里面装的东西肯定很多。 可想想还是算了。 有句话是胸大无脑，估计她给的都是馊主意，别钱没赚到本金赔光了。 还是问问系统靠谱。 康鸿这段时间赚的金币不少，他便点开了系统商店想看看有没有什么投资建议。 他在社交能力搜索栏上打了几个字：“十万元本金该怎么赚钱？” 噼里啪啦，系统出来了一个建议包，售价一千枚金币。 康鸿也不心痛，点击购买。 叮咚 “恭喜你获得十万元本金投资建议，是否使用？” “当然使用！” 康鸿用意念点击确定，当啷一声，脑海中便多了一串主意：“购买笑开颜火锅店。” 康鸿愣了一下，这个是什么样的操作？ 笑开颜火锅店是黄佩芬两口子的。在省城那个是相当有名的生意兴隆，怎么可能转让股份呢？虽然自己算得上救了这老板的命，提早发现了他早期癌症，但是并不意味着人家就愿意把嘴里的肉分一块给你。 所以康鸿还真不知道这个投资建议到底该怎么实施，而且投资建议又很简单，就那么一句话购买，难道已经断定笑开颜火锅店会出售？ 他决定找时间去看看。 下午又上了两台手术。一台是常秋，一台是顾修杰，都是作为助手，当然顾修杰那台手术名义上是助手，实际上是主刀。赚的金币虽然不多，但也足以让康鸿高兴的了。 康鸿下班正准备去觅食，便接到了梅舒云发来的微信，问他在哪，康鸿立刻回了微信：准备找吃的。 梅舒云立刻又回了微信：“去吃火锅怎么样？” 康鸿一下想到了刚刚中午的时候购买投资建议提到的笑开颜火锅店，投资建议不是建议自己去购买火锅店吗？莫不如到火锅店去瞧瞧，另外可以使用这之前拿到的笑开颜火锅店打折金卡。自己拿到这打折卡之后还没去过，不去白不去，浪费可惜，于是马上回了一个微信：“去笑开颜火锅店吧？” “啊？哪里有点贵哦？” “怕什么，去，我请客！” 康鸿现在口袋有点钱了，胆子贼肥。 梅舒云笑道：“那好吧，我跟小雅马上去，咱们在那会合。” 康鸿取出打折卡，拨了电话定了一个位置。他还有些担心，可能不好定位，结果接接线的服务生说有位置，而且还有靠窗的雅座，看来打折金卡就是好用。 康鸿立刻搭了个车去了笑开颜火锅店。 他刚到火锅店门口就看到围了不少人，觉得有些奇怪，挤进去一看，只见十几个老头老太太拿着马甲坐在门口，分成两溜，每进一个客人都要站着跟那客人说：“这里的老板欠了我们的很多钱。他是个老赖，欠钱不还。” 这些人只说不动手，也不阻拦客人，只是每个进出的客人他们都要跟着人家说这话。 门口的伙计无可奈何的看着，一脸苦笑，有伙计劝这些老头老太太别堵在门口，可人家不听，他们对这些老头老太太半点办法都没有，还不能动手。 康鸿有些奇怪，左右看了看梅舒云他们还没有来，于是在一堆老头老太太的念叨声中迈步走进了火锅店。 他以前来过这里吃过火锅，味道很不错，就是有点小贵而已。门口是绝对没有这些老头老太太的，怎么一段时间不来成了这个样子。 第80章 买火锅城 店里服务员正没精打采的，见有客人进来赶紧上来热情招呼，问他几位。 康鸿说已经预定了，说了手机号码。服务生非常热情，说这是vip号，已经留了一个靠窗的座位。把他领到了预定的位置。 的确环境采光都不错，是个雅间，半人高，站起来就可以看到大堂，其他的人坐下就看不见。室间隔开，还比较幽静。 最大的玻璃窗能够看到外面的情景，但是玻璃是单向的，外面只能看到里面朦胧的影子，看不清人，里面却可以清楚的看到外面，这挺舒服。 康鸿点的红锅，又点了几个女孩子喜欢吃的毛肚、翅中、鸭肠什么的，又点了酒水。 这时黄佩芬和老公蔡德胜急匆匆的过来了，看见康鸿满脸堆笑，招呼说道：“康医生你来了，见到你真是高兴，我老公还惦记着什么时候到你家里去拜访，给了你打折卡也没见你来，今天终于来了，太好了，今天我们请客。” “不用不用，都给打折卡了，还请什么客？要是这么客气，我以后就不敢来了。” “看你说得，你可是我们我老公的救命恩人，如果不是你发现他癌症早期，他小命就没了，每次说起这个，我老公就感激不已。” 蔡德胜点点头，他拿一包软包中华，把烟递了过去。 康鸿拜拜手，说道，“不会，谢谢。” 康鸿扭头看了看门口，梅舒云她们还没来，便随口问道：“门口怎么回事啊？这么多人。” 蔡德胜和黄佩芬表情都有些尴尬，叹了口气，坐在了旁边的凳子上，说道：“不瞒您说，资金周转有点问题，欠了点钱，他们竟然太过分了，指使这些老头老太太上门追债，打也打不得，骂也骂不得，一来就说了有心脏病，受刺激会马上倒下，所以我只好交代服务员客客气气的，不敢刺激他们。” “你们怎么会缺钱呢，以前我觉得生意很好，到门口要排队，怎么会出现资金周转不灵呢？挺挣钱的呀。” 康鸿想起了黄佩芬那拎在手里几万块钱的lv牌手包，不过现在没见她拎了，难道那玩意是假的，高仿a货？ 蔡德胜左右看了看，周围都没有人，又压低了声音说道：“都怪我拿钱去炒期货，结果全套牢了，又舍不得割肉，就这么耗着。现在谁愿意给我融点资，我磕头叫爹都愿意，但是高利贷不敢借，朋友能借的都借了，银行贷款又不拿不到，因为我能贷款的都贷了。这火锅城都抵押了好几次了。唉，不提了，我真是穷途末路。” 康鸿想到了自己咨询系统提供了答案，让自己购买笑开颜火锅城，自己只有十万块钱，要把这么好的火锅城买下来，简直天方夜谭，可是系统就是这么说道，这个答案应该不会出错，难道里面还有什么猫腻不成？ 于是康鸿又随意问道：“你们这火锅城开了几年了？” “开了三年了，生意一直都很好，赚的钱也不少，可是就怪我贪心，钱都砸到基金期货里头了，股票又套了一大笔，现在资金链断了，做火锅生意，现金流非常关键，开工人工资，买东西，进货，哪样不需要流动资金？一旦没了票子，什么都玩玩。对了，康医生，你们搞医生的赚的钱应该不少，有没有兴趣投资我的火锅店？” 康鸿愣了一下，自己还没开口，对方都主动开口了，还有这样的事，于是故作姿态说道：“我倒是有几个闲钱，但是不多。” 一听这话，蔡德胜和黄佩芬两个一起来了精神，说道：“你有多少？这个不要紧，钱多有钱多的做法，钱少有钱少的做法。” “钱少的做法怎么做？” 两个人相互看了一眼，黄佩芬笑了笑说：“那就看你有多少钱？我们可以拆些股份，让你入股，当然你要愿意借给我们，那是最好的，我们可以给你付银行的贷款利息的两倍。” 系统给康鸿的主意可不是借款给火锅店，而是买下火锅店，所以这两种入股和借钱，都不符合系统的要求，于是昌宏摇了摇头，直截了当地说出了系统的话：“你们这店卖吗？” 蔡德胜和黄佩芬欣喜不已，连连点头说道：“当然卖了！我跟你说，我们在店生意好的很，你也知道原先吃饭都要排队的，只要好好做，绝对没问题的。” “多少钱？” 蔡德胜和黄佩芬又相互看了一眼，不过并没有多少犹豫，似乎这之前他们就已经跟人商讨过出售火锅店的想法，心头已经有了底数。 黄佩芬说道：“这个店，我先跟你说一下基本情况。整个楼是我们租的，一个开发商的商铺楼，租期十年，这才开了三年，而且租期是不可撤销的，也就是说，不管什么原因，哪怕地震整个房塌了，又或者鬼使神差拆迁了，搬到新的地方，只要房子修起来，或者换个地方，置换的房产，同样面积继续有效。” “这是因为我要砸进去很多钱装修的，不这么做，一旦期限满了，或者房东愿意付违约金把我撵了，那我这笔装修可就全砸里头了，所以你买下来根本不用担心，就算遇到地震拆迁，同样没问题。不过拆迁这种事，嘿嘿，基本上不可能。因为这一片是新开发区，这大楼刚刚修建不久，又不是老旧小区，基本上不存在拆迁的问题，主要是以防万一，这是律师给我提的主意。” “买下来之后，你只有经营权，满十年的时候还想做，可以再续签，到时候再商量，而且租金都是十年不变，不能随意涨价的。你知道当时我住这一片的时候，我们这片的房价都不怎么滴，全靠我这火锅店，把他们一下拉火了，把周围的房价都炒起来了。现在房价比以前可高了不少，全靠我这个店，所以这楼房开发商还对我感激不已呢，每次来都很客气的。” 蔡得胜说：“你说紧要的。” 黄佩芬白了他一眼，说道：“前因后果那还不得跟康医生说清楚啊，还有我在火锅店光装修都花了两百多万呢，都有票据的。” 康鸿不由心头一沉，尴尬的笑了笑说道：“装修都两百多万，嘿嘿，我可没那么多钱。” “你别着急呀，康医生，听我说完，我当然不会卖两百万了。跟你说实话，咱们都不是外人，你是我老公救命恩人，肯定要给你交底的。因为前面为了补仓抵押给了两家银行，总共就抵押进去了一百万。又跟小额借贷公司借了三笔款，都是办理了抵押登记的，用承租经营权，好像叫用益物权抵押，又借了一百万，所以，这火锅店上头欠债总共两百万。” 第81章 有猫腻？ 黄佩芬接着说道：“但是这店生意好，而且银行的贷款没到期，还有半年，这小额借贷公司有一家到期了，两家还没到，也有三个月，就是到期了那家特别烦人，外面那些老头老太太就他们派来的，天天堵在门口。我都说了，会还他们钱，这样会影响生意，更没钱还他们，可他们不干。只要他们不来闹，生意能正常开展。这生意准火，真的。” “你装修花了两百万，银行抵押和小额借贷也就差不多两百万，那这店都没什么钱了。” “所以不可能卖高价呀，您还有多少钱？你说个数，我想一想，看行不行？” 康鸿想了想说道：“我工作时间不长，只有十万。” 两人都很尴尬，相互看了看，摇头说道：“这十万太少了。有个五十万，应该没问题。” 康鸿说道：“那就不谈了，我就随便问问，没事的。” 康鸿想得很简单，没钱怎么买啊？就说你系统让我买，拿不出钱，我总不可能去借吧，我才不干那个事。 我的问题是十万块本金该怎么赚钱？所以必须以十万块为界，十万块钱都买不了，当然就只好作罢了。 蔡德胜和黄佩芬都有些尴尬，又吹嘘了几句他们店的生意，结果门口吵起来了，他们俩赶紧到门口去看情况去了。 康鸿拿出手机，看到梅舒云发了一条信息：“堵车堵在路上了，可能得晚点到，你可不许先吃。” 康鸿发了个偷笑的表情：“说晚了，吃光了，等你们来买单，进门靠窗的雅间。” 他百无聊赖地开始刷手机。 过了好一会儿，门口吵架声音停下去了。 接着，蔡德胜和黄佩芬又快步回来了，黄佩芬说道：“我刚才跟我老公商量了一下，没办法，我们现在是没精力开火锅店了，因为我们还有其他几个生意忙不过来。特别是期货那边得盯着，也许有翻本的机会。咱们又是这样的交情，你还救过我老公的命，就算报恩吧，十万就十万，十万卖给你了。不过债权债务全部打包哦。” 康鸿愣了一下，还真有这种事情？十万块钱买个这么好的火锅店，会不会有里面有什么猫腻啊？ 不过不怕，这是系统告诉自己的，不会有假，系统总不可能害自己吧，说道：“行啊，咱们什么时候办手续？” “要不现在吧，我马上准备一份合同，您签字，定金都不用交，咱们太熟了，明天早上就去工商办过户，当天过户到你名下，而且等过户之后你再付钱都可以，怎么样？” 黄佩芬接着说：“其他的税务，特种行业许可，卫生许可等等，我会叫店长陪你办的，他对这一块都很熟。这家店的员工伙计都留给你，并且在交割之前的工资、税收、房租，我全部都给你结清，绝对不给你留半条尾巴，你就干干净净，清清爽爽的接收店铺。从明天过后之后赚的每一分钱都是你的了，库存里还有不少的蔬菜，不少的肉类，这些都留给你。” 康鸿点头说道：“嗯，这倒挺干脆，行啊。” 蔡德胜和黄佩芬两人都大喜，眼中闪过一次狡诈，赶紧的去拿合同去了。 康鸿已经注意到了他们眼神都不对劲，如果是平时，他绝对不会这么着急决定，但是这是系统给他的主意，他相信系统不会错的，所以也懒得去深究，一切顺其自然。 很快，蔡德胜就拿了两份合同出来，说道：“这不，之前我就准备卖火锅店来着，所以请律师帮我草拟的合同，只是一直谈不拢，没卖成。” 康鸿说道：“哈哈，十万块钱都卖不掉，你的火锅店只怕有什么问题吧？” 蔡德胜和黄佩芬都有些慌乱，立刻说道：“没有，绝对没有，您可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害谁也不能害你呀！所以您放心，火锅店上就二笔银行贷款和三笔小额借贷，加起来总共二百万，除了这个债务再没有别的债务了，真的！我用人格担保，这五笔抵押借款我和都写在转让合同后面了，你可以看还款期，最早的也都是三个月以后，两家银行都是半年以后，有时间周转的。” “就是这一家已经到期了，所以整天烦的不行，那家小额借贷欠的钱不多，只有二十万，欠的钱越少的，越跳的厉害，你如果能凑到二十万，把他们的钱还了，就不会有人再来打扰，生意就可能好起来了。我告诉你，我这生意好的时候，一个月的毛利都上百万了，真的不骗你。” 康鸿心想，这个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现在十万块钱都愿意把店卖掉，里面没有猫腻才怪，如果不是系统在后面给我撑腰。鬼才会当你的接盘侠。 我就想知道，系统让我当接盘侠又会怎么样？ 康鸿拿起了五份借款合同，看了一下，说道：“没错，加起来的欠款有两百万，都是用这火锅店做抵押。” 他又仔细看了下合同，合同条款不多，就是把这个店的经营所有权转给康鸿，对于出让方个人债务和转让之前公司欠下的债务，由他们自行承担，与受让方没有任何瓜葛。康鸿看完，二话不说，提笔签了字。 看到康鸿签字，蔡德胜和黄佩芬都暗自舒了一口气，蔡德胜作为火锅店的法定代表人，也签了字。 黄佩芬说道：“那咱们明天一场去工商局办过户，放心，火锅那些手续一上午全部能办好，我这就给他们打电话，先把时间约了，去了直接办，不用排号，不然排队都等死了。” 康鸿点头，黄佩芬把一份合同和火锅店的抵押合同都留给他。 这时，梅舒云和黄小雅的身影出现在了窗户外，正朝这边走过来，康鸿说道：“我朋友来了。” “那你们慢慢用，今天这一次真的不用给钱了，明天这店就是你的了。” “正是因为这一点，所以今天还是要付，你今天要把帐全部结清，明天过户之后，收入和新增长的债务就归我了，对吧？” “是这样，既然你这么客气，那也行。咱们就全部结算清楚，绝对不会给你添麻烦，你可是我救命的人。” 蔡德胜再次提起了这句话，脸上满是巴结讨好的笑。 黄佩芬明显变得轻松了，好像卸下了一个天大的包袱。 第82章 系统不会错 梅舒云和金小雅进来了，两人坐下之后，看到了桌上的合同，梅舒云问了一下，说道：“你的合同？” “我准备把这家店的经营权买下来。” “真的？这么有钱，这家店很有名气的，生意很好。” “他家背了一屁股债，两家银行，三家小额借贷公司，总共两百万，他的装修也就两百万。所以卖的价格很便宜，十万块钱，你帮我看看。” “这么便宜，会不会有问题？要不要我帮你审查一下？” “行啊，你帮我看看。” 梅舒云拿过合同仔细看了起来，她看得很慢。 康鸿说道：“没事，回去再慢慢看，先吃饭。” 梅舒云说道：“我先看完主合同，你都帮我这么多次忙，这个我就必须帮你检查好。” “合同都签了，我是肯定要买的，随便看一下就行了。” “那可不行，没过户就还有挽回的余地，我总觉得这么低价出售有问题。” 康鸿用轻描淡写的声音说道：“是个傻子都知道有问题。” “那你还买？” “赌一把呗，不就十万块钱吗？” 康鸿突然觉得自己说这话特别豪气，在这之前，他还为八百块钱的房租而感到欢呼雀跃呢，现在十万块钱都无所谓了，不过想想，也是因为系统在后面撑腰的缘故吧。 梅舒云终于把主合同看完了，五个抵押合同浏览一下，都是格式合同，没什么大问题。 梅舒云对康鸿说道：“合同本身没有问题，最担心的是他还会不会有其他负债什么的。” “那会不会影响到我？最坏的结果是什么？你告诉我，我是不是要背一屁股债？” 梅舒云说道：“这火锅店注册了有限责任公司，是有限责任，即便将来有什么问题，最多变卖火锅店清偿，你那十万块钱打水漂，不会额外承担责任的。就担心他有隐瞒的债务，你可能会比较劳神。” 康鸿笑道：“有你这位大律师帮我把关，我就放心多了。” 第二天。 康鸿跟医院请了假，和蔡得胜夫妻他们两个去了工商局办理的过户，果然，通过他的关系人，很快就把过户给办完了，拿到了新的营业执照和副本，写明了这个店的所有人是康鸿。 康鸿也很痛快，把手机银行上的十万块钱转给了蔡德胜。 蔡德胜收到钱很高兴：“我已经交代店主了，回头你去办税务等证件的时候，她会带你去，那些都不着急，慢慢就行了，我之前的都还有效。” “火锅店的经营，我可不会啊，教我两招呗。” “不会没关系，都有店长，而且我们的店付账全部都是刷卡刷微信，基本上不使用现金，所以帐都很清楚，每一笔账都有电脑显示的计算软件，可以在你手机上下一个，登陆之后，可以随时查看店里面的收入和货物进出情况，在家中就可以知道。并且收银有二十四小时摄像头监控，多角度无死角，这样店长和收银员，谁也做不了手脚。” “可以啊，这很严密。” “如果不是遇到这事，这店我真舍不得卖，别说十万了，你就是拿五百万，我也未必愿意卖，这店生意真的很好。” “可是被老头老太太堵着门，生意好不起来啊。” “你筹钱把那账还了就行了。” 康鸿心理想：可是二十万到哪去筹啊？总不能让胡编辑先预支后面的版权吧，那不笑死人了，书都还没发行呢，凭什么给你这么多钱？ 康鸿来到了那家火锅店，老头老太太天没亮就过来了，堵在门口。见他来了，让出来一条通道的。 店门已经开了。蔡德胜夫妻陪着康鸿，在这一众人注目中，来到门口。 蔡德胜干笑两声，对这些老头老太太说道：“不好意思，这店我已经卖给这位康医生，以后他就是这里的店主，不过我希望你们还是不要打扰他，他是治病救人的医生，可没闲心跟你们磨牙。” 有个老头说道：“你想甩包袱？就算你死了，人死债不死，店不管是谁的，我们职责就是要钱。” 其他人都齐声说是。 一个老大妈上前看着康鸿，忽然一拍大腿，起来说道：“你是康医生，那个救了大明星丽娜命的医生？” “是吗？你认识我？” “怎么不认识啊！我女儿迷你都迷的不行了，她说你做手术太帅了。我女儿是丽娜的超级粉丝，家里哪都贴着她的照片，天天哼她的歌，都要疯了。上次丽娜出了交通意外，她也跑去了，到医院守着几天了。你当时做手术的时候，开始那个什么杰克，说你阻挠治病，结果粉丝们都炸窝了，我女儿听了杰克的话，也跟着那帮人跑到你家门口去堵你去了，后来才知道真相。” “又后来，知道是你救了丽娜对的命，所有的粉丝都很后悔，也很惭愧，包括我女儿，还说她偷偷跑到医院去，想去找你道歉，知道你太忙了，而且也没有那个勇气，没想到你却成了这里的老板了。——听我说，康医生，别接着烂摊子，他们骗你呢，这家店欠了很多钱，不止我们一家的钱，你可别接受啊。” “谢谢你。不过我已经买下来了，工商都过户在我名下。” “这样啊，那行吧，那我们就不堵在这儿了，影响你做生意。你还是做生意，咱们的债，回头我跟我儿子商量一下，看看怎么弄的，不能这么堵着你了。” 其他的人听着老太太的话，马上都站了起来，表情很轻松的样子，拿起来马扎和凳子，准备撤退。 康鸿又惊又喜，说道：“老奶奶，难道这些人是你招来的？” “是呀，那家小额借贷公司是我儿子开的，说要债要合法，不许搞违法犯罪的那一套。我这帮老哥老姐反正也没事，就跟我到这来坐着聊天，我每天请他们吃饭也不给钱，反正大家乐呵乐呵呗，就当是锻炼了，顺便给儿子追债。这火锅店是你买下来，我跟儿子说一声，就不堵在你门口了，有话好好说，你做生意吧，我们走了，改天我请你喝茶，我女儿很想见你呢。” 第84章 整体搬迁 康鸿笑了起来，笑的前仰后合，拍腿跺脚。 金小雅和梅舒云出来看见，吓了一大跳，赶紧围过来瞧看，新闻还在播放，两人很快明白发生了什么，也都高兴的大叫起来：“哎呀，这么说你买的那个火锅店要拆迁？” 康鸿说道：“对呀，你看线路图刚好经过。” “哈哈，康鸿你发了！” 康鸿用手捂着嘴，一脸严肃摆手说：“淡定淡定，不算什么，淡定。” 他其实自己根本淡定不下来，因为这个消息太震撼了。 拆迁补贴很丰厚的，谁不愿意拆迁呀？又是政府负责的拆迁，那补贴就更加大手笔。 自己不是问了系统这十万块钱如何赚钱，系统让自己购买笑开颜火锅城，那就是说，系统已经预计到了拆迁，让自己赚上一笔，这下发了。 金小雅看着康鸿说道：“必须请客，而且火锅不行哦。” “行啊，海鲜城，随便点。” 梅舒云和金小雅相互看了一眼，梅舒云说道：“我要吃大龙虾，憋了好久了。” 金小雅说：“我要喝xo外加五十年纯酿的茅台。” “两位姑奶奶，饶了我吧，留一点钱给我买盒饭。” “瞧你那小样。” “算了，还是吃香辣蟹吧，咱们这肠胃估计吃不了好的，得拉肚子。” 虽然这么说，康鸿很高兴，这顿请客花了上千。 ………… 第二天下午。 康鸿正在忙碌，忽然接到火锅店店长打来的电话：“康总，咱们火锅店要拆迁了，政府要修高架桥经过咱们这儿。” “你也看到新闻了？” “不是新闻，是拆迁办送来的宣传单，上面有拆迁补偿方案。” 康鸿顿时精神一振：“你看了没有？我们能补偿多少？” “看了，我跟会计两个算过，我们这是租赁的门面，有装修，正常营业，而且长期合同。对照类别补偿下来，大概能补偿五百万人民币呢，包括停业损失员工遣散费之类的。” 康鸿又是一阵狂喜，不过昨天已经知道了，有了一定的思想准备，所以他云淡风轻的点了点头说：“我知道了，继续好好干。” “好的，在拆迁停业之前，我们一定会站好最后一班岗了，康总您放心。” 开玩笑，不站好最后一班岗，遣散费不想要了？ 康鸿点头说道：“辛苦了。”便挂了电话。 快下班的时候，康鸿接到了一个电话，一看居然是黄佩芬的，顿时气不打一出来，怎么，知道拆迁了，像老鼠一样钻出来了。 康鸿没接，直接把电话挂断了。 电话接着又打进来，然后再次挂断，并且直接把电话拉黑了。 对方微信又申请好友，康鸿直接拒绝。 又有一个陌生电话打进来。康鸿犹豫了一下，也许是别人，比如之前的患者家属，打电话过来咨询出院后康复的注意情况。康鸿想了想，还是接了电话，他没说话，等着对方先说。 黄佩芬的声音传来：“康医生，我就说一句话，您别挂。” 康鸿还是没吭气，心想说完一句我马上挂。 “我给你一百万，把店重新买回来，行不？求你了，我错了，姐给你道歉好不？一百万，先给钱后交易，我现在就给把钱打过来……” 康鸿把电话挂了。 一百万就想买回去？别做梦了。 不过康鸿算了算，这个店现在欠两笔银行贷款和三笔小额借贷公司的欠款，加起来已经有两百万。 现在已经知道，黄佩芬还用火锅城给他小舅子担保，已经处于诉讼的一百万，总共三百万，扣掉三百万，再加上员工遣散各种费用，估计也需要小一百万，所以总共开支大概要接近四百万。拆迁补偿也就能补五百万，差价也就是五百万，不卖的话，也只能从拆迁上赚一百万，所以对方开价一百万，到也不亏什么。 但是，亏了一口气，堵着不顺畅。 钱算什么？王八蛋。 老子现在要的是舒爽的赶脚。 电话又接着打过来了。 这次康鸿直接拉黑。 他懒得理睬人渣，还说什么救命恩人，恩将仇报的东西。 ……………… 下班了。 康鸿回到住处，刚到家。 他又接到火锅店店长打来的电话，心想，这小子不是来当说客的吧？犹豫了一下，接了他的电话：“康总，拆迁办又送来了一个补充拆迁方案，说是先前的方案如果不满意，还有第二种方案，春华路新修建的商圈相同面积置换一套商铺，仍然沿用原来的租赁合同继续执行。 我听说这是咱们租赁的大楼所有人这家公司跟政府协调的结果，要求整体搬迁，政府同意了。正好春华路商圈正在修建，预计最近就能竣工投入使用，那是政府投资的。 整体置换方案已经确定，所以咱们店如果愿意，可以继续按照原合同跟着大楼整体拆迁过去，那边面积会比这边要大一些，根据拆迁方案不需要补款。 而且，那边可比这边繁华，房租和房价都比这边高得多，却还是按照合同原租金支付，咱们这一块就占了大便宜。而且，那边人流量也大，生意比这边好做多了。” 康鸿顿时明白了，为什么黄佩芬要打电话给自己一百万买回这个店，原来她应该是得到了这个消息，想重新开这个店。 因为搬回到春华路之后，生意比会比现在更火爆，甚至于到了那里再转让出去，价格就不是现在的价格了，肯定能比现在高得多，具体康鸿也不好去计算，但肯定是明显有利可图，才会让这两口子厚着脸皮又来找自己，想买回去。 康鸿实际上并不想经营什么火锅城，能转化成现金落了口袋他就满足了。 他的主业不是商人，也不想分精力在经商上，对方开价一百万，已经比自己投资的十万多了十倍，这个利润，总共才花了没到一个星期，已经算是暴利了。 从这个角度，当然可以点头，可是心头堵得慌，所以他有些犹豫，眼珠一转，何不在问问系统呢？ 第83章 拆迁 康鸿没想到，居然还有这样意外的惊喜，不由得乐开花，说道：“好吧，那可太谢谢你了，老奶奶以后您到我这儿来吃火锅，我给你七折优惠vip金卡。” “太好了！——走，老姐老哥哥们，咱们回去！” 说着，招呼着一众老头老太太蹒跚着都走了，火锅店门口一下清静了不少。 蔡德胜很惊讶，说道：“想不到你还有这样一招，太好了，看来你是个福将啊。” 他们走进了店里，店长已经得到消息，把一叠账本拿过来，说道：“按照您的要求，我已经把帐整个盘点清楚了，这之前的帐都已经查了，之后开新的账本和新的纪录，跟之前的债权债务没有丝毫瓜葛，放心吧。” 蔡德胜把火锅店所有的店员和大厨全都召集出来，告诉他们，这家店成了康鸿医生的店了，以后大家有了新的老板，要齐心协力搞好店的生意。 众人都齐声答应，不过康鸿发现他们的目光都很古怪，好像在看一个冤大头。 康鸿觉得这里面肯定有蹊跷，但是他懒得问，反正是系统要求的，照着做就是了。 交接清楚之后，蔡德胜夫妻俩高兴得走了，好像放下了一个大包袱。 第二天康鸿正在医院上班，店主很着急的把电话打到了他的手机上：“康总，你赶快过来一趟吧。法院送来了开庭的传票，半个月之后要开庭了。” 康鸿吃了一惊：“法院传票，什么意思啊？” “你来了就知道了。” 康鸿挂了电话，想了想，马上给梅舒云打了个电话，把这件事告诉了她。 梅舒云说道：“你别着急，我马上赶过去帮你看看怎么回事，放心，我会免费替你代理案子，我现在就在家里，我下来，咱们在医院汇合，一起搭车过去。” 梅舒云和康鸿搭出租车来到了火锅店。 店长将一份法院的传票递给康鸿，说道：“就是这个，通知咱们店法人代表十五天后出庭参加诉讼。” “到底怎么回事？” 店主说道：“实话跟你说了吧，康医生，你被坑了。你签合同的时候太仓促了。蔡德胜夫妻两看你是个老实人，故意坑你呢。 他们没跟你说清楚，这个店除了两家银行和三家私人借贷，此外还替人做了担保，是用店作为担保的，被担保人是蔡得胜的小舅子。 他向一个债权人借了一百万，而且已经用火锅城办理了抵押担保登记。 在一个月前，因为小舅子还不上债，债主已经起诉到法院，要求变卖火锅店还债，但是法院组织了调解，我当时就在场，没达成协议，所以今天法院送传票要如期开庭了。” 康鸿真的觉得头都大了，他有些生气，这系统搞什么？我让它拿十万去赚钱，结果他把我扔到这烂摊子里，不仅赚不到钱，现在还多了一百万的债务，这怎么回事啊？这不是坑我吗？ 眼看康鸿很着急，梅舒云说道：“别担心，超值担保而已，大不了火锅店卖掉赔光就完了，不会让你承担额外的债务的，当然，你最大的损失就是给对方的转让款十万块钱要不回来。 看来这蔡德胜真的不是东西，他这店目前来看有三百万的外债，就算他说的是真的能卖掉二百万，那你负债一百万，这么一屁股债，他居然还卖给你，而且还隐瞒了事实。 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去跟他交涉，要求撤销合同，恢复原状，叫他把钱退给你，他不答应的话，咱们就起诉，这官司很大可能可以打赢的，因为他隐瞒了重要的事实真相，已经构成欺诈，是可撤销的民事行为。” 康鸿笑笑，说道：“其实之前我就知道，他肯定有猫腻，但我不在乎。” “为什么，你这十万块钱是打水漂得来的，丢了无所谓？” “不是，我只是觉得不可能那么背吧，祸兮福之所倚嘛。现在也许以为是一个赔钱的局面，谁又能保证不会有好事等在后面，不过蔡德胜两口子的确过分了，还说我是他的老公的救命恩人，却这么对待所谓恩人的。我要打电话问问他们有没有良心。” 康鸿拨打了蔡德胜的电话，结果对方电话关机。 他又拨打了黄佩芬的电话，同样关机。 接着，他给黄佩芬发了微信，显示不是朋友，需要验证。 对方居然把自己拉黑了。 梅舒云气不打一处来，说道：“很显然，他们一开始就想把这个烂锅甩给你这位恩人，真是人心隔肚皮，太坏了！不行，我一定要帮你打赢这官司，出一口恶气。” 康鸿摇头说：“真的不用了，这样更好，我倒想看看后面结果会怎么样？打官司的时候拜托你帮我出一下庭，该怎么弄就怎么弄吧。” 梅舒云无奈的叹了口气，说道：“好吧，这件事交给我，我来处理。” 康鸿点点头，返回到了医院接着上班。 他并没有半点郁闷，这本来就是系统安排的，他很想很好奇的是，后面系统会安排什么？怎样让自己的十万块钱能赚到钱。 下午又上了几台手术，康鸿发挥的很稳定，其中有两台是顾修杰主刀的，当然其实都是让康鸿来做主刀顺利的完成，速度极快，术后又赚了不少金币。 眼看着金币增加，他很高兴，只要有金币，有手术做，生活就会越来越美好。 晚上。 他回到他们的公寓。 金小雅坐在客厅看电视，追剧哭的稀里哗啦的。康鸿笑道：“怎么不去跑业务？” 金小雅吸了吸鼻子，用纸巾抹了抹眼泪，说道：“累了，回来休息会儿，哭一会儿，解解闷。” 电视剧此刻正好结束了，开始放当地新闻。 金小雅说道：“要不你请我吃饭呗，我还没吃饭呢，看了一天的电视剧，肚子饿了。” 康鸿说道：“行啊，那我们吃火锅去，不吃白不吃啊，梅子人呢？” “我给他打电话。” “在屋里呢，我去跟她说。” 金小雅进屋去了，康鸿坐在沙发上，随意瞧着电视新闻。 忽然，他精神一振，电视新闻正播放一则消息：“本市将新修建一条跨主城区高架桥，解决主城区拥堵问题。高架桥将途经主城区的最拥堵的几个区域，经过紧张的前期工作，建设规划已经完成，近日将开始搬迁工作。这个工程将极大缓解我市主城区交通拥堵问题。” 播放新闻时，旁边还有高架桥线路示意图。 这张图清楚的显示，高架桥途径路线，正好经过康鸿新接手的烂摊子——笑开颜火锅城。 第85章 又赚一笔 康桑立刻启动了系统，在搜索栏里输入一句话——是否应该把笑开颜火锅店以一百万的价格转卖给黄佩芬夫妻？ 系统立刻给出了一个答案包，需要一千金币。 康鸿毫不犹豫点击确定。 叮咚！ 系统声音响起： “以一百万的售价把火锅城卖给黄佩芬夫妻，可以赚到更多的钱。” 康鸿一下精神来了，卖给他不仅能赚到一百万，还能赚到更多的钱，这是什么神操作？ 看来还有后招，不过把火锅店都卖给他了，又怎么会还能挣到更多的钱呢？真是奇怪了。 康鸿虽然一肚子的疑惑，但还是决定按照系统的建议来，毕竟系统建议给自己尝到了甜头，现在十万块钱，摇身一变已经变了一百万，自己现在已是百万富翁，哈哈。 不过一百万在这个时代还真不算多，但也可以小小的自我满足了一会，如果要用储蓄挣钱，那这一辈子也未必能挣到一百万，没想到一个星期就赚到了。 当然如果靠自己的版权费，多写几本书，出几个手术系统光碟，挣一百万也未尝不能够，但没这个来得快。 不过康鸿并不准备主动联系黄佩芬夫妻，他相信对方还会联系自己的。 果然没多久门铃响了，金小雅跑去开门，门口传来黄佩芬的声音：“请问康医生是住在这儿吗？我们是他朋友。” 金小雅没见过他们二人，赶紧打开门说道：“是呀。” 她扭头对康鸿叫了一声：“小康，有朋友来找你。” 康鸿抬头看去，见黄佩芬和丈夫拎着一大包东西，哈着腰站在门口。 他走了出去，堵在门口说道：“不好意思，你们不是我的朋友，不过我知道你们来的用意，一百五十万，少一分都不行。” 金小雅对康弘的态度有些意外，他不是一个冷漠的人，不过一听康弘提到钱，似乎明白了一些，马上把笑脸也换成了冷漠，盯着黄佩芬夫妻，给康鸿站脚助威。 梅舒云也出来了，看这架势也不问，站在了康鸿身后，冷眼看着对方堵住门。 蔡德胜很是尴尬，陪着笑说道：“康医生，我们是来道歉的。可以进去谈吗？我带来了一些水果，都是进口的，可贵着呢，市场上都不好买的。” “用不着，我说了我们不是朋友，对于恩将仇报的人，我没有兴趣跟他做朋友，道歉也没用，如果我们之间还剩下什么，那就是交易。你们如果愿意花一百五十万，那可以把这店买回去，不愿意就走人，就这么简单。” 蔡德胜把一包高档水果放在地上，哈着腰说道：“真对不起，康医生，我以前不是故意不见你，这里面可能有误会。” “误会？你们隐瞒了用火锅店替你小舅子一百万的债务做了抵押担保的事实，你们没有告诉我，这也叫误会？把我的手机拉黑，微信拉黑，手机关机躲着我，这叫误会？如果不是拆迁，能把你们送到我这来？” “你们分明是看到了火锅店将要搬到春华路，那里热闹得多，又是商圈，有大把赚钱的机会，这才重新厚着脸皮来找我，对于你们这种唯利是图的小人，我没有兴趣跟你们多说。刚才我的要价，你们要是同意，明天早上我们就去过户，先给钱后过户。要是不同意，从哪来回哪去，话说到这，没有更多说的了。” 康鸿抓起地上那一筐高档水果直接扔到了外面走廊上，随后抓过防盗铁门，哐当一声关上了，差点撞到蔡德胜的鼻子。 蔡德胜两人胀红着脸，又不敢去按门铃，低声商量看一小会儿，扯着嗓子说道：“好好，康医生，就按照您说的一百五十万，明天上午我们来接你去工商局办过户，好吗？” 康鸿说道：“用不着你们接，上班时间我会自己去的。” “好好，那我们工商局见，可说好了。” 说着，他们夫妻离开了。 梅舒云和金小雅这才问康鸿，到底怎么回事？ 康鸿把前后经过说了一遍，两人顿时都义愤填膺，不过又觉得康鸿做这个决定有些不解。 几个人在沙发上坐下，梅舒云说道：“你不是想经营火锅店吗，我听说春华路那商圈可是人人挤破头要抢呢，房租都比这贵，搬过去按照原合同价格再执行十年，光是这房租上就能挣一大笔。更何况那边比这边繁华的多，有很多的外来的白领在商圈工作的，就住在附近的公寓，客流量非常大，餐饮非常火爆，搬过去要大发一笔的，你怎么反倒要把这商铺又卖给他，而且才一百五十万，我觉得亏了。” 康鸿心想，这不是按照系统的建议来吗，想那么多干什么？反正现在按照系统的建议，已经赚到一百五十万，人不能太贪心。 所以康鸿当然没有解释这其中的缘由，而是点头说道：“你刚才说的没错，但是我不想经商，所以还是算了吧，能赚到一百五十万，我就很满意了。” 金小雅点头说道：“是呀，这才一个星期就从十万赚到一百五十万，可以啊你。当时签合同的时候，我们两个还觉得你是不是太冒险了？这火锅店一屁股烂债，你居然敢接，没想到柳暗花明，你是不是之前就得到内部消息要拆迁啊？” “我哪有那本事，瞎猫撞到死耗子。” 梅舒云说道：“你既然不愿意跟他两个家伙碰面，讨厌他们的为人，那这么着吧，明天我跟你一起去过户，肯定要露面的，但是办手续整个过程绝大部分不需要你忙活，你给我写个授权委托书，我去帮你办，等到需要你来签字拍照的时候，我再打电话，你再过来，签完字拍完照你就可以走了。放心吧，办过户我经常帮客人办的，没问题。” 康鸿一听，不由很是高兴，说道：“你可真是说到我心坎儿去了，我还真不想见到这对恶心的家伙，你能帮我去那太棒了，多谢。” 就在这时康鸿短信响起，提醒提示他的银行账号接到一百五十万转款，转款人正是黄佩芬。 康鸿给梅舒云说道：“转让款已经打过来了。” 梅舒云说道：“撇开恩将仇报不说，这两口子给钱倒是挺干脆。” 金小雅说道：“那是看到有利可图，而且是很丰厚的利润，不然哪有那么痛快的。” 梅舒云点头说道：“他们也是知道康康是个实诚人，讲信誉，不像他们那样奸诈，所以信得过，而且给了钱，也就相当于交了定金了。对于这一笔大买卖，他们都要想疯了，不计一切代价都要办成的。” 第86章 思路局限 第二天康鸿正在忙碌，接到了梅舒云打来的电话告诉他，十点整赶到办证大厅办过户，签字拍照。 康鸿便打了个出租赶到了办证大厅，黄佩芬夫妻点头哈腰的跟康鸿打招呼，他也没理睬。在梅舒云的指导下很快签字拍照，剩下的交给梅舒云办，康鸿也没瞧那两口子，转身扬长而去。 康鸿很快明白系统为什么要他把店又卖回去这两口子。 只过了一个月，他们就在晚间新闻看到了一个爆炸性的消息，笑开颜火锅城被查封了，因为新近开发的一款火锅底料中检验出违禁成分，火锅店老板蔡德胜和黄佩芬夫妻明知道使用这种配料是犯罪，依旧使用，已经构成刑事犯罪被公安机关刑事拘留，火锅城被勒令关闭。 由于承租合同写明了商店应该合法经营，如果出现严重的违法犯罪行为，出租方有权终止合同，所以大厦的所有人房产公司立即终止合同，直接收回了商铺。 因此火锅城也就无法得到拆迁补偿，蔡德胜和黄佩芬夫妻最终闹得身败名裂，血本无归，还坐了大牢。 康鸿真是对系统赞叹不已，于是马上又点击进入系统，在搜索栏中又输了一行字：“一百五十万存款如何投资赚钱？” 系统又弹了一个答案包，标价只有十枚金币。 康鸿不由心里咯噔一下，便宜没好货。 十枚金币那么便宜，他想看个究竟。 于是随手支付了十枚金币，点开一看只有一句话：“存银行。” 康鸿又好气又好笑：“就这主意，我还用你来出。” 不过康鸿认为也许系统在告诉自己，不要老想着发横财，也许该把思路放回到当医生了。 这么一大笔钱可怎么花啊？ 原来有钱人的生活就这样啊？ 乏味。 这天，康鸿正在办公室忙活，电话响了，是常秋打过来的，叫他去办公室一趟。 刚来到常秋的办公室，常秋招呼他坐下，将一叠病历递给他说道：“这是呼吸科要求全院全科会诊的病例，我看了之后没什么主意，我觉得你脑袋瓜挺灵的，上次看出了克隆病，连我都想不到，后来证明你是对的。看来你对疾病诊查还是有一手，帮我瞧瞧。” 康鸿点头接过了病历本。 常秋说道：“你拿回去看吧，看好之后跟我说。” 康鸿点头，把笔记本拿出来坐在走廊上，没花五分钟就看完了。 病人十四岁少女，半个月前因为受凉之后出现咳嗽，吐白色粘液痰，量不多，服用阿莫西林等感冒药之后症状有所好转。但是很快出现寒战发热，体温更是高达恐怖的四十度，通过急诊转到了呼吸内科住院。 呼吸内科多方治疗没有效果，于是请求全院相关科室会诊。 康鸿看完之后想了想，又敲了门，进去之后跟常秋说道：“我想去看看病人。” 常秋说道：“这么快就看完了？厉害呀！行啊，我带你去。” 常秋带着康鸿来到了呼吸科，呼吸科的主任很热情，亲自陪同他们去病房查房。 这少女两眼无神的躺在床上。脸烧得通红，表情很是痛苦，父母焦急的站在床边，无助的望着进来的医生。 康鸿检查病人两侧扁桃体，发现稍肿大，右压舌板查看了喉咽部，发现咽部充血，接着取过听诊器，听了前胸后背，发现双肺呼吸音增粗。 接着他又做腹部探诊，腹部平软。没有发现压痛和反跳痛。 用手触诊发现肝区没有叩痛，肝脏在肋下，可以扪及，肝区没有明显叩痛，没有移动性浊音，肠鸣音正常。 康鸿检测完之后，少女的母亲焦急的望着康鸿：“医生，我女儿这到底是什么病啊？” 康鸿说道：“我们需要会诊。你放心，我们会尽快明确调整治疗的，病人要多休息不要着急。” 说着康鸿跟常秋和呼吸内科主任胡长顺回到了医生办公室，胡长顺给两人倒了茶，康鸿说：“我看了病例诊断是急性上呼吸道感染支气管炎，是吗？” 胡长顺点头说：“是呀，可是按照这个治疗，效果不明显，好像不太对症，所以才请求全院会诊。” 康鸿说道：“我刚才触摸她的肝脏，我觉得有点问题。虽然没有明显的叩痛，但是形状有明显改变。我建议做一个b超和ct，结果出来之后应该就明白了。” “肝区的b超和ct。你怀疑是肝脏有问题？” 康鸿点头说道：“我刚才用手触摸。我感觉肝脏明显增大。应该是肝区发生病变。检查一下 胡长顺立刻点头说他：“行，马上安排检查。” 常秋说道：“什么样的肝病会出现反复高热？难道是肝脓肿？” 康复摇头说道：“不是肝脓肿。虽然反复高热，很明显病人有感染的征象，但是按压之后病人没有明显的腹痛和肝区叩痛，这一点和肝脓肿不一样。另外你们注意到血象变化了吗？外周血象，嗜酸性粒细胞轻度升高，说明病人不是单纯的感染，所以可以排除肝脓肿。” “那是什么病？” “先做ct和腹部b超吧，我需要进一步的线索。” “好的，结果出来我马上通知你。唉呀，小康你真厉害，这一下就找到了病灶，我们被科室局限，老是往支气管、肺部之类的去想，怎么就没想到肝脏上去呢？咱们这分科越来越细是个局限，想突破都很难呀，幸亏请你们会诊，不然就麻烦了。” 康鸿和常秋回到了普外科。 过没多久，胡昌顺电话来了，请他们过去，说结果出来了。两人又回到了呼吸内科胡长顺主任办公室。 胡长顺把ct结果和b超递给他们。 康鸿先看b超结果，低头沉吟。 常秋一看就笑了，对康鸿说道：“这一次你好像判断失误了，这情况明显就是肝脓肿吗？” 康复摇头说道：“不是。” “那是什么？” 康鸿仔细看着ct和b超片子，一字一句的说道：“是包虫病。” 两人吓了一跳，一起盯着康鸿：“包虫病？肝包虫囊肿？” 康鸿说道：“是的，肝包虫囊肿。” 胡长顺马上说道：“可是，我确认过，病人从小是在省城长大的，他没有去过牧区，而包虫病是牧区的多发病，在城市里面基本上见不到，怎么可能是包虫病的？” 康鸿想了想说：“包虫病可以潜伏很多年，她也许很小的时候去过，要不再去问一下？” 胡长顺和常秋两人相互看了看，都点了点头。 第87章 手术我能做 于是，三人又来到了病房。 胡长顺问病人的母亲：“孩子以前有没有去过牧区草原什么的？” 他母亲马上摇了摇头，说道：“没去过呀。” 胡长顺有些遗憾的想：康鸿也许弄错了。 没想到病人的父亲突然加了一句：“怎么没去过？女儿三岁的时候不是去过西部草原牧区跟她爷爷奶奶住了小半年了。 咱们俩那时候工作忙带不了她，半年之后才把她接回来了。” 他母亲哦了一下，马上点头说道：“唉呀，对的，但那时候才三岁呢， 而且只住了四个多月，没到半年。” 胡长顺嗯了一下。说道：“先前询问你们怎么没说呀？” “没人问过我们有没有去过牧区呀？” 胡长顺很是有些尴尬。 的确，谁会想到在城市里长大的孩子会得牧区的多发病——包虫病呢？ 他赶紧又细问了居住的地点，马上用手机一查资料，果然那地方正是包虫病的疫区。 胡长清如释重负，安慰了几句之后，带着常秋和康鸿回到了办公室。 胡长清激动的对康鸿说道：“小康，真有你的，这都能发现，换是我想破脑袋也想不到这孩子居然得的是包虫病。 老天爷，城里长大的孩子，怎么会有这种病？真是需要怎样的脑回路才想得到，你可真是了不起。” 常秋也点头说道：“康鸿这么一说我也觉得相比肝脓肿更像包虫病，要不转普外科手术吧？” “好的，我马上跟医务科说一下，不需要会诊了，我们已经得到答案，转普外科手术治疗。” 常秋有些尴尬，说道：“可以不转到我们医院的普外科吗？” 胡长顺愣了一下，说：“为什么？你们不接？” “不是不接，是接不了这种手术。 这个属于特定地区多发病，在牧区医院医生可能见到这种病比较多见，接触得比较多，手术经验丰富。 可是省城的医院基本上见不到这种病，没有临床的经验，说实话我自己从没做过这种手术。 据我所知，我们普外科没有谁做过这种手术。 为了稳妥起见，还是建议联系牧区医院，请他们派医生来增援吧。” 康鸿说道：“主任，这种手术我可以做。” 常秋愣了一下，说道：“你说什么？你能做包虫病手术，你怎么会呢？” “我看过相关视频学会的。” 常秋笑了，却没有说话。 胡长顺摇头说道：“看视频跟实际上操作是两回事，如果手术能看视频都看会，那就简单了。实际上天底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其实，康鸿已经做了准备的。 在确定是包虫病之后，他就点开了系统检索包虫病手术技能药丸。 很快便找到了肝囊肿手术。 这种手术包括了肝区的脓肿和各种原因的囊肿，其中包括了肝包虫囊肿。 康鸿看了手术说明之后，又看了价格，属于相对比较简单的手术，售价四万金币。 康鸿看了之后有些心痛，好在这些日子他做了不少手术，加起来已经有六万枚金币了。 他还担心如果这药丸需要八万枚金币，自己的钱就不够了，只要四万枚就可以，因为肝脓肿和肝囊肿是肝脏的多发病，学会了用处还是比较大的。 所以康鸿便提出他能做，如果确定让他做再买，不然用不了浪费了。但是如果这一次能一举成功拿下，那以后相关的囊肿脓肿手术肯定会优先考虑他的。 这次康鸿的主动请缨让常秋有些意外，他凝视着康鸿问道：“你确定能做？” 康鸿坚决的说：“没有金刚钻不揽这个瓷器活。” “那好，你跟我说一下你准备怎么做？不用说细节，说一下思路就行了。” 康鸿一听有门，于是毫不犹豫的点击了购买药丸，并迅速点击了使用。 叮咚，“恭喜你，获得完美级肝囊肿手术技能。” 康鸿脑袋里立刻出现了无数的肝脏囊肿和脓肿的手术技能，而且都是完美级，并且相关的知识也出现在了脑海之中。 手术不可能是孤立存在的，他必然有相应的医学知识做基础和铺垫，在这些知识之上才可能形成完美的手术技能，否则相关的知识搞不懂那是根本不可能做好手术的。 康鸿瞬间便拥有了两个手术所有的知识要点，对于常秋的问题，立刻能够准确的回答。 他说道：“这个病例属于巨大的肝包虫囊肿，根据病情我准备采取的措施是，肝包虫囊肿内囊摘除附加部分囊壁切除，将囊壁内翻缝合，消灭囊内无效腔。 由于囊腔较大，如果手术中发现没有完全闭锁，可以放置引流管，并且手术中严密保护切口。 所有手术器械使用之后都要浸泡到百分之十的甲醛溶液内以避免污染……” 常秋听完不禁有些震惊，因为康鸿说的步骤非常详细而且显然都说到点子上，看来他并不是信口开河而是胸有成竹。 这些日子对康鸿的判断和所见所闻，他不是一个说话随意吹牛的人。 他既然敢说能治，就一定拿着出来。 不然这是手术，可不是开玩笑错了可以重来，那是不行的。康鸿作为医生当然知道其中利害关系。 常秋想了想后说道：“那你来做手术，我来当你的助手。我们三个帮你，就不叫其他人了。” 胡长顺有一些惊愕，心想常秋还当真胆大，明知道康鸿这个小小住院医师没有做过肝包虫囊肿手术，居然让他主刀。还让自己和康鸿的上级医师当助手，这个操作可真让人看不懂了。 病人很快被送进了手术室。 康鸿过来瞧，少女对他勉强一笑，说道：“医生，是不是要在我肚子上开一个口子？” 康鸿点点头：“别怕，麻醉了一点都不痛。而且口子也不会太长。” “嗯，能不能把我的伤疤藏起来？不然我担心以后读大学去澡堂子，人家还以为我剖宫产生过孩子呢。” “额……，剖宫产和咱们这个手术的口子不在同一个部位的，不会弄错。” “医生不会弄错，可不代表别人不会啊。其他人又不懂医术。再说了，肚子上一道疤，当我是混社会的太妹，那也丢死人了。还是帮我藏起来吧！” “这个……我尽力吧。” “谢谢你医生！你做好了，我请你吃冰淇淋！” “好啊。” 麻醉师开始麻醉，气管插管全麻。 护士根据康鸿的要求把病人摆成稍左侧位。 第88章 果然如此 康鸿站上了主刀的位置，之前他还比较拘谨，可是连续的主刀，尤其是几乎每天急诊都有肝外伤病人由他主刀，已经开始习惯这个c位了。 康鸿沿右肋缘下切口进入腹腔，探查肝脏。 很快，在右前叶和左外叶的下部找到了一个囊性占位，表面是灰色隆起，触目惊心，就好像一个马蜂窝，令人头皮发麻。 直视看到这一切，胡长顺仅有的一点疑虑都烟消云散了。 这不是肝包虫囊肿又是什么？ 虽然他们没有在实际手术中见过，但好歹是主任医师，对这种病还是有认识的，也看过这种手术视频和图片。 康鸿说道：“我现在要做穿刺定位。” 常秋立刻用纱布垫将切口和囊肿周围器官覆盖，再在纱垫上铺上一层百分之十甲醛液的纱布，这主要是避免囊液扩散污染或者导致病人过敏反应。 康鸿在囊壁上缝两根牵引线，在胡长顺的帮助下做了穿刺，吸出了囊内液，立刻紧急送检。 很快检验结果出来了，证实为包虫囊肿。 虽然结果已经在预料之中，但常秋和胡长顺两人还是惊愕的相互看了一眼，并打量了一下康鸿。 这小小住院医师他是怎么知道得这么准确的？ 在两个主任医师一头雾水的时候，他却已经准确的判断出是包虫囊肿，这也太厉害。 要知道这种病在省城基本上是绝迹的，很难见到一例。 他们两个当医生这么多年，这还是第一次。 康鸿却神奇的判断出来了。 康鸿已经手脚麻利的用套管柄连接y形管，分别予注射器和吸引器连接好，并用止血钳暂时加控连续注射器的橡皮管，将套管针沿穿刺部位插入囊腔。 他用吸引器吸出囊内的液体，多达一千五百毫升，为稍显浑浊的淡黄色流涕，里面有白色的半透明，粉皮样的组织，看着让人头皮发麻。 康鸿小心的将囊液吸尽之后，马上注入了适量的百分之十甲醛溶液。 过了五分钟又把它吸了出来，反复三次。 接着在两线牵引之间，切开了囊壁，扩大切口，以便取出内囊。 他用海绵钳将内囊取出，再用纱布球浸润百分之十的甲醛溶液，轻轻擦拭全部囊腔，用盐水冲洗，吸尽之后用纱布擦干。 做止血后，康鸿将囊壁内翻，缝合缩小囊内无效腔，并在残腔内双套引流，另切口引出。 整个手术常秋和胡长顺除了康鸿让他们帮忙处理的动作之外，两人几乎只有傻傻的在那看着。因为他们根本不会这种手术。想帮忙都不知道该怎么办，生怕帮倒忙。 直到手术结束，看着康鸿行云流水一般的手术动作，常秋和胡长顺都呆若木鸡。 常秋问道：“你是怎么知道这种手术的？你以前练过吗？ 我看你手术简直没有任何犹豫，好像已经做了几千台一样熟练。 可是你总共才到医院来两年时间，怎么就练出了这么强大的一套手术技术？ 而且还是这种非常罕见的包虫病手术。 简直太让人意外了，别告诉我你又是看视频学的。” 康鸿回答：“常主任，我说的是真的。” 他抬头看了一眼心电监护，生命体征平稳，说道：“好了，收工。” 手术结束，胡长顺很是感慨。 他是内科，很少有机会上手术的，算是开了眼界。 常秋和康鸿之后回到了呼吸内科，护士告诉胡长顺说，分管副院长季文德让他去办公室一趟。 胡长顺来到了院长办公室。 季文德招呼他坐下，问道：“你们科那个疑难病症，怀疑是上呼吸道感染却始终没治好，那小姑娘怎么样了？马上要会诊了，我想问问你们有没有头绪，别到时候一问三不知，最后丢人。” 胡长顺干咳两声说：“院长，我们已经很丢人了，因为我们误诊了。” “什么意思？” “这个病人我们误诊了。他不是呼吸道感染，也不是支气管炎。” “那是什么？ “是一种在省城里非常罕见的，只有牧区才会有的一种病，肝包虫囊肿。” “包虫病？”季文德惊讶的把架在鼻梁上的老花镜摘了下来，然后戴上：“你们怎么知道是包虫病？” “我们不仅知道，而且已经做了手术把它摘除了。手术很成功，是普外科完成的。” “真的？咱们医院居然接到了一个包虫病患者？是谁发现的？这种病是很罕见的病，能够确认出来了不起啊，是哪个医生？” “普外科的住院医师康鸿。” “康鸿？”季文德说道，“这名字听着有些耳熟，好像在哪听过。” 省三院几千号人，他作为副院长不可能医生都认全了，更何况还是刚来的。他能把一般主任副主任搞清楚就不错了，谁会在意一个小小的住院医师。 但是康鸿这个名字听着耳熟，自己一定在那听过。 胡长顺说：“他这些日子在咱们医院可是不少掀起了不少风浪。 院长应该记得，上次大明星丽娜出车祸在我们医院手术，中间那些粉丝差点把我们医院都翻过来，那台手术都还有直播的，搞得网络上旋风一般。 最终丽娜的伤就是康鸿治好的，当时还直播了。” 季文德恍然大悟，说道：“对对，没错就是他，我怎么把这个茬给忘了？ 我是说我在哪听过？当时院务会还说起这件事，这个我记得。 上次咱们医院也是交通事故，熊猫血的那个病人，也是他找到了出血点，而且找到了供血人。 很神奇啊，没想到又再次创造了奇迹，而现在据我所知的这应该是第三次创造奇迹了吧。” “没错。这一次从神奇角度来说，比前面的有过之而无不及。要知道，前面两个是外伤，让人惊叹的是他的技能水平，可以力挽狂澜，但这一次并不是手术技能的问题，而是医学知识水平。 因为，这包虫病太罕见了，我除了书本上知道之外，实践中一例都没见到过。 他们科副主任常秋也没见过。 可偏偏他一下子就准确判断病人得的是包虫病。” 我听常秋说是常秋请他帮忙，他才第一次接触到这个病例的，并不是他主动去查。 这就证明他之前不可能有准备，而且常秋也是临时想起来让他帮忙的。他也不可能推测出常秋会找他，从而有所准备。 可见他完全在临时上阵的情况下准确的判断出来的。 这只能说明一点。 他对疾病的观察力，已经敏锐到了让人骇然的地步。” 第89章 谁指点谁 季文德频频点头说道：“听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这些是挺诡异的。他一个小小住院医师判断这么准。这太神了。” “是呀，不仅如此，还有更诡异的。他能够非常熟练的做下这台手术。要知道连他们科室的常秋主任都做不了的，还说不行就从牧区请有丰富经验的相关医生到咱们医院来处理，因为他们科室没有谁会做这种病的手术。没想到他却主动请缨，常秋叫他说手术流程他真的说得头头是道的。” “常秋很显然对他这个手术非常的信任，让他上手看看。我们旁观手术，真是让我们大开眼界，手术过程行云流水，没有一丝一毫的停顿，连思考和评论的时候都没有。那份快捷真实让人舒畅不已。真的！而且这个手术我们已经上了手术直播，需要看的话可以调出来回放观看的。” 季文德说道：“算了算了，包虫病看着都恶心，我相信你说的话。这康鸿听你这么说来，还真是有两把刷子。 “可不是吗，今天还真是发现人才了。” 季文德说：“不知道他们分管院长是不是知道呢？我抽空跟他说说。” 康鸿做完手术回到办公室。泡了杯咖啡正准备喝。小护士田幼晴气喘吁吁跑了进来说：“急诊，肝外伤，点名要你去会诊，快去吧！” 这句话每天要有个一两次，有时多的有三四次。 只要康鸿不是在上手术或者其他根本走不开的事情，他都会跑去参加会诊。 这一点常主任已经跟急诊科的徐聪说好了康鸿两边跑。原先这本来是黄亚妹提供给康鸿练手脚的一次机会，没想到却成了急诊科离不开的重要帮助。 因为康鸿对肝外科的处置简直完美到了极致，没有任何瑕疵。 病人家属极其满意，赞不绝口。 锦旗一面接着一面的，那些没有经过康鸿救治的病人都是怨声哉道。 所以能请康鸿去绝不请第二个。 康鸿跑到急诊科，黄亚妹说道：“病人是个房产中介，领客人去看房的时候摔了一跤，上腹部撞在一块石头上。上腹剧烈疼痛，先到当地卫生所看，怀疑肝脏破裂，让马上打120。病人现在一般情况良好，生命体征比较稳定，神志清楚。急救车很快就到了。” “病人还没到啊？我还以为很紧急。害我跑得飞快，差点也摔了一跤。对了，你刚才说他是房产中介，还摔在石头上。又通过当地卫生所看病，怀疑肝破裂送门诊，这就是说，他带人去郊区看房子去了？” “是在黄庙村，这个村村头有一座土地庙。听说是明朝的，还是有些名气，只是地方太荒芜了。他们就到那儿去看房子，在那摔的，有那里的人送过来的。” 康鸿倒是听过黄庙村的土地庙，因为地处偏远，周边又没有其他的配套设施，而且这种土地庙如果不是名气特别大，一般不会成为旅游热点，所以很少有游客去呢。 说话间就听到救护车警笛声，康鸿忙跑到门口去迎接，车到了之后果然就是那房产中介，名叫林振雄。 病人从救护车上抬了下来后，120急救中心急救医生给康鸿办交接手续，通报初步检查情况。康鸿吩咐将病人马上送急救室上心电监护，开辟静脉通道。 与此同时，他检查病人的腹部没有发现膨隆，按压上腹部有轻度压痛和反跳痛，移动叩浊不明显。 胸部x光片提示右膈稍抬高，但没有发现膈下游离气体，腹部b超检验提示右肝肿大，膈下有血液性暗区。 康鸿立刻做了腹腔穿刺，但没有抽出积血。 这时，康鸿的急诊室老搭档黄高峰也赶了过来，问：“怎么样？” “腹部闭合性损伤，肝内血肿，马上剖腹探查。” 他们一边说话，一边进了手术室。 手术已经准备完毕，病人气管插管全麻，平仰卧位，右肩腰部稍垫高，身体左倾。 康鸿主刀，副主任医师黄高峰当助手。 康鸿沿右肋缘下切口入腹，查看果然发现肝膈下有积血，抽出三百五十毫升，右肝肿胀突出，肝区表面海绵状血管瘤破裂出血，左肝代偿性轻度增大。 黄高峰不由倒吸口凉气，说道：“右肝巨大海绵状血管瘤破裂。而且这海绵状血管瘤好大呀，吓死人了。肯定是摔倒之后撞到了血管瘤，导致血管瘤破裂出血。现在怎么办？” 康鸿简单看了看，说道：“做右半肝切除术吧。” 黄高峰点头说：“是呀，病变范围已经超过了半肝，而左肝代偿性增大，又没有明显肝硬化的迹象，肝功能检验也是正常的。我觉得可以做半肝切除，同意你的意见。” 接着他指着病人肝脏部位，说道：“不过这个病人还是要小心，这种这个手术能否成功，关键是控制出血是否成功。尤其是对肝短静脉的处理，如果出现问题会发生致命的大出血。” 康鸿点点头说道：“是有一定的挑战，如果不是这样，我干嘛跑到这里来接手。” 如果这之前黄高峰还不了解康鸿的话，他可能觉得康鸿口气太大，一点都不谦虚，不惹人喜欢。可是现在已经搭档做了不少手术，黄高峰已经非常了解他，知道他不是一个随便吹牛的人，他手术也几乎完美得无可挑剔，人家有资格说这种话。 黄高峰已经见康鸿做过很多台高难度的手术了，但这次他还是心头有些悬吊吊的。因为这个肝血管瘤太大了，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 如果他知道康鸿曾经切过一个重达十五公斤的最大的肿瘤的话，那他也不会那么惊讶了。 黄高峰说道：“这种巨块型肝海绵状血管瘤做肝切除，处理不慎，很容易导致难以控制的大出血，咱们还是准备足量的血袋吧。” 康鸿瞧了他一眼，说道：“如果是我来主刀，没必要，但是你既然担心，就通知血库准备着吧，其实用不上的。” 他语气轻描淡写，就好像一个世界级自行车赛手，别人非要在他自行车两边加两个平衡轮，以保证安全似的。 黄高峰淡淡的说道：“那算了，反正手术过程如果出现问题，再紧急调血都没问题。” 说完这个话他发现康鸿一直没做手术，反而瞧着他。 黄高峰一怔，说道：“怎么啦？” “手术知情同意书啊！” 第90章 阴地老宅 黄高峰顿时明白了不过，他是博士又是主任医师，在他主刀的手术之中基本上都是下级医师去办这件事，有时候是护士，不会轮到他的。 可是现在他虽然站在了助手的职位，脑袋却还是想着主刀的身份做派，没想到是该他这个给康鸿生当助手的上级医生去办家属告知和签署知情同意书。 因为这种手术探查要根据探查的情况跟病人家属商量，把手术的方案大体讲述之后，病人家属同意才能开始做手术的。 黄高峰就问他：“那咱们要怎么个切法？” “扩u半肝切除术这是最理想的。也就是右半肝加上左内叶下段切除。” “明白了，我这就去说。” 黄高峰很快脱了手套，换了衣服，拿着知情同意书来到了手术室外。把病人家属叫过来，解释了手术中发现的情况，又就手术进行了解释，病人家属当即决定不管怎么样，相信医生做的判断，同意手术。 病人家属签字之后，黄高峰重新回到了手术室内，更换衣服上手术台，对康鸿说：“可以继续。” 康鸿立刻开始做手术，分离切断肝缘，肝镰状右冠右三角肝肾韧带。 黄高峰在一旁看着有些紧张，提醒着说道：“注意保护肾上腺和血管，千万别伤着了。” 他虽然已经发现康鸿的手术比他熟练多了，可是这就好像一个老驾驶员坐在副驾驶位，虽然知道旁边的是同样经验丰富的甚至驾驶技术比他还好的司机，仍然会在路况复杂的地段忍不住提醒对方注意减速之类的，这是一种下意识的动作。 康鸿只是按照经验继续手术，在完美级手术技能之下，根本不可能有任何失误。 他钝性分离肝区直达下腔静脉，接着完全游离完右半肝后解剖胆囊三角区，结扎游离显露，一连串的动作如行云流水一般。 黄高峰终于发现他的提醒没有什么意义，因为对方总是与他的话音同步，甚至抢在他的前面把动作完成。 他的话甚至还没对方动作快，这样太郁闷。 康鸿的手术动作又是非常的精准，挑不出半点毛病。 只不过，康鸿在阻断肝门的时候动作陡然降速，变得异常缓慢，好像慢动作似的，并随时观察心电监护屏幕。 黄高峰有些意外，好比一个急速奔跑的骏马腾空而起时，突然一下以极慢的速度缓缓飘过那样的感觉。 黄高峰问道：“怎么现在动作一下慢下来了？” 康鸿说：“这种巨块型肝海绵状血管瘤，在切除的时候，阻断肝门后，病人有可能会因为回血量骤然增加而加重心脏负荷，导致心力衰竭死亡。所以阻断肝门必须缓慢进行，并随时监控心电监护。同时选择性伴肝血供阻断，这样更有利于巨块型肝海绵状血管瘤的切除。” 黄高峰心想：自己怎么没注意到这一点，我还是博士呢。你不过是个住院医师，怎么什么都知道，什么都比我懂，这啪啪打脸也太厉害吧。看来自己还是需要努力提高。 看看时间，手术才刚开始没一会儿。康鸿就已经把右半肝完全离断。 接着松开右半肝血供主韧带，用纱垫覆盖肝断面彻底止血，检查肝断面没有渗血漏胆。然后用热盐水冲洗肝和膈下的创面，清理术野，把肝断面用带蒂的大网膜覆盖，丝线缝合固定。接着放置腹腔引流管，另外切口引出之后固定。 黄高峰说道：“你这手术简直太神了，佩服佩服。我还说给你指点提醒，没想到你动作比我的话速度还快，而且又是那样的完美。说实在的，这么大一块海绵状血管瘤换成我来做，至少要花五倍的时间。” 康鸿笑了下没有回答。 实际上他完全可以把速度提高到十倍，但是他觉得没这个必要，五倍速度已经相当震撼人心，再提高到十倍，那就成鬼魅一般的存在。 如果不是特别的需要，他不会把手术提升到这个极限，因为那样做手术，旁观者会担心的。 太快总觉得会有错误，虽然实际上不会有，但不可能完全消除旁观者担心的，没有必要。 手术第二天。 康鸿到病房来看望病人，察看手术情况。 房产中介已经清醒了，正在跟家里家人说说话，父母守在旁边，神情又是心痛，又是欣慰，看见康鸿来赶紧起身招呼，他们也知道实际上他才是儿子的主刀医生，虽然他只是个住院医生，但是在省三医院，已经开始名气越来越大。 林振雄也知道了，点头示意，说道：“康医生，谢谢你。” 康鸿坐在床边说：“怎么样？没什么问题吧？” “没问题，护士说了我这手术做的非常完美，连护理都轻松了许多呢，还说因为手术非常成功，我身体还可以，我住院时间至少可以比其他人少一半。” “那就好，对了，你怎么跑到荒郊野外带客户去看房子呀，什么房子？” 康鸿也是随口一问，林志雄说道：“是一个解放前的老宅，好不容易有人问了，结果带去看了之后，人家连杀价都不杀，转身就走了。那地方太偏僻，太不好了，我就说这样的房子能卖出去那才见鬼了，结果没想到，是我见了鬼了，不留神摔了一跤，刚好肚子磕在一块石头上，当时我就觉得不好，肚子里猛的一痛，疼得起都起不来。” 就在这时，康鸿脑海中系统突然滴答一声，跳出一个信息提示，一闪一闪的，康鸿马上用意念点开，信息写的是：“用一百五十万存款买下黄庙村这处住宅以后可以赚钱。” 用一百五十万买一个荒郊野岭的房子，这也太神了吧？ 不过系统出的主意，绝对不能轻视，这之前自己能赚这么多钱，全靠系统，所以康鸿毫不犹豫决定遵照执行，他马上在床边凳子上坐了下来，说道：“这座房子，能不能跟我说说？我倒挺有兴趣的。” 林振雄说道：“康医生，你如果想买房，我绝对能找到你需要的房子，比这个强一百倍的，而且价廉物美的，没必要去买这房子，把钱砸到这。说实话，我是房产中介，我希望房子能卖出去，但这个房子，我劝你别买，否则钱会被套牢的，脱手都脱不了。” “为什么？” “这房子很偏远，离黄庙村还有两里路呢，推开窗，外面是半个山的坟场，都是附近村子选的，说这一块风水好，不过那是指的阴地，阳宅不适合。” 第91章 凶宅的惨事 康鸿问：“既然是阴地，干嘛把房子修在那儿？” 林镇雄说：“这话说来就远了。解放前，有一个地主老财，他的儿子在国军当了个副团长，整天枪林弹雨的，不知道啥时候就没了。 地主老财很担心，他又非常迷信，就找了个非常有名的阴阳先生，想办法怎么保他在部队中的儿子的小命。 这个阴阳先生就给他出了这么个主意，让他在黄庙村修一栋楼，让他儿子在那儿住上一段时间。 他说这个方法叫以毒克毒，用阴气来阻挡儿子身上的煞气，这样就可以做到刀枪不入，在枪林弹雨中，子弹打不着，炮弹炸不了，如履平地，化险为夷。 于是老财主就信了，马上花巨资修了一栋房子，并且让他儿子抽空回来一趟。没想到阴阳先生只不过是个江湖骗子，这房子反而吃了他儿子的性命。” 康鸿说道：“啊，出了什么意外吗？” “是呀。那个时候是上世纪二十年代，军阀混战，打得不可开交。 结果老爷子带着儿子全家搬进新房，住了起来。 他儿子的军阀对手摸到了他回家的消息，派了一支部队深夜袭击，一番激战，死伤上百人。 因为寡不敌众，副团长和老财主一家人被军阀杀了个干净，连狗都没剩下，整个住宅内外全都是死尸。 尤其是那军阀团长，脑袋甚至被割下来，放在阳台上，眼睛就望着后山的那片坟场。” 林镇雄的父母还是第一次听儿子说起这房子的往事，也都一阵的心惊肉跳。 他母亲说：“难怪这么邪门，早知道你不该去看，就是因为你去了那邪门的地方，摔了一跤把肝脏都摔破了，如果不是救治及时，康医生手术高明，你小命就没了。” 康鸿说道：“事实上也没那么糟糕，也正是因为这次受伤，才发现林先生肝脏长着这么大的一个血管瘤，也是不幸中的万幸，做了切除。否则以后说不定会病发。现在倒是免除了后顾之忧。” 他父亲说道：“这话说的对，这或许就是天意，对吧？儿子本来就是命大，再说这是工作，人家要看房子他能不去吗？” 林正雄说道：“接着说这房子，老财主和儿子都被杀完了，不过老财主还有个女儿，当时已经出嫁了，那是他唯一的女儿，也是房主唯一的主人。 后来解放了，六七十年代史无前例的那十年里，这老财主的女儿阶级成分划成了地主，整天戴高帽游街示众，晚上就把它关在他们家的老宅里，让他们灵魂相聚。 结果这女的想不通一根绳子吊死在屋里了，这凶宅又多添了一条命。” “这女的应该有后代吧？” “当然有，没有谁来卖这个房子？这女子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两个儿子跟母亲划清了界限，参加造反派，结果正好是敌对的两派，都认为自己是对的。 两派激烈交火，战斗就在老宅附近，结果兄弟俩把对方给打死了，而且就死在老宅院子里。” 康鸿有觉得有些头皮发麻，说道：“这也太邪门了吧？” “是呀，不过那个时代这种事并不罕见，也不算什么了，好在还有他们的妹妹，这房子唯一的主人，那时候还小，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哭。 他们家老宅也被罚没充公，但是没有人敢去那住，那附近也没有村子，也没有人家，最近的黄庙村都相隔了两里多呢，远远的在山脚下。 后来，八十年代初落实政策，把这房子还给了她家。她现在已经结婚生子，有个儿子。” 康鸿突然心头一紧，说道：“该不会她儿子也出事了吧？” “凶宅就是凶宅，死亡的诅咒，谁都逃不过，所以他儿子也出事了。老婆有外遇，跟村里的人勾搭上，一气之下把他老婆和那男的骗到了老宅，把两人用菜刀砍死，而且还分尸，砍下来的尸块扔得房前屋后到处都是” 林振雄的母亲，吓得说道：“哎呀，真是凶残。行了，不要说了，太吓人了。” 康鸿说：“没事接着说，我想听，我对这房子很感兴趣。” 林振雄很是有些不解的瞧了他一眼，说道：“就这，你还不害怕？” “你接着说，后来呢。” “后来，他儿子当然被枪毙了，杀了两个人而且还那么凶残。根据他本人的遗愿，枪毙之后，骨灰就埋在他们家后院，上面还种了一棵桃树。 他儿子说，希望他的死能终结家族的厄运。 这儿子有一个女儿，今年二十一岁，现在是这房子的唯一的主人，她托我们房产中介把这房子卖掉。 但是她不肯降价，因为这房子很大，占地又宽，而且当年房改支付了出让金的，属于商品房，不是农村宅基地。 因为占地宽，房屋结构又是全是石头的，非常结实，跟城堡一样，就房子本身绝对卖得出价钱。 可是这一连串的惨事，加上它地处坟场，又是偏远的郊区，荒郊野岭的，即便那些喜欢退隐山林的人也不会考虑在这里来买房子，除非她把价格降下来。 可是她不干，好说歹说，出价一百五十万，不肯再少一分，她说她拿到这个钱就远走高飞，再也不待这儿了。” “那她现在住哪？” “她在省城工作，是一个公司的职员。她说她拿到钱就把工作辞了，要离开这个整个家族都葬送的地方。” 康鸿说：“能联系上她吗？我想去看看房子，顺便再跟她谈谈价格。” 林正雄表情有些古怪，说道：“我们中介一般是不会让买家和卖家直接见面的，除非是跟我们签了合同之后。 不过您不一样，你是我的主刀医生，算起来也是我救命恩人了，你这一单我不收钱都帮你做。 但是说实话，我不想赚这个钱，因为我不想坑你，所以我还是劝你三思。” “放心吧，只是因为你一时半会下不了床，我只是让她带我去看看房子而已，等你好了，我还会跟你签合同。通过中介来办理过户，我懒得跑，还有委托你们这中介费一分少不了你的。” 林振雄一下高兴起来，说：“那太好了，谢谢你，不过我说了，真不打算赚你这笔钱。 我不能昧着良心，你还是考虑考虑，因为这宅子是个凶宅，而且它的大门正对着坟场。推开房门就是一片坟山，几百年了，大部分坟都长满了野草，也不知道是猴年马月的了，真的看着挺渗人的。 周围一户人家都没有，只有些小树林，一到晚上刮阴风，吓死人了。” “你怎么知道的？你晚上在那住过？” “当然不是，谁敢住在那儿啊？我听村里人说的，有些胆子大的晚上路过那儿，别说进去了，吓都吓死了。” 第92章 半山凶宅 康鸿说道：“行，我去看看吧，你这么说越发勾起我的兴趣了，你知道我们做医生的不忌讳什么凶宅，不就是死过人的房子吗？我告诉你医院没有哪间病房没死过人，包括你躺的这个床。——当然这个床没死过人，算是全院最干净的床，放心躺着。” 林正雄和他父母原本脸色都变了，说到后面，康鸿改了口，可是明显一听就知道是善意的谎言，但这样听着心里也会好受些，自我安慰。 林振雄说：“那行，既然这样，我把她的微信转给你，我给她打个电话，你跟她联系。不过我提醒你，一百五十万，她已经一再说了，绝不降价，哪怕挂到死都不会再降了。” “没有什么价格是不能降的，聊一聊或许有希望。” 林振雄叹了口气说：“她不肯降价，这个价在那个地方太高了。 我跟你说实话，翻过这座坟山，那边是向阳的山坡，也有当地农民修的独栋别墅，钢筋混凝土的，虽然不是那种石头的，但是也非常结实，而且占地比它还要大。 并且也取得了商品房销售许可，人家也就一百万、一百二十万在卖，就没有人要价一百五十万的。” “那些房子你去看看，随便一栋都比她家的强的多，而且还避开了坟山，也没有凶宅的历史，里面的陈设也都是豪华级的。 是当地村里有钱人专门修建准备出售给那些有钱人做度假别墅的，卖的还挺好，百分之八十的都卖掉了。 你要想买别墅，我觉得那里更适合，充其量一百二十万就能买到比她这种房子好得多的房子，真的，你有兴趣我可以带你去看看。” 康鸿心想，系统让我买的是这个鬼宅，又不是随便买一座别墅，买别的那就违反了系统的建议。 康鸿说：“别，我还就看中这一栋了，别的没兴趣，你把她微信给我吧。” 林振雄又劝了几句，看康鸿还是坚持，只好叹口气作罢。把微信名片发给他，然后一个电话打了过去，把事情说了，那女子很痛快，让康鸿加她微信，在微信里聊，约时间去看房子。 康鸿看了看对方微信的昵称：枯草丛生。他不由得心头一紧，这个网名听着总是有些让人后脊梁发冷。 康鸿把微信发了过去请求加朋友，那边很快通过了。康鸿做了自我介绍，问什么时候能看房。对方很干脆的回答，随时都可以，越快越好。 “那就下午吧。” “好，下午两点到黄庙村村口土地庙会合，不要迟到。” 那个土地庙康鸿去过，找得到，不过在那儿见面，他还真是有些意外，但他还是发了一个ok的表情。 康鸿跟主任请了个假，他现在经常晚上到急诊科加班做手术，所以实际上工作是超量了的，他请假科室主任很痛快就答应了。 康鸿打了一趟车往郊外黄庙村去，几乎就要到终点了，这才到了黄村。 下车之后，走了二十分钟的路程，变看到黄庙村的土地庙了。 土地庙已经残破不堪，是那个火红的年代被毁坏的，其中的主庙有善男信女花钱捐钱修了，其他的几间屋子无人管理。 他抬头往山上看，想寻找半山的那座可怕的凶宅。 可是山上杂草丛生，怪石嶙峋，东一处西一处的小树林就像癞头和尚脑袋上的头发，看着的确没什么美感，却也遮挡住了那处住宅的踪迹。 他正搜寻的时候，身后有个女子的声音说道：“不在那个方向。” 康鸿一惊，回头一看，只见一个年轻女子，脸色苍白，身才有些瘦弱，眼睛也显得大大的，手里拿着手机说道：“请问你是康医生吧？” “是啊，您是枯草丛生？” “嗯，我听林振雄说你的名字之后有印象，前些日子你不是给大明星丽娜做手术吗？网上曝光你的照片，随便一搜就能找到。” “你还真有心。” 女子接着说：“我姓孙，孙悟空的孙。我叫孙霞。” “哈哈，孙悟空和紫霞仙子，你都占全了。” 孙霞愣了一下这才明白，康鸿说的是周星驰的电影，大话西游里面的角色，勉强笑了一下，指了指另一个方向说：“我家在那。” 康鸿顺着她手指看过去，这一堆杂草和稀稀疏疏的小树林掩映下，果然有一个小白点。 “够远的。” 孙霞点点头说：“我相信林振雄已经跟你说了我家老宅的事情，那是个凶宅。” “是的，他跟我说过。” “一百五十万卖价，一分钱也不会降，你要愿意，我们再去看，不愿意，或者想跟我杀价，那就不用看了，大家都不用浪费时间。” 康鸿点了点头说：“可以，没问题，我满意我会买的，不会跟你砍价，不满意另当别论。” “嗯，既然这样咱们上去吧，你是个干脆人，希望这老宅能让你满意。如果不是因为这是个凶宅和旁边就有坟山，单就这宅院来说绝对值这个价。” 康鸿不想跟他讨论房屋价格的问题，因为她不让价就没有讨论的必要，而系统又让自己买下，事实上看不看他都会买下，只是他很好奇，想去看看系统为什么要让他买？到底有什么可值得投资的地方，能赚钱吗？ 系统应该不会骗自己，可他很好奇怎么赚。 他们一路沿着蜿蜒小路往山上走，爬到半坡，回头看看山坳里的村庄，炊烟袅袅，薄雾弥漫，就景色来说还不是很差，当然也算不得绝佳，只是回头看看越来越近的坟山，就觉得后脊梁开始发凉了。 这一片坟山起码有上千座坟，大半个山坡，密密麻麻的高低起伏很多地方都是坟，而且大小不一。 有的气势蓬勃，用石头水泥堆砌，还有的只剩一个土包，连墓碑都没有，大多数的墓碑都已经看不清上面的字了，不知是什么年代的。 他们要先经过这这座坟山，然后才来到另一侧的那座宅院。 这条路算得上羊肠小道，只有清明节扫墓的人才挨着他们家走过，所以基本上看不到路了，因为没有人往那边去，他们几乎是分开荆棘杂草才能勉强看到路，上到了老宅。 到了老宅前，康鸿才看清这是一栋标准的独栋别墅，硕大的院落，高高的原墙，一看就是十分古朴。 大门严严实实的，铁门已经有些锈迹斑斑，油漆早就脱落，铁门上挂着一把铜锁，也是生锈的。从围墙外能看见里面的二层小洋楼的房顶。 康鸿在门口回头望去，果然门口正对着前面那匹坟山，一个个像残破的馒头似的。 第93章 验房 孙霞掏出钥匙打开了铁门，铁门发出非常难听的吱呀声，进去之后，用青砖铺满的院子缝隙已经长着杂草，但是相对外面而言平整了许多。 康鸿抬头望去，一栋两层小洋楼矗立在院落正中，围墙四周包裹，将他围在其中，像个炮楼似的。 孙霞说道：“在上世纪二十年代，这是非常时髦的小洋楼，当时请的京城来的设计专家专门给设计施工的，非常的结实，这都过去一百年了依旧十分牢固。我咨询过建筑师，说这种结构，从建筑学上它的使用寿命超过五百年，甚至可以达到一千年都没问题。” 康鸿心想，我也得有命活那么久啊，拿它当传家宝，这东西这地方又太不适合，但这些话，他不想说，也没必要，对方不让价，就算找出毛病也没意义。 康鸿走近了之后，忽然倒吸了一口凉气，指着墙体上星星点点的小坑，说道：“这些是弹坑吗？我听说这里曾经发生过激战。” 孙霞点头说道：“没错。我的那位当国军副团长的太太太爷爷，就是在这儿被另外一军阀乱枪打死的，他的卫兵和全家都死了。楼下的弹坑是当年武斗的时候，在这一带交战，其中我的两位叔公在这儿同归于尽。这些残破痕迹就那个时候留下的。” “那为什么不修补呢？” “这是个凶宅，家人没有谁愿意住这的。” “那就是说，这里头现在都没有人住。” “有啊，那山上的孤魂野鬼，兴许会时常到这来。”孙霞平静的说着，话音让人感觉到有些发毛。 她走到主楼门口说道：“这栋楼就一个门进去，门上正门也就是铁门，用铜锁锁着的。 康鸿说道：“什么门都是铁门呢，而且看这架势应该是当时修建的时候就是这样。” “没错，这铁门有三百年了，当然不是纯铁的，听说加了很多防腐的材料，所以经过三百年还能够在风雨中没有被锈蚀掉。当时的工艺已经是很先进了，因为整个楼除了围墙用青砖砌起来的之外，整个楼的主体实际上是用花岗岩修建的，所以非常结实，与石头房子相搭档门窗全部都是最好的。钢架结构的门窗并且加上了防锈的油漆。” “难怪经过这么多年，正门总体还保持完好。” 房门打开进去之后，里面是大会客厅，还有卫生间和一间保姆房，后面是厨房，厨房是老式的，生柴火做饭的房子房间，有独立的烟囱。不过这旁边有一个单独的灶台，用厚厚的塑料薄膜搭着呢，打开一看，里面是崭新的天然气灶台。 孙霞说她：“这是八十年代落实政策，把房子还给我们家之后对房子进行装修时我奶奶买的，后来没在这住也就没怎么用。” 刚回到会客大厅，发现还有一架三角形的大钢琴在房屋的一角，落地的玻璃窗完好无损，地毯、座椅、板凳等家具都还在，只是全部都用厚厚的几层塑料薄膜搭起来了，上面铺满了灰尘。 通过转角的楼梯上楼，楼梯古色古香，十分大气。二楼是大小不一的六间卧室，每一件都有单独的卫生间，主卧还有更衣室、化妆间和浴室，落地的玻璃窗正对着那一片坟山。 所有的家具，地板全都用厚厚的几层塑料薄膜覆盖。 康鸿问了一下，说他：“保护得还是挺好的嘛。” “是呀，八十年代初的房子落实政策归还我家。我奶奶她们就把落实政策补给我们家的钱好好的收拾了一下，外墙没有修整，因为听当时的风水先生说，外面的墙最好不要修。这样让那些鬼以为这地方已经废弃了，修好了房子是准备住的，可是后来又出事了之后就没住了。搬走之前把所有的家具，包括地毯全都用塑料薄膜覆盖好。门窗玻璃全部都修缮过，所以外面风雨再大，里面都没有受潮，保持的比较完好。” 康鸿说道：“这些家具不会是二十年代的老古董吧？” 孙霞笑了，说：“如果是那个年代的，这房子就不是这个价了，光是家具都能卖很多钱，因为可都是正宗实木。可惜在动乱年代，造反派占据了我家，把那些家具好的都搬走了，也不知道落到谁的手里去了，查不到了，所以落实政策，把房子退还我们家的时候，政府补贴了我们一笔钱，算是家具的损失。” “那时房子基本上搬空了，没什么值钱的东西留下，只是那个空房子拆不走，所以我奶奶用补贴的钱重新置办了家具，现在的家具都是八十年代请人仿照之前的样式定做的，因为她有那个时候的照片，之前也在这里生活过，所以现在的家具都是仿制品，不过那时候的工艺还是不错的，用的都是实木，虽然比不上原来的家具，但是基本上能保持原貌。” 康鸿说：“那也不错呀。” 他走到一处沙发前，小心的揭开看了看，里面保持的果然很好，因为外面包裹很严实，灰尘几乎进不去。 抬头看看墙壁，房顶，已经没有任何血迹，弹痕什么的，因为孙霞说了，八十年代初他们曾经在内部进行了修整，内部已经焕然一新了。 再看门窗也都是完好无损的，玻璃全都换成了钢化玻璃，非常结实，中空的双层隔音保暖。他按了按墙上的开关，没有电，说道：“没电？” “不好意思啊，又没人住，所以我把总闸拉了。如果需要随时可以恢复供电的。” 康鸿发现居然还有卫生间，进去之后是抽水马桶，都是电影里看到的那种带着民国特色的样子。 “这玩意儿，不会有一百年的历史了吧？” “你还真说对了，这些卫生间全都是当时修建的时候原配的，后面没有改动过，包括地下的排水设施都很齐备，这在当时是最时髦的，而那时抽水马桶在大都市都已经流行了，是文明的象征。” “但就内部而言，拎包入住都没问题啊，我看设施一应俱全呀。对了，自来水呢？这水从哪来的？村里面弄的吗？” “这个自来水是当时最时髦的设置，是用专门的地下水管从山上的地下泉水引出来的水，利用山体的落差形成的冲击力，所以二楼的水都没问题，有统一的锅炉烧水供全楼热水使用，锅炉房在厨房后面。” “这真是让我大开眼界，没想到一百年前都能把房子修成这么现代，就算放到现代，那也是丝毫不落伍的。” 第94章 买下了 孙霞难得的脸上出现了一脸笑意，说道：“好吧，那你对这房子还满意吗？” 康鸿点点头说：“满意，我买下了。” 孙霞没想到康鸿这么干脆，觉得还不错就买了，有些意外，说道：“我再提醒你这是凶宅，有坟山。” “产权没什么争议吧？” “这个没有，房产证是我的名字，而且只有我一个人的名字，我们家族只有我这根独苗，没有其他亲戚了。所以这房子我说了算。” “那我让林振雄签合同，办过户，然后我就把房款转给你。” 说着，康鸿拿起手机，给林振雄打了电话。说自己要买这栋别墅，让他尽快办手续。 林振雄高兴极了，说他现在动不了，但是他会马上让店里的同事帮忙办过户的，并且会以最快速度，这边的房产部门跟他们的关系很熟，如果速度快，明天一上午就能把过户手续全部办完，但是需要交付定金二十万，然后办完过户手续，马上把剩下的钱交付。 康鸿说道：“我一次把一百五十万全部打过去，反正她不过户，钱也动不了，对吧？” “资金绝对安全，你放心，如果有任何问题我们房产中介全额赔偿。” 康鸿是按着免提说的话，所以孙霞也听到了。 两人于是把门锁了，下山坐长途大巴返回省城，立刻去找了林振雄他们的房产中介在门店的同事。 店长亲自迎接，把他们请到店里，马上签署了中介协议和房屋买卖协议，接着把康鸿带到附近的一家银行，开了一个新的账户，存进了一百五十万，并办理了资金监管。 在房产过户完成之后会自动划转给卖家孙霞，在这之前康鸿没办法把钱做任何处置。 手续办理完毕，孙霞很高兴，说道：“没想到你居然这么痛快，果然了不起。” 康鸿说道：“不过我有个要求。” “你说。” “现在能把钥匙给我吗？我想让它保持原貌。” “没问题，你还怕我把里面的东西都搬走啊。” “只要你不怕把钥匙给我之后我搬走就好。” “你是这么有名的大医生怎么会那样呢。再说了，你个文弱书生，最多只能搬几个凳子，更重了你也搬不动，这些东西虽然是仿制的，却很沉。我奶奶说，当初要十几个大小伙才能把那立柜给抬上来。” 说着，把大门和房屋的钥匙都给了他。 “多谢你的信任。我这两天就请人把屋子收拾一下。” 孙霞点点头说：“明天办完过户，我就一了百了，无牵无挂。” 康鸿一听这话，心里咯噔一下，这女的好像是一个有故事的人。” 孙霞朝康鸿挥了挥手说道：“好了，明天早上我会准时办理过户手续的，咱们办证大厅见。”说吧，转身要走。 康鸿赶紧叫道：“孙小姐，请稍等。” 孙霞扭头看他，康鸿说：“既然有缘，现在天快黑了，我请你吃个饭。” 面对康鸿的邀请，孙霞显然有些意外，她抬头看了看康鸿，犹豫了片刻。 孙霞点头说道：“行了，我请你吧，你都不跟我还价，那么痛快的给钱，现在我请你表示感谢。” “那行，那你请客我买酒，你喝什么酒？白的还是红的？”经 “喝白的吧，我不喜欢红的。” “哦，你喜欢喝白酒，很少有女人喜欢喝白酒的，什么牌子的？” “无所谓，我一般喝二锅头，好吞又便宜。” 康鸿说：“那巧了，我也喜欢喝这个粮食酒，二锅头也有很不错的酒。” 他们问了房产中介，得知斜对面就有一家火锅的味道很不错，而且楼下就有一个烟酒商店，是一个老字号天酒店了，里面的东西绝对是正品，不会有假——白酒就怕喝到假货。 当下两人来到了那家火锅店楼下的商场买了两瓶精装二锅头，康鸿还以为孙霞会说太多了，没想到她面无表情，似乎这正合她的心意，不由暗自吃惊，这女的看样子喝酒厉害。 两人拎着酒上了火锅店，点了火锅，到了酒，没等康鸿开口，孙霞已经拿起一杯酒直接灌到嘴里，跟喝白开水似的，二两的酒一口干，喝的有点急，差点呛到，用手捂着嘴，表情有些难受。 康鸿赶紧给她倒了一杯酸奶，递给她说道：“喝点酸奶会好受些。” 她感激的点点头接过酸奶，又喝了大半杯，这才舒了一口气，说道：“谢谢。” “你怎么搞的，好像八辈子没喝过酒似的。” “是呀，喝一杯少一杯。” 康鸿心头咯噔了一下，说道：“你这话听着有些让人意外，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孙霞摇摇头说：“算了没事，何必拿我的事来让别人同情呢，喝酒，不谈别的。” “行，来喝酒，不过我建议你别一口一杯这样喝了，这一杯有二两，那么大的杯子，这两瓶不够你喝的。” “好，没问题。”两人慢慢的一口口喝了起来，很快一瓶酒就喝光了，孙霞起码喝了一大半，虽然说了别喝快了，还是好像别人跟她抢似的。 康鸿正要打开第二瓶，孙霞却直接伸手过去把瓶子拿过来打开了，倒了两杯说：“这瓶算我请你。” 康鸿简直无奈，说道：“行了，说好了酒我请的，我之所以没开，是觉得怕你喝醉了。” “没关系，反正就一个人，一人喝醉，万事大吉，不用别人操心，也不用惹别人不高兴。” 康鸿说道：“现在咱们因为这栋半山凶宅结了缘分。我不是喜欢打听别人隐私的人，但是看你现在这样喝闷酒，一定有什么问题，说来听听。” 孙霞也是喝多了，心情有些激动，终于点头说道：“好吧，那我告诉你，你知道我为什么这房子一分钱不愿意降吗？” 康鸿摇摇头，瞧着她。 孙霞忽然难得的露出了笑容：“你猜猜看？” 康鸿犹豫片刻，说道：“你是不是得了什么绝症需要这笔钱去救命，不过一百五十万，不过目前来看，国内好像还没有哪种手术需要这么贵的钱。” 第95章 花钱买自由 孙霞摇头说道：“我很健康，我没有任何病。” “我看你挺瘦弱的，我还以为你身体不好呢？” “我瘦弱并不是因为身体不好，或者说我身体不好并不是因为我生病。我每年都体检，没有问题，再猜猜。” “是不是有哪个人家里急需钱，需要你救助？而这个人对你有恩，你必须帮他？” 孙霞扑哧一声笑了，原来她苍白的脸笑起来还是挺好看的：“你是不是平时喜欢看网络小说？尤其是那种狗血的爱情故事？” 康鸿笑了笑说：“不都是这么写的吗？看样子不对，是吧，那我还真猜不出来了。” 孙霞点头说道：“我要用这一百五十万去换回我的自由，人家开价就是一百五十万。” 康鸿说道：“你是不是有什么把柄被别人抓到了？或者被绑架了？你应该报警。” “你错了，没有人绑架我，我也没有什么把柄可以让别人抓着用钱去换的，我只是打了个比方。其实，我男朋友供我上大学，出国留学，又给我治病，总共花了一百五十万。我要凑钱还他，然后跟他分手。” 康鸿直接傻眼了：“你有新的男朋友了？” “不是，我不喜欢我男朋友，我要跟他分手，但我又不想欠他的，所以卖房子，用钱换自由。不说他了，喝酒！” 接下来孙霞喝酒喝的非常快，一杯酒最多两口就干了，所以没几下第二瓶酒又快喝光了，孙霞把剩下的酒倒到了两个人杯子里，她拿着杯子看着康鸿：“已经很晚了，喝完这杯我回家。” 康鸿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孙霞就把酒倒到肚子里，康鸿很无奈的说道：“要不你帮我喝半杯，我一口喝不完。” 这还是康鸿主动让别人分担，其实他能喝完，只是他觉得这孙霞好像还欠着一点，盯着自己的杯子，索性就让她再喝吧。 果然孙霞毫不客气接过杯子，倒了大半杯给自己，还不客气给康鸿碰了一下说：“干杯，酒宴结束。” “可是这菜还没怎么动呢，光顾喝酒了。” “那你慢慢喝，我要走了。” 说着又碰了康鸿杯子一下，酒直接灌到了肚子里，站起身准备走。 康鸿说道：“算了，我其实也喝的吃的差不多了，咱们走吧。” 孙霞结了帐，两人下楼，康鸿见孙霞站得稳稳的，连身子都没动一下，不自觉说道：“你可真厉害。”孙霞招手叫了个出租车说：“明天见。”一溜烟的走了。 就这么走了？什么玩意嘛。 那首歌怎么唱来着？ 你把我灌醉，又不跟我睡。 …… 唉，无趣。 花了一百五十万买了个半山鬼宅，虽然里面家具不错，可是都是仿造的，而且还在坟山上，谁没事跑那去住？ 这一百五十万算打水漂了，认识了个女的，还是一个酒鬼。 第二天早上。 康鸿请了半天假，跟林振雄的同事一起到房产中心办了过户手续。 孙霞已经来了，康鸿见了她，关切的问道：“你没事吧？” “没问题。” 康鸿见她脸上又恢复了那种平平淡淡的表情，于是乎也不想多问了。 没过多久过户手续就办完了，康鸿拿到了鲜红的房产证。房产中介告诉孙霞，他们会马上通知银行，可以解冻那笔款，钱就会马上转到孙霞的账上。 孙霞点头对康鸿打了个招呼，甚至都没说再见，转身往外走去。 康鸿摇摇头，正准备回去上班，回来系统又跳出来一个提示音，闪烁着。 康鸿赶紧点开了，提示短信写的是：“今天晚上，住在半山鬼宅，会有惊喜。” 搞什么鬼？让我去住鬼宅，还住一晚上，你逗我了吧，我虽然平时喜欢看鬼片，可并不代表着我喜欢探索鬼的世界，那地方可是凶宅，旁边又是坟山。 虽然心里头嘀咕着，可既然系统都说了有惊喜，那就去一趟吧。 不过那地方虽然有水，水能不能喝是一回事，最好带矿泉水去。 最关键的是生火的问题。那地方是柴火，自己可不会用柴火灶台生火做饭，而且也太麻烦了，还不如弄个煤气罐，方便快捷，大不了买一个自己带过去。 于是康鸿找到了一家煤气燃气灶具商店，买了一个煤气罐配煤气灶，坐一辆出租车前往黄庙村，一直来到了山脚下。 再往上出租车就去不了了，只能步行。 康鸿付了钱，将煤气灶卸了下来，出租车走了。 康鸿看了看半山的那一个小点，又看着煤气罐发愁，得找个脚力才行。这种苦力活自己还真搞不定，花点钱吧。 正在这时，不远处一个头发有些花白的老农，挽着裤脚，扛着农具，牵着一头水牛，正从那边过来。 水牛上还骑着一个小孩，拿着一枝柳枝。 看见康鸿，好奇的瞧他。 康鸿赶紧迎上前赔笑说道：“你好，我是住在半山那个房子的人，我刚买下，想把厨具什么的搬上去，请问您能不能帮我找个身强力壮的人帮我煤气罐和煤气灶搬上去？我给一百块钱。” 康鸿其实也不知道该付多少，所以想了想，先说个一百。 听到给一百，老人眼睛都亮了，赶紧把农具放下，说道：“我帮你扛，一百块对吧？没问题。” 接着，他扭头望了望半山，愣了一下，用惊异的声音说道：“就那个鬼宅啊，你把它买下了？” “对。” “这个你胆子可真大，钱多得没处花了吧，怎么买这种房子？翻过山那边也有别墅区，比那房子漂亮的多。你被中介骗了吧，他们肯定没告诉你这个鬼宅有多凶？” “嘿嘿，中介说了，不过没问题，我不在乎。您老这身子能搬得动吗？” 老农笑道：“哈哈，没问题。” 说着，把农具放在了牛背上，让小孩自己骑牛回家，随后便将煤气罐扛在肩上，一抬手把煤气灶夹在腋下，说道：“走吧。” 说着，抢先往山上快步走去。 康鸿见他扛着那么重的煤气罐步履如飞，居然速度比自己还快，不由得很是惊骇，赶紧跟在身后，快步往山上走，一边走，一边跟他谈谈：“老人家贵姓？” “姓孙，你叫我孙老头就行了，就是山下黄庙村的。我们这个村子在解放前叫做阴阳村。因为村里有好些个当阴阳先生的，又是背阴的地方，后来解放之后说这个名字宣扬封建迷信，就改成了现在这名了。” 第96章 夜宿 孙老汉口若悬河，很多康鸿没问的，他便主动说了。 康鸿也做了自我介绍。 孙老汉听说他是医生，便站住了，扭头望着他说：“难怪，我听说医生都不怕那些死人呀鬼呀什么的，难怪你胆子这么大。” 我胆子再大，如果不是系统我也不会买这房子的，冲着挣钱呗，挣钱容易吗？ 老汉走得挺快的，康鸿空手，基本上都还需要小跑着追，等到了坟山那一片时，康鸿累得一头汗，孙老汉却气定神闲，连歇口气的架势都没有。 到了坟山，再上去就没有路了，只有劈开茅草，才能上到不远处的那种独家小院。两人在摸索中往上行，但还是步履蹒跚。 康鸿问他：“从这地上这些杂草来看，平时应该很少有人到这来吧。” “是没人到这来，谁没事跑这来干啥？平时清明节上坟也都在坟山上，你们家那个院子太渗人了，没人愿意去。” “是呀，我看保养的挺好的。而且当地应该是民风淳朴，房子里头有不少家具的，可是一件都没有丢失过。” “民风淳朴？” 孙老汉站住了，望着他笑了笑说：“告诉你吧，我以前是村长，年纪大了，就让我儿子当了，毕竟跑上跑下的事我做不了，没那精力了。 我们村可是大奸大恶不犯，小偷小摸不断，你要说有什么大奸大恶的人还真没错，但是偷鸡摸狗的事那也没什么稀罕的。 可是说真的，没有人到你们家这来惦记。 倒不是说你们家没钱，看这家具什么的还是值点钱的，可没人来，知道为什么吗？” 康鸿摇头。 孙老汉下意识的左右看了看，似乎旁边害怕草丛中有人听到似的，声音压得更低了，说道： “从我记事开始，隔上个三五年，就有人死在你们家院墙里面或者外面，尸首都臭了才被人发现。 报警之后，警察来看都是活活被吓死的，就我们村里那些偷鸡摸狗的人，也有外村流窜到这来的，当然也有流浪汉。 谁还敢去？” 康鸿咯噔一下，说道：“还有这事？房产中介可没跟我说，房东也没说。” “他们倒也不是故意瞒着你，因为这事发生的时候他们都不在场。 这房子的主人家也不知道在哪，所以也没法跟人家联系。 我们村里汇报上头之后就给埋到坟山了，有主的都领回去了。到后来就见怪不怪，这些年来，但凡有人死在这儿，都直接处理了，懒得跟房东添麻烦，反正也联系不上。 所以他们肯定不知道这种事，否则心里添堵。” 说话间，他们已经来到了那栋三层的小楼。 孙老汉把东西提到门口放下。 康鸿说道：“进来坐坐吧？” 孙老汉摇头说道：“这里我还真不习惯呆着，你忙吧，希望你平安。对了，有什么事到山下村里来找我，房顶上有红旗的那家就是我——村长家。” 说着，挥了挥手，出门走了。 康鸿开了门，进去之后，先把不知什么时候盖上的塑料薄膜全都小心的取了下来。 打开之后，客厅焕然一新，居然整洁得根本不需要再打扫，看来在这之前，的确都精心的进行过维护和打扫，再用严密的塑料薄膜整个覆盖。 而且家具都保持的挺好。 康鸿挨个房间把所有的薄膜全都去了，他找到了一间类似储藏室的屋子，把这些全都好好的放了起来，以后还可以用。 他把电的总闸打开，各个房间的电路都是好的，打开电灯，照明挺不错。过了这么多年还能用，可见当时灯具质量有多好。 他把水龙头打开，冒出来有一些锈水。 可能有些水管生锈了。 他把水龙头开着一段时间，然后把所有的窗户都打开了透气，不然房间里总是闷闷的。 他到了卧室打开壁柜，这之前已经检查过了，里面有整齐的被褥，都是崭新的，是八十年代置办下来的，过了四十年了，因为保存的好，基本上还是崭新的。 康鸿把床铺了，把楼下的热水器也打开了，这样过上几个小时锅炉烧开了，就有热水了。 二楼卧室紧挨着一个书房。 他在书房坐下，他坐在书桌前抬头望去，对面就是那半片的坟山，高高低低的一座座坟，像一只只眼睛，看着有些渗人。 不过康鸿没有去把窗帘拉上，依旧就让它这样放着。 他检查一下水都已经恢复清亮了，于是接了一壶水烧开泡方便面吃，还给自己泡了一杯咖啡。 忙碌了一天，天也渐渐黑了下来。 傍晚时分。 那一座座坟显得更加诡异，各种奇怪的声音开始是响起，不知是什么动物的叫声。 康鸿掏出手机决定拍一段视频，这里没有wifi，还好还有手机信号，可以用流量。 他用手机自拍，背后是坟山，然后慢慢转动角度，移动到自己的大楼，说道：“这就是我的新家，一个位于半山坟场的独栋小楼，外面布满了弹孔。 这个屋子是凶宅，原来的主人一个个死于非命，还包括准备去偷东西的小偷和误闯入的流浪汉，据说都是被惊吓而死。 当地的老村长证实了这一切。今天晚上我将在这里度过，我要看看这种有名的鬼宅，会不会出现什么狐仙之类的像聊斋志异那样，红袖添香夜读书，那也可以啊，嘿嘿。 如果她们出现了，我会把她们留下来。 但愿明天早上你们还能看见我。” 康鸿录完小视频发到抖音上面，微信朋友圈也发了一个，哈哈，很快亲戚朋友各种留言蜂拥而至，还有打电话的。 康鸿只是说真的是鬼宅，准备呆一晚上，挺好玩的。 天黑了之后，他忽然觉得想喝点酒，或许这样就不那么紧张了。 恰好这时，孙霞给他打电话了：“你怎么跑到那儿去呆了？不害怕了？” 康鸿说道：“既然买下了，当然要住一晚先感受一下吧，就是来的时候忘了买点酒了，可惜了。” 孙霞笑了，说道：“这个我可帮不了你，那地方外卖都不会去的。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我手机通宵开着，出事我会替你报警。” “没那么夸张。”康鸿挂了电话。 第97章 楼顶有人 康鸿又接到了一个让他很意外的电话，居然是丽娜打来的。 丽娜很紧张，说道：“康医生你没事吧，你别吓我。” “丽娜姐，我没事，我也不是有意吓人啊，只是开个玩笑，好玩吧。不过我还真的在一个鬼宅呢，很吓人的。” “你怎么跑鬼宅去了？” “我自己买的，就在省城城外一座荒山上，这里真的很吓人，想不想听它里面死了多少人？” “好啊。” 康鸿把这个鬼宅的历史和所有恐怖的事情都说了一遍。 丽娜惊讶坏了，说道：“居然还有这种地方，太有意思了，还真巧了，我手里就有个项目，是一个电视台请我去做嘉宾的一个综艺节目，就是几个特邀嘉宾去参加冒险活动，越诡异怪异的地方越好。可是我看了剧本，选了几个地方都不怎么样，导演还发愁呢。你现在买了这个鬼宅这么厉害，我跟编制片人导演说一下，不行选你这个鬼宅做节目好了。” 康鸿说道：“行啊，我觉得我这儿真好，你们可以过来看看” “那我明天跟他们说，你注意安全，有什么事马上报警或者给我打电话，我给你报警。” 已经有两个女孩子愿意替自己报警了，莫非这就是桃花运吗？ 康鸿忙碌了一会之后，大家被他这段视频挑起来的回复也都一阵风似的过去了。大家觉得这多半是个恶作剧，不会有什么危险，也就不在乎了。 康鸿准备睡觉，忽然他听到楼顶有脚步声。 他一机灵，这栋楼只有两层，楼顶是个平台，楼梯是在里面，怎么可能头上有脚步声？ 赶紧把手机电筒打开四下看了看，发现门后面有根棒球棍，或许这是以前主人用来防身的。 抡起棒球棍，打开房门走到楼梯口，小心的沿着楼梯往上走，到了门口，先从门缝往外看，没有人。松了一口气，看来是自己吓自己，外面灰蒙蒙的，有淡淡的月亮，能大致看得清楚，这一眼望去没有人。 他这才稍稍松了口气，拉开房门，跨步走了出去。刚一出屋外，他就愣住了，因为他感觉身后一双眼睛盯着自己。 他猛一转身，将手电筒照了过去，几米之外果然站着一个人，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女子，穿着一声雪白的衣裙，一只手挡着他的光，另一只手拎着一包东西。 康鸿吓了一大跳，不过确定是人之后，他立刻镇定了下来，说道：“你是谁？怎么到我家楼上来了？” “你先把手电关了，射到我的眼睛了。” 康鸿把手电移开，灯光一移开，那女的放下手说道：“我听说这楼没人的，什么时候来人了？” “我问你怎么上来的？这是我家。” “我知道是你家。昨天你跟一个女人来了，那女人是这房子的主人，她把房子卖给你了，你是个医生，对吧？ 康鸿心头一凛，说道：“你怎么什么都知道？你到底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想喝酒吗？我请你。” 说着，她举了举手里提的东西，然后从里面取出了一瓶酒，居然是茅台。 康鸿眼睛一亮，说道：“你跑到我们家楼顶来准备喝酒，你是村里的村民吗？”他想了想，又说道，“你应该是傍晚我关门之前就上来了，对吗？那时我房门是开着的，我在收拾屋子，你也不打招呼，怎么就直接跑到楼顶上去了？” 这女子还是不说话，走到露台边，一纵身跳了上去，两腿耷拉着坐在那。 这露天阳台四周围墙都只有胸口这么高，一纵身便可以上去，而且露台有大概一尺宽，可以在上面坐着。因为是花岗岩做的，所以这露台非常的宽阔和结实。 康鸿看了吓了一大跳，因为这个是二楼，他坐在那么高的露台上，往后一倒摔下去，头着地的话，下面可是青砖地，非脑浆迸裂而死不可。赶紧说道：“你下来，别坐在上面好吗？” “我就喜欢坐这儿。我以前就经常做这事，喝酒累了，还躺着在这睡觉，我就想着，我什么时候睡梦中一翻身掉下摔死了，就一了百了了。可是偏偏我睡觉特别老实，睡的时候是什么姿势，醒来还是什么姿势，连翻身都不会。我只能寄希望于我什么时候喝醉了，身子一歪摔下去，立马死了是最好的。” 康鸿赶紧上前两步说：“你别这么想，先下来再说话好吗？” “你要愿意呢，就坐上来陪我喝酒，当然你又害怕像我这么做，你也可以像骑马那样骑着，这样比较安全一点，当然你也可以去找一根凳子上来，坐在凳子上陪我喝。我还买了下酒的猪肝，猪尾巴，猪耳朵，花生米什么的，味道很香呢。” 说着把东西都掏出来，放在了台子上。 康鸿听她说的轻松，决定先稳住她的心神，了解情况再说，于是便一纵身也上了台子，像她那样背朝外坐着，觉得背后凉飕飕的，因为背后对着的就是坟山。 康鸿说道：“你叫什么名？我怎么称呼你啊？” “你叫我水妹就行了，我小名，村里人都知道。” “你是村里的？” “嗯。这套房子我以前经常来玩的，下面的锁实际上早就就开了，但是每次进来玩我都会把它关上。你不知道吗？我对这鬼宅可比你熟多了。” 康鸿听她这么一说，顿时放松下来，说道：“原来是邻居呀，那以后你可以随时可以来玩，不过我不会经常住在这里的，可不可以委托你帮我照看一下？我会给你钥匙。” “算了，我没有时间替你照顾了，今天是我最后一次来。” 康鸿看着她的眼睛说道：“为什么？” “何必要为我的事来让你不开心了，我一个人不开心就可以了，咱们喝酒。” 说着拧开茅台酒盖子，递了过去，康鸿接了过来，看了看，说道：“没有杯子，我下去拿杯子吧。” “要什么杯子啊，对着瓶吹呀，你不会是嫌我脏吧。” “笑话。” 康鸿拿起茅台对着嘴喝了一大口，不过这是瓶白酒，连着喝还是不行，喉咙顿时觉得有些辣乎乎的。 康鸿把酒瓶放下，便看到水妹将一块熟牛肉递了过来，他赶紧接过，送到嘴里嚼了起来。 水妹拿过茅台对着嘴咚咚的喝了两大口，也吃了一块小牛肉，一边嚼着，一边悠闲的踢着腿，显得很享受的样子。 康鸿说：“我这下放心了，看来不会有什么事，刚才你说的话把我吓了一跳，我还以为你打算轻生，看来是我多虑了。” 第98章 自杀的缘由 水妹笑了一下，说道：“你知不知道你们家这小楼实际上是一个自杀的圣地。据我所知，每一年都会有那么一两个人到这来自杀，有楼顶上跳下去摔死的，在大门上吊死的，还有服农药毒死的，用刀把自己割死的等等。” 康鸿有些头皮发麻，在只有薄薄的月色的深夜，对面就是一大片坟山，居然还说这么恐怖的事，他说：“你不害怕吗？” “有什么可害怕的？我还跟我爹一起来收尸过，棺材都是我抬出去埋葬的，至少有十具，男的女的都有。” “你爹是谁？” “就是村长啊。” “哎呀，原来你是孙老汉的孙女，你爷爷今天白天的时候还帮我抬煤气罐到这来呢。” “我知道，当时我就在楼上。” “原来你白天就来了。” “其实我昨天就来了，已经在你们家楼上呆了两天了，今天最后一晚上，以后就再不来了。” “为什么？你以后可以随时来呀，我欢迎。” “我想来，可是阴阳两隔来不了啊。” 康鸿笑道：“别逗了，我是医生，我不怕鬼的。” 水妹从旁边手袋之中取出一张纸递给他：“你看看。” 康鸿接了过来，用手机电筒照着一看，是一张病情诊断书，一瞧之下，不由倒吸一口凉气：“原发性肝癌？” 水妹惨笑了一下，点头说道：“是呀，我已经被死神判了死刑了，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康鸿说道：“你别想这么多，还没有其他资料？我再看看，很多肝癌是可以治好的，而且可以长期生存下去的，光看这个病人病情诊断书，我是不能判断的，还有其他资料吗？” 水妹拍了拍旁边那一袋子的东西：“都在这呢，是我的省城三院检查的结果，我拿了结果从医院回来，买了酒就直接到这来了。我还没回家呢，所以我爷爷，我爹他们，包括我老公都不知道我在这儿，我准备在这里好好休整一下情绪，再从容的离开。” “你先别说这些，把你的其他资料给我再看看，天不绝人之路的。” 水妹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将旁边的袋子整个都扔给康鸿，说道：“所有的检查材料都在里面，正好我也懒得写遗书了，你就把这些拿给你我爹和我爷爷，我交代几句话，你到时候告诉他们就行了，他们就知道了，我为什么要死？” 康鸿说道：“你先别冲动，我帮你检查一下。” 说着康鸿马上打开袋子，在里头翻出了几张检验单，其中有腹部b超和ct扫描。 这个是最为客观的证据，康鸿立刻对着手电，仔细审视了起来。 幸亏她得的是肝癌，而且自己又恰好是肝肿瘤的完美级手术技能。 康鸿扫了一眼，觉得b超看上去有些怪怪的，又看了ct扫描同样如此，也觉得怪怪的。 只是手电照着光线不好，加上心情激动，一时半会儿还真没法确定到底什么地方有问题。 他赶紧先把片子放下，对水妹说道：“你先别着急，我跟你说，b超和ct这些影像学检查对于肝脏直径五厘米以下的占位性疾病，实际上正确诊断率并不太理想。真的，我是医生，我没骗你。” 水妹摇摇头说：“行了，你看着才二十来岁吧。给我看病的是两个五十多岁的老医生，是省三医院普外科的主任和副主任医师，级别绝对比你高的多。他们非常肯定我的病就是原发性肝癌，他说做手术效果也不是很理想，不过可以做，但花的钱不少，让我回来想一想，如果需要做就去交钱住院，他们会安排手术，但是不敢保证我能存活多久。本来他们说让我让家人来谈的，我说我可以谈，我没有家人，他们就把这些话告诉我了。” 康鸿说道：“你等等，我先看看你的其他的检验结果，光看影像学检查其实是不准的，尤其是这种类似肝癌的东西，因为有很多东西从影像学角度看上去跟肝癌差不了多少，容易产生误诊，你得给我点时间。” 说着康鸿又把袋子里其他的东西都拿了出来，是一些肝功和常规化验。 看完之后，康鸿惊喜的说道：“甲胎蛋白和乙肝表面抗原都是阴性，肝功能和常规化验也都是正常，这就证明没有癌变，弄错了，绝对不是癌！” “算了，我知道你只是想让我不要自杀了，宽慰我而已。我能理解，你说了一个善意的谎言，但事实上没有用的，你骗了我一时，骗不了我一世。我迟早还是会死的，与其将来把钱都花光了再死，不过现在把钱留给我儿子和我老公，他还能带儿子活下去。” “你已经结婚了，那就更不应该轻生了，相信我。这样吧，实话跟你说，我也是省三医院的，给你看病的是谁？名字叫什么？你知道吗？” “一个是普外科的主任，还有一个是副主任。” “雍兴安和魏钧。” 水妹有些愕然，望着他：“你认识？” “我当然认识，因为我也是省三医院普外科的，我叫康鸿，哎呀，我没带工作证，但你相信我。” “相信你又能有什么用，不过我很开心，最后时刻有你陪着我。” 康鸿伸手过去拉她。 她挥一挥手，警告说：“你别过来，你动作比我快，你要过来，我往后一仰，就像这样脑袋朝下，虽然这是二楼，但是脑袋撞上去同样会当场死亡。这样自杀的人，光是我跟我爹就抬过至少三个，都像我这样头朝下，直接脑袋撞在下面的青砖地面上，头骨破裂，脑浆都飞出来，连120都不用打，绝对死定了。” 康鸿看了看，因为这小楼层比较高，再加上顶楼，实际上也差不多三楼了，照她这么说，头朝下摔下去，脑袋着地摔到青砖铺地的地面，那基本上就报销了。 他赶紧把手缩了回来，说道：“你冷静点，我刚才说了，你这个病很可能是误诊。对了，医生给你做穿刺没有？应该做一个腹腔镜检查，或者在ct扫描引导下，做肝穿刺细胞学检验。就能查出这种究竟是不是癌症了？你这些都不做，你就要自杀，这样太儿戏了，人死不能复生。” “算了，你不用宽慰我了，没有用的，你看我脸上。”水妹指了指她的脸上，又扯开了半截胸口，上面赫然有一颗颗小小的，蜘蛛网一样的放射状红斑。 “别人说了，这是蜘蛛痣，是肝癌的表现，我已经没救了。” “胡说八道，如果是男人或老年人出现，有可能是肝炎或肝硬化的表现，但是你一个年轻女孩子出现这种很正常的，这是跟雌性激素代谢有关，青春期的女孩子体内雌性激素含量增加就会出现这种蜘蛛痣的，是正常现象。再说了，你的肝功检查一切正常，有检验报告的，这个雍主任和魏钧怎么不看呢？搞什么名堂？” “行了，我很感谢你了，哎，不说这些，咱们喝酒。” 第99章 现场直播 说着，水妹又拿过那瓶茅台往嘴里灌了好几口，喝得有点急，猛烈的开始咳嗽起来。 就在这时，水妹的手机响了，她拿过来一看便接通了，说道：“老公，干嘛呢？” “你在哪？为什么不回家？” “检查完了，我在省城住一晚上，明天再回来。” “你骗谁呢？我都看到你了，你在鬼宅的房顶，我就在下面。” 小妹愣了一下，扭头过去，叫她发现背后围墙外站了几个人，其中一个正拿着手机打电话，这是她老公，还有邻居，还有当村长的父亲。 于是她就转身对他们说的：“你们怎么找到这儿来了？” “有人看见你下车了，没见你回家，猜着你是不是又跑到这来了？你经常喜欢跑这来玩的，快下来回去吧。” 水妹说道：“我得了癌症，活着没意思了，我不想拖累你们，我今天就死在这儿，这里已经有很多人死了，都是我去埋的，现在我要跟他们一起去。旁边这位是小楼的主人，我正请他喝酒，他还劝我不要死，还编不少谎言，说我没得癌症，我谢谢他了，也谢谢你们，最后还有一点酒，我喝完就该走了，正好你们来了给我收尸。” 说着拿过茅台又喝了几口，她晃荡了两下，还有一小半，又把酒瓶放下了，抓了几个花生米扔到嘴里嚼着。 康鸿大声的对下面的水妹亲戚叫道：“我是省三医院的医生，我看了她的检查，我怀疑医生误诊了，她真的不是癌症，但是她很颓废，你们要想办法阻止她。” 下面的人马上商量，他父亲焦急的说道：“赶紧去拿些被子来，把下面垫着。” 水妹立刻叫道：“做啥？你们不要进来，门已经锁了，你们有谁敢闯进来，我就马上跳下去。如果你们不进来，我准备呆到明天天亮太阳出来的时候我再走，给我最后一晚活着吧，如果你们不想我活着，要我马上死的话，那就闯进来吧。” 下面的人，顿时间都不知所措了。 就在这时，有人打电话叫119的消防队过来救人，同时打120。 水妹说道：“没有用的，从这儿倒栽葱下去，脑袋着地，谁来救也没有用，你们不要烦我了，让我安安静静的走吧。” 就在这时，有个村民爬上了一棵树，坐在树丫上，把他手机对准了楼顶。 这男人冲着手机大声喊着：“各位，我正在省城黄庙村后面阴山的鬼宅进行直播，这里我们村有个女的准备自杀。她在医院确诊患了肝癌，她在喝酒，背对着楼外面，准备倒栽葱栽下来，脑袋摔到地上。这栋鬼宅已经用这种方式自杀的有好几个了，之前这就是一个经常闹鬼的地方，上世纪二十年代修建了这个鬼宅，它的主人一个接着一个的惨死，没有一个人逃脱的。现在又来了一个要自杀的，是我们村的，我将全程直播，请大家关注。” 康鸿一下着急了，这时候开直播是把人家往死里逼啊。 他大声对着树上那村民说道：“你疯啦，直播这个，你有没有一点道德？” 那村民看了他一眼，继续大声对手机里说道：“楼上有个人威胁我，不让我直播，但是我是有毅力的人，越是有困难，我就越要迎着困难上。放心吧，我会全程直播，给每一位直播室的朋友们带来现场第一手的紧张刺激的鬼宅自杀直播。” “这个鬼宅，在我们村后面山上，每一年都要死几个人，死法各种各样的，有人进去偷东西了，有流浪汉溜到里面被吓死了，其中，更多的是跑进里面自杀的。 像这个女人这种背对着院子，倒栽冲下来的这种死发的，已经有好几个了。 而且这个女的就是我们老村长的孙女，不清楚她是什么原因要自杀，难道是为情所困？ 她刚结婚没几年，她婚礼我还参加了，长得还不错，可惜现在灯光看不清楚，如果有灯光就好了，不过再有几个小时就天亮了，天亮时她如果还没跳的话，就能看的更清楚了。” 那个人不顾康鸿的劝告继续直播着，有更多的村民上来看热闹，有人录像发朋友圈，现在农村信息化飞速发展，城里有的，农村都有，再说银山村就在省城边上，实际上已经不是严格意义上的农村了，这种城边村跟城里的人没什么两样了，玩直播，玩抖音，同样疯狂。 水妹神色自若，坐在那不停喝酒吃东西，时不时招呼康鸿也跟着一起吃喝。 康鸿说道：“你看这么多人关心你，你还有家人，他们都在下面哀求你。要不咱们先商量商量，如果你跟我去医院复查了，还是肝癌，那时候你想死，我不阻拦你，行不？” “没必要。如果我离开了，我的父母又会来苦口婆心的求我去治病，这病是治不好的，会花光所有的钱，叫你还怎么生活？我的孩子还那么小。” “就是因为孩子小，你不能死呀，再说了，肝癌很大情况下是可以治好的。” “你别说了，天快亮了，最多一个小时。天亮的时候，咱们就永别，再陪我一个小时，谢谢你，再别说这些话了好吗？我想静一下。” 就在这时，山下来了很多车，有救护车和救火车，接着冲上来的是消防队员，他们跑得最快。 水妹忽然一下跳上了露台，站在那儿，对着下面的人吼道：“谁也不许进来，尤其是消防员，你们要敢进院子，我立刻头朝下栽下去。” 消防队员原来准备了安全气垫，听她这么说，也不敢贸然进去了。 就在这时，又来了无数的自媒体直播人，围着鬼宅，七嘴八舌的开始直播起来，男的女的，老的小的都有，十几个开了手机疯狂直播起来。 这也太疯狂了。 而这些直播的人，有一些在劝水妹不要做傻事，但大多数完全把自己当成一个新闻媒体，在做客观公正播报整个事情，对自杀本身并不干预。 这让康鸿真的很无语。 真正的电视台报纸没有来采访，因为新闻播报这种事件只会鼓励这种事件的发生，但是这些自媒体不管，他们不是标准的新闻人，不受新闻道德的约束。 康鸿突然想到——这件事，解铃还需解铃人，必须要马上找到雍主任，让他来劝说。 康鸿立刻拨打了雍主任电话 雍兴安是三线值班，平时根本不需要在病房呆着，就在家里。他手机二十四小时开机，遇到紧急情况，二线值班处理不了的，他才会赶去。 第100章 走着瞧 电话很快接通了，出来了雍兴安的声音，很不高兴：“小康，搞什么名堂，天还没亮，给我打电话干嘛？好像今天不是你值班吧？” “雍主任，你的一个病人要自杀，在一个鬼宅的楼上，这里已经来了很多人，你能不能跟她说两句，劝劝她，让她不要自杀了。” 雍兴安愣了一下，睡意顿时清醒了不少，忙放缓了口气，说道：“是哪一个病人？” “她叫水妹。” “说一下大名。” “他大名叫孙桂香，小名叫水妹，是你和魏钧医生给她看的，就是今天确诊为肝癌，是黄庙村的村民，你们还劝他回去想想要不要治病做手术的，还说她的手术意义不大。” 雍兴安皱皱眉说道：“这个是魏钧的病人，我不是很清楚，出了什么事？你刚才说什么她要自杀？” “是呀，可是他说你跟魏钧一起给她看的。” “她说她没钱，不想做手术，我刚好在魏钧办公室找他有事，听说之后劝她好好想想，生命只有一次，一定要尽最大努力留在这个世上。具体病情我不了解，这个人要自杀马上报警啊，找我有什么用？” “已经报警了，119和120都来了，还有好多自媒体在现场直播呢，搞得乱七八糟的，她现在心情很差，威胁要自杀。可是刚才我看了她的所有医学材料，其中的肝功能和血常规都是正常的，这就不正常了，肝癌是不会有这种显示的，而且b超和ct仔细看看也有一些小的区别，她也没做过穿刺，所以我觉得你能不能跟她说说，把她的情绪稳定下来。” 雍兴安说：“小康，这件事我不清楚。这样吧，你马上打电话给魏钧。不，我给他打，我让他马上给你回电话过来，让他来劝劝，你把免提打开，我也劝她两句。” 康鸿赶紧打开了免提，对水妹说道：“这是我们主任，就是给你看病的。不，实际上他不是给你看病的，他有话要跟你说。” 雍兴安的声音传来：“姑娘，不管你得的是不是肝癌，都不要轻生，再说了，你只是在一家医院做检查，这个不一定准确，我们医生也不是神仙，也会有犯错的时候，你要不要太冲动，再回来做个详细的检查。，我听康医生说了你还没做穿刺，你的肝功能和血常规都是正常的，我下午的时候不了解情况，只是让你有病就治病，不要轻易放弃。现在听康医生说了，我也觉得你的病可能应该复查一下，你先不要冲动好吗？” 水妹已经喝醉了，摇着头，吐了口唾沫说道：“不用了，我知道你们都是骗我的，你们都在想尽办法不让我死，其实我现在死了以后更轻松，所以不要劝我了，把电话挂了。” 雍兴安听到对方回答，对康鸿说道：“行，小康，我先挂了，我给魏钧打电话，让他跟你联系，他是主治医师，让他做个解释。” 说着挂断了电话，过了一小会儿，魏钧的电话打了过来，康鸿刚一接通，魏钧的声音充满了怒火，咆哮着说道：“小康，你越来越不像话了，你居然跑到主任那去告我的黑状，你什么意思啊？我到底什么地方得罪你了？你处处跟我作对。” 康鸿已经料想到他会很生气，没想到会这么生气，这么不讲道理，等他噼里啪啦一通怒火之后，康鸿跳下台子远远的走开，这些压低声音，对魏钧说道：“魏医生，这些以后再说好不好，现在有一条生命在等着你救，不管怎样结果如何，先把他救下来好吗？” “她要自杀关我什么事啊？你别拿这些黑帽子扣我，搞得雍主任认为是我弄错了，病人才要自杀，还把我训了一顿，说我没有穿刺就断定是肝癌，你胡说什么？我没做穿刺是因为我给她开了单子，她自己不做，关我什么事啊？她说他没钱，既然是肝癌就不做了，你能怪我吗？你不了解的内幕，你就不要胡说八道，行吗？” 康鸿压着怒火，说道：“魏医生，我想再重复一下，是病人认为您告诉她得了肝癌，而她们家经济也不太好，想把钱都留给家人和孩子才放弃治疗，想自杀。不管你的诊断对还是不对，你能不能先跟她说，检验没有完成，让她回去再做检验？” “我没兴趣管这个。我告诉你，小康，我该怎么做用不着你来教，我对那些自杀的人没兴趣，他们不爱惜他们的生命，是他们的事，我不想掺和这种事，你想做好人，那你就去劝说好了。我的诊断没有任何问题，我不需要对我的诊断做任何解释说明，不管是什么原因，尤其是在你的要求之下。我说的还不够明白吗？好了，我警告你，以后你再到雍主任那儿告我的黑状，我就跟你没完，你不信就走着瞧！” 说着，把手机给挂了。 康鸿很生气，立刻把电话又拨了回去，魏钧还没开口，他连珠炮似的说道：“魏钧，不说自杀的事情，咱们就从医学层面上来讨论一下你这个病例，你的诊断是有严重问题的！ 影像学不管是ct还是腹部b超都不是很清楚，光靠以上的诊断是很危险的，有太多的不确定性，而你就没有注意到病人的肝功能和血常规是正常的吗？ 你为什么断言水妹得的就是肝癌？而且还告诉她治疗没有多大意义，很多做了手术的也会复发，一两年就会死掉，这话是你说的吧? 你这么不负责任，还凶巴巴的，在拿病人寻开心吗？ 我告诉你，病人要是死了，而检查的不是癌症，我不会怎么样，病人家属会跟你没完，等着瞧！” 康鸿最后这句话管用了。 魏钧终于放缓了口气，说道：“他们家人也在？” “废话，她家人都快疯了，求她赶紧下来，她不干，站在那儿随时准备跳，而且她是头朝下跳，这种死法跳楼的在这栋宅子已经有好几个了，没有一个活的。” “她要死，关我什么事呀？” “怎么不关你的事？我告诉你，你不赶紧过来劝她，等会她跳了，我就告诉她家人她的病诊断有问题，你误诊了，要求法医解剖，看一看她肝脏到底有没有肝癌，一查就知道，如果真的查不出来，你就等着她家人纠缠你一辈子，你的良心会一辈子受到谴责。” 魏钧沉默不语，好半天才说道：“地方在哪？我现在赶过来。” 第101章 神操作 康鸿说道：“我给你发手机定位，你赶紧赶过来。”他挂了电话，给魏钧的手机发定位，然后回到了围栏边，下面人越来越多了，原来是那些自媒体直播的观众，好多都赶过来看热闹的。 这些人把鬼宅围得里三层外三层的，更多的人拿着手机在拍，有的还在起哄，当然大部分人都在劝她不要跳，病总是能治好的，还有人说，可以给她募集捐款。 不过也有几个媒体居然在直播中大声说，她肯定是想用这个事情来炒作，想让大家捐款给她。现在的人，真的是人心不古，为了钱什么法都能想的出来。 这些话听着，特别让人难以接受，水妹却依旧摇摇晃晃的站在那儿，眼睛望着前方那片坟山，天已经开始一点点亮起来了。 康鸿不停的劝她，可是她已经不跟康鸿说一句话了，只是望着前方，并让康鸿不要靠近，否则马上就跳下去。 康鸿的手机终于响了，是魏钧打来的，说他已经到了，但是进不来，里三层外三层的都是人堵住了。 康鸿让他跟119联系，请消防队的帮忙分开聚集的人，把他送进来。 果然消防队的人很快分开道路，魏钧到了墙边的一处能看见里面的高地，消防队的让大家都安静，说她的主治医生来了，要劝她，众人便都安静下来。 魏钧这才大声的说道：“姑娘，我是你的主治医师，还认识我吗？” 水妹目光移向他，点了点头，现场为了自拍，已经有很多自拍达人撑起了探照灯，光线很足。 水妹扭头望向不远处的康鸿，说道：“你其实没有必要叫这么多人来，就算他来了也没有用的，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不想让我死。可是我已经确定了，这一次我自杀是想好的，不会犹豫，不管谁来都没有用。” 康鸿说道：“你先别着急，听他把话说完。” 魏钧大声说道：“我下午的时候就跟你说了，你的病怀疑是肝癌，这没错，但必须做穿刺最终确认一下，你说你不做，所以你的病其实没有最终确定。你今天上午到医院去，我给你安排做一个穿刺，如果你经济困难，我可以替你向医院申请缓交，等到以后有钱了再说，甚至可以组织社会力量替你捐款，为你筹措治疗的费用，这些都好商量的，你不要冲动。” 水妹摇头说道：“你说得天花乱坠也没用了，谢谢你专门来送我最后一程。” 魏钧大声的劝着她，水妹的父母在旁边也跟着劝着，说得口干舌燥，说了好半天水妹也没有放弃自杀的念头。 这时康鸿电话又响了，拿起一看居然是丽娜打来的，赶紧接通，丽娜的声音传来：“你现在在鬼宅那边在劝那个自杀的女的吗？” 康鸿有些意外，说道：“你怎么知道？” “有我的粉丝在现场抖音直播，所以我才知道。我告诉你，你别再劝她了，她要跳出来跳吧。我告诉你，她要跳下去，你的房子全网就火了，将来你卖这个房子绝对能卖出好价钱，而且我跟我们制片人刚刚商量过了，如果她跳下去了摔死了，我们立刻赶过来做一期现场节目，趁着热度绝对火了。 如果第一期收视率爆款的话，制片人甚至跟我说了，会给你一个好的优惠价格，把这房子买下来作为节目的外景地，价格都好商量，绝对会让你满意，怎么样？” 康鸿直接傻眼了，难道这就是系统说的好处？ 放任水妹跳楼摔死来刺激点击率，然后做探险冒险的娱乐节目，顺带着热度把这些房子就能卖掉就能卖个好价钱，这是什么神操作？ 康鸿压着怒火说道：“这是一条活生生的生命，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她跳楼，这种见死不救的事情我做不出来，就像当初杰克阻止我救你，我也不会放弃呀。” “我不是让你见死不救，你救不了啊，直播我都看了，你那劝了半天人家不理呀，你已经尽力了。我只是告诉你，她这样摔死了对你只有好处没坏处，当然我们也希望他不会死，可是你也看到了，所有的人都在阻止也阻止不了啊。 唉，都怪我，这件事应该等发生之后再来告诉你，不发生就算了。制片人原来兴趣不是很大，发生这件事一下来了兴趣，说不管她跳不跳，我们都会来做一期节目，当然她如果跳了，这节目的热度就更火，毕竟刚刚自杀过。 哎呀，算了，我也觉得这个时候说这种话题实在是不合时宜，先救人吧。你想办法把她救下来，其实这也是我们剧组最希望的，不能为了赚钱就昧着良心吧。” “好的。”康鸿挂了电话。 那就在这时，东方已经露出了鱼肚白，天渐渐的亮了。 康鸿敏锐的发现水妹往前跨了一小步，她的脚尖已经露出了露台之外，随后她竟然蹲了下来，做出准备起跑的动作。 康鸿觉得奇怪，说：“你干嘛呢？” 水面没有回头，淡淡的说道：“我要跟死神赛跑，我要跑进鬼门关去。我想到了一个新的死法，就这样蹲着，然后闭上眼，直接往前一栽，脑袋朝下，就搞定了。” “你疯了？” “不跟你说了，谢谢你陪了我一晚上。在太阳出来的时候我就跳下去，当然如果你敢冲过来，我马上往下跳。” 康鸿已经听出她的决绝，魏钧到现场也没能劝住，还有什么办法。 康鸿眼珠一转，说道：“好了，那我不管你了，我也不会眼睁睁看着你死，我走了。” 说着转身咚咚的下楼去了。 水妹眼睛盯着远方，终于朝霞开始布满天空。 楼下围观的人看着她蹲在围栏上，一副准备起跑的动作，都觉得非常诧异，都在猜测她在干嘛。 太阳终于露出了笑脸，光辉照在了水妹的脸上，她脸上一片宁静，闭上眼睛，随即一头栽下高楼。 众人发出了惊叫声，她的父母更是发出绝望的惨叫。 当他头朝下落到鬼宅窗户前时，忽然从窗户嗖了一下串出一个单人床垫，居然准确的落在水妹的前面，她的身子刚好撞在落下来的弹簧床垫上，连带着床垫一起落在了一楼的院子，咚的一声弹了起来，又掉在了床垫上，摊开手不动了。 这个床垫当然是康鸿扔出来的，在最后的关头，他知道任何劝阻都没有用，就想办法救她。 这之前他已经想到了一个办法，就是抛出床垫。 最后一刻，他从一楼的窗户直接扔出了那个床垫，准确的接住了坠下来的水妹。 第102章 复查 康鸿心头怦怦乱跳，真是惊险，能够如此准确的在他掉下来，能够在短短的不到一秒的时间内准确的把床垫推出去，落在对方落下来的位置，这需要相当精确的控制，他居然做到了。 他相信这得益于他完美的洞察力。 康鸿立刻冲了出去，水妹正睁大眼躺在床垫上喘着气，而就在这时，院门被消防队员猛力的撞开了，水妹的父母家人和亲戚朋友都涌了进来，冲到了床垫旁，看到水妹躺在床垫上扭头看着他们，一个厚厚的单人床垫救了女儿的命。 她的母亲扑上去一把把女儿牢牢的抱着，还用手不停的轻轻捶打着她的肩膀，说道：“你这傻子，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把我们都吓死了，有什么事情解决不了的，不就是钱吗？我们能筹得出来给你治病的钱。” 他的父母都围着康鸿，热情感谢他最后关头救了他女儿。 孙老汉也过来了，泪眼婆娑的拉着康鸿，二话不说，拿出一张票子塞到他手里，说道：“这是你下午给我的钱，我不能收你的钱，你救了我孙女以后，你就是我们家的救命恩人，有什么事尽管说。以后你们家煤气罐我们家包了，随叫随到，多少煤气罐都免费给你扛上来。” 康鸿把钱又塞回来，说道：“不瞒您说，老村长，我今晚住了以后就不会再来住了。这里其实不适合住人的，我只是想来感受一下而已。” 康鸿站起身走到一旁，那些自媒体跑过来拿着手机对着水妹做现场采访，问她自杀的原因和以后的打算什么的，还有些自媒体在采访中她的家人 几个120的医生过来给水妹做了检查，她没有任何受伤，于是120便走了。 魏钧一直站在人圈外，并没有走过来，康鸿走到他面前，对他说：“谢谢你，魏医生。” 魏钧苦笑：“有什么可谢的。我没帮上忙，最后关头是你扔出来这个床垫救了她。不过我始终觉得她的病真的是肝癌，现在就算你救了她，这个问题不解决，她以后还会出事的。” 康鸿说道：“麻烦你还是给她做个穿刺吧，穿刺结果出来之后，咱们再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好，我先前都已经说了，上午会带她去做个穿刺，希望她家人陪同，不会有事。” 水妹跳了这一次没有事，她死的决心也就烟消云散，抱着母亲呜呜的哭着解释说她没办法，她不想连累大家。她家里人都说她傻，怎么能有这样的想法？钱就是拿来花的，救命那不是比什么都重要，命没了拿钱有什么用？ 一番劝说之后，水妹终于同意再跟魏钧去省三医院做个检查。 康鸿、水妹跟魏钧，水妹的家长一起下山，好多自媒体在后面跟着，一直站到了路边。魏钧开的私家车来的，让水妹和她的父母坐在后面，康鸿坐在副驾驶，汽车径直往城里去了。 在路上，魏钧很好奇的问康鸿：“你怎么想到在这里买这个房子，好吓人啊，那么偏远的地方。” 康鸿笑了笑没有回答，这次微信提示音响了，打开一看，是丽娜发的消息：“我看了粉丝的直播，说是你最后救了这女子，制片人觉得很可惜，当然你救人是对的，但是对于节目是致命的，人没死成做节目的热度就会小很多，类似的鬼宅到处都是，没必要千里迢迢跑到省城来拍，京城就有很多。所以制片人和导演都决定不再过来做节目了，可惜错过了一次好机会，但是你救人还是很英勇的，大家都觉得应该给你点赞。 回到了省城。 已经到了上班的时间，他们径直来到普外科，魏钧已经开好了检验单，亲自带着水妹和她的父母去做穿刺检验。 康鸿没有跟过去，他知道结果，因为康鸿相信他的完美级别洞察力不会有任何错误，水妹绝对不是开肝癌。 康鸿正在办公室忙碌，海音过来了，把他叫到一旁说：“昨晚的事我听说了，大家都在议论呢。好多人都看了自媒体的直播，说你昨天真勇敢，跑到鬼屋那儿去劝跳楼的人，最后扔出床垫救了她。你真是太厉害了，我们都为你骄傲。” 康鸿说道：“尽人事而已。” “我跟小曼姐私下联系了，这一次肯定是魏钧弄错了，因为我们都相信你的判断不会有错的，既然他跟你的不一样，那肯定就是他错了。” “你们对我这样信任？” “这不是对你的信任，这是统计学。因为我们仔细数了数，到目前为止，你还没有犯过任何错误。真的，我跟小曼说了，我的观察她开始不相信，说人非圣贤，怎么可能没有错误？接着她跟我一起回忆了一下，还真的没有任何错误。” 他们刚说完，就听到走廊上乱糟糟的，两人赶紧跑出去看，只见水妹的父亲抓着魏钧的衣领从走道那边过来，魏钧神情颇为狼狈，嘴角还有鲜血，脸上红灿灿的，显然挨了一巴掌，一个劲说对不起。 水妹的父亲揪着魏钧的衣领一路叫着：“院长！我要见院长！” 所有的医生护士都不敢上去，他的父亲是个粗壮的汉子，打肯定打不过，而且人家还站着理，魏钧的误诊害得人家女儿差点自杀死了，难怪心头愤怒，看这样子绝对是魏钧弄错了。 康鸿急忙上前拦住了，说道：“你把魏医生放开，有话好好说，这是医院，不要闹。” 水妹的父亲对康鸿心存感激，便赶紧放开了手，义愤填膺的说道：“姓魏的，果然误诊了，我女儿根本不是肝癌，是什么虫病来着？” 魏钧有气无力的补了一句：“肝血吸虫病。” “对，刚才穿刺结果验证了，不但没有发现癌细胞，反倒找到了肝吸血虫，就是这种怪病，但他害的我女儿差点死，你说他该不该打？” 魏钧说道：“应该，你不打我，我也会自己打自己的，求你原谅我吧。” 康鸿对水妹的父亲说道：“医生不是圣人，弄错也在所难免，谁都会犯错，但不能动手打人，更不能有这样扯着医生，这就不对了，快放开手吧。” 听康鸿这么说，水妹的父亲这才把手放开，指着魏钧说道：“你不许走，这事得弄清楚。” 正在说话间，水妹的爷爷，那个老村长孙老汉和其他几个家人也搭着公交车赶到了，听到这个消息之后，他们也很气愤，不过经过康鸿的劝解，大家的情绪稍稍有些缓和。 第103章 高价转让鬼宅 孙老汉拉着康鸿的手说：“康医生，我女儿这条小命是你救的，又是同一个村的邻居，这样吧，能不能请你给水妹做手术？刚才这位医生说要做手术，但是我们已经不相信他，不想让他做。” 康鸿说道：“水妹的这种病并不需要手术治疗，吃药就可以，用吡喹酮，这是专门治血吸虫病的，能够有非常好的效果，放心吧，不需要手术的。” 一听说不需要手术只需要吃药，水妹的家人更是高兴，顿时一扫脸上的阴霾，在他们看来，不做手术就可以不用花大价钱，吃药花不了多少钱呢。 水妹听了也很高兴，感激她人生有了新的转折，她有些不好意思的向康鸿道歉。 因为肝血吸虫病一般只有血吸虫的疫区才可能发生，例如边疆牧区的一些地区。康鸿问水妹：“你去过边疆或者牧区吗？” 水妹点头说道：“是呀，前些日子我跟几个朋友到边疆去打工，说是那边好挣钱，大概呆了半年，那里是牧区。” “你这病很可能是那个时候染上的。” 水妹伸过手拉着他，说道：“谢谢你，我不知道为什么昨天我那么意志消沉，无论你怎么反复劝我我都不听，最后还是你用床垫救了我，我很感激你。经过这一次，不管有再大的痛苦我也能承受，即便真的患上癌症，我也不会颓废了。” 水妹被收治入院，魏钧使用药物给她进行针对性治疗，很快就收到了很好的效果。没用多久，水妹便康复出院。 一家人来接她出院，再三叮嘱康鸿下次到村里，一定要到家里坐坐，请他喝酒，康鸿答应了，但是康鸿心中已经打定主意，那地方能不去就不去了，那一百五十万看来只能打水漂了。 海音把他拉到一边问道：“说实话，那天晚上你跑到黄庙村的山上那鬼屋去干嘛？你是学了抓鬼，要去那找鬼吗？” 康鸿摇头说：“我去散心，看到人在那儿自杀就去劝。” 不料海燕却狠狠翻了个白眼说道：“你骗谁呢？你以为我不知道，哼，我什么都知道，那些自媒体直播，虽然当时我没看到，但后来好多人把视频传到了网上后我看了，人家都考证过了，这套房子就是你买下的，而且刚买下，之前是个凶宅，你花了一百五十万买下的呢，他们还到中介那去考证。” 康鸿不由苦笑，没想到这些自媒体能耐这么大，居然刨根问底，看来这网络力量还是挺吓人的，虽然自己还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隐私，但是以这种信息挖掘量，让人觉得有一种很不安全的感觉。 康鸿点头说：“反正也不贵就买了，放着呗，也许以后会升值。” “你想什么呢？那地方不赔死你才怪，而且一百五十万呢。对了，你到哪里有这么多钱啊？你都穷得跟人合租，哪有这么多钱买这么大的房子，即便是鬼宅，一百五十万，可不得了。” 他俩正在说道，有个老头走了过来，对康鸿说道：“康医生，你好。我叫郭满仓，不知道能不能跟你聊一聊？” 康鸿不由得楞了一下，郭满仓这个在省城是非常响亮的名字，也经常在电视上见到，只是他带了个墨镜，年纪大约只有四十岁。 他见康鸿仔细瞧他，便抬手将脸上的墨镜摘了下来，就是在电视上经常看到的民营企业家郭满仓。 这个在省城的风云人物找自己不知道是啥意思，康鸿问道：“请问你有事吗？” “有点事，能不能找个地方耽误你几分钟，是一件不算小的事。” 康鸿有顾修杰办公室的钥匙，他快退休了，上班有时不太正常，医院也不太管，所以经常请假，今天他正好请假不在，于是康鸿说道：“要不你跟我来。” 康鸿把他带到顾修杰办公室，给他泡了杯茶，等他坐下之后，郭满仓说道：“我看了您在黄庙村半山那座鬼宅劝说跳楼的不要死的视频，说实话，我很有兴趣。” 康鸿的一张脸顿时冷了下来：“你是不是当企业家觉得无聊，也学自媒体兼职想对我进行采访？抱歉，我不接受任何采访。” 这几天康鸿已经收到了不少人打来电话要求采访了，都是些自媒体，当然也有一些小报。 看见康鸿站起了身，郭满仓忙招手说道：“等一下，你先听我说完，我不会耽误你太久。” 康鸿手揣到白大褂的衣兜，没有坐下，意思是赶紧说，我忙着呢。 郭满仓不再绕弯子，直接说道：“好吧，我想买下你的那栋小楼。我知道你花了一百五十万，我出两百万，办手续的费用包括中介费，以及应交纳的税款全部由我承担，你净赚五十万。” 康鸿楞了一下，原来对方居然是要买自己房子，而且开价就是两百万，买的房子还没半个月就净赚五十万，这生意做的呀。他看着郭满仓，脸上赶紧挤出一丝笑容，说道：“抱歉，是我误会你了，原来你想买我房子。我跟你说实话，那房子是鬼宅，住在房子里的主人死了很多。” “对于这种房子的历史，我已经非常了解。” “你了解还要买？” 郭满仓点了点头：“不要问我为什么，就说卖不卖就行了。” “卖，肯定卖。” 郭满仓脸上的笑容更欢了，说道：“什么时候过户？” “如果可以现在，所有的手续由他们来操办，咱们俩等着签字就行了，另外按照规矩交付的定金，我会在签了合同之后给你。” 对方比自己还着急啊，康鸿还真是有些奇怪，自己的房子什么时候这么值钱了，说道：“我请个假，咱马上去。” 康鸿当即请了假，便跟着郭满仓来到了房产中介，居然又是林振雄。 林振雄已经出院了，见康鸿又要卖房子，真是惊讶坏了。说道：“康医生，你可真是财神啊，这房子到手还没半个月，又把他马上脱手，而且还赚这么多钱，厉害厉害，你不当房产中介真的可惜了。照你这个手气，卖房子比你当医生赚钱。” 康鸿笑道：“是呀，我也觉得很顺利的。” 事实上这都是系统让自己做的，原先自己还以为系统出了个昏招，把一百五十万砸在这鬼宅上，不会有人买，没想到还真有，而且还加价，就怕自己不肯卖似的。 不过对于这种大财主来说，真的是洒洒水，看中的东西出高价也要买，这就是有钱人的脾气。 过户手续很快就办好了，房产证需要约时间去办，但是过户已经完成，也就是说房屋的所有权已经转到了郭满仓的名下，郭满仓把二百万打到了康鸿的账上。 康鸿看着手机银行上一串的数字，心头乐开了花。 第104章 推平鬼宅 郭满仓将一张名片递给了康鸿，说道：“这上面是我的私人电话，有什么用得着的尽管说。” 康鸿接了过来，说道：“好啊，医院上面有什么用得着的也没问题的，虽然我只是个小住院医，需要帮忙的话尽管说。” 林振雄赶紧说道：“康医生医术高明，尤其是外科，我这次摔伤了肝脏，就是你做的手术，医生护士说这台手术是最完美的，没有任何并发症和后遗症，康复的非常好，比其他同类的病人要提前好几天出院了。” “郭总您是吉星高照，不会有什么问题，但您的朋友遇到个什么病痛的，尤其是做手术的，可以找我的。” 郭满仓点头说道：“行啊，没问题。” ………… 下午，康鸿正在忙。 护士海音跑了过来说道：“康医生，你的房子怎么被推倒了？” 康鸿愣了一下，瞧着她：“我的房子推倒？什么意思？” 海音马上把手机递过去说道：“你看，建筑队正在拆呢，都已经快拆光了，好像有媒体正在直播呢！” 康鸿接过手机一看，果然一辆挖掘机居然已经开到了半山上，正在拆房子，那独栋小楼已经拆得七零八落，都快拆光了。建筑工人正在旁边看着，准备善后，有不少村民和媒体正在瞧着呢。媒体正在采访郭满仓：“请问郭总，听说你刚刚买下这栋小楼，上午刚买下这栋小楼，下午就叫工程队把它拆了，是准备在这儿重新修建一座吗？” “不，我要把这里夷为平地，恢复成山坡原样，还一片青山绿水。要让这座所谓的凶宅永远消失在人们的视线和记忆之中。” “请问，您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呢？” “这里不是传说中的什么自杀胜地吗？所以我把它毁了，能够让那些企图轻生的人不要因为这而产生这种可悲的念头，生命只有一次，好好珍惜，多想想父母亲人对你们的爱，这世界还是充满温情的。” 康鸿看得愣了，把手机递还给了海音。 海音说道：“你把房子卖给这郭满仓了？” “是呀，他还加价买了，但是我没想到他买过去居然是要把它拆掉。” 康鸿疑惑，抽空找个没人的地方给郭满仓打了个电话：“郭总，你从我这儿把那凶宅买过去是为了拆毁它，为什么？” 郭总迟疑了片刻，才说道：“你可能不知道，这座凶宅自杀的人中，有一个就是我的母亲。上世纪九十年代的时候我来过，母亲也是得了绝症。我老家就是翻过山那边的一个村子，我很小就知道这个凶宅，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它总会吸引人去那里自杀。我母亲死在那里之后，我心头就多少有些想法要把这该死的地方平了，但是后来生意忙就顾不上，结果这一次又出现了这件事，我才下决心做这件事，现在我做到了，心情也平复了。” 康鸿没想到居然是这个原因，不由得很是有些感慨。 康鸿挂了电话往办公室走，白小曼看见他，说道：“你怎么在这儿？常主任在找你。” 康鸿赶紧来到了常秋的办公室，常秋招呼他坐下，说道：“等一会儿消化内科那边有一个联合会诊，咱们的分管院长管顺生说了，两个科室的业务骨干要多练习，一起讨论一下，我看你很有前途，我请示了管院长把你加上，他同意了，等一会儿你跟我一起去开会，资料我已经先发给你了，你先看看熟悉一下，到时候说点有价值的东西。” 康鸿回到办公室调出资料，看了起来。这是一个中年男性因为体重减轻和肝肿大住院。 康鸿看完病例之后，想了想，决定到病房去看看病人，他这一次没有叫常秋，直接来到了消化内科。 护士站的一帮小护士看见他来，都兴奋的招呼他：“康医生来了，什么风把你吹到我们消化内科来了？” “前些天你在网络直播中可是大红大紫，我们都看到了，你劝那病人不要跳楼，真勇敢，最后还巧妙的用床垫救了她一命，太厉害了。” 这时护士长倪红走过来了，对于众小护士说：“搞什么呢？没事情干了吗？” 小护士吐着舌头，又各自去忙去了。倪红对康鸿说道：“康康，有事吗？” “你们科的那个肝肿大的病人，我想当面瞧瞧病人，方便吗？” 倪红说道：“有什么不方便的，跟我走，我带你去。对了，参加会诊像你这样亲自到病房来查看病人的医生可不多，都是在会上根据手里的病历资料，天马行空的说上一通就完了。” 康鸿说道：“我参加会诊时间不多，总觉得不踏实，要看看才行。” 说话间便来到了病房，他们推门进去。看到病人整个身体弯曲的，好像左手提了重物一桶水似的。 听到有人进来，他才慢慢转身过来，身体继续保持着左侧弯曲的姿态。 病人脸上满是痛楚和无奈，显然被疾病折磨的，这中年男人正是病人黄老师。他的妻子正坐在床边给他削水果，看见医生进来，赶紧把水果放在床头柜的一个碗里，手在身上擦了擦，点头哈腰的说道：“医生你来了。” 康鸿走到点点头，走到病人身边，说道：“我来看看你，等一会你的病要进行科室会诊，我是普外科的，要参加会诊，所以想了解一下你的情况。” 护士长照顾他坐下说话，那个人这才歪着身子，慢慢的走回床边，在床上坐下，就一直歪着身子。 康鸿有些好奇，说道：“你这样一直向左歪着，是不是觉得右侧肚子里有什么东西顶着。” 黄老师点了点头，说道：“总觉得肚子里好像有什么东西撑着，医生你可真是厉害，见我歪着身子的人，多半都会问我是不是脊椎弯曲了？只有你一眼就看出我肚子里有东西撑着，太神了。” 康鸿点点头说：“说说你的感觉。” “出现这种感觉是五个月前开始的，我当时觉得上腹胀满钝痛，吃饭也吃的少了，我当时到社区医院检查，做了b超发现肝肿大，但没有其他情况。当时我带的毕业班正在高考突击，根本没有时间，就耽搁下来了，高考完了后病情也越来越重，所以我就到医院来检查，这时候我已经瘦了差不多十公斤。而且身体已经只能坐着，站立的时候只能左侧弯曲，不然就压着痛。” “你以前有没有受过伤，或者得过肝炎什么的。” “没有。” “我看了你的资料，说你在边疆曾经工作过五年。” “是呀，我去了五年，都在牧区帮小孩上课，那真是辛苦呀，条件差，不过老百姓挺好的，这是掏心掏肝的对你。” “你八年前做了个手术？” “对啊，十二指肠溃疡，大半个胃都切掉了，而且还得过痢疾，就是在志愿边疆的时候得的，那次差点死了，拉的我整个都虚脱了。” “你躺下我给你按诊看看。” 黄老师在他妻子的搀扶下，慢慢的躺回了病床上。 第105章 豁达 康鸿检查了他浅表淋巴结，没有肿大，用听诊器听了他的肺部，发现右肺的呼吸音降低，目测右上腹隆起，用手轻轻按摩，发现有一个囊性的东西在腹腔里，没有触痛。 康鸿说道：“问题不是很大，不用担心，对了，你是省城人吧？” “是呀。我从小到大就是省城长大的，就是那五年到边疆去工作。” 他妻子陪着笑说道：“我老公是中学老师，教了一辈子书，学生倒是多的，各行各业都有，这次住院，还是几个以前的学生来探望他，发现他病了又不肯去医院，光顾教书。生拉硬拽，非要把他带到医院检查，发现肝肿大必须住院治疗，如果不是那帮学生坚持，他现在还不肯住院呢。” 说到后面，黄老师的妻子眼圈都有些红了，对他来说，丈夫远比事业重要。 黄老师笑了笑说：“也没什么大问题，别太瞎担心，没听到刚才这位医生说了吗？哦，对了，以前没见过你，怎么称呼医生？” “我叫康鸿，是普外科的。” 刚才康鸿介绍的时候，黄老师还不是很在意，现在听到这话，顿时紧张起来，赶紧问他：“外科的，我这边要做手术吗？” 康鸿点点头说：“你在腹腔有这么大一个肝肿大，原因现在还不清楚，就我个人的经验而言，估计得做手术，不然光用药物很难消除这么大的肿块的。” “不是什么肿瘤吧？” 他妻子气死了，连着啐了好几口，打了他一下说：“你瞎说什么？好端端的说这些晦气的。” 黄老师笑了笑说：“没什么呀，生老病死，人之常情，自然规律，有什么可怕的。再说了，癌症它不是一种病吗？得了就得了呗，治得好就治，治不好就死，为什么不能说呢？” 康鸿赞道：“很少见到像康老师你这么豁达的人，这是非常重要的。对待病魔必须有这种豁达的心情，精神压力小，康复得很快的病人，基本上都是像黄老师您这样的心胸开阔的。” “你放开了心情才不怕它，你越不怕它，你就越不会死。” 离开病房，走到走道上，倪红回头看了看没有其他人，压力声音对康鸿说：“我听你刚才这话里话外的宽慰对方，是不是他的病很严重啊？不会真是癌症什么的吧。” 康鸿亲自检查之后，他完美及洞察力已经清楚的告诉他，这个是恶性肿瘤，但具体是什么肿瘤，可能需要做进一步检查。不过康鸿不想轻易的把这个判断告诉别人，哪怕是护士长，毕竟不是自己的病人，还是要慎重。 他说了一句：“现在还不好说哦，会诊之后就知道了。” 倪红已经从他沉重的话语听出了些什么，点点头，叹口气：“这黄老师挺豁达的，一心扑在教学上，甚至最后是被学生强行送到医院来看病。唉，真是可敬可佩的一个老师。” 说话间，正好遇到常秋，常秋对康鸿说道：“差不多到时间了，我还正说你干嘛去了？” “我去看了看病人。” “哦，有没有什么结果？” “看了之后，我觉得病人是进食少，上腹满胀，做b超是巨大肝囊肿，ct显示是肝内多发囊肿，但我刚才查看之后我觉得有点像癌。” 康鸿还尽量让自己说得平淡，没有用肯定的语气，但其实检查之后，他完美级洞察力就已经让他确认，这就是肝癌。 常秋皱了皱眉说道：“等一会儿你先不要发言，毕竟你是住院医师，等到主任，副主任，主治医师这些都说完了，点到你说你再说，如果没有点到你，或者没有征求其他人的意见，你就别说了。” 康鸿问道：“为什么？不是科室会诊要求大家都参加吗？” 常秋点点头说：“是这么回事，可是你的意见太非主流了，我担心大家误解你。我会要求做剖腹探查，那时候就能弄清楚了。咱们可以用稍微委婉一点的方式来实现目的，不需要什么事情都弄得很激烈。” 康鸿有些纳闷，我怎么处处都得罪人了。想想也是，这段时间的确顶撞了不少人，甚至得罪了不少人，可是有什么办法，总不能眼看着对方误诊，自己却明哲保身吧。 会诊准时在消化内科的会议室里举行，消化内科和普外科一边坐一排科室的骨干，没有职称的都是坐在靠墙的两排听着。 主持会议的是消化内科的主任段荣他和和普外科的主任雍兴安。 两人谦虚了几句，最后还是有段荣做主持，他介绍了一下相关情况，说道：“这个病人在边疆工作过五年，又做过胃切除，患过痢疾，现在肝肿大，腹胀，体重明显减轻。我们讨论之后觉得这个病情比较隐匿，有可能是肝囊肿之类的，所以请示院领导之后，决定请普外科的联合会诊，看看到底怎么处理？现在会议开始，谁先发言？” 一时间大家都不说话，段荣对旁边的医生说：“那就由你来说吧，你是这个病人的主治医师，你介绍一下你的判断。” 蒋医师点点头，清清喉咙说道：“我怀疑病人是肝包囊虫病，据我所知，这种病在我们医院曾经出现过一例，就是咱们普外科的，也正是这个原因，所以我想请你们过来会诊是最适合的，你们有过类似的经验。” “做出这样的判断，主要是因为病人曾经在边疆工作生活过五年的时间，据我了解，他所在的地方正是牧区，那地方曾经发生过肝包囊虫病，现在病人腹胀，肝肿大，b超和ct都显示肝脏有巨大的良性占位性病变，结合病人的生活经历，所以我高度怀疑是肝包囊虫病，但这种病说实话我从来没接触过，这是第一次，所以到底对不对？我也没把握。” 段荣瞧了众人一眼，目光望向了普外科：“你们曾经治疗过一个肝包囊虫病的病人。这方面比我们有经验得多，能否请你们的主治医师介绍一下这个情况，看看我们这个病人，有没有可能，也是肝包囊虫病。” 雍兴安望向常秋，常秋想了想说：“上一次的肝包囊虫病，虽然名义上是我的病人，但实际上是由我们的康鸿医生他诊断出来，并且由他主刀完成的。而且据我所知，他查了大量的肝包囊虫病的资料，要不让他介绍一下吧。” 康鸿有些意外，心想：常秋这是怎么了？之前不是让自己低调不说话，不问不答吗？怎么现在反而要我先回答了。 他扭头望向了常秋，发现常秋也正瞧着他，并点点头。 康鸿站起身，说道：“这个病，不是肝包囊虫病。” 第106章 逐一排除 众人听他说得如此肯定，都有些意外，目光都望向了他，康鸿接着说道：“检验肝包囊虫病最关键的是casoni试验，我看资料已经做了类似的试验，是阴性的，这个试验对肝包囊虫病有很强的特异性和敏感性，但是结果是阴性，而且是酸性白细胞也不高，b超没有看见肝子囊壁强回声，扫描也没有环形或者半环形的钙化影，这就缺乏包囊虫病的影像形态学特征，所以综合这些已经完成的资料来看，基本可以排除肝包囊虫病的可能性。” 说着他微微鞠躬，然后坐了下去。 会场一片安静都不说话，因为在场的绝大多数医生对肝包囊虫病都不了解，也不知道康鸿说的到底对不对，只是康鸿一个小小住院医生，他的话当然也引不起多大的反响，不少医生表情都是漠然，对他的话并没有用心的在听。 雍兴安却很肯定的点头说：“康医生说的非常准确，casoni和影像学都不支持这种判断，我觉得都非常到位。肝包囊虫病基本上可以排除了。” 蒋医生的脸色有些难看，因为这个观点是他精心准备的，没想到康鸿直截了当给他否了。 他是主治医师，都三十多岁了，康鸿也不过二十来岁，一个小小住院医师居然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直接否定他的判断，脸上有些挂不住，但是想找些理由来反驳，可他对肝包囊虫病了解并不多，竟然找不到足够有力的论据支持来反驳。 段荣冲着康鸿微微点了点头，说道：“谢谢康医生，我们继续，哪位还有什么新的观点？刚才康医生就不是肝包囊虫病提出了他的意见，其他同志有没有不同的意见，或者有没有新的观点？” 姚志明说道：“我来说一下吧，这个病人我觉得有点像阿米巴肝脓肿，病人以前有痢疾病史，我看过他的影像学检查——肝内液性肿块，所以我觉得病人很可能是阿米巴肝脓肿。”其他人也都点头，即便有不同意见也不想当面反驳。 于是段荣又说到：“还有其他意见吗？大家时间都很宝贵，别浪费在沉默上。” 不少人都笑了，董昊天是普外科老资格的主任医师，也是五十出头了，他现在先喉咙说道：“我说说我的观点吧。我觉得病人更像是一例转移性肝肿瘤，而且是实体性肿瘤肝脏转移。” 董昊天在普外科相当有威望，虽然他没有行政职务，但他是主任医师，又有丰富的临床经验，所以他的话立刻得到了所有的医生的重视，都聚精会神的听着。 董昊天从实体性肿瘤肝转移的概念、病因、临床特征一一道来，当真是如数家珍，让人仿佛又回到了大学的时光听教授讲课的样子 他滔滔不绝讲了小半个小时才收尾，实际上讲的都是些概念和理论上的东西，结合这个案子，本身研究的不多。 他说完这一通之后，众人又都陷入沉默，谁都不想狗尾续貂。段荣又催了几次之后还是没人说话，于是说道：“既然咱们消化内科请普外科来会诊，普外科的同志就不要谦虚了，说一说各自的意见。” 魏钧说道：“那我来说两句吧，我觉得病人很可能是肝内陈旧性血肿，因为病人如果有外伤导致肝内血肿，随着时间的延长，它会被分解吸收液体成分，从而包裹形成囊性的包块，b超显示没有回声或者低回声区，ct显示边界不清楚的圆形或椭圆形低密度影，这些都证实我的推测，所以我觉得他是应该是一个陈旧性的血肿。” 又有几个医生点头赞同，等他说完之后，常秋才说道：“我也说两句吧，我觉得病人很可能是一个先天性的肝囊肿。这种病分为孤立性和多发性两种，多发性肝囊肿，百分之五十左右的病例伴有多囊肾或多囊脾。ct显示肝内单发或多发性圆形或椭圆形的边界光滑，界限清楚，绝大多数囊壁不显示，增强扫描没有增强的效应。有些肝囊肿很大的时候就会出现压迫症，病人就是这种情况。” 常秋的分析得到了大家的认可，众人基本上都点头，觉得他的分析很有道理。 雍兴安说道：“很不错，大家的发言都有道理，这是我们普外科的就诊意见，看看段主任还需要我们提供什么帮助，尽管开口。”他的话基本就是表明态度，提示会议可以结束。 现在就等段荣发言会议结束了，但段荣只是点点头，望向康鸿说道：“你们还有一位同志没有发言吧，就是康医生。虽然他刚才说了几句，但那是针对肝囊虫病来说的。他自己的观点还没说，能不能让他也说说？” 康鸿坚守着常秋的提醒，不点将不说话。现在点到他，他便把目光望向常秋，见常秋微微点头，表示他可以说。于是康鸿站了起来说道：“我觉得这个并不是先天性肝囊肿。” 常秋一怔，这什么操作，我让你起来发表意见，不是让你一上来就反对我。 常秋的同情者包括对面的董医生，尤其是对面的蒋医生，他们有一种同病相怜的感感觉，同时都生气地瞧了瞧康鸿，心想这个康医生看样子天生就是一个刺头，不管谁的意见都要反驳两句。看来康鸿并不是专门针对自己，常秋想通这一点，他心情顿时好了不少。 康鸿接着说道：“我也不同意肝内陈旧性血肿的意见，病人不是肝内陈旧性血肿，是因为我询问过病人，他从来没有受过外伤。哪来的肝外伤陈旧性血肿，没有病史支持。” 魏钧被康鸿无情打击很多次，已经习惯了，摇摇头不说话。 康鸿接着说：“这个病也不是阿米巴肝囊肿，因为病人没有发热出汗等任何炎性中毒的症状，血细胞也不高，血沉不快。大便中也没发现阿米巴原虫，囊性的低密度区ct值低于脓液的ct值，所以这个病可以排除。” 姚志明说道：“康鸿你厉害啊，把我们一个个全都枪毙了，只剩下董教授的。难道你支持董教授的意见？认为是肿瘤肝转移吗？” 康复摇摇头说：“这个也不能成立。因为病人中央坏死液化形成囊性病变，ct平扫呈现双重轮廓影，增强扫描能够显示密度区的特征。这些才是实体性肿瘤肝转移的典型特征，但是在本病例中病人没有这些特征，而且病人没有肿瘤病史，所以它不是实体性肿瘤肝脏转移。” 第107章 你们都错了 康鸿这番说得董浩天还是有些不自在，扭头过来上下打量了一下康鸿，他还是第一次观点被康鸿直接否掉，没有类似的经历，一时接受不了，不过毕竟是大教授，有涵养，虽然心头不高兴但只是点点头说道：“你把我们都否决了，那能不能说说你的观点？ 康鸿说道：“董教授，您的意见已经相当接近真相。我认为这个病历属于肝脏巨大囊腺癌病肝内转移。” 众人听了之后都沉默不语，大家都在思考康鸿的判断。 董浩天说道：“原发性肿瘤，一般多发于卵巢或者胰腺，这个病人是男性。康医生的话提醒了我，我以前曾经做过几例胰腺囊腺癌，当时手术之前影像学就提示肝内囊性占位性病变，我就有这个怀疑了。后来做手术之后发现了胰腺囊腺癌合并肝内转移，证实之前的怀疑是对的，所以我修正一下我的观点，病人应该是肝转移性囊腺癌。康医生谢谢你，是你让我找到了答案。虽然你的观点跟我还是有区别。” 能够叫一位老教授和主任医师当着众人的面承认错误，并且正确答案还是康鸿提醒之下得到的，这已经是给康鸿莫大的面子。可惜康鸿并不吃这一套。 康鸿继续平静的说道：“这不是肝转移性囊腺癌，也不是胰腺囊腺癌合并肝转移。很简单，ct显示病人的胰酶有异常，临床显示他也没有肝内转移癌。” 董浩天没想到康鸿再次否掉了他的观点，脸上有些挂不住，说道：“康医生，这个也错了吗？难道只有你的肝脏巨大囊腺癌并肝内转移才是正确的？” “是的。” “何以见得？” 康鸿说道：“肝囊腺癌非常罕见，很多医生并不认识，所以你们不认识，也并不奇怪。” 这几句话让在做的人面面相觑，你这话啥意思？世人皆醉唯你独醒？太狂妄了吧！ 康鸿平静的说道：“我没有轻视大家的意思，或者是说这种病很罕见，大家都注意不到，这也没有什么稀奇的。包括我也是最近查阅了一些文献，我才知道这种病该怎么鉴别。我们的影像学检查已经帮我们提供了清晰的肿瘤影像来诊断这种肿瘤，比如b超你们可能没有注意看。” 康鸿对负责显示光学资料的技术人员说道：“麻烦你把病人的b超图片投影到银幕上。” 屏幕很快显示了b超结果，康鸿解释说道：“b超显现出来的它独有的特征，肝内囊性占位性病变，囊壁厚薄不均匀，有**状突起，囊内有不规则强光团和散在光点漂浮，呈现混合回声，后壁的回声增强，附近管道被推挤移位，另外大家请看ct。” 技术人员又将ct结果也显现在屏幕上。 康鸿说道：“ct平扫显示肝内圆形或椭圆形的低密度的影，ct见右囊壁有菜花样肿块突向囊腔，增强扫描囊壁呈不规则增强，厚薄不一，囊壁突出的肿物明显强化，显示更清楚。” 康鸿又仔细做了介绍，最后总结说道：“这个病人b超和ct诊断为肝囊肿，大家仔细看看ct片，这种诊断是不成立的。因为巨大囊性肿块与肝相连接的一边囊壁凹凸不平，边界不清，符合肝囊腺癌的影像，这和一般的肝脓肿是不一样的。虽然区别非常小，但是由于我说了这种病太罕见，检验科的医生也未必会产生警惕，而且我们又太过于依赖影像学检验结果，从而不自觉的认同这种结果，这实际上是错的。” 这个病因为十分罕见，所以在座的医生并没有深入研究，对康鸿所说的这一些鉴别，他们实际上并不知道是否准确，因为他们并不知道标准答案，所以一个个面面相觑，相反驳却又找不到依据，因为他们对这种病不了解。 雍兴安见众人表情比较尴尬，说道：“小康你坐下。” 康鸿坐下之后，雍兴安说道：“这也只是他一家之言。康医生临床经验比较少，说得不一定准确，大家仅供参考。” 众人的表情顿时明朗下来。对呀！一个小小住院医师，在这掺和什么？大家都弄错了就你一个对了？这太小瞧人了吧。 特别是消化内科的主治医师蒋医生，虽然有些不乐意，但他勉强笑了下说：“康医生的话真是别出心裁，让我们有了一些新的思路，但是包括我不是很赞成这种观点。毕竟从概率学角度来说太小，不可能出现这种情况的。给病人看病如行军打仗，当然要从病人可能的病情来制定应对之策，而不能对不会出现的情况采取应对措施。面面俱到没错，但眉毛胡子一把抓也是不行的。” 他的发言得到了不少医生的赞同，连连点头，魏钧等几个人还带着些许的奚落的眼神瞧着康鸿。 段荣也笑了，笑着说：“是呀，对于康医生的说法，我觉得很新颖，很有道理，你们要慎重考虑。不过我也同意蒋主任的话，治病要从病人最可能的病着手，制定应对之策，不能顾此失彼，也不能舍本逐末，我总结了一下今天大家的观点，看来大家多数人的意见，都比较认可董浩天教授的观点——认为这是一种多囊癌。我也倾向于赞同这种观点。如果是这样可能就需要手术治疗了，所以……” 他扭头望向身边坐着的雍兴安：“病人是不是转到你们普外科做手术？” 雍兴安点头说道：“是，我也比较赞同多囊癌这样的诊断可以。把病人转过来吧，我们安排马上手术，经手术探查。如果的确是多囊癌，那就做囊肿开窗或者类引流。常主任，这个手术你来吧。” 他目光放向了常秋，常秋点头说道：“好的。” “具体手术成员你来定，从你们小组中挑就行了，到时候结果给消化内科的领导们反馈一下。” “好的。” 散会之后，常秋出来把姚志明和康鸿叫到了自己办公室，说道：“这个手术，你们俩做我的助手吧。” 两人当然都点头答应。康鸿说道：“常主任，有件事我可能要提醒一下。” “你说。” “我查阅了病历资料，我怀疑手术中有可能会出现大失血，因为瘤组织极其的脆弱，一旦被强制摘除的时候会造成创面出血不止，而且是难以愈合的，这是一处难以停止的一种大出血，我看过类似的文献，所以咱们最后还是多备些血，预防万一。” 常秋点头说道：“行吧，你去通知输血科，准备个一千毫升吧。” 康鸿摇头说道：“肯定不够，至少要三千。” 第108章 关于备血 魏钧和姚志明都倒吸了一口凉气：“准备这么多血干什么？” 常秋也是愕然说道：“输血科的规矩，小康你应该知道，采血有多困难，大家都明白，输血科的备血不多，每天都有这么多台的手术，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的，现在打报告，备血超过一定的标准，那就必须要拿输血证换了，否则血库是绝对不干的，你把血都用完了，别的病人怎么办？血这东西又存不了多久。” 康鸿点头说道：“这个我知道，所以咱们需要动员病人家属尽早来献血，血备足才能保证病人的生命安全啊。” 常秋点了点头说：“的确是这样，不过我并不觉得这个病人需要准备这么多血，你的谨慎是对的，但是太小心了，对于医生来说并不是好事，医生本来就是一个充满冒险的职业，我们要有如履薄冰的谨慎，但是也要有敢于担当的精神。” 说着，常青又放缓了口气说道：“你今天的意见，敢说出你的想法很好，就是要敢于质疑权威，不能人云亦云。但是说实话就我个人而言，我也不是很认同。你的判断毕竟可能性太小了，而且正如你所说这种病，特性很难把握，哎呀，不管怎么说，开腹之后就知道了，但愿你是对的。” 常秋后面一句话明显带着些许的客气，显然只是想让康鸿感觉高兴一点罢了。 康鸿来到了病房，找到了黄老师，他的心情显得好了一些，因为他在那跟几个来探望他的学生有说有笑的，看来心情比较好，因为学生来看望，而且知道省三医院正在组织会诊。 见到康鸿进来，黄老师的妻子急忙起身让座，做了介绍，康鸿冲了几个学生点了点头，对黄老师说道：“会安排你尽快手术，不过以防万一，最好多联系一些人献血，因为手术要配备足够的血。” 黄老师的夫人顿时着急起来，急忙问他：“医院没有血吗？我们到哪去找血啊？” “医院血的数量比较少，每天都有很多台手术，还不算临时增加的急诊手术，那个说不准的，很多手术都需要用血，从来都是因供不应求。而且献血储存的时间很短，也不可能大批量的储存着备用，更何况你也找不到大批量的血来储存，因为咱们国家虽然人多，但需求病人也很多，需求量也非常巨大，虽然很多人都积极供血，但还是远远不够的，所以惯常的做法都是，需要大量用血的病人，要先做好备血的准备，也就是尽可能找亲戚朋友到医院来献血，献到足够的血了，你才有优先使用权的选择权利，这样手术才有保障。” “可是……” 刚说了这话，几个学生连声说道：“没问题，我们能献血，我们回去马上动员全班同学都来献血。” 康鸿想了想，摇头说道：“全班可能还不行，最好有更多的同学来，因为不是每个同学来了血型都能够符合标准，你们也知道，血型不同不能使用，即便是o型血，少量的输血还可以，像这种手术，大量的输血也是不行的，必须要匹配，所以来献血的人越多，匹配概率就越大。” 黄老师赶紧说道：“不行，不能这样，你们是毕业班，马上要高考了，这个时候你们来献血，对你们身体是有损害的，会影响你们高考的，那就是一辈子的事，我不能答应。” 几个学生都有些不知所措。 康鸿说：“那就叫不是毕业班的同学来吧。” 黄老师摇头说道：“那也不行。他们还是孩子，年纪太小，献血对他们身体会有影响的。” “这个倒是，不过可以动员他们的家属，父母，亲戚朋友来献血，黄老师我不是吓唬你，你的病的确要准备大量的血才行，要做好准备。” 刚说到这，蒋医生迈步进来了，说道：“康医生，你这就不对了，怎么能人为的制造紧张气氛呢？而且让未成年人来献血，你真是想得出来。” 黄老师说道：“蒋医生不是这样的，康医生也只是一番好意。” “这世上因为好意而犯大错的人多了去了，你们太善良了。” 康鸿淡淡的说道：“我的话说完了，你们自己斟酌吧，再见。” 说着迈步走了出去，蒋医生等他走了，才在鼻孔里哼了一声说道：“你们不用担心，人在医院，还用担心吗？刚才康医生在会场上胡说八道，目无尊长，对好些医生横挑鼻子竖挑眼的，说别人的都不对，就他一个人对。连我们医院的德高望重的董浩天教授都被他胡乱的批了一通，气得老头现在血压都上来了。” 黄老师的夫人说道：“怎么会这样？哎呀，这康医生可是要不得，他不会给我们手术吧。” “会上决定了，因为你们的病属于动手术才能完成的，我正过来准备跟你们交接这件事，准备把你们转移到普外科去，普外科负责动手术，会上定的是他们普外科的副主任常秋来负责，他是个主任医师，水平相当高明，不用担心，不过手术成员我听说就有这位康医生，不知道他们怎么想的，怎么能让这种人给医生看病。” “他水平太差，最关键的是弄不好给你一通乱折腾，弄个医源性损伤，那可就麻烦了。要知道人的内脏那是十分娇气的，轻轻这么一划拉，也许你的健康乃至生命就报废了，而他只一句不小心，最多一个处分。” 黄老师的夫人说道：“哪有这么便宜的事，不行不行，我要去找院领导，怎么能让这种人介入手术小组。我们老黄那可是特级教师，在教育界德高望重，年年带毕业班的，必须要配备最好的医生，虽然我没有什么多少钱，不过也可以挑医生吧。” “你们当然可以选择医生，尤其是你们可以拒绝某位医生为你们提供服务，这是病患的权利。” “那我去找他们。”王夫人也不顾丈夫的连声叫唤，急匆匆的出去了。 普外科康鸿正在做手术，常秋走了过来，迟疑片刻，对他说道：“等一会儿手术你不参加了，我换成魏钧。” 康鸿抬头瞧着他，没有问为什么，常秋犹豫片刻，才低声说道：“病人家属要求的，你知道我也没办法。他们说了，你参加的话，他们不会在手术单上签字的，而且要去找院领导。” 康鸿点点头说：“没关系，正好急诊那边有点事，我还要在那边忙呢。” 好像是正好为他站脚助威似的，护士黄亚妹跑了进来，说道：“康医生赶紧的，急诊肝外伤病人，你的强项，快去吧。” 急诊科每天都有个一两台肝外伤的病人，他只负责安装肝一块的处理，其他的部位就只能交给其他的医生了。这在医院很常见，一台手术如果是复合伤要换上好几个医生轮流做，甚至同时做。 康鸿笑了笑，笑容有些勉强，随即便转身朝着急诊手术室跑去了。 第109章 大失血 常秋在后面补了一句：“康康，别想太多，集中注意力做手术。” 康鸿没有停，也没有回首，只是挥了挥手，便跑远了。 常秋拿着手术刀，扫了一眼，一组魏钧和二组姚志明，慢吞吞的说道：“你们猜一猜康康有没有说对？是不是肝囊腺癌？” 魏钧第一个反对：“绝对不是，我还是坚持我的肝外伤水肿的判断，我觉得太像了陈旧性的血肿，我以前做过这样的。至于他有没有受过外伤，这个有时候还真不能肯定，有些人摔伤了之后，他为了保护自己，就把这段记忆直接抹去，所以脑海中就不会有这段记忆。因此这个病人黄老师很可能以前受过伤，伤到了肝脏，造成了陈旧性的血肿，但是他自己不知道，不信咱们打开瞧瞧。” 姚志明说道：“我也看过这种病人，而且关键他以前得过痢疾，因此我还是觉得我的观点更靠谱，虽然后面总结的时候大家都倾向于董医生的决策，可是……” 他刚说了这，常秋手里的手术刀已经切了下去。 当腹腔打开的一瞬间，他们几个居然有一种赌徒翻牌的感觉，看看谁押中了号码。 结果一眼瞧去，所有人的一颗心都凉了半截，因为病人的腹腔一个巨大的囊性肿块占据着肝右三叶，囊壁呈灰白色，厚薄不一，肝表面还有多个大小不一的囊性结节，与膈肌有粘连，肝蒂被推左移，肝动脉增粗。 几个人下意识的互相看了一眼，常秋有些尴尬，说道：“看来小康又说对了。” “切开看看。” 常秋小心的切开了囊壁，薄薄的一层立刻有胶性液体喷出，赶紧吸引收集，收集居然高达三千五百毫升。 魏钧无可奈何摇头说道：“这太诡异了，没想到竟然是这样。” 常秋已经不去在意对错了，先把眼前这玩意儿弄清楚再说。 他扩大切口，见囊壁内面布满带蒂，呈菜花样的组织突起，大的像鸡蛋，小的像黄豆充满了囊腔内，质地非常脆弱。 魏钧说道：“常主任赶快切一片送病理检验吧，看看到底什么玩意。” 常秋有些犹豫，说道：“小康提醒说这种肿瘤组织特别脆弱，一旦造成创伤很容易出血不止。” 魏钧说道：“常主任你什么时候这么依赖小康了？他可只是一个小住院医师，而你是堂堂的主任医师，咱们普外科顶尖的存在，除了老大和董浩天，你至少排第三了。” 常秋说道：“在真理面前任何职位都没有意义，知识未必掌握在资历高的人手里。” “那也未必，学历低没有资历等年轻一辈，他们手里掌握真理的可能性相比老一辈那就小多了。” 姚志明说道：“常主任，我看这没什么，何必这么谨慎小心。” 常秋一阵咳嗽说：“这个如果真像康鸿说的，这种病非常罕见，我没接触过，你们估计也没有，但康鸿之前在会诊会上说得非常详细，他肯定仔细研究过。可是这一次病人家属又死活不让他参加手术，不然有他在可能会踏实一些。” 姚志明说的：“是呀，现在说这些已经没用了，赶紧手术吧。” 魏钧说道：“我不觉得康鸿在这里咱们就好像有定海神针，这没什么，要不然我来做手术，这点小事让我来好了。” 接着他没等常秋同意，就切下了一块囊肿组织放在弯盘里。让巡回护士马上送病理检验。 常秋突然叫到：“不好，创面出血。” 魏钧顿时发现创面血流不止。 三人有些疑惑。这创面很小，又没有大血管，怎么可能出这么多血呢？ 魏钧立刻拿起止血钳快速的钳夹相应血管，可是这一钳下去，就听咔咔的声响，这钳夹竟然直接将瘤组织给夹脱落了。 魏钧脸色大变，因为他手里的感觉这钳夹的瘤组织跟正常不大一样。 他赶紧继续寻找血管，结果每夹一次就会破碎一块。 常秋急忙说道：“缝扎止血吧。” 说着亲自上手进行缝扎止血，可是缝扎还是将瘤组织撕裂了，血流得更多。 姚志明看了心惊，他也从没见过这种情况。见两人手忙脚乱，只得硬着头皮说道：“我来试试。” 说着他接手开始缝合，同样瘤组织被撕裂，钳夹又直接夹碎脱落。 三个人你来我往，几次上手全部失败。创口越来越深，流血越来越多。 魏钧手忙脚乱之下竟然撕裂了一个大血管，喷射状的血流直接糊到他的脸上。口罩、眼睛、帽子上全都被鲜血染红，幸亏他戴着眼睛，不然直接喷眼睛里更疼。 魏钧赶紧退后，眼前一片红，啥也看不见，扭头叫到：“护士，护士。” 海音赶紧跑过来，帮他把眼镜取了下来，用纱布擦掉了脸上和头上的血，又更换了口罩和手术，并把他的眼镜拿去做清洗和消毒。 魏钧气得咬牙切齿：“怎么会这样？真倒霉。” 姚志明说道：“该听康鸿的，他说了要小心的。” “你就是事后诸葛亮——马后炮，现在赶紧想办法。” 常秋说道：“用止血海绵。” 止血海绵用上之后血同样止不住，不断喷涌而出。 魏钧说道：“用正肾素盐水纱布局部填压。” 结果用了正肾素盐水纱布暂时不出血，一旦放开，又是血流不止，根本止不住。 而这时动脉的血呈喷射状，周围的铺巾到处都是，还直接喷到了他们几人的手上。 常秋说道：“血还有多少？” 巡回护士说道：“就这一袋，没有备血。” “立刻通知血库啊，还愣着干嘛？” 海音赶紧跑去打电话，可是片刻之后又跑回来，拿着电话对常秋说：“常主任，血库说了最多还有一袋血，还需要血的话必须要家属献血，不然血库没有更多的血供应。其他手术要用血，必须均衡保障。” “快到门口通知家属，赶紧过来献血。” 海音答应了，立刻飞奔到了手术室外。 黄老师的夫人和几个学生马上围拢过来，问她手术怎么样。 海音高声说道：“病人出血不止，需要紧急供血，血库血不多，得赶紧叫家属或者亲戚朋友过来献血。病人极度失血，没有血会有生命危险的。” 黄夫人一听，整个身子都瘫软下来，说道：“不是说了不需要鲜血吗？” “需要，而且看样子要很多很多血，因为黄老师的血止不住，时间长了他的血会流干的，你们赶紧找人吧。” 黄老师的夫人年龄比较大，掏手机时手脚慌乱，把手机掉到地上把屏幕都摔碎了。他急得都快疯了，一个同学赶紧把地上的手机捡了起来递给她，还能开机，还能用，但是屏幕已经花了，控制不灵了。 第110章 早有准备 一个同学马上给同学打电话，叫他们立刻到医院来。 另一个同学对海音说道：“我们学校在城外，感到这里恐怕要差不多两小时。打的如果快的话倒是半小时就能到。这个能赶得上吗？” “这个要看他出血速度，照这样的出血法，别说两个小时了，能坚持十五分钟那都是奇迹了，因为血就要流完了。” “那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们？到底什么情况？” 海音很生气，立刻说道：“我还想问你呢？我们康医生让你们去准备献血，人越多越好。说过了吗？你们倒好，不仅不准备反而去告黑状，说他故意阻碍手术，不让他参加这场手术。现在还有脸来怪我们，我们没提前说吗？” 黄夫人说道：“那你可以问蒋医生，是蒋医生说的不用，还说康医生在捣乱，所以才不让他参加手术的。”黄夫人接着说道：“就是蒋医生他害了我丈夫，我丈夫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跟他拼了。” “你现在说这些也没有用，快想想办法呀。” “我马上打电话。” 那几个学生纷纷露出手臂说：“先献我们的吧。” 一个学生还叫道：“我是o型血，万能输血者，用我的没问题。” “你们马上到输血科，他们马上跟你们验血。血型要匹配，不是谁的血都可以用。因为这次的量很大，几个人不够。要尽可能多的人来献血。” “我们到哪去找啊？学生都在学校的上课呢，需要请假出来的。” 海音说：“想办法，我先回去了。”她回到手术室，常秋他们三个还在继续手忙脚乱的想出各种办法止血。 常秋说道：“结扎肝动脉。” 肝动脉是来自心脏的主要血管，结扎可以止血，但是长时间结扎的话会导致缺血坏死，但是现在没办法。 姚志明手脚麻利的迅速结扎了肝动脉，喷射状的出血终于停止了。 可是让他们取下创面上的纱布，弥漫性渗血又迅速的涌了出来。 这下常秋脸色大变，急促的说道：“备血怎么还不来？” 海音说道：“没有备血了，这是最后一袋，而且快见底了。” “出血太快。根本来不及。” “外面的人呢？有没有符合血型的？” 海音立刻电话联系输血科，一问之下，去的几个学生，包括黄夫人，要么血型不匹配，要么不适合输血，找不到血源。 常秋看着血袋的血迅速减少，出血量非常可怕。 海音说道：“病人出血已经达到两千毫升了，病人血压也很低，随时可能会心脏骤停的。要不要叫康医生来？” 最后这句话让常秋仿佛一下抓到了救命稻草，马上点头说：“快叫他来想办法止血，上次就是他止住了丽娜的血。” 魏钧说道：“病人家属可是说了不让康鸿参加病人的手术的，他到场怕会产生医疗纠纷。” “你们两个继续止血，我去跟病人家属说。海音，你马上打电话叫康鸿赶到手术室，病人家属一旦同意，立刻手术。先让他做好手术准备。” 海音答应了，赶紧拨打电话。 常秋换了衣服，快步来到手术室外。黄夫人和几个学生已经回来了，焦急万分，黄夫人已经哭得跟泪人似的。 常秋说道：“病人病情很危急，出血不止。我们都能想的办法都想了，但是还是止不住血。还有我们医院的血库的血用光了，必须要马上输血才行，但是没有供血者。” “那可怎么办？医生求求你救救我老公，什么办法都可以，花多少钱我都愿意，一定要救他呀！” “现在有一个办法，虽然不一定管用，但是可以试一试。” 黄夫人惊喜交加，好像抓到最后的救命稻草，立刻抓住常秋的手说道：“医生你说什么主意？” “我们曾经有一个肝外伤的病人是个老太太，她是超级熊猫血，这种血非常少，无法找到供血。不过我们的康鸿医生迅速找到了出血点，想办法止住了血，所以他在止血这一块很有办法，而且他对你老公的这种病有比较深的研究。他来做手术或许有用，我说的是或许，不是绝对，这世界上没有百分之百的东西。没有哪个医生敢说百分之百。” 黄夫人点点头说：“那就请他来吧。” “因为是你们不让他参加，所以可能需要你们当面跟他说，他应该现在正赶过来。” “我来说。” 康鸿正在急诊室做手术。这台手术不是很复杂，也是肝外伤。他就担心普外科那边搞不定，所以这台手术他把完美级手术技能发挥到了极致，速度简直快的像八倍数的播放器一样。跟他合作的黄高峰博士和徐聪副主任根本插不上手，因为他这么快的速度，他们插手进去，相当于把手伸到飞速旋转的车轮里头，会立刻被打飞的。 因此海音电话打过来的时候，康鸿已经把所有手术全部完成，徐聪和黄高峰惊讶的合不拢嘴，两个人好像看到鬼似的，这种手速比哪吒的风火轮还要厉害。没等他们合拢嘴，普外科那边电话就打过来了，让康鸿赶过去救火。 康鸿感到一阵的庆幸，自己的决断是对的，一上来就以最快的速度完成手术，而且不需要做任何检查，因为完美级的手术是不会有任何遗憾的。 康鸿二话不说，立刻一溜烟跑回了普外科。来到手术室，身上还穿着手术衣，戴着橡胶手套，上面还沾着血。 这边的人都愣了。康鸿说道：“那边刚做完一台手术，我还来不及换呢？” 常秋冲着康鸿努努嘴，那边黄夫人嘴唇哆嗦着来到手术室，上来就要往地上跪，两边的两个护士赶紧扶住了他。她却推开护士说道：“放开我，我要磕头求康医生救我老公。是我自己错了，我要为我自己的错误负责，我要给康医生培赔礼道歉。” 康鸿一侧身让开她，对常秋说道：“现在是什么情况？” 常秋说道：“你赶紧进去一看就知道了，时间紧急，病人大出血，血止不住，备血用光了，没有找到供血者。” 康复二话不说立刻冲进了手术室，迅速的把手上的橡胶手套摘掉，接过海英递过来的手套，麻利地穿戴好手术衣和帽子，直接冲上了手术台。 因为架子上的输血袋已经空了。现在完全靠病人体内的血，海音告诉他出血量达到两千毫升，血压警报已经发出刺耳的哔哔声。 第111章 多亏了康康 康鸿上了手术台，魏钧说道：“康医生的这个手术还真是判断正确了。” “不要影响我。” 康鸿二话不说，直接怼了一句，把魏钧弄得面红耳赤。 康鸿只扫了一眼，他就已经明白情况到了何种危机的程度。 他根本不需要任何人帮忙，迅速将肝外伤手术技能提高到了极致。 现在这次止血不像上次用手指点一下就完成任务，因为这涉及到一个极其脆弱的肿瘤组织，要彻底清除并缝扎，完成手术才能最终止血，否则任何止血都只能是暂时性甚至不全面的。 康鸿阻断第一肝门出血点，众人都看不清他手的动作以及在做的手术，游离右肝及肿瘤，手术刀漂亮的画出了一个弧形切口，切口准确，麻利地切除了右肝膈顶下部分肝组织和百分之八十的肿瘤囊壁。 随后又立刻在切缘加压，缝合残留囊的前后壁，消灭创面。 他的缝合跟缝纫机的速度差不多，就只见到啪啪的穿针引线，转眼间缝合就完成。从他上手到完成受损肝组织和肿瘤并完成清创，缝合创面，只用了不到五分钟。 手术完成创面经过清洗之后，没有一星半点的血液渗透出来，控制的非常完美。 常秋和姚志明都长长的舒了口气，由衷的赞叹：“康康，你简直是神，太厉害了。” 这次连魏钧都点头说道：“小康的手术很有长进，不错不错。” 这时电话铃声响了，海音接的电话，告诉常秋说道：“检验科打电话过来。送检的组织确认是肝囊腺癌。” 常秋欣慰地对康鸿说道：“真理掌握在少数人手里，这次你又对了。” 康鸿下了手术台，对护士海音说道：“赶紧通知病人家属不用叫同学来了，不然大老远的来也不需要用血了。” 海音答应了，飞一般的跑出去。 常秋说道：“你怎么练成这么快的手术速度，而且还这么完美？我都怀疑你是不是台机器人，否则哪有这么快的速度，还有这么精准的？” 康鸿笑了笑说道：“其实我来自未来空间，这是一个秘密。不要说出去。” 常秋楞了一下，他很少说笑，片刻才反应过来，不禁展颜笑了。 姚志明有些奇怪的瞧着康鸿说：“这种病真是奇怪了，这肿瘤组织脆得跟纸糊的一样，一碰就破，血老止不住，这咋回事呀？” 魏钧也是心有余悸：“是呀，这手术只是取一小块肿瘤组织送检，居然会造成这么大的出血，我还是第一次遇到。所以在手术之前，我听说小康让病人家属去叫人准备献血，我也觉得小题大做，好像有点过了。现在才知道是我们自己估计不足。幸亏小康今天及时赶到，我也纳闷，这肿瘤组织怎么那么脆弱？出血控制不住，这到底咋回事？” 几个人目光都望向康鸿，康鸿说道：“这肿瘤组织非常脆弱，我看了肿瘤组织所在的部位，恰好是肝脏血液非常丰富的地方。一旦切开之后，囊内压突然降低，就使得肿瘤类蔓状虫状血管扩张，切割组织的断面出血不止。这时候千万不能够反复的钳夹和缝扎，否则会造成更大的创伤，使创面出血不能控制。” 众人若有所悟，连连点头。 常秋感慨说道：“没想到切一块肿瘤组织就会引起如此大的出血，这谁想得到啊。这就提示我。对一些病理变化不清楚的肿瘤，尤其是瘤基底部宽，血运丰富的，不管是活检还是肿瘤切除都一定要持续周到，包括备血。” “先前包括我本人都觉得小康要求病人家属多少人来准备献血的确有些小题大做，现在看来真的是非常必要。幸亏遇到小康这样机器人一般的快捷准确的医生，换成别人谁能够这样快速有效的止血，所以备血是对于绝大多数医生必须准备的。” 众人都一起点头，都是心头一阵后怕，今天如果不是康鸿力挽狂澜，真的非常危险。 姚志明说道：“我回头想一想，刚才我们是有些手忙脚乱，没仔细考虑。其实现在想想，再遇到这种类型的出血，不能反复钳夹缝扎止血，实践证明这方法是没有什么效果的，反而会对创面造成更大的破坏。应该使用电灼止血，加凝血药物对出血效果会好一些。” 魏钧说道：“你这是否过了呀，我刚才还在想呢，如果早知道这个肿瘤血运这么丰富，我们手术之前就应该进行血管造影，搞清楚的血运。然后进行介入性肝动脉栓塞，这样就高枕无忧了，可以减少和控制手术中的出血。 常秋说道：“照你们这么说，那就应该早点在b超引导之下用细针穿刺活检，搞清楚到底是什么病。如果真是康鸿所说的这种极为罕见的肝囊腺癌，我们就应该做好功课，因为对这种癌症我们都很陌生没接触过，不打无把握的仗，这次我们就犯了这个轻敌的错误。应该摸清病情，有的放矢，充分做好手术准备，包括备血。只有这样才能避免类似的病例再次发生，这是深刻的教训。” 众人都一起点头。魏钧感叹说的：“我真的觉得当医生真是如履薄冰，年纪越大胆子越小，不知道你们有没有这种感觉。我现在是每次手术我都是心惊肉跳的，生怕出问题，今天还真就出问题。不瞒你们说，术后脊梁都被汗水湿透了。病人要是死在我们手里，又是这么一个值得尊重的老师，我们真的交代不过去。”。 常秋点头说道：“必须要有千斤重担般的责任感，当然也要有担当精神，不然我们这些老家伙都害怕，那病人怎么办？” 他回过头来望向一言不发的康鸿：“好在有小康这种后起之秀，看到他们的成长速度真的很可怕。我都觉得我们一天不学习，只怕小康已经弯道超车跑到我们前面去了。” 魏钧说道：“我感觉他已经超车了，在一些手术上，他都赶到我们前头了。比如这段时间做的手术，虽然我有时候说话难听。那是心头多少有些妒忌不服气，可今天这台手术我算彻底服气了，康鸿我们应该向你学习。” 康鸿想不到魏钧态度这个一百八十度转弯，居然坦诚的要向自己学习，真有些弄不明白了。 康鸿赶紧谦虚了几句。 说完话，他们换了衣服，几个人走到手术室外。 手术室外黄夫人和几个学生等在外面，他们已经得到消息，手术很完美，并且已经结束了。黄老师大出血已经止住而且手术已经完成了，做得很好。 他们已经打电话通知学生不用再赶来了，激动的等在门口。 第112章 首富宴请 看到康鸿他们出来，黄夫人上前说道：“谢谢医生，谢谢你们救了我老公。” 常秋点点头说道：“这次手术全靠康医生就诊，她一个人就完成了整台手术，我们几个都在那儿干瞪眼瞧着，真的，要谢就谢他吧。当然医生天职所在，谈不上救命。” 黄夫人又是感激又是惭愧。对康鸿深深地鞠了一躬，说道：“康医生，我先前那样对你，你却还救我老公，我真是惭愧。我给你赔礼道歉。” 康鸿摇头说道：“没关系的，您不用太担心，黄老师这个病虽然是癌症，但是这种肿瘤的恶性程度非常低，手术切除之后的绝大多数病人都可以长期生存的。” 黄夫人心头一喜，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康鸿刚回到办公室，海音拿了一桶冰淇淋过来，递给他说道：“犒劳你的，今天辛苦了。” 康鸿看着冰淇淋，舔了一下，这是自己喜欢的草莓味，说道：“你动作挺快啊，这么快就把冰淇淋买回来了。” “我叫外卖送来的，不然我咋跑那么快，要求他准时到，嘿嘿，对了，你今天手术真的把三位大主任都眩晕了，可惜雍主任都没看到。告诉你一个秘密，消化内科那位姓蒋的主治医师躲起来了，都不敢来上班，因为黄老师的老婆带了几个女同学到处找他，要跟他评理。他知道消息之后，立马就躲了起来，不知道哪去了？” “消化内科的主任段荣好说歹说才把黄夫人给劝了回来。这件事搞得那蒋医生绝对灰头土脸，也是的，人家要备血你就让人家备嘛，干嘛非说不用，好像他有多大有把握似的，结果弄得大家心惊肉跳。你不知道，出血的时候，所有人都吓呆了，我仿佛看见那天抢救那个老太太的时候的样子。魏医生那个狼狈呀，身子都在发抖呢，真的，我还没见过他是那个样子的，按理说他也干医生这么多年了，遇到的大风大浪也多了，怎么这一次怕成这个样？” 康鸿摇摇头说：“经过大风大浪，就越知道大风大浪的可怕，只有初出茅庐的人才不害怕老虎，实际上老虎是要吃人的，只有你知道老虎真的会吃人，你才会害怕，你不知道，哪来的怕啊？” 刚说到这儿，康鸿的手机响了，康鸿拿起手机一看号码不认识，犹豫了一下，还是接通了，电话里的声音都比较熟悉：“康医生，我是郭满仓，你好！还记得我吗？” 郭满仓，谁会不记得，省城首富，房地产大亨，一个农村走出来的孩子，刚刚花了两百万从自己手里买了一个房子只为了把它推平，不让人去那自杀，这对康鸿印象太深了。 康鸿马上说道：“哦，你好！郭总。” 海音见康鸿边接电话边回头挥手，舔着甜筒走了。 康鸿走到无人的走道上，接着说：“郭总，找我有事吗？” “是呀，你有没时间，晚上一起吃个饭？上次给你名片也没见你打电话，我只好主动打你的了，你号码我是找中介要的。” 康鸿说道：“行啊。” “那好，下班的时候，我会开车到你们院门口来接你。” “好的。” 下班后，康鸿走出医院大楼就收到了郭满仓打来的电话：“我看到你了，你往停车场这边看，我给你招手呢。” 康鸿打着电话往停车场方向看去，就看见郭满仓站在一辆车旁边，这样举着手向他挥舞，于是收了电话快步走了过去。 郭满仓开的是一辆大奔，虽然也是价格不菲，但是对于他这样的身份来说蛮普通的。 郭满仓拉开了后座的车门，对他说道：“上车吧。” 康鸿有些不好意思：“你给我拉车门我可不敢当。” “咱们谁跟谁，别客气，上车，赶紧的。” 康鸿便钻进了车，郭宝昌用手替他护着头，等他进去之后才熟练的把车门关上，然后跑到另外一侧，拉开了车门坐在后座，把车门拉上。 康鸿说道：“省城首富，房地产大亨，郭满仓居然会亲自给我开车门，说出去谁会信啊？你今天找我肯定有什么大麻烦，礼下于人必有所求啊。” 郭满仓哈哈笑道：“非要有事才求你才能找你啊，跟你脾气对路，请你吃个饭不行吗？” “好吧，到哪吃？” “我不知道你口味，但是我喜欢吃川味，新开了一家川菜馆，味道很不错，我带你去尝尝。” 康鸿说道：“你还说不知道，功课做得很足啊。我就很喜欢吃川味，麻辣味，喝点小酒才舒服。” “酒我已经准备了，白的红的啤酒啥都有，你自己挑。” “客随主便好了。” 车子一边说着，一边已经平滑的启动出了医院停车场。刚好下班出来的魏钧和胡飞扬正好看到了这一幕，胡飞扬惊讶的说道：“小康上的那辆车好牛啊，这个牌号是谁的呀？” 魏钧也咂舌说道：“你刚才没看到吗？房地产大亨郭满仓啊，经常上电视，还亲自给他开车门。天！康鸿什么来历？不会是什么官二代潜伏在咱们医院吧？” 胡飞扬缩了缩脖子说道：“这个保不准，难怪他这么这么牛叉，谁的手术都不放在眼里。” “你的身后有这么一个大佬在后面撑腰，你也一样牛叉，不过这小子不显山不漏水，竟然没人知道。今天不是凑巧，谁会看到？” 康鸿坐在车上，他以为郭满仓会很快说到正题，没想到他却说一些很轻松的话题，都是现在市面上感兴趣的，上热搜的一些话题，康鸿很轻松的就和他议论起来，很有投入感，所以虽然有些堵车，但时间很快过去了。 下车的时候，康鸿觉得这郭满仓真的情商挺高，根本不需要担心会冷场，他总能找到你最感兴趣的话题跟你聊天，这就是本事啊，难怪你家生意越做越大。 他们到了那家新开的川菜馆，装潢门面都非常高档，客人不多，这种高档消费场所不是工薪阶层愿意来的，里面的服务也都是超一流的。 康鸿有些不习惯，他基本上没来过这种场所。他跟着郭满仓到了一个包间，推开门，里面金碧辉煌，一个身穿职业装的年轻女子打扮的十分艳丽，殷勤的还带着甜蜜的微笑着。 郭满仓介绍说这是他私人助理，康鸿看他们眼神总觉得更像小蜜，他也懒得去猜测富人的生活。紧接着酒店的老总过来跟郭满仓称兄到弟的，又拿出极品中华散烟，康鸿说不抽烟。 坐下之后，郭满仓招手对老总说道：“把你们大堂经理，那个小妹叫来，跟我兄弟喝敬酒。” “已经在外面了，都安排好了的。” 第113章 混账儿子 很快，一个穿着职业装，带着胸牌的大堂经理来了，也是二十多岁年纪，颇为清秀，十分热情好客。在郭满仓的要求下，她坐在康鸿的对面，负责给他们斟酒说话。 康鸿有些不自在，这酒喝的还不如在路边摊和大排档，他已经习惯了那种气氛，这样的高档会所，又是这样的美女在一旁，觉得格外的拘谨。 不过喝了几杯酒之后，郭满仓便发现了这个问题，于是挥手叫自己的私人助理和大堂经理到隔壁打麻将去，他们自己老爷们儿喝，门口只有一个服务员，不时敬点酒就行了。 两个女人知趣的退了出去，老总敬了几杯也退走了，关上门，包间里就剩他们两个。 郭满仓捋袖子说道：“兄弟，我也看得出来，你是个实诚人，跟我一样。我刚开始也很不习惯这些做派，觉得不如坐矮板凳，蹲路边喝酒呢，那才舒畅。虽然有几个钱了，也能吃得起好东西，可是我还是当农民的性格，我看得出来你也是，所以就不叫他们了，咱们自己喝。” 康鸿舒了一口气说道：“就应该这样，你就不该带我到这种地方来，我觉得不是我喜欢来的地方，路边摊或者一个火锅店都挺好。” “这就不对了，康医生，你的水平我知道，将来飞黄腾达，家财万贯指日可待。” “多谢夸奖，但愿吧，借你吉言。” 两个人你来我往，转眼间一瓶三十年陈酿的茅台酒，就喝去大半。 郭满仓说道：“对了，有没有兴趣搞点投资？我可以介绍你做。放心，我给你介绍的项目，你要不挣钱，亏本算我的，挣钱算你的，怎么样？” 康鸿愣了一下，说道：“你拉我投资，我总共就是你买房子给我的两百万，可没有别的钱，工资还要用来吃饭呢。” “我就是想要你的两百万翻上几倍，要不然你存到银行，还跑不过通货膨胀，干嘛呢？” 康鸿好奇的望着他说道：“你有什么发财的项目要推荐给我？” “是这样的，我公司正在筹措准备上市。有没有兴趣持有原始股，包你赚，我们公司现在热门的很多。” 康鸿想投资不是他擅长的，他得再想一想，于是说道：“多谢你的好意，不过说实话我不太懂金融，我觉得钱放在银行是最安全的，但是我相信你，给我提的建议绝对是让我发财，我想一想可以吗？” “没问题，就这几天吧，给我一个准信，因为估计很快就上市了。” “好的。” 康鸿疑惑的瞧着他，说道：“你请我吃饭，又让我发财，真的没有什么事情要找我吗？有事就说，别客气。” 郭满仓说道：“难道一定要相互交换才行吗？没必要了，不过你三番五次这么问，我不找点事给你做，还真的觉得有点过意不去，对吧？是有一个小事，本来我想不管它，可是又很烦，要不你帮我处理吧。” “什么事？我能帮忙的只管说，没问题。” “你应该没问题，我有个儿子今年十六了，非常操蛋，整天调皮捣蛋，不好好学习，在外面花天酒地的，怎么说都没用。他妈去世得早，我也整天忙生意，家里没人管，所以这孩子还有些叛逆，好在他没给我惹什么大的麻烦，也算是幸运吧。可这一次捅的娄子，还真是有些棘手。” “是伤人了？” “伤人？不存在。我给他配了两保镖，要打架，保镖上，根本不需要他动手。不过我儿子不喜欢打架，他说那是野蛮人才做的，他喜欢用脑子，他的女人天天换。我说你就不怕得艾滋病吗？他竟然说，老爸你不知道这世界上有避孕套吗？把我气的简直是头都快炸了。” 康鸿说：“你不会叫我去管着他吧？教育我可不行。” “当然不需要，我光特级教师就请了三个，语文，数学，外语一个不落，还有专门的心理辅导师。能想着我都想了，没用。他还是给我惹事了，把一个女孩子的肚子都搞大了。我狠狠教训了他一顿，我说你不是有避孕套吗？怎么还会这样？他跟我说什么他用了，不知道怎么就怀上了？而且女的还一口咬定是他的，他怀疑那套有质量问题。” “这女孩不是什么小演员之类的，而且那孩子特别清纯，我见了真是一个好女孩，我就说你不该这样，你要想真喜欢她好好谈，把那些其他乱七八糟女人都断了，那我就认了，大不了早点当爷爷。十六岁的女孩在古代都可以当娘了，也没什么，读书不读书的不要紧，实在不行先把孩子生了，我找几个奶妈好好给他带着，他们接着去读书。” “结果女孩父母和我儿子都死活不要这孩子，说才十六岁的孩子就生孩子，这孩子一辈子就毁了，非要打掉，但是又不能够让别人知道，不然孩子一辈子抬不起头，让我想办法。我能有什么办法，钱是赔一大笔的，这都无所谓，最关键的还是该怎么办？而且还要保密。说实话我医生交往不多，因为我跟我儿子从小身体都很好，从不生病，医院门朝哪开我都不知道，平时交往的医生朋友也很少。” “这突然让我去找医院找医生让她把孩子拿掉，我也头大了，而且还要保密，这事你还不能找那种不熟的，想来想去就想到你了，你不是跟我说有什么事可以找你，我觉得你信得过，而且你是一个很有同情心的人。” 康鸿说道：“你怎么知道我有同情心啊？” “就是那天直播，那个跳楼的跟你无亲无故，你干嘛那么拼要救她？还陪了她一晚上，苦口婆心的劝她，甚至跟下面自由媒体人骂战，这个没有同情心怎么能做得出来，所以你就帮帮你老哥，替我联系个医院，保密把这孩子拿了。” 康鸿说道：“现在人流都是很保密的，甚至不需要看身份证，也不需要家属到场，就是害怕那些像这个女孩子一样的年轻少女，因为怕消息泄露丢人而不敢去医院做手术，而跑去那些黑心诊所，消毒不严格，遇到手术技能不好的庸医，白白送掉性命。这样的事例太多了，所以现在做人流很简单的，不用担心，让她直接去医院就行了，叫你儿子陪着去，或者叫她父母，甚至于她自己去都可以。” “不行，对方父母说了，必须要找一个信得过的医生，信得过的医院，而且要绝对保密的，一般的遇到熟人怎么办？而且那孩子肚子都老大了，一旦被人看到那可就完蛋了。” 第114章 原始股 康鸿愕然说道：“肚子都老大了？这么夸张，怎么这么久才决定要拿掉孩子？” “我儿子死活不承认是他的，说他用了套子的，不可能是他的，但是人家女孩子一口咬定是他的，女孩子赌咒发誓，除了跟他没跟其他男孩子，而且跟他是第一次。他不承认，她就用死来证明他的清白，我看这女孩子不像是撒谎，我相信她肯定只有我儿子这一个男人，儿子不承认我也没办法，但我必须为了儿子对人家姑娘负责，所以我答应了尽快安排，也没有办法。” 康鸿说道：“行。这样吧，我和私立金山医院的院长还比较熟，我给他打个电话，让他安排一个手术高明的医生，绝对保密把这件事给做了。” “行，太好了，那你先打电话，最好明天上午就去，还是不能拖了，肚子已经很大了。” “拖到现在才想到，真是心大啊，我马上打电话。” 康鸿拨通了金山医院院长费天华的电话，电话对面说道：“小康啊，哎呀，你终于给我打电话了，我还说，你再不给我打，我就打给你了，你现在可火的很啊，在网上你的视频那可是都是珍宝，而且出版社上次出版你的视频集，我一下买了两百套，人手一本，怎么样？够给力吧。” 康鸿说道：“多谢，不过今天找你是有别的事。” “有什么事跟我说。” “有个朋友小孩意外怀孕了，想拿掉，你能不能帮我安排一下。” “这个事情小case，交给我了，我亲自来安排，啥时候来？” “明天上午行吗？” “行，你放心，保密，我知道的，不会有其他无关的人知道。” “太棒了，多谢，明天见。” 康鸿扣了电话，对郭满仓说道：“行了，通知那女孩子明天上午直接去金山医院找他们院长，就说我打电话让去的。” “别啊，送佛送到西，当然你亲自去，要不我陪你去，我开车，司机都不叫。然后小孩的母亲和她，就咱们四个，怎么样？你住哪？我明天来接你。” “我就在医院后面，平安小区。” “那说好了。” 完成了这件事，郭满仓好像完成了一件大事，长舒了一口气，给康鸿和自己的酒杯都满满的倒了一杯，说道：“来，我敬你。”康鸿也不客气，杯子碰杯之后一饮而尽。 郭满仓说道：“这件事让我很生气，准备把我儿子送出国去，你要祸害去祸害那些洋妞去，别祸害咱们国家的良家女子。我儿子不愿意，他说他吃不住大洋马，我说你不想吃也得吃，要么你就出国，到外面去折腾去，要么你就给我夹着尾巴老老实实做人。” “他说他其实已经很收敛了很长时间，都莫在外面鬼混了，那个女孩都是半年前的事情了，他后来都没跟他来往，就觉得那女孩子不像别的女孩子那么贪图虚荣，是真真正正的一个清白女子。可是他喝醉了，糊里糊涂就把人家给那个了。那女孩子还真是喜欢她才跟他好，我说你怨谁呀？这样祸害人家赔钱有什么用？你能赔多少钱？你把人家心给伤了，能弥补的过来吗？我儿子不吭气，我知道他听进去了。哎呀，你是不知道，生个儿子真是头大，女儿多好，贴心小棉袄，不招灾不惹事，多舒心。” 郭满仓喝大了些，这句话他以前都不好跟别人说，居然在康鸿面前滔滔不绝说了起来，康鸿只是嗯嗯啊啊的听他诉苦，直到最后一滴酒都倒到杯子里头了，康鸿说道：“不能再喝了。” 郭满仓喜欢喝，但是酒量还真不怎么样，已经喝大了，大着舌头说道：“咱们再来一瓶。” 康鸿说道：“我已经醉了，我要回去了。” “好，我给你一个选择，要么再来一瓶，要么买我的股份。我告诉你，我的股份吃香的很，不是卖不掉才给你。好多朋友知道我要上市，天天蹲在我家门口求我呢，我都不爱搭理，你要不答应可别后悔。” 康鸿笑了笑说：“不是说好了，等等再回答吗？” “不好，我改主意了，现在回答。” 他站起身摇摇晃晃，从柜台上又拿了一瓶三十年陈酿的茅台，放在桌上说：“自己选。” 康鸿说：“我先上个卫生间，出来就告诉你。” 说完康鸿马上去了卫生间，关上门，立刻点击系统屏幕，找到问答版块，说了一句话：“应不应该买郭满仓即将上市公司的股份？” 他刚打了回车键，噗的一下就弹出了一句话：“答案包，售价一千金币。” “不对吧，之前的答案包十个金币，现在一下涨了这么多，哪有这样坐地起价的。” 系统没有回答，一千金币闪烁着。 康鸿这段时间做手术比较多，金币累积已经有将近十万枚了，都可以买一枚完美手术技能包了，只是他还没有想好买什么样的？先留着关键时候再用，因为现在他的手术已经把他的时间都安排的很满了，能把目前的手术做好就行了，其它的先等等看。 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康鸿目前的金币堆的跟小山似的，现在系统提出一千金币购买答案，他也是财大气粗，直接点击确定购买。 买到答案包之后，康鸿马上点击点开，内容还有一点多，康鸿立刻看了起来：“不建议购买。” 康鸿心想这可是原始股，他跟我说很赚钱的，能赚很多倍，可是有那么一句话——光看贼吃肉没看贼挨打，或许应该听系统的，至少目前为止他不会害自己。 康鸿刚想换掉系统的时候，犹豫了片刻又输入一句话：“手里有两百万，该做什么投资赚钱？” 没想到这次给出的答案包只售一个金币，康鸿都熟悉了，他甚至不打开都知道这样的答案绝对没什么建设性，果然买下之后点开答案只有三个字：“存银行。” 看来还没有更好的投资意向之前不再折腾，康鸿收回系统，到了外面对郭满仓说道：“我刚才撒了泡尿想通了，不好意思，我不是不信任你，我是对股票有一种天生的抵触。那玩意儿瞬间暴富，瞬间成为穷光蛋都是可能的，我不太需要这种太强烈的刺激，赢钱和输钱我都会寝食难安，所以我还是不买了，等待以后有什么机会投资再说。” “既然这样，我不勉强。那咱们就再开一瓶。我刚才说了，要么买股票，要么喝酒，你既然不敢买股票，那咱们再喝一瓶。” 说着不等康鸿回答，径直自己打开了这一瓶酒。 康鸿说道：“那行，既然开了，咱们可得喝光。” “谁怕谁！” 1603360939 第115章 醉酒之后 于是两人你一杯我一杯，一边聊一边喝，说的都是感兴趣的话题，都喝的很快，结果这一瓶酒居然又喝完了，这三十年纯酿还真是好喝，但是一人一瓶对于康鸿的酒量显然过了，他低估了郭满仓的酒量，看着他好像不行，可是绵延不觉，持久力很强悍，虽然到最后舌头打不直，眼睛都睁不开了，却还能喝不到不吐，说话逻辑还比较清楚，康鸿真是佩服。 等到最后一杯酒喝干，两人谁都不敢提劲了，郭满仓说道：“我带你去洗浴，醒醒酒。” 康鸿摇头道：“算了，回家睡觉，洗浴中心不是我能去的。” “怕啥？有老哥。” 康鸿还是坚持摇头，说很晚了，想回去早点睡，于是两人又出来上了他的大奔，郭满仓对司机说：“先去平安公寓。” 车子到了公寓时，康鸿已经觉得天旋地转，郭满仓抢先下了车，帮他拉开了车门，说道：“我送你上去。” 看后说：“不要，我没醉，我可比你的小，我都醉了，那不丢人，你回去吧。” “不行，你都醉得走不了路了，我必须送你上去，免得你睡了电梯里的” “真不用，我能走进去，你看着。” “怎么着？是不是金屋藏娇，怕我看到了？” “你还别说，我屋里还真有两个大美人，怕你惦记着。你们这些有钱人看见漂亮小妞，动动心思，人家把勾走了怎么办？” 郭满仓眼睛一瞪说道：“我是那种人吗？朋友妻不可戏，我拎得清，我身边不缺女人。” “我还真怕你惦记着，行了，我走了，明天早上记得准时过来接我。” 说着推开了郭满仓，摇摇晃晃往小区里走，郭满仓见他走路还稳当，于是也就不再坚持，说了一声：“那你小心点。” 康鸿站住了，回头瞧着他说：“你先走，我看你走了我再进去。” 郭满仓嘿嘿一笑，也是摇晃着，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幸亏扶住了门，勉强钻进车里咣当一声拉上了车门，车子平滑的开走了。 康鸿这才转身往屋里走，保安队长点头哈腰的说道：“你来了，哎呀，喝了不少吧，刚才那位是不是房地产大亨郭满仓啊，他车牌我认识啊，一串的八，厉害着呢，原来他跟你是哥们儿啊。” 康鸿斜眼瞧了瞧他，这保安队长以前可没正眼瞧过自己，现在点头哈腰跟哈巴一样，真是势力眼。这也难怪，世界上见钱眼开的多了去了。 康鸿点点头，朝他挥了挥手，摇摇晃晃进了小区，保安队长在后面说了一声：“康医生以后有什么用得着的，尽管找我，随叫随到，保你满意。” 康鸿又挥了挥手，晃荡着来到了小区楼下，慢慢走到自己家门口，没等他拿钥匙，房门打开了，金小雅穿着睡裙站在那瞧着他，说道：“哎呀，怎么喝成这样？让我扶你。” 说完用香喷喷的身体过来搀扶着他，进了屋子关上门，扶着他在沙发上坐下，说道：“你这是喝了多少酒？” 康鸿竖起一个指头：“一个人喝了一瓶，三十年纯酿，不喝白不喝，茅台酒啊。” “那也不能这样没命的喝呀，我给你泡杯茶。”。 说着，金小雅很快泡了一杯浓茶过来，把浓茶放在了茶几上说：“等一会儿，有点烫。” 康鸿眯着眼想看墙上的闹钟，可怎么也看不清：“几点了？” “都快十二点了，喝了一晚上。” “你还没睡啊？” “不担心你吗？好心没好报。” “我怎么觉得有一种成了家的感觉，原来娶个媳妇，还有人惦记，喝醉了回到家，还有人给拿拖鞋泡茶。嗯，不错不错。媳妇儿，对了，我拖鞋呢？” 金小雅白了他一眼说：“真把我当你媳妇了，行，我就勉强充个数，当你一会临时媳妇服侍你。” 她进了康弘的卧室，拿了拖鞋出来，给康鸿脱了鞋子，套上拖鞋。 康鸿只不过开个玩笑，觉得不太好意思，弯腰想去自己来，结果一俯身看见金小雅蹲在地上给他套鞋，真丝睡裙领口处春光灿烂，赶紧闭上眼，用手捶了捶脑门：“哎呀，喝醉了真是不行，以后不能这样喝了。” “你们男人喝醉的时候觉得酒是王八蛋，等酒醉过了又说酒是粮**，越喝越精神。” 康鸿瞧着她说：“看不出来你对男人喝酒挺有研究嘛。” “我爸就是这样，每天喝醉回到家吐的昏天黑地的，跺着脚的说再不喝了，谁喝谁是王八蛋。第二天酒醒了，一个电话又屁颠屁颠的跑去喝酒，我妈拿他没办法，我也看多了。” “你爸这么爱喝酒是应酬吧，哪有这样天天喝的？” “那可不是，算了，不说他了。对了，我给你烧了一壶水，凉在你屋里了，你晚上半夜肯定口渴，可以喝温开水，记住要兑点热水喝，别喝凉的刺激胃，反而更容易吐，以前我爸就是这样的。” “那我就暂时充当你老爸一回吧。” “你真想当我老爸？” 康鸿听她话里有话，问道：“怎么了，开玩笑的。” “你要当我老爸，那我就不管你了，因为我老爸喝酒回来，我和我妈都不管他，他爱咋滴咋滴，后来他就不喝了。所以我也不管你了，我睡觉了。” 说着起身进屋去了，到门口回头朝他笑了笑，说道：“水给你倒好放床头了。” 说着关上了门。 康鸿心头暖暖的，感觉天旋地转，不能在地上躺，不然会睡着的。他挣扎着起来上了床，然后进屋关上门，勉强脱了衣服，一头倒在了床上呼呼大睡。 半夜他醒过来了，发现被子在身上盖的好好的，觉得有些疑惑，他清楚的记得，当时是直接倒在床上的，脚伸在床外头穿着拖鞋呢，怎么现在睡得好好的躺床上了。 肯定是金小雅在自己睡着了之后就把自己抬上床，盖好被子才走的，这个小丫头还真是服侍得无微不至，当个通房大丫鬟倒不错，嘿嘿，自己怎么能够这么小资呢？ 康鸿觉得口渴，爬起身，从床头摸到了一大杯凉开水，还有水壶，金小雅提醒他不要喝凉的，康鸿犹豫片刻还是坐起来，加了一些热水倒里面，因为只有半杯凉的不够喝，直接将一大杯温开水灌到肚子里，身体顿时觉得凉爽多了，倒头就睡，一觉到天亮。 康鸿睡着了，虽然喝醉了，睡梦中居然他还能够自己自动进入练功模式，康鸿也被自己这神操作叹服了，眼看着自己的技能，又在往上提升，心头很是高兴。 1603411428 第116章 不是怀孕 起来的时候，金小雅已经把早餐差不多准备好了，洗漱完毕刚好可以吃饭，梅舒云用古古怪怪的表情看着他们，康鸿有些疑惑，有点做贼心虚似的说道：“怎么了？这么瞧着我，昨晚我没敲你门吧。” “昨天晚上小雅敲你门去了，把你扶上床盖好被子，照顾得太细致入微了，就是你自己的媳妇也没这么照顾你哦。” 金小雅白了她一眼说：“看他可怜，喝醉酒的男人不会自己照顾自己，没办法，否则我才懒得管他。” 康鸿说道：“谢了，下次你喝醉了我也照顾你。” “免了，我不会有喝醉的时候，我也喝醉了，也有梅子照顾我，不用你。” “万一你们俩都喝醉了呢？” “那我们就抱在一起睡，也不要你管。” 总觉得这话怎么有些暧昧。 吃完早饭，电话就打进来了，康鸿一看是郭满仓打来的，声音还带着醉意：“怎么样？兄弟？昨晚没事吧？你金屋藏娇的两个美娘子没嫌弃你吧，你在宾馆，还是露宿街头呢？” “笑话，马上下来。” 康鸿快步来到楼下，车子已经停进了小区里面，在他楼下通道处停着。郭满仓站在驾驶室旁边，看他下来，跑过来替他拉开了副驾驶的门。 康鸿说道：“你别每次都搞的这么隆重好吗？” “放心，咱们谁跟谁，上车。” 康鸿上了车，郭满仓也坐进了驾驶室，系上安全带，康鸿问到：“你昨天喝的那么多，今天开车行不？” “不行也没办法，不能让司机参与，后面就是琪琪姑娘和她妈妈，这位是康医生。” 康鸿扭头一看，驾驶后座上坐着一个少女，腹大如鼓，用手遮挡着脸上，神情颇为焦虑，似乎还哭过。 一个中年女子微笑对康鸿点头，说道：“康医生，你好，这件事麻烦你了。” 康鸿点点头望向琪琪，忽然愣了一下，因为她发现少女隆起的腹部位置有些不对，偏上而且偏右，这个可不是标准的妊娠的体位，当然这也是他在完美的洞察力的注视之下才会如此准确的察觉，换做平常其他人根本是看不出来的。 康鸿想了想说道：“这个好像有点不对劲，我给她检查看看。” 一句话不对劲让郭满仓和琪琪母亲都吃了一惊，康鸿解开安全带下车，拉开后座，示意女孩坐进去一点，坐到靠后的位置。 康鸿钻进后座说道：“你尽可能躺平一点，我给你检查看看，我觉得有点问题。” 琪琪望向母亲，母亲点点头，示意她挺起肚子，整个人尽可能放平，同时解开了她的衣服扣子，准备把她的贴身小衣拉起来， 康鸿摆手说不用，用手隔着衣服轻轻按压就行。 他按压之后立刻眉头皱到一起，放开了手对郭满仓说道：“孩子不是怀孕。” 两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孩子的母亲表情很古怪，不知道是喜是悲，看着康鸿说道：“不是怀孕怎么肚子这么大？而且例假也没来。” “这个具体到医院去查一下吧，b超一打就知道了。” 郭满仓点头说道：“对对，我儿子就说了吗？他说时间怎么算都不对，怎么可能是他的孩子？” 那女的立刻哭了起来：“不是他的是谁的，我只跟他一个人好过。” 郭满仓赶紧摆手说道：“我没有推卸责任的意思，咱们先检查身体好吗？小康，你说咱们去哪？” 康鸿说道：“就去省三医院吧，我马上安排给她做b超。” 琪琪的母亲立刻叫道：“不行，省三医院不是好医院，我们女儿怎么能去那儿？” 康鸿说道：“那样的话，那你们去找一家你们信得过的医院做检查吧，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你没有怀孕，是肝脏出了问题，肝脏肿大，赶紧检查吧。” 郭满仓惊喜交加，还有些不知所措。这消息太突然了，那妇人也是一时没了主意，掏出手机给老公打电话。 郭满仓下了车，把康鸿拉到一边说道：“到底怎么回事？” 康鸿说道：“真的不是怀孕，我怀疑她肝脏有巨块占位性病变，可能是肿瘤囊肿，具体现在还不好确定，我需要做相应的检验才能够查清楚。” “如果不是怀孕，那我俩这是干什么？我就没必要带她去检查了。” “这个你自己定，不过既然他们信不过我们省三医院，我也不太想管这件事了，让他自己去找吧。” “我明白了，好，那你去上班吧，有事我再跟你联系，咱们金华医院那边就不去了？” “她这病金华医院那边治不了，得找好一点的医院。”说罢，康鸿转身要走，又被郭满仓拦住了，压低声音说道：“兄弟，她真不是怀孕，你有把握吗？” 康鸿拍了拍他肩膀说道：“我连这个都不能确定的话，你就没必要认识我这个人了，放心，百分之一百肯定。 他肚子胀的部位都不对，是在肝脏，不是在子宫。任何有一点医学常识的人通过手触摸就能确定，哪有孩子跑到肝脏去的？” “原来如此，好，那我心里就有把握了。” 康鸿走了，郭满仓回到车里面，坐在后座琪琪的母亲挂了电话，对他说道：“我老公说了去医院做个b超，查一下到底怎么回事？郭总，麻烦你送我们去吧，我老公说省第一人民医院是咱们省最好的，去那儿查吧。你可不能因为那个康医生说不是怀孕就放任我们不管，我必须要做b超，医生说了不是才算数。” 郭满仓认真的点了点头说：“你放心，不管是不是怀孕，我都不会把你们甩下的，肯定善始善终。再说你闺女跟我儿子也有过那么一段缘分，我儿子也是有情有义的人，都跟我说了，要好好照顾你女儿的，所以本来他是想一起来的，你们不愿意见他。好了不说这些，咱们先去看病。” 听到这个说法，那女生又呜呜的哭了起来，心里很受委屈，又有些感动。 车子一路来到了省第一人民医院。 他妈妈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挂妇产科。听康鸿的话挂了个普外科。 普外科医生看了孩子，听着他们述说简单经过，就让孩子躺在床上，用手按了按点点头说：“做个b超，再查个ct。” 说着坐下来开单，琪琪妈妈焦急的问道：“医生，我女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用手触摸，发现他肝脏部位肿大，可能情况不太好，查一下就知道了。” 他瞧了一眼那少女，话语含含糊糊，吞吞吐吐的。1603447324 第117章 什么病 琪琪母亲带着她去做了b超，琪琪出来的时候一直没说话，只是把单子递给她的母亲。琪琪母亲一看结果，写的居然是巨块型肝癌待查，并打了一个问号，顿时间只觉得天旋地转，几乎要摔倒，幸亏旁边郭满仓搀扶着，两个谁也不说话。 琪琪焦急的问：“到底是什么病？”他妈妈只是不说，又带她去做了ct，结果出来被琪琪一把抢了过去，一看，同样是都有肿瘤——肝右叶肿瘤。 琪琪拿着那单子，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对她母亲说：“妈，我是不是得了肝癌？” “胡说八道什么？肯定不是。” 琪琪母亲宁愿怀孕也不愿意得癌症，现在整个人都懵了，拉着孩子出来回到了普外科找医生，到了诊室门外，琪琪的母亲哀求的望着郭满仓说道：“你能不能带琪琪去买个冰淇淋什么的？” 郭满仓知道她想把女儿支开，没想到琪琪却也懂事了，说道：“我要一起去听，我不怕，反正我已经知道了，没必要瞒着我。” 的确刚才的ct琪琪都已经看到了，他妈妈说道：“好吧，不过你别着急，可能是弄错了，我们先找医生。” 说着，便进了诊室。 医生把b超和ct化验单简单看完之后，又瞧了瞧少女琪琪，琪琪马上说道：“我已经知道了，医生怀疑是肝癌，你直接说吧，我没事，我能挺得住。” 医生赞许的点点头说：“好吧，好样的，其实不用害怕，肝癌也是一种慢性病而已，总比心脏病那些好多了，那些马上要死人的，这个也是可以治好的，不过你这个还不清楚到底是第几期，要做进一步检查，查一下肝肾功能，再查一下血浆白蛋白，afp，肝炎病毒标记物检查，周边检查都查一下吧，心里有个数，好不好？” 琪琪母亲一听就傻眼了，说道：“这个要多少钱啊？我们可没多少钱。” 医生有些为难了，说道：“那你恐怕得去筹钱了，因为孩子做手术，放疗，化疗，都要不少钱呢，更不要说之前的检查了。” “那到底总共要多少啊？” “一般来说，像你孩子这种情况，先准备个三十万吧，不够再说。” “三十万！天哪！我到哪去筹这么多钱？我们家存款加起来都没三千块呢。他爸是政府的一个公务员，就一点干工资，我又没工作，孩子还读书，家里双方都有老人要赡养，去哪找这么多钱？” 郭满仓在旁说道：“没事我来负责，检查所有的费用我来承担。” 琪琪的母亲又惊又喜的望着他，说道：“你说的是真的吗？” 郭满仓瞧了瞧可怜巴巴的琪琪，说道：“虽然孩子不是我们怀疑的那样，但不管怎么样咱们两家也算有缘了，现在又是这个情况，你们经济又这么紧张，我能帮就帮一点吧，也算是我给我的混账儿子赎罪。这小子每天都不让我安心的，光让我给他擦屁股。” 琪琪呜呜的哭了起来。 琪琪的母亲一叠声的感谢，于是马上安排做了其他的检查，检查结果都正常。 医生看完之后，摇摇头说道：“孩子得的是肝巨块型肝癌，而且是晚期了，这个手术没有什么效果。” 琪琪的母亲手足无措，整个人都要瘫在地上，说道：“等我老公来了，我们商量了再决定。” 琪琪的母亲来到外面走廊的椅子上坐下，一个劲哭，也不敢给老公打电话，因为老公上午有个很重要的会，打电话他会很着急的赶过来。 这时已经到了中午了，琪琪的父亲下班着急马上跑了过来。琪琪母亲把事情经过跟丈夫说了，琪琪父亲也是犹如晴空一个霹雳，差点瘫在地上，听说郭满仓愿意承担所有的手续费用，感激不已，说道：“郭总谢谢你，谢谢你救了琪琪，如果琪琪有命活下去，我让她认你做干爹。” 郭满仓嘟哝了一声：“叫公公不好吗？” “你说啥？” “没说什么，咱们先给孩子检查，其他的后面再说，反正以后都是一家人，不用客气。” 琪琪在听到噩耗之后，却感受到郭满仓的温情，心头不由暖洋洋的，说道：“我做手术的时候，能不能叫古源来陪我呀，我害怕。” 郭古源正是郭满仓的儿子，郭满仓说道：“行啊，只要你父母不反对。” 琪琪的父母那里还能说反对，自己女儿是肝癌，当初跟郭满仓的儿子又是男女谈朋友，双方自愿做的那种事，也不能怪人家，现在人家愿意主动掏三十万给孩子治病，心中除了感激还能说啥？都点头说道：“不会，他来最好了，这样琪琪也不至于害怕。” 郭满仓说道：“这样吧，所有的检查结果给我，我联系一下，找个最好的医生马上做手术。” 琪琪的父母又是千恩万谢。 郭满仓开车把他们送回了家，然后给康鸿打电话。让他出来吃饭。 康鸿说道：“今天不喝酒了，昨天把我喝惨了。” “你还有讨饶的时候，其实我也喝不动了，今天咱们喝茶。另外那个女孩子的检查结果出来了，我让你看看，到我家去吧。我媳妇儿做菜的手艺还不错，给你炒个家常菜。” 康鸿答应了，下班的时候，郭满仓开车来到医院把康鸿接上，一路到了省城的高档住宅区——人间天堂。 康鸿看到牌子吓到一跳：“这名字跟京城的天上人间听着容易混在一起，怎么取这个名字？” “京城的天上人间出事之前，我们小区就是这个名字，总不能因为他们出事，我们就改名吧，再说我们是人间天堂，不是天上人间。” 说着话进了小区，奔驰车直接开到了独栋别墅的车库里。 进到客厅，当真是金碧辉煌辉煌，看的康鸿眼睛都直了，这就是高档住宅，有钱人的生活真是纸醉金迷，资本主义把一个穷苦的农民腐蚀成了这个样子，真是不像话。 郭满仓的夫人出来招呼，康鸿一看就知道肯定是二婚，因为太年轻了，不过二十来岁，比自己大不了几岁，那哥们都已经四十多岁的人了。 郭夫人非常热情，招呼康鸿说饭菜马上就好。 两人在客厅坐下。郭满仓将所有的检查结果放在了茶几上，说道：“你的判断可真准确，你用手这么一摸就知道她不是怀孕，而是肝脏长了肿瘤。今天结果出来了，巨块型肝癌，省第一医院的医生看了之后，认为是肝癌晚期，没办法手术，建议做什么放疗，化疗栓塞，什么穿刺什么的，我搞不懂，总之保守治疗吧，我理解是。” 康鸿皱了皱眉说道：“有这么严重吗？我先前没感觉。” 第118章 舍近求远 郭满仓说道：“真的，那你好好的看看，我觉得你特别神，先前手这么一按就清清楚楚，现在你再查一下，到底有没有救？这孩子可真可怜。” 康鸿拿过资料仔细看了起来，看完之后，沉吟片刻说道：“不是肝癌，而是一种肝脏的良性肿瘤。” “良性的？你确定？” “你老是怀疑我的水平，还能不能交流了？” “我的错，我绝对信你。就从你一眼就看出她不是怀孕，我就觉得你很神。而且咱们交朋友之后，我从侧面了解一下，你最近在手术直播网上了好几台手术，都影响非常大，很多人对你都非常赞许，别的不说，你先看看这病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虽然是良性肿瘤，但是这肿瘤这么大，而且从片子上看压迫了pvc。手术难度非常大的，弄不好会大出血和空气栓塞，必须要找一个有经验的医生才能做这个手术，否则还是会有生命危险。” “这就是我找你的原因啊，你赶紧给推荐一个呗。” “毛遂自荐，这个除了我，谁我都不放心，因为难度太大了。” “你这个我不懂医啊，我也不知道你到底行不行？你只是住院医师，别到时候把你家小孩给害了。” 康鸿冷笑说道：“你前面还在夸我，说我神，现在又质疑我，我的手术能力轮不到你质疑，因为你根本就不懂。行，反正我已经告诉你了，它不是恶性的，是良性的，但是要做手术，手术难度非常大，让他找个好医生，我倒不稀罕他来找我，我还不想做这个事呢。” “别这么说，我给他建议一下，请谁不请谁他们定。” 郭满仓赶紧掏手机，一个电话拨了过去，他惊喜的说道：“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医生查看了所有手术资料，认为不是肝癌，而是一个良性肿瘤。” “真的？太好了，谢谢你。” 电话那头欢呼雀跃，听到琪琪的声音，笑的那么开心。 郭满仓等他们开心完了，又接电话的时候说道：“手术我推荐我朋友康鸿给你们做，他是省三最好的外科医生，不过他只是个住院医师，他手术技能的比较好。当然你们也可以选择其他医生，如果你们决定选择别的医生，费用还是我来出，这个没问题，你们参考而已，你们先想想吧。” 琪琪的妈妈马上说道：“你来定，你觉得谁技能好就让他做吧。” 琪琪的父亲在旁边显然有不同意见，说道：“我们再想想，别着急，既然是良性的，就不用着急，找个更好的医生不行吗？” 郭满仓说道：“做出这个判断的就是我的朋友康医生，而且他还让我提醒你们，虽然是良性的，但是这个肿瘤位置效果不好，压迫了一个大血管，弄不好会造成手术大出血。所以一定要找一个经验丰富的医生，而且要做好万全的准备才能做手术。”， “好的，我们明白了，我们商量商量，再给你回话行吗？” “没问题。” 说着他就把电话给挂了。 康鸿看了看郭满仓：“对了，你儿子呢？怎么没见他？” “我送他去住校，周末才回来。我跟他说了，就你这点烂成绩，考高考二本都考不上，赶紧给我冲过去，他不干，我说那你就去住校，我不想见你，别给我惹事，所以就把他弄到国际学校住校，那学校管的特别严，平时根本不出不来，这样蛮好。” 电话那头琪琪的父母在商量这件事，琪琪的母亲主张一切交给郭满仓来操办，既然他答应了，就是托他的关系，他不会亏待孩子的。 琪琪的父亲却摇头说：“不行，因为他推荐的只是一个住院医师，信不过，还得找一个专家才行。” 琪琪的母亲原来都听丈夫的，于是答应了，按照挑选专家的方案来。两人商量之后，又打电话问了几个朋友，都推荐去河东医科大学那里的肝胆外科，汪教授是这方面的权威，如果由他来主刀是最好的。 两人都觉得这个有道理，于是听从了朋友的劝告，第二天便带着琪琪坐高铁赶到了河东市。 专家号不好约，好在那位朋友给力，直接打电话给汪教授，让汪教授想办法加个号，于是汪教授就利用中午休息时间加了一个号，这是利用休息时间加的，也就不存在走后门的问题，等于他牺牲了他的休息时间给人看病。 于是他们中午来到医院，其他门诊都下班了，汪教授还在等他们。 琪琪的父母感激不已，连连感谢。 汪教授拿起所有资料仔细看了起来，看完之后，他思索良久说道：“的确不大像肝癌，而是一种良性肿瘤，具体是什么肿瘤还不好说的，剖腹之后做病理检查才知道。不过这个手术很麻烦呀，你们看肿瘤非常巨大，压迫了ivc，这手术难度极大，如果做不好会大出血的，也会导致空气拴塞，会有生命危险，这个可能需要跟你提前说。” 夫妻俩都点头说到：“是呀，我们那边有个医生也是这么说的，所以我们才跑到这来求教你了。” “哦，你们是哪的？” “我们是省城来的。” “省城的？那你们干嘛要舍近求远，在你们那儿就有一个相当了不起的医生，他的手术水平可比我强多了，怎么不找他呢？干嘛跑这么远？” 琪琪的父母面面相觑，他母亲说道：“你说的是哪一位？” “你们省城第三人民医院普外科，那位住院医生叫康鸿，别看他是住院医师，水平高明的很，我们学校已经聘请了他为客座副教授。他只是年纪小了点儿，不然以他的水平，教授都绰绰有余。他的手术又快又稳，血都来不及出多少，他就能完成手术，你说厉害不？而且绝对没有任何差错，我亲眼看过他的手术，真的很厉害，你们能求着他帮忙，这手术就没有任何问题。” 琪琪的父母一听，这都是啥啊，绕了半天又绕回去了，原来这康医生这么厉害，连堂堂的教授都对他推崇备至。 夫妻两个连声感谢，出来之后低头一商量，既然教授都怎么说了，那还不赶紧回去求人家，还等什么呢？ 两人一番商议，决定赶紧带着孩子回去。 于是乎又着急慌忙的坐了高铁回到了省城，也不敢直接找康鸿，先打电话给郭满仓，说道：“郭总，我们想来想去，还是想让康医生给孩子做手术吧，你能不能跟他说一说，就在省三医院住院。” 郭满仓有些不高兴说道：“人家康医生一早就提出给你们做手术了。你们倒好，看不起省三医院，觉得太落后，非要到更好的医院找个好的教授，现在又回头去找他，说实话，的确有些不好开口啊。” 琪琪的父母很是尴尬，连声赔罪，说先前考虑不周到，让郭总想办法给康医生说句好话，他们愿意赔罪。 第119章 你上 郭满仓说道：“赔罪没有必要，我跟他说说，尽快给你们安排手术吧，应该没问题的，他不是那种小气的人。” 挂了电话，郭满仓给康鸿打了过去，说了这件事。 康鸿也只不过笑了笑，说没问题，马上安排，叫他们带孩子来。 琪琪父母接到了郭满仓的电话，又是高兴又是惭愧，来到省三医院见到了康鸿一个劲赔罪，他们也不敢作解释，那样反而事情更糟，康鸿也没多说，马上安排他们住进了普外科，并且把结果放到了常秋的办公桌前。 康鸿虽然自己完全有能力拿下这台手术，可是他不敢轻易动手，毕竟他没有这个权利，他只是住院医师，他连一级手术都还需要上级医生的指导之下才能开展，更不要说这么高难度的世界性手术了。 常秋看完之后也直皱眉，说道：“这手术的危险性很大呀，我就奇怪了，省一人民医院怎么会诊断成肝癌呢？肝功能等都是正常的呀。” “太相信影像学，有先入为主概念了。” 常秋说道：“b超和ct显示对肝脏的囊性占位与实质性占位的鉴别是非常敏感和可靠的。对于肝脏海绵状血管瘤以及其他类型的肝脏实体肿瘤的鉴别，也有很重要的参考价值。但是对于实体肿瘤的良性与恶性的鉴别，这比较困难，缺乏特异性的指标，所以是不太可靠的，过分依赖影像学的话也是容易误诊。” 康鸿说道：“有一些显而易见的证据他们都没有注意到，比如这孩子没有肝炎病史，没有肝炎病毒感染的依据。肿瘤虽然最大，但是全身的状况良好。没有黄疸没有贫血，也没有腹水。肝功损害没有，也没有低蛋白血症。这些都没有进行深究就直接得出肝癌的结论，把孩子和家人吓得个魂不附体，实在不合适。” 常秋说道：“对呀，即便是你最早确认的肝癌，也应该马上做手术，一开腹就能知道不是那么回事了。病人肝功正常，手术适应症明确，没有禁忌症。为啥不早点手术。神经？” “这手术有风险，因为肿瘤巨大占到右上叶肝脏，压迫ivc，术中可能导致ivc损伤，导致大出血或者空气栓塞并发症发生的可能。” 常秋哦了一下，问康鸿说道：“那你有没有想好，这个手术难度很大呀。” 康鸿说道：“如果按照传统的无血切肝技术，对于防止肝后ivc损伤出血，空气栓塞作用良好，但是由于操作复杂并发症多，所以很多医生都没有用。我觉得这个手术总体是好的，但有的地方可以改进，所以我重点研究了常温下经腹无血切肝术，对原先的传统术式做了改良，简化了操作，减少并发症，或许能够用在这个病例上。” 常秋说道：“这手术小康还是你来，我担心拿不下，我给你当助手。” 常秋多次目睹康鸿那让人震撼的手术手法，所以在他面前也不用装腔作势，直截了当让他上。 康鸿也不客气，点头答应，顾修杰也跟着一起参与手术。 康鸿早就已经想好了手术方案，他并没有准备输血，这样常秋有些紧张，不过康鸿的手术到目前为止都没找到任何有毛病的地方，换成其他医生，这样的手术是必须准备足量的备血的，在康鸿看来这就不需要。 手术准备完毕后，康鸿用手术刀取上腹屋顶状切口，上至剑突基底，右达腋前线，左侧锁骨中线，进腹部探查没有发现腹水，没有粘连，在肝脏右叶发现肿瘤，包膜完整，暗红色，质地质韧光滑，占右半肝及左内叶，内脏向左下移位。 顾修杰说道：“这种瘤要不要做一个活检冰冻切片？” 康鸿摇摇头说道：“不行，肿瘤的压力太大，张力太高。不能作活检冰冻切片，否则会有危险。” 常秋一下想起先前那次肿瘤切了之后，怎么都止不了血的事情，不由得一阵后怕。虽然这一次未必和上次的一样，但有了前车之鉴，他总是小心许多。 常秋说道：“那现在怎么办？没办法确定是不是恶性肿瘤，切除范围该怎么确定？” 康鸿说道：“肯定不是恶性，不过右外叶肝脏明显肥大，综合下来还是做右上叶肝切除最稳妥。” 常秋不明白康鸿为什么能够断言不是恶性肿瘤，又没有经过检测，他不知道在康鸿的完美级洞察力之下根本不需要进行检测就能够准确的得出结论，当下点头说道：“行，你决定。” 康鸿毫不客气，开始按照自己的思路进行手术。 他分离切断肝圆韧带、镰状韧带、左右三角韧带、左右冠状韧带、肝胃韧带、肝肾韧带，分离肝十二指肠韧带，绕至第一肝门阻断带备用，并结扎切断胆囊管、胆囊动脉、胆囊静脉，接着向右上方牵拉肝脏，分离出肝下ivc，到肾静脉开口上方绕至主断带备用。这是整个手术最为紧张的时刻，因为弄不好就会引起大出血。 康鸿手法非常稳健，而且速度极快。 当手术快完成时，常秋和顾修杰绷紧的心终于可以放下来了。 整个手术没有半点风险，风平浪静没有半点惊心动魄。像一个绝顶高手踏着一根芦苇渡江而过，别人看着心惊肉跳，他却悠然逍遥。 肝创面止血后，康鸿用大网膜片做覆盖，随后清理腹腔，关腹，结束手术。 接下来，肿瘤术后送病理征检验，确诊为肝细胞腺瘤。 整个手术出血量很少，所以根本不需要输血，因为康鸿的速度太快了，血都来不及出多少就结束手术了。 术后恢复非常顺利，没有出现任何并发症和后遗症，仅仅一个星期就出院了，又过了一个星期，孩子便重新上学了。 郭满仓告诉康鸿，他跟琪琪家成了好朋友。琪琪这孩子学习一直不错，郭满仓的儿子经过这件事之后心情大变，不再花天酒地公子哥了，专注学习，天天跟琪琪在一起，两人互相学习，学习有了长足的进步。 郭满仓给他儿子说了，如果能考上重本，可以不出国留在国内。他儿子发誓说一定考上，要和琪琪读同一个学校。 第120章 不友善 郭满仓为这件事特别感谢康鸿救了这个琪琪孩子，也救了他的儿子，只是他一直不明白，为什么康鸿不愿意买他公司的原始股？ 不过过了几个月之后他终于明白了，因为他的股票上市发行没有成功。虽然对公司影响并不是太大，但还是让他很失望，难怪康鸿没有买他的原始股，他不会早就预料到这一点了吧，这个康鸿真让人琢磨不透。 这天早上，康鸿正在办公桌前写病历。其实他的病历早就写完了，只是把电脑开着，好让别人不来打扰。实际上他却在使用虚拟的系统给病人手术。 这时海音跑进来了，问道：“干啥呢？” “写病历啊，没看到吗？” “看到了，所以问一下，写什么病历呢？” “已经写完了，你跑来找我不会关心我在干嘛吧？” “你说对了，我还真是无聊，所以找你。” “找我干嘛？” “咱们好久没去走飞刀了，上次的钱都花光了，怎么这段时间都不去外面搞飞刀了？” “别忘了，雍主任知道咱们飞刀的事之后已经找了顾修杰谈话了，说这样不好，所以暂时顾修杰就没再联系，等等吧，是金子总会花光的。” “对啊，现在就靠你来帮我们挣了。” 康鸿说道：“我帮你挣，怎么挣？” “顾修杰不去你可以去啊，你现在是大学教授，资格相当的高，你的所有手术点击率都特别高，围观的人海了去了，你不知道吗？你现在可是手术直播网的大名人，而且你的手术集锦人手一册。咱们医院都卖了，火的很。” “但是顾老的……” “别人不知道，我们还不知道吗？我跟小白我们两个亲眼看到的，清楚的很。所有手术都是你做的，要不咱们自己搭班子去做。你也没必要一直用顾老的名字挂羊头卖狗肉，啊，应该是挂羊头卖龙肉。你的手术比顾老强太多了。” 康鸿点头道：“行，有机会我去做，到时候叫你。” 海音说道：“就咱们俩，没必要说太多人。” “干嘛？怕人家给你分钱吗？” “不是，你不知道吗，白小曼谈恋爱了。她说了这一次成功的几率很大，而且还是一个小老板。她说这次她一定要把自己嫁出去。这两天都在调休，好创造时间多跟男的在一起。哪有时间做飞刀哈？她现在不缺钱，那男的养她没问题，所以她并不着急挣钱了。告诉你我最近很穷，目前日子真不好过。” 康鸿说道：“这样啊，那就恭喜她了，我找人联系一下。” “你其实不用找人，你的手术网上那么多人跟你联系，还担心没有人吗？” “那好吧，我看合适的联系一下。” “好勒，我等你好消息。” 康鸿见海音说完并没有走的意思，有些奇怪问她：“你干嘛呢？还有什么事？” “是有一点事情。我护理的一个病人情况有些不大妙，我觉得不对劲，找你说一下。” “哪一床？” “二十四床。” “这床不是我观察，是胡飞杨，应该找他。” “我跟他说了，他说没事，就这么回事。而且管床主治又不是他，是魏钧魏医生，魏钧那个人不好说话。我也不想去找他，但是我觉得这病人的好可怜。万一出什么问题，那不是糟糕了吗？” 康鸿说道：“那好吧，你跟我说说什么事？我看能不能帮你去跟他们说？” 海音说道：“是个女的，四十五岁。住院的原因是入院前几天口渴、烦躁、呕吐接着腹部剧痛。住院之后受寒，全身不适烦躁，恶心呕吐，到他们县医院按照肠胃性感冒补液治疗，结果症状不见好转，反而腹痛加剧，肚子痛的厉害，到我院门诊检查之后，办理住院。门诊诊断做了腹部b超是胆囊结石，所以诊断为胆囊结石和急性胆囊炎。” “这个有什么问题吗？” “这病人老是昏睡，住院三天，睡了三天，睡得很深，叫都叫不醒，我觉得不对劲，哪有连着睡三天的？” 康鸿皱了皱眉说道：“是有些不对劲，我去看看。” 海音带着康鸿来到了二十四床，果然，一个中年女人侧着躺在那呼呼大睡，她丈夫是个农民，坐在床边玩手机。医生进来也不理睬，自己玩自己的。 这是一个大房间，总共有六个病人，分成两排，房间里面很杂乱，打个地铺的陪护，有的还在地上睡觉补瞌睡，有些病人痛的在不停的呻吟，护士不时得进来更换输液瓶。 海音对病人的丈夫说道：“医生过来给你老婆做一下检查。” 她丈夫只是嗯了一声，点点头继续玩着手机，似乎很着迷，根本无暇顾及其他。 康鸿走到床边，先叫了两声有听到任何回答，又用手抓住她肩膀轻轻摇了两下，再次呼唤，只是病人只是嗯了两下，接着呼呼大睡。 康鸿听了下，发现她呼吸很急促。让海音帮忙让病人平躺，发现腹部无变形形，腹肌紧张，全腹压痛，右上腹明显没有反跳痛，肝的浊音界正常，没有移动性的作用，肠胃也正常。 康鸿问海音：“她化验结果怎么样？你见到没有？” “没看到结果。” 康鸿又摇了几下，病人还是翻了个身，接着呼呼大睡，康鸿说道：“情况不妙，咱们去找魏钧。” 两人快步出了病房，亲自来到了维军的办公室 魏钧正在电脑前忙碌，看见康鸿过来，点了点头说：“小康有事吗？” 康鸿说道：“二十四床那个女的，我觉得情况不对。” “有什么不对？” “她一直昏睡不醒，我怀疑病人有感染性休克和酸中毒，可能需要马上手术。” “不需要你提醒，我已经在准备了。” “那就好，我能看一下病人的化验结果吗？” 魏钧没有看他，继续打着键盘说道：“医院的规矩你应该知道，不是你管床的病人你没有权利调阅的她的病历资料的，我们都为病人的病情保密。” “我是觉得这个病人情况有些不妙，我想帮你看看。” “我好像并没有要求你帮忙。” 魏钧的声音已经开始有些冷了下来。 康鸿点点头说：“是没错，但是海音刚才说了，她护理病人这三天情况很不好，而且她也没见到病人的检验结果，您是不是没有安排病人做常规检查，血常规尿检什么的？” “我的病人需要做什么我自己会决定的，你就不用操心了，谢谢你的好意。” 魏钧努力让自己的话听起来不那么冲，但还是表现出了浓浓的不友善。 康鸿知道再往下说恐怕又要吵起来，于是点头，转身离开了办公室，径直来到了常秋的办公室。 第121章 病人有危险 常秋见了他，笑道：“怎么一脸阴霾，跟谁赌气了？” 常秋一直对康鸿非常关注和提携，所以在他面前，康鸿敢说话，他说道：“二十四床魏钧医生主治的病人，我觉得有问题，而且问题很严重。” 常秋说道：“有什么严重的？” 他刚说到这，电话响了，常秋赶紧接通电话，是一个会诊要求，急诊那边有一个紧急会诊，让他马上去。 常秋歉意的对康鸿说道：“不好意思，这样吧，有什么问题你去找雍主任向他汇报，我到急诊那边去了。不过小康，如果是一般的问题就算了，魏钧医生应该能处理，毕竟他是副主任医师，经验足够丰富了。” 常秋显然害怕康鸿又跟魏钧闹起来，好意提醒他。 康鸿点点头说：“没问题。” 常秋出门走了，海音对康鸿说：“要不算了吧，别去找雍主任了，应该没什么大事。” “我觉得魏钧医生没有注意到这个病人的病可能会有大问题，必须去找。” 康鸿来到雍主任办公室，听到里面正在打电话，谈笑风生，很是开心的样子，康鸿把准备敲门的手缩了回来，这时候就打扰不合适。 不过他等了好半天，里面的电话也没有断，继续打着，而且从内容来听，好像在闲扯一些闲话，并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所以康鸿犹豫了一下，还是敲门。 屋里的声音一下静了下去，雍兴安很不耐烦的声音说道：“谁呀？” 康鸿把门拉开了一小点，把头探了进去说：“主任，我找你有点事要请示汇报。” “在门外等着，我打电话呢，没看到吗？” 康鸿便把门又拉了上来，跟海音两人看了一眼，雍兴安的态度让两人都感觉这时候打扰似乎并不受雍主任的欢迎，于是海音又劝康鸿：“要不算了吧，反正不是你的病人，过一会再说。” 康鸿说道：“我能等，病人不能等，这边都已经耽误了。” “可是没听到里面有人在打电话吗？他刚才就很不高兴了，你老是站在门口也不合适。” 康鸿叹了口气，又等了片刻，里面高谈阔论，谈笑甚欢，说的都是些嘻嘻哈哈无关紧要的话题。 康鸿实在忍不住了，再次敲门，没等对方说话便马上推开了走了进去，对雍兴安说道：“主任，二十四床病情危重，我必须向你汇报。” 雍兴安有些恼怒，狠狠瞪了他一眼，这才对电话那头说道：“我还有事，等一会儿给你打过来。你先别给别人打电话哈，我们还没聊完呢。” 电话那边一个女人的声音娇滴滴的说道：“好的，我等你电话。” 说着电话挂了，雍兴安不耐烦的将电话扔在办公桌上，靠在椅背上瞧着康鸿说道：“说吧，什么事？” “二十四床，我怀疑病人已经出现明显的感染性休克和酸中毒症状。而且并没有做血液和尿检的常规检查，而且手术是定到明天，但我担心病人病情今晚会出现变化，所以我建议立刻对病人做手术，并复查血常规和尿常规，确定手术方案之后立刻手术，病人等不了了。” “等不了？我看是你等不了吧，你当住院医师当得不耐烦了，想往上面爬当主治医生，甚至把魏钧的副主任医师都抢过去，对吧？” “主任，我没有跟你开玩笑。” “我也没跟你开玩笑，小康，你是个住院医师，我知道很多人都说你手术做得很不错，但并不代表你就可以指手画脚，医院要的是有本事的人，但是也要踏踏实实，勤勤恳恳，懂得规矩的人。在什么山唱什么歌，屁股坐在什么位置上，就要有什么态度。既然只是一个住院医师，就干好你管床的职责就行了，你的床的病人，你可以去找常秋，二十四床好像不归你管吧，你管那么宽干嘛？” “主任，我发现二十四床有误诊的危险，而且后果会很严重，所以我找了常主任，她刚好有急诊会诊去忙了，让我来找你。” “你已经找过了，你的意见我也听了，现在就可以走了。” 康鸿没有说话，转身走到门口，拉开门，想了想又站住了，回头说：“雍主任，如果我的意见你不采纳，你会后悔的。” “我做事从来不后悔，告诉你小康，你再这样目无尊长，说话没事没大没小的，你才会后悔的。” “嘿嘿，我不过是个住院医师，有什么可后悔的，难不成还有比住院医师更惨的？” 雍兴安脸色变成猪肝一般，说道：“我看你是不想进步了，我知道你的手术水平高，技能好，就可以在外面跑飞刀赚钱对吧？我告诉你康鸿，医院是明令禁止在外面做飞刀的，你要这样的话，你就永远别想进步。” “我跑飞刀也是利用业余时间，没有占用上班时间，也没有对工作造成任何影响。” “你说没有影响就没有影响？走飞刀那叫走穴，体制内是绝对不允许的，造成多坏的影响你知不知道？” “主任，我今天不是来讨论做飞刀的事，我是来提醒你二十四床有危险，而且会有生命危险，如果你还不马上做手术的话，并且已经误诊了，必须要调整治疗方案，马上给病人做检查，我最后一次提醒你，希望你能够采纳。” “现在你出去。” 康鸿没再说话，出门砰的一声把房门拉上了，里面传来了雍兴安的一声怒喝，随即拍桌子的声音传来。 海音看康鸿的脸色很不好，一把拉着他就跑，跑出了十多步远，她才很是后悔的对康鸿说道：“都怪我，我不该把这事告诉你，看现在这事情闹的。” 康鸿笑着说道：“不能怪你，如果你不告诉我那才应该怪你呢，现在我们去找病人家属，这是最后一招了。” “你找他们干嘛？” “告诉他们，别人可能被误诊了，让他们去找医院反映。” “他们又不懂医，你跟他们说什么？再说你不是主治医师，你乱说一通会把事情搞的更复杂的。” “事情复不复杂不重要，重要的是要尽可能采取措施挽救病人的生命。” “你怎么证明你是对的，人家是错的。你的手术好那没错，别人的手术也不见得比你差呀，人家的水平也不见得比你低啊，凭什么就要听你的呀？” “这次我敢确定我是对的，我亲自看了病人。好了，你不用管，我去。” “怎么不用管？这事是我挑起来的，真出什么事我怎么能撒手，我再跟你去。” 海音跟在康鸿身后来到了二十四床，进去之后，病人家属依旧在那儿埋头打手机游戏，玩得不亦乐乎的。 第122章 越级 康鸿走到他面前，敲了敲床沿，他在这抬头过来，有些不高兴的看了看康鸿说道：“干嘛？”声音很不友好。 康鸿忍住气说道：“你老婆的病好像医生弄错了，而且应该做的基本检查都没有检查。所以我建议你最好去找你们医生，要求给你老婆做一个全面检查，包括尿检和血检这些常规检查。” “我不会去说，反正病人交给医院了，你们看着折腾吧。医生怎么治就怎么治呗，我怎么知道，你让我说什么？” 康鸿耐着性子说道：“我告诉你，我敢保打保票你老婆被误诊了，她的病现在变得很重，必须马上手术，不能拖到明天，你就这么去跟医生说，要求马上手术，而且手术前必须做尿常规，血常规，学会了吗？” “别在这烦我，你不会去找他们说啊，你们不是医生吗？干嘛叫病人家属来说，你们干什么吃的？收钱的时候一点不客气，该自己做的时候自己不做，跑来叫家属，搞什么名堂？别打扰我打游戏，否则我对你不客气， 康鸿气得鼻子都歪了，海音一把抓着他，把他硬扯出了病房，说道：“这一看就是个混人，你跟他说什么？真打起来你会吃亏的，算了算了。” “不能算了，现在唯一能做的就去找院长。” 海音吓了一大跳：“找院长？你疯了。” “我没有疯，我要救病人，病人是无辜的，虽然她丈夫是个蠢蛋。” 说着迈步就向院长办公楼快步而去，海音打了打自己的嘴说道：“我这张嘴真臭，干嘛把这种事告诉他，你不知道他是个犟牛吗？”一边说着，一边在后面追了上来，跟着他往院长办公楼里跑。 到了分管副院长管顺生的办公室，康鸿敲门没人反应，推开门一看屋里没人。他退出来看见一个办公室的职员走过来，就问道：“你好，请问管院长在不在？” 医院太大了，几千号人不可能每个人都认识康鸿，这职员上下打量一下他说道：“管院长应该在高院长的办公室，你是谁呀？” “我是普外科的医生，我叫康鸿。”他指了指自己的胸牌：“我找管园长有重要的事汇报，很着急，是病人的事情。” “那你上楼去找吧，他们在说事，应该快完了。” 康鸿赶紧又上了一层楼，到了院长办公室，院长办公室非常大，占了这栋楼的一角，门口有院长的秘书，门开着，康鸿知道秘书不启动密码，从外面是进不去的，敲门也没用，他们听不到，因为里面太大了。 所以康鸿到了秘书办公室，对秘书说道：“我想找管院长，有紧急事情。” “你先坐吧，管院长正在跟高院长商量事情，可能还需要一会儿。” 康鸿很着急说道：“病人情况很紧急，需要管院长拿主意，这样下去我担心病情有变。” “有紧急问题你们赶紧处置呀，先处理再汇报，这是基本的规矩，这又不是什么奇葩事？治病救人，你们先抢救就完了，该汇报了再汇报吧，为什么一定要领导同意？” 秘书的话有些不好听，康鸿说道：“不是这样的，因为涉及到一个病人治疗方案，我怀疑有严重误诊，而且病人情况比较危急。我找了主任，主任不大同意我的意见，所以我想请示院长。” 秘书皱了皱眉，说道：“你们主任都不同意你的观点，你找院长有用吗？你这叫越级啊，你不知道吗？” “没办法，为了救病人只能这样了，麻烦你通报一下吧，如果管院长不愿意见我那就算了，否则病人出现什么问题，我觉得你可能也担不起责任。” 秘书的脸更加冷了，哼了一声说道：“既然你都这么威胁我了，我不听那罪过不是大了吗？行，我替你汇报。” 他拿起了电话，电话很快接通，传来了高院长威严的声音：“喂！” 秘书马上改变了语气，小心翼翼地说道：“院长，普外科有一个医生叫康鸿的，他想见管副院长，说是涉及到一个病人的病情。他请示了雍主任，雍主任不同意他的观点，他来找院领导汇报，说关系到病人生死，我觉得既然他说的这么严重，所以就向您汇报一下。” “知道了，我让管院长马上出来处理一下。”说着电话挂了。 分管普外科的管副院长——管顺生阴着一张脸走了出来，到了秘书办公室见到康鸿，劈头盖脸就是一句：“你知不知道刚才我在谈什么？这个重要的话题涉及到我们整个医院的发展，你怎么这个时候来捣乱？” 康鸿尽量克制住自己的怒火：“我现在说的关系到一个病人的生死，觉得这是捣乱的话，那我可以不说。” “危言耸听，赶紧说吧。” “她是以消化道症状腹痛昏睡入院，但是单纯的肠胃感冒是不会有嗜睡的症状的，而且她才四十来岁，正值壮年，现在诊断为胆囊结石并急性胆囊炎，这个也不可能出现昏睡不醒的情况，所以我就怀疑病人是全身中毒症状。” “很可能是非胰岛素依赖型糖尿病酮症酸中毒昏迷，但是病人没有进行尿化验，所以我不知道她的尿检情况，无法进行验证，但现在她的症状，我高度怀疑病人就是非胰岛素依赖型糖尿病酮症酸中毒。” “而且病人没有做尿化验，这本来就是重症病人应该做的常规，但是居然没有做，这是严重的疏忽。现在我没办法印证我的推断，但是症状已经体现出来了，如果真的是糖尿病，病人现在却正在大量的应用抗生素和葡萄糖液，这无异于雪上加霜。酸中毒如果得不到及时纠正，她活不过今天晚上。” 管顺生的眉毛挑了挑，疑惑的瞧着康鸿，想了想说道：“你没把这种情况告诉常秋或者雍兴安吗？” “说了，常主任到急诊科有一个重要的会诊，让我找雍主任，我跟雍主任说了，他没有重视，所以我才找院长，这事关病人的生死。” “你是不是有些太过敏感了？雍主任都觉得没有什么的话，不会那么厉害吧？” “管院长，如果不采取措施，病人活不过今晚上，那时悔之晚矣。” 第123章 处分 管顺生背着手在屋里转了几圈，又说道：“好吧，这样吧，你说的情况我不是很了解，对于具体的病人处置，我也不方便随便发表意见，我也不能只凭你一面之词，我给雍兴安打个电话，让他采取措施，你刚才说什么病来着？你觉得该怎么办？” “糖尿病酮症酸中毒，采取急救措施纠正酸中毒。在酸中毒纠正之前不要手术，否则手术创伤会加重病情。” “好，我给你打电话。” 管顺生拨通了雍兴安的电话，说道：“小康刚才到我办公室来找我，说二十四床的那个病人，他怀疑是糖尿病酮症酸中毒，你查一下，做下记录。” 雍兴安很是生气地说了解释。 管顺生挂了电话，对康鸿说道：“行了，这事我我跟雍主任说了，他来处理。我正在忙着呢，就这样。”说着转身出了秘书会办公室，又进了院长办公室。 康鸿离开了办公室，在走廊等着康鸿的海音赶紧跑了过来，说道：“怎么样？” “皮球提给雍兴安了，他会找我麻烦。” “我就说了嘛，尽力就好。实在没办法那就算了，更何况你的判断也未必对，万一错了呢？” 康鸿叹口气：“我能做的都做了。” “那你现在怎么办？” “上班呀。” “马上下班了，中午我请你吃饭，给你散散心，消消气，别想这些让人郁闷的事。” 康鸿点点头，这时手机响了，拿出来一看，是雍兴安打过来的，马上接通了，雍兴安劈头盖脸就是一句：“康鸿，你太过分了吧，到院长那去告我的黑状，你以为你是谁呢？” 康鸿克制住怒火，说道：“雍主任，我只是一个医生，救死扶伤是我的天职，我现在高度怀疑二十四床是糖尿病，而你们却在采取加重糖尿病酮症酸中毒的治疗措施，不仅不会对病情有任何帮助，反而会雪上加霜。病人的糖尿病酮症酸中毒已经非常严重，再这么吃下去，而且还要开刀的话，她会死的。你们难道就不能够按照我说的，去做一下尿检，这很难吗？” “我做事用得着你来教吗？你搞清楚，你是在普外科，普外科的主任是我，不是你康鸿。你不要以为你手术做得好就尾巴翘上天了，告诉你，在我的手下，你的尾巴永远翘不起来。有点本事就了不起了是吧？到处告黑状，我告诉你，你这种道德有问题的人，我们普外科不欢迎。” 说着，吧嗒一声，扣了电话。 康鸿摇摇头，海音见他神情很沮丧，说道：“你怎么了？雍主任骂你了？” 康鸿说道：“骂我不要紧，但是他显然并不想纠正他的错误，甚至他没有意识到他已经在犯错。” 这时电话提示音响了，却是一条微信，打开一看是魏钧发过来的：“你以为告我的黑状就能往上爬，做梦！” 康鸿再没有往下看，一大堆污言秽语，直接把微信给删了，并把他拉黑。 海音见他脸色很不好看，说道：“都怪我，不该把这件事告诉你。不过也许没你想的那么糟，毕竟他们两个一个副主任医师，一个主任医师，总不会水平差到这个程度吧。” “水平再高又有什么用？级别再高又有什么用？责任心没有都是空的。” “责任心？” “是呀，病人的临床症状已经有很大的疑点，他们两个都没有注意病人腹肌紧张，全腹压痛，而且更关键的是他们没有注意到病人并没有反跳痛，肠鸣音正常，做了腹穿也是阴性，病人神志昏迷是胆囊结石和急性胆囊炎根本不可能具有的症状，他们居然视而不见。” “而且重症病人最基本的尿化验都没有做，做一下就完全能发现血糖的问题，现在他们却根本忽视了糖尿病酮症酸中毒的可能性，持续在使用大量的抗生素和葡萄糖液，下午又要安排手术，手术的创伤会进一步加重病症，病人上了手术台就下不来了。” “真有这么严重？” “他们如果执迷不悟，真的是这样的。” 海音愣了半晌，笑笑说：“我都被你说害怕了，可是现在没有用啊，你连院长都找了。还能怎么样呢？” “是，有时候不是想改变就能改变的。” “别想了，吃饭去。” 海音拉着康鸿离开了医院，去找了个中餐馆吃饭。 海音问道：“喝不喝酒？我知道你很郁闷。” 康鸿摇摇头：“虽然我很郁闷，但现在在上班，万一下午有手术会一身酒气的。” 两人说话很少，大部分都是海音在说。 正吃着，忽然康鸿的手机响了，拿起来一看却是急诊科黄亚妹打过来的：“康康，这有一个肝外伤病人，需要紧急手术。” 康鸿说道：“行，我马上来。” 康鸿放下电话，对海音说道：“你慢慢吃，那边有个急诊手术我得赶回去。” “急诊手术她应该打到我们科室呀，怎么直接找你？” “我也不清楚，我先去了。” 康鸿急匆匆的走了。 下午上班，雍兴安和魏钧准备上手术。忽然看见董浩天在那东张西望的，雍兴安问道：“你在找什么？” “康鸿呢，下午有手术，他怎么还不来？” 雍兴安心头一动，说道：“他没来？这都已经过去一刻钟了，上班迟到，搞什么？” “是呀，我马上要手术了，虽然他只是二助，可是说好了的呀。”。 雍兴安铁青着脸，对魏钧说道：“你马上发一个通报批评，康鸿上班迟到，手术都不参加，耽误病情治疗，扣发当月奖金，并且在全科会议室作书面检查。” 魏钧得意得乐开了花，说道：“好，我马上去。” ………… 海音正在手术室忙着。 白小曼跑了进来说道：“你看网上通报了吗？康鸿被点名批评，扣发当月奖金，还要他在大会上做检查呢。” 海音大吃一惊，说道：“为什么？” “上班迟到，这都过去差不多一个小时了他还没来，而且下午有一个手术，说好了是要跟董老一起住的，他没来，董老很生气呢。” “他去急诊了呀，你们不知道吗？急诊那边有个车祸病人让他去参加抢救啊。” “那怎么不跟科室说一声呢？” “他着急的去了，他也不知道，应该是跟科室这边发了会诊了呀？” “你快查一下有没有会诊通知？” 第124章 死亡 海音马上查了会诊记录，还真没有，她很着急，赶紧一个电话打了过去，黄亚妹接的：“海音啊，有事吗？” “黄姐，是你叫康康到急诊室去参加会诊吗？” “是呀？他现在在手术台做手术，怎么了？ “你怎么不给我们科室发会诊通知啊？“ “哎呀，我给忘了，我这就发，这边忙死了，来了好几个车祸病人。” “你忘了不要紧，康康被处分了，说他上班迟到。” “什么？以前我们主任不是跟你们主任说好了，这边有事他就到急诊这边来忙吗？这个病人需要在急诊先做处理，没办法转移到你们那儿，否则耽误不起，大出血呢。” “哎呀，现在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康康把雍主任，魏钧医生都得罪了，说他去院领导那告黑状，所以雍主任抓到这件事要对他处分了，现在全院通报内容都刊出来了，还要在大会做检查，扣除当月奖金。” “乱弹琴，我就跟我们主任说，让主任去跟他们主任沟通。” 很快急诊科的会诊通知单过来了，海音立刻把通知单打了下来，拿着跑去找雍兴安，他现在正准备上手术， 海音说道：“康鸿没有迟到，他中午休息时跟我一起吃饭，接到急诊科电话到急诊科去参加一个车祸外伤病人的抢救去了。急诊科先打电话通知他，本来要马上补会诊单，但是那边车祸来了好些人在忙，就把这件事情给忘了，刚刚才把会诊单发过来，他没有迟到啊。” 雍兴安冷冷的抬抬眼镜，说道：“后补的会诊单有用吗？我知道康鸿跟黄亚妹关系很好，他觉得说在急诊科会诊就可以为所欲为，有人替他打掩护对吧？” “没有打掩护呀，他现在正在急诊科那边在做手术，你问一下就知道了。” “我没那闲工夫，他是普外科的人，他没在普外科上班就是迟到，现在已经超过一个小时是旷工，要严肃处理，谁也别想护着他。” “这不公平，急诊科跟咱们普外科已经说好了，那边有紧急抢救的病人需要他援助的，他就可以去那边上班，参加抢救手术，这都说好了的呀。” “跟你说的吗？我怎么不知道，有没有书面材料？有会议记录吗？” 海音没想到雍兴安居然会这么说，这是他亲自跟急诊科的主任商量好了的，都知道，怎么当面不认账了？ 海音这才明白，雍兴安这次是铁了心要整康鸿了，甚至不打算讲道理，海音咬着红唇，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很无助，她想帮康鸿，可是她不知道该怎么办。 雍兴安冷漠的从她身边走了过去，对魏钧说道：“上手术了。” 魏钧和胡飞扬跟在身后进了手术室刷手。 二十四床病人已经准备好了，白小曼是器械护士。 手术在手术直播间进行直播，雍兴安穿好手术衣，戴好手套，拿着手术刀站在台边，其他人都各自就位。 雍兴安冲着镜头，说道：“病人，女性，四十五岁，胆囊结石并急性胆囊炎，做胆囊切除术，现在手术开始。” 雍兴安的手术还是很漂亮的，剖开腹腔，很快便找到了胆囊，胆囊大小形态都很正常，雍兴安很快就在胆囊内找到了五颗大小不等的结石，而脏器却没有什么异常。 雍兴安切除了胆囊，心电监护仪突然发出哔哔的警报声，众人都吃了一惊，扭头看去，血压急剧降低，心率每分钟一百三十四，呼吸每分钟三十五次，血样饱和度已经跌到了百分之八十二。 雍兴安顿时心头一紧，怎么会这样？这只是一个普通的胆囊切除，不可能出现这种情况，他身体像触电一样，不会是康鸿说对了吧？ 雍兴安立刻叫魏钧：“赶紧查一下血气分析。” 很快，结果出来了。血糖二十八点七，毫摩尔尿酮体三个加，严重的酸中毒。雍兴安顿时脸色煞白，叫到：“立刻做尿检。” 紧急尿检结果显示尿糖四个加，尿酮体四个加。 “马上准备紧急抢救。” 他们手忙脚乱，准备撤掉葡萄糖等液体的时候。护士白小曼叫道：“不好，心脏停掉了。” 耳边心电监护仪响起了一个拖长的滴的声音。雍兴安扭头望去，果然心电图已经拉成一条直线： “抢救！” 四个人都觉得头皮发麻，迅速进行抢救。 心肺复苏，气管插管，一通忙碌，病人的心跳却再也没有能够恢复跳动。 在抢救了一个小时之后，累得筋疲力尽的雍兴安最终宣告病人死亡，停止抢救。 众人都呆呆的望着他，尤其是魏钧，一张脸煞白，想起这个病之前康鸿提醒过他，可是他们却置若罔闻。 后来他心头一动，凑上前对雍兴安说道：“要不要给康鸿打个电话，让他马上过来参加抢救。” 雍兴安愣了一下，立刻就明白魏钧的想法，想把康鸿拉进来。这样他只要参与抢救这台手术，他就脱不了干系，将来就会好办一些，于是缓缓点头。 魏钧立刻跑出去打电话，电话接通之后，魏钧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淡，说道：“康医生，二十四床病人我们准备手术了，雍主任说你的意见还是有一定道理的，所以想让你参加手术。” 康鸿在急诊那边已经手术完了回到了普外科，海音已经把他被全院点名批评，并扣发当月工资的处分决定告诉他了，他面色平静。 接到这个电话之后，康鸿冷冷说道：“病人应该已经死了，想让我跟你们一起背黑锅吗？别把别人当傻子，不要太高估你的智商。” 康鸿挂了电话，魏钧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悻悻的骂了一句，扣了电话，回到手术室，对雍兴安摇了摇头。 胡飞扬说道：“要不咱们向病人家属说病人有心脏病，是心脏病死的，反正他们也不知道，农村人吓唬吓唬就可以了，我这就去说。” 雍兴安愣了一下，缓缓点头说道：“魏钧你跟胡医生一起过去，不用说太多。” 魏钧马上带着胡飞扬来到了手术室外。 病人的儿子，女儿都在手术室外焦急的等着，看见医生出来了，他儿子赶紧跑上来问道：“医生，我妈怎么样了？” “谁是你妈？” “二十四床张杏花。” “她老公呢？你爸呢？” 第125章 胳膊肘外拐 张杏花的儿子刘东升扭头向坐在椅子上正在玩手机游戏的父亲叫了一声：“爸，医生出来了。” “出来就出来呗，赶快把你妈接到病房去，我打完这把再过来。” 刘杏花的女儿刘冬莲焦急的问：“我妈呢？” 魏钧犹豫了一下，说道：“还是把你爸叫过来吧，有件事要跟你们说一下。” 一听这语气不对，刘冬莲扭头对父亲说道：“爸，别打了，妈也许出事了。” 刘大铁站起来，快步走了过来，一边走还一边把游戏暂停，可是暂停不了，他也不管了，直接揣到口袋，来到近前，上下打量了一下魏钧说道：“我老婆怎么了？” 这刘大铁比魏钧高出大半个头，居高临下瞪着他，魏钧顿时觉得压力山大，他觉得今天恐怕不是什么好日子，说道：“是这样的，很遗憾，你妻子她有严重的心脏病，手术过程中心脏停跳，我们已经尽力抢救了。” 刘大铁愣了一下，说：“你说什么？我老婆死了？” 魏钧咽了一口唾沫，说道：“不好意思，我们已经尽力了，我们主任亲自参加抢救，一直做到现在，但是心脏病你知道，它是没有症状的，突然就发作了，我们已经……” 刚说到这儿，刘大铁突然哈哈笑了两声，又赶紧用手捂着嘴，忍住笑，问道：“她真死了？” 魏钧不明白，点点头：“不好意思，我们已经尽力了。” “行，我知道了，人呢？” 魏钧没想到对方竟然如此平心静气，不由得又惊又喜的说道：“在里面呢，马上就送出来，你们也回家去处理后事吧，实在抱歉，没人能救得了她。哎，医院医生也不是万能的，请你们理解。” “死了就死了呗，正好。”刘大铁说着，又对他儿子说道：“把你妈的尸体拉回去办后事。” 说着掏出手机，哼着小曲，走到窗户边打电话：“傻妞，她死了，我就说嘛，她这病活不了多久的，你等着，你铁哥最多半年就把你娶回来。” 他的声音肆无忌惮，虽然隔得远却还是听得清楚，魏钧这才明白，原来在刘大铁在外头有女人，巴不得老婆死好换新的，难怪刚才笑得都忍不住，这下好了，双方满意，皆大欢喜，一场风波，消于无形。 魏钧得意的朝胡飞扬眨了眨眼，胡飞扬也很高兴。 两人轻快的脚步回到了手术室，望着脸色煞白的雍兴安说道：“搞定了，主任别担心了，这病人的老公巴不得她死，忍不住马上给他小三打电话，告诉好消息，说了半年要把她娶过门，让他儿子把他老妈拉回去办后事了。” 雍兴安舒了一口气说：“那咱们赶紧把病人送过去吧。” 魏钧点了点头，手上麻利的去掉手术服，然后让护士把病人重新穿好病号服，送了出去。 手术室外，死者刘杏花的女儿张冬莲已经哭成了泪人，看见母亲的尸体出来，扑在上面，抱着嚎啕大哭。 他儿子张东升也在那儿哭泣。 张大铁打完电话回来，脸上乐滋滋的，看见女儿还在哭，说道：“哭个屁啊，让你找车把他拉回去，找了没有？” 张东升哭着摇头说：“我不知道在哪找？” 张大铁望向魏钧说道：“对了，你们医院能不能让救护车把我媳妇送回村去？”。 魏钧忙说道：“不好意思啊，我们救护车是用来救治病人的，不负责运送遗体，不过我可以帮你们联系殡仪馆的殡仪车，不过需要付费的，他们可以帮你们运送回去。” “要多少钱？” “这个我们就不清楚了，殡仪馆的会跟你们商量的，应该不会太贵，大概几千块钱吧。” “什么？几千块钱，我到哪去找钱？” 魏钧眼珠一转，说道：“是呀，是挺贵的，而且你们回去估计也不能够土葬吧？” “谁说不能？我们农村不管这些。” “不过，如果殡仪馆火化了，抱着骨灰回去，可能用不了多少钱，抱着坐车，坐大巴就回去了，谁也不知道。” “这倒是个主意，谢了。” 魏钧心里都乐开了花，又朝胡飞扬两人相互交换了一个眼神，只要尸体一火化，这件事就万事大吉了。 就在这时，张冬莲忽然想起什么，对父亲张大铁说道：“我妈从来没有心脏病，怎么会突然发心脏病呢？” 张大铁说：“谁知道，你妈本来就体弱多病，又没检查过身体。” “可是她从来没说她心口痛啊。” “没说不代表没病吧。” 一旁的魏钧听得心惊肉跳，对张大铁的一脑袋浆糊深感庆幸。幸亏遇到这个马大哈，高兴的说道：“对对，很多病人就是这样，事先没有任何征兆，可是突然就发作了。心脏病这东西，真的说来就来，有好多名人就是这样，心脏病突然发作，前一分钟还好好的，过上一个小时人就没了，真的！” 他的儿子一直在那儿抽抽噎噎的哭着。听到妹妹这么说的时候，忽然眼珠一转，拉着父亲到了一边，低声说道：“我妈不能这么莫名其妙的死了，就这么糊里糊涂的拉回去，谁知道他们里面是不是有什么猫腻，办丧事可是要一大笔钱，咱们家这种情况哪有钱啊？必须让医院出点钱，拿了钱办丧事。” 张大铁甩开儿子的手，说道：“你怎么能够拿你妈去赚钱呢，你要有点良心好不好？医生是治病救人的，都像你这么讹诈，医生都不敢治病了，将来你有病了，谁给你治？莫名其妙，滚一边去。” 他们俩说话的声音还是比较大的，魏钧听的感动的一塌糊涂，都恨不得下跪赞叹，张大铁太伟大了，还有这么实诚的人，还以为这下惨了呢，真是遇到好人了，胸口一热，马上说道：“这位老哥，你说的好，真是太理解我们医生的难处，对啊，都像那些见钱眼开的人，有个什么小事小错就找医生麻烦，那医生谁还敢给别人看病吗？” 刚说到这儿，就听到了有人说道：“小错？只怕不是小错吧？” 魏钧扭头一看却是康鸿，双手揣在白大褂的衣兜，站在那儿，冷笑望着他。 魏钧不由心头一寒，说道：“康医生，有什么事情咱们私下讨论好吗？我们正在这处理事情。” 康鸿冷笑道：“我是来主持正义的，我不能让你们草菅人命，却不负任何责任。” 他扭头望向张大铁说道：“我之前就说了他们误诊了，你不听我的，现在人死了，你该相信我的话了吧？你老婆被他们误诊了，她不该死的，如果能够按照我的要求及时抢救的话。而且她根本不是死于什么心脏病。——是不是心脏病，法医检验一查就知道。” “她到底是死于什么，我告诉你吧，她是死于糖尿病酮症酸中毒。你老婆有糖尿病，而且很严重，你们不知道这是一种非常严重的并发症，之前我已经发现了告诉他们了，可是没有一个人搭理我，结果没有能够阻止她的酸中毒，这才死在了手术台上，我建议你们马上报警，要求法医检验。” “康鸿，你太过分了，你是医院的医生，怎么能胳膊肘往外拐呢？你站在谁的立场上？”魏钧也是气昏了头，他说了这几句话才发现不对劲，自己如果把问题拉到了选边站队这件事上，是不是意味着自己承认有鬼呢？ 第126章 走向远方 果然，张大铁是个马大哈，还不是很警觉，他的女儿张冬莲非常机灵，一下子就发觉了不对，马上盯着魏钧说道：“这位医生说的是真的吗？我妈不是心脏病而是糖尿病中毒？之前医生就警告你们了，你们没采取措施？” 魏钧气急败坏的说道：“他胡说八道。” 旁边一个声音突然说道：“他没有胡说，我可以证明，我一直陪着她的。”说这话的当然是护士海音，她一下站了出来，说道：“我陪着康医生找了你说这个情况，又找了雍兴安主任，还找了管院长，管院长还亲自给雍兴安打了电话，让他处理。这些事情你也想一口否定吗？” 魏钧顿时傻眼了，脸上红一阵白一阵，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张大铁终于醒悟过来了，一拍脑门，看着康鸿说道：“对对，你还在病房跟我说过，我当时在玩游戏，正打的精彩，你进来了要给我老婆看病，看完之后你跟我说我老婆被误诊了，好像是糖……，酸……什么的，我当时也没在意，我还说反正到医院了，你们医生看着办，我老婆不是心脏病啊，不是心脏病死的，酸中毒是什么回事啊？中毒，她怎么会中毒？谁给她下的毒？是不是你？” 他把手指向了魏钧，手指头差点戳到他脑门上，魏钧吓得赶紧往后躲，却被张大铁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领，拽了过来，说道：“别想跑，跟我说清楚，我老婆究竟怎么死的？你不是说她是心脏病吗？为什么这个医生说是糖尿病，还中毒，是不是你们下毒害了我老婆？” 魏钧吓了一大跳，一直往后，双手想挣脱，可是衣领被他牢牢的抓着，哪里挣得脱，赶紧说道：“这个酮症酸中毒是一种病的名字，不是被下毒，是糖尿病患者在某种诱因作用下，胰岛素明显不足，升糖激素不适当升高，造成的高血糖酮尿脱水，电解质紊乱，代谢性酸中毒等病理改变症候群，不是下毒药。” “我管你是什么，我只问你，我老婆究竟是这个什么酸中毒，还是心脏病，你跟我说清楚了。” “这个他心脏是停掉了，没错呀。” 康鸿毫不客气的加了一句：“糖尿病酮症酸中毒导致循环衰竭，心跳本来就会停止，这不是心脏病导致的，你不要偷换概念，欺负人家不懂。” 魏钧气的没办法，康鸿在这里拆台，而对方又气势汹汹，最关键的他还不占理，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外面乱糟糟的，雍兴安在手术室里隐约听到了，虽然听的不太清楚，但是他知道情况不好了，外面已经闹起来了。 姚子明低头不语，他不想参与这件事，反正也没他们什么事。 雍兴安对巡回护士说道：“刚才的化验单子和尿检单子给我。” 巡回护士赶紧把单子递给了雍兴安，他看完之后，把单子撕成碎片，刚想扔进垃圾桶，又觉得不妥，转身出了手术室，进了男厕所，把碎片扔到马桶里，放水冲走了。 他出来之后便看到了白小曼盯着他，白小曼说道：“我不明白你这样做什么意思，你们想掩盖是掩盖不过去了，因为检验科那边还有底子。而且尸体检验做了后什么都瞒不住。” 雍兴安咬牙切齿地说道：“你最好嘴巴闭紧点，没你什么事，否则谁要想弄我，他第一个死，我临死都要拉几个垫背。” 白小曼低头不语，雍兴安阴着脸，咬咬牙说道：“姓康的想整倒我没那么容易，咱们走着瞧，看谁能笑到最后。” 他咬牙切齿说了出来，刚到门外就愣住了，门口纪检高官带着几个人站在那儿，他心头下意识的感觉不好，硬着头皮上去，说道：“严书记，你怎么来了？” 严书记冷声说道：“雍兴安，我们刚刚接到对你的实名举报。你为了谋私利，故意告诉一个病人他的肾已经坏掉，必须摘掉，而事实上那肾是好的，你把他卖了三十万，我们已经获得了铁证，这一情况已经有好几个人。你的行为已经涉及故意伤害罪，所以公安机关决定对你实行刑事拘留，同时我们决定对你采取立案查处，依照党纪政纪会给你作出相应的严肃处理，并配合公安机关查询你的其他犯罪事实，跟我们走吧。” 雍兴安整个人晃了一晃，这件事做的非常隐蔽，他不相信有人会知道，颤声说道：“我没有……” “您放心，我们会把证据展示给你看，铁证如山，容不得你抵赖。” 几个警察上前将他用手铐铐了起来，魏钧整个人吓傻了。 严书记走过来瞧瞧他：“魏钧，我们已经得到实名举报，并且掌握了确凿的证据，你伪造了好几件荣誉证书，涉嫌伪造公文证件印章罪，公安机关决定对你采取刑事拘留。我们同样会配合公安机关，查处你的事情，依照党纪政纪从严处理。” 魏钧也慌了，说道：“伪造几个证件算不上犯罪吧？” “你如果不盖章，还算不上，但是你伪造的公章，伪造的公文，这就构成犯罪了。” 警察上前也给他上了手铐。 这时分管副院长管顺生已经得到消息，急匆匆的赶到了现场，眼睁睁望着他们两个被公安机关抓了，震惊的说道：“这是谁干的？怎么能这样做？不顾医院的声誉？” 严书记皱了皱眉说道：“管院长的意思是，举报人不该举报，任由这些犯罪分子逍遥法外吗？” “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好奇是谁有这么大能耐，一下把他们都揪出来了，我得好好表彰奖励啊。” “就算要表彰奖励已经轮不到你了，我们已经接到实名举报，你在医院的医疗器械采购，机器设备采购等重大采购事项中有收受贿赂的行为，证据确凿，纪检监察机关决定对你进行立案查处。” 几个检察院的人上前掏出手铐，叫他铐了起来，他整个人都在发抖，这件事也是很隐蔽，怎么可能有人知道，他疑惑不解的瞪眼望着铐着他手铐的检察官说道：“到底是谁举报的？能不能跟我说一下？我死也想死个明白。” “是我，你们三个都是我实名举报的。” 康鸿从后面走了出来，站在他们几个人的面前说道：“我原本并不想闹的这么僵，可是我发现你们三个草菅人命之后，我就下决心把你们铲掉，没有不透风的墙，纸是包不住火的，记住，多行不义必自毙，夜路走多了终会遇到鬼的，我不过不是鬼，我是抓鬼的钟馗。” 三个人目瞪口呆的望着康鸿，他们甚至没有勇气问康鸿到底掌握了什么证据？因为如果没有确凿的证据，公安机关和检察机关是根本不会直接采取拘留措施，他们死都不明白，康鸿是怎么弄到这些隐蔽的证据的。 康鸿当然依靠的是系统，他问了系统三个问题，这三个人有没有违法犯罪行为？系统便把若干的证据给了他，康鸿已经想到了这一步，他拿到这些证据立刻去找到了纪高官严书记。 严书记看了这些证据之后，铁证如山，没有任何犹豫，马上向纪检监察机关和公安机关都做了汇报，他们立刻赶到医院观看了证据之后，当即决定对三个涉案人采取刑事拘留。 常秋已经在急诊室做完了手术，赶到了现场，目睹了整个经过。他盯着康鸿说道：“你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了？” 康鸿笑了笑说道：“我不想与这些人渣为伍，不要惹我，惹我的人，不会有好下场。” 常秋叹了口气说道：“你把他们三个都告倒了，你在省三医院只怕也会人人都躲着你了，谁也不敢跟你成为朋友……” 康鸿笑了笑：“没关系，我这样做就没打算再留在省三医院。” 他从白大褂里取出了一封信，递给了常秋说道：“常主任，这是我的辞职信，从今以后，我不再是省三医院的医生了。” 说说，他把身上的白大褂脱了下来，放在了常秋的手里，转身往外走去。 康鸿的身后有人叫道：“康康，等等我，我跟你一起走。” 康鸿站住回身。 海音跑了过来，说道：“带我走好吗？不管天涯海角。” 康鸿心头一热，点一点头。 海音兴奋的脱掉了护士服，摘掉了帽子，说道：“我也辞职不干了，我要跟着康康闯世界去。” 两人手拉着手，大踏步走向了远方。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