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的盡頭【坑】》 楔子(慎)繼父的獸行 黑暗中,老旧斑驳的木门「咿呀」一声被推开了。 男人浑身酒气,脏衣未褪,踏着摇摇晃晃的步伐进入。 少女独有的馨香之气,与他浊重污秽的吐息恰恰成反比。 「呵呵呵……乖女儿,今天这么听话啊……乖乖洗好澡等着被老子肏了啊……呵呵……」男人一把扯开17岁少女的睡衣领口,打了几声酒嗝,不理会身下女孩肢体僵硬、以倔强的沉默作为无言的抗议,弯身贪婪地舔舐纤细的美颈。 睡衣扣子被扯落,女孩被粉色蕾丝包裹的浑圆,映入男人混浊的眸子里。 男人发出邪淫的怪笑,声声刺耳无比。 「要自己脱、还是我来?」 女孩撇过头不看他,眼角掛着一滴泪珠。 「你再怎么不甘愿,还不是被老子骑得爽歪歪?老子的专属妓女,懂吗!哈哈!」 他欢畅地笑了几声,粗暴地将女孩内衣扯落,男性粗厚的大掌罩上雪白,那是属于工人的手,有着凹凸起伏的结痂,刮红女孩娇嫩的肌肤,每每都让她觉得像被砂纸磨过似的,痛得瞳眸遽缩,几乎尖叫出声。 「叫啊!叫出声!乖乖叫我一声爸,我今天就温柔疼你……」酒气喷在女孩娇美的脸上,两指狠狠掐捏女孩的粉色乳头,滚圆上的两抹嫣红疼得颤动。 女孩死死咬着下唇,不发一声,敏感的乳尖被指甲掐入两道月牙般的印子。 「还不叫!」男人陡然发狠,张手就摑她一巴掌。 女孩脸庞被甩歪,字字句句恨声道:「你……才……不是……我……爸爸……」 她的反抗让他怒气陡起,「婊子!下贱!这身体都被老子用了,肏烂了,还装什么!就是你老子肏你!」 男人边骂,边气得抓她的头撞床头柜。 「啊──」暗夜里,死不发声的女孩,再也承受不住地痛叫出声。 凄厉的惨叫却让男人来了劲,他按倒她纤细的身板,掰开她挣扎得踢蹬的两腿,两指插入腿间乾涸的穴口,毫不怜香惜玉地在女孩身体最柔软的地方乱揉一通。 女孩被揉得红肿发疼,断断续续哀号出声:「啊……痛……不要……」 「叫啊,叫啊,你越叫老子越爽,嘿嘿……看,这里都被我插这么多次了,什么清纯校花,有人知道你每天晚上都被老子压在身下爽的吗?就像这样──」 男人拉下裤子,掏出肿胀的胯间利器,倏然插入她体内,凭着兽慾,狠狠抽插捣干。 那感觉像被一把刀刃贯穿身躯,泪水越发停止不了。 「啊!啊!啊!」好痛!好痛!如果是酷刑,为什么她还不能死掉?! 「叫啊,再叫大声一点!」男人兴头正起,顺手又摑了她几巴掌,聆听她越来越大声的痛叫,像是享受一场期盼已久的乐会。 女孩只能任那撕裂身心的凶器攻击自己,绝望地闭上眼。 恶梦。 一场看不到尽头的恶梦。 这男人是她继父,正压着她一逞兽慾……这是悖德的。 门外,一个中年妇女悄悄从门缝看了他们一眼,面无表情地走开。 当年毫无经济能力的失婚妇女,带着一双女儿投靠男人生活,早料到今日的局面。 男人上她,再不久的将来,也会上她日渐亭亭玉立的大女儿。男人就算不说出口,但一双贼眼老盯着女儿突起的青涩胸脯,她哪里不懂?要仰人鼻息过日子,这也是无可避免的事。 她能做的,只能帮女儿准备好避孕药,事后药……要是怀孕就麻烦了,男人赚的钱刚好只够餬口,其他都被拿去喝酒了,要向邻居借堕胎费,她也会很没脸的。 女儿的叫声渐歇,完事的男人睡到一旁去了,她悄悄拉开一门缝,将药丸与开水放到桌上,再悄悄远去。 脚步轻巧得如同不曾来过。 -- 01、一切的開始 事情是怎么开始的,周沐菲永远也忘不了。 那是个很平常的夏日午后,正值升高二暑假,户外的艳阳高照,路上行人挥汗如雨,热得几乎融化。 家中没有冷气,连电风扇搅动来的气流都带着温热,她和妹妹汗流浹背,于是两人只穿小可爱和超短迷你裙,窝在客厅看偶像剧,分享一大桶姊妹央求妈妈买来的冰淇淋,这对经济拮据的她们来说,已经是很奢侈的享受。 周沐菲有时候很想念亲生爸爸。 记得以前父亲经营水电行,家境小康,也算衣食无缺,可好景不常,父亲在她国一时车祸过世,刻薄的大伯想独佔父亲留下的生意,遂将她们母女叁人逐出家门。母亲学歷不高,结婚后便把工作辞了专做家庭主妇,一时失去经济来源,只能靠打零工维持基本生活,负担她们姊妹俩的学费就显得勉强了。 后来父亲曾经雇聘过的水电师傅周博丞伸出援手收留她们母女,周师傅和父亲同姓,即使不是手足,也要好到足以称兄道弟。 跟随周树诚过一阵子,母亲发现他除了喝酒这坏习惯不好,倒还算有责任感,愿意挑起经济重担,养家餬口。 周母想,就跟他凑合着过吧,也没啥不好,她也用不着担心怎么拉拔女儿长大成人了。 周博丞对她们母女还算不错,可随着周沐菲年纪增长,身高抽长了,身材线条凹凸有致,秀丽的脸蛋更显娇美,她老觉得有奇怪的视线盯着她,起初以为是错觉,有一回她真让逮到继父盯着她笔直双腿瞧,那男人才勉强收回视线。 「啊,只是觉得我们沐菲穿短裙真漂亮,路上要小心,别被坏男生吃豆腐了啊。」继父掛上微笑叮嘱着。 当时周沐菲一阵莫名的恶寒窜起,尷尬地点点头,飞也似的走了。 也许是周树诚察觉她的戒心,按捺住自己焦躁的心,安分下来,周沐菲再也没被奇怪的视线干扰,是她错怪继父了吧?又过一阵子,确定继父无异样,她这才渐渐放下心防。 直到那天下午…… 梦靨的开始。 和妹妹周沐均吃完一大桶冰淇淋,已是傍晚时分,凉风渐起,妹妹问她要不要和妈妈去逛夜市,她想回房小瞇一下,于是回绝了她们。 母亲和妹妹出门了,她也不知怎地,居然在沙发上打起盹,也没走回房,就趴在客厅梦周公了。 下班的周树诚一回来见到这光景,只觉嗓子发乾,心脏突突狂跳像要跃出胸口。 趴睡的女孩,小可爱因为翻动而撩起,露出半截雪白美背,裙子也翻到翘挺的臀上,纯白内裤一览无遗,女性幽谷的轮廓印在薄薄的布料上,若隐若现。 绝对的处子,乾净鲜嫩的穴,没被男人的鸡巴插过,嚐起来该是多么美味。 四十几岁的男人也会受撩拨的,何况他覬覦这美色已久。 他就像隻发情的公狗凑近女孩,颤抖着手摸摸女孩的睡顏,再轻戳女孩弹性饱满的浑圆。 啊!真美好的触感,年轻女孩就是她妈不一样。每晚只能干她妈秦美玉那种老女人,都让他觉得人生无趣极了。 下身的硬挺在叫嚣,他双眼发红,狼性大发的中年男人彻底没了理智,不管叁七二十一扑上女孩—— 周沐菲察觉有异惊醒已来不及,那个是她继父的男人再压在她身上,疯狂啃咬着她,扒开她衣服,没两叁下她上身裸露在空气中,男性的大掌降落下来,粗暴地蹂躪女孩饶富弹性的胴体。 「你要干什么?!」 她先是吓傻,看清楚是继父的脸,继而挣扎,凄厉的尖叫在透天厝中回盪。可妹妹和妈妈都出门了,乡下地方的房子又是独栋,根本没人听得见。 那叫破嗓子也没用的惶恐涌上心头。 尖叫也不能阻止周树诚的手和嘴在她身上疯狂扫荡,起初他狠狠揉着不曾被其他男人爱抚过的双峰,拧着那粉嫩俏挺的蓓蕾,还愿意哄她的。 「沐菲乖一点,让爸爸摸一摸,摸一摸就好……摸够了,我就放开你。」 男人急促着重的气息喷在她身上,处女之身被男人侵犯,周沐菲泪涟涟地摇头求饶: 「不要!你走开!不要……这是强暴,这是不对的,周叔叔,不要,拜託你放开我!」 女孩的哀求更加助兴,周树诚扯破她内裤,大掌在她大腿内侧胡摸一阵,还带着脏污的手指甚至直接插入她体内胡搅扰动。 身为校花、眾人追捧的周沐菲哪曾受到这样的待遇,男孩、老师大多对她极为礼遇,爱护有加,她觉得噁心极了,踢蹬着又白又长的美腿,不巧踢中周树诚的膝盖骨,兴头正起的他痛呼一声,怒气骤起。 「婊子!安分一点!」周树诚大老粗一个,从不知怜香惜玉为何物,一巴掌就甩过去。 周沐菲痛极,被打得半张脸都麻了。 在发颤中,她看见自己被掰开双腿,看见男人褪下裤子,露出丑陋高擎的阳具,下一秒,周树诚伏下身,身体像活生生被撕裂的巨大痛楚向她袭来—— 「果然是在室的,这么紧,这么爽……」周树诚淫秽地嘿笑不止,不顾女孩根本不够湿润,疯狂抽插。 女孩随着他的举动,发出一声声乾哑的哀号,周树诚不满地又赏她几巴掌。 「叫这么难听!温柔一点啊,好歹也学一学AV女优怎么叫啊……」啊,真爽,被年轻女孩的穴壁包围,周树诚更加发狂似的在她体内捣干。 周沐菲只觉得痛,那是泪水流尽也不无法遏止的痛,最后眼前一片黑暗,她失去了意识,继父也同时射了出来。 把继女干晕,让周树诚特别有成就感,他意犹未尽地在她体内抽动几下,将阳物拔了出来,接着拿出手机,纪录下女孩被他蹂躪过后的身子,以及灌满他精液的屄。 真是美妙的一刻。 养她这么大,本来就该有实质的回馈,他这钱也不算花得太冤。 -- ρó18K.cóм 02、17歲女孩的世界,在這一 周沐菲昏昏沉沉地醒来,还来不及看清周遭景物,一巴掌又搧过来,打得她耳朵嗡嗡响的,母亲高亢尖锐的怒骂同时灌入耳里。 「你怎么这么下贱淫荡,连你继父都敢勾引!」 身子被侵犯的痛楚在这一刻甦醒,周沐菲意识到自己衣衫不整,只要一动,满身的瘀青就提醒她方才被继父性侵的不堪。 可这一刻,让她更感不堪的,是母亲的指责。 她被继父性侵,母亲说她是狐狸精,不要脸。她明明是母亲看着长大的女儿,为什么母亲的眼神,像遇到不共载天的仇人,恨不得将她撕裂毁灭?周沐菲不懂,真的不懂…… 「不要脸,我没这种不要脸的女儿!」秦美玉着猛抓起她长发,让她整个脸向上仰看母亲的怒容。「我养你这么大,你就是这样回报我的吗!」 秦美玉拉着她的长发猛力晃,她视线随着母亲的动作上下晃动起来,连句话也不能好好说。 「好了好了,好好说句话很难吗?一定要这样跟母鸡呱呱叫一样吗?」周树诚不耐烦打断秦美玉的咆哮。 「妈,你听我说……」 周沐菲微弱的声音很快地被淹没。 周树诚露出一口长年嚼檳榔导致的黄牙,「虽然是你女儿自己勾引我的……」 「我才没有勾引你!」周沐菲用尽全身力气发出怒吼。 「没有?在客厅对老子露出内裤奶子,不就是要男人上你吗?」周树诚颠倒是非,把自己说得极其无辜,彷彿一切过错都是她引起,他才是那个受害者。 秦美玉一听又发出不满的嘖声,差点又对女儿施暴一遍,还是让周树诚阻止的。ρo①8к.coм(Po18k。com) 「这样吧,我刚刚跟你妈妈谈过了,以后你们母女就轮流给我洩慾,老子想睡谁就睡谁,不能有意见,知道吗?」 「妈!」周沐菲真不敢相信妈妈竟然同意这话。 秦美玉僵硬地点头,不忍再看女儿又惊又痛的神色,离开前淡淡地道:「就照你爸说的吧。」 寄人篱下,都是身不由己。 「妈!妈!妈……」周沐菲绝望地看着走出主卧的母亲,隔壁客房传来重重摔门的声响,泪水扑簌簌直落。 周树诚满脸猥琐地凑近,周沐菲裹起棉被缩像角落,试图做垂死挣扎。「不要过来,你过来,我就报警——」 周树诚彷彿被愉悦,不受半丝威胁,「要报警?儘管去啊!你敢跑,老子就姦了你妹妹,嘿嘿嘿……」 沐菲脸色猛地刷白,几欲无法呼吸,「均均十二岁,才小六,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禽兽!」 「那你就乖乖地让老子搞啊,」周树诚拉下她的棉被,把玩胸前柔软,伸舌舔了舔,那香嫩的身子随着他舔舐害怕得颤抖。「真香,这奶子怎么可以香成这样……对了,你要不要看看自己刚刚被姦完的样子?」 沐菲看着手机萤幕里,那赤裸陌生的自己。 袒胸露乳的、双腿大张的,穴口甚至还有白浊精液…… 明明都是她,却又好像不是她。 那是谁? 真的是她吗? 一幕幕哀求的景象在她脑海中奔腾起来,像一道道电光火石在飞窜,相击瞬间產生短路效应。 她驀地发出高亢的惨嚎,白眼一翻,昏死过去。 17岁女孩的世界,如诗如歌的年华,都在这一刻彻底的,天崩地裂。 周沐菲开始了和母亲共同服伺一个男人的生涯。 后来她发现,只要活得麻木不仁了点、行尸走肉了点,日子其实没那么难过。不知道被迫为娼妓的那些人是怎么调适心态的?也许就跟她有异曲同工之妙吧! 就在这种心态下,她人际起了大波澜。 她开始低调、开始畏惧接触人群,原本中上的成绩一落千丈,刻意疏离朋友……高傲、孤僻、臭屁、怪胎的负面评价不脛而走。 -- 03、遇故人 新学期新气象,鐘声一响,班上女同学如嗑了兴奋药般躁动难耐,男同学也抑不住好奇心引颈瞧望。 原因是,听说新来的数学老师年轻有为,又高又帅。 几个八婆不知道透过什么管道取得数学老师的脸书,大头照拍得很文青,浑身的书卷气,微光勾勒出一张清俊的侧影,要笑不笑的抿唇,惹得女学生春心乱颤,男同学嗤之以鼻。 甚至已经打听好叫什么名字了。 苏砚,还挺气质的。 周沐菲对这些八卦一概没兴趣,懒洋洋地趴在桌上补眠。周树诚昨晚抓着她撞床柜,幸好红肿不明显,但她头痛死了,在这么下去会不会脑震盪呀? 隔壁新转来的雀斑女孩用笔桿敲敲她的桌子,试图和她打交道:「沐菲,新来的男老师听说是个帅哥耶,你不好奇吗?」 「没兴趣。」周沐菲冷回,继续睡她的。 「呿。」自讨无趣的雀斑女孩啐了声。 后头的矮胖女生见状,无不嘲弄的开口:「她都是这样子,自以为漂亮,很少跟人打交道,跩得二五八万了……不过校花头衔拱手让人啦,新进来的学妹有一个混血儿,人美个性好,哪点比得过人家?」 「喂,别在别人背后说叁道四的。」光头男忍不住制止,毕竟是男生,维护美女的英雄感总是作祟。 啪啪! 班代拍拍手示意大家禁声。 「好了,老师来了,大家安静点!」一道頎长身影逆光而入,足以鹤立鸡群的高度,连该发号施令的班代都慢了几秒才回神似的喊:「起立、立正、敬礼——」 「老师好!」 礼毕坐下,同学一看见老师清俊如玉的面貌,都躁动难安了起来,如麻雀般嘰嘰喳喳的交头接耳响起,教室宛若闹哄哄的菜市场: 「天啊!好帅!根本天菜!」 「男神!男神!男神!」 「我愿意被数学老师征服——」 男同学从鼻孔里哼气:「拜託,有点女性矜持好吗?」 「长得不帅就闭嘴啦!丑人多作怪!」 「喂!死八婆,你说谁不帅!」男同学抡起拳头,作势开扁。 咚咚。 男老师敲桌两下,彷彿有魔力似的穿透嘈杂,眾人瞬间齐刷刷望去。 温淡如水的声音响起:「大家是来上课来是来聊天?不想上课现在可以出去,我不会记你们旷课,但成绩好坏自负,我不会帮各位成绩做调整,就算跟我跪也一样。」 「好帅!好性格——」女同学依旧陶醉。 「我是苏砚。」粉笔在黑板上落下龙飞凤舞的两字,「好了,如果没其他问题——」 「老师,我有问题!」雀斑女孩急忙举手,「你结婚了没?有没有女朋友?」 性格老师的回答依旧性格,「同学,我不做课业无关的答覆,上课!」摊开课本,「好,今天让我们进入第一章节,排列组合……」 女同学没有被拒绝的尷尬,觉得此生最专注于数学课的时光就是现在了。 苏砚声音悦耳,温润如水,就是那种传说听了耳朵会怀孕的好声音啦!啊,数学课也能成为一种幸福的代名词! 不仅声音好听,艰涩的数学到他口中,都因为举例适切,浅显易懂,数学彷彿也成了平易近人的学科。 滔滔不绝的授课夏然而止:「……同学,最后那排靠窗户的同学!」男神移动尊脚,往梦周公的同学桌面一敲,加重音量:「周沐菲同学!」 补眠的女孩悠悠转醒,瞅他一眼,又匆匆低头:「抱歉。」 「下课到我的办公室来!」 同学发出捶胸顿足的叹息,不解与忌妒的目光纷纷往周沐菲身上投去,为什么她独自获得召见? 「……是。」周沐菲只觉得无力承受眾人压迫式的注目礼。 五点下课,周沐菲拎着书包准时到办公室报到,苏砚正拿红笔批改作业。 「老师,我来了。」 苏砚放下手边作业,以沉静的目光打量她,然后问:「你小时候住过板桥那一带,对吗?」 周沐菲抿抿唇,敏锐地从他脸上察觉出什么,微微撇头道:「很小的事情了,不记得了。」 「我却好像看过你。你是周师傅的女儿吧?我记得你爸爸常来我家修水电,我应该还跟你一起玩过呢,那时候你才四、五岁。」 一幕幕儿时记忆闪过,周沐菲恍然大悟:「啊,你是那栋洋房的大哥哥?」 苏砚唇角扬起一个姣好的弧度:「是啊,真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你。只是不知道你们怎么突然搬走了,害我有一阵子有点不习惯。」 「也没什么,就妈妈决定搬了。」周沐菲垂眸轻轻带过,「老师,如果没事的话,我还赶着回家……」 「好吧。」女孩不知为何有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感,苏砚也不勉强,「替我向你妈妈问声好。」 「嗯,拜拜。」 苏砚不解地望着女孩纤细的背影,小时候那活泼爱的女孩,长大性子却冷淡疏离,怎么判若两人? 说要回家,其实一点也不想回去,周沐菲去了图书馆,硬是消磨九点才回去。 继父正翘脚在客厅,旁边还有一名同样工人貌的友人江柏州。 「你这继女真美,我能摸摸吗?」说着挡去周沐菲的去路。 「不行!」周树诚拍掉他的毛手。 「呿!自己用那么爽……」 周树诚叼着菸,「不能摸,给你看几眼倒是可以……我手机里有很多照片。」 周沐菲毛骨悚然,再也听不下这噁心到顶点的对话。 -- 04、5萬塊買一夜 江柏州随手瀏览那些春光无限的画面,评论着:「嘖嘖嘖,看你粗手粗脚的,她的脸每次都这么苦,你的床上技巧不太好吧!」 周树诚一愣,周沐菲每次的确被他干得哀哀叫没错,不是欢愉的淫叫,而是挣扎痛楚的呻吟。 但为了男人的尊严,他怎能承认?只能捍卫似的反驳:「乱讲,她很享受,没看到被我口爆到翻白眼了吗?」 男人嗤笑,「诚仔啊,让我来教教你怎么让女人爽上天吧,你这样不行。说吧,要多少钱才可以借干一下?一万?」 周树诚怒道:「拎北的女人不给干啦!」 「五万怎样?」 「靠夭,你哪来这么多钱!」周树诚瞪着在他眼前晃的五根手指,双眼都亮了,心也动摇了,反正继女被人插一次,他损失不大,还能还赌债。 「股票赚的啦,怎样,你女儿给不给睡?」 周树诚吞吞口水,做出泯灭良心的交易:「可以,但我要在旁边看。」 翌日,周沐菲下课,一辆破旧的老爷车就在校门口等着她。 「要干嘛?」周沐菲压下内心的恐惧,瞪着继父和他那名壮硕的友人。 「去汽车旅馆。」 「不去!」周沐菲反射性地倒退几步。 周树诚咧嘴而笑:「不去?老子就把你的照片贴在你学校的公布栏,没多久……」 周沐菲握紧拳,反覆深吸几个气。 「还是我们就在你学校的草丛办事?」 「……」放学时间,学生鱼贯而出,再这么僵持下去,只有难看,周沐菲不得不低头。 于是上了车,往小镇上唯一的Motel驶去。 宾馆的冷气强得周沐菲打哆嗦,她搓搓手臂,僵着脸环视四周摆设。 粉红色的布置,从情色按摩椅到透明卫浴,一应具全,不用问也知道来做什么的。 「把衣服脱了……」周树诚已迫不及待。 江柏州笑着扬手阻止他,「诚仔啊,你不是说要让我干吗?把裤子穿回去,这么猴急多难看。」接着他上前环抱浑身僵硬的周沐菲,在她耳边轻轻吹气道:「小菲要不要跟叔叔洗个鸳鸯浴?」 周沐菲迅速瞪着周树诚,「你允许的?!」 「是啊,我用五万买了你一夜。」江柏州笑。「援交妹几千块就有了,小菲,你这么贵,今晚你要好好满足我。」 「原来啊,缺钱用女人身体换呢。」周沐菲冷笑。 「住——」周树诚习惯性地扬起一手,被好友挡掉。 「沐菲今晚是我的,别随便碰。」江柏舟一笑,拉着周沐菲往透明浴室去,「小菲不想洗的话,来帮叔叔搓身体。」 浴缸已注满热水,周沐菲自是不肯,江柏舟在她耳畔劝着:「小菲,都来到宾馆了,再推辞为免太难看,何况你以为你有办法走吗?好言相劝不听,别怪叔叔来硬的囉!」 「真是物以类聚!」周沐菲依旧冷冷地,被男人胁迫着进了浴室。 江柏舟很快褪去衣物,进入浴缸,周沐菲握着掌心的沐浴乳,咬着唇迟迟不肯下手。 「真是的!」 江柏舟一把将她拉下水,她尖叫了声,白色制服浸水,深紫色内衣清楚可见,形状饱满,又圆又挺。 「好漂亮啊!难怪诚仔这么疼你。」不禁吹了声响亮的口哨。 「你跟他一样是败类!」周沐菲微微挣扎,早知道挣扎无用,可就是不甘,为什么她要沦为老男人的玩物? 「菲菲乖,等一下你会爽的。」江柏舟显然比周树诚还懂情趣,他张嘴吻上少女似草莓鲜嫩欲滴的唇,又软又嫩的少女唇瓣,彷彿还带着青涩的香气似的。 将少女双手箝制在后,銬上准备已久的手銬。 「喀啦」一声,女孩气得飆泪:「放开我!」 「嘘,乖一点。」将浑身湿漉漉的女孩抱出水中,放到床上,「溼答答的很难受对不对,叔叔把你把衣服脱了。」 江柏舟着迷地解开女孩上衣,挑开内衣扣子,大掌揉捏两团雪白,挤压顶端的粉色蓓蕾。 好嫩,花瓣似的。 因为被上手銬,女孩高耸的胸部更向上拱起,江柏舟俯下身吸吮,边故意道:「诚仔技巧不太好,平常你感受不到做爱的好,叔叔今天帮你补偿回来。」 垃圾!一群垃圾!周沐菲被压制得无法逃脱,别开脸,泪流不止。 「别哭啊。」江柏舟做爱技巧向来不错,很懂得拿捏力道,他大掌一路向下抚,用膝盖顶开女孩紧闭的腿,手指捻着肥美的花核,等沁出湿意,两指探了进去,徐徐插弄。 「菲菲,有没有湿过,诚仔没让你湿过吗?」 一股周木菲从来没体验过的麻痒感升起,她两脚踢蹬,不知该如何适应这种前所未有的感觉。 「啊……」一声媚得入骨的声音从她嘴里逸出,然后她惊骇得睁圆了眼,同时周树诚也感到面上无光。 他只会让继女哭喊,爽到呻吟倒是没成功过。 「诚仔,好好学学。搞到连女儿都不知道什么是叫床,真该检讨。」江柏舟故意当着他的面,大大掰开女孩纤细的腿,露出吐着白沫的媚穴,周树诚看得两眼发直,半身都擎得比天高了。 -- ρó18K.cóм 05、掉價 忽地,江柏舟拿出早准好的跳蛋强行塞到女孩的穴里,按了开关── 「啊,啊,啊啊啊啊……」周沐菲哪里得受过这样极致的刺激,跳蛋在体内衝击,穴壁不自觉绞紧那玩意儿,带起一波波难以言喻的快慰,她在两个中年男人的面前迷失了自己,扭动腰肢,喘气吁吁。 媚穴强力收缩,逸出一滩黏稠淫水。 「啊,不行了,快死掉了……」她双眼迷濛,甚至不知道自己怎么吐出这般淫荡的言语。 周树诚早忍不住,发狂似的攫住两只雪白,像隻公狗跪在床侧又吸又舔,发浪的继女,彷彿连奶子都带着异样的香气。 「真淫荡!根本淫荡的母狗,用个跳蛋就发骚,让老子的鸡巴捅了还不知道多爽呢!」江柏舟搓揉她的弹性饱满的屁股蛋,不时啪啪啪地打了好几下,弄得她整个俏臀又红又肿。 「啊……」上与下的双重刺激,周沐菲觉得自己快崩塌了。 江柏舟见她快到顶,驀然拿出跳蛋,将自己硕大的鸡巴狠狠插了进去。 女孩惊叫一声,欲达高潮的甬道立刻包围了他。 「诚仔常常肏你,居然还这么紧,紧得我这么舒服……」江柏舟舒爽得瞇眼喟叹,手抓她的双腿,腰臀前前后后摆动了起来。 看着属于自己操干的穴被别的男人肏,周树诚异常兴奋,他顶起周沐菲的下顎,将勃起插入她嘴里。 喘着气的周沐菲被堵住呼吸通道,她艰困地撇开头想撤掉那物事,但太难,周树诚在她嘴里抽插几下,射出的白浊精液差点让她呛死。 ρo①8к.coм 江柏舟嘲弄瞥他一眼:「也太快洩了。」 周树诚恼羞成怒,捏着女孩的下巴命令道:「给拎北吞下去!」 这人又菸又酒的,性器味道已经不好闻,精液的味儿自然好不到哪去,周沐菲被逼着吞下,撇过头乾呕,好不容易被江柏舟引发的性慾一下子消退得无影无踪,她死白着脸,像条死鱼任江柏舟抽插。 江柏舟没了劲,自然草草地射了,结束这回合。 「诚仔你太差劲,我只叫你看戏,可没叫你一起下来玩你女儿,你看,被你弄得我都没兴致了。这次我只给你一万。」 「靠北!说好的五万呢?」 「你自己看看你女儿那死鱼样,值得五万吗?」江柏舟点了根菸,讥讽地道。 「妈的!就会坏老子的好事!」周树诚气不过,抬脚踹了下床上赤裸女孩的肚腹。 痛吗? 痛,当然痛了。 可是周沐菲连环抱着自己的力气都没有了。 两个男人自顾自的陆续离去,丝毫不在意床上一丝不掛的她,房门大开,这时任谁走进来都能轻易地再次性侵她。 兴许老天可怜,没人经过,周沐菲待疼痛过后,才渐渐撑起淫秽不堪的身子,洗了个热水澡。 她不会哭了。 因为哭也没用。 穿上咸菜乾似的制服,她蹣跚地走在子夜的街道,街上冷清萧条,半点人影也无。 她不知道自己要去哪,游魂似的在街上乱晃,拐了个转角的巷道,有一摊香味四溢的咸酥鸡,倒是人潮满满。 饿觉在这时甦醒,口袋却没半毛钱,周沐菲眼巴巴看着在热油中泅泳的鸡排,被后面的不良少年啐了声: 「你到底要不要买啊?」少年看到她惊人的美貌,语气陡然礼貌多了:「没关係,你先,你先。」 周沐菲摇摇头,让出路,「我没有要买。」 「是吗?没关係啦,要不然哥哥买一块请你。」 正要推拒,一道温和的男嗓诧异响起: 「周同学?」 回头,一身休间打扮的苏砚拎着刚买好的宵夜,那清冷独特的气质,彷彿快与黑夜融为一体。 刚被中年男人蹂躪完,又见着师长,到底该如何反应? 不如何,周沐菲下意识转过头,快步走避。 苏砚几个大步追上,按住女孩的肩,上下打量她惨白的模样:「你怎么还不回家?」 周沐菲几个大大吸气,低眸幽幽道:「要是我有地方可以去,我还会在外头晃吗?」 苏砚叹口气,抓起她的细白手腕道:「跟我走,你一个女孩子在外面乱走危险。」 周沐菲僵着不动,嘲弄道:「跟着老师走就不危险?」 苏砚忽尔笑了声,揉揉她发顶:「我只当你是小菲妹妹。」 记忆中那男孩的声音响起。 「小菲妹妹快来!爸爸今天新买给我了寄居蟹哦,好好玩,快来看!」 「小菲,妈妈烤了柠檬蛋糕,过来吃嘛!很好吃的!」 「妹妹,找哥哥玩!快!」 「小菲……」 周沐菲闭起眼,任那段快乐的回忆冲刷激盪。 -- ρó18K.cóм 06、有誰霸凌妳? 也不知道是什么驱使她跟一个近乎陌生的男人回家,即使这人现在是她的师长、曾经是她的儿时玩伴。 反正再坏,也没比先前的经歷更坏了不是吗? 车子驶入平凡小镇上少见的洋房,里面的摆设也有合乎地位的高档不凡,苏砚瞥眼游魂似的周沐菲,不意外她对这些一概没兴趣,她更不在乎她自己被带到哪里。 苏砚领着她到厨房,除了买好的柠檬鸡排,还变出了一些热粥给她暖胃。 被蹂躪一晚而滴水未进的周沐菲实是饿了,几乎不太文雅地吃了起来,等祭完五脏庙,对上苏砚那双若有所思的眸,略略低下头。 「一整晚没吃?」 周沐菲感到些许不安,不知道这算不算饱餐一顿后的严刑拷问?不愧是为人师长,问起话来都带着威严。 「一个人外面晃一整晚,然后什么都不吃……」苏砚揉揉挺直鼻樑,「周同学,可以告诉我,究竟发生什么事?」 周沐菲想起稍早那一遭,抿唇不语。 「OK,你不说,我不勉强,伯父伯母知道你在外面吗?我打个电话告知他们——」 「不要说!不要通知他们!」周沐菲脸色惨白,驀地揪住他的衣袖不放。 苏砚锐利的眼神直视她惨白的顏,那楚楚可怜的模样让她缓了语气:「你这么晚没回家,他们会担心的。」 周沐菲小巧的下巴绷紧,美眸里的凄楚一闪而过,「老师你放心好了,他们才不会在乎!如果我待在这里给老师造成麻烦,那我离开就是了。」ρo①8к.coм(Po18k。com) 说罢起身背起书包,朝他微一鞠躬,决心不再叨扰。 「别闹了。」苏砚头痛地轻斥,侧身挡住去路。「你一个女孩子,这么晚上哪去?要走起码等天亮。」 周沐菲满眼坚持与戒备,「如果老师不再坚持告知家长的话。」 苏砚半仰着脸叹口气,没輒了。 转身去卧室拿了套乾净的睡衣给周沐菲,但在她掌心一翻之际,露出手腕上的鲜明红痕,令苏砚目光立时一凝: 「你的手——」 周沐菲火速收回手,急促道:「没事!」 秉持着关切学生的心态,又是他童年的邻家妹妹,苏砚自然不会任她躲藏,他强势拉过她手腕,拉高外套袖子,一道道怵目惊心的红令他暗抽一口气。 「你被打?有谁霸凌你?」 被谁霸凌? 最大的加害者,就是她的继父跟生母啊! 周沐菲突然很想笑,也真的轻轻柔柔笑出声了。 苏砚瞪她「笑什么?」 「我在笑,为什么一个外人比我的亲人还紧张我。」然后她越笑越大声,笑出了泪水。 终究还是落泪了,她还当自己早哭乾了泪水。 苏砚默了声,任由她大哭一场,当她抽颤着哭倒在他怀里时,他连心潮都为之震撼。 大哭过后,周沐菲给他的理由是「刚失恋所以特别情绪不稳」。 也不知苏砚信不信她这瞎扯的烂藉口,也许是信了,因为他没再揪着她追问不放。 翌日,礼拜六早晨,苏砚带着周沐菲去吃了一顿丰盛的早午餐,才送她回家。 会让苏砚送回家,实是无法推拒,然后瞧见了她家,那栋老旧的二层透天厝。 周沐菲赶在他前头一溜烟进了家门,周树诚正翘脚在客厅吃早餐看报,一听见动静,一双混浊的蛇眼扫了过去。 是他一夜未归的继女。 他咧出一口黄牙,眼里燃起一簇谜样的火光:「知道回来了?我还当你跟哪个男人鬼混去了。」 周沐菲只是冷淡地瞥他一眼。 周树诚相当不满这待遇,霍地站起身欺近她,兴头一来直觉想甩她一巴掌。 「彻夜未归,胆子大了?」 一道温和如水的嗓音阻止了他的行径。 「周先生。」苏砚扬起礼貌的笑,「你好,我是周同学的老师,苏砚。」 周树诚心中咯登一声,高举半空的手訕訕地放下,挤出一抹难看的笑。 「喔、喔,是苏老师,欢迎欢迎。」 周沐菲实在有点佩服周树诚这勇气,彆脚的演技,就算转换得不顺畅,也要继续演下去。 「我送周同学回来,顺便做个家庭访问。」 周树诚看看温和有礼的苏砚,再看看满不在乎的周沐菲,顿时警铃大作。 难道周沐菲这个贱女人跟老师告诉了一切,搬救兵来了? -- 07、突如其來的拜訪 对于师长的到来,周家连礼貌性的茶水都不打算送上,招待得越多,唯恐这男人停留得越久。 苏砚趁机观察周家的家中摆设,很简单、很一般家庭的模样,陈旧的家具,绣蚀的铁窗、磨石地板被踩得发亮,老电扇吱嘎运转,冰箱轰隆隆地响,是幢很有歷史感的屋子。 其中,一再修补的窗帘,显示着屋主经济并不宽裕,甚至偶有拮据的倾向。 周树诚开口打断他的思绪:「苏老师,做这个家庭访问齁,不是不可以啦,但是要来之前起码先打个招呼啊,不然我们都没准备捏,要是不在怎么办?」 苏砚端上更加礼貌的笑脸,一副有为上进好青年的模样,略带歉意道:「实在是事出突然,要不是我昨晚遇到周同学,也不会今天上门拜访。恕我开门见山了,周先生应该知道周同学昨晚并未返家吧?」 年轻好看的男人目光灼灼,修长高挑的身材,居高临下的俯瞰,更是给周树诚带来沉闷的压迫感。 然后他故作轻松,笑着搓搓手:「我阿知,这个死丫头叛逆得要命,我又不是她的亲生爸爸,我说东、她偏往西,一个不高兴就大小声顶嘴,她妈妈都不管了,我哪管得动咧?」 对于他的睁眼说瞎话,周沐菲唇角淡淡弯起讥讽的弧度。 苏砚没忽略女孩那别有意味的嘴角弧度,那不是笑,而是一种以笑包装的空洞,或者还有另一种更深邃晦暗的情绪,像被困在阴暗潮湿、荆棘毕生的深渊里挣扎。 这念头让苏砚一愣。 是自己想多了? 还是这对继父继女间,确实有着更耐人寻味的关係? 「周同学在学校很安静,话很少,有时候沉默得像个影子,我实在很难想像她会大小声。」苏砚昂首看着静立的周沐菲,「周同学,周先生说的是真的吗?」 周树诚的眼神扫了过去,以嘴型无声对周沐菲告诫着「想想你妹妹」。 周沐菲歛下蝶翼般的浓密长睫,声音轻淡如风:「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周先生,很遗憾听到这答案。所以,想必你也不知道周同学高一成绩中上,高二忽然一落千丈的原因了?」 「谁知道啊!」周树诚笑开一口黄牙,「我一个工人,又不像老师你们这些高知识分子的读那么多书,怎么懂那些东西啦!老师你不觉得你问这问题很好笑吗?」 「是这样子的,我看过周同学高一整学期的数学成绩,觉得她就这样放弃可惜,所以想替她进行一对一课后辅导……」 「一对一课后辅导?」周树诚陡然拔高音量,拍案道:「不行!你们孤男寡女关在小房间,像话吗!」 苏砚面上沉稳笑了声,心中疑惑更盛。 这是一个继父对继女的关怀,还是一个男人对女人的心态?男人对女人的佔有欲,他是个男人,并不陌生。 「周先生,教室是开放空间,何来孤男寡女?如果你不放心,大可过来坐镇,顺道听听数学课也是不错的,排列组合、叁角函数啊,你听听看有益无害。」 周树诚抖抖身子,上那什么捞子的鬼数学课他会先短命,「免免免!拎北这把岁数还跟你排列组合、叁角函数咧!」 「还有,我看周先生家中经济……」苏砚眼珠子四周转了一圈,「所以,我会聘请周同学当我的助教,有工读金可拿,不知道周先生觉得怎么样?」 「有钱可以拿?」缺钱缺很大的周树诚立马两眼放光。 「苏老师,我恐怕……」周沐菲自觉无法胜任,连忙开口,却被周树诚一个喝斥闭上嘴。 「死丫头,给拎被闭嘴!工读金怎么算?一个礼拜几小时?」 苏砚说了一个数字,虽然不多,却也不无小补。 周树诚喜孜孜地点头答应了。 苏砚一走,周树诚立刻抓着周沐菲从头到脚检视她一圈。 「一整个晚上不回家,我还当你鬼混去哪了,不会是混到你老师的床上了吧?」 周沐菲冷淡地挣脱他的箝制,「不是每个人都像你这么齷齪。」 「你说什么?拎北齷齪?」周树诚揪住她的长发,不让她走。 周沐菲吃痛地咬住下唇,默然想着,或许找个时间去把这头恼人的长发剪掉,就少了一个被控制的弱点。 「你是不是告诉你老师了?」 「如果我告诉他,」周沐菲冷然回瞅,「你现在就不是在这里拉我的头发,而是在警局。」 「你敢这么做试试看!」周树诚双眼立时瞪得如铜铃大,「你看是我先骑了你妹,还是先把我送进警局。啊!我都忘了周沐均最近胸部开始发育了……」 这句话激得周沐菲揪住他的领子,「你答应过我不打我妹的主意的!」 「掐几把胸部又不会死,小馒头似的。」周树诚大掌罩上她的浑圆,「当然不像你,又大又好捏。」 「放手!」周沐菲拍开他的毛手,几欲呕吐。 见她脸色死白,周树诚拍拍她的俏脸:「你放心啦,只要你乖乖让我干,我就不会对她下手。」接着附在她耳边悄声道:「对了,多亏江柏舟的提醒,原来你喜欢玩具啊,我最近会给你买新玩具让你玩到高潮,好好期待啦!」 周树诚说完,哼着歌出门去,周沐菲立刻衝到浴室大吐特吐了起来,难得吃到的丰盛早午餐尽数贡献马桶了去。 吐到最后,连胃酸胆汁也呕了出来。 还混合着咸涩的泪水。 原来不是她委屈求全,妹妹就不会受到骚扰,是她天真了……是她太低估人性的扭曲丑陋的程度了…… -- 08、我想我們暫時不要見面了吧。 「苏砚?」方巧妍纤细五指顽皮地在他面前晃了晃,最后点上他唇角的梨涡。「嘿!回神好吗?」 「抱歉,」苏砚歉然朝女友笑了笑,加重揽住她腰身的力道。「一时走神了。」 「在想什么嘛!有什么事能比千辛万苦来跟你幽会的女友重要吗?」娥眉蹙起,不点自朱的唇半噘,方巧妍脂粉轻施的鹅蛋脸有着无法忽视的不悦。 「在想我一个学生。」苏砚揉揉鼻樑,是他思考时的惯性动作。「她是我小时候的邻居,可以说是童年玩伴。她那时明明活泼外向,现在却变成一副安静古怪的性子。我最近常常在想,她到底遭受什么衝击,导致她变成这模样。」 「女大十八变啊,青春期的孩子就爱特立独行,有什么奇怪?」苏砚怀中的纤秀女子嘟起嘴,「你也真是的,我可是躲开狗仔,好不容易才跟你相聚的,结果你心心念念你的女学生?可别学人家搞起师生恋!」 「我都有你了,还什么师生恋!」男人捏捏她微皱俏鼻,额头磨着她的颊,压低声线:「今晚留下来?」 「不、行!」方巧妍笑着闪躲他的热吻攻击,这人真把她当狗骨头啃啦?幼稚幼稚太幼稚! 「为什么?你上次答应我了的。」他抓着女友啾啾直吻,一个转身将她按倒在真皮沙发上。 「砚……不行……人家晚上……嗯……人家晚上还有试镜……」被吻得浑身发软了,小嘴断断续续吐出媚吟。 「别去了,留下来过夜。」他把她吻得晕头转向,不死心地说服。 是个很诱惑人的邀约,方巧妍很想就此栖息,真的很想。 但不行,她有更伟大的梦想必须实践,在追逐梦想的道路上,她不打算为谁停留,即便那人是她的男友苏砚。 她渴望站在舞台上发光发热、被人看见,被掌声包围的那一天。 她方巧妍,天生丽质、才貌双全,合该是在演艺圈吃饭的料子,即便现在刚展露头角、算的上小有名气,但她还年轻,未来一定会大红大紫,站上顶端,庸庸碌碌的平凡人生注定与她无涉。 在迷乱中清醒过来,她一个用力,喘着气推开密密贴合她身躯的男友。 「巧妍?」他被女友推开了?她拒绝了他的亲热?苏砚喘息未定,瞪着身下面色緋红的可人儿,无法置信。 「唉唷,人家真的不行啦!」方巧妍整理紊乱的衣衫,拍拍热烫的面颊,在他的注视下支支吾吾解释着:「这个电影试镜对我很重要!如果成功,可以在大导演的电影露脸,我、我真的很想争取这个机会……」 说不挫败是骗人的。 苏砚神色一黯,热情瞬间退却,心头只馀一片冰凉。 他和方巧妍是大学同学,甜蜜班对,出社会后,他选择手执教鞭,也在背后默默支持她追逐明星梦,成为她的心灵倚靠。 可曾几何时,忙碌让两人的爱情变了样,甚至往面目全非的方向发展。 随着她的演艺事业起步,两人见面的次数越来越屈指可数,连见面都得躲躲藏藏,只因方巧妍怕狗仔跟拍,被发现名花有主,进而身价下跌。时间一久,两人有默契地只约在室内见面,比如方巧妍家、苏砚家或者饭店。 沉默,尷尬地横陈着,绵延成一座看不到尽头的屏障。 良久,苏砚沙哑地吐出一句: 「我们之间,就这样了吗?」 「苏砚……」方巧妍訥訥的,却也不知该说什么,毕竟两人越离越远是事实。 苏砚收拾好失落的情绪,掛上浅笑,起身将她送出门外:「去吧!别迟到了。」 这段爱情,不过等着谁先开口说结束。 也许是他,也许是她。 如此而已。 几天后,方巧妍试镜成功,争取到演出纯爱青春校园电影女主角的机会,拍摄作业即将如火如荼展开之际,她致电苏砚告知了这好消息,最后,她语气平淡地提出: 「苏砚,我想我们暂时不要见面了吧。」 苏砚没有太多的意外,从她疏离的口吻,早猜到这样的结局。 这个「暂时」是多久?彼此心里有数,不过是客套的说词罢了。 他闭了闭眼,任心潮翻涌,用着自以为最平静的语调说:「我知道了,祝福你。」 / 大概早预知了结局,失恋并没有给苏砚的生活带来太多的失序,他不过是将更多心力投注在工作上。 周沐菲的课后辅导与打工,就在苏砚失恋的这周开始。 她发现,只要在这几天,周树诚就会少碰她,就算碰了她,也不会又打又骂,大概怕在她身上留下痕跡,被近距离接触的师长发现异常。 下课后,苏砚在办公室批改数学考卷,顺便盯着周沐菲做完几道简单的数学题目。 周沐菲资质不差,只要有时间静下心来念书,倒可以维持水准以上的成绩。 「不错啊,这次小考五十几分,希望期中有飞过及格线。」苏砚对她笑,瞄着她红痕渐淡的手臂:「上次你自己不小心弄伤的手臂,好多了吗?」 周沐菲抿抿唇,侷促地拉着外套衣袖,试图掩饰痕跡斑斑的手臂。 她真没想到他还记得这件事 /// 这回只是想交代一下苏砚的感情状态,没想到就一章回的字数了(爆) -- 09、她的秘密 方才苏砚看到退肿的右手臂,可另一手就没那么幸运了。 下意识摸着添上新伤的左手腕,她尽可能以平稳声音道:「谢谢老师关心,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是吗?我看你左手提东西不大自然,给我看看。」 「不用了!没什么的——」 周沐菲火速摇头,左手正要不着痕跡放到背后,被苏砚以迅雷之姿攫住,长袖外套已被往上捲。 对上那不明的红痕,苏砚的目光霎时冷凝。 「为什么又有新伤口?这次又是怎么受伤的?」 周沐菲自是不打算回答,只是满脸防备地对上他过于咄咄逼人的神色。 「别告诉我你有自残的癖好,周同学。」他擒住她想往后缩的小爪子,如利刃的眼神扫射伤口,「而且就我看来,这伤口也不像自残,告诉我——谁弄的?」 「没有谁弄的,老师你知道我家境不好,打工总要搬一些重物,常常回去后,就出现不明伤痕,很平常的。」她知道这些伤总有一天会被人发现,这些台词已在她脑海中演练多次,说出口竟顺畅得很,一点困难也没有。「这个应该是起身时不小心撞到了桌角。」 这女孩防心忒重! 苏砚顿时明白这样直来直往的逼问,只会让女孩打退堂鼓,甚至拒绝他的课后辅导与助教打工,可为人师表的道德与责任,他怎能放任有问题的学生不管?只是,不能直接逼紧,只能一点一滴旁敲侧击。 「原来如此,是我想多了。」苏砚放开她的手,不疾不徐替她拉好袖子,温声叮嚀:「凡事还是要小心点。」 「我、我知道。」 「今天辅导就到这里吧,明天下课过来替我改小考的选择题。」 周沐菲朝他平静地点点头,背起书包正要离去,苏砚想起那天她和继父间怪异的气氛,又叫住了她,像是间话家常似的:「你继父对你们好吗?」 纤细的背影倏然一僵,素色手提袋甚至被门把勾落,放在门边柜子的考卷也受波及,掉落满地。 「老师抱歉!」周沐菲一惊,连忙低头收拾被她弄乱的卷子,「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没关係,我收就好,不早了,你快点回家。」苏砚阻止她的手忙脚乱,又将办公桌上的麦当劳套餐拿给她。 女孩瞪大黑白分明双眼的模样,让他嘴角上扬。「你成绩进步的奖励。」 「真的可以吗?」最近家里开销大,她已经好久没品尝这种垃圾食物,可是她一直很喜欢,也许是小时候每每心情不好父亲就会带她去麦当劳吧,那是一种关于父亲的记忆,也是一种属于她怀念父亲的一种方式。 「当然。」苏砚微笑,「好了,你快点回家,路上小心。」 只是他嘴角上扬的弧度,在周沐菲离去时便消失无踪。 刚刚的拉扯,一枚扁平的方形塑胶物从她手提袋掉落出来。 保险套。 身上总是出现不明的伤痕、不寻常的继父……现在还有保险套。 她身上到底还有多少秘密? 苏砚心中的疑惑如雪球般越滚越大了。 男友吗?可上次他见到周沐菲在街上游魂似的乱晃,她明明说自己「刚失恋」。 难道是……援交妹? 苏砚揉揉鼻樑,忽然失笑。 一切不过是自己的胡乱揣测。 难道真的要跟踪自己学生来解决疑惑?他可不想像个变态! 可万一周沐菲真的有不得以的苦衷呢? 苏砚茫然望着悬在夜空中的月,对于下一步该怎么做,还真是半点头绪也没有。 / 提着热腾腾的速食,再有天大的不快都烟消云散,周沐菲第一次觉得被迫参加课辅的感觉,并没想像中不好。 她去接上安亲班的妹妹周沐均。 小女孩一看到她手上的东西可乐了,「哇!有麦当劳耶!姊姊今天怎么会想买?」 周沐菲举高纸袋笑问:「我们去公园吃完再回家?」 「好好好!」 姊妹俩去了小学最近的小公园,入夜的八角朱色凉亭点起灯,幽幽静静地映照在荷花池上。 纸袋里的食物十分丰盛,双层起司牛肉堡、墨西哥捲、大份薯条、鸡块鸡翅、大杯冰可乐等等的,绝对够两人吃饱。 琳瑯满目的食物令周沐菲有点懵。 老师的奖励是把人当猪餵吧? 正在发育中的周沐均两眼放光,满脸的小花开:「姊,我们一人一半!」 「不必,你正在长高,多吃点,可别当个小矮冬瓜呀!」 周沐均得意地挺起小胸膛,「拜託!我现在已经是班上最高了,矮冬瓜怎么样都不轮到我啦!」抓起可乐鸡翅大啃特啃,边撒娇道:「好久好久没吃了,明天还会有吗?」 周沐菲戳戳鬼灵精的脑门:「想得美!」然后交代:「今天吃麦当劳,就当作我们的秘密哦,不要告诉妈妈和叔叔,知道吗?」 周沐均年纪小小,却机灵得很,常常听到母亲和继父为了钱吵架,家具满天飞,如果让他们知道吃了奢侈的麦当劳,回家不把她们姊妹骂得狗血淋头才怪! 「对了,说到叔叔,我最近觉得他有一次怪怪的!」周沐均左顾右盼,确定四下无人,忽然压低声:「他有一次突然伸手捏我胸部,说要测量我多少罩杯好买胸罩给我……我吓都吓死了!」 周沐菲脸色微白,小手忍不住握成拳。「后来呢?」 「哪有什么后来?我都快噁心死了,赶快跑回房间啦!」周沐均一脸嫌弃。 「以后你尽量离他远一点,别跟他有太多接触,知道吗?」 「知道。」周沐均拉着她的衣袖,忍不住道出埋藏心底多时的感觉:「姊姊,我好想赶快长大离开这个家,我根本不喜欢叔叔……」 周沐菲闭了闭眼。 会的。 总有一天,她们一定会离开这座令人窒息的牢笼。 「姊姊,那叔叔有这样对待过你吗?」周沐均忽然又问。 周沐菲一窒,瞬间快喘不过气。 她在妹妹好奇的注视下撇过头,秉住呼吸转开话题:「快九点了,赶快把东西吃完赶快回家。」 -- 10、世界太小、緣分太巧 「总算回来了,我当你野哪里去了,还是爬上老师的床了。」 回到家,等周沐均一溜烟上楼将自己锁进房,周沐菲便迎来周树诚下流的冷嘲热讽,她照惯例当耳边风,只是他仍不放过她继续道: 「别以为现在有老师给你靠我就怕啦!拎北照样骑死你。」 周沐菲持续沉默以对,对于他的鬼话早练就充耳不闻的本领,她转进房间取来睡衣,再走向浴室,不料周树诚早有所准备,他一脚挡住即将闔上的门扉,晃着手中的粉色棒状物,对她笑得下流猥琐: 「来,别说拎北对你不好,让你不知道高潮是怎么回事。所以拎北特地花钱买了电动自慰棒,来啊,乖乖让我插进去!」 周沐菲顿时黑了脸,如坠深渊的冰冷再次袭来。 「哈哈,很期待吧?」他大笑一声,孔武有力的手臂一把将女孩拖进浴室,一脚踢上门。 他们浑然不觉这一幕全落入周沐均的眼里。 「姊——」女孩喊了一句,尾音彷彿也随之被继父踢落。她只是想问问姊是哪个好心的老师请她们吃麦当劳,如此而已!怎么就撞见这景况? 她茫然震惊又不解,诸多疑问在她乱纷纷的脑袋里爆炸。 为什么叔叔和姊姊一起进浴室? 难道要一起洗澡?可是洗澡要裸裎相对,姊姊和叔叔…… 周沐均小心翼翼地靠近,耳朵贴在门板上。 有奇怪的电动声响,然后是姐姐急促的喘气,好像很痛苦、很难受……叔叔好像咒骂了几声,接着殴打声响起…… 为什么? 他们到底在做什么? 姊姊被打了吗?如果是,叔叔为什么要打她? 「叫!给老子叫!」 「嗯啊——啊……」竟然是姐姐压抑又痛苦的声音! 周沐均焦急如热锅上的蚂蚁,豆大汗珠自额上淌落。 到底怎么了?而自己又该怎么办? 「叔叔!姐姐!你们究竟——」情急之下周沐均举起手胡乱敲门,里面的两人似乎因这声叫唤而倏然静止。 回过神来,周树诚率先「靠」了声,扬声怒吼:「秦美玉,你女儿不会管好啊!」 秦美玉惊觉大事不妙,脸色一变,急忙拋下针线拉走小女儿。已经牺牲了一个女儿了,她可不想连小均也被玷污…… 周沐均不肯,边挣扎边叫道:「妈!姊姊跟叔叔到底在干嘛?叔叔是不是打了姊姊?」 「走!跟妈妈走!这不是你一个小孩子家可以问的!」秦美玉使出浑身蛮力拽女儿。 瘦小的周沐均自是敌不过母亲的力气,她几乎是被拖着走的,一路放声尖叫,甚至拳打脚踢: 「不要!叔叔怎么可以打姐姐!妈妈,你怎么可以让叔叔这样对姊姊?」 「闭嘴!」秦美玉吼得脸色胀红,挥手就是一巴掌。 啪! 世界瞬间安静了下来。 有什么声音,嗡嗡嗡地在周沐均耳边绕,越来越大,大得几乎要将她淹没。 她白眼一翻,意识剎那间灰飞烟灭。 秦美玉接住女儿瘫软的身躯,却半点如释重负的感觉都没有。因为浴室的情慾风暴又起,她听见大女儿几乎快承受不住的求饶,几乎求哑了嗓子,却只得到一次比一次更粗暴的对待…… 将小女儿抱回房,秦美玉偷偷一瞧浴室的状况。 周树诚逞完兽慾,快意地光着身子走出浴室,被肆虐过后的周沐菲浑身赤裸地趴在浴缸边,泥泞不堪的下体还插着男人买回来的新玩具,一边的脸肿了,嘴角还隐约有着血丝…… 十七岁女孩,空茫的神色写满了绝望。 洩慾过后的周树诚精神抖擞,他嘴角叼了根刚点燃的烟,畅快地道:「明天我轮休,我去庙口跟我兄弟打打牌,你准备好宵夜等我回来!」 交代完,他趿着本土牌蓝白拖正要跨出门槛。 「吓——」 一开门,被一尊杵在门口的影子吓得往内缩。 「周爸爸。」苏砚衝着他扬起温文一笑。 「安娘喂啊,苏老师,你马出个声,站在我家门口一声不吭的,是要吓死人腻!我还当七月没过,活见鬼啦咧!」周树诚十分戏剧化地拍抚自个儿胸口。 想起大女儿还光着身子瘫软在浴室,秦美玉这下觉得十分岌岌可危,连忙迎上前去: 「苏老师喔,这么晚了怎么在这里?」 「我嘱咐周同学到家给我个电话,但一直没等到回电,也不知道她安全到家了没,有点不放心,所以临时起意过来看看。」苏砚继续他温文和蔼的微笑,一双眼忍不住往屋内扫去,又再周氏夫妻身上流连。「请问周同学到家了吗?」 此时周氏夫妻反应特别迅速,秦美玉率先道:「喔,我们小菲早回家了啊,她说很累,所以洗完澡就回房间休息了!」 「对对对,老师你的数学课太难了啦!她回来就说很累。」周树诚连忙附和。 「周爸爸、周妈妈,我方便进去看看周同学吗?」两人一副下逐客令的模样,苏砚不是看不出来,但总觉得没看到本人不安心。 「这个……恐怕不方便,我们小菲说要睡了!」秦美玉摇摇头。 「对对对,十分不方便!」已经开始冷汗的周树诚只能像隻九官鸟重复。 秦美玉再指指门口的白色帆布鞋,「老师不必担心小菲,你看,她今天穿的鞋子在这里,她已经安全回家了!」 苏砚微微叹口气,「好吧,看起来我也不便多叨扰,我这就告辞了吧!」 「老师慢走!」 「老师再见!」巴不得瘟神走人的周树诚喊得特别有活力。 走了几步,苏砚冷不防回过身。 「……」已然放松的两人又再度惊恐了起来。「老师你还有什么事?」 「对了,周妈妈,你认得我吗?」 「你——」一个大男孩的身影逐渐在秦美玉脑海里浮现,渐渐与面前成熟的男人重叠。 苏砚知道她想起来了,于是点点头,「对,我是以前周师父常常去修水电的那户人家,常常和小菲妹妹玩在一起的那个大哥哥,她总是叫我大砚哥哥。」他歪着头一笑,「小菲妹妹跟你提过这些吗?」 秦美玉哑然。 居然遇到了熟人……还以为远离繁华都市,躲到偏乡僻地来,就再也没人认识她们,谁知道……到底世界太小,还是缘分太巧。 「我以后会多多过来看周妈妈和小菲妹妹的。」 待苏砚走远,周树诚忍不住一股脑儿对秦美玉咆哮:「都是你这女人,如果你女儿的事情被发现,你也逃不了责任啦!」 夏夜晚风习吹,明明温暖得很,秦美玉却觉得手臂都被吹凉了。 -- ρó18K.cóм 11、帶走她 翌日苏砚的课后辅导等不到周沐菲,问了班导,听说是病了,半夜忽地高烧不退,上吐下泻,紧急送医。 抄下医院地址,苏砚当即买了水果礼盒,驱车前往探望。 按照柜台人员来到501号病房,来应门的是一名十二岁女孩,半掩着门扉迟疑问: 「……你是谁?」 「我是周同学的老师,我叫苏砚。」苏砚微弯身,语意温和客气。 对方眼神一亮,「你就是那个送姊姊麦当劳的老师吗?」转头向病床上虚弱的少女道:「姊,老师来看你了!」 苏砚边走边打量小女孩,「你……你是沐均吧?」 周沐均歪着脸蛋,「你怎么知道我叫什么?姊姊告诉你的吗?」 「我是大砚哥哥,不过你搬走的时候还没上小学,想来是不记得了。」 苏砚对她一笑,快步向病床走近,只见周沐菲一脸病白,双眼浮肿,听闻声响,勉强撑开眼皮,变得沙哑的嗓子连说话都困难: 「老、老师……」 「别勉强说话。」苏砚拉了张椅子坐下,见着纤细手臂被扎了针,打着点滴,无由来心头一沉。「怎么突然这么严重?」 「不知道……」头好昏沉,如千斤重的大石压在上头。 苏砚失笑,拍了拍她冰凉的手背,那刺骨的寒像被冰针扎着,扎得他瞳眸微缩。 比雪还苍白的脸色,发着高烧的女孩,四肢却冰冷如置于厚雪压境的寒地。ρo①8к.coм(Po18k。com) 「我随口问问,也不是真要你认真回答,等病好了再说就好。」 「早知道就不要在凉亭吃麦当劳了!说不定就是在那边吹风着凉的!」周沐均想起昨晚,无不懊恼。 「为什么不带回家吃呢?」苏砚随口问。 「才不要呢!被伯父和妈妈看到又碎念一堆,不是说我们老吃垃圾食物,就是骂我们姊妹爱花钱……」周沐均人小鬼大地翻白眼:「烦都烦死啦!」 「骂?因为一顿麦当劳?」他忍不住握紧了会掌中纤细冰凉的小手。她都过这种日子的吗? 「对啊,我妈和伯父很常因为钱吵架,看见我们买东西回来,大概会先把我们臭骂一顿浪费钱,连解释都听不进去呢——喔,妈你来了喔。」 循着小女孩的视线看过去,整晚没睡,形容有点憔悴的女人提了一袋换洗衣物过来,见到女儿床边的苏砚后,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气,眸微瞠。 也不知道小均这孩子会不会跟老师乱嚼什么舌根?秦美玉顿时有些结巴:「又是苏、苏老师你啊……」 「周妈妈,怎么每次见到我都这么紧张?我们又不是不认识。」苏砚微笑地看錶,「天色也不早了,周妈妈和小均有没有想吃什么的?我去买。」 言下之意是,他还要继续留下来?秦美玉连忙道:「不不不,怎么好意思让老师破费,老师也快回去休息吧。」 「不过一顿饭而已,小菲生病有部分原因也是我造成的,我下次应该送她回家的。一个女孩子晚归危险,又不小心受凉,真是对不住。有想吃的吗?我去地下美食街看看好了。」 秦美玉瞪大眼,怎么也无法阻止他共进晚餐的决心。 这一顿饭多消化不良、如坐针毡,是可以预见的。 周沐菲这场病来势汹汹,甚至一度发出病危通知。 医生说,她求生意志薄弱,拒绝醒来。 数度奔波医院与学校之间的苏砚,让周树诚看了都嫌烦,忍不住对他抱怨:「老苏啊,你下班后就跑来看我女儿,这样的关怀会不会太超过了啊?」 苏砚锐利如刀的眼神扫过去,「我倒想知道小菲是在怎样的环境,才导致她求生意志薄弱?周先生平常怎么对待女儿的?」 周树诚忿忿然:「我、我当然是对她很好!」 「好到她身上常常有莫名的乌青跟伤痕?」苏砚推了推黑框眼镜,镜片后的眼神清澈得彷彿洞悉一切。 「那、那关我什么事!」过快的否定,反而凸显出自身的心虚。 「哦?」苏砚扯出一个没有笑意的浅笑,心头怒火高涨。 难道小菲身上的伤和这男人有关?他们并非父女,不具血缘关係,周树诚对她不具父爱也是合理之中。 驀然想起自周沐菲手提袋滑落的保险套…… 心头没由来一紧,心跳如击鼓,越击越快,一下下重落在他心坎上。 「老苏,饭可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没凭没据我告你毁谤!」 ……可能吗?可能吗?周沐菲和眼前的男子,已经不是单纯的继父女关係了吗? 苏砚悚然一惊。 如果是他的推测,他如何能放她回那狼窟里去受苦? 他当即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等周沐菲出院,他要带走她。 「不可能!」 「不可以!」 苏砚一宣布决定,秦美玉与周树诚双双跳了起来,异口同声反对。 但他直攻两人最在意的问题:「小菲这次这么一住院,光一天两千的住院费,周伯父可负担得起?更别说后续的诊疗费,小菲需要更好的照顾,而你们显然提供不起。」 「凭什么?你不过是个老师,又不是他的谁!」周树诚简直快气翻。 苏砚毫不掩饰地冷笑:「凭有一天周先生也许要进警局说明这点,我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你胡说八道!看我不告死你!」周树诚还在哇啦乱叫,秦美玉制止不及,院方人员已经抢先一步: 「这位先生,医院保持肃静!不然请你离开!」 -- ρó18K.cóм 12、也許是曙光 病情好转,出院当天,周沐菲等了半天,并未等到秦美玉接她出院。 脚边一只简单的行李袋,周沐菲赤着双脚坐在床沿,眼神空洞地仰望单调的天花板。 ……没能一睡不起真可惜。为什么上天不可怜可怜她,早点结束她的磨难呢?生病的这几天,是她近年来过得最舒爽的日子了。 房门打开,她没去关心是谁进来了,反正医护人员进出频繁是司空见惯了的。 一双色调沉稳的黑皮鞋出现在她脚边,苏砚顺着她的视线向上望,轻笑:「天花板有什么好看的吗?」 惊讶掩盖美目里的空洞,周沐菲愣愣看向来人:「老师?」 「走吧,我接你出院。」 周沐菲一时转不过思绪,下床跟着挪动脚步:「去哪?」 「我想过帮你另外租个宿舍,但想想你一个人不太安全,我住处还有空房,所以你就暂时住一阵子吧──」手腕猛然被人捉住。 「老、老师,你……说什么?」 苏砚弯腰直视她双眼,眼神温和似水:「小菲,你还想回那边吗?住着你妈妈还有继父的屋子。」 周沐菲咬咬紫白下唇,简直不敢相信。 脱离囚牢这一日真的到来了吗?苏砚知道什么了吗?那些被继父欺压、生母视而不见的片段闪过脑海,最后是妹妹纯真的脸庞。 她悚然一惊,黯然摇首。 「不行的,小均需要我照顾。」 「在我决定接你过来后,你母亲安排你妹妹住宿学校,毕竟要上国中了。」ρo①8к.coм(Po18k。com) 哪里来的钱?在外住宿毕竟是负担了。周沐菲想问,最后只是掀了掀唇,没将问题问出口,可苏砚看出来了。 「我建议的。你妹妹成绩好,那所国中只要维持全校前10%,住宿费全免。」而生活费由他负担。这点苏砚不打算说出口。然后他朝她伸出手: 「所以小菲,你要不要跟我走?」 周沐菲瞪着那双手,忽然觉得眼前的一切如酷夏的热气蒸腾,那隻大掌变得朦胧而不真实。 「不想吗?」 不……别走……她等这一天等了好久…… 久等不到他的回音,男人的大掌收回,显得颓丧。 「小菲,你再好好想想,我也不强迫你。」苏砚无奈笑笑,只是笑容显得勉强:「那我现在送你回去吧。」 他接过她的行李,率先迈开步走,衣角不期然被揪住。 女孩的眼角掛着晶亮的泪珠,哽咽出声:「我不要回去,不要回到那里……去哪里都好……大砚哥哥带我走……拜託……」 苏砚欣慰笑出声。 终于啊。 周沐菲并未立刻回学校上学,仍旧在苏砚家休养,好不容易远离担心受怕的日子,她用了大把的时间去发呆。 难得有不用脑袋思索如何远离周树诚、能躲就躲的时候,竟是如此岁月静好,人间好时节。 只是她不知道这段期间,外头的世界已掀起了惊滔巨浪。 周树诚早有预感苏砚已经察觉出什么,在警方搜索之前,已包袱款款、畏罪潜逃。而后果不其然警方在周宅发现周树诚手机,那里头有大量不堪入目的照片、影片,那些简直是被性虐的影像,连苏砚这样的几个大男人看了都觉得揪痛。 虽然苏砚早怀疑周沐菲在继父家过得并不好,却没想到远比他想像中来得糟糕透顶。 小菲妹妹过得竟是这样的日子!周树诚那个禽兽不如的傢伙!他此刻只想将他碎尸万段! 那一晚饭后,苏砚瞅着女孩在阳台吹风的背影,细柔长发被风轻轻撩动,飘盪着迷人的弧度,他却不禁心一揪。 「……老师?」 在他反应过来之前,他已经环抱住女孩纤瘦的背。 周沐菲抬首,一低温热落在她额上,接着更多落在她眉间。 她意识到苏砚在哭,错愕得无以復加:「老师,你怎么了?」 良久,苏砚听见自己支离破碎的歉意滚出喉咙。 「小菲妹妹,对不起,我来晚了。」 平復下情绪,好不容易能好好说话,已经是一小时后了。 苏砚撑着疲惫的脸,双目红肿,淡淡地道:「周树诚逃了。」 周沐菲早知道这件事迟早会东窗事发,可一旦确定被他人知晓,她仍不禁刷白了脸,心脏砰砰砰地狂跳,像快要迸出喉咙。 「……老师,你知道……知道他对我……」 男人食指贴上女孩的两片玫瑰色唇瓣。 「嘘,别说,先不要再想……没事了,小菲,没事了……」 可他这么做,只会更加逼出女孩的泪意。 这一晚,周沐菲觉得终于抓到了那根救命的浮木,她「呜」了声,趴在苏砚的肩上,尽情地发洩了累积好几年的泪水。 这漫长的黑夜里,她是不是终于走到了尽头,看见了微弱的曙光? -- 13、流言蜚語 少了周树诚这枚不定时炸弹,周沐菲觉得连上学都是件值得享受的事。她重拾课本,试着过起平静的日子──虽然半夜不时有噩梦侵扰,但比起被周树诚侵害,她寧愿被噩梦拥抱。 她的梦境很多变,有时候被恐怖丑陋的妖怪追着跑、有时候在黑暗扭曲的时空里奔跑、有时候被黑影压得动弹不得、有时候她被绑在砧板上,任人将她一块块的支解……她尖叫、她哭泣,却逃无可逃,退无可退。 经常满身大汗地惊醒,天总还没亮,如同她被侵犯的每一晚那般,墨浓似的黑,入侵你骨髓,彷彿永远等不到黎明的曙光。 为了不被困在窒息绝望的虚幻里,她有时候索性不睡、发呆到天明,有几次她坐在客厅看窗外,把半夜起来喝水的苏砚吓一跳。 不久,苏砚找来了心理医师为她治疗。 至于说到苏砚,她是总有说不完的亏欠。 他没有义务负担她的生活费、学费,甚至负责照料她的生活起居……她不过是他的童年玩伴,他的学生,何必事事周全? 于是她决定销假回学校上课,不让他担心是目前她所能的回报。 同时,她也默默打理起他的生活起居。 苏砚其实是个很简洁俐落的男人,连家中摆设也是走简约北欧风格,品味不差,也没什么好让她收拾的了。 定期清洁环境、下厨做做饭这点小事她还做得来。 她这么做,起先苏砚惊讶地连连摆手说不必,最后屈服在她的厨艺上──毕竟苏砚只会泡麵、煮白粥,连炒蛋都能焦了锅底实在端不上檯面,于是他默许了她的行为。 一到假日,只要没特别要忙的,苏砚很乐于带周沐菲出门走走。他们去了知名风景区、去看电影、去大卖场採买食材,每件对周沐菲而言都新奇得不得了,她渐渐找回属于花季少女的笑容。 也许不够灿烂,但她开始懂得怎么找回微笑的能力。 原来这世界上还有好人,原来她可以不必这么绝望。 对苏砚而言这样相伴的日子很平静,苏砚甚至动了带她远离家乡的念头。也许去国外进修,在那里找份工作……小菲愿意吗? 可念头刚起,还没能筹画,他们成双入对被人撞见了,这儿不过是个小镇呢,兜兜转转不过就如此,被人拍到照片、影片也是迟早的事,拜通讯软体、社群网站发达所赐,这些「铁证」早在学生与老师间传开了。 校长顾恩远在校长室里焦虑地来回徘徊多日,终于按捺不住,私下约谈了苏砚。 苏砚无奈,依约驱车前往半山腰上的茶馆。 四周雾繚绕,茶香如悠远的馀韵,佐以月明星稀,实是颇有意境,但对面白发皤皤的顾校长一开口就破坏气氛: 「苏老师,你好好好解释你目前的行为,可别是和学生同居了!」老头子双手抱胸,一副兴师问罪状。 苏砚不慍不火地:「报告校长,我们确实是住一起,但不是男女之间的同居。」 顾恩远啪地一声拍桌,桌上茶盏应声而震,苏砚庆幸是在雅间里,隐密不受窥视,不然肯定引人侧目。 「都被拍到了,还说不是同居!阿砚,伯伯也是很开明,我赞成男女自由恋爱,但是周同学现在学生,你能不能等人家高中毕业再下手,不伦师生恋足以让你身败名裂你知不知道啊!你有没有想过你以后怎么为人师表!你这个蠢蛋!」 「伯父,这真的有不得以的原因。」苏砚想了下,也跟着改口,拣了委婉的说法道出缘由,最后恳请他保密:「伯父,请不要将原因透露出去,这个社会毕竟对受害者不友善。」 顾恩远听得猛皱眉:「真的?你第一时间也要告知学校,且应该让社工介入,紧急安置,不是把周同学放在自己身边……」 「告知学校?」苏砚嘴角牵起嘲弄的弧度:「那不就是闹得学校人尽皆知了?公务体系的保密功夫您也知道,极度不可靠。」 顾恩远一下汗顏了。 ……陈情者的个资被洩漏时有所闻,确实无法取信于人。 「阿砚,你还是小心点。这是伯父的忠告。不然我怎么有脸去你家串门子?」顾恩远语重心长。 苏父和他是大学至交,苏砚等于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多少也得看顾着。 「我知道,谢谢伯父。」 可天下没有密不透风的墙,正如没有永远埋藏的秘密。 这小镇才多大,周树诚骤然人间蒸发一事在小镇传得沸沸扬扬,同时,周沐菲长期被继父性侵这件事,也很快地人尽皆知了。 同时,学校的流言蜚语如雪球般往周沐菲身上砸去,无论上课或课馀时间,对着她的指指点点与窃窃私语从未间断。 「看,就是那个女生。」 「人家很可怜了,不要这样说她!」 虽然偶有正义之士为她发声,但大多时候,多是「破麻」、「周沐菲真是个残花败柳的女人」、「好脏」这类的奚落嘲讽。 这社会风气毕竟是热衷检讨受害者的,你看抨击指謫受害者的言论比对流云系还旺盛,便可窥知一二。 -- 14、新生活 从课桌上被黏了口香糖,就是同儕对周沐菲排挤欺凌的开始。 没几日,桌子上、椅子上总有不明的黏液或口香糖,不然就是课本被大肆涂鸦、撕毁,甚至被人将书包藏起来,周沐菲找着时,书包在厕所小便池已躺了半日,半边都浸染了臭气难闻、令人几欲作噁的秽物。 她一语不发默默整理、晾乾,不打算让苏砚发现异样。 排挤事件越演越烈,班上几个看她不顺眼的女生也趁机借题发挥。不是故意绊倒她、就是把她堵到角落冷嘲热讽、言语羞辱,今天甚至找了几个混混加入阵容── 这阵子不断被恶整,周沐菲只有深深疲倦,她连惊惧骇然的神色都摆不太出来。 「你们要做什么?」问这句话的同时,她悄悄对口袋里的手机按了快速拨话键。 周沐菲过于平静的语调激起女孩们的愤怒,红发雀斑女嗤笑了声:「做什么?阿和你们说呢?」 那叫阿和的隔壁班男生猥琐一笑,拉松领带,「听说你都你继父姦了,那让我们插一插也可以吧?」 阿和身后的男生们群起而兴奋鼓譟,口哨狂响。 「是啊是啊,穴都松了,给我们玩玩!」 「同学们,上啊!」 雀斑女孩为首,上前擒住了她的手;其他人蜂拥而上,有的勒住她颈子、有人固定她的手脚、男孩们兴奋得扯落她的钮扣,没多久右边雪乳就暴露在空气中,顶端的嫩蕊瑟瑟迎风招展。 周沐菲被勒得小脸胀红,肺叶几乎快吸收不到新鲜的氧气。被这么多人堵住,她不挣扎了,横竖只是浪费力气。 大概也被周树诚欺压惯了,在眾人面前裸露,居然半点羞耻感也没有,只有种「又来了」的厌烦感。 ……难道她也被调教得淫荡了吗?周沐菲自嘲地闪过这念头,旋即将之甩掉。 「这么漂亮……居然是粉红色的奶头!难怪你继父一直姦你!」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几个少年看得亢奋不已,一股热气往胯下衝,骤起的骚动如嗜血的狼嗥。 「快!快拍照啊!」雀斑女孩吼。 「靠!拍什么照!老子现在哪有空?现在只想干她!」阿和已露出高擎的下体。 另一名捲发女生好奇地戳戳她暴露在外的乳房,被那柔软又饱含弹性的触感震惊:「哇!真的好软好大喔……」 「闪开啦!」阿和不耐烦地一把推开捲发女,用力之大,让她摔倒在地。 「喂!你这个死8+9!」捲发女狼狈地拨开乱发,气冲冲跳起来就送阿和一巴掌。 「靠北喔!你这死女人、臭鸡巴──」阿和挽起袖子把焦点转向她,骂咧咧地举起手礼尚往来。 「啊──你打女人!」捲发女被甩歪了脸,一声尖叫, 不甘示弱地跳起来对阿和拳打脚踢。 顿时一男一女扭打在地,难分难捨。 「别吵了!别打了啊──」眾人纷纷跳入劝架。 于是内鬨。 「呵。」眼前滑稽的景象,让由主角易位成配角的周沐菲,嘴角微不可见牵起讥讽的弧度。 人类向来自私贪婪的,这群人和周树诚、秦美玉分明没两样。 她疲惫地闔起眼,直到一声震怒的喝斥响起:「在做什么?已经叫警察了!通通不准动!」 接着一股温暖套住半裸的她,抱着她的男人瑟瑟发抖:「小菲……」 苏砚的到来,表示她安全了,所以她更加安心地让自己坠入黑甜梦乡。 那日霸凌的学生,学校原是想大事化小,谁知苏砚独排眾议,强硬将那群人扭送警局,引发喧然大波。 闹事学生的家长大肆挞伐,苏砚只淡淡丢了句:「要不找媒体上门更难看。」才让恐龙家长悻悻然闭上嘴。 苏砚这下得罪了家长、学校高层,眼见在学校也混不下去了,他是无所谓,横竖来教书只是过水,家中的贸易公司随时欢迎他回去接手。 不料,再度请假在家的周沐菲率先开口:「老师……我想我休学吧。反正我在这间学校也待不下去了,不是吗?」 苏砚愣了愣,原先是计画她转学继续学业的。 「小菲,你要上高叁了,转学去别的学校把学业完成,我带你出国念书,好吗?」 「我查过了,我可以考取同等学歷证明,并不一定要拿到毕业证书。」周沐菲看着天光云影,微瞇起眼:「我想我的状况……再回学校也不见得是好事。」 苏砚叹口气:「原来你都想过了。」而且没有他置喙的馀地。 于是苏砚毅然决然丢出辞呈,却也没回北部接手家中事业,而是带着周沐菲往南走,落脚在美食之都台南。 不用去学校面对眾人异样的眼光,周沐菲依苏砚要求念书,也不忘打扫苏砚的起居杂物,昨日隔壁巷的伍家小妹送了条新鲜的石斑鱼过来,还误以为她是苏砚的妻子。 久而久之,邻居渐渐称呼她「苏太太」,周沐菲试着解释过,却效果不彰,而苏砚总是笑笑的不置一词,从来不想解释太多。 -- 15、妳要為自己而活 周沐菲很喜欢这里,不同于北部的阴雨连绵,也有别于云林滨海小镇的纯朴,文化古都处处充满艺术气息,近几年政府致力发展观光,更将美学提升了好几个层次。 她喜欢走没几步就遇到老房子,彷彿坠入时光丛林;她喜欢这里的人们踩着不疾不徐的步伐,悠游自在又认真地过日子;她喜欢这里的食物,料多味美,虽然她总是疑惑甜腻腻的味僧汤到底撒了多少糖…… 苏砚找了补习班教书,她则依照他排定的读书计画学习;同时,苏砚也会挪出时间教导她课业,在苏砚的细心教导下,她的学习进度并没有落后在学的莘莘学子。 一日,她参加校外联合模拟考取得不错的成绩,苏砚看了高兴,当下决定这个周末去看电影作为奖励。 周沐菲高兴得笑瞇了双眸,想了想,又小心翼翼地确认:「真的可以吗?」 「为什么不可以?」见她模样可爱,苏砚当下没多想,伸手搔搔她发丝,微微一笑。 但女孩明显因为他的动作而僵硬了下。 苏砚慢半拍才想起,因为周树诚,使她对人肢体接触有所防备──尤其是成年男子,总会让她如惊弓之鸟,眼里透露着惊惧与痛苦。 「抱歉。我不该随意碰触你的身体的。」 周沐菲摇摇头,「没关係,老师你也不是故意的,我知道。我只是反射动作……」 苏砚听了心口发涩,想起她那段比恶梦还遭的遭遇,真恨自己为什么不早点发现、早点救她脱离火坑。 「下次有不喜欢、不舒服的感觉,都要说出来,知道吗?」 周沐菲怔愣地瞅着他,对她而言彷彿是外星语。 想想这女孩也真让人不忍,因为,从来没有人过问她的意愿,她喜不喜欢、愿不愿意又如何,她只能被迫接受。 「试着表达自己真实的感觉,是件很重要的事。」苏砚特地弯身与她平视,「不习惯没关係,至少可以从现在开始,试着这么做看看,说不定会有很多意外的发现。」 显然截至目前为止,还没人对她说过这样的话,她还在努力消化这讯息。 「你之前总为别人而活,往后,要为自己而活。」 为自己……而活吗? 这句话像巨石投入湖中,在她心湖激盪起莫大的涟漪。 从周树诚把她压在身下恣意欺凌的那一刻,她已经不被容许拥有自由意志,她总担心,要是她不如周树诚的意,那母亲、妹妹该怎么办?先不论经济问题,她们的人身安全直接备受威胁。 母亲牺牲她,保全妹妹,她懂、她知道。但有时候她也痛恨眼见她落入火坑却不闻不问的母亲,甚至她痛恨周沐均,凭什么年纪大的就要保护年纪小的?要是没有妹妹就好了……她也不必苟延残喘地苟活、更不必顾虑这么多…… 毁掉一个人的人生,去成就你的岁月静好,真的能活得安心吗? 周沐菲闭了闭眼。 苍穹依旧湛蓝得不像话,却没人能给她个答案。 一年后,大学指考放榜了,周沐菲选了间名不见经传的学校就读。 其实以她后来硬是把荒废课业补回来的程度,能有学校读就不错了,而且念的还是自己想念的社工系,期望能发挥一己之力,帮助多更多像她这样无助的女孩。 课暇之馀,她也参加了烹飪社,看苏砚吃得津津有味模样,并分送作品邻居敦亲睦邻,成了她最大的成就感。 「哇!苏太太,这个甜点也太好吃了吧,造型也美,要不要卖卖看?」 周沐菲被夸得红了脸,「没有,我只是试做而已,还不到火侯。你们喜欢我就很开心了。」 已经纠正这些人不下几百次她不是苏太太这回事,但他们依旧一口咬定。 苏砚曾经气定神间的说:「说破了嘴他们也不信,横竖清者自清,浊者自浊,随他们去。」 周沐菲瞪他一眼,这犹如局外人的姿态是怎么回事? 于是她总不断澄清,最后无功而返,他们依然满嘴「苏太太」的称呼来、称呼去。 「我就说吧。」苏砚摊摊手,让周沐菲气得瞪眼睛翘鬍子。 于是到了现在,她也懒得纠正这称号了。 男女合住一起,要说他们之间比万年冰山还纯洁,简直让人笑掉大牙,虽然他们确实什么都没做…… 再说了,苏砚怎么会看上她这种残花败柳?不过是一时可怜她,等她能在社会独立自主了,苏砚也要回归去过他正常的日子的。 对她而言,苏砚犹如她的再造恩人。而对恩人,不能带有綺丽的幻想,否则无疑是褻瀆了他的恩情。 有时候她也在想,苏砚这样的外貌,应该不乏女子对他示好吧?可这几年来,倒也没看过哪个女子登门造访,直到那日── 她提着烹飪社的成果归家,远远看着一名踩着酒红色高跟鞋的女郎,打扮时髦,完美的妆容烘托精巧的五官,周沐菲甚至觉着这张脸有点面熟,好像在哪个杂志上看过。 苏砚应门,那女子哭着扑进他怀里,双手跟着攀上他的颈,送上香唇缠吻。 「我好想你!苏砚……」 周沐菲远远看着,男女久别重逢缠绵的綺景,在她眼里雾成一片,一股酸涩盈满心田。 她突然好想知道,能跟苏砚拥吻的幸运女子是谁。 -- 16、離開 苏砚没料到还能见到前女友方巧妍,而且是在这离繁华台北颇远的南部古都,所以他愣住了。 那女人哭得梨花带泪,扑上来就是一阵热吻,他被偷袭得措手不及。 回神过后,苏砚真静静地任由她吻,他也想知道,曾经深爱的女子是否能再激起他的火花。 然而一吻过后,浓烈火花没有,微澜般的悸动,比小石子投入湖中的涟漪还细小。 他不得不承认他对她仍有些许情感,只是分离的这些日子以来,已将当时那份爱恋稀释得很稀薄。 「砚……苏砚……我好想你……」女人的精緻小脸在他颈窝蹭来蹭去,毫不在意泪水弄花了妆容,彷彿这样就能回到从前。 他一咬牙,狠心扬臂推开她,方巧妍错愕得昂起泪涟涟的小脸:「——苏砚?」 当时的骤然分离犹带遗憾,她以为她的擅自离开给予他极大的痛苦,有一回他明明醉成酩酊,当夜在电话里语无伦次地哭诉他多痛、有多爱她、不管多久都愿意等她回头,怎的如今…… 「你来做什么?」他微蹙起眉。 方巧妍泪涟涟:「对不起!我知道我错了!苏砚,请原谅我的愚蠢,我发现现在还是很爱很爱你的……我发现没有你的日子,比失去电影约还难受!让我们回到从前好吗?」 復合? 苏砚陷入沉默没答话,现在已经不是他想过怎样的日子,就能恣意地过了。他的心里,有一个让他很掛心很掛心的女孩。 过了几日,因为迟迟等不到苏砚的答案,方巧妍经过一番明查暗访,逕自找上周沐菲。 苏砚没避开她的索吻,分明是对她有感情的——只是她当然看得出来,苏砚的愤怒与失望,让他对她的爱恋不若以往深浓,但她相信他们在一起多年,有办法让他重拾对她的爱的! 她都有办法暂时脱离经纪公司的掌控,排除周沐菲这种阻碍她俩感情復合的小石子,自然也是不遗馀力。 「说吧!要怎样你才肯离开苏砚?」不过就是个苏砚儿时的邻家妹妹、高中学生,苏砚没义务像保母似的处处护她周全。 日式料理店,走廊尽处的包厢内,两名女子相对而坐,气氛森冷,双手盘胸的方巧妍儼然一副逮着丈夫外遇小叁、摊牌谈判的姿态。 连送餐进内的服务生都觉得空气中充塞风雨前的寧静,迅速摆好餐点,缩着脖子退出去了。 忽然意识到自己问话过于尖锐,对方不过是个未满二十岁的女孩,在民法上未成年,连公职候选人的投票权都没有,未免咄咄逼人,欺负小孩。方巧妍咳了咳,试着语气温和:「你也上大学了,应该要想办法自己过活,打工都可以……要学着独立,苏砚再怎么护你,也不可能护你一辈子。」 惶然与无助袭上周沐菲心头,但一见到这美艳夺目的女子,她就知道差不多是自己该离开的时候了。 她点点头,听到自己说「我知道」,明明是自己的声音,却遥远得彷彿隔了几重山水。 有苏砚相伴的这些日子恬适美好得如梦,那是她一辈子再也不敢奢求的梦。 一辈子有多长,美梦就有多短。 都说了好梦由来最易醒。 「大砚哥,你可以选择你想拥有的生活方式,不用顾虑我。」 苏砚知道周沐菲和方巧妍见过面了,对此他自然不满,方巧妍背着他有所动作,只是他却也无法放下她,尤其他知道她所作的一切为了挽回他…… 「你……」苏砚动了动唇,却有股闷窒感縈绕着,挥之不去。 他怎能放她一个人生活? 苏砚不确定自己这是怎样的情绪,是因为一手训练的雏鸟长大,要展翅离开他保护的羽翼、还是其他连自己也无法明白的情绪? 「大砚哥,祝你幸福,一定要幸福。」周沐菲真诚展笑,笑容是他没有看过的灿烂、绝美,玻璃珠似的明眸闪动着的光彩,连天边的星子都为之失色。 苏砚喉头一紧,握了握拳,手握很紧,却只握到一把虚无的空气。 方巧妍与眼前这女孩,熟轻熟重?他竟一时无法分辨。 后来,苏砚决定将这栋房子留给她,自己则和方巧妍到附近另租屋子,重新来过。他不确定自己能否和她和好如初,但总要试一试。 眼见屋内属于苏砚的男性物品一日一日减少,直到清空那日,周沐菲躲在房里痛哭一顿。 原来,她没有那么豁达去面对这么关爱她的人离去。 原来,就算她曾经拥有这样美好的照护,终究会离她而去。 她又孤伶伶的一个人了。 儘管如此,她……想在他的心里留下些什么。 所以当苏砚拎着最后一袋物品离开时,周沐菲鼓足勇气喊了他:「大砚哥!」 「怎么了?」苏砚转身,给了她一个美好的嘴角上扬弧度。 阳光剪裁出他削长的身影,给了她一个还不赖的男性侧脸。周沐菲眼眶蓄泪,小跑步上前。 苏砚温声交代: 「你要好好念书,知道吗?」 「知道。」 「我会定时回来看你的,检查有没有落下学习进度的。」 「嗯。」 「房租的事情不用担心,仍是由我来负担。」 「我知道了,你说很多次。」 「还有你……」苏砚哽了会,「要定时吃叁餐,好好照顾自己,天气冷了,就多加件衣服……怎么了?」发现对方没回应,只衝着他笑,他的叼唸停下来。 「我发现大砚哥其实很囉唆。」 苏砚笑了笑:「当老师惯了,总是囉嗦了点……」 女孩忽然一个垫脚,吻上他的唇,吻去他未竟的话语。 「这段时间真的谢谢大砚哥,好像重生了一样。」 苏砚愣得魂都飞了,而做了坏事得女孩亦以逃命的姿态飞奔入屋,落了锁。 可一个礼拜后,当苏砚前来关心她,竟是大门深锁。他感到不安,火速开了门,里头竟是空无一物,没有半点属于女孩的气息。 她离开了,离开的十分彻底,连学校也悄悄办了休学。 / 其实这章回剧情完全脱离我掌控,原本没有预计要写苏砚回前女友身边,而周沐菲也不会因此离开的..... 结果它们的发展完全不听使唤啊~~~~~~~~~~(孟克吶喊图)(阿夏已自暴自弃) -- ρó18K.cóм 17、攤開心意 周沐菲的离去,让苏砚镇日寝食难安。 吃饭的时候,他想起女孩用心烹飪的营养清爽料理;打扫的时候,他想起女孩拿拖鞋打蟑螂的狠劲,再轻松扫去;甚至连衣柜褶叠整齐的衣衫,都让他不住想起女孩低头摺衣服的模样…… 她和方巧妍,多么截然不同。 方巧妍是个需要被当公主般照料的女子,她青葱十指不沾阳春水,当然更别奢望她奋力与蟑螂一搏…… 所以当苏砚投入大把心力寻找周沐菲──由于周沐菲与他并无法律上的关係,所以警察机关并不会受理他的报案,因而找上徵信社,并花了不少金钱辗转打听,因此冷落了方巧妍,方巧妍的不满也随之而来。 「真是可笑!周沐菲不过就是你的学生之一,知道吗?之一!你教过的学生何其多,你有必要处处关心她?她大了,也念了点书,想离开就让她去,你还要找她做什么?」 「她不是你这种能独立在社会上生存的大明星。」苏砚冷冷回嘴。 大学毕业是就业的基本要求,周沐菲又没长辈看顾,要如何独立自主?他总要知道她的去向,否则一颗心如世界里飘盪的微尘,怎么也无法安定。 方巧妍一听脸青了,「你是打算找我吵架吗?苏砚。我为了和你重修旧好,推掉多少合约你知道吗?」ρo①8к.coм(Po18k。com) 美丽大眼蓄满泪水,控诉着,泪水啪撘跟着落下。 「包括和名导演、製作人上床才得到的合约吗?」苏砚眼里也有着痛。有些事情不明说,却不代表他一无所知。 一些偷拍的狗仔追着方巧妍到南部来,怀疑他被方巧妍的行径蒙在鼓里,出于一片好心,将新闻圈内流传的影像照片给了他。 他还记得他当时多么晴天霹靂,为着那些污秽又不堪入目的档案。 他瞧见方巧妍浑身赤裸,在肥胖中年男子身下承欢、或者让另一名斯文的製作人,将她头颅按在腿间卖力吞吐……即便受了巨大的羞辱,她还能笑如银铃,阿諛諂媚得十分嫻熟,儼然箇中老手。 这世界,有女孩身心遭受欺凌,想尽办法逃脱控制;也有女子甘愿出卖肉体搏上位。 方巧妍身心俱震,忘了流泪:「你……我……那不是……」 苏砚苦笑着摇头,「别说你不愿意,你要不是被某个小开揭发了过往,也不会回头来找我吧。」 她和他已经走得太远,要怎么回到从前? 直到苏砚推门离开,方巧妍依然说不出半句话。 世界寂静得宛如死去。 最初的爱,多么纯净美好,她却为了前程轻易断送。以为双手握住了全世界,到头来却什么也没抓住……傻呵。 方巧妍走了,回去演艺圈那大染缸讨生活去了。虽然污秽,但也许对她而言,拿到等值的报酬、过上比常人舒适的日子才是人生主要目标,苏砚由衷祝福她。 他依然待在原地,就怕周沐菲想回来时,景物全非,找不到他。 他不想她这样。 半年,经过了一百八十个日子,徵信社终于发现她的踪跡。 苏砚按图索驥,来到那个有着雄伟山脉、还有一望无尽的深蓝太平洋的地方。 空气清新,河川清澈见底,彷彿是上天留给人间最后一块净土。 苏砚来到那栋半山腰的农庄式民宿,推门而入时,女孩正在键入旅客资料,听闻风铃叮噹作响,她抬眸: 「欢迎──」 久违的身影瞬间让她哽咽,无法言语。 他们的视线在空气中胶着,连山风顽皮地溜过都没有察觉。 良久,苏砚对她张开手,哑声张嘴: 「小菲,不过来……让我抱抱你吗?」 周沐菲流下泪来,双脚已不受控制绕过柜台,奔向他,扑入等待她的怀抱里。 犹如飞蛾扑火,这回却是她甘愿。 须臾,一道细细的囁嚅自男人怀里飘起:「老师你为什么来?」 苏砚想敲她的头,却又不忍:「你让我这半年来吃不好、睡不好,还问为什么?」 周沐菲鼻头一酸,隐约觉得好像盼来了这辈子以为无缘的爱情。 「那……方巧妍呢?」 苏砚淡淡地道:「她已经成为过去。」 「那她要怎么办?」周沐菲惊讶地抬头与他相对视。失去了苏砚这样优秀的男友,那样美丽的女子肯定伤心不已。 此时此刻,她居然还有间暇想着别的女人的事?苏砚这下没好气:「什么怎么办?当然是我们在一起。」 周沐菲静默了下:「我过去的事情,老师你不介意吗?人家都说我是残花败柳,这辈子毁了。」 「如果我介意,我还在这里做什么?」他郑重地抬起她下巴,「跟我在一起吧,我会珍惜你、敬重你。」 泪水再度潸然而下,她颤颤地頷首应诺。 曾经她在漫长的黑暗里行走,跌跌撞撞地走出暗恶渊藪,她开始渴望优秀的他,但她知道,她太微弱黯淡,不如洁白的月光。 他不会属于她。 所以她自动远走天涯,不再让他掛怀。 而今,她却不可思议地获得了她曾经以为这辈子注定绝缘的爱情,拥有了他。 原来上天并没有把她逼得太绝。 民宿主人是对中年夫妻,热情地招待了苏砚,并笑着称讚她男友多么俊秀如斯、优秀如斯,打着灯笼都找不着。 「你们怎么认识的?都没听小菲说有男友呢!」 「我是她的高中老师。」苏砚浅浅笑答。 师生恋! 中年夫妻笑容一僵,没料到这般惊世骇俗,又想起当今社会光怪陆离、无奇不有,旋即神色如常。 「我离开高中,他现在已经不是我老师了。」周沐菲羞涩地补充。「而且、而且我小时候就认识他了,他是我的邻居大哥哥。」 原来如此。 民宿主人明白这层关係,总算释怀。他们啊,真是太没见识了,居然对这点小事大惊小怪,于是笑容益发和蔼。 「那小菲明天我们放你一天假,你跟男友好好在花莲逛逛。」 周沐菲惊喜地道谢:「谢谢董哥、淑玲姊!」 -- ρó18K.cóм 18、老師你嫌我髒嗎? 一番寒暄过后,好不容易挨到夜晚休息时间。 刚确认了恋人关係的两人,民宿老闆理所当然将他们安排在同一间。原本周沐菲是单人员工宿舍,老闆还贴心将他们换到双人套房去,山景、海景尽收眼帘。 放好行李,苏砚瞧着那已铺好整洁床单的双人床一笑,疲惫的身躯率先往上躺,舒服得喟叹: 「好软的床,真舒服。」 风尘僕僕赶来,他双眼紧闭,眉间大大挤出「川」字,连眼下阴影也十分明显。 周沐菲撑起一手,瞅着他清俊的容顏,另一小手忍不住抚上他眉心,想将那疲劳的皱褶抚平。 男人陡然捉住在他脸上作乱的小手,感到女孩一僵,显然这方式令她异常恐惧。他晓得这是女孩长年在周树诚的暴力阴影下,十分惧怕男人偶发性的蛮力。 于是苏砚睁眼,对上她惶然不安的眸,改为怜惜地摸摸女孩的头,手臂轻轻一带,将她轻巧搂到怀里,柔声说: 「别乱动,我很累,陪我休息一会。」 周沐菲闻言放松了,顺从地将脑袋靠在他胸膛上,聆听他稳稳的心跳声,感受他辐射过来的热气,男人只有爱怜,颠覆以往她对男性的认知──粗残、猴急、色令智昏。 片刻,头顶传来规律的呼吸声,苏砚已沉沉睡去。 几乎不曾被温柔以对的周沐菲,一阵鼻酸,热气氤氳了眼眸。 原来被人爱怜宠溺是这样安心的感觉,不必担心下一秒遭受未知的折磨、又要忍受多大的痛楚,幸福得她愿意此刻死去。 苏砚醒来时,胸口匯聚了小小水漥,原来是女孩的泪水,她脸庞犹有残存的泪痕。 「怎么啦?这样也哭。」ρo①8к.coм(Po18k。com) 周沐菲吸吸鼻子:「我没被这样对待过……原来男女之间的相处,是这样的感觉。」 苏砚笑中带着惺忪:「哪样的感觉?」他抱高女孩的身子,女孩自然而然跨坐他身上,彷彿再自然不过。 「会感到幸福得想死掉的感觉。」女孩为了求生,被训练得极好,她对男人的身体构造极为熟悉,知道怎么讨好男人,又如何能让男人尽量愉悦,免除对她身体上的残暴伤害。 所以女孩趴在他身上,双手已探入他胯下,苏砚明知自己该阻止的,但女孩手活技巧高明,竟让许久没有性生活的他硬如铁杵。 周沐菲拉下男人的四角裤,娇美的容顏俯下,竟是要将那硬挺含入嘴里── 「别。」男人哑声制止了她。 没被男人拒绝过,甚至周树诚总迫不急待逼她吞吐粗硬,每回难受得让她几欲作噁……苏砚却拒绝了。 彷彿想透了什么,她泫然欲泣:「老师你嫌我脏吗?」 苏砚咬咬牙,将女孩推离身上,捧起她的脸:「小菲,知道吗?爱你的男人,不会逼你为他服务……吸那里,很脏的。」 然后他伸舌轻舔那晶莹泪珠。 当他的舌轻柔触及她的颊,周沐菲如遭电击似的震了下,然后男人越是温柔地轻吻她,她越是泪落不止。 她主动轻解罗衫,裸露出饱满的浑圆,并将男人的手放置其上,泪眼婆娑,近乎恳求的呢喃着: 「老师,和我做爱,拜託你和我做爱。让我忘了周树诚、江柏舟,还有那些把我将母狗对待的人,让我忘了那一切。拜託……」 青涩女孩梨花带泪,楚楚可怜,椒乳微颤,嫣红挺立,没有男人能拒绝得了。 理智在这一刻溃堤,苏砚闷吼了声,以暴风雨之姿翻身将女孩压在身下,再也无法思考,什么「女孩未成年不碰」的念头拋之脑后。 事情来得太突然,他觉得自己像头发疯的野兽,竟是全所未有的渴望,他想倾尽全力摘下这朵凄楚的梨花。 他捧握她,那触感像块质地上好温润的玉,他疯狂舔拭、啃吻,女孩被他凌厉逼人的攻势弄得嚶嚶啜泣了起来。 「啊……啊……轻一点,老师,轻一点啊……」 他充耳未闻,强势架开她的腿,长指在她腿间来回抽撤……水声潺潺如溪涧,男人情绪堆满,他甚至不管她是否足够湿润,健腰一挺,不管不顾的直直插入她体内。 男人在她身上起伏着精壮的身子,连续猛力的抽插,伴随着「噗滋噗滋」的声响。 「嗯嗯……嗯啊……啊──」随着女孩越发高亢的呻吟,苏砚攀上情慾的高峰。 事后。 周沐菲不太确定这是什么状况。 当苏砚在她体内喷射了温热的种子,他清醒了,旋即懊恼地从她身上撤离,忿忿地低咒了一串,随手穿了条短裤,就打赤膊独自在阳台看星星,缓缓吐着烟圈。 一分鐘。 十分鐘。 半小时。 四十分鐘。 …… 时间缓缓流逝,周沐菲用棉被裹着赤裸的自己,通体冰冷,悲凉得想哭。 苏砚肯定后悔了吧! 后悔自己和一个骯脏的女人上床,她的身体毕竟被继父玩弄了千百次,多到连自己都无法算清。 颤抖着,她缓缓移动被男人蹂躪得青青紫紫的身体下床。 赤足踩在冰冷的地板上,她一丝不掛地走向他,滚烫的泪落不止,哆嗦着粉唇开口问: 「老师,你后悔和我做了吗?」 -- 19、說說妳這些年來的事 苏砚没料到自己会这么快和周沐菲有肌肤之亲,即便面对方巧妍这等上好的丽色,在大学时也是规规矩矩的交往了好一阵子,直到大四快毕业时,两人才尝试着探索了彼此的身体……他对自己绝佳的自制力向来颇为自豪的。 可没料,他会栽在十九岁的丫头中。她竟摧毁了他钢铁般的意志,让他像个满脑子尽是黄色废料的急色痴汉,过分粗蛮、急就章的了她。 还把她折腾得哭了出来。 当自己在女孩体内爆发的瞬间,苏砚甚至闪过万般齷齪的念头──当青涩美丽的女孩被操弄得在身下哀哀求饶,如花朵绽放至极致的美,只会让男人更想狠狠得佔有,难怪周树诚梨花压海棠,日夜干她…… 这电光火石间闪过的想法,让经歷情慾高峰后冷静下来的苏砚吓出一身冷汗。 教养良好的他几时也生出这种下流粗鄙的想法? 这样的他与周树诚那种人人皆得而诛之的禽兽有何分别? 真该死!真混蛋! 他低咒了声,火速跳离床畔,离开女孩的脚步像在逃命。 夜色溶溶,山风拂面而来,夹带了溪涧的微润与山中的草木清香,在阳台上的苏砚点燃了烟,试图让自己冷静。 然而被他撇在房里的女孩误会了,当她一丝不掛的来到他跟前,眼角甚至掛着晶莹泪珠。 「老师,你后悔和我做了吗?」 女孩窈窕身段,被月华镀上一层淡淡的冷色银光,美得太不真实,彷彿下一秒就会被风吹散,与夜色融为一体。 她颤抖破碎的嗓音让苏砚的心房迅速塌成一片,击垮了他牢固的心墙。 他起身,将女孩密密兜拢到怀里,下巴顶着她发心闷声道: 「我不是后悔,而是在懺悔……懺悔自己像个急色的糟老头似的。你让我绅士风度尽失。」 原来如此啊……周沐菲笑了声,又流下泪。这回是喜极而泣。 「好险老师不是想着把我丢下。」 苏砚长长一叹,指腹小心翼翼地替她揩去泪水,又是怜惜、又是满怀歉意。 「傻瓜。你怎么就这么傻呢?就这样出来,也不穿件衣服,要是感冒,可有你好受的了。」 「只要在老师身边,我还真寧可当个事事不用烦恼的傻瓜。」周沐菲破涕为笑:「再说了,感冒有老师会照顾我啊……」 女孩微酡的娇顏在爱娇地他光裸的胸膛蹭了蹭,蹭得男人体温上升,鼻息浅促了起来,下身已蠢蠢欲动。 已非不识情滋味的惨绿少年,怎么遇着了她,彷彿也跟着心智倒退了几岁似的,意志薄弱得不像话? 「别诱惑我了,而且刚刚没做防护措施……」苏砚按着她的脑袋,不准她再恣意放火。 周沐菲悄声道:「我、我可以吃避孕药。」 她被周树诚性侵多年,避孕药是随时准备着的,秦美玉更是勤劳补充,货源充足,毕竟万一有了周树诚的种,她除了要花钱让她去堕胎,大约更怕家丑外扬、东窗事发──呵,就法律层面而言,她的生母秦美玉毕竟也是个不作为犯。 「别吃那种伤身的东西。」苏砚摇头,「之后我会小心的。」 周沐菲吃了多年的药,闭着眼他也知道,而他不愿她再受这种肉体上的折腾。 「好,都听你的……啊!」驀地她被男人腾空抱起,惊叫了声,双手赶忙攀上他颈项。「老、老师这是要做什么?」 「还能做什么?」他点点她的额心,「睡觉去!」 她这经歷情慾风暴的纤细身子,怎再堪他採擷? 没看过这样的男人,抱着赤条条的女子,倒头就睡,再多的非分举止就没了。 周沐菲不懂苏砚怜惜的心思,只当大约风尘僕僕真累着了他。 但她不习惯跟男人同床共枕,以往被周树诚抱着睡,她一颗心总提到嗓子眼,深怕他下一秒醒来对她施暴,而她不及防备……身边躺个雄性活物,向来不是什么太愉快的经验。 周树诚曾经很认真地想与她发展情感,但这样的感情太畸形噁心,且只会让生母更加憎恨她,所以引来她强烈抗拒……男人八成都会觉得面上无光吧,所以他用以回击她的性暴力一次比一次更深沉强烈。 怀里揣着毛毛虫似的温体,苏砚实在无法睡沉,他悄然睁开俊眸,无奈问女孩:「睡不着?」 周沐菲吶吶地:「嗯……我、我不习惯跟男生睡。」 「那我去睡客厅?」苏砚松手,挑眉问。 可苏砚的气息一离开她,却又让她悵然若失。他与周树诚截然不同,周树诚油肠肥肚,身上长年混着菸酒腥味;苏砚是乾净的肥皂体香,让人很是安心。 于是她又怯怯伸手抓住他,不让他走。 苏砚又无奈地笑叹了声:「周同学,你跟男生睡同张床睡不着,又不让我去睡客厅,是什么居心?」 他以手撑头,梳理她光滑如黑缎的秀发,「要不我们聊聊天。你给我说说你这几年来的事。」 苏砚一直不确定自己是否要问她这些年的遭遇,都知道了她后来的结果,还问什么?勾起她那些不堪的回忆吗?还是要问她由什么触发至今的局面? 问了又能如何? 可他就是问了。 他想要完完全全了解周沐菲这个人。 想了想,又觉得自己太过躁进,苏砚又补了句:「你不愿意说也没关係。」 周沐菲突然无法言语,只是瞅着黑夜中他那双温柔的眸,久到苏砚放弃等待了,她艰涩地开口: 「……老师想知道关于我这些年的什么事?你想知道的,我都说。」 -- 20、細火慢燉,以愛 那是个很漫长的故事。 苏砚简直无法想像,女孩是凭靠什么,才撑得过那彷彿看不到尽头的黑暗。 「其实我常常恨不得杀了他,当周树诚躺在我身边的时候,在他熟睡的时候,我想着,趁着毫无防备给他一刀,捅进他心脏吧……我甚至评估过要多长多锋利的刀,才能一次顺利刺杀到位。但又不甘心,如果让他一次就死透,没有把他千刀万剐,怎么还我这些年来受的苦……可是、可是……」周沐菲嗓子越显沙哑,带着哭音: 「我把他杀了,我家怎么办?妹妹还念国小,要拿什么让她缴学费?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要不杀了我自己吧!我活得好累呀!在医院的时候,我一点也不想醒来……我讨厌这个世界、更讨厌懦弱的自己……」 「嘘,别说了。」苏砚捧住她的脸,张嘴吮去她的泪。「幸好你那时候愿意张开眼,不然我怎么找到你、我们怎么在一起?」 「还说呢!」周沐菲含泪的美目瞪他一眼,「你还不是试着去和方小姐重修旧好?」 「小菲,」苏砚浅浅笑了声,如低沉的大提琴被谁撩动,在她的心底回盪。「这是吃醋了?」 这问话让周沐菲意识到自己过多的情绪起伏,她小心翼翼回:「我、我不是故意和你生气的,我只是想到那时候被拋下的心情……」 苏砚徐徐收拢手臂,心疼她连个稀松平常的情绪反应也这般小心谨慎,好像怕一说错,就会迎来一顿好打似的。 「对不起,我不会再拋下你了。」 「君子一言?」女孩伸出小指,要和他打勾勾约定。 「駟马难追!」 她稚气的反应让苏砚笑意更深,如她所愿和她拉勾约定,可玩着闹着,夜已深沉,黑夜中的星子彷彿被打破的银瓶,翻倒了满天…… 「啊!老师你……」明明不是打着勾勾嘛!怎么打着打着,那手就游移到她身上? 是男人都会对女孩如凝脂似的雪肤爱不释手,苏砚着迷地感受着那美好的触感。 知道她总是被男人压在身上欺凌,他凑近她耳边故意以气音问:「有没有在上面过,嗯?想不想──当女王?」 她以为她早见识过许多男女间的情慾,关于那些被玩弄、羞辱、不甘的情绪她很熟,但被这样或深或浅的挑逗,却又感觉被怜惜呵护着,却是头一遭。 原来不用粗鄙下流的言语,就能让人耳根子发烫,腿间情潮汹涌。 周沐菲在他的带领下,跨坐上他腰际,缓缓将那挺立的男性纳入体内,生涩却卖力地吞吐着。 这是她头一回主导操控权,领略属于两人的情悸时刻。 他们又在花莲逗留了几日。 苏砚几乎是日日带着她上山看海,饱览花东壮阔的山水。 周沐菲不会忘记那山脉如何雄伟峨巍,如个横卧于蕞尔小岛上的巨人似的,守护着这座土地上的子民、也不会忘记那一望无际的太平洋是如何雕凿出刚韧的海岸线、更不会忘记苏砚带她上高山看夜景,在黑夜里忘情拥吻,以皓月繁星为证,她甚至甘愿任由他在野外褪去衣裳,如母狗般任由他驰骋…… 太疯狂了。 这男人看似斯文,一狂野起来却什么都敢。 他甚至在耳鬓廝磨之际,咬着她敏感的耳低喃:「周树诚对你做过什么,也让我做一遍,以后他的记忆由我取代,你以后的生命也只有我,没有他,知道吗?」 行,代价是她的骨头快散了,直想坐时光机回去痛殴前几日胡乱点头答应的自己。 果然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啊! 结束这趟旅程,苏砚要求她回去復学,周沐菲自是没有理由推辞,回到府城,缩着脖子领命去办了。 但復学前,恰巧迎来长假,苏砚想了想,问她: 「想不想跟我去美国走走?我爸妈都在那里。」言下之意,就是要带她见家长。 苏砚家境优渥,家中的贸易公司渐渐由小一辈接管,苏家长子还痴痴盼着大弟苏砚回去打拚,携手共创美好未来……呃,目前显然只是苏大哥的理想状态。 苏家两老乐得出国过日子,享享清福,想去世界各地走走看看,也是说走就走,真是悠间得很。 周沐菲犹豫了,也不想想她自己什么状况,一个受尽欺凌的残花败柳,与苏砚这名天之骄子一比,云与泥的差别,清楚可辨。 「老师我……」 「他们见到小菲妹妹会很高兴的。」他搔搔她的发丝,「还有,我们交往了,也不是师生关係,别老叫我老师,常常搞得我像个骚扰学生的变态的错觉。」 「知道了,大砚哥。」 苏砚无言半晌,很想抗辩「我也才大你五、六岁」,怎的还「哥」字不离口。不过他终究咽回喉,一切还是慢着来吧。 有句话怎么说的,慢慢来、比较快? 想着,男人的俊眸注入融雪般的温暖笑意。 她,值得他细火慢燉,以爱。 -- 21、想守護的心 说是要去美国见苏家父母,但苏砚彷彿忘了此行的目的似的,只见他转机日本时,带她在东京短暂停留,逛街、玩翻迪士尼一次满足;之后又在欧洲几国悠悠晃晃了几日,才甘愿在美国落地。 加州近海,气候宜人,係美国华人分布最多之区域,其次为纽约州。 苏砚在一栋二楼高的楼房停靠下来,门前有棵茂密大树,绿草如茵,与櫛比鳞次的都会区相比,真是清爽舒适许多。 两老见了亭亭玉立的小女孩惊讶得合不拢嘴,苏砚忍不住提醒一句:「下巴快掉了,不好看。」 很担心儿子不交女友的两老才合起嘴,紧接而来的是欣喜。 苏父对周氏夫妻犹有记忆:「你是周师傅的女儿?」 「谁呀?」苏母疑惑。 「以前很常来我们家修理的水电师傅呀!」 苏母恍然大悟:「原来是以前常常跟我们苏砚玩耍的那个小女生啊!都长这么大了。」笑咪咪地关切周沐菲:「现在几岁啦?在念书还是工作呢?」 「妈……」怕连珠炮似的询问吓着了周沐菲,苏砚连忙出声阻止。 苏母横了儿子一眼:「怎么着?不过问个话,急巴巴跳出来护女友是怎么回事?我还能把她吃了不成?」 苏父出声介面:「好了,人家第一次来作客,别东问西问,吓死人啦!是周师傅的女儿,一定是好的。」 「你们这两个!」苏母瞪那一老一年轻的男人,但想想也有理,旋即按奈好奇心,对周沐菲极尽和顏悦色,嘘寒问暖,无微不至。 返回台湾前,苏母忍不住交代:「喜欢的女生就要把握,再过几年就老大不小了,等沐菲大学毕业就把婚结了吧。」 苏砚笑:「那得看她愿不愿意,我不是问题。」 周沐菲闻言微瞠眸。 这年头很少男人愿意七早八早定下来,就算她大学毕业了,苏砚也还不到叁十。 回程路上,苏砚忍不住捏捏她的颊。 「这么惊讶做什么?我爸妈说了,看到喜欢的就要及早定下来。」 「我……」周沐菲张嘴,想问她真的有好到让他愿意就此停泊,却问不出口。 她并不好,她知道。 人贵自知很重要。 反覆思虑,返达家门,略作休息后,周沐菲收拾行李时,小声对他囁嚅:「好的女生很多。」 苏砚顿了顿,忽尔明白她在说哪桩,「但周沐菲只有一个。」 「你、你不后悔?」 苏砚笑了笑,眸光暖如寒夜中唯一的烛光:「我要的,不是多聪慧漂亮的女子,我从来只要相处舒适,体贴我,懂我心的女生啊。」 周沐菲手指纽成麻花状,声音更低:「我不够聪明伶俐,恐怕当不来解语花的角色。」 苏砚笑着一一把她绞扭的手指松开,「我很简单,会让你懂的。」 一开始,是心疼她的遭遇。 记忆中那个可爱小女孩,大眼总闪闪发亮,彷彿整个世界等着她去探索、去追寻,苏砚记得那个小女孩,多么聪明善良,事情说一遍就记住,唐诗宋词看几遍就记住七、八成;而那小小的她,总能感受他的情绪波动,在他心情不好时静静陪伴,甚至童言童语着「痛痛飞走!不开心都飞走!」,他总会被小女孩逗笑,然后敲敲她的小脑袋: 「你以为世界上的烦恼这么容易解决?」 小女孩瞪着眼:「为什么不容易啊?不去想不就没事了吗?」 果然是小孩子思想。他的坏心情却静静平復下来。 多年后再见,原本应该无忧无虑、成绩优秀的她却被现实硬生生折断翅膀,磨去了她的稜角,灰败得对生活无法再有任何冀望。 当人生失去了意义,那便与等死无异。 他怎能看着她自我毁灭?怎能? 所以他拉她出泥淖,他愿意给她阳光,让她在他的悉心呵护下,渐渐挺直腰桿,与他风雨同行。 这很难,他知道。但他不会放弃,小时候是她陪伴他度过许多次的不开心,现在,换他来守护。 周沐菲低调的復学,由于平日在班上接近透明的边缘人,所以大家对她的来去也不甚在意,顶多有「啊,她又出现了」的想法闪过脑海,再多就没有了。 周沐菲也很享受这样的边缘人时刻,虽然美貌引起男生注意,但多年来已让她对周遭无所感接近麻木的境界,让人对这貌美的女同学產生性子冰冷的认知,所以男同学也不敢贸然有所动作。 然而,自云林辗转寄来的水电费,让她想起寄宿的小妹,想着期中考未至,应该回云林关照一下。 苏砚闻言蹙眉:「这礼拜回云林?我礼拜六、日都是座谈会,要不要改下下礼拜,我陪你一起去看看?」 周沐菲摇摇头:「才假日两天而已,不用陪我去啊,只是小均上次回那家中整理东西,家里都没人,水电都被断了,她哭了好久。」 不,他担心的是……「那个傢伙还逍遥法外,下落不明,你不能离我太远。」 周沐菲微微一笑,反过来要他宽心:「那里现在都被警方盯上了,对周树诚而言是相当危险的地方,他才不敢回去。」 「一定要这礼拜回去?」 「别担心,我看一下均均,马上就回来,好吗?」 苏砚沉默了下,没由来的不安,希望是自己多想。「那……别回那栋租屋子,我帮你订饭店。」 「好。」她乖巧的笑应,又在他颊上亲了一记,「我会安然无恙地回来的。」 「记住我的话,别去暗巷,别去人烟稀少的地方,保护自己。」 这里是台湾,治安能差到哪去?周沐菲很想糗他嘀嘀咕咕像个老头子似的,但为了让他安心,她只得頷首应允。 -- 22、我們已經不適合這裡 不确定苏砚为了什么不安,昨晚还缠着她做得筋疲力尽,她在他身下忘情呻吟,反覆高潮,清晨一早还差点错过了她往云林的火车。 他送她到火车站时,还买了月台票陪她到所属月台,狠狠抱着她,若无旁人亲吻,直到站务长想骂人了,才捨得放她上车。 在匡隆匡隆行驶的火车上,没多久周沐菲就接到他的来电。 「真想跟你一起去。」 「我很快就回去的。」周沐菲甜滋滋的,「要……想我喔。」 「现在就开始了。」 「你……嘴太甜。」两朵红云飘上双颊,她轻咬下唇,抓紧手机,连脚趾都快捲曲起来。 「要怎么奖励嘴甜的我?」 见她不答,那头鍥而不捨:「说说看,怎么奖励我?」 「我、我不知道啊。」她有点手足无措。 「让我绑在床上,跟你做叁天叁夜,让你下不了床好不好?」 「色鬼!」她轻斥,作贼心虚的眸子飘来移去:「不说了,车上人好多,到了再给你电话。」 「好。」那头的男人终于笑着收线。 离开云林,才知道靠海的小村镇有它专属的纯朴的美,然而周沐菲却再也不肯走进那屋子。 好不容易摆脱那囚牢,谁愿意再触碰那令人窒息的过往? 周沐菲约了妹妹在熟悉的公园见面,才国一的周沐均这一年来性子变了很多,成熟了、眼神也沉着了,哪还寻得到半点天真无邪? 家中这一年来的变故,学校将她保护得很好,周沐均虽然不确定为什么变,但这让她沉稳许多。 瞅着在爱情呵护下,眼神带着柔媚的姊姊,周沐均却无法感受她的幸福,面色阴鬱如天空倏忽聚拢的厚重云层。 「妈妈和叔叔突然都不见了,但姊姊你看起来过得很好。」 「抱歉,这些日子以来忽略了你。」 彷彿有股怨气要衝破出口,周沐均忍了忍,但依旧难以嚥下,脱口就道:「为什么他们不见了你一点也不担心?甚至还跑到台南去!那我呢?你们就这样撇下我,是吗?」 「不是的……」周沐菲想拍拍那女孩,但女孩气得浑身发抖,想也不想侧身闪过她的碰触,留给她一掌的空。 「妹……」 周沐均坐到离她最远的凉亭栏杆上,望着快下雨的天空,连空气都带着润潮。 「你说的大砚哥哥,对你好不好?」 见妹妹有交谈的意愿,周沐菲露齿一笑:「他对我很好,你不用担心。」 「谁担心你啊!」周沐均横她一眼,喃着:「也不知道妈妈去哪里了?到底发生什么事嘛!说走就走……」 小女孩进入叛逆期,开始有自己主见了,却又有找不到方向的迷惘。 这就是青春吧! 对被迫成长的周沐菲而言,叛逆期什么的遥远如天边的星子。 真好,希望妹妹可以一直顺利成长下去。 她的牺牲与委曲求全,不就是为了换取她平静的人生? 「他们去哪了没关係,沐均,只要我们好好的就好,好吗?姊姊不会丢下你的。」 周沐均噘噘嘴,「好像也只能这样子了喔?我勉为其难同意吧。」 夜晚,周沐均不愿意随她一起住饭店,想回那栋老旧的透天厝看看,那里对周沐菲而言是恶梦,但它对周沐均却是一个无法抹灭的成长过程,有许多属于她的童年回忆。 周沐菲虽然万般不愿,但拗不过妹妹的央求,只得同意。毕竟要一个国一女生独自回那废弃快一年的屋子更是危险。 许多家具物品仍在原位,只是有段时间没人居住的屋子蒙上了一层厚灰,他们花了点时间略作清理,还他原本面目,周沐均欣喜地东瞧西看。 「哇!原来我的日记本还在啊!」周沐均找到熟悉之物,翻阅了起来。回忆当时好笑的景象,忍不住边看边笑:「天啊!我当时怎么那么蠢?几瓶养乐多就让我高兴一整天!还有这个也好好笑,王大头骑脚踏车撞到电线桿,翻入田里滚泥巴……」 周沐菲略略看了下,抽屉、箱子被翻过,许多值钱的东西都拿走了,可见周树诚、秦美玉离开之时多仓促惶恐。 瞧见周树诚多次性侵她的房间,一股厌恶憎恨涌上,周沐菲忍不住催促:「该走囉!这边没水没电,不能过夜了。」 步行至浴室的周沐均却想起一事,一个弹指道:「我想起来!有一件事我忍了很久,妈妈不准我问。」 周沐菲睨着她。 「有一次我看见叔叔拖着你进浴室,当时姊你的叫声好痛苦,好像还有被打的声音,当时,你们在做什么?叔叔打了你吗?」 周沐菲顿时心凉了半截。 她知道了多少?她想问她正跟周树诚做什么事? 见周沐菲眼眸突然黑如浓墨,周沐均也不好意思再问下去,她搔搔头,「我记得后来我大声尖叫,叫没几下,就被妈妈甩巴掌,然后我就晕了……隔天你就发烧住院了。」 周沐菲无意多说,只道:「走吧……我们已经不适合这里。」 周沐均点点头,将日记本收入袋子,多少带了点感伤。 -- ρó18K.cóм 23、終於被逮 天边掛着一弯下弦月,清冷如鉤。 两人踩过草坪的窸窣声响,被不远处拍打上岸的浪潮掩盖。 瞅着姐姐纤柔的背影,周沐均想要有人陪的任性请求终究说不出口。偕同走过空旷的海堤,她故作大人样的开口: 「到这里就好,我可以自己走。」说着,还哼哼哼的仰起开始蜕变的青涩脸庞。 她眉眼渐渐长开,英气中揉合了几分娇美的线条,不难想像日后极受异性欢迎的光景。 周沐菲笑:「我陪你回学校,再去饭店。」 「不用。」女孩仰角四十五度,要不是身高不够,这会儿恐怕以鼻孔看人了。「我已经长大了。」手指那街灯下被拉长影的公车站牌,佯装略显不耐烦的模样:「最后一班车就要来了,你不要再跟了啦!我又不是不识字,又不是不会搭!」 乡下公车收班得早,即便是热门路线,也在晚上八点左右结束经营。 见妹妹急欲离开的身影,周沐菲有些落寞:「那……姊姊明天就回台南了,你一个人要好好照顾自己。」 兜来兜去,也就这些老套的叮嚀。 「嗯,知道了!」周沐均试着扳起脸,语意冷硬,试着表现出最洒脱的模样。可眼眶已发热,她得小心不让泪流下。 周沐菲自包包拿出一包装精美的长方盒,「我这趟来,主要是送你这个。」 「咦?」国一女孩惊讶地接过,拆开包装,里头赫然是最新潮的手机!很贵的那种,她知道。 欣喜没几下,她眼神黯淡下来:「这……也是那个老师买给你的吗?」ρo①8к.coм(Po18k。com) 「不是,是我在民宿打工存下来的。以后你可以用这个联络我。」 「……好……」姊姊真的对她很好,而她刚刚那什么态度?自以为是!为自己态度不佳而感到愧疚羞耻的周沐均,唇瓣颤抖,泪水快要矜持不住。 「姊,刚刚我……对不起……我态度不对……」 周沐菲搔搔她发丝:「我怎么会不知道你想快点长大独立的心情?但你是我妹妹啊,我对你好不过分吧?」 一句话让周沐均忍了一晚的泪水溃堤,她直直鑽入姊姊的怀里哭了好久。 公车来了,周沐菲确认哭红了眼的周沐均上了公车才缓缓踱步离开。 她步履轻盈,恨不得明日快些到来,搭上往台南的火车回去和苏砚团聚。 可当冰冷的刀锋架上她脖子,她才知晓自己如扑入縝密网中的蝶儿,剎翅难飞。 男性大掌不客气地揉弄日思夜想的柔美双峰,伴随周沐菲熟悉的猥琐声响:「哈哈哈,被拎北逮到了吧!哈哈哈……老子这就来操死你!」 以为爬出了黑暗,却没想过黑暗无所不在。 初尝爱情甜美滋味的周沐菲怎肯再次回到牢笼?她激烈挣扎,自是敌不过男人的天生力气,当她被拖进滨海的破旧木屋,脸色煞白。 应该在公车上的周沐均,正被周树诚的死党江柏舟架在一旁,吓得惊叫连连。 那禽兽甚至抚着国中女孩的脸庞,笑说:「别紧张,上完你姊姊后就轮到你了……」 兴奋得发抖的周树诚已掏出丑陋的下体,将挣扎不止周沐菲按倒在地,没两下扎入她乾涸的穴里。 在妹妹的尖叫声中,周沐菲哭泣着苦苦哀求:「不要伤害沐均!拜託你们……不要!」 「给老子闭嘴!」因逃匿而久未有性行为的周树诚抽插得正舒爽,听到那影响心情的声响随手啪啪啪的赏了好几巴掌。 「不要伤害我姊姊!」不知哪来的力气,周沐均挣脱箝制,衝上前搥打周树诚。 没料到有此举的两个男人暴怒更上层楼,将周沐均摜倒在地。 周沐菲瞧见他们合力拉扯妹妹的衣裤,哭喊得声嘶力竭。 「不要不要不要不要!沐均——」 「欸欸欸,吵什么吵啊!欸……」 也许是被两人的撕心裂肺的叫声引来,两名穿着萤光背心的青壮年男子倏然闯入,那背心上绣着显目的字样——社区守望相助队。 他们瞪大眼,乖乖得不得了,这是什么情形?鼓足勇气喝斥: 「做什么做什么!欺负小女生?要不要脸啊!」 性侵现行犯,当场逮个正着。 原来社区守望相助队是县政府核拨补助款下来,近几个月才成立的。 他们不过是路经海堤,想去放风抽个菸,却听见远远传来凄厉的叫声,以为夜半见鬼了,可七月早过了呀!面面相覷下,两人乾光啤酒壮胆后,衝进破屋。 另一方面,经由警方讯问得知,周树诚消失的这些日子,是经由躲藏江柏舟家中密挖的地下室度过。 他一直没有离开过,只是等待。 没想到让他意外等来了周沐菲的出现,当下他欣喜若狂,直觉是上天的恩赐。当下一个衝动,拉了江柏舟溜出门悄悄尾随。 苏砚感谢两位义勇之士的路见不平、拔刀相助,陪着周家姊妹完成漫长的笔录,要先送周沐均回学校,国中女生猛然脸色铁青问道: 「姊,你这样跟继父多久了?我那晚听到在浴室的声音,就是在做这件事吗?」 身心俱疲的周沐菲,没料到被妹妹当着眾人面前声色俱厉的质问,她狠狠僵在原地,半句话也说不出口。 「沐均!」苏砚将周沐菲护到怀里,扳起脸斥道:「你有想过小菲为什么这样做吗?她是为了保护你,牺牲她自己,你知道吗!」 「你以为我稀罕!为我好?我才不要你的牺牲!你知道你有多自以为是吗!居然跟自己的继父做那档事,噁心死了!」周沐均拔腿跑腿。 「沐均!」 泪眼矇矓的周沐菲衝动地跨出一步,却被对方扬声喝止了脚步: 「不要过来!再过来我死给你看!」 见多了人伦悲剧的员警挥挥手:「唉!小孩子年轻气盛的,过几天就好了,别放心上,快点回去休息,明天还有明天的事情要做。」 大受打击的周沐菲在苏砚怀里哭得几欲崩溃,最后是苏砚横抱起她,将她带回歇息。 然而周沐菲没想过,从这天起,周沐均彻底消失在她的世界。 这是她最后一次见到妹妹了。 -- ρó18K.cóм 24無與倫比的,自由(完) 夜雨泠泠。 夜空被厚重的云层笼盖,不见半点光亮,湿漉漉的长街彷彿无限延伸成缠绵不绝的噩梦。 一名年约十四岁的瘦弱少女拉拉藏青色的牛角外套,撑着伞在风雨中行走,最后她在一道破旧的门扉前站定。 举起手敲敲门。 「谁啊——」 里着俐落平头、叼着烟的青少年来应门,险些被来人吓得魂飞魄散。 「周沐均!」 「没错,是我。」脸色阴沉的女孩点点头。 「干嘛?下雨天投靠我啊?」那少年慵懒地吐着烟圈。 他是混混,打架闹事样样来,会和好学生周沐均称兄道弟,大约是从他某次被同伙暗算,而她聪明地搭救他时,开始培养出兄弟般的情谊。 女孩耸耸肩:「你说得没错,我无处可去了。」 「我这里可不是流浪之家。在我这里,是要付出代价的……」 「什么代价?」 少年扳起手指细数:「打架、抢劫、杀人、放火——」 以为能吓退对方,然而下一句让少年喷了: 「好,我都学。」 多年后的某一天,她会亲自手刃那应该在这世界上消失的男人。 §ρo①8к.coм(Po18k。com) 受了极大的打击,又遍寻不着周沐均,周沐菲彻底崩溃,再度躲回她自以为安然的茧里。 她不哭不闹不笑不言不语,像个木头娃娃似的,回復那行尸走肉般的生活,苏砚为此操碎了心,早生华发。 有人劝他放手周沐菲,送去疗养院吧,别为了一个女人,绊住人生的脚步,娇美如玫瑰的女子何其多?再找就有。 可他怎么能? 一旦涉足其中,早已无法回头。 他是她胸口上的硃砂,真要割捨,会连他的心脏也一块剜去。 直到那回,牵着周沐菲过马路时,苏砚被一辆疾驶而过的银色轿车撞倒路边,血流不止,却没半个人路过。 那怵目惊心的一幕,彷彿敲醒了周沐菲沉睡许久的灵魂,向来寂静得如死去的美目出现惊恐,用着一年未曾开口说话的嘴求救: 「救……救……命……救……救命啊!」 她形容慌张,在附近来来回回找人求救。 苏砚含笑着昏死过去。 那场车祸使苏砚好一阵子无法下床行走,还进行了一段时间的復健,才能如常走路。 当他的肉体伤癒,周沐菲的心理伤口也越来越小。 某天,苏砚瞧着嘴角噙着淡淡笑意的她,抚着她小脸轻声问: 「小菲,你,回来了吗?」 一句话让她心酸又愧疚,逼出她的泪水:「对,是我,我回来了,抱歉让你等这么久……」 苏砚将她紧紧抱在怀里,颤着音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很多心里话说开,苏砚决定带着周沐菲远离台湾这块伤心地。 租屋处的物品一样样减少,打包好的行李静静堆在角落,再过几天,他们就要远行,然而,离开前,一件血腥的新闻让整个社会为之譁然。 假释出狱的性侵犯,被一名亮眼的少女行刑式的开枪爆头,当场惨死。 然后她带枪直奔警局自首。 当记者团团围住那少女时,她双唇紧闭,一语不发,唯有一次,她淡淡对着摄影镜头说: 「姊姊,对不起。你当年为了我,现在我还你自由……请好好的过日子。」 周沐菲盯着电视萤幕反覆播放那骇人听闻的新闻,整夜未曾闔眼。 她趁着苏砚出门买早餐时走出家门,赤脚走在晨曦初绽的街道上,不顾柏油路面如何扎痛她细嫩的脚底。 行经天桥,直直瞅着渐渐车水马龙的街道。 然后踩上桥上的石围栏,摊开手感受溜过身体的沁凉晨风。 忙碌的一天正要揭开序幕。 弯身跃下,也不过眨眼的瞬间。 下坠,再下坠—— 她感受到了无与伦比的,自由。 均均,我亲爱的妹妹,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很开心,姊姊终于自由了哦…… The End 第一次写悲剧,但我一直觉得这是最适合这故事的结局 后记再找时间写 谢谢大家包容阿夏的任性(鞠躬) 好┊看┊的ρǒ18щ.νíρ -- 後記 长期追阿夏的文的童鞋们应该都知道,阿夏是个懒得写后记的人……甚至连秘书不认爱都没写。 这篇文一开始是看了一篇网文的楔子,开头大约同是继父性侵的场景,那时深深震撼了我,可惜那文章已被网站撤掉。 然而后来,附近邻居发生的一件事埋下我写这故事的种子。 正在念大学的我,母亲有一天跟我说,每天放学路经我家门口的那个女学生,她从小学被父亲性侵。 「她就是她爸的消气丸。他们后面那排的邻居都知道她爸在性侵她时,她哀求得很大声。」我妈说。 这句话令正在吃午餐的我食不知味,胃口全无。 后来听闻那女生的爸爸因吸毒被捕入狱,即将假释出狱了,还在念书的我经由网路通报社工,但社工一直问我那女生的名字呢?我有和她说过话吗?有联络方式吗? 我只能反覆说我不知道,也不方便留下通报人的真实姓名及联络方式,毕竟我也怕被报復。 我只告知了女生就读的学校(由制服得知),就没办法为她留下什么资讯了。 后来工作搬离家,有天回到家中,家人告诉我,那个女生由南部被送去台湾东北角,本来要远离父亲,却不知道为什么又被送回来,没多久在自家3楼跳楼了,死不瞑目。 我才知道,原来我的通报是不起什么作用的。 如果我当时不要顾虑那么多,和她多聊几句,是不是就能有更多资讯能告诉社会局呢?但我没有。 有很多的遗憾。 回到故事本身,一开始我就设定好结局了,必定是BE,必定是周沐菲从每个高点跳下去。前面的铺陈,都是为了走向那已设定好的结局。 我当然曾经有想过,周沐菲都那么惨了,一定要让她一路悲惨到最后吗?起码还有个苏砚爱她。 但不知道怎的,写到后来这个结局越来越强烈,几乎成为定局,只差虐心的程度。 例如某天入睡前,又跳出周沐菲为了阻止周沐均不被性侵,最后答应嫁给江柏舟(设定中,江柏舟供应毒品给周树诚,所以周树诚不得不听他的),而苏砚找到周沐菲时,她挺着大肚子漠然告诉他: 「我已婚,别再纠缠我。」 而因姊姊牺牲嫁给江柏舟的沐均仍然会走向杀手一途,亲自毙了继父,沐菲挺着肚子跳楼自杀。 但太虐了。所以最后住手了,我还是维持原先的版本。 以上是谈谈我写这文的心路歷程。 喜欢看阿夏暗黑故事的人欢迎留言,告诉我心得喔^^ 半夏洛水 2020.09.14 最┊新ρǒ18щ.νí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