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辞(1V1H)》 νIρyzЩ.てoм 第一章初遇 盛夏的夜风穿过积由罗寺的大殿,拂过金身罗汉,挥之不去的潮热,尽日被佛音笼盖的伽蓝圣地此时只剩下聒噪的蝉鸣。 泠葭轻轻移开搭在肩膀的扇子,养娘一径的鼾声让闷热的夏夜更添烦腻。她们被圈禁在这里已经一轮寒暑,不知道还有多少日头可盼。 这里是临着积由罗寺后山门的一处僻静偏殿,外人哪里能想到,日间香火繁昌之处,还有一群昼夜不卸甲的禁军把守着几个老弱妇孺。 这一年中,泠葭突然如春芽似的抽长,当时随身带着的叁两套襦裙都开始渐渐不足,她拉了拉身上的这间绛纱襦,身上发出汗来,直将叹息。 直到后半夜,泠葭迷迷糊糊,似梦非醒,耳边除了养娘的鼾声,渐渐添了旁的嘈杂,也不知是谁高喊一声,泠葭一个激灵清醒过来,转头爬起身从半抬的窗棂处探看,这一看却真惊出一身冷汗,只见前头大殿方向火舌吞天,这下里细听,燃烧发出的噼噼啪啪,声不绝响,其中又含着一众比丘的呼喊,再看原本守在殿外的人,一个个也仿若热火上的蚂蚁,混乱成一片。 “秀娘醒醒,快醒醒!”泠葭转身猛推养娘,养娘这才转醒过来,待听得外面渐起的乱声,也猛然间意识到外间生了变,忙大惊失色的要奔出,刚迈出两步却被泠葭捉住。 泠葭示意其禁声,悄声走到门边,方推开一道细缝,只听得一闷声,来不及拔出的剑还收在剑鞘里,剑的主人却早已被切颈而亡。 还热烫的血溅在她月白的裙摆上,泛起一阵腥气,泠葭捂住嘴,早已被眼前的一切惊呆。不知从何处窜出一群黑衣人,此时正与禁军缠斗在一起,本来围住这偏殿的总有叁四十人,此时却不足半数,想是其余的人都分拨到前殿扑火,却无料到此时竟有人来此趁火打劫。 养娘被目下的一切吓傻,不禁一声惊呼,临近的禁军见她们已将房门打开,很快又分出几个围拢上来,逼得她们退回屋内。 可眨眼间的功夫,不知从哪里窜出一个清瘦的黑衣人叁两下就放倒了门前的禁军。泠葭看着他不过几个抬手起落,原本聚拢在门前的人就都已伏倒在地了。 远处正缠斗的一个黑衣人,分神低喊道:“带人先走!” 近处这个清瘦黑衣人便折返回身形,又冲她们疾步而来。 这人身后是熊燃的业火,不知可是大殿前的撞钟被火势烧断了垣梁,巨大而沉闷的撞出一声闷雷,连脚下的土地都微微震颤,而他脚踏火光,身随雷鸣,一步步向她而来。清瘦黑衣人金铜色罩面将他半张脸覆住,她在暗处往明处看,早已失控的火势将暗夜点亮如白昼,可她分明看见一双晶亮漆黑的星子。 “我儿快走!”养娘此时却从身后冲出来,一把抱住那黑衣人的腰身,泠葭大惊失色,只见他一个倒手,剑身翻转,以剑柄击中养娘的后颈,养娘便如面人一般软倒在地。 泠葭一步步后退,直到背抵住墙垣,实在无路可退,这一瞬,脑海间竟蹦出许多桢画面,到人间不过十年光景,却也经历了许多人一辈子不曾经历的,方才还抑制不住的颤抖,可当这个黑衣人如山一般将自己逼入角落,却反而平静下来。 这个人年岁应不大,身形明明还是个少年人,可周身的气息却不似这个年纪该有的,她清楚知道自己与他反抗是没有一丝胜算的,可束手就擒偏又不甘心,怕是逃离虎穴又入狼窝,还不如自行了断落得干净。 可他似会读心之术,她将张嘴想往舌根咬就被他一把钳制住双腮,动弹不得。 他手上的护掌冰凉一片,贴在她的下巴上,手下力道十足,似将她的下巴卸掉一样,他向上捏起她的脸细端详,口中方出叁言两语,却是金石掷地般的凛冽之声,“你若早存死志何必等到如今?那倒省得我们费这番功夫。”说罢他冷哼一声松开了手。 泠葭听得这话却似被人抽了筋骨般脱力软下身,幸而撑住身旁的长案才不至于跌倒。可那黑衣人哪里还给她喘息的时间,一手攥住她的右臂,直将她扯过来,低声道:“给我打起精神来!如今我们几个能不能全身而退就在你一人身上,你若误了我的事,到时不用你自戕,我定助你一臂之力!” 说罢,扯起她,连拖带拽奔出门去,一路上几多禁军上来阻拦,都被这黑衣少年一一放倒,泠葭第一次近距离感受到所谓的近身肉搏,一刀下去,血肉蹦出,弄得她几欲作呕。 这少年不知经历过什么,在这等同炼狱一般的地界犹如虎入丛林,辗转腾挪,急奔快走,本来快要出后山门,却从斜里冲出几人阻拦,禁军已被火势和忽然冒出的黑衣人乱了性,早已不顾其他,见人便杀,一个刀光从泠葭头上斜批下来,少年刚刚卸去身前的威胁,耳后传来刀斧破空的声音,实来不及回身用剑身抵挡,再想拉她撤身也已失了时机,只得抽出拉住她的左手以臂当刀。 这一切刀光剑影只在片刻间发生,泠葭甚至没看清这一切是如何发生的,便见砍杀自己的那个人已被放倒在地。泠葭本以为这少年的左臂不保,可只见他夜行衣已被割破,下头还贴肉覆着一层金丝软甲,原是这玩意儿替他二人挡了一煞。 被割破衣衫的少年忽然暴怒,竟撇下她朝几个阻挡退路的禁军迎上去,留下她站在原地,进退不得。 待他扫清障碍,回身冲她伸出手,只见他那一双波澜不兴的眼,仿佛经历的这一切对他来说再平常不过。 泠葭是被他扔上马的,他将她用一身宽大的黑披风包裹住,蚕茧一样,毫不怜香惜玉,一裹一扔,人就到了马上,几次她都以为自己要跌下去,可总有股力量将她拉回。 夜风习习,马蹄笃笃。 夜奔不知几许,马上覆着罩面的黑衣少年身前抱着一个娇小的少女,月光下,那是玉似的一双人。 -- 第二章闲话 风拂杨柳,雨打芭蕉。江南的初春总逃不开雨师纠缠,烟雨绵绵,让人都生出发霉的错觉。 如坠收紧了香包的口子,左右打量了下,方心满意足的伸了个懒腰,喜滋滋地吊起来炫耀,“大功告成!” “难得你做这个倒爽快。”沉湘揶揄她,转头扫过一群小姐妹,笑道,“连着五日没有出过日头了,但愿明天日爷儿赏脸露个头吧。” 明日恰是上巳,每年叁月叁平江府都会在江边举办春浴日的典庆,上至门阀士族,下至庶民百姓,都可前往,不过士庶有别,虽可同与,却不可同处,江上一处百年庄园,原是前朝遗留下的,后来辗转落于平江傅氏,常日也无所用处,只到年节当个典庆的场所。 平江大姓门阀不过傅、吴、王叁氏,几个大姓士族轮流坐庄,今年轮到傅府。 傅氏一族原本祖籍会稽,后因门阀暗斗,后避祸平江,经历叁朝更迭,大浪淘沙,自傅氏太爷那一辈起,便领了镇守九江郡一职,如今世袭到第叁代,家主傅英权加授使持节,长子傅燕楼自小常随其父在军中,如今傅英权大有隐退之意,自前年开始,数次江巡已由傅燕楼代领其职。 此次上巳典庆由傅氏一族在燕园主持,广约士族大家同赴,每年上巳,赶上同年及笄世家小姐们,总要趁这个时节约在一起同办行礼,各家上了年岁的高门老妇,虽然已放权给各自的儿媳上住中馈,下安各家,可每逢年节,总要聚在一起闲话许多,也正好趁这个机会,将各家等娶待嫁的儿女们彼此相看。 傅府的老太君如今年过七旬,武将侯门出身的小姐,年轻时跟随傅老太爷也经了一番动荡,可天性放达直疏,最喜欢与小辈们聚处,又无豪门大户主君的架子,平日总喜欢那些娇俏可人的小丫头在一起,因而这次上巳典庆早已放话出来,让阖府上下的丫鬟们待那日也可着最鲜亮的衣裳,不论仪制,不拘绳墨,让她们跟着自成一隅,也跟着一起过个热闹的女儿节。 所以如今傅府上至主母小姐们,下至伴身丫鬟,都兴致勃勃的等待明日的春浴日,高门大户别说小姐,便是丫鬟也难得出趟门,因而大家都难得的期待起来。 “你们说明天谁会主持执柳祓禊?”如坠做完香包便无所事事,不由好事起来。 每年上巳都会指定一人为一众女郎执柳祓禊,往年都是几家高门的老太太或主母轮流主持,叁年前,几个高门闺阁不知染了什么不知名的病症,先后没了几个小姐,后来轮到过上巳,便由几个高门里选定出家主或嫡男子弟主执柳祓禊,意在盛阳压邪,护佑一众女郎平安顺遂。 “明天就到上巳了,大公子还未回呢。”不知谁人提起这个。 “大公子一向不理会这等闲事,自然不会为了一个春浴日的典庆拨冗回来。” “虽说今年轮到咱们府主持,也未见的就是咱们府的大公子,旁的士族少爷们那许多,你们细想想头些年这时候,大公子回来过几趟?” “主子爷们的事什么时候轮到咱们议论了,仔细言行吧。”沉湘在这里面算最年长的,平日也最老持稳重。 芳介放下手上针线,笑道:“沉湘姐姐,现下又无旁人,不过咱们姐妹几个私话罢了,又不当真。”言罢转头笑问泠葭,“你可知你的正经主子何时回来?” 泠葭如今是傅燕楼房里的大丫鬟,自十岁被收进府里,这些年一直在松园当值。傅燕楼常年行军在外,一年总有大半年在外巡守操练,难得归家。 “未曾听得归期。”泠葭头都未抬,依然手上不停针。 其他人听得这话表情都各有蕴意,谁不知道傅燕楼如今房里就泠葭一个近身使唤的,也许老太太和主母也有意让她给大公子做个房里人,如今的这几个高门大户家的待嫁小姐,哪个不把眼珠子拴在傅家大公子身上,不说年纪轻轻便位高权重,便是那身皮囊也足够人眼热,未来这大公子的夫人必然是这几个世家中的某位小姐,就是不知哪位能拔得头筹了,不过对于她们这些下人,便是能入得他的房里做个伺候的,也是前世修来的福分了。 原本她们都以为泠葭早就是大公子的人了,不说从小一起朝夕相处的情分,便是泠葭这模样,如果放一般男主子房里五六载,早就盘上坑了,可前日主子奶奶放恩典给下人们裁制春装新衣,她们一群小姐们聚在内室试衣,换衣时几个人都瞧见泠葭上臂上仍晃着一点朱砂,这便奇了,也让众人生出还有一步可争的念头。 傅府不若一般高门士族,妻妾成群,傅老太爷那辈起就只有老太太一个,听说年轻时也有过别的侍妾,不过后面都驱散了,到了傅英权这里,也不过一妻一妾,主母华氏端庄沉雅,对子女教育严苛,对于承继祖业的长子更是如此,对他房里的人都是经过华氏精心筛选出来的,近身的侍女只选了泠葭一人,这也难怪,哪个做母亲的不想把最好的给自己的儿女,泠葭的模样身段别说傅府,就是整个平江府也再难找出个塞过她的,众人本以为板上钉钉的事,那次裁剪新衣之后,各自却有了新的计较。 νIρyzЩ.てοм 其实大公子和众人一样纳闷,怎么还没把她吃进肚子,那是因为作者要好好打第一炮! -- 第三章上巳 上巳日,一连几日的阴雨绵绵收了势,日爷儿终于赏脸露了面,难得一日好天气。 燕园地处平江府东面平畴,占地颇广,原是前朝第一富户仇什建此处作避暑之所,仇什当时富可敌国,燕园之内,亭台楼阁,流水曲觞,一进正门便竖立一座与人等身的玉山,更不要说园中的景致,应是比之大内也不逊色分毫。 仇什此人这等身价便是获罪的因由,豪强集团你方唱罢我登场,这曾经显赫的门庭如今也不过成为一页泛黄宣纸短短的草书两行。 傅氏如今成了这处豪宅的主人,因为家主也并非喜奢好侈的性子,经历几次战乱洗礼,这燕园也早已不复曾经的模样,不过还有个影子留给后人拟思。 泠葭早早收拾停当,傅燕楼不在的日子,她便要到主母华氏处当值。此时,她正随华氏一同到了燕园。 因着连日的阴霾尽散,众人都格外珍惜久违的日光,华氏便吩咐下人将席面在庭院中铺排开,天庐地床,园林雅幽,虫鸟之声相随,今年的春浴日确比往年要热闹的多。 华氏今年方过四旬,眼角眉梢已难掩霜华,可气质娴雅,任谁看了都不难推测年少时必然是个绝色美人儿,她的几个子女相貌也都得了她的精髓,个个都是龙凤之姿。 “老太君近来身子可康健?”王氏主母余氏一进园子就直奔傅老太君而来,“原说找个时候登门探望,可前不久子望房里人遇了喜,虽不是嫡出,可总归是头个,子望年岁不小这才有了声息,前头还有些不稳,这刚满仨月,我这才敢出来见见风儿,正好趁这日子跟老太太,太太们聚一聚。” 傅老太君也热情地拉着余氏在近身处坐了,笑到:“你们正是抽不开身的时候,分身乏术难免,正好趁今日好好玩乐一番。” 几个高门士族家的主母太太,姨太太,小姐们都纷纷行来,一场春日宴好不热闹。 几个夫人围坐,小姐们另处一桌,华氏依然成为这次宴会的中心,几位夫人言谈中总有意无意提起大公子,可华氏总是不着痕迹地转移了话题。 要说平江府如今有待嫁小姐的豪门,哪个不眼巴巴盯着傅燕楼,原他早在叁年前定下一门亲,是琅琊王氏的嫡女,这种门第相交,旁人也无处下脚,可王家小姐福浅,婚前竟意外落水溺亡了。 后来大公子领兵戍边,这婚事便彻底撂了手,自那以后,平江府各门的心思又开始活络起来。 今年傅、吴、王叁家各有几个小姐及笄,便趁这次上巳同办行礼,由辈分高的长辈主持,几家主母看着这一群花一般的女儿都欣慰得很。 行完了礼,众女眷行至江边,这今年主持祓禊的礼官竟还没出现,华氏方想请自家婆婆主持,还没开口便听一旁有人窃语,“大公子来了!” 众人皆喜上眉梢,转向那人来处,只见一身姿颀长的年轻公子正向江边分花拂柳而来。 平日惯是甲胄裹身的年轻武将,难得的身着燕服,他着一身鸭青斜领箭袖,金澄玉带束着紧收了腰线,猿臂蜂腰,端得一副好相貌。 他步速极快,叁两步就到一众人面前,依礼向各位长辈致礼,又与自己母亲和各家太太拜见了遍,便接过小厮托举着的一束柳枝,迈步到一众小姐处,柳枝点头,翠绿的软枝却点红了小姐们的脸颊。 “难得他回来一趟,你们也去让大公子给你们压压邪,讨个好彩头,保家宅平安吧。”老太君指着身边的几个大丫头,华氏和几个主母皆许了自己身边得用的聚到一处,等着授祓禊礼。 泠葭跟着沉湘她们行在最后,她不知道他何时回来的,明明她出府时都没见着他回来,竟不知道从何处冒出来。 正想着,一个高大的身影笼罩在眼前,不及抬头,修长指节捏着犹带春水的细嫩柳枝轻打在她的额顶,有一滴巧落在她的鼻尖上,令人发痒。 她只看得那人锦靴尖,刚要行万福礼,只见燕服的袍角扫打在她的小腿上,那人已转身走了。 νIρyzЩ.てοм 傲娇的很呐 -- VIρyzЩ.てoм 第四章归家 傅燕楼行完了祓禊礼当暂拜了几位长辈,依礼去了男宾下处。 吴氏主母葛氏悄悄靠近华氏,笑道:“今年真难得,赶上大公子在家,还愿意给我们凑趣。” “那是他该当的,管他外面如何霸王,回来还是得守着做晚辈的礼数,这些年上巳,旁的男家主亦或嫡男子弟都主持过,怎地到他这儿,就反成了功劳?”华氏浅笑着。 “话说回来,大公子年岁也不小了,亲事可有眉目了?恁地也不见你们张罗?” 华氏叹息一声,“哪里是不急,你也知道,自从王家那姑娘没了,咱们也不好马上相看别家的姑娘,总想着再过过,待过个半载十月再相看,也让王家无话可说。可他转头就领兵驻守渭水去了,临走前放了话,叁年之内不让我们再张罗他的婚事,这孩子从小孝顺守礼是真,可一贯是霸王性子,小时偶尔还能跟他老子服个软,如今到了这岁数,除非他自己点头,否则任谁都做不得他的主!” “大公子这等年岁就这般成就,在军中发号施令惯了,说一不二也是自然,不过男大当婚,儿女婚配还是要依着父母之命,不知夫人心里可有属意的人儿了?” “今日我瞧着这些姑娘们一个个都似花儿一样,不论是模样还是性情都没得挑,我也是顶没主意的人,这事关他,他的内妇将来是要撑起傅家门面的,我还要和我们老太君和老爷讨些主意。” 葛氏闻言只低头浅笑,不作别的回应,可心里不禁冷嗤,华氏说她自己没主意?这可真是天大的玩笑,谁不知道她的那些伶俐手段。 这话说成这样恐怕也是搪塞之语,平江府的士族今日都到齐了,也不知他们傅家心气儿到底有多高,眼高于顶,难道这么多高门士族的女郎她竟一个都瞧不上?莫非他们打算给傅燕楼尚个公主不成? 几个夫人一路行来将两人的对话都听了真切,后面便没人再提及傅家大公子,一场春日宴就在众人各怀心思中落幕。 直将傍晚,众人才回到府中。 泠葭直接回到松园,吩咐各处当值的都收拾准备起来,因为傅燕楼行踪向来不定,所以众人为了防备大公子突然归家,每日还都各司其职,因而准备起来并不算慌乱,依然井然有序。 待一切都收拾停当,已过了人定,可大公子依然没见人影。 “小厨房还温着粥,水也备好了,我和赵媪在这侯着就行了,待会儿介子也在,姑娘先去歇着吧。”吕伯跟泠葭说道。 泠葭点点头,又待了一炷香的功夫,依然不见人,她便回了自己的下处。 沐浴完,头发还在滴水,坐在兀子上擦头发,一滴水溅到鼻尖,不知怎的,突然想起今日的那一幕。 正兀自出神,门外响起介子的声音,“姑娘可睡了?大公子请姑娘过去。” 她便立刻随意绾发换装,出了门,见介子正立在门外,见了她,笑了笑道:“姑娘近来一切可安?” 泠葭笑笑应了声,方问道,“大公子这么晚才回来?” 介子提着盏风灯,略行在前面两步引路,“晚间与家主和豫侯晤对,一直到方才结束。” 到了书房门口,介子推开房门,等泠葭进去,复又闭了门,自己则转身退去了。 泠葭转过落地窗,见傅燕楼身着荼白寑衣端坐在书案前,手上正捧着一卷书。 她行了礼,避过身子等他示下,可等了一盏茶的功夫,那人目不斜视,好似叫她来的人根本就不是他一样。 “请公子示下。”她又启声。 余光见那一片荼白的锦缎擦过桌角,袖襕迤逦坠落。 那人终于放下书,走到博古阁那里拿了个瓷瓶,递给她,旋身行至内室的矮榻,侧身而坐,边动手慢条斯理的松开寑衣系带。 泠葭心底默默叹了口气,上前从后接过他的衣领,轻轻拉下,左肩后一道寸长的刀疤,皮肉崩开,看样子不像新伤,他一身清寒的皂角味道,想是沐浴时伤口又崩裂了,好在血流的不多。 泠葭已经记不清这是她第几次为他清疮愈伤,他每次回来,似乎都带着大大小小的伤,她像一个修补玉器的匠人,为他修补残殇。 玉指将金疮药弹覆到疮口上,又取了干净的巾布,一圈圈缠绕裹住,他的皮肤白皙,泠葭有时也纳罕,这人常年在外奔波,整日与日头风沙为伍,这一身皮子却不似个武将,许是得天独厚吧。 这人早已不是当年那个清瘦少年了,宽厚精壮的臂膀肩颈,平时有衣服遮掩并不觉得如何,现下精赤着上身,她只有矮身前倾才能勉强合拢住绷带。 一圈一圈,一层一层,纤细的玉指穿梭在他的胸前。 他闭上眼,鼻息间都是她的味道,她一定是刚沐浴过,还湿漉的长发在她的动作间想是有几缕落在他的背上,有些凉,又有些痒。 一个错手,不小心碰到了他的皮肉,她似受惊一样一个弹指,倏地远离。 他睁开眼,盯着炕桌上的一眼灯火,火光映在那人清冷的眸子里,不辨喜怒。 初春的夜,寒意犹深重,可等她包扎完,竟觉得出了一身薄汗。 她提着领子为他着衣,方才因着方便包扎,她一腿跪在榻上,不想压住他的衣角,刚抬起,不知怎的,另一只腿的膝盖窝倏地绵力,一下子软下去,整个人重心不稳就要栽倒。 意料之内的冲撞被一个巧劲儿卸去,一个天旋地转,她就被那人裹在怀里。 烛火莹铄中,她又直视了那双眼,那双星子一样的眼。 -- 第五章夜吻 这番动静,炕桌上的一豆灯芯不住晃动,人影映在墙上,两个身影纠缠在一处,合影成一人。 泠葭两手还攥着他的衣襟,如今拉扯的已又脱去了大半。 墙上两人的头颅渐渐挨近,泠葭完全被他的气息包围,看着他缓缓靠近,心跳若擂鼓,她用力向后扯住他的衣襟,可这力道对于他来说无异于螳臂当车。 她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薄唇,自知无力抵挡,于是只得偏过头,下一秒,那人便真停住了。 可还没等她喘口气,修长有力的指节钳住她的下巴,用力转向他,然后唇上便一阵温热。 他的吻来势汹汹,她整个人都被他包裹住,他这人从来都是这样霸道,从第一次见面到如今,总是对她说一不二。 这并不是他第一次亲她。 第一次,是她去年及笄。 他星夜归来,也是半夜将她喊来,她原本还睡意朦胧着,晕头打脑地站在地心等着他吩咐,可他似乎喝了酒,浑身充斥浓烈的酒味。 她对他从一开始的恐惧防备,这些年下来,她数着日子长大,而对于这个人,一切转变尽是润物细无声的。 他一向持重,虽然性子霸道,但从不轻浮,可那晚她发现他一步步向自己走来时,竟有些步履微澜。 她早已不对他设防,下意识凑上去扶住他,“公子醉了,我扶你去安置吧。” 他没有动,却从袖襕里摸出一对水色玉镯,不顾她的推辞一径给她戴上。 “今日及笄了,给姑娘添妆。”戴上后,他捉着她的手放在手心里,他的手掌温热,那双星子一样的眼中碎着琉璃荧光。 她听得这话就愣住了,有些东西似乎渐渐生了变,她似乎意识到一些,又似乎没有,只呆愣着不知如何是好。 原来吓人的还在后面,他刚放开她的手,可一把抄起她的细腰揽至身前,下一刻,就亲了上来。 这突如其来的亲吻,泠葭被惊的僵在原地,直到他的舌尖试图撬开她的齿关,她才猛然从弥蒙中惊醒! 她虽对男女之事完全懵懂,但天性使然,对于异性这种侵略有着本能的排斥与恐惧。 她用尽力气去抵抗,可哪里是他的对手,两个人纠缠着,不知何时竟倒在了他的床上。 他浑身硬的似铁一般,她疯了似的捶打踢腾,毫无章法,可对于这个日常行走在血海里的人,这样的抵抗,近乎于无。 曾经北戎那些蛮竖设陷合围他,最后他独身破局,反将那些人屠戮殆尽,更不要提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少女的反抗了。 他以为自己太过用力弄疼了她,便放松了对她的禁锢,可唇下并不放过她,灵巧的舌尖终于撬开她的齿关,捕捉到那一抹滑腻的香舌。 带他入武门的师傅是一方外游僧,机缘巧合收他做了关门弟子,老师替他选了剑,只说君子正身当御剑,后将毕生所学尽授于他。 最后临别时嘱咐他,念他一身硬功夫,对于硬碰硬的,尽可施展,可一旦遇上软柔的,当尽量回避,否则恐要吃大亏。又嘱咐他,世间万物,相生相克,没有一样东西能常存不衰,百炼钢也要当心绕指柔。 他当时年少气盛,一路行来又鲜少尝挫,只当老师小题大做,从未将之放在心上。 可如今不知怎么,当下忽然想起老师那时候的话,他这身百炼钢,如今恐要折在身下这个“绕指柔”手里了。 大周不似前朝保守刻板,自建朝以来一向有组建女子军队,那些女子为了家族生计,像男人一样操练成军,上了战场浴血厮杀,丝毫不逊于男军。 他帐下也畜养了一队女子军团,日常操练同男军一起,任何项目都并没有为她们另立,他原以为女子同男子即便有差也不至太大,可如今真切地碰到她才发觉,之前自己的想法大错特错。 她软的似沙,似水,拘不起,握不住,花儿一样娇嫩,他捎不留意没控制好着力她就娇啼连连。 他的姑娘,他的小姑娘。 他把她从尸山火海里拔出,当时谁又能想到,有朝一日,她竟长到他的心上。 大公子在线求猪 -- 第六章纠缠 泠葭虽然对男女之事一窍不通,但在深宅大户,人多口杂,多多少少也听说过一些。 傅家二房那父子俩的几个姨娘就皆有从通房抬起的,一个近身伺候男主人的侍女,被主子宠幸,在这种门第士族里,简直是再平常不过的事。 可她原以为他是不一样的! 他从不是好色重欲之人,对她也一向守礼尊重,这么多年自己虽贴身伺候,可他身为武将,常在外行走,不若一般男家主那样事事都需要人伺候,己身的一些私密事大多都自己或者介子去料理,她虽名为贴身侍女,实际上不过就是料理些日常的庶务琐事,从没想过有朝一日她也要面临这样难堪的境地。 他显然是醉了,两人唇齿纠缠下,他满口浓郁的酒香,可能是那烈酒令他失了神智,才对她做出这样的事来。 到后来,她的力气已用尽,只能瘫在床上任他予取予求,方才挣扎的时候他一只手就固定住她的双臂,另一手依然揽紧她的腰肢。 他的吻就像那酒一样浓烈而霸道,两个人同样的生涩,可她想逃离,他却一直在进犯。 初时他的唇舌像灵蛇钻进她的口中,强迫她启唇容纳他的侵犯,那舌像火炭扫过她口中的每个角落,羞愤的她,抓紧头顶的锦被,几次想合紧牙关咬疼他,可事到临头又狠不下心。 他于她有恩,如果他真想要她的身子,也争不过朝夕,自己又何必做困兽之斗,罢了,要就给他罢,只当是还了他的债。 只是心里如此想着,可眼泪依然决堤,而且逐渐失控不能自抑地哭出声来。 在她的涕泪之中,被酒精熏蒸过的理智渐渐回笼,方才周身热烫的气息随之消散,他守了这么多年,本意可不为惹她落泪。 她不敢睁眼看他,也有些自暴自弃,只想着一切由他去罢。 可哭着哭着发觉他正给她擦脸,悄悄睁开眼皮,见他正寒着一张脸,牵着自己的袖襕给她拭泪。 不看还好,这一看竟又惹得她眼泪愈发汹涌,她也不知怎么的,方才撒手闭眼随他去时虽心上难过,但并不委屈,眼看他停下侵犯,又不动声色的为她拭泪,心底反而生出无可名状的委屈来。 他无声叹息,翻身将她拉起,怕她成了惊弓之鸟,先行离了床榻走向桌案,摸了摸茶壶,还温热,倒了一杯茶水递与她,复又走到窗边背身而立。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只待泠葭逐渐停下抽泣。 他既已放开自己,泠葭知道,今晚他便不会再动她,自己这时满脸泪痕,发乱钗斜,衣衫不整,这时候出去,如果落了人眼,无事也成了真。 “今日是我孟浪,让姑娘受惊了,对不住。”他摸摸自己额角,湿冷一片。 泠葭看着他一直背对自己,总算彼此都冷静下来,衣服鬓发复理好,她不知道这话该怎么应对,按理说他是主,她是奴,不论他如何做,她都该无条件顺从,她这样的身份,难道还指望家主对自己捧着供着? 她无声自嘲而笑,待收拾停当,朝他行礼退出了。 从那以后,后来一段日子,她总是心有芥蒂,小心翼翼避开与他单独相处,而他自那日以后也没再有任何越界的举动,他依然是那个克己复礼的大公子,而她,依然是他唯一的近身侍女。 νIρyzЩ.てοм 憋坏我儿了,憋急,待吃肉那天麻麻让你吃个够!让你吃十章! 反射弧千里之长的葭葭在线懵懂求猪! -- 第七章寒心 谁能想到一年之后,他又再度卷土重来。 那一次还能用酒醉来做借口,可这一次,泠葭知道,他十分清醒,她甚至能察觉出他有种说不出的急躁与无处宣泄的焦灼。 这一次泠葭没有哭,可能有了上回那一次,她对这种事多少有了准备,她告诉自己,女儿家总逃不开这么一天,如果那个人是他,也许并没想象中那样难以接受。 她甚至没有闭起眼,而是瞪大那双幼鹿一样眼眸直直盯着他,只见他紧闭双眼,眉头依然紧锁。 他的身体热的似火炭一样,舌尖探进她的口中捻弄,继又啃啮她的唇瓣,一开始她只被动的承受,可禁不住他来回试探,慢慢的,他的吻终于离了她的唇,辗转吻过她的眼角,鼻尖,额顶和脸颊,流连于颈间。 他新生的胡茬擦过她的肌肤,卷起一片酥麻。 原本拉扯他寑衣的玉指不知何时已经松开,纤指下的皮肤滚烫,硬似热铁,她整个人都陷在某处玄幻之境,除了他的吻,仿佛世间的一切都已远离。 热烫的手指顺着她的发芯滑下,拂过耳垂,滑向纤颈,又在白腻腻的锁骨处流连了片刻,便悄无声息地从交领滑入,覆上藏在锦绣堆里的那双玉鸽子。 想是她还年少,小巧的玉乳还略有些单薄,此时正在他的掌下瑟瑟发抖,顶端那颗樱桃犹幼鸽喙,在他的指间轻啄戏吻,他开始不安于这样轻柔的抚触,不觉着力握紧了它,于是惹来她的一声娇唤。 她痛呼起来,手上重又开始使劲推拒,于是他连忙放缓了手上的力道,继而又轻揉慢捻起来,他分神观察她,精致的小脸隐隐泛起潮红,紧闭着双眼,贝齿咬紧下唇,却还是难以抑制住流泻出一两声娇吟。 这是一种她从未体验过的经历,她竟觉得自己已不是自己,男女在逐力之间是没有公平可言的,她无法与他抗衡,不管是力量还是别的,她只能听之任之。 他们交缠在一处,一片凌乱,不知为何,她的脑海里忽然浮现出一幅画面。 那是个极高大的男子,他像巨山一般的身躯将母亲困在床上,他也撕扯母亲的衣裙,啃啮母亲的皮肉,母亲赤裸的大腿卡在那人的腰间,床榻晃动地吱呀作响。 她本来躲在碧纱橱和养娘玩捉藏人,后来听见母亲的哭声,偷摸出来,就见到那一幕,她还以为那人要吃人肉,刚想冲过去救母,就被人从后面一把捂住嘴巴给裹挟走了。 直到她被人带到一处无人的地方,她才看清身后的,原来是养娘。她还要冲去救母,却被养娘拽住,养娘不让她去,说她母亲不会有事,他们也在玩游戏,就像她们玩捉人的游戏一样,母亲输了,被找到了,所以才被那人惩罚。 她当时太小,她对养娘从不质疑,所以她信了。可她直到这一刻才忽然意识到,她正在和她的母亲经历同样的事。 “不要!” 一声凄厉的呼喊从她的身体里发出,浑身无法抑制的颤抖,胡乱挥动的手臂打翻了矮桌上的灯盏,灯油落在褥子上,豆大的火星子就燃起方寸火势。 傅燕楼一把抓过引枕压上去,方才熄了火势。 抬眼再去瞧她,正拉拢着衣衫往榻角缩去,一臂横在身前,满脸戒嗔与防备。 傅燕楼拧眉看着她,想自己一路年少功成,鲜少有求而不得之事,难不成她真成了他这辈子的痴心妄念? 人人都说他霸王性子,可他从未强迫过她什么,若她真的不愿,他亦不会勉强,男欢女爱贵在你情我愿,若是强行为之,他知道她亦会顺从自己,可那样不但伤害了她,更折辱了自己。 泠葭吸吸鼻子,“大公子救我脱苦海,我早就是你的人了,只是我原想为奴为婢,一生听凭使唤,无有不从。” 傅燕楼一瞬不眨地看着她那花瓣儿似的红唇一开一合,直觉下腹那股邪火愈发难抑,他冷笑一声,“我不缺人使唤。”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泠葭也是憋了口气,只把眼儿一闭,挺起身,硬声道:“那便来吧,我孤身遗世,身无长物,这身皮囊您既想要就尽可拿去!” 傅燕楼怒极反笑,“你觉得我是那等喜好渔色之徒?”如今他才知道,原来这世间有种利器可以伤人于无形,他早早捧出一颗心,就勿怪人家叁言两语就将它盘剥得鲜血淋漓。 听得这话泠葭也知道有些过了,忙睁开眼,见他已直起身,看都不看她,反手将半褪的寑衣拉拢上,声线清寒,“你走吧,放心,你既不愿,以后再不会这样了。” 他向来说到做到,可她听得这保证却没来由的一阵心慌意乱,明明他放过自己了,可他如今这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又令她莫名烦躁,怎么会这样? “我帮您——”泠葭见他自行穿衣,担心他左肩伤口刚料理好,一番动作恐又要崩裂,连忙爬起来想帮他穿衣,可指尖都没挨着他衣角,就被他闪躲开。 “不早了,去歇着吧,我这里不用人伺候了。” 他丢下她,自行回了内寝,只留下她一人呆坐。 原本身上起了汗,可现下冰凉一片,她收拾好自己,失魂落魄地回自己的下处,一夜无眠。 -- 第八章冷峙 自从那日之后,泠葭见着大公子的次数屈指可数,原以为他很快就要离开平江,可却从介子口中得知,他以旧伤复发为由向朝廷告了假,未来不短的一段时间内,都将赋闲在家休养。 他确是大大小小新旧伤无数,可依着那天看来,他肩上虽有伤,却不至于令他因此告假,曾经比之严重的多的他都没有耽误过军中事务,不知这次是怎么了。 说是赋闲在家养伤,可他一连数日早出晚归,勿要说刻意回避,泠葭就是想主动见他一面都难。 不过这样反倒省的彼此尴尬,她心里暗自想着,可从那晚开始,她就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心头似压着一块石头,闷闷的,吐纳间都甚觉得憋气。 待到一日,终于没见他外出。 泠葭若有所思地顺着抄手走廊走,不觉见到介子正在书房门前给笼里的鸟儿添食水。 她捏了捏帕子,才想回身却被介子见了叫住,只得过去。 “姑娘来的正好,大公子刚吩咐我去庄子上办些事,待会豫侯家的叁公子要来,你正好在这处照应下。” 因着傅燕楼在家的时候不多,他一向不喜欢呼仆唤婢,人又最喜清净,整个松园除了小厨房,还有几个负责洒扫粗使奴仆以外,下人就只有介子和她两人,如今介子要出去,这里负责端茶倒水的就只剩下她了,于是只得应下。 说完,介子便先行去了。 她磨磨蹭蹭的又给鸟笼添了一份食水,直到食水槽满溢出来方才住了手。 余光瞥见傅燕楼在书房间端坐,可他并未喊人进去伺候,于是只好坐在书房门外的游廊处侯着吩咐。 不一会赵媪端着茶水托盘行来,见她在,顺势递给了她。 她端着茶水,这本是原来日常做惯的,可不知怎么今日这托盘竟比之往常沉重了许多,无措感重又漫上来。 深深吐纳了两息,方才走进书房,见他正提笔写着什么,将茶水放在书桌的斜上角,因着不知他写的东西因公还是因私,她守着规矩不便探看,于是眼观鼻,鼻观心的立在一旁。 今日天气晴好,此时日阳正升的半高,书房窗外有株桂花树,这时令逢打春头,他就坐在那一片斑驳光影里。 卸甲燕居时,他总惯穿斜领箭袖,提笔的样子会让人忘了他是游走在沙场的罗刹,芝兰玉树,亦是翩翩浊世佳公子。 泠葭忽然觉得今天有些热。 但见墨砚上快干了,于是很自然的拿起一旁的水丞要往里添—— “我自己来,你下去吧。” 端着水丞的手僵在那里。 她反应有点迟钝地抬起头看他,可他连头都未抬,笔下半点停顿都无,仍专注地写着,有一瞬,她甚至怀疑刚才他是不是真的说了那句话。 随侍笔墨是她日常做的最多的一样事,若他在家时,偶尔兴致来了,也会拉她一起写字,她的字体总被人说不似一般女儿家秀气,那是因为她惯于临摹的人一身将气。 轻轻将水丞放下,盂中漾起一圈圈水纹。 她默声退将出去。 园中最惹眼的当属那株玉兰,娇嫩的花苞刚打头,可惜经了昨夜那一场雨,还没开,就败落了。 -- 第九章会友 豫侯叁公子甫一迈进松园正门,就见泠葭垂首呆坐在抄手游廊下。 叁公子名叫韦易昉,表字子鱼,与傅燕楼同岁,因着两家几代人修结通家之好,两家人于他们还在娘胎时就下了约,异性为夫妻,同性为手足。两人一起长大,同开蒙,共参军,叁公子本在琅琊郡领功曹参军,半年前,因着祖母病逝回平江丁忧守期。 韦易昉顶着半大的日头站了叁息,眼前这姑娘还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眼皮都没抬一下,当他是空气! 忍不住清清喉咙,咳了两声,“长远未见了,姑娘可安呐?” 泠葭这才神识归位注意到近在眼前的人,慌忙起身行了万福,勉强扯笑应道:“托您的福,叁公子这程子少来了。” “闲人一个,幸无案牍之劳,不似你们大公子,忙的脚不沾地。”说罢,轻佻地冲她挤挤眉眼。 听见旁人提起他,心里那种无力感更盛,她如今连挤笑都觉得疲累,也怕旁人看出端倪,连忙引着叁公子进了书房。 “快去把你们大公子最好的茶泡来与我。”叁公子大步迈进正厅,也不用人招呼,自顾落了座,熟稔地拿了桌上的果子来吃。 泠葭随即转身出去泡茶。 傅燕楼也不去管他,径自写完了信装了封印,才去盥手,余光见她正奉了茶上来。 “叁公子请喝茶。”莹莹玉手托举着茶盏递到客人眼前,又端了另一盏送到一旁的空位前,奉完茶,也不待主人吩咐,便迅速退下了。 傅燕楼拭净了手,落了座,端起茶盏吃茶,只见韦易昉盯着他一脸奸笑,“作甚?” “去年你上京述职,在富贵坊一掷千金换得了一双翡翠手镯,我现今替你掌了眼,富贵坊那老儿倒无欺你。” 大公子不置一语,只低头轻饮,茶盖拂滤过漂浮的茗芽,挡住半张脸,“你的手如今都伸到我这里来了?” 这话非同小可,韦易昉手上一抖,差点将茶盏打翻,慌忙解释道:“介子嘴大,要罚罚他!” “一会儿待他回来,你便领了他家去。” “你如今就这么一个得用的使唤人儿,我怎好夺人所侍?”韦易昉知他脾性,也不多笑闹,转头压低了声音,“你和她……你们俩,如今……可成了好事?” 韦易昉暧昧交迭的手指在大公子冷冽的眼神中默默放下,他一脸惊诧,“原先我总劝你,你直说她还小,去年也及笄了,你仍说还小,如今虚岁都十七了,难不成还小?你再等下去,只怕等到——” “慎言!” 韦易昉见傅燕楼神色有异,话锋至此,亦当知这其中关节,也不好多说旁的,叹息道:“我知你是君子脾性,做不出巧取豪夺之事,只是若事已至此,你也不该再钻牛角尖了,按部就班娶妻生子,毕竟你总要以家业为继,将来她也早晚有她的归处。” 傅燕楼放下茶盏,踱步到书架前,随意取了本书翻看,听得这话,顿了片刻,方浅笑道:“子鱼言之有理。” “难得你能想开。”韦易昉旋身走到他身旁,一掌拍上他肩膀,豪气道,“既然各有前程,那就没必要再自苦,我今儿带你去个好地方,保管让你快乐逍遥似神仙。” 修长两指轻巧一拨,拂去韦易昉搭在肩上的手,旋身将书放回书架上,刚想回绝,余光却见门廊一闪而过的琅玕裙角,待再回身时,抽出折扇在指尖盘弄,沉吟片刻,方冲韦易昉朗笑道,“如此甚好!” -- VIρyzЩ.てoм 第十章青楼 且说这韦易昉,与傅燕楼不同,虽是嫡却不占长,家中还有两个嫡出哥哥顶梁,因而怎么也轮不到他主承家业,豫侯对他从来都抱持着只守不攻的态度,不给家里惹祸招灾即是叁公子的大功德,加之又是幺男,宠溺过甚,不求他有功,但求他无过。 守期丁忧的叁公子,带着傅燕楼打马行到一处江边,只见不远处停着一艘双层舫楼,抱厦与码头相接,玄墀扣砌,玉阶彤庭。 待落了马,行至近处,更听得金石丝竹,不绝于耳。 傅燕楼徐行两步,作忧虑状,沉吟片刻方道:“若我无记错,你现下还在丁忧守期吧?” 本来兴致勃勃在前引路的叁公子那一脸灿笑霎时僵在脸盘上,讪讪道,“还不是为了你!想必老祖宗也体恤你,你我尔汝之交,金石之谊,不当据此小节……” 傅燕楼轻笑一声,撑开扇子慢摇着越过他前去了。 将行到门前,守门的小厮见叁公子带了一个脸生的年轻公子同来,连忙一脸谄笑着迎上去,半躬着身问安,又道,“今儿吹得什么风,竟把叁公子请来了,想是鸨母昨夜里做了好梦,您老可是许久不曾来了,二位爷快请进吧。” 韦易昉可见是这里的熟客,甫一进去,便是满楼红袖招。 原来这处画舫名为衔春楼,里面的妓子、讴者大多来自吴兴郡,扬州瘦马,吴兴船娘,当今盛行于世。 鸨母一见韦易昉,可是比见了亲娘还亲,一径撇下众人朝他二人奔来。 这做惯了送往迎来的经纪人,相人的本事堪称一流,短短十几丈的距离就把傅燕楼从上到下丈量了个遍,于是脸上的褶子要挤出一朵花。 “怪道今儿个一早我窗前停了两只飞驳鸟哩,原来是有贵客登门,小子看茶,快把最上等的雀舌供来给两位公子吃!” 这鸨母一靠近前,一股浓烈的脂粉味袭来,傅燕楼嫌恶的撇开脸。 韦易昉却似游龙入海,最是自在得不行,熟门熟路的带着大公子上了舫楼二层,行到最里头的一处包间,大摇大摆地开门踱将进去,仿若入了自家门一般。 这处包间门廊看着不大,进去却是别有洞天,七弯八绕方才入的正厅。 “今天大公子坐庄,我请客,妈妈把你这里最上乘的都放出来!不拘贵贱!”韦易昉将傅燕楼引至主位落座,自己也从旁坐了,大手一挥,声似洪钟道:“今天这里就一个事儿,让大公子开心!” 鸨母乐的见齿不见眼,帕子挥得翻飞,“那还不简单?我衔春楼里除了乐子就没旁的东西,若说在我这里找别的未见的有,找开心那可真是来对地方了,二位公子稍待,我这就去安排,保管让您二位满意!” 没多久,这屋里就站了一排环肥燕瘦。 韦易昉走上前一个个相看,大多都打发走了,只留了叁个。 “叁公子这么久没来这是眼界越发高了,不过您可真会挑,留下的这叁个都是我花高价栽培的,手段花样都新鲜着。”鸨母说着从这叁人里抽出一个,往前一推,指着说:“这个可是顶好的,我入行这么多年还没见过这么齐全的丫头,换她来我可是费了好一番银钱功夫,她还是个淸倌儿呢,我一直藏着没供出来,就是为了留着她给哪位贵客备着,今儿可是她的喜日子,哪位公子赏脸给她梳拢了吧。” 这青楼鸨母最精奇货可居,不过这个淸倌儿确实也是个绝色美人,韦易昉轻笑,这脸盘身架子跟泠葭竟有五六分相似,也算老天爷冥冥中的一场巧意安排。 但愿过了今天,傅大公子重回浊世,将糟心前尘尽弃了罢。 -- νIρyzЩ.てoм 第十一章入马 “甚好!”韦易昉大掌一挥,只将那个淸倌儿往傅燕楼处一搡,自己也左拥右抱两个美人儿去了另一处,鸨母见着美不得的带领其他人退出了房。 房门刚关上,韦易昉就如野狗见了肉般扑到一个黄衣妓子的身上,边撕扯她衣服,边自顾自抱怨道:“家里那个如今月份大了不能碰,老娘又嫌我房里人多,怕她较真动了胎气,索性一气儿都给我处置了,就留下一个能日的还给我留在琅琊不让我往老家带,守期守的我快百日没碰过女人了,再不入马我这物儿就快废了!” 语罢叁两下给她剥了个精光,又耸腰松了裤带,放出粗长阳物,手指摸上妓子的嫩穴,逆着穴缝敷衍地粗滑了两下,抬头冲她嘿嘿一笑道:“你不是个雏儿吧?” 这黄衣妓子名叫新月,听见这话举着腿勾上韦易昉的后腰,声色夸张的娇嗔,“妾本以为叁公子是此中行家,难不成是鸨儿诓我?那些雏儿有甚意思?”说着一脸挑衅地看了眼傅燕楼身侧的那个淸倌儿,又抬了抬娇臀,欲主动将那物收进肉穴里。 这一翻举动惹得韦易昉开怀大笑,拧了一把她肥硕的乳肉,又骂了句,“谁告诉你老子喜欢雏儿的?问你是因着老子没耐性引你出水,可你这下面的小嘴儿太干我肏的也不爽利,这回先凑合来一局,让老子先活过来再说。” 说着吐了口唾沫,叁两下抹到新月的肉穴上,扶着粗长的孽根就捅了进去,这下入的太猛,绕是新月阅人无数也被顶翻了身子,一声娇吟高啼。 韦易昉这下刚入了马,便提起新月的纤腰,他旷了许久,有些急红了眼,打桩似的肏穴蛮干。 “啊,爷轻些入!”新月忍不住娇吟起来。 韦易昉太过急色,还未待她湿了肉穴就肏将进来,刚进来又猛的一通乱捣,可嫖客哪里管妓子是疼是爽,他们只顾自己爽利。 新月只得大张双腿,脚跟勾住韦易昉的大腿卸力,一手连忙揉捻自己的乳房,盼着身子早些适应,多少出了水,自己也少受些罪。 韦易昉十六岁上破了童子身,这些年也御女无数,端的是花样百出,可这次实在是憋的狠了,他也知身下这女子疼多过爽,可他哪里管这许多,本来就是玩物,她们在这里就是为了给他们肏翻的。 冲了百十来下,韦易昉又换了个姿势,抄起新月的双腿压到她胸前,只将充血的嫩穴抬起,方便他由斜上抽插,他的阳物本就不弱,速度又迅疾,次次尽根没入,又次次拉拽出来,就只剩个大肉头还在穴中,两人弄的“啪啪”作响。 这叁公子果然名不虚传,家伙什够硬够大够长,待过了最初的不适,新月身子被他舂的生出汁水来,她也渐渐被入的生起淫性。 “啊嗯……快,再快……些个!” “骚货,现在可是觉着舒坦了?给爷把腿自己勾住了,看老子肏死你!肏死你!” 新月自己一边一个勾住腿窝,耸腰提臀将肉逼直往那阳物上抬凑去。 子孙袋啪啪撞在新月的雪臀上,韦易昉一手抓握一只肥硕肉乳,使劲儿拉拽着冲向自己,这一疼一爽之间反倒刺激了新月,愈发浪叫起来。 又撞了数百下,新月两个白眼一翻,被干的嫩肉外翻的肉穴一股淫水泄尽,全浇撒在男根上,韦易昉再硬挺不得,一声低吼,蓄了多日的精水一气儿尽射干净。 νIρyzЩ.てοм—— 免┆费┆连┋载┇小Tχτ℃y.℃○M) -- 第十二章云琅 狠泄过一次,韦易昉方才解了连日的“饥荒”,牛喘着抽出半软的阳物,拿一旁新月脱下的小衣拭了拭,骂了声娘,“这淫女,初时涩的磨人,上来淫性又这般骚,你这水漫金山将爷的腿都打湿了!”然后推开还陷在高潮余韵里的新月,翻身仰躺在挨榻上只待平息。 缓了半刻,韦易昉歪头看了眼傅燕楼,只见他还如初时进门的时候那般端坐,身旁立着那个淸倌儿。 傅燕楼既没有别的动作,也不吩咐旁的,那淸倌儿见他面沉似水,总也不敢冒然上前讨巧,只得在一旁站桩,只是方才亲见了那一场赤裸裸的欢爱,饶是淸倌儿也夹紧了双腿,里面渐生痒意。 “美人儿叫什么名儿?”韦易昉一个翻身,盘腿而坐,那刚行过云雨的阳物此时终于蔫头耷脑的蛰伏在他腿间。 韦易昉和傅燕楼从小穿开裆裤一起长大,一起上过山,下过河,行过军,打过仗。同饮一壶酒,同食一碗饭,同睡一张床,除了没有同弄过一个女人,他们几乎分享了彼此的大多数人生经历,这样赤身裸体,坦诚相待也不知多少回,彼此都不觉得哪里不自在。 “回叁公子话,奴叫云琅。” 云琅有些无措,自己本因着家贫,十二岁就被父兄买给人牙换粮,人牙见她身娇貌美又抬价将她卖入衔春楼,鸨母看她有些天资,使了功夫栽培她,不管是丝竹金石还是琴棋书画,双陆骨牌,各路奇技淫巧都学了个遍,直到了十五岁上可以接客了,又指老妓教她伺候男人的本事,鸨母早就放了话出来,今年总该要找个合适的金主给她开苞了。老鸨最精奇货可居的营生手段,今日把她放出来,那这两位公子就必然是难得的富贵人。 韦易昉端起茶杯灌了一杯水,又问道:“多大了?” “奴今年十六了。” “真是大好的年华!”韦易昉大笑,看向傅燕楼,“十四试花十五开,十六正应摘下来!此女我看甚好,还等什么?”但见傅燕楼只悠哉举茶慢饮,直替他着急,赤脚下了塌,几步上前拽住云琅,扔到在傅燕楼身上,恨声道,“我最见不得你这样子,刚才不是都说好了,怎的这世上只有她一个女子不成?人家既无心与你,你又如何此等冥顽不灵?” 却说云琅被韦易昉推得直冲傅燕楼跌去,那人下意识伸臂接住了她,她就撞在他的怀里,翻腾出一股浓郁幽沉的迦楠香气。 真的离得太近了,她能看清他的一切。 他身上衣料原是凤尾戗缂丝,这是千金难买的缎料,只在富贵泼天的家下才能得见;手上的玉扳指水头儿上乘,一看就不是凡品;这人面如冷玉,虽看似儒雅,却一定不是个文人,因为文人不会有这样精健有力的臂膀,右手虎口又尽是老茧,想是常年弯弓持剑修武所致。 这世间妓子都长了双贼眼,最是能识人辨势。 云琅仓皇抬起眼,与那人对了个正着。 他确是世间少见的好相貌,这衔春楼每日送来迎往的客绎无数,这人真是她见过所有客人中最好看的一个,想起今日恰是自己的喜日子,虽然她已身陷腌臜泥潭,若能得他梳拢,也算是她的一场造化,便是露水姻缘,终归是自己的第一趟,将来不论流落到何处,思起今日想必也是美梦一场。 再说淸倌儿赎身的也并不鲜见,多得是淸倌儿被破瓜的恩客相中,为之赎身携领回家的,便是做不成在册的正经妾室,绕是当个通房随侍,只要能长久伴在他的身边,总好过在这里人尽可夫,蹉跎年华。 云琅越思越动念,人之欲望总是沟壑难填,得陇望蜀,见一生二,心头一股蓬勃而发的念头,只待使出浑身解数,也要把他攥在掌中。 -- 第十三章双嬉(微H) 韦易昉何等人精儿?不动声色地从旁一观,眼见这淸倌儿仰头痴望着傅燕楼,一双妙目含情带怯,娇喘微微,想来这是对他起了心念。 韦易昉暗笑,也不怪这云琅起心动念,这些妓子们生在淫窝欢场之中,日日见惯男欢女爱,纵是清倌人也生出颗浪心来。再说傅燕楼,便是不提门第身份,单就这身皮相就够惹人着眼,有几个像泠葭那等不识货的傻丫头? 他深知傅燕楼这些年的心思,本也是替老友不值,一个女人罢了,若放在自己身上,便是强上了又能如何?如今傅燕楼既不愿意做那行径,那便带他领略何为真正的男女欢爱,等他尝过了其中滋味,便也就不会再为了一个泠葭神思昏聩了。 越想就越发觉得自己这主意再好不过。 “云琅啊,你可是占了大便宜,今这儿最要紧的就一宗,就是给我把大公子伺候爽利了,你弄的他高兴,我便重重有赏!” “那还不简单!”不远处的新月这时已醒了神,和身旁一名叫蒲云的妓子此时都直勾勾望着傅燕楼,浮浪道,“云琅一个空心葫芦有甚意思,不若我们两姐妹一起伺候大公子,保管让他舒心称意。” “骚浪淫货!”韦易昉裸着身子大步回到方才的塌上,一把抓起新月的下巴,冷嗤道,“刚才没把你肏爽是怎地?下叁滥的破烂货,就你也配惦记他?也不看看自己那穴松成什么鸟样儿了,要不是老子憋的狠了,能上你?给老子滚!”说完一把抄起新月的衣衫扔到地上。 新月羞愤的拾起衣服好歹披上连忙退出了,叁公子是衔春楼的豪客,刚才只怪自己见着傅燕楼的俊俏模样生出淫心,本来想引他二人行个双龙戏珠,不想马屁拍在马腿上,现在只求韦易昉不找她麻烦便是幸事了。 留下的蒲云见新月被赶走,心下了然,这傅燕楼一看就是洁身自好之人,这青楼楚馆怕是少来,根本瞧不上她们这样的墙花路柳,便是来了也应是只点清倌人,此二人更行不得换交之事,她只伺候一个韦易昉足矣,想通了关节,蒲云便媚笑着扒上韦易昉。 “叁公子息怒吧,新月不懂事,妾替她赔罪了。”说着,一双肉手盘住韦易昉的阳物,往复磋磨起来。 这蒲云相貌中等,胜在肌肤白细,身姿也很是丰腴可观,韦易昉向来不喜干瘪细瘦的女人,见这蒲云身材恰是自己偏爱的那一类,于是刚散过的淫性又起。 韦易昉哈哈大笑,见蒲云没等他说话自行褪了衣裙,转头冲傅燕楼笑道,“这次咱们且慢行,不若比一场,看谁的时候儿长?自小到大,不论和你比试什么你都压我一头,这个我却不信了!云琅,你还等什么?” 这边两个人已然赤裸裸搂抱在一起,那边两个还衣衫整齐。 韦易昉靠在宽大引枕上,拍了拍蒲云的后脑,“先给爷舔舔!” 蒲云顺从的俯下身,伸手托起韦易昉还软着的那物儿,嫣红的唇儿嘬住顶端,又吐舌卷起整个蘑菇肉头,连沟壑缝隙都舔弄了个遍,一时喳嘬的啧啧有声,韦易昉舒展四肢,头往后靠着,抽吸了几声享受起妓子的侍弄。 那边云琅只觉自己腿间此时已经泥泞一片,衔春楼有许多不为外人所知的秘药,皆是助兴催情的,这几年在这种秘药的浸淫下,便是个雏儿也比一般处子易生淫性,如今她守着眼前这个云端上的人,又旁观了一场活春宫,哪里还忍的住。 手指微颤地松了衣裙的系带,虽然羞涩,可她并不害怕,心念早已蠢蠢欲动,她也学蒲云剥光了自己,大着胆子偎进傅燕楼的胸怀,他虽未推开她,可却仍一动不动地端坐,云琅有些不敢抬眼看他,怕他脸上露出一丝一毫的嫌弃来。 只将眼儿一闭,心儿一横,想着授她淫术的老妓们当时教的那许多关巧,素白的小手探进他的下裳,顺着他的大腿摸上那物儿,虽还隔着衬裤,可那丝质的布料仿若也无,虽然指法生涩,可依着平日学到的手法轻搓慢抚,那物儿肉眼可见地膨大起来,不过几息,腰下便顶起一处天庭! 韦易昉一手把着蒲云后脑的发髻往自己的裆处来回按压,分神去看傅燕楼那边,终于满意地笑道,“这便是正路了!只是云琅,你待会恐怕要吃番苦头,大公子那物儿别说你这个雏儿,就是行老了手段的妓子也不是那般容易吞下的!” νIρyzЩ.てοм—— 韦·拉皮条·易昉 -- 第十四章肥妓(H) 云琅手上动作不敢慢下来,只觉那阳物越来越起兴,她悄悄各指测量了下,根本围拢不住。 衔春楼那些老妓教她淫术时让她用各种尺寸的玉势练习过,可她见识过最粗的玉势比起如今手上这个都不过尔尔,又听得韦易昉那样说,心里便咯噔一下,多少有些发怵,可已然架到了火上,便再难也要试上一试。 却说蒲云那边一径吹箫弄的两腮酸涩,这韦易昉因着刚痛快泄过一场,如今这硬物轻易不肯到顶儿,这一炷香快过了它还大剌剌的一柱擎天! 眼见这嘴把式实在弄不出来了,只得爬上韦易昉的身子,一手分开自己花唇,一手扶着那嚣张硬物儿坐下去,一寸寸纳进骚穴里。 这蒲云看着姿色一般,这肉身倒是不可小觑,甫一进入,韦易昉就觉得里面湿热非常,又紧致小巧,细道婉转,舒爽的很! 韦易昉被裹得也来了兴头儿,看着蒲云上下翻坐,套弄起来,蒲云一手撑着韦易昉的胯,一手揉上自己的豪乳,连连淫叫。 这肥妓还真有些非常有段,几次来回,竟套弄得韦易昉头皮发麻,只觉后腰眼扑上来一个激灵,他疾速托住蒲云的肉臀,阻了她的动作,皱着眉忍下一波强烈的泄意,缓了两息才平下来,不动声色,偷偷打眼去瞧傅燕楼。 只见他竟还一身衣物不脱,云琅赤红着脸正欲解脱他的裤带,却被他抄住手拉出来,又一把打横抱起云琅,璇身走进了屏风后。 韦易昉暗笑,这人一向自洁,这御女不同于别个,又是他的头一回,既然他脸皮儿薄,不愿在一处行这事,那就随他去。 想通了那厢,韦易昉抽回心思放在眼前,方才好险,好在没这么快交代,韦易昉暗暗松了口气。 看了眼蒲云,那肉身子滚滚白腻,一双硕乳叫她捧到自己眼前,他再忍不得,张开大口含住,要咬下一块肥肉似的,牙齿磕在圆润的乳头上,弄的蒲云大叫起来,“好人儿!轻些个!” 韦易昉放倒蒲云,两人侧卧倒在一起,他一手从她腋下伸出,抓住她的一只肥腻的胸乳,伸腿分开她的,另手抬起她的一条腿,猛的一个上顶,大肉棒就直插到肉妓子的肥牝里。 “啊!”蒲云浪叫了声。 这间屋子设计的关节也有些奇巧,这塌正对处有一顶漆黑箱笼,箱笼中间一横段贴镶着黄铜,那黄铜被磨的油亮,这恰组了一方宽大的铜镜,正好对着这塌,如今两人抬头就可见自己的情形。 蒲云的肉臀肥硕,韦易昉次次凑上来抽的啪啪作响。 韦易昉还真小瞧了这个蒲云,她这肉穴细窄狭长,裹得他舒服非常,实在忍不住日红了眼,抱紧这么一个软肉团肏干,见多识广的叁公子竟也忍不住发出低吟。 抬眼看那扇铜镜,粗长的阳物在她的肉腿中间进出,乳房颤颤,他咬住她的肩膀,忍下低吼,又提快了抽插的节奏。 其间蒲云已到过一次,阴精随着抽弄间隙洒出来,弄的两人交合处湿了大片,可韦易昉非但没射,还愈演愈烈,大屌犹如火棍子往她下身不停刺探,穴口早已被打出白腻腻的一片湿粘。 “爷快些撤吧,奴……当不得了,啊嗯……呀……” “肉宝儿,原先我竟没发现你这个宝物,你快让爷爽死了……”韦易昉陷在烈欲中难以自控,大掌在蒲云身上不停揉搓抚弄,受用的不行! 蒲云虽是千人骑的行家,可真如韦易昉这样的却不多,有些客人那物儿看着唬人,行不到半盏茶的功夫就泄了,她却还要做出爽翻的鬼样子来装蒜,委实无趣。 一开始她以为韦易昉也是那些银样镴枪头,就想着对付两叁下让他泄了就算交差,可谁想这人金枪不倒,花样儿繁多,弄的她小死了数回。 两人又换了姿势,韦易昉双手握着蒲云的双足,放在自己肩上,抱住她的大腿继续肏穴,整个内室响声一片,有淫叫,有低吼,有水声叽咕,有肉撞啪啪。 蒲云到后来已被肏的昏昏沉沉,只觉下身火辣辣的生疼,可韦易昉非但未撤出,还有往前更深入的意思,正盘算如何赶紧让他泄了身,可他猛的顶胯,那孽根竟穿透幽径到了苞宫门上,她激痛的尖叫一声。 这一番动作,蒲云猛的缩紧了腔道,韦易昉只觉后腰眼一瞬间酥麻,再忍不得,阳精汩汩尽泄而出,这番云雨两人都透支了神力,下身还插连在一起就楼抱着睡死过去。 νIρyzЩ.てοм—— 韦叁的车真好开啊,简直文思泉涌,不可遏制,写着写着有股冲动,想让韦叁日遍衔春楼众花,但是考虑到他的狗命以及我还要留几个体位给大公子和葭葭,只得放弃了。。 另,本人写文首先是为了娱己,若能博君一笑就是有幸娱人,是种缘分,本文设定我会完全按照我想要的来,不会因为任何言论更改初衷,本来这种背景下的双c设定就已经是苏白的极致了,男德班的老师们就别来指教了,大女主np文多的是,这文却不适合,在po我就是个冷门小菜,就别在我这里寻找存在感了,我说完了,后面再有那种男德班留言我就直接删了,不再赘述立场谢谢 -- 第十五章漏夜 小厨房的饭食热过叁旬,赵媪还在备着,早已过了人定,可傅燕楼还未回府。 介子午后方回,得知晌午大公子与韦易昉一起出去,也不知去了何处,任何口信儿都未留下,本以为稍晚就归的,可等来等去,直到月上柳梢都没见着人影儿,只得匆匆去豫侯府上着问,得知韦易昉也未归家,不过却留了口信不让去寻。 韦易昉的小厮元宝与介子相熟,私话道:“不必心急,想必是我家公子带大公子去坊市散心去了。” 韦易昉的恣意放浪早已出了名,丁忧守期竟也能领人去勾栏,介子腹诽不迭,可面上仍恭谨笑着:“总是要知晓个去处,万一家主有事找我家公子,我这里也好回话,否则连大公子去向都不知,我这差事怕是要干到头了。” 边说着边见元宝神色略有异,于是连忙追问:“可是晓得什么?” 元宝摸了摸鼻子,见左右无人,叹了口气附到介子耳边低语,“我这里猜想,许是我家公子带大公子去了衔春楼。” “衔春楼?”介子大惊。 “小点声儿!”元宝一把捂住介子的嘴,拉他到无人角落处,低声道,“傍晚时,衔春楼龟公找到我,说我家公子让我给他去送些银票和干净衣物,我就带着东西跟他去了,只是到那里却没让我进屋,我家公子亲自出来拿了银钱衣物便进去了,我不得跟进去,却也没见着大公子的面,只是若你说他们两个晌午一趟出门,我便猜想两人想是都在那衔春楼里。” 这个猜想非同小可,介子心里有些打鼓,“我家大公子从不去那种腌臜地方。” 元宝听得这话贱笑起来,“大公子与我家公子同年,又不是稚子,我家公子待到仲夏都要当爹了,你家大公子为甚去不得那种地方?不过这话只在你我二人间,万不可对旁人乱言,我家公子现在正丁忧,他原先身边是离不得妇人的,如今这么久干熬着,想是他也早晚要偷去那衔春楼了。” 介子心事重重地回了府,刚进松园,就见泠葭站在垂花门下目不转睛地盯着大门,于是硬着头皮上前道,“姑娘回房休息吧,我在这里守着就是了。” 见泠葭眉头轻锁,也不好说别的,两个人就这么干等着。 “可问来大公子去了何处?” 一提这个介子就心里发慌,支支吾吾道无从得知。 泠葭转过头静默地看着他,直盯得介子愈发慌张。 “介子向来不善说谎。”语毕,也不待他回应,转身回了房。 自去洗了澡,躺到床上,一双耳朵都立起着,却未听见他回来的动静,今晚的松园竟比平日安静的多。 白日有事可做时方才好些,现下躺在床上,瞪着一双大眼直勾勾望着帐幔顶子,也不知想着什么,却困意全无。 也不知道他去了何处,肩上的伤口今日还未换过药。 思绪翻飞,不知怎么又想起那个晚上,纤指抚上柔唇,细思索,也不知他近来为何总爱对她那样,她清楚那是男女间情之所钟,亦或是由欲生发而出的行径,只是不知他到底存了什么心思,可是把她当成那种随意便可亵玩的女子…… 越思索越觉得心烦意乱,执手捂住眼睛,冰凉沁肤的冷玉挨着她的额角,对着一灯烛火,那玉镯套在白莹莹的腕间,盈洁温润,越看越觉得可心欢喜,方才还酸酸涩涩,可摩挲着这玉镯又觉得一丝隐甜漫上心尖来。 -- 第十六章盼归 这一夜辗转反侧,总睡不踏实,半梦半醒,外头刚露出一星儿的天光来,泠葭就早早起来,收拾停当出了房门。 转了一圈,发现傅燕楼竟一夜未归。 介子也不知去了哪里,小厨房里还未歇火,吕伯正守着灶火打盹儿。 泠葭心里有些烦乱,一颗心仿佛被绳索系住,他虽常年在外,可在家的时候,便是外出有事,再晚也没有这样一夜不回,而且他行事向来稳重,每次晚归都要放信儿给家里,总不会这样一昼夜行迹声息全无,而且他这次竟然连介子都没有带走,也不知他到底在何处,行的何事。 这时节的清晨,雾霭深沉,寒意凛凛,可泠葭就立在花牙子下,并不觉得冷。 几只雀鸟聚在在园中蹦跳着啄食,介子从角门两手对抄着小跑过来,鸟儿吱喳叫着飞走了。 介子磨磨蹭蹭挨近泠葭,笑着打了招呼,“姑娘起的真早。” 泠葭看了他一眼,又转头凝神望着大门。 介子摸摸鼻子,有些无措,想想只得跑到府门上侯着,只盼着大公子早早回来,若是到巳末还不回来,恐怕他就要亲自去趟衔春楼了。 好在将到食时,巷道尽头一人策马疾行而来,傅燕楼翻身下马,门子迎上前接下抛出的缰绳,自去接了马。 介子从石鼓上蹿起,几步上前接应,“公子这一天一夜是去了哪里?连个口信儿都未撂下,让咱们等的心焦。” “家中可有事?” 傅燕楼步速极快,绕过影壁,一路行来,经过的下人见了他都驻步行礼,介子只能小跑跟着,喘息着应到,“公子放心,家中无事,只是……只是泠葭姑娘有些担心,想是昨夜也没好好休息,一大早就在您书房门口侯着,估计这会儿子还在呢。” 行色匆匆的步履只不易察觉了稍慢了一分,便又复行前去了。 进到松园,浅行两步就见她真就杵在花牙子底下,也不说话,就这么瞪着那双鹿眼直愣愣盯着他。 傅燕楼只瞥了她一眼,便吩咐介子去准备热水他要沐浴,自己则径直回了房。 心上那种不适感愈重,泠葭站在廊下,日阳渐盛,正打在身上,可她却觉着浑身冰凉,手上的绢帕早已拧成了麻花,咬咬牙,跟着去了内室。 进去见他立在插屏后面背对着,似正在宽衣,泠葭快步上前替了手。 甫一近身,便闻见他身上竟隐约花香馥郁,第一反应却是她鼻子出了岔,趁着替他脱玉带的档口,凑近俯身细闻了闻,虽然迦楠依然占主,但那股排不开的女人香不容错辨,不光如此,他胸前衣服上竟沾着一小片女人的口脂,虽然颜色偏淡并不显见,可她离得太近了。 手指僵在玉带上。 “您昨天去了哪里?又歇在何处?为何现在才回?” 大公子看着她的头顶心,想想似乎这人自及笄后身量就打住了,只长到他鼻尖儿,离得太近,他一低头就能扎进她的发芯里。 “唔……”他放低头看看她的手指,还揪着玉带扣不撒手,于是故意放缓了声调,“就是和子鱼出去逛了逛。” “什么好去处能引得人流连忘返?” 谁想这话竟能惹他轻笑起来,“倒真叫你说着了,确是个乐不思蜀的好去处。” 啪的一声,玉带被她整个连拉带拽地猛扯下来,绕是下盘一向稳健的大公子,竟也让她拖拽着一个摇身。 -- 第十七章争执 泠葭就是再不更事,这一样样摆在眼前,若是再想不通关节就是真蠢了。 想她自昨天,食不下咽,睡不安寝,盼了一昼夜也不见他人影,担心他的肩伤,又提心吊胆怕他出了旁的事,可谁能想到他竟是去了那种地方! 一大早,连饭都没吃上一口就立在外头冻得周身冰凉,他却是好,想是她在这里挨饿受冻,他却正从温柔乡处来。 节节升腾的气性漫上来,她的手都开始发抖,可难以名状的,是心里说不出的难过和委屈。 泠葭退了两步拉开距离,手里死攥着玉带,死死盯着他胸前的口脂痕迹,刺目非常。 他之前那样对自己,如今这样行事当初竟还有脸质问她?如此也好,看得他的真面目,幸好当初守住了分寸,可心底那片满目疮痍究竟却是怎么了? 一直不愿面对,可经着鲜血淋漓的剥扯,再不能骗自己,她的一颗心已然尽付与他了。 这里是再待不得了,扔下玉带就要走,可没等她转出插屏就被他拉扯住,她如今恨得他齿痛,顾不得什么规矩,也懒得和他虚与委蛇,用尽全身力气反抗他,他并没有别的动作,也不去钳制她的双手,只是双臂搂紧她的腰肢阻止她离开,可这更加激怒了她。 “你做什么?放开我!”她一拳拳打在他身上,也不管有用没用,只管泄愤,她从没这样恨过一个人,可却也没这样爱过一个人。 眼眶再承不住热烫的泪水,她不愿在他面前落泪,只好低下头,她确实好些年没有哭过,可今天蓄了满腔的愁肠百结,无处疏泄。 傅燕楼不动声色地任由她落泪,并不哄她,只揽紧她的腰肢,平声道:“你为何会愤怒?不是你说的只想与我为奴为婢的么?你认识的哪个婢女会在家主狎妓后又哭又闹?哭什么?” 她忽然不再挣扎。 “妓子不过就是露水姻缘,未来我会有妻子,或许还会有妾室,我不可能永远一个人,只当你一个人的大公子,我也有我必须要做的事,到那时,你又该如何自处?” “我不敢自诩是圣人心性,也难逃这世俗间的七情六欲,可你当知我向来不是好色重欲之人,待将来成了亲,有了妻室,我便不会让你再待在我这里了,毕竟我总要顾及未来妻子的感受。” “我心悦你多年,本来我还以为你当知道,可你总是对我若即若离,我实在猜不透你的心思,前头那两回是我不庄重,可是我不后悔……”他把她的脸扶起来,望着她的通红的泪眼,轻轻说道,“我不是你的家主,也不是你的恩人,更不是你的兄长,我只想做你的夫主,可你若真对我生不出那种心意,这点成人的雅量我还有,到那时我找母亲去说,将来替你谋个你中意的郎君,我让你风光出嫁。” 泠葭紧紧揪住他的前襟,一颗心搅得七零八落,她并非草木,这些年朝夕相对,他那样的心性,方才那番剖白,已是他走到尽处了。 如今她经受百般煎熬,听他那样说心头弥漫无法言喻的甜蜜,可现实又摆在眼前,她与他之间,又岂止是门第身份的沟壑?便是她迈出那一步,也不过就是做个夙夕得侍巾栉的妾室,可她太了解自己了,她能做到与主母正室顺意伏低,可她做不到与人分享他,她心头生着蓬勃的心念,只想他爱她一人,只有她一人,她不愿与人分享他,不愿像当年母亲一样,无数的夜晚一遍又一遍打探父亲去了哪个妾室那里,可这奢侈的念头她不敢宣之于口。 他一再的咄咄逼人,收紧指节,“今日你我就把话说开,如果你当真对我别无他想,你就直说,我也死了心,将来信守承诺放你走,如何?” 一双温热手掌捧着她的脸,她在他眼睛里看见星锐的光,在她的注视下,他的手竟微微颤抖,气息也开始不稳。 这个人,她见过他杀人如削金断玉,见过他多少次死里求生,见过他受不计其数的伤,可她从来没见过他怕过什么,又何曾流露出这样的神态,忽然间,她神识大开,清明灵台。 “你竟然骗我。”泠葭垫脚凑近他的脸,盯着他的唇,轻嗅了嗅,才道,“你昨日确是去了烟花之地,却并没有行那腌臜之事。” 这话并不是询问,而是语意肯定的陈述。 他并未做回应,而是依然专注的等着她的答案。 泠葭不知怎么的,脑海中忽然想起当年积由罗寺的钟声,她曾整整听了一年,每日清晨,年轻的沙弥都会在早课前例行敲钟,她每每在清晨的薄雾中,被钟声吵醒,然后感叹自己又多活了一日。 如今不过换了一种形式罢了。 她踮起脚,莲花一样的粉嫩的唇瓣贴上他的唇角,他的唇有些湿冷,原来冷的不止她一个,下一秒,她便被卷进他的唇舌之间。 νIρyzЩ.てοм— 食酸使人明智 -- VIρyzЩ.てoм 第十八章同心 与前两回不同,这次她完全放弃抵抗,顺从且乖巧,轻启的樱唇像传说中山妖精怪们吸人阳气的法门,他神思昏聩与之唇齿相依,心甘情愿被她俘获。 细细地描摹那排细小而整齐的贝齿,又勾缠住那节滑腻的香舌,他细扫过她口腔的每一寸,像要烙印一般,处处都是他的气息。 泠葭渐渐气息不稳,意识浑噩,耳边除了他失了节律的喘息再无别的,身子软在他怀里,忽然想起夫人屋里那只白练乌圆,而如今她就是他手上的一只狸奴,任之揉圆搓扁。 他心头蓬发着无限的欣喜,今日之前,自己就像一个已经退守到悬崖的孤兵,除了从身一跃,再无旁的出路,他明明知道自己行的这一步棋极为笨拙,可他实在想不出别的办法,想着便去赌一回吧,若她依然无动于衷,那就放手,他确实无法强迫勉强她,可他同样做不出折弯自己的脊梁去换取她在感情上的施舍,那样不光侮辱了自己,更为难了她。 他小心翼翼精心守护了六年,如今一朝得偿所愿,竟欢喜的不知该如何是好。 单纯的亲吻已经不能满足他,可又怕吓着他的小姑娘,只敢将吻缓缓降落到她的颈间游弋,白皙细腻的肌肤仿若丝帛,隐隐的香气氤氲在彼此之间,他不知道那是什么味道,不同于任何一种花香,他不懂,那是少女才有的气息。 两个人纠缠着抵在线雕插屏上,她全身的支点都放在他的一双健臂上,原来这便是男欢女爱吗?泠葭紧紧攥着他的衣襟,只将那锦衣拧出来两朵花来。 他将她的上身微微抬起,一手揽腰,一手托着她的后颈亲吻,她有一时睁开迷离的眼,望着头顶的繁花藻井,只觉得那纹饰杳杳上升,离着自己越来越远。 不知何时,修长的手指捻上她的纽绊,泠葭心跳如擂鼓,刚要按住那作乱的手,他随即攀上来咬住她,于是她便又昏沉起来,忘了掐住那只作恶的手。 他在内心无声叹息,碰上她,一向自负的自制力就溃不成军,下腹又烧起一把孽火,怕吓到她,不着痕迹的悄悄分开些许距离。 两人正纠缠,忽然傅燕楼停下手上的动作,指节从她的衣襟中抽出,刚替她拢好了衣裙,此时,介子的声音恰从门外传出—— “大公子,热水备好了。” 介子在门外静待了好一会也不见里面有所回应,方才一路行来不见泠葭,也不知跑哪里去了,正想着自己进去侍候,便听里面应了声进,方推开房门,又指使粗仆往里面净室蓄水。 介子甫一迈进门,就见大公子正从插屏后转出来,燕服虽还穿着,却已卸了玉带,正待上前服侍更衣,又见泠葭红着脸随后而出,一手正梳拢着耳边碎发,正要上前的介子猛地顿住脚,却往后退了两步。 介子虽年少,可跟随傅燕楼多年,这二人之间的官司饶是再迟钝的人也能摸出几分脉来,想来怕是自己来的不凑巧,破了大公子的好事,正要退行下去,泠葭却先他一步闪身跑走了,抬眼正见大公子一脸凝霜的睥视着他,顿时心头打鼓,也只好硬着头皮上前为主子更衣。 νIρyzЩ.てοм—— 要骂就骂介子吧,是他是他就是他 -- νIρyzЩ.てoм 第十九章议事 一连数日,傅燕楼都闭门不出,倒真做出一副休身养病的样子来。两个人方解开心绳,镇日黏在一起读书写字,握槊长行,蜜里调油,也甚得趣。 这一日,功曹从事李清禄一大早登门,介子在书房门外通传一声,李清禄性急,不待应请就自己推门而入。 李清禄甫一进去,只见傅燕楼身前正立着一个绝色少女,大公子左手撑着桌沿,右手包裹着少女执笔的玉手,两人正在桌前写字。 见有人进来,泠葭羞红了脸,忙撇开他撂了笔,上前行了礼,退行出去。 李清禄连忙避视回礼,直到泠葭关上门,才一脸尴尬抱拳道:“今日是余莽撞,大公子见谅。” 傅燕楼道无妨,将笔扔进笔洗,又去盥洗净了手,闲适道,“今日怎么得空到我这里来?如今倒不怕被人着眼了?”说着,比手示意他坐落,又端起茶盏浅酌细品。 李清禄撩起衣摆坐了,朗声道:“昨日州牧也听闻公子近来正请旨在家中养病,特嘱咐我过府代为探望。”正说着,一臂搭在桌边,前探了探身子,复又矮声道,“平州上下都一应来遍了,那边没动静反倒不美。” 傅燕楼斜倚在圈椅里,单指摩挲着直挺的鼻梁,默了半晌才浅笑道,“徐延比我想的聪明,倒省了我许多事。” “那里实不足虑,却只有一宗,他老娘和妻儿都扣在上京,只怕……” “怎么这么多年了还是这种老掉牙的手段。”傅燕楼不禁哂笑,“半点长进也无……”说着起身走到书架前,抽出一册,递给李清禄道,“捎给徐延,他明白该如何行事。” 李清禄随手接了,粗略翻了一遍,外人看来不过一本普通的军需收支账簿,他的视线停在某一页上,眼角微眯,随即合上相册,思索片刻,又道,“上旬荆州牧老母过寿,徐延亲自携礼前去拜会,只带了贴身的随从,到底二人谈了些什么,我也不得而知。” 傅燕楼又坐到书桌前,复写方才被打断的那幅字,闻言头也不抬,淡然道:“放心,徐延既已迈出那一步,两头骑墙未必是好事,他是聪明人,应当不会做糊涂事。我与蒋金鹤曾有过一面之缘,此人迂腐至极,囿于绳墨,不堪得用,告诉徐延,不用在他身上浪费心力了。” 李清禄应了一声,行却告退了。 待一幅字写完,方满意的收了笔,恰听得园子里娇笑连连,慢悠悠踱步到窗前,轻拨窗棂,见骄阳瑞光满园,佳人笑靥盈盈,正是人间好时节。 泠葭和几个小丫头搬了兀子在花坛边上,掐了几朵凤仙放在瓷盅里捣烂,过滤出花液,用丝绢浸透敷在傅燕笙的指甲盖上。 华氏生养了两子一女,傅燕楼为嫡长,下面一对儿女为一胎双生,傅燕笙比二子傅燕时迟降世一炷香的时间,便成了幺女,华氏对两子一向肃穆严苛,比之傅燕笙却有着云泥之别,对于这个幺女,华氏向来是要星星不给月亮。 燕笙去岁立冬刚及笄,与泠葭年纪相仿,小丫头喜欢凡世间一切美的东西,对衣食住行随侍之物大多只有一个要求,就是要美! 她时常觉得泠葭的妆容打扮精致巧妙,观之大多也都不是多精贵的饰品衣着,但泠葭穿戴打扮起来就是比旁人来的好看,常比那些大家闺秀还要美得多,燕笙不止喜欢美的事物,更加喜欢美丽的人儿。 傅燕笙和她房里的小丫头轮流让泠葭给指甲染色,玩的不亦乐乎,介子坐在廊下,倚着柱子笑着旁观,可真是热闹的一群。 正看着,眼角余光里出现一片月牙白锦衣下摆。 “大哥!”燕笙伸着缠住的指尖,笑着冲不知何时出现的傅燕楼摆手。 -- 第二十章燕笙 傅燕笙举着一双手,哒哒跑向正在滴水下玉立的傅燕楼,站在阶下,往他面前探了探手指,笑道:“泠葭最会调凤仙花汁液,她调的颜色最好看,大哥你瞧,好不好看?” 大公子瞥一眼幼妹的指尖,又望了望正给一众小丫头染甲的泠葭,不置可否,懒得与小孩子周旋,转身又走回书房。 “诶!大哥别走呀!” 傅燕笙追上去,见傅燕楼走到逍遥椅处落了座,闭目养神,一幅不耐烦搭理她的模样,可惜燕笙从来不知拒绝为何物,坐到一旁继续絮絮叨叨说个不停。 “大哥大哥,你别睡呀,这大白天的,怎么现在竟睡得着?” 傅燕楼眼也不睁,“我因为什么在家,你不知道?” 燕笙想了想,又上下打量了一遍,莫名道:“母亲说你旧疾复发向朝廷告假在家休养。” 轻晃了晃椅身,大公子仍闭着眼,接口淡声道:“唔……养疾自应当多睡觉。” “可我瞧你浑身上下诸样都好,气色瞧着比天天走马的二哥都要红润,你到底伤在哪里?” 大公子懒得跟这个缺心眼的丫头打口头官司,不耐道,“内伤!” 这下燕笙便老实了,也不敢胡乱拉扯大公子的胳膊,规矩坐好,忍了半晌又说:“大哥,你睡着了吗?” 大公子一动不动,没有回应。 “大哥?” “……” “大哥?” 假寐之人长出一口气,“什么事?” 燕笙欲言又止,纠结了会儿才道,“前日有媒人登门找母亲,说是要给我议亲……” 大公子“嗯”了一声,音慢声长,“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天之道也。” 燕笙听得这话,立马竖起眉头,“大哥竟还有脸说这个,你都多大了都还未成婚,为什么我刚及笄就得女大当嫁?” 大公子皱起眉头反斥道,“越发的没大没小!我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来管?” 傅大小姐从小天不怕地不怕,只怕傅燕楼,经了大公子一顿斥责,马上蔫头搭脑,畏畏缩缩支吾着,“大哥别生气,是我失言了,只是我心里没主意,想求大哥替我掌个眼。” 幼妹在一边絮絮叨叨不住嘴,闹的他也心烦,索性坐直身,皱眉说道:“又怎么了?” 燕笙拧着绢帕,一幅愁肠百结的模样,“听说那人是吴家的四公子,也是琳阆书院的生员,与二哥是同窗,我听二哥说……”她有些难以启齿,本来她这样的大家闺秀原不该随意打听议亲对象的,可是少女多思,总盼着自己的未来良人是人中龙凤,实在抵不过好奇心,向二哥傅燕时打探,可是结果不遂人意,逐来此向傅燕楼讨主意。 “听二哥说,那吴家四公子,眉间两眼四指宽,唇厚耳肥,发稀齿黄……”燕笙说着说着,竟忍不住一阵恶寒。 大公子也被幼妹口中描述的那副容样惊呆了,待回过神来,清了清喉咙方道:“你听燕时胡噙,他说话素来爱夸大其词,若真如他所说,那媒人如何敢与母亲张嘴?” “媒人口,无量斗!”燕笙分辩道,“她们为撮合成一桩婚事,死的也说成活的,方的也说成扁的,二哥天天与那四公子在一处求学,若真是个好的,难道还会骗我不成?总之我是不信那媒人的。” “母亲的意思如何?”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起母亲,燕笙一脸愁容,“那日听母亲的口风,似是很中意这门亲事,下旬竟还约了吴家夫人来家里做客。” 却也难怪傅燕笙这样,傅家一门上下在模样上都是无可挑剔的,自然也养刁了傅大小姐的眼门,她身边的丫鬟都选的个顶个的出挑,更别说自己的未来夫婿了,有两位龙章之姿的哥哥珠玉在侧,她一听那等容貌的描述,自然反感异常。 大公子复又靠在逍遥椅上打起晃,“你在我这里是白费功夫,椿萱既在,你的婚配之事还轮不到我做主,你求错人了。” 燕笙嬉笑着,“大哥大哥,我不求你做为难的事,你只帮我一个小忙,可好?” “不好。” “你不答应我,我今儿就不走了。” “……” 最后的最后,得偿所愿的傅燕笙心满意足了,却还得寸进尺道,憨憨道:“大哥,我还是想找你讨泠葭,这次我用芳境与你换,好吗?” 守在门口的介子听得这话真替傅大小姐捏了把汗,迟钝的傅大小姐打泠葭的主意不是一天两天了,从叁年前开始,时常要跟大公子拿自己的丫头交换泠葭,虽一直没有成功,却从未放弃尝试。 大公子气极反笑,歪头睥睨着,冷笑道:“你再多说一句,我明日就让你和吴四的亲事板上钉钉,你信不信?” 泠葭刚给最后一个小丫头染完指甲,只见燕笙风似的从书房冲出来,又领着一众丫鬟离开了松园。 莫名其妙的泠葭走进书房,只见傅燕楼仰靠在逍遥椅上悠哉打晃,介子贴心的合上房门退下去了。 “方才燕笙怎么了?话都没说一句就跑了。”泠葭将手递进大公子朝她伸出的手中,不意被他使巧劲儿一扽,就跌进他的怀中,让人抱了个满怀。 -- 第二十一章染指 自那日彼此剖白了心意,这些日子以来,两人总是腻在一起,点点星火就能燎原。 泠葭被他抱坐在腿上,整个人被他圈锢住,他又亲上来,泠葭羞红了脸任他为所欲为。 不自觉伸臂环住他的颈子,她原先没发觉自己竟然这样好色,他总是叁两下就撩拨的她动情不已。 两人正如交颈鸳鸯亲吻着,他的手忍不住隔着上襦揉上她的胸房—— 突来的刺痛令她瞬间从天上坠落回人间,她倏地拨开他的手掌,一手捂住前胸皱紧眉头,娇柔如蒲草。 “怎么了?”大公子手足无措,不知哪里触到了她的机扩。 泠葭红着脸咬唇摇了摇头,可经不住他一再追问,她若再不说他便要去唤介子找郎中来,这才支支吾吾解释道,“今日一早来了癸水,每月到日子这处总要胀痛些时候,待癸水过了就会好了。” 绕是大公子通晓天文地理,排兵布阵,可对于女科里的道道儿却是一窍不通的,“若是每月都要经这一回疼总还是要看看郎中的,要不我潜人将邹穰叫回来给你瞧瞧。” 邹穰是他帐下军医,听说曾是叁清山隐居不出世的神医,脾气古怪,可医术出神入化,当初也不知大公子使了什么手段才把他请出山,如今只任他一人驱策。 泠葭一张脸红透,细声道:“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毛病,我听说许多人都会如此,赵媪说将来……就会好的。” 她自从被带回傅府,就一直跟着傅燕楼,身边没有一个同性长辈,当年癸水初至,那时他正领兵在外,她吓的要死,以为自己生了怪病活不成了。一个人拖着弄脏的裙子,打来井水,边哭边洗,还是赵媪看见了,方告之她是怎么回事,该如何料理,她才明白,原来她不是生病,而是她成人了。 后来再遇到女科里的事,她没有旁人可以问,只得再去求教赵媪,赵媪说她还小,仍在长身子,等将来成了婚,生了孩子就会好的,可这些事她却不好意思和他细说。 傅燕楼见她说的不碍,又态度坚决不让去请郎中,也只好作罢,“若是后面再有哪里不舒服,一定别瞒我,万不要逞强。” 见她一张脸如滴水樱桃般娇嫩,实在忍不住又亲了几口,停在她耳边轻喘,“你若疼的厉害,我帮你揉揉好不好?” 泠葭羞臊地捂住他的嘴,扎进他的颈窝,哭笑不得道:“就是碰到才疼,你若不碰它,便不疼的。” “那我给你焐焐肚子吧。”温热的大掌贴在少女柔软的小腹处,她忽然觉得鼻酸,又抱紧他的脖子,至少这人现下是她的,她一个人的。 泠葭不是不知道他一直在压抑自己的欲望,两个人这些天多少回耳鬓厮磨,缠绵得都差点擦枪走火,可她稍微开始抗拒他就马上停下来,只抱紧她平息,他知道她的顾虑,她就更酸涩了些,只想着过不多久就是他生辰了,便把自己给他,也圆了自己的心念,不管将来如何,至少现下没有遗憾了。 想通了关窍,忽然觉得豁然开朗,忽然听见他对她耳语,“等会你再去摘几朵凤仙调汁,我与你染指……” 这话一语双关。 原先从不知这人竟然这样会调情,花窗的菱格将日光打碎,散播在他身上,泠葭心里开出一朵花,她安心的窝在那宽阔的胸膛,哼起一首古老的调子—— 有匪君子,如金如锡,如圭如璧…… 最Tχτ℃y.℃○M -- 第二十二章寒食 琳阆书院是平江府的一座百年书院,几代先贤传承下来,这座书院启成一方文脉。 每年寒食,书院都会举办一年一度的竞事,大致分文思和武备两项,也是对各生员的一次考试,每年琳阆书院的寒食竞事不光是书院的生员可以参与,书院以外的非生员,若是有兴致也可以报名参加,若是能在各项竞事中拔得头筹,奖酬颇丰,这也引得每年许多人都来此凑个热闹。 傅家二公子傅燕时翻身落马,抛下缰绳给小厮接了,转身走到后面的马车旁,对里面的人又嘱咐道:“小妹,待会我要去换装,你们几个切不可随意乱跑。” 驾车的介子跳下来,代答道:“二公子放心吧,我会寸步不离她们的,您安心比赛就是了。” 话音未落,车帘一晃,走出一个红衣女郎,头戴银丝勾边绛纱帷帽,此无旁人,正是傅燕笙。 “二哥好生啰嗦,你快自去忙你的吧,有介子跟着你还怕什么?”傅燕笙也不用人搀扶,一个小跳蹦下马车来,转头来扶正从车厢走出的泠葭,泠葭今日着一身藕色襦裙,头戴雪灰围帽,与傅燕笙二人也来凑这方热闹。 原来那日傅燕笙央求大公子的,就是说服母亲同意她来琳阆书院凑寒食赛这个热闹,她早与傅燕时打听好了,那吴家四公子今日有两项竞事,其中一项还是牵勾,正得大庭广众下探看。 如今世风开放,不若前朝守旧,临逢这等盛会,多的是女子前来观赛。 本来往年华氏不许傅燕笙独自来这里抛头露面,但今年长子给她说请,还把泠葭和介子放给她一起带出来,泠葭最是懂得分寸的,而且有介子在倒也不至担心,又安排了几个可靠的家丁随扈,再嘱咐傅燕时看好幼妹,也就不再拒着她,勉强点头答应放她来此。 燕笙拉着泠葭随着人群往书院校场走去,一路嘴巴也闲不住,“还跟原先一样热闹啊,我已好多年没有来过了,原先与母亲一起来过几次,后来再大些母亲便不允了,大哥也不在家,二哥别说替我求情,母亲一瞪眼他就自矮了叁分,如今我看家里啊,除了父亲,也就只有大哥说的话,母亲还能入到耳朵里。” 介子随后听到这话不禁浅笑,也不拆穿她,故意问道:“女郎今日来此,可是只为观赛?” “那是自然!”燕笙不好意思的干笑几声,“这么好玩的地方,大哥竟不愿前来,好生没意思。” 泠葭低头浅笑,并不解释,一旁的介子忍不住道:“女郎别忘了,大公子如今还在养疾……” 正说着,身后一群着短打的年轻公子成群结伙地行来。 其中一个身高腿长的郎君,蜜色的皮肤,一手抱着只鞠球,一手拎着只鸡笼,不知和同行人说起什么,众人纷纷朗笑起来。 两队人正碰在一起,泠葭拽住燕笙,示意其慢行一步,让对方先过,打头的高个公子傲慢的瞥了她们一眼,半分相让的意思也无,闪身便走进校场大门。 书院为观赛的观客们设了围座高台,一些有身份的女眷便被请到上面安坐,可燕笙难得出来,如何愿意在那八丈远的地方远观,于是拉着泠葭钻到离竞场最近的地方,这里人也最多,泠葭拗不过她,只好和介子跟着一起裹在人堆儿里。 今日全部都是武备竞事,第一场是蹴鞠,两方人分别着以红蓝腰封,蹴鞠是最热门的项目,刚一开场,整个校场都沸腾起来。 泠葭注意到红队主攻的便是方才大门口遇见的那个高个公子,这人身形灵巧,左突右挡,一路穿过对方的阻拦,如鹞灵活,如鹰凶悍,几下里腾挪,猛的使出一个佯形,对方一个误判,他看准时机一记猛踢,鞠球如箭疾射,“咻”的一声穿过了风流眼,场上瞬间喧腾震荡起来。 后面红营几乎是压倒性的优势,为首的高个郎君,技艺过人,只是为人略张扬,每每射中风流眼,便总要向看台摆出夸张姿势或者连连振臂博取喝彩。 此人名叫刘基,年方十八,为郡守刘士启的独子,素日就是个跋扈性情,人又生的张狂,在琳阆书院从文类一向积弱,可倒是从武尽是占优,因着他父亲的关系,平日身边总是围着一群,倒越发使他张狂起来。 燕笙掏出手帕擦了擦脖子上的汗,哂笑说:“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这琳阆书院的水平越发回去了。” 泠葭是头一次来这寒食赛,正看的新鲜,听得这话不解,“怎么说?红营这公子技艺超群,蛮厉害的。” “没见过世面的样子!”燕笙啧啧两声摇头,“想当年我大哥在琳阆才是真正的院首生,他十五岁第一次参加这寒食赛,连续叁年,文思武备皆是书院状元,单说这蹴鞠,大哥当年和韦叁哥一队,母亲带我来观赛助威,当年那情形岂是今日可比的?后来他离开平州去了军中,这寒食状元才易了主,如今书院静思堂门侧那对竹匾还是大哥撰的字呢,那可是书院院首特意登门求大哥写的。” 泠葭被燕笙说的心潮澎湃,可惜当年的盛况她无缘得见了,心头盈满遗憾,因为他的那段时光她不及参与,可想想又释怀了,因为未来还待可期。 完Tχτ℃y.℃○M -- 第二十三章惊艳 蹴鞠以刘基一队的绝对优势胜出而告一段落,书院的小童们趁着下场比试开始前连忙将场上收拾妥当,以备下一场竞事。 这第二场项目却不是人与人之间的较量,而是斗鸡。寒食斗鸡是自古流传下来的项目,本来书院最初并没有将斗鸡设立成寒食赛的一个正式竞项,但后来考虑到还有外面的非生员前来参加,何不加入些民间项目供大家共娱,因而近两年才又增设了这一项。 刘基不但喜好蹴鞠,走马斗鸡也是行家里手,待小童们铺排好了擂台,他率先夹抱着自己的公鸡走上场。 鸡随人样,刘基怀里的公鸡也似主人一般张扬,刚入场就高调起鸣,只见那公鸡一身油亮亮的黑毛,脖子伸的老长,顶子上的冠子红的夸张,目光炯炯,斗志昂扬。 因着这斗鸡源于市井,由民间蔓延发展起来,依旧为大多数文人所鄙薄,因此,参与斗鸡的大多是外面的非生员,有些还是专靠这行混饭吃的行家,书院生员参与的反而不多,刘基却是少数中的少数。 斗鸡擂台不同于民间,不设围挡,只在校场中央架一高台,方便看客们观赏。 刘基的斗鸡名叫玄金斗,各人按着抽签对垒,与刘基一组的是东街有名的斗鸡老手刘草儿,他的斗鸡是一皂色长颈雄鸡。 一声震天锣音响起,两人将各自的斗鸡抛到台上,瞬间两只雄鸡就炸起颈子上的羽毛,金毫铁距,昂尾树敌,两只鸡一时间缠斗的难分难解。 燕笙也难得看斗鸡,一时间来了兴致,“这人鞠技平平,这斗鸡倒是个真行家。”说着,扥扥泠葭的衣袖道,“他这鸡不简单,我看不是咱们平州的玩意儿,不知他从何处得来。” 这时已近日正,这时节虽不算炎热,可骄阳如炬,照的人眼晕。 周围人流如梭,她们在的这处恰离擂台最近,因此人们都往这处聚集过来,泠葭觉着不妥,有心赶紧离开,可燕笙正在兴头上,一时半刻却是走不脱,她忍着周围嘈杂的人声和混合在一起的各种味道,只得按下心思,只盼着早些分出个胜负,她们也好早点离开这里。 正想着,突然发觉头顶一掌黑云罩下来,还没意识到怎么回事,便先听得周围人的惊呼声,下一秒,帷帽竟被掀扬起来—— 刘基正要去逮飞扑到看台的玄金斗,可他眼睛扫过那个被扇翅扑飞的斗鸡扬翻帷帽的少女时,时间仿佛停住了。 他从未见过这么美丽的女子,原本静如西子似的沉美,可突如其来的一下子又令她那双清澄的眸子漾起波澜,面如泠月,身似莲禾,在一众迷乱的尘世中,她如一弯清流,缓慢却强势地冲进他的脉络里去了。 只见“仙女”身后的一个布衣扈从身形利索的捉住她的帷帽,极快速的还给了她,少女顶着一张红透的脸连忙又将帷帽带好。 刘基早已忘了玄金斗,他的眼里心里,只装得下眼前的这个少女。 许是他的目光太放肆,那少女似乎注意到他,周围的人也开始窃窃私语,有些放浪形骸的甚至心领神会的调笑起来。 少女已拧过身子,微风拂过雪色的菱纱,日阳帮了他的忙,那金灿灿的光线打透了她的遮挡,他几乎可以看清她的侧颜,耳珰轻摇,那是雪玉下的一点翠绿。 更Tχτ℃y.℃○M -- 第二十四章偶遇 刘基短短十八年的人生,还从未有过这样的经历。 他虽不是童男子,却一直以为阴阳和合不过人之本性,与食睡无异,所谓的男女之情不过是行那床笫之事时,被肉欲激而短暂生出的一种极不可靠的心境,待云雨散尽,哪管什么情情爱爱,因此他房中虽也有不少姬妾,但大多为情致所至才拉来为他灭欲火的物什,那些嬖妾,于他来说,唯一能分出伯仲的,不过就是哪个肏起来更爽利些罢了,更多的时候,那些女人对他来说,还不如一只斗鸡更令其心爱。 可眼前这个少女的出现,如同令他这个懵懂孩童瞬时开了蒙,原来这世上有一个人,无需脱光了站在他眼前,就可以让他深思混沌。 刘基傻愣愣站在那里,玄金斗早不知扑棱去了何处,判官的一声锣音,终于将刘基的意识震回腔子里,由于玄金斗意外走场,刘草儿此局获胜。 刘基走下场去,常围着他的一群二世祖们围拢过来,你一言我一嘴的问他方才出了何事,只见他如叁魂丢了七魄,整个人木怔怔地,大家都有点莫名。 “你们中可有人知晓那个身着藕色襦裙的女子是哪家的?”刘基抓住一个问到。 大家这才顿悟,原来刘大公子是让美人儿射中了心魂了,几个人纷纷贼笑起来,其中一个朝刘基指的方向望了望,若有所思道,“这小娘子带着幂篱,看不得真人,不过我识得她身后那个扈从,他是傅家大公子的随侍,她们应当是傅家的人,元景可去寻傅燕时打探。” 刘基一阵风似的跑了,留下众人一脸错愕,想不到一向视女人如无物的刘大公子竟然也会有这么一天,大家都纷纷对那女郎的身份有些好奇,不过看她虽一身平常穿戴,但身后护卫者众,应也不是那种随手可得的小家碧玉,当也是有些来头的,傅家在平州可不是一般门第。 却说刘基找到正在准备下一场牵勾待要上场的傅燕时,拉着他不由分说拽到场边角落,指着泠葭问道,“那女郎可是你家的?燕时可知那女郎是何人?” 傅燕时一脸茫然,想不通刘基忽然抓过自己问的竟是这个,突生戒备,“你问她作甚?” 刘基见傅燕时满脸防备,连忙换上一脸惯常的嬉笑嘴脸,说道:“上月我府上私逃了一个婢子,我观此女身形像极我那逃婢,又怕错识了惹得误会,故找你来相问她的身份。” 燕时听得这话方卸了心防,连忙摆手解释道:“这怕是元景错识了,她是我大哥的侍女,入我家门数载了,平日连大门都不出,定不是你那逃婢。”语毕,见下一场牵勾即将开场,打了一声招呼就跑走了,只留下刘基在这里若有所思的注视着泠葭。 待晌午过后,傅燕笙终于见到了传说中的吴家四公子,此人生的矮胖,虽也没傅燕时形容的那般不堪,可那张脸实在平平无奇,这等模样距离傅燕笙为自己未来夫婿设定的标准确实像相去甚远,待得揭晓了谜底,燕笙也无心再待,拉着泠葭准备家去。 刚远离人群,就听见身后有人唤自己的名字,燕笙回头,待看清了来人,轻声叹了口气。 泠葭见来人一身胡服装扮,正是明艳的姜黄,蛮腰束着郭洛带,却不似男子那样粗狂,应是改了形制,反倒烘托出一股飒爽英姿来。 “方才在看台上我就瞧着是你,怎么?就你自己一个人来此?”话是对着傅燕笙说的,可眼睛却四处乱扫,根本没停在她身上片刻。 这厢说话的胡服女子是为清海王嫡出幺女,名叫樊嫱。如今女子着胡服虽不鲜见,可穿上如她这般看好的也不多见,泠葭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只见她身形高挑,却不是那等干瘪身材,前凸后翘的,也不戴围帽遮面,一手正攥着支辫裹着金丝银线的马鞭,想是自己骑行而来。 傅燕笙再不愿兜搭,碍着彼此的身份也只得与之见礼问好,余光扫过介子,随即又意有所指地说:“这般长久未见,姐姐的眼力还是那么厉害,我戴着幂篱竟然都被你认出来了。” 樊嫱出身在那等王侯世家,如何听不出傅燕笙这话里蕴含着讥诮之意,可她本就是旷达疏阔的性子,并不计较,也懒得再违心应酬燕笙这丫头,直接切入正题,转头笑着对介子朗声道:“你家大公子呢?他人现在何处?” 更Tχτ℃y.℃○M -- 第二十五章幕府 介子不留痕迹地瞥了一眼身侧的泠葭,方拱手行礼答道:“回郡主,我家公子旧疾复发,近日都在家中休养,不便外出……”想了想,又加了一句,“亦不便见客。” 泠葭注意到这个樊嫱的神色瞬间慌张起来,只听得她急道:“可着人去看了?我府上新得了一个良医,我安排人去给他瞧瞧吧。” “不必了!”燕笙突然把话头拦下来,“我们有自己的郎中为大哥瞧病,再说大哥只信任邹穰,有他在,大哥出不了岔子,就不劳樊姐姐操心了,告辞了!”说完,也不待樊嫱回应,拉起泠葭转身就走。 直到进到马车里,燕笙才松开泠葭的手,一面仰靠在厢壁上,一面说道:“那樊嫱好生烦人,没想到竟然在这里还能遇着她,我看啊,她准是来此守株待兔的。” 泠葭摘下帷帽,颈子上已出了些汗,正在拿帕子擦着听见这话,不由沉思起来。 好在燕笙一向是不用问就可以自说自话的人,迫不及待与她分享起来。 原来这个樊嫱是清海王的幺女,前年清海王过寿,傅燕楼代父前去祝寿,不知怎的,就被这樊嫱看上了眼,转头就说动了她家里,找了媒人登门来有意向大公子说亲,别说傅燕笙,就连华氏和老太太都从未见过女子主动向男子说亲的,华氏一向不喜那等泼辣性格的女子,虽然现在世风开放,女子着胡服异装已不算新鲜事,可这个樊嫱成日跟男子一样,整日在外抛头露面,华氏心内颇为抗拒,可面上却不显,好言好语打发了媒人。 这个清海王乃是一个承袭的爵位,如今在位的这位家主是皇帝老子拐了几道弯的叔叔,俗话说一表叁千里,一堂五百年,皇家还愿意好吃好喝供养着就该知足,本来就是个既无实权又无牙兵的虚衔儿主子,平州有头脸的高门皆是瞧不上他们的,可这樊嫱心气儿蛮高,几次叁番换着人来说亲,令华氏好生厌烦,一开始还收着,后来一次次惹的华氏恼火,也顾不上还有燕笙这样的小辈儿在,也一径的与她排揎起来。 “后来听说大哥每次回平州,她都四处打探他的行踪,我看啊,今日这是她以为大哥会来这寒食赛才特意上这里堵人来了。” 泠葭若有所思道:“原先倒从未听大公子提起过。” “想来大哥也是烦她的,所以才从不与人言,我也是听母亲说才知晓的。不过近日我看母亲的意思,大哥的亲事应也是要开始着手安排了,明日母亲与知州夫人约好去她府上,好像要给大哥说亲。不过不论怎么相看,这个樊嫱都不可能是我嫂子。”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傅燕楼在家中燕居了好些日子,终于趁着寒食到幕府处理些军务。 副将陈从昨日方从军中赶来,将这日子一些悬而待决之事一并报来请上峰示下。 陈从静默立在一旁,只是半晌未见大公子回话,忍不住抬眼,见他依旧拿着奏报默不作声,于是道,“西北高敢连发了叁次军报,央求咱们派兵驰援,可之前您留了话,嘱咐咱们若是西北求援一概不予理会,可末将琢磨着,这都快一月有余了,咱们若一味按兵不动,只怕那边义军过了关,最后还得咱们收拾这个烂摊子,养虎为患呐,不若早做打算。” 大公子闻言一笑,轻轻放下奏报,撑身站起身来,走到窗前,从几案取了水丞为兰花滴水,待兰花喝饱了水方道,“我就是要让那帮莽夫入关。” 见陈从不解,复又解释道,“不管是高敢还是那些赤足义军,都不是易啃的骨头,若是义军把高敢吞了,那便是天意了,西北人虽鹰猛,却一向擅打旱仗,渭水便是他们的天堑,高敢此人穷兵黩武惯了,向来自负非常,能连发叁次求助军报就说明他已是穷途末路了。”说着,花窗外斜横着一支抽芽的西府海棠,油绿的嫩叶正打头,他也不知想起什么,唇角浮起一抹笑意来。 陈从自里面出来,回手正待合上门,余光见不远处立着一个头戴帷帽的女子,正纳罕着,大公子的幕府从未见过有女子出入,也不知此女是何来路,正要上前探问,见她直冲这边走来—— “敢问将军,大公子可在里面?” 爱Tχτ℃y.℃○M -- VIρyzЩ.てoм 第二十六章初啼1 虽见不得此女容貌,只听得音色如莺鸟初啼,聘聘婷婷。 陈从正待回应,可下一秒门扉已经打开了,大公子正立在门口。 只见大公子笑着朝那女子伸出手,那女子见还有外人在应是有些羞赧,并未理会就偏身走将进去了。 下一秒,门扉又哐啷一声关上了。 陈从不敢细琢磨方才大公子递给他的那计眼刀,飞似的跑了,又隐隐觉着自己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傅燕楼反手合上门,见泠葭还带着幂篱,上前亲去给她摘了,泠葭乖顺任他卸了帷帽,突然窝进他怀里,两手捆住他的腰身,傅燕楼有些受宠若惊,摸了摸她有些湿濡的额角,温声道,“今日和燕笙玩的可爽快?怎么这时候来幕府寻我?出了何事?” 她闻着熟悉的迦楠味道,心又有些安下来,摇摇头,“无事,就是想你了。” 原来这就是爱一个人,牵肠挂肚,患得患失,原来他还有那么多事是她不知道的,她无缘得见他少年时是何等的意气风发,亦不知道他哪次无心的停留又惹得哪些女郎芳心暗许,甚至他准备何时成亲,他的母亲正在为他相看何人,那一切,都似乎与她无关。 傅燕楼解开她缠绕的手臂,拉她坐到矮榻,给她倒了一杯茶,观她深色试探道:“可是遇到了什么人?” 她轻啄了口茶,点头道,“遇着了清海王郡主。” 大公子轻挑眉头,很快又恢复深色,“我没有与你提过并非刻意隐瞒什么,只是那些对我而言不足挂虑,我没有多余的心力去顾及那些不相干的人。” 她哪里不明白,只是自己困顿的情丝无法跟他直述罢了,心头缠着一团理不清的乱麻,方才一门心思来见他,可见了他又不知该说些什么? 她放下茶杯站起身,又行了礼,“今日是我莽撞了,这里是你处置公务的地方,本不是我该来的,我先回去了。” 说完,也不等他回话,转身拿了帷帽就向门口走去,可方两叁步就被他从身后箍住,强有力的健臂一把抄过她的腰肢,一扭一转,就把她困在自己和条案之间。 “别因为无关紧要的人和我置气。”傅燕楼捏住她的下巴,抬起她的头,“看着我。” “我没有生气……”泠葭忽然觉得无力,勉强挤出一丝笑,目光柔软地似要滴出水来,沉吟一倏才道,“我只是……想要你喜欢我……只喜欢我。” 这话似乎取悦了他,他的拇指抚过那开合的樱唇,目光专注的定在那里,而后缓慢地降落到她耳边,沉沉呢喃:“吃醋了?” 他吞吐的气息令她耳根发痒,于是忍不住闪躲,“我没——” 她未尽的话湮没在他的唇齿之间,不过两叁个来回,她的一双柔臂忍不住爬上来,攀抚在他的宽肩。 他似乎有些欢愉又有些负气,一时缱绻缠绵,一时又隐隐露出焦躁,略有些重地咬了她一下,听得她的娇吟,又很快卸了力道。 他舍不得压疼她,用自己手臂垫在她背上,一径的把她揉在掌心里,这丫头让他喜欢她,他无力叹息,不知道再放情进去会把自己置于何地,她时常迟钝的令人哑语。 前些日子她癸水至,身子总是恹恹,如今恼人的终于走了,他有些放肆的揉搓她的身子,下腹渐渐升腾起欲火,明知到最后还是得独自忍下去,可逃不开眼前这个诱惑,傅燕楼像抱幼童似的将她架到手臂上,一路抱着由正堂纠缠到内堂,又双双倒在矮榻上。 一直到身体内的那股孽火将要滔天,他咬咬牙,略分开两人,一手撑在她的耳侧,刚要起身,不妨她猛的展开双臂搂住他的脖子,只见她一脸凝红,眼睛只敢放在他的喉结处—— “别走。” 他心里有隐隐的期待,可又怕空欢喜,所以故意吓唬她,修长有力的指骨拂过她的下唇,划过细嫩的脖子,又蜿蜒爬过那玲珑的玉山,极慢地描摹那里的轮廓,一字一句喑哑着声音说道:“现在不让我走,一会走不了的可是你。” 她轻轻闭上眼,一手摸到自己上襦的系带,缓缓解了,她不想再等了,她从来都是一无所有,唯一拥有的,不过这一身皮相,她就像那株西府海棠,是有花期的,如果不在正盛放时被摘下,难道要待他日落了败才相邀? 可她的勇气只够她自己去自解罗衫,剩下的实在不知该如果进行下去,只能闭着眼等待,可半天不见他有别的动作,还是维持着方才的姿势没有变,不禁心头起了雾,鼻尖泛酸,心里一面觉得羞耻又觉得寒凉。 刚要睁眼,忽然觉得他贴到自己的耳边,声线压抑着,“我帐下有匹良驹,毛色品相俱佳,真正的日千里夜八百,可惜胆子芝麻绿豆大,本不适合做战马,御这样的马上战场很可能代累主将,于是我有意放它,可它兜兜转转不肯走又跑回来,你说我该怎么办?” 泠葭对打仗一无所知,当下当真思索起来,别的她不懂,但她知道不能让他有危险,于是说:“既然不适合作战马还是放了它吧,免得因只马连累人。” “非也……”他的手顺着解开的襦裙探进去,直挺英气的鼻尖钻进她的鬓发间摩挲,他轻轻笑起来,颤动传递到指尖,让她觉得自己也跟着颤抖起来,“我留下了它,日日带着它操练,当终有一日,剑斧之声再不能令它胆寒,战场上它会迎着燃火的箭矢冲上去,到那时,她才是我的……” νIρyzЩ.てοм—— 虽然没到五百珠,但实践证明这种方式挺适合我这种懒人,谢谢老铁们的猪猪,在你们给与的压力之下我确实码完了,加更奉上!谢谢大家啦! 温馨提示:后面要起飞了,请各位老铁系好安全带 -- 第二十七章初啼2(微H) 傅燕楼一把抄起她,缓缓走过一个暗廊,几步弯转便入到一间歇室。 泠葭软在他的臂弯里,很清楚知道一会儿待要发生些什么,不害怕是不可能的,可抵不过心头那种飘忽不定的感觉,她想多留住些时间。 这歇室见方却不算大,原是后房内嵌的一小间,只一桌两官帽椅,角落一个架子床,他抱着她一步步走去,每走一步,泠葭的心都收紧一下。 他将她放在床上,她不敢看他,一个滚身,转向墙壁去了,伸手摸了摸身下,一层细密的狐毛褥子,忽然感觉到身后有热度袭来,又吓的闭紧了双眼。 傅燕楼自上而下的看她,忽然觉得可爱的紧,他知道她仍是怕的,可他实在忍不住了,也不打算再委屈自己,反正两人早晚要走到这一步,可是他不能性急,怕吓到她,他知道女子头一遭免不了遭罪,他凡事都可替她担待,只这个和生孩子他却替不来,只想着待会儿便徐徐图之罢。 “胆小鬼。”他的手指伸到她的腋下骚了骚,自然引出她的反应。 她从小极怕痒,慌忙捉住他捣蛋的手指,憋不住笑了,“我才不是!” 他趁她转过头来,一下咬上她的樱唇,略略使了些力,“怕么?” 泠葭抓住他的手合握住,看着他星子一样眼睛,被蛊惑一般,摇了摇头,“是你就不怕……” 他再也忍不得了,一把拉过她坐起身,拽住她的手放在他的玉带上,喑哑着声音道:“帮我宽衣。” 泠葭的脸早已红透了,这也不是头一次替他宽衣解带,可没有哪一次像如今这般手足无措,抖着手卸了腰带外袍,葱白一样的手指停在他里衣的系带上,咬牙抽开,微凉的指尖穿过交领,点在他的胸膛上,那热烫的温度似要灼伤她一样,倏地收回手,可他哪里肯就这样放过她,一把拉过来按在腰腹上—— “继续脱。” 后面几乎是他全称拉着她的手完成的,当终于褪下他的亵裤,她羞臊地撇开头不敢正视。 “害羞?”他贴着她耳语,两个人离的太近,他周身热的像火炭一样,泠葭手都不知道要往哪里摆,微微拉开一点距离,可他不乐意,一把箍住她的纤腰贴上自己,下处有火热的硬物嚣张的抵着她,他的气息喷在她的颈间,渐渐失律。 大公子从不知道姑娘家的衣服这么繁复,可他向来有耐心,即使下腹阳物热烫的惊人,可他依然慢条斯理的为她脱衣。 比美人出浴更美的,便是美人宽衣。 他像剥一颗饱满的莲子,一层层剥掉她的外壳,最后只剩下白莹莹一个玉人儿。 拨开她遮住胸前的手臂,交迭着推压在她的头顶上,他的目光一寸寸扫过这娇嫩鲜活的身体,心底暗忖,果然美的不可方物。 修长的手指拳握住那一方玉山,顶端的珊瑚珠子轻轻啄吻他的掌心,他心头痒起来,低头含住了,她咬住自己的指节,撇过头不去看他,可心里逐渐升腾起一股潮意来,有些想哭。 这时节过了晌午热度便很快降下来,泠葭方才刚脱了衣服还觉得有些冷,可如今却觉着有火苗从小腹生发出,他的舌卷起那椒乳的顶端,来来回回吸吮不休,他在她胸前忙活着,她几次想推开,可是到最后却忍不住抱紧他的颈项。 他换了一边疼爱,刚放开的那只又用手揉捻上来,还是年纪太小了,小巧又细嫩的一双玉鸽子,像夏日里第一茬儿菱角。 待他终于放开这娇乳,顶端的珠子如花蕊绽放挺立起来,他抬头,见她闭着眼锁紧眉头,忍不住又用牙轻咬了下,惹得她娇吟一声。 他有些哭笑不得,“别一脸苦相,弄的好像我正在做禽兽不如的事情一样。” 她还不习惯在他面前袒胸露乳,又悄悄用手遮住,撒娇似的一头扎进他胸前,小声嗫嚅:“我知行这事会疼,我记得当年父亲新收了一个妾室,当天夜里她哭喊的杀鸡一样,全院子都听着了,所以……我有些怕。” “那你父亲一定不喜欢那个妾室,若是一个男子真心喜欢一个女子,就不会让她疼。”他忽然心头暗恨起她老子来,可面上又不显露,然后开始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起来—— “男欢女爱,天道自然,犹如万物生长。你瞧见母亲养的那只白练乌圆没有,每年春天闹猫时都在墙顶上扯着嗓子干嚎,可年年到日子它自己就去房顶上等公猫,是不是?别听它叫声凄厉,可你怎么就知道它不爽利?” νIρyzЩ.てοм—— 男人在哄女人啪啪啪这件事上都是辩论赛大师,大公子也不例外 谢谢老铁们的猪猪! -- 第二十八章初啼3(手指微H) 泠葭似懂非懂,不过听得这话也有几分道理,她对这等事一无所知,见他说的头头是道反而生疑,睨视着他冷笑,“你懂的可真多啊。” 大公子反应一向神速,见话锋不对劲,马上又找补回来,“为这一天我看了不知几许书,就怕自己本事不灵让你不舒服,你可别想岔了。”搂紧她又着忙亲了几口,“别怕,夫妻敦伦本就是天经地义,女子都要经这一遭,就当为了我,待会儿我轻轻的,好不好?” 她听见“夫妻”二字时,鼻子尖泛起酸气,眼眶热烫,怕他看出端倪,连忙吸吸鼻子,伸手勾住他的脖子,娇憨憨地轻吐了个“好”字出来。 方才刚蓄起来的一把火就被这叁言两语浇灭了,可大公子从来都是有恒心的人,很快又兴致勃勃起来。 原样又重来了一遍,再看她,一脸红云遮面。 手指顺着鹅颈拂过,划过玉峰顶端,来到柔软小腹那里揉捻,她的肚脐小小的,一个漩涡,食指故意点进去,她倏地缩紧小腹,“呀”地唤了一声,他轻笑着,将她翻了个身,几乎吻遍了她的全身,她的背略有些单薄细瘦,不若胸前那般玲珑,可却白腻光洁似雪,顺着微微突起的脊梁蜿蜒而下的,是金桃一样的臀瓣,不盈一握的腰身却在这里滑落出最完美的弧度,他忍不住亲上去。 泠葭只觉自己仿若身在云端,他细致而温柔地抚慰自己的身体,也许真像他所说的,想想更加熨帖起来,两个人纠缠不迭,她渐渐打开自己,学着他的方式拂过他的身体。 指掌下是常年浸润于弓马骑射,持剑弯弓的身体,她想起今日看蹴鞠时那些着短打赤膊的郎君们,没有一个比的过他,他浑身锻铁一样坚硬,而自己却像块豆腐,原来男子与女子之间差别这样大。 他揉捏她的腰臀,使了些力,爱不够似的。等终于分开她的腿,手指攀上那处,她还小,细嫩的毛发稀疏几许,她似乎终于意识到什么,一把掐住他的手臂,他抬眼见她一双鹿眼水光盈盈,可爱又可怜,忍不住咬上她光洁玲珑的肩头,在她耳边喘息道:“心肝儿,这儿才是我的销魂窟。” 正说着,手指摸上她的花瓣,两指一分,找到那深藏其中的花蕊,一把揉上去—— “不要——”她不懂他在做什么,可这种经历从未有过,小腹深处随着他的手指动作渐渐聚集起一把火来,要把她燃烧殆尽。 泠葭整个人都被他半抱在怀中,他又吻上来堵住她的嘴,没一会儿又游弋到耳边,一手拢着一方玉乳轻揉慢捻,一手在那花芯处作乱,她仿佛浮在水面上,周围开始湿漉起来。 傅燕楼一刻不停地忙活了半晌儿,终于听见她口中泄出一声娇吟,并且一发不可收拾。方才一直打鼓的心才半落回腔子里,其实他也不知自己行的对是不对,只想着那些曾经看过的书和韦易昉行事的手段,照猫画虎罢了。 好在向来悟性极高的大公子哪怕纸上谈兵,真刀真枪时也一样威力惊人,不知触碰到哪里,她掐着他的指尖愈发用力,呻吟绵绵不绝,却明显的急促起来,他意识到这是点着她的命门了,手上动作不停,又几趟来回,她的呻吟声戛然而止,纤细的鹅颈高高扬起,下一秒,他手上满掌花露淋漓。 νIρyzЩ.てοм—— 大公子:在学霸的世界里就是不论做什么都能玩的转! 韦叁:我的课时费啥时候结一下? -- νIρyzЩ.てoм 第二十九章初啼4(H) 泠葭从云端坠落到凡尘时,睁眼瞧他正定睛看她,腿间一片泥泞,她心底发慌,颤声问道:“方……方才我……我……”实在是难以启齿,说着说着竟露出哭腔。 反观他却一脸喜色地看着她,又猛亲了她几口,“舒不舒服?” 她一听这话忙捂住脸,抽噎着拽过锦被蒙在身上,他又笑着给她挖出来,挤进她腿间,一手捞起她的臀瓣压上来—— “你做什么!”泠葭觉着有根滚烫的硬物戳在自己臀间。 他分开她粉嫩的双腿,就着方才的湿漉的蜜水揉捻她两股之间,一把抓过她的玉手放在自己硬挺的阳物上,强按着揉了揉,在她耳边哑声道:“心肝儿,一会我慢些入,你腿再张开些。” 泠葭被掌中之物唬到了,原以为方才那事就算行过了,可他正用那东西往自己腿心儿挤,忽然福至心灵,终于明白行那事的真谛,瞬间吓白了脸,颤声道:“不行,你太大了,进不去的……” 傅燕楼听得这话不知该哭该笑,可现下早已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他手上揉捻个不停,那花心儿又潮热起来,“我看过一本书,上面写有人用羊肠避子,你想想那羊肠不过拇指粗细,待用羊奶温泡后便能套于阳物上避子,此为何意?” 见她懵懂摇头作不知状,又往那蜜穴蹭了蹭,咬牙胡诌道:“你这处与那羊肠同理,水泽浸润后又揉搓了这好半晌儿,待会我再慢慢着行事,你若疼了就缓下来,可好?” 泠葭被他上下揉搓的也早已叁魂丢了七魄,小腹处一阵阵抽缩,那花穴刚泄过一次还正敏感,粉嫩的花瓣开合不止,花径深处的香液汩汩淌出来,打湿了身下褥子。 她不知这平日除了沐浴自己都羞于触碰的地方,竟然能蒸腾出这样的快意来,心底有些害怕,可更多的是隐隐的好奇,他似乎忍耐的辛苦,额角的汗水顺着腮边滴落下来,恰溅到她的乳珠上。 他见她渐渐不再紧绷住,于是伸出手指伸进那秘境里,里面潮热湿漉,她轻蹙眉弯,脚趾蜷缩起来,咬唇忍着不发出声音来。 “疼吗?”他不敢猛进,只得一分分往里面试探,她这花穴窄紧,他的一根手指都进退维谷。 玉指抓紧他的肩头,她的额头也出了一层香汗,细声道,“不算疼,就是涨得慌。” 他撤出手,扶着自己的硬物抵上来,他人生的高大,这处自然也不是等闲之物,单看这一硬一软确实有些违和,不过他管不了那许多,她只能是他的! 他忍的头皮发麻,扶着顶端的肉头分开花瓣,来回磋磨揉捻,一手拇指推捻花珠,见穴中又漾出一丝蜜液,再忍不得,挺身往那小径中探去。 泠葭疼的咬着下唇忍着不叫出声,可是真的太疼了,她觉得自己像陈旧的书页,被人强行劈开。 真没想到她这处竟这般紧致,刚进去个肉茎头部就再动弹不得,他的后背满是汗水,调整呼吸吐纳几次,又重新上阵,撑着她的腿窝,一手一边,微微抬起分开到最大,这个角度能直接看到两人相交的地方,她那里粉嫩嫩,娇滴滴,就像她的人一样,可惜今日要想破局终还是得吃番苦头的,他咬咬牙静下心,硬着头皮往里探进去。 她终于忍不住哭出声来,手指抓紧身下的褥子,疼的打起颤来,“不行的,太疼了,进不去的……” 他紧锁眉关,当然知道她会疼,但如果这时候他退出去,这回令她生出心结,再来便比如今这次更难,这就好比领兵打仗,若是不一鼓作气,再而衰,叁而竭,今天是定要与她成事的,万万不能退。 想着,那热烫坚挺的肉茎一寸寸劈开那从未有人造访过秘境,直到碰到了阻碍,咬咬牙几回吐纳后,猛的一个挺身,肉刃终于穿透那层隔膜—— “啊——”泠葭的小腹倏地高高抬起,他放开她的双腿,两手接捧住她的腰臀,并不给她缓冲的时间,再猛的一个刺入,整个肉茎终于完全进入了。 νIρyzЩ.てοм 是不好看了吗……为什么感觉留言和猪猪越来越少了呢(﹏) -- 第三十章初啼5(H) 长到这么大,泠葭从未经历过这样的疼痛,有一瞬她还以为自己要死了,身下那处疼的几乎麻木了,后面等待她的还会有怎样的疼痛她也不知道,松了松攥到没了知觉的拳头,发现她竟把那褥子生生拽了两把狐毛下来。 不过好在经了方才那股剧痛之后他便没有再往里面进了,如今一动不动的待着,她咬牙恨死他了,想拧他胸口一把,可试了两下,那硬邦邦的肌肉根本掐不住,于是转而拍向他的肩头,哭道,“骗子!大骗子!是谁说的不让我疼?什么羊肠!什么慢慢的入!” 大公子由着她打,她这力道对他来说不过蜻蜓点水,他轻轻放下手中托着的雪臀,两人那处还紧紧嵌在一起,他一动作,泠葭马上紧张的抓紧他的手臂,一动不敢动。 他俯下身来,亲了亲她哭红的鼻尖,目光沉静如水,专注而认真的看着她,一直看到她羞涩起来,刚要伸手蒙住他的眼,只听见他轻声却肯定地说:“你终于是我的了。” 语毕,他紧紧抱住她,吻住她的樱唇,他吮吸她的舌尖,两人互渡着津液,她忽然忘了那钻心的痛处,抱紧他,想着如今两人才是真正的密不可分,似乎方才的疼痛也成了某种仪式,只有经过那样,他们才算真正的不分彼此,她把自己揉碎了,然后接纳他。 两人缠绵厮磨,亲吻了几许才喘息着分开,他爱怜地抚上她的一侧玉乳,缓缓揉搓着,看着她终于换回一脸春情潋滟,一双眼水雾氤氲,微张的红唇上还留着方才两人亲吻过的水泽。 “还疼吗?”他咬牙问她,抚弄的力道有些加重。 她轻声呻吟起来,满含春色的眸光紧紧盯着他的下唇,“不太疼了,就是涨得难受……”说着环住他颈项的一双玉臂收紧,“还要亲亲。” 他俯身相就,两人又如交颈鸳鸯一般亲吻起来。可亲着亲着,她只觉身下那处开始窸窸窣窣有了动静。 他试着先缓缓退出,才些微寸许复又进入,暗地里观察她的神色,只微微皱眉,却无别的,于是缓缓抽动起来。 她的花径紧致,每次抽出,即便幅度再小都异常艰难,那里面似乎有无数吸盘嘬吻在肉茎上,似乎察觉它要离开,纷纷吸粘上来,不过几次来回,他后腰开始发麻,竟生出泄意来。 他停住待了会儿,定了定神,几次吐纳过后调整了下姿势,微微抬起身,一双大手捧起她的雪臀,忍不住用力揉捏了两下,听她娇吟两声,只觉周身畅快非常。 两人纠缠这半天,那阵疼渐渐散去,随之而来的竟然是空落落的无力感,泠葭只觉小腹沉沉,不知如何排解。突然只觉他的大掌揉捏起她的腰臀,于是无知无觉着微微抬起娇臀,一下下去迎凑他。 她这动作彻底摧毁了他最后的神识,他箍住她的纤腰,挺起腰身快速抽插起来。 “呀……啊……”她呻吟起来。 他常年勤于弓马,劲瘦的腰肢蓄满无尽的力量,小腹肌肉虬结,肉茎根部黑林浓密,一次次撞进那粉嫩的花穴中,啪啪直响,粗长的肉茎刚退出又猛的掼回去,手掌合围握着她的细腰,一次次拉着撞向自己胯间。 她像布娃娃一样被他盘在掌中,身体里渐生的快意令她止不住的泣吟出声,燕莺之声是最好的催情剂,不觉自己体内的阳物竟又壮大几分,只听见两人交合之声不绝于耳,相连处除了啪啪的拍打之声又渐渐多出不可错辨的水濡之声,咕叽咕叽令人脸红心跳。 泠葭渐渐被堆积的快感推向边缘,仿佛不远处有抵达彼岸的栈桥,她一步步向那奔去。 傅燕楼一边动作一边分神看她的美态,只见她已神识昏聩,欲情满面,声声娇吟不迭,胸前一对莹白的乳房随着抽动晃动不休,顶端的瑚珠红的嚣张,两人纠缠的汗水有些滴落在她的肋骨小腹处,随着晃动又滑落下去,她像春日里第一朵初绽的海棠,清纯又妖冶,圣洁又放荡。 他被眼前惊人的美刺激着,放开钳箍纤腰的手,折迭起她的双腿,扶着她的膝盖压到她胸前,这姿势只将她臀儿抬起,他憋足一口气不住歇的肏进她的花径,原本粉色的花瓣被他粗大的肉茎挤到两边,玲珑的穴口变成薄薄一层皮肉,原本藏在里面的肉珍珠早已在猛烈的肏干下充血膨大起来,随着肉茎的每次进出一隐一显。 架子床在他的动作下吱呀吱呀晃动,她的呻吟声,他的喘息声,和声成一首令人脸红心跳的旋律。 “啊……不行……了呀”她的指甲深深陷在他坚实的肌肉里,他感觉到那花径深处渐渐开始有节律的收缩,他预感她快到了,于是更猛烈的肏弄,抽出手揉搓上那肉珍珠,一下下配合肉茎的节律动作起来。 “呀……啊!” 又百十下肏弄后,突然她猛地抬高娇臀,死死抵住他,两眼茫然失神地盯住帐顶,红唇微启,却突然哑声—— 他只觉那肉穴深处频频有规律的蠕动起来,一节节箍住他的肉茎,像要把他箍断吸干一样,下一秒,花径深处猛的涌出一股温热的水泽,整个喷淋在他的肉茎上,那潮热滑腻的液体激得他脊椎根处瞬间一片酥麻,再死扛不住,只将精关大开,低吼着将浓白阳精汩汩激射进她的花苞深处。 νIρyzЩ.てοм 这章够肥了吧,第一炮终于干完了,不好意思实在撸不到10章,要再来5章大公子也许可以,估计葭葭那时候就该废了,还是要可持续性发展的,未来还会有第二炮第叁炮,未来可期! -- 第三十一章花开 泠葭原本虚空的神识伴着他的粗喘声慢慢回笼,他整个人都压在她身上,好在他还用手臂半撑住,可即便这样,也还是压得她动弹不得。 那阳物还在自己的体内,竟还在一跳一跳地耸动着,她红着脸推推他胸口,小声嗫嚅道:“快出去吧。” 一开嗓才发现自己的声音竟然都微微嘶哑,她忽然想起方才自己发出的那些不雅之声,忙伸手捂住眼睛,羞愧的无地自容。 他的手臂换了个着力的地方,看她这模样只觉可爱,坏心眼的掐了一把她还肿胀挺立的乳珠,喘息着说:“着什么急?再等会子,你爽利够了,我这还没泄完了。” 她皱眉拨开作乱他的手,思索这话又觉得奇怪,下意识问道,“什么没泄完?” 他笑的一脸得意,“这东西可精贵,只你能受。” “什么呀?别卖关子!” 他又使劲往里面捅了捅,又惹得她一声抱怨。 “我的阳精,能叫你给我生儿子的东西,你多吃吃,用你下面这张小嘴儿。” 经过这一场畅快淋漓的情事,懵懵懂懂的泠葭终于明白了男女之间到底是个怎么回事。 她羞涩的不行,脸红到脖根儿,举起手臂挡住脸,闷声道:“谁要给你生儿子!快快出去!” 她闭着眼推他,不多久就觉得方外一直在她身体里作怪的东西慢慢退出去了,只是这热烫的玩意儿一离开,周身很快冷起来。 泠葭抬臂微微眯眼瞧他,只见他跪坐在她两腿之间,正拿着一条汗巾放在她的两股之间,待他那阳物一离开,花径深处突然涌泄出一股股液体,正被他拿汗巾接住。 只见得那还充血的美穴没了肉茎堵塞,方才他射出的阳精连同她的阴精齐齐涌流出来,其中还混杂着她的落红,红红白白一片,那玲珑小粉穴被插的时间久了,一时还未闭合,如婴孩口儿一般,唇吻翕辟,吞吐不休。 他一手持巾接着,一手按在她的小腹上,有节律的缓缓施力,苞宫内的阳精被挤压着又涌出一大股。 他一边施为,一边心里暗忖,她年岁尚小,如今怀孕生子对她并不好;而且不久他还要有那事要办,一年两载也不一定圆满。而且话说两头,虽然他心有百窍,亦有了七八成把握,可凡事都有个剑走偏锋,他不敢想这万里有一的可能。退一步说,便是他事成,也不知多久才能回来,万一她有了,到时她将独自忍受怀孕生子之累,他恐不能在她身边相伴,因此如今让她受孕总是不妥。 可他又不想她胡吃那些伤身的避子凉药,他看过一些别的避子的手段,有如此排出阳精的,也有避开受孕日子行房的,他知道她癸水方走,按理说今日行房应该不会受孕,可他仍不放心。 大公子在那边万千思虑,泠葭却仍沉浸在方才的那一场情事里,如今真和他成了事,心内甘甜。总算全了自己的一桩心事,不管未来能与他相伴多久,至少如今他们是只有彼此的,便是今后再想起今天,她亦无怨无悔。 他为她穿衣,后道;“幕府置备粗糙,并无女子适用的物品,这里也没有取暖的物什,如今这时节入了夜还是冷的很,还是尽早归家吧。” 泠葭刚一起身,双腿抽搐无力,差点又栽倒在床上,幸好傅燕楼一把搂抱住她,突生揶揄的心思,凑到她耳边暧昧道:“敢问姑娘可是被干到腿软身娇?” 泠葭闻言大窘得不行,羞骂道:“你下流!” “如果我没有记错,方才是你我二人一起行的这‘下流’之事,难不成做得说不得?为何你我共济之事,唯我一人下流?” 她向来说不过他,赤红着俏脸恼怒地瞪视他,“大公子一向光风疏朗如皎月,行事稳重端方,最是君子风度,为何现在满口淫词艳语?” 傅燕楼大笑,猛一把搂紧她的纤腰,伸手掐了她屁股一把,“你许是对我有些误会,你说的那不是我,是寺里日日对着青灯古佛的老和尚,我一个身心无疾的男子,遇着心爱的姑娘,如此是再正常不过了。”说着又上来揉了揉她的后腰,暧昧道,“我心疼你今天头一遭,就只要了你一回,让你回去养两天,等你那儿缓过劲儿来,咱们再试试!” νIρyzЩ.てοм—— 真没想到今天竟然上了鞭腿,内牛满面。。今天这章是在机场和往来的车上抽空码的,还偷偷摸摸怕被人家看见我在撸小H文,本应该保持更新的但这一周行程真的太满了,实在不知道后面还有没有时间撸了,请大家多担待吧,谢谢大家伙的抬爱,我会努力的,鞠躬! -- VIρyzЩ.てoм 第三十二章借怒 却说那刘基,自校场上见过了泠葭,后面的比赛便无心恋战,皆草草了事,众人见他意不在此,亦多少知道他的心事,有心调笑两句,可见他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也都没了玩笑兴致。 刘基谢绝了好友相邀吃酒,心事重重往家返,心里只琢磨着,那傅家并不是随便攀扯的门第,他爹虽是郡守,可当朝这官职不过一个挂名文官,那傅英权屯兵一方,除了朝廷的官兵,听说还在不同地界畜养着自己的部曲牙兵,如今傅英权大有隐退之意,由其长子傅燕楼接手。那些手握兵符的武将与文官不同,而这个傅大公子与他们这些二世祖也不同,从不与他们随意攀交,他只与那傅燕楼有过几面之缘,却也无从结交。 一个早已及冠的年轻家主,一个青春貌美的近身婢女,此二人的关系哪里可能这么简单,恐怕那傅燕时根本未与他说了实话,许是那女子本就是傅燕楼的嬖妾。 他越想越烦闷,心头蹿起一股无名火。 到家一脚踢开房门,大步流星走到太师椅处坐了,扯着嗓子喊道:“人呢?都死哪去了?爷回来连口热茶都没得喝!” 他一个房里人叫茗花的,听见了,忙进屋来给他倒茶,低垂着头,大气都不敢喘。 刘基虽对女色不热衷,可贪图新鲜也收用过几个,这茗花原本就是他的近身婢女,比他年长两岁,也是他第一个女人,长得一般清秀,他母亲当初把她送来就是用来教他人事的,如今他看见茗花,不知怎的,心头那股无名火烧的更炙。 回手抽开茗花递上来的茶杯,反手扯住她的上臂,一把掷到罗汉床上,顾不得她摔得痛喊,一下子压住她,开始撕扯她的衣裳。 不过叁两下,一件衣服就撕烂了,门外的婢子闻声过来,一见这阵仗,马上轻手轻脚合上了门,纷纷退行下去。 茗花生性软弱,见他突然发狂似的起了性只觉胆颤,可也不敢推挡,顺从的任他拉扯自己的衣衫,咬牙忍着不发出声音来。 不多时便被他剥的只剩下抱腹,他的手劲大的很,一下揪住她的抱腹,系带猛的勒紧皮肉里,他阴鸷地看着她,“我多久没肏过你了?怎么着?憋不住了?我一喊就数你跑来的快。” 茗花冤的话都说不稳,“奴恰在耳房里干活,听着爷的声音,怕您着急才跑过来应承。” 这茗花是刘基的第一个女人,当初手把手的教他人事,刘基初涉渔色,也着实上瘾过一段时日,那时候日日与她厮混,后来遇着别的又图那起新颜,茗花许久没被刘基点过卯了,原本也有些心痒,可见刘基这幅神态反应立马察觉出不对,如今只想一走了之。 “你当初勾引我与你行事,是不是就想得个什么名分?” “奴当初是受夫人之命来的,万不敢有别的非分之想。” 原本夫人当初找上她提出这事,她确实动过一些心思,可后来她连着怀上两回都叫打掉了,夫人说,公子主妇入门前是不允许有庶子存在的,于是她只能咬牙接受,可那些委曲求全到如今也没换来改变,她依然是个没名没分的近身侍女。 因着小产了两回,她这样的身份也不可能派人专门伺候她,也是落下了病,几年下来比同龄的都要老气几分,刘基嫌弃她色衰,已经许久不曾碰过她了。 刘基厌恶地看着她一身蜡黄皮子,半点光泽也无,枯瘦的胸前那两粒软肉也成了干瘪枯黄的,手下只觉膈应,于是扔下她,一脚远远踢开。 “给我滚!媸颜骚货,别再让我看见你!” νIρyzЩ.てοм 温馨提示:前方高能预警!!下面的一两章涉及男男性描写和3p情节,而且是非主角车,膈应这种的千万千万千万不要看!!!到时我会在标题中标识出来的,如果选择看了就请手下留情不要喷,因为已经事前高能预警过了,只是想试着开个不同的车而已,谢谢大家啦! -- 第三十三章偷窥(非主角男男H慎阅) 刘基发了一通火,心火却烧的更旺,起身去了刘士启的书房,刚走到廊下,只闻书房内隐隐有浮淫调笑之声,略一顿,走到后窗,掀起窗棂,侧眼往里探去—— 只见刘士启正跟一少年在罗汉床上纠缠,那少年看着与刘基年纪相仿,却体态瘦弱,正赤身裸体,皮肤是种病态的白,腰肢似女人纤细,明明是个男儿却偏要做出女子一般的情态来。 刘士启动手搓了搓身下那物儿,可惜半天也没个动静,这相公惯是风月场走老了路的行家,吹箫功夫一绝,见状马上伏身衔住那老态软物,嘬嘴吸弄起来,待使出浑身解数,盘弄许久,方才揉着双腮吐出来,可惜不过也是将将抬起个头,仍旧半软着个鼻涕样,实在无法了,只将身后一个锦盒取出,从里捏出一粒豆大的赤色丸药放在自己舌尖上,凑身递与刘士启。 刘士启张嘴接了,又捉住男妓的舌头,两人正亲着,那男妓手上不知何时又多出一块黑色膏体,用手指搓软按瘪了粘在刘士启的肚脐上,后又双手捧住那软烂老物套弄起来。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方才还站不住的软肉竟然暴涨竖挺起来,紫红色的肉茎上筋脉纵横蜿蜒遍布,一跳一跳地耸动,铃口渐湿,如蜗吐涎,那男妓见势已成,自行转过身跪趴在塌上,刘士启取了炕几上的油灯托子来,倒了满掌灯油搓在那可怖阳物上,一时柱身晶亮亮,又将剩下的全撒在那男妓的后庭处,伸出两指往那后门里塞了塞,那相公淫荡地蠕动着,口中含混不清的嗯嗯啊啊。 刘士启撤出手指,换上自己的肉棒抵上去,使劲儿一个耸腰,尽根没入,那相公“啊”的一声仰颈前倾,一脸的春情荡漾。 刘士启双手捧住男妓屁股,如公狗发情,一下下剧烈的撞上去,“啪啪啪”拍击个不停,那相公也配合着向后坐,一时间舒爽的刘士启口中淫语脏话不绝—— “宝贝儿,肏得爽不爽?爷爷的肉棒大不大?硬不硬?老子要戳穿你这骚腚眼啊!” “啊……爷威猛,再厉害不过了……啊……嗯呀……肏死小襄了。” 刘士启“啪”的一声巴掌抽打在相公屁股上,男妓子一疼,肌肉收缩,那处菊穴更紧的包裹住肉棒,竟令刘士启拔出都略觉困难,咬牙拔出来,一手攥住男妓半软阳物使劲搓弄,那男妓子虽做的是卖屁股的营生,可到底也是男儿身,大肉棒一下下顶进后庭本来就激得那瘦雀儿有了感觉,这下里又被人握在掌中捏攥,不大一会就直挺挺撅翘起来,只是因着是做这一行,平日抑阳壮阴的药食吃多了,那物儿不似一般纯阳男子粗大,细细小小的一根,比之孩童也大不了多少,却也受不住地挺翘着来回晃动。 刘士启如今年过五旬,原也饱读诗书,可自年少时就是个男女通食的,因着常年纵欲无度,那阳物早已半废,如今每次行房都要借虎狼之药才能成事。 强干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刘士启就已气喘如牛,汗如雨下,一把抽出紫红肉棒,翻身仰躺下来,拍了拍相公,那男妓心领神会,爬过来一腿跨过刘士启肚子,半蹲下来,一手扶着热烫的肉茎慢慢塞进自己后庭里,一时呻吟不迭,“啊啊……大人厉害,要被大人顶穿了啊……” 相公一边浪叫,一边自己伸手撸动自己的阳物,不过叁两下,那灰暗的细小之物就吐出几口鼻涕样的阳精,稀薄如水。 刘士启伸手蘸了一把,抹在那相公后庭处,肉棒还不间断的抽插着,搂抱住相公与之亲嘴儿,又道,“小襄,你又被我肏出水了,可是爽利了。” 原来这相公小襄如今正被刘士启畜养着,两人平日里就如一般夫妻一样,外人皆道郡守刘士启不好女色,只一位正妻连个妾室都不曾纳,谁知他哪里是不好女色,而是更偏好男风。原来对女人也有性欲,只是近几年那物儿越来越不听使唤,这小襄是相公堆儿里拔尖儿的人物,多得是老辣的风月手段,刘士启一试之下惊为天人,从此专房擅宠,郡守夫人厌恶丈夫嗜好男风,两人各自风流自不必提了。 男子后庭因着先天本不是行这事的地方,早前涂抹的灯油早已在抽插这半天中磨干了,小襄正咬牙忍着疼,这下突然得了自己射出的雨露滋润瞬间又生龙活虎起来,真觉自己便如那正经女子一般与人行这事,更加的浪声媚叫起来。 可方才那药太过霸道,两人又颠龙倒凤半晌儿,小襄只觉后面菊穴火辣辣的生疼,恐要磨破了内皮,可刘士启那肉棒还生龙活虎的抽插不住,小襄实在耐不住,伸手拒着刘士启肚腩哀求道,“大人快些泄了这把火吧,小襄实在受不住了,快要疼死了。”说着又喊叫着哭起来。 刘士启正心爱这小相公,舍不得他痛苦,连忙抽出肉茎,只手掰开小襄屁股探看,果然见那菊穴中淅淅沥沥渗出了血,连忙使那帕子捂住,又搂抱住他亲嘴儿安抚。 小襄哭了一会儿,方觉好些,可见刘士启那肉茎还火赤赤地撅挺着,可自己早已精疲力尽,实在疲于应付了,忽然想到什么,计上心来,俯在刘士启耳边几句耳语,只听刘士启应道,“甚好,我倒是忘了她,速去叫来!” 小襄披上外袍,跑了出去,不过一会功夫,手上扯着一个女子复又进来。 窗外的刘基虽不似他老子一样喜好男色,可看了这半天活春宫,他又不是个死物,身下那孽根早已起了势,正忍不住要伸手自渎,分神的功夫瞥了一眼刚进来的女子,只这一眼,却惊得他霎时僵在当场。 -- 第三十四章淫靡(云琅破瓜H)1 刘基所在的地方只能见到那女子的侧脸,乍看之下,竟像那校场上所见那傅燕楼的婢女,冲动之下刚要冲进去,那女子恰转了个方向面向自己这方,眯眼着力打探,原来是个长得有些像她的女子,却不是正主,心里说不上是失望还是松了一口气。 这女子也不是旁人,正是那衔春楼的云琅! 衔春楼乃是平州最大的青楼,不止有云琅这样的妓女,也有专门为喜好龙阳的客人专设的相公堂子,小襄与云琅却都是出自那衔春楼。 刘士启不久前着心腹门人去找那衔春楼的鸨母,花高价要买个她手下的伶俐相公,那鸨母巧舌如簧,许了好处给那门子,托他带话给刘士启,便说自己手里还有个天仙雏儿正等人开苞,一通天花乱坠吹的云琅天上有地下无的,门子绘声绘色一说,果真说得刘士启动了心,又出了份高价,换来小襄和云琅二人。 初见之下,云琅果然是个人间绝色,体态风流,一双妙目盈盈欲语,只是眉间总化不开一丝轻愁,反而更惹得刘士启心痒难耐,当下顾不上最喜欢的小相公,先扯了她上了床。 一通纠缠身下那物依然死气沉沉,一旁的小襄见了,马上自包袱里翻出一个锦盒,自锦盒中取出一丸药献于刘士启,说道,“大人,可试试小人这药。” 刘士启捏过来探看,赤红小小的一粒,放在鼻子下嗅了嗅,只闻到一股麝香扑鼻。 小襄见他迟迟不进嘴,又道,“此药名叫‘灵龟丸’,是我们衔春楼的秘药,不伤身的,若大人信得过小人,小人请求为大人献策。”说着,垂首跪伏在脚踏上。 待刘士启允了,小襄服侍其服下那灵龟丸,又自锦盒隔层拿了一块黑色膏体,于掌中温热了搓扁,贴在刘士启肚脐上,不过几息功夫,方才还呈死物样的家伙瞬间一柱擎天! 刘士启大喜,一把扽过小襄亲了个嘴,笑道:“乖宝儿,你可助了我的大兴了!” 云琅这趟被鸨母逼送到刘士启处,可没想到与之同来的竟还有个相公,她也不是没见过有的客人同时点卯几个妓女共戏,可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头趟竟然是与一个相公同担,而且梳拢她的恩客连硬都硬不起来,还得靠灵龟丸才能起势,一时间心头寒凉遍生,又怕惹得刘士启不快,也只得咬牙将泪意暗自吞进肚中。 几下功夫,两人具脱光了,光溜溜两个人缠迭在一起,刘士启毕竟上了年岁,这些年又纵欲,较同龄的竟还要老上几分,皮肤松弛,周身一股沉沉腐朽之气,闻得云琅暗自作呕,一双枯枝似的手在她的周身游弋,一张嘴又亲将上来,那里面腥臭无比,这便真叫一树梨花压海棠,且这梨树也已半枯,可那海棠却是正盛。 刘士启因着自己这死物许久不曾还阳,乍一见这杨花女体心头激动难抑,只见这雏儿脱光了更是惹人心头起火,一身皮子白腻腻,胸前山峰傲人挺翘,随着略颤抖的呼吸微微轻晃着,顶端的肉珠子粉赤赤的好看,腰肢细瘦,那叁角地芳草正盛,黑油油的一丛,他分开抬起云琅的腿,只见那肉逼细细一条缝,阴户馒头样的白嫩丰满,一时心头大热,吐了一口涂抹在手心儿里,抹在那被春药催发的已是儿臂粗细的肉棒上,再忍不得,一把抬起云琅的双腿搭在肩膀,手指分开那还干涩涩的花瓣儿,一个挺腰,整个阳物一下子就入了大半—— “啊!” 云琅直着脖子大喊一声,她没想到刘士启半点前戏也懒得做就这么直挺挺插了进来,瞬间疼的她五脏六腑都要绞烂了似的。 “小美人儿,你这肉逼可真紧,夹的爷爷可真是爽利。”刘士启强按住云琅不住踢动的腿,可架不住她实在疼的发了狂,哪里能老老实实躺在那里任他肏,几番揪扯下,肉棒又滑出了大半。 νIρyzЩ.てοм 本来想给云琅安排个3P的,但写着写着不忍心了。。 -- 第三十五章淫靡(云琅破瓜H)2 这下惹火了刘士启,反正几个巴掌狠抽过去,登时云琅那粉白的小脸上凝红一片,打的她天旋地转,本就因着破瓜的剧痛难耐,又遭了打,一时顾不上旁的,只想逃开这厮的魔掌,只一径的挣扎开来。 刘士启眼见按不住她,肉棒也已从她身体里滑出,心头激怒,冲一旁正偷偷看笑话的小襄喊道:“日你祖宗!老子花钱买你们俩出来卖的,老子让你们干甚你们就得干甚!骚狗!还不快给我过来按住她!” 小襄一听这话连忙上前拉扯住正要翻身逃开的云琅。 相公这一行都不如那些墙花路柳的妓女,妓女若是碰巧有那个福分,遇上个知冷识热的上路恩客也许还能赎身上岸,后半生也算得活,可相公他们的恩客几乎都是打马过桥,也不可能给他们赎身带回家做个随侍巾栉的妾室,这行当便是一脚下去永生深陷泥潭,再难上岸的,所以一般相公都冷血自私,只顾自己头顶天,哪管别人的死活冷暖。 云琅琯的发全散开了,哭的满脸泪水涟涟,两只手臂被小襄按住,两条腿让刘士启拿了带子分别绑在两条床柱上,整个人似一条上岸的鱼,只能无助的喘息,不知什么时候也许就咽了气。 刘士启一手捧住云琅粉臀,两指分开那早已沾了血的花瓣,又肏了进去,这一次竟比头一次更使劲的往那肉穴里顶去,一个猛劲,尽根没入! 这回云琅疼的连叫都没了力气,咬牙强忍着,紧锁的牙关咬得咯吱咯吱直响,下身犹如一根烧红的铁棒在自己体内乱绞,四肢都被锁死,那老淫贼不论她怎么哀求都充耳不闻,只一味地蛮干抽插。 “大人……行……行好吧,奴实在受不得了,我那处还干着,大人磨的我要疼死了……啊!”云琅疼的死去活来,便是知道无用可也忍不住苦苦哀求。 可不哭求还好,越哭求那刘士启越起兴,他天性残忍,见这如花儿一般的女子被自己碾在身下肏弄,原本自己那半废的淫物正如少年人一样蓄满了力量,进出于女子的牝户之中,他还能御女,还能肏得女子呼喊不迭,霎时欲火大涨,又死命往狠了干她。 处子牝户本就柔嫩,哪里禁得住他这样的蹂躏,很快一股股鲜血沁出来,那在其中进出的肉茎也被染成了赤红色,又顺着那抽插之势流溅到床榻上。 “小美人儿,这下你这肉穴可出水儿了吧,湿的很呐,哦……啊……真他娘的舒服啊!” 云琅不知过了多久,原以为自己要死在这里了,这钝刀割肉不知要折磨她到什么时候,那下面早已疼的没了大半知觉,直到刘士启一双手死死攥住她的双乳,直着身子抖动着,嘴里哼哼唧唧,那孽根终于灭了火,才知他方泄了阳精了。 刘士启拔出肉棒,只见云琅那里红白一片,柔嫩的处子娇穴被插得久了还大大张着,里面不停涌出一股股体液,却是红的多白的少,而且血越流越多起来。 他现下尽了兴,这才有点理智回笼,忙指使小襄去取了瓶止血的金疮药,一股脑倒在那穴口上,又用手指往里处抹了抹,过了好一会儿,那血才缓缓止住。 自此之后,云琅苦苦哀求刘士启容她修养些时候,这段日子确实无法行这事了,再后来小襄把刘士启的霸占住,两人成天黏在一处鬼混,云琅正是求之不得,只躲在自己的下处待着,成日也不见她露脸,倒让刘士启差点忘了还有她这号人。 这回小襄强扯硬拽又把云琅推了来,她一进这屋就浑身止不住的发抖,可却无处可逃,正心神俱震不知所措时,只听门外有人扬声道—— “父亲何在?” νIρyzЩ.てοм—— 我个人更偏好于群像,希望文中的大多数人物都是立体的,而不是扁平脸谱化,单撸男女主甜是甜,但偶尔也会觉得腻,都说小别胜新婚,究其原因,就在于恰好的时间、适当的距离都会让人生出更甜的错觉,就像一直吃糖吃到第十颗再甜也觉得一般,喝完了苦瓜汁后来一颗那就是甜到心里乐开花,就像同样是第一次,大家看完了葭葭再想想云琅。。是不是更爱大公子啦,其实我写的只是冰山一角,现实往往比文字更残忍。。谢谢大家容忍我个人的写作偏好,谢谢大家听我说这一堆废话,下面进入正题——大公子下章登场! -- 第三十六章春蒐 流光容易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转眼已尽春尾,气候一日日热上来。 四月初九是傅燕楼的生辰,他原是从不做生的,往年遇上这日子,他大多在军中,身边尽是一帮粗野莽夫,谁会留心你做不做生,他也没这惯例,便是碰巧赶上在家,也不过就是小厨房多做几道菜,再加一碗长寿面罢了。 今年稍早些时候,韦易昉就提前知会了大公子,说要约上几众老友一起春蒐,傅燕楼亦无不可,于是便定在他生辰这日,韦易昉又定了五凤楼的席面,说是难得聚在一处,吵着要为他庆生。 几人一大早约在龙脊山向南的背风坡处,韦易昉到的最早,身边几个跟班,又陆续到了几个相熟的世家老友,老熟人难得聚在一处,正说说笑笑,其中一人携领刘基向韦易昉引荐道,“叁公子,这位是刘郡守家的公子,那日碰巧遇着我听说了叁公子攒聚咱们春蒐,也想跟着凑个热闹。” “在下刘基,久闻叁公子大名,此番某冒昧,还望叁公子见谅。”刘基朝韦易昉抱拳说道。 韦易昉见来人一脸笑模样,二十上下的岁数,身量倒颇高,脸庞黝黑,身着胡服猎装肌肉虬结,一看也是个练家子,于是爽朗还礼道:“刘公子客气了,咱们兄弟一处聚聚,人多了更热闹,某求之不得!” 话音刚落,只见远处有几人疾驰而来,为首一人胯下那骏马,通体黢黑,油光水滑的皮毛在日光下显得晶亮亮,体型高大,线条俊美,四肢修长有力,懂马的行家一看就不是俗物。 再看那纵马之人,同样是龙章凤姿。 目下世人狩猎多着胡服,只图轻便灵活,可那人所着猎装却不常见,竟有些像改良过军服,只是少了那些作战时沉重的挡甲,一身明黑,只腰腹两肩及四肢处覆盖着银白的轻甲,因疾驰而随风飘扬的墨蓝色簪缨冠带更加显得那人俊面如玉。 此人还能有何人,正是傅燕楼,身后跟着的是副将陈从及一些亲卫扈从。 待他到了近前勒住马,韦易昉打马绕着傅燕楼转了一圈,笑道,“大公子姗姗来迟,可得有个说法!” 傅燕楼和一众老友纷纷打了招呼,才接了这话头,“一早家中有些绊脚事来迟了,今日承蒙兄弟们赏脸,晚上五凤楼我做东,咱们好好吃一场酒!” “我看你家中却没有绊脚事,而是有绊住你脚的人吧,啊?哈哈哈!”韦易昉带头调笑,一众人纷纷心领神会地笑闹开来。 刘基面无表情地看着,这并不是他第一次见傅燕楼,却是他第一次这么认真仔细地打量他,许是他的目光过于专注,傅燕楼一双鹰目,很快便逮到了他,于是他连忙重拾一脸从容,与他互相见了礼,客套了两句暂且不提。 刘基也闹不明白他到底想干什么,只被心头一个执念驱策罢了。 这就好比两头狼,一只看上了另一只嘴里的肥肉,可它不敢贸然上去抢夺,因为那只狼看上去就比自己更凶猛,如果贸然冲上去很有可能抢不到肉,自己有没有命活都要两说。 他一直跟在傅燕楼身后不远,这人单看相貌却真不像那些镇日刀口舔血的武将,可周身的气场却不是他们这些成日斗鸡走狗的二世祖可以比拟,他忽然有些急躁起来,正兀自走神,一声箭矢破空的嗡鸣之声瞬间揪住他的神识—— 目光所及之处,一只野猪被羽翎箭射中了右眼,那箭矢力道之大,箭头竟然从左眼又窜出,那野猪瞬间毙命。 刘基顺着还颤抖着发出余音的弓弦望过去,只见黑马上那人正缓缓放下弯弓的右臂,拉弓用的羊脂玉指套在日晕下白的晃眼。 ㊣┊美┇文:wоо⒙νiρ﹝Wσó❶❽﹞woο⑱·соМ -- 第三十七章佳人 大公子拉满了第一弓后,大伙纷纷燃起兴头儿,带着自己的扈从和猎犬分开巡狩去了。 一转眼,原地就只剩下傅燕楼和他身后几步远的刘基。 傅燕楼转着手上的白玉指套,看着正去捡猎物的陈从,头也不回,却是对刘基道,“刘公子怎的不去?”语气和缓,听不出任何弦外之音,好似一句再平常不过的话。 刘基听得这话才从方才的震惊中回过神来,连忙带着自己的人马和猎犬沿西南方向去了。 陈从待将猎物收拾好交给扈从,刚翻身上马,就听大公子淡淡吩咐,“回头让李义去盘一下这个刘士启家的小子,往细了查。”语毕,也不待陈从回话,大公子一声呼喝,打马急行先去了。 一晃眼大半日过去了,刘基只猎到一些狐狸兔子之类的小畜,远处已有响哨鸣起,眼见马上要收势,心里有些发急,正犹豫要不要折返,猎狗突然狂吠起来—— 一头香獐忽然从草丛里窜出,听见猎狗狂吠吓得很快就要往密林深处逃去。 刘基心头大喜,弯臂搭弓,微微眯起左眼,那香獐距离并不远,他几乎十拿九稳,屏息稳了稳,下一秒箭矢“倏地”破空,朝那野獐激射而去。 那箭矢眼看就要射中那香獐的颈子,不过寸许的距离,只听“叮”的一声,金属碰撞之声划破空寂,不知从哪里横蹿出的另一支箭矢正打在刘基射出的箭头上,只是这突来的箭劲远远大过刘基的,原本朝着香獐而去的箭矢,一瞬间被打偏了方向,那这一切都在电光火石之间发生,那香獐竟然被人救下! 刘基一言不发地看着单臂纵马而出傅燕楼,他的另一臂上还架着弓,只见他朝自己和煦笑了笑,抱拳温声道:“刘公子见谅,只是这春蒐,一向是只取未妊者,总不好破了规矩。” 刘基经这一点才发现,原来那獐子肚腹已隆起,显然是怀了幼崽了,方才他一心想捕个大牲,竟一时疏漏了。 “某一时粗心不查,好在大公子及时扭转,某惭愧。”刘基抱拳还礼,可腹内的一股难以描摹的憋闷感突的心头疾跳起来,他从未有过这种感觉。 这次春蒐,一行人大获而归,其中当属傅燕楼捕到的猎物最胜,野猪鹿獐,不一而足。韦易昉等几个相熟的老友自小被大公子碾压惯了,如今心态已极其平和,几人说说笑笑带着猎物往五凤楼去了,只刘基一人心有所思地磨蹭在最后方到。 因着一群人都是相熟多年的老友,几人着五凤楼收拾几个易弄的野物添了菜,一场狩猎下来,早已饥肠辘辘,只见山珍海味一盘盘端上来,纷纷大快朵颐,推杯换盏。 酒过叁巡,大家都有些微醺,韦易昉招手换来一个伙计,耳语交代几句,那小伙计锅着腰点头不迭退行下去,不久,小伙计又端了叁只琉璃酒壶来。 下人伺候着各位公子少爷们把酒满盏,韦易昉举起酒杯朗笑,“今日这局儿凑的齐全,难得咱们都在,又逢着钧极寿辰,来!咱们满饮此杯!只盼待咱们龟年鹤寿时,还能聚坐在一处喝酒吃肉!” 众人附和,同举此杯,纷纷仰颈干了。 傅燕楼不动声色看了看酒杯,微顿,随即也干了杯中酒,仰颈的功夫见韦易昉一脸奸笑地回望自己,大公子推杯站起来,朝众人拱手笑道,“今日有幸和大伙一聚,只是某还有旧疾在身,委实不敢贪杯,兄弟们自当慢饮,某还有旁的事就先散了。” 说罢,也不顾几人挽留,摆手潇洒朝后门去了。 这五凤楼正建在江边,后山门正通向一个渡江口,那里正停着一搜精致绚丽的舫船。 韦易昉和几位老友端着酒杯倚在二楼花廊上探看,只见那颀长挺拔的清俊身影背着手慢悠悠走向那画舫,陈从跟随其后,手中还拎着个竹笼,两人行到船头,陈从自竹笼里拎出一只巴掌大的灰毛幼兔来递与傅燕楼,大公子只手接了,攥在手心里又负手迭于身后,介子正自船上下来,大公子又和陈从吩咐些什么,这时却见船厢一侧的花窗打开一扇—— 月色凉水照江头,临水西子美且羞。 二楼众人观此一景,顷刻都心照不宣地大笑起来,笑声惊动了那“临水西子”,花窗刷的一声又合死了。 大公子也听着笑声,远远回望了那些人一眼,不置可否转身登上了船,介子忙收拾起碇石启了船。 “怪不得他早早跑了,原是有佳人相邀,自然懒得应付我们了。”有人大笑道。 韦易昉又倒了杯琉璃酒壶里的美酒,一口干了,闻言大笑,“他自有他的美人恩去消受,咱们便接着喝,待一会儿咱们也去找各自的美人儿去爽乐!” 众人又自笑闹豪饮起来,谁都没有注意一人还留在方才探看的花廊上。 刘基静静看着渐行渐远的画舫,明亮的烛火映衬中,一抹聘婷柔美的玲珑倒影,不一会儿,与另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渐渐凝成了一个。 νIρyzЩ.てοм— 大公子:这小子不会是看上我了吧? -- 第三十八章夜阑 大公子悠哉步入船舱,见泠葭正坐在菱花窗前举着本书在看,她也不抬眼,明知道他进来,却还装模作样地看书。 他故意清了清喉咙,见她还不抬头,于是在她身后坐了,凑到她耳根处,故意朝她耳朵轻吹了下,声沉弥弥,“姑娘看的什么书?这么着迷。” 泠葭不着痕迹的拉开了些距离,转了个方向继续看,头也不回,淡淡说道:“大公子今日玩的可是尽兴了?又是狩猎又是豪饮,好不快意,酒纵欢恣勿须归。” “此言差矣。”她挪到哪儿他就跟到哪儿,黏缠地很,“我这一整日净跟些臭脚汉子们在一处,早烦死了,哪里有和姑娘在一处的好,你今日用的什么香?这么好闻。”说着,鼻尖凑近她颈间嗅了嗅。 泠葭耳根蹿起一片红霞,心跳乱了两拍。 “你看的这书没甚意思,我那倒是有本奇书,回头咱们一处看看。” 泠葭一听这话就知道那必定不是什么好书,故意问他,“什么奇书?” “那书啊……”大公子摸上她持书的手,指尖顺着手背滑向白腻的腕子,又向上延伸,“讲的是四时调神,阴阳万象,谓之春生秋长,阳杀阴藏……” 泠葭拂开他的手,“我方才看这书中有几句话说的很对,竭其精,耗其神,不知持满,耽于生乐,不足年即多早衰,所以人还是应当志闲而少欲方好。” 大公子闻言笑起来,捏了一把她的腰侧,嗤笑道:“道德经那些清心咒不适于我,我这一生想要的东西皆不易获,世人谓之‘求不得’,理所当然,它们都是至贵至珍,我亦是凡夫俗子,人欲难抑,所以只能尽己所能去争呐。” 泠葭忽然心头渐生疏离感,他明明近在咫尺却感觉离自己越来越远。他就像九天上的雄鹰,在无垠的世界里恣意翱翔,而自己则是豢养在笼中的芙蓉鸟,早已失去了自行生存的本能。他们原本不相搭,她忽然觉得很羞耻,她放任自己的欲望,以色诱之,只求他飞慢些,再慢些,再多在她身边驻留些时候罢。 两人各有所思,竟共有一瞬的缄默,而后还是大公子先回过神,他从泠葭身后一把抽走她持握的书卷—— 泠葭来不及去夺回书卷,手心里就被放进一个毛茸茸的东西,吓了她一跳,定睛一看才发现,原来是一只仅有巴掌大小的灰色小兔。 这突然从天而降的小东西瞬间冲散了方才的愁丝,她惊喜地捧着兔子凑到面前细看,终于扭过身子对他灿笑,“这是从何处得来?” 大公子看着她一脸宠溺的笑,“打猎的时候发现的,可能自己跑出来找不着家了,被猎狗发现,幸亏我发现及时,要不再晚一步就让狗儿咬死了。” 泠葭把小兔托在胸前,一下下抚摸,满脸疼惜,爱不够似的。 大公子只手倚在凭几上,看她难得孩子气的模样,柔情满溢。 月色正好,宁夜阑珊,这平江也难得一时风缓浪舒。 修长指尖顺着锦垫繁复的纹路蜿蜒前行,不过寸许,就触到了那襦裙的绶带,肉粉的色质,他一圈圈绕在指节上,她终于察觉,抚摸小兔的手指顿住—— “大公子,到了!”门外介子的声音恰时响起。 他无奈笑叹,一把抓起兔耳朵,一手拉起泠葭出了船舱,将小兔扔进介子怀里,拉着泠葭上了岸。 热Tχτ℃y.℃○M -- νIρyzЩ.てoм 第三十九章清凉洲 大公子先跳下船,回手又将她抱下来。 泠葭提着裙摆随他前行,耳边俱是浪涛拍击栈桥和堤岸之声,她朝四处张望,这里竟是一处小岛,周围密林丛丛,直望向前,只一条主径幽然。 “这是哪里?”她有些不明所以。 他捉住她的手握紧,拉着她继续向前走,看了她一眼,挑眉笑道,“你是不是应该问要去哪里?” 她回握他的手,紧了紧,云淡风轻似的笑了,“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心里又默默加了一句,便让她再多与他同行些时候罢。 他的面孔隐没在浓稠的夜色里,只听得见声音,“就不怕我把你卖了?” “我臂不能提,肩不能扛,又笨手笨脚的,除了浪费米粮,谁买了我那可真是最折本的买卖。” 大公子听得这话深以为然,点头附和道:“言之有理!” 泠葭一阵气结,想他平时凡事都与她唱反调,所以她才故意有那番说辞,可他这次竟难得顺了她的话头,气得她就要甩开他的大手,可甩了几次都没能甩开,正打定主意晾一晾他,又听得他说—— “这折本买卖我可是都做了六七年了,或许未来还要赔下去——”见她气的变了脸色,又开始挣扎想脱离他的掌握,他反转手臂一把抄起她的细腰,自身前一提,一改方才嬉笑的神色,用只两人能听见的声音,与她耳语,“可你若给我当媳妇儿,将来为我生儿育女,我这买卖就不亏。” 清凉夜,清凉洲,有谁的心跳漏掉几拍。 她红透了脸,一把推开他,抿了抿耳边被海风吹乱的鬓发,结巴道:“谁……谁要给你当媳妇儿。”最后几个字太过低迷,一时被海风吹散了。 说完,也不等他,一个人快步向前走去。 主径两旁每隔一段距离就有几盏风灯引路,可是海风刁钻,有些已被吹息了,越往深处走就越是昏暗,周围除了林鸟和夏虫的叫声,再无其他。 她有些害怕起来,这地方她完全陌生,也不知前路通向何处,她偷偷向后张望,见他还站在方才那里没移动半步。 正不知如何寻个台阶去找他之时,忽然觉着裙底一处有东西扫过,低头一瞥,只见一个黑黢黢、肉乎乎的圆物在她脚旁蠕动,吓得她还哪里顾得上找台阶,尖叫着朝他飞奔而去—— 大公子一把接搂住吓白了脸的佳人,好笑的看她揪紧他的衣襟,埋首在自己胸前,哆哆嗦嗦竟带出一丝哭腔道:“前面有东西在咬我的裙子!” “待我会一会那剪径的小贼。”他从路旁捡了块石子,一个巧劲儿疾射而出,啪的一声,击折了风灯杆子,他徒手轻轻一掰,路边的风灯便成了手提灯笼,他悠闲前去了,泠葭不敢独留在原地,也跟着他一起上前,却只敢在他身后两步远的位置。 经风灯一照,那“剪径小贼”竟是只肥硕的刺猬,正闲适地在主径中央爬着。 泠葭有些难为情,见他伸脚踢了踢刺猬屁股,那蠢笨小物才慢悠悠爬进林子深处去了。 大公子回身看她,一脸澹宁地笑,“可真是头凶兽,吓坏姑娘了吧。” 泠葭恨不得钻到地心儿里去,可也再不敢自己独行,怯怯跟着他,可他又一把攥住她的小手,牢牢牵住了。 和他一起走着,方才那些暗夜里的精怪就再也不怕了。 泠葭不知怎么忽然想起他们第一次相遇,他脚踏尸山火海而来,也是这样牢牢牵住她,她那时怕得要死,不知道那个连眼神都含着冰凌的少年要把自己带到什么地方;如今他还是牵着她,她依旧不知道他要把自己带到什么地方,可她如今只盼着,这条路永无尽头。 最Tχτ℃y.℃○M -- νIρyzЩ.てoм 第四十章夜戏 两人又复行了一炷香的功夫,主径渐渐豁然开朗,浓林尽头是一片开朗舒阔的空地,上建园林精舍,周围翠竹环卧,白墙灰瓦,好不清幽。 “这里是清凉洲。”大公子终于开了口,“是我及冠那年父亲送我的产业,这里除了几个守岛看园的下人,我从未带别人来过。” 两人还未行至门前,大门便从里缓缓开启,一个靛衣老叟静静站在槛内,见他们进门,恭敬折腰道,“大公子许久没来了。” 傅燕楼一把托起老叟,温笑颔首应答,“陈伯近来一向可好。” 这一路行来,泠葭见这园子虽不若仇什那燕园占地广袤,园内景致比之却不差,亭榭水台,廊桥叁折,端的是清雅幽宁的一处佳地。 “这园子的布景是我亲置,你瞧着如何?”大公子有些得意,领着她到一处园景,指点道,“有一年我领兵去西南镇匪,在蜀地见有一种山茶名叫醉杨妃,花形妖娆,色泽粉质可爱,我一见则喜,就命人携了一双雌雄种株带回平州,可惜只经了一轮寒暑,我找来手艺最好的花匠也没能栽活。” 泠葭看着这一轩花木,若有所思,静默了会儿方道,“这世间任何事物都讲究‘适宜’二字,花木百类,都有其适宜的生存环境,强而求之,只怕会两败俱伤。” 傅燕楼领着她自廊阶上走入园中,伸手摘下一朵玉兰,簪在她的发中,退了半步细端详,直到满意了才笑言,“话虽如此,可花是死的,人却是活的,花不来就我,那我便去就花,我在蜀地白鹭山置下一处别业,其中遍栽醉杨妃,今年怕是来不及,待明年及到花期,我带你去白鹭山看花。” 泠葭看着这一轩玉兰辛夷,想象不出他所说的那种茶花是什么模样,低头只道那时再说罢。 “你可知今日是什么日子?”他看着她白皙的颈侧,只觉着这夜风越来越热,月色和花木什么时候赏玩皆可,现下却是等不得了。 泠葭背过身,自随身的小荷包里掏出一双腕带,上面绣着松枝竹叶,“绣的不好,大公子别嫌弃。” 他伸手接过反正看了看,摩挲着那松竹纹路,突然俯下身凑到她耳边低喃:“今日可是我的寿辰,这腕带虽好,只是我想要的还有旁的,只姑娘能给。” 如今泠葭怎么不明白他这话里的弦外之音,自从寒食之后,大半个月二人再未行过房,她一时怕疼,总说下面还没好透,他也不忍勉强,几次天雷勾地火,待终有一次两人又纠缠在一处,大公子使出浑身解数,又把她盘成一汪水,刚提枪准备入马,一摸那花穴露水淋淋,可下一秒就觉出不对,低头一看指尖猩红,原来是她癸水方至,泠葭大窘得不行,弄的他无奈又好笑,也只得强自压下欲望放过了她。 他将那腕带展开,蒙住她的双眼,“闭上眼,带你去个地方。” 双眼被他蒙住,只由他携领着引行到一处,泠葭感觉这处当是室内,因为一进来就觉得潮热异常,空气都黏着一股水气。 系在脑后的腕带终于松了,她眨眨眼,还以为自己到了什么仙境,为何眼前雾气升腾,待看清了,才晓得这哪里是什么仙境,而是一个大的夸张的浴房。 一入眼帘的就是白玉砌成的超大浴池,这浴池别说他们两个人,就是十几个人共浴都不成问题,哪里会有人在自己的别业会修这么大的浴池。 最夸张的还不在于这浴池的尺寸,泠葭发现这浴房根本就没有屋顶,而且不止没有屋顶,连承尘也不设,一抬头,满天星月可见,偶尔还会掠过一两只惊起的飞鸟。 大公子放开她,转到屏风后,只听得话音传来,“那年我去西凉,路遇一个焉耆商队,他们正要往西凉去贩货,请求与我们同行以求护卫,我便捎了他们一段儿,后来他授了我一些焉耆的图纸和技法,这浴房便是我按着那焉耆人给的图纸拟建的。” 他举着一个托盘走出,边走边道,“他还送了我一件衣服,说是焉耆女子新婚时穿给自己的郎君看的。”说着,冲她递了递,“你去换上,给我瞧瞧。” 泠葭接过来,托盘上还覆盖着一个锦盖,也不知这焉耆女子究竟是个什么装扮,心里也有些好奇。 “这衣物穿搭最忌讳各族混杂,你把你的衣服全脱掉,只做这焉耆装扮。”大公子不知从哪又摸出一个妃红色的面纱,转到身后给她系上,只露出一双盈盈水眸,围边一圈金裸珠滴滴答答,他又嘱咐道,“记得啊,是全脱掉,包括你的小衣。” 完Tχτ℃y.℃○M -- 第四十一章水纱 泠葭红着脸,端着托盘转到屏风后,她曾经在夜坊见过西域来的舞娘在高台上翩翩起舞,那些西域的姑娘都豪放大胆,赤足露腰,衣服颜色炫彩艳异,举手投足间,脚踝上的银铃不停晃动,发出悦耳的铃声,令人过目不忘。 她忽然有些跃跃欲试,女为悦己者容,年少正青春的女郎,也想让他惊艳一场。 轻咬樱唇,虽也觉得害羞但想想反正两人也已成其事,不过就是换个外族装扮,也没什么好扭捏的,思及此,一把解了系带。待脱了上襦才发觉这屏风后也没个放衣服的地方,总不好堆在地上,只得搭在屏风上。 一件件,直到只剩下小衣和下衬,有些犹豫,可想想他方才说的也有道理,总不能穿着那种露出肚脐的短襦还将抱腹留个半截在里面,终归不伦不类,便还是全部脱光了。 虽然四下无人,可泠葭还是略觉羞涩,一手挡在胸前,屈腿蹲跪下来,心里隐隐期待的掀开托盘锦盖—— 只见这焉耆女装是与她这面纱相同的湘妃色,可真是火热大胆的颜色,却也难怪,原本就是新婚女子的穿搭嘛。 她提起衣服,忽然觉着哪里不太对劲,一通翻找,发现这托盘里的衣服仅有上下两装,上襦仅一抹围胸,不过男子掌宽,连着两袖倒是及到手腕,下身是一条同色水纱裙,长及脚踝,腰间和裙摆点缀着是与面纱同样的串串金珠,可这两件衣服皆薄如蝉翼,穿了与之没穿却也无甚两样,待她想穿回自己的衣服时,才发觉方才搭在屏风上的衣服全都不翼而飞了。 此时,恰有声音传来—— “还没换好吗?可用我帮忙?” 泠葭这会儿才清楚意识到自己又上了他的当,也无别的办法,索性自暴自弃地换上了这身令人极度羞耻的衣服,聊胜于无,总比光着身子来的强。 听见外边那人又催促着,深吸几口气,跺跺脚转身走出了屏风。 泠葭走出来,侧着身子站立,一手捂住胸房,一手挡住腹下,也不看他,心里说不清道不明的恼火。 余光见他竟已脱光了衣服泡在池水中,精着身子,水及到胸前,正舒展两臂搭在池壁上,他直勾勾看着自己,两人间虽相隔一段距离,可他视光如炬,在他的注视下,她颈间开始微微沁出汗来。 “你转过来。”大公子也觉着有点热。 “你又戏弄我,我见过那些西域姑娘,她们穿的衣服根本不是这样!” “西域大大小小叁十六国,你见的姑娘是哪一国的?焉耆女子就是穿这样。” 泠葭羞愤的不行,一咬牙,倏地转过身,正面冲他,两手放下,无遮无挡,任他一览无遗—— “好!既然如此,那将来你带我去趟焉耆,我就穿这样走大街上,你觉得如何?” 大公子腔子里的心“扑腾扑腾”猛跳的两下,喉结滚了两滚,心想,让她穿成这样出去?除非他死了! -- 第四十二章共浴(微H) 这种若隐若现竟比脱光了的观感还要致命。 她本就生的白皙,被这妃红水纱衬得更是如初雪般晶莹剔透,胸前两颗香桃上的柔珠,在水纱的一蹭一磨间悄然挺立,她拥有最完美的曲线,肋下曲线比当世最有名的画师笔下的线条更为动人,纤腰不盈一握,就连那玲珑的肚脐都在诱惑着他,不过最吸引他的还是那销魂窟,水纱之下的秘境可以摧毁这世上最骁勇的男儿,他也无法幸免。 “下来。”他的下处早已蓬勃欲发,她什么都无需做,只是静静站在那就令他难以自控。 看着她一步步拾级而下,她隐在面纱之下的脸庞带有一丝神秘感,好像渭水之畔的女神。 她整个人都浸泡在水中,裙摆如烟雾散在其中,一对玉桃子盖在湿透的水纱之下,愈发显得挺翘玲珑,他再忍不得了,拨开池水靠近她,大掌一边一个把住她的翘臀,紧紧贴住自己,那勃发的欲望嚣张的朝她顶了顶。 泠葭觉得他力道大的快把自己揉碎了,那双一贯清冷自持的眼睛如今早已被情欲操控住,忽然有种快感升腾而出,并非身体上,而是心里,她突然之间意识到,自己完全可以掌控他的欲望,只要她想。 她静静凝视他,露出一个又纯稚又娇媚的笑容,展臂环住他的颈子。 而在他看来却是另一番模样,纯稚到了顶点反而生出一股极致的妖冶,这种妖冶无需任何语言和动作,只是一个笑容就能令他俯首称臣。 她的眼神忽然变得大胆起来,直勾勾盯着他的嘴唇,他再也难以自控,一把把她紧紧揉进胸怀里,隔着面纱吻上她。 两人正动情地亲吻着,突然头顶一声清脆的鸟鸣,惊动了她的渐生的情欲,抬头望了望,只见星空如棋盘罗织,初夏的夜空带着一点浓蓝,忽然间,她觉得这世上只剩下他们两人,再无其他。 他有些急色地拉扯她的裙衫,刚穿上没多久的衣服就被他扔在一旁,像云烟飘在水面上,然后一把掬起她,放到一个池边的斜坡上。 她红着脸看他匍匐在自己身上,做尽羞人之事,他将她的玉乳盘在掌心不停的揉弄,另一边则被他含进口中吸吮,舌尖在那南红顶端上摩挲打转,待终于吃够了那乳尖儿,他的唇舌又向下滑去。 她先是觉得发痒,他变得极为有耐心,她小腹上的水珠被他一颗颗吻去,忽然觉得他才像那只白练乌圆,喜欢舔吻别人,可下一秒,她就僵在当下—— 只见他一把抄起她的双腿大大分开,低垂的头挨在那羞人之处,她几乎能感受到他每次的呼吸,那热烫的吐纳拂在她的花瓣上,令她不由自主缩紧小腹。 “你在做什么?别在那里——”她有些抗拒这种姿势,极力想放下双腿缩回水中,可他的力量太大,她的大腿被他牢牢钳制住,动弹不得。 “你听!”他的指尖轻轻掐了下她的腿侧,忽然停下动作。 泠葭下意识停止了挣扎,凝神静气只待分辨,可下一秒,她只觉自己的那里被吸入一个温暖潮热的地方。 “不……”她像被人点住命门,修长的天鹅颈倏地高高拱起,那面纱翻转倾覆下来,遮住了她的双眼。 -- 第四十三章唇舌(H) 他的唇舌细细舔吻过那里的每一处,这完全超出了她认知,原以为他的昂扬他的手就是他们能进行的最亲密的接触,可他竟然亲吻她的那里,她心里觉得羞耻至极,微微挣扎起来,可他突然放松了手上钳制的力道,转而捧住她的臀瓣,愈发埋首进去。 手上虽松懈了劲儿,可那力道却转到了唇舌,舌尖拂开粉色的花瓣,捕捉到那小小的花蕊一颗,百般宠溺的舔吻吸吮,原本藏在里面的花珠倏然绽放挺立,可他还不肯罢休,灵蛇一般的舌尖钻到那稚嫩的花径里反复描摹它的内壁,他感到那处花穴被他刺激的一吞一吐,如婴孩小口,她连这处都是香的,很快,敏感的小粉穴经不起这样的亵玩,汩汩流出晶亮的花蜜,又被他吸走,整个包住她的牝穴大口吸吮起来。 “嗯呀……”她耳边尽是他发出的“啧咂”之声,无处安放的玉足踩在他的宽肩上,脚趾经不住这惊涛骇浪般的快感紧紧缩起来。 那是不同于他的男根和手指的触感,弄的泠葭头皮发麻,只觉整个人都要融化,这世间的一切都在倒退,而她渐渐缩成小小的一粒沙。 她睁着眼睛,失神的望着夜空,那妃红的水纱阻在眼前,浓蓝的夜幕交迭了一抹猩红,那些闪闪熠熠的星子突然跳在她的眼前,她无处着力,手下捉紧自己臀下的发尾,她发出细碎的呻吟,如果天空路过的飞鸟有识,便会看见一个赤精劲瘦的伟岸男子埋首在那如花绽放的女子的腿间,做尽缠绵之事。 “啊……”泠葭早已忘了挣扎,全部神识都放在那一处,失神而混沌,她慢慢开始微抬起纤腰,迎凑他的唇舌,及到后面,频率越来越快,只觉自己的小腹那里被根绳索勒住,随着他唇舌的动作不停系紧,快感越来越激烈,她无意识地落泪,燕喃莺啼不休。 那粉质的花珠在反复摩挲中早已肿成油亮的一颗,他的牙齿轻啮上去,就这一下令她一直绷紧的绳索突然崩断,纤腰高高抬起,一股花泽喷溅到他的下巴。 他静静欣赏她高潮过后的美态,微张的樱唇急促的喘息,周身被情欲染成一片粉红,失神的美目隔着水纱更添一股神秘感,他看着那依旧兀自蠕动着的花穴,恐它空虚无依,体贴的伸手揉上去继续轻捻着,不意外的,又听见她呻吟浅唱起来。 “这样好不好?”他抹了一把脸,有些得意地笑。 泠葭方从刚才的小死中复活过来,半撑起身子,看他满脸的笑,一脚踹上他的胸口,可使劲踹了两下都没踹开他,反倒让他捉住了小脚把玩,臊得她无法,只得滑进水中。 不妨他又黏缠上来,上下的揉捏,轻笑问,“害羞什么?又不是头一遭了,说啊,方才爽利不爽利?” 泠葭捂住他的嘴,皱眉道,“你从哪里学来的这些手段?” 他摆头躲开她的手,“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他在水下的手也不安分,一手搂住她的细腰,一手顺着臀缝摸到那处销魂窟,又往身前按了按,将那直挺挺撅着的男根抵在她的小腹上,已经了人事的小穴用不着主人的指派,自己就从内道里沁出一股股水儿来。 他半抱半揽着她拖拽到池壁边儿上,自己坐在那,大手搂住她的纤腰丰臀,粗喘道:“自己坐上来。” -- 第四十四章鸳鸯1(H) 泠葭低头看着水中那嚣张撅挺着的“凶兽”,可能是水纹荡漾出的错觉,为何看上去竟比之前还要粗壮上几分? 她心里有些发怵,可想想今日,天大地大寿星最大,总要让他开怀方好,红着脸咬唇强作镇定地分开腿凑上去。 “自己分开,坐进去。”他微仰着身子,双臂撑在池壁上,大爷式样儿的做派,只盯着她,舍不得错过一分一毫。 泠葭一手撑住他的腹肌,另一手哆嗦着分开自己的花瓣,朝那“凶兽”靠近。 勇气鼓了又鼓,支着腰将彼此羞人的地方相接,只是那“凶兽”的脑袋实在太大,她真不知道上次它是怎么纳入到自己身体里去的,也不知道该往哪处下劲儿,几次抵上去,又几次滑开,在水中更是不得要领,她倒是有锲而不舍的精神,跟玩儿似的,可大公子却快炸了。 指望她是不可能了,这种事还是得自力更生,他叹息着扶住肉茎,一手捏着她的细腰,指引着她,饶是如此,位置倒是碰对了,可那粗壮阳物刚吃进去一个帽子她就又顿住了。 他觉得自己的耐心快要耗尽了,可面上又不显露,总归怕吓着她,如果欲望能具象化形,她将会看到一个真正的凶兽。 她瘪瘪嘴,有些羞涩腼腆又有些胆怯地看着他,柔柔呢喃,“还是有点疼。” “娇气死。”嘴上这么说,可动作还是放柔缓,再忍不了,一手掐住她腰,一手拇指捻上还肿胀的花蕊,缓缓挺腰进入。 她跨坐在他的腰上,双手撑住他的腹部,那里一块块的腹肌沟壑分明,看的她半身发软,她虽未看过别的男子,可也知道他是美的。 而当她再一次将那庞然巨物纳入到身体里,两个人紧紧相交,她感觉到他粗硬的耻毛刮刺着她,虽然还是涨得厉害,但他方才小心翼翼,倒没弄疼她,忽然生出好奇来,竟不知道自己那里竟然如此有容乃大,虽然在某种意义上他于她来说是入侵者,可这种入侵却引发了无限的甜蜜和快感。 总归不是头一回了,方才又让她泄过一回,那花径潮热滑腻,两人又是在水中,观她神色安然并无异状,于是他再难压制要爆炸的欲望,大掌握住她的娇臀来回拉扯撞击开来,紧致的巷道一圈圈箍住他的肉茎,那致命的快感让他有种错觉,总感觉要死在她身上。 “呀……啊嗯……” 她搂住他,黑缎般的长发飘散在水中,如海草蹁跹,胸前那一双玉鸽因着不停晃动而跳跃,顶端的红珠偶尔擦过他的胸膛,痒痒的,他心爱的不行,一口咬上去,她的指尖猛的插进他的发中,急促而魅惑地娇吟一声。 在水中纠缠了会儿,因着水势缓冲了顶弄的力道,泠葭开始对这轻柔舒缓的节奏着迷,她主动凑到他颈间,贝齿轻啮他的喉结,感觉那里连滚了几下,又主动献吻,傅燕楼不耐烦那面纱,伸手扯了去,按住她的后脑深吻住她,她觉得自己的身体是连通的,上下都被他占有,心灵上的皈依感令她臣服于欲望,那如水蛇一般的腰肢轻摆,主动套弄起来。 有了前次的高潮攒底,这一回的节奏来的迅疾,她已被那灭顶的快感完全征服,知道自己又快到了,可自己套弄了半天还是原地打转,不得要领,便有些发急。 她紧紧搂住他,在他耳边轻喘呻吟,“我……不行……嗯啊……” 她那秘径又开始缓缓缩紧,他知道她又快到了,忍着欲望,忍得的额角青筋都绷出来,可还是故意放慢速度,明知故问,“什么不行?” 那快感似乎稍纵即逝,方才明明一步之遥就能触手可得,可这会儿浪潮又有减退之势,她无可抑制地落泪,香桃一般的玉臀在那一柱擎天之间生涩的起起伏伏,可总是差了那么一点,不能登顶。 “哭什么?”他伸指拭去她的泪,故意问。 她燥的一把抓住他的手,放在自己一边胸乳上柔按,挺身轻泣道,“帮帮我……” “帮你什么?你想要我做什么?说出来。” 她的腿快支撑不住了,只觉力气已耗尽,那绚烂的潮水眼看就要退朝,她急不可耐,只得紧紧搂住他—— “我要你……入我,快……快一点,我到不了……求你了!” 精Tχτ℃y.℃○M -- 第四十五章鸳鸯2(H) 傅燕楼猛地一把托起她从池中起身,惊的她一声低呼更捉紧他。 “搂紧了!” 他嘱咐一声,一双健臂托着泠葭的屁股猛然发力,脱离了水完全暴露在空气中,方才那轻柔的冲势陡然消失,她的一双细腿缠绕在他的腰间,他双手把着她的娇臀,一下下送到自己胯间,那还未泄过的阳物已憋涨成紫红色,比之方才又粗大几分,一下下重重抽插进她的牝户之中,撞击出啪啪之声,那昂扬下的子孙袋也因着力道之大一下下打在她的臀缝间。 “啊……嗯呀……”她的叫唤声徒然高亢起来,方才渐退的快感比之更强的又倏然来袭。 自己的甬道深处涌起一波巨浪,他的巨物撞在某一处上,那里似乎是一个连她自己都未知的命门—— “啊!”鹅颈高高扬起。 他心细如发,尽管欲望升发的快濒临崩溃,可还是想让她先到,他预感今晚自己恐怕不好过,只一味咬牙强抑着伺候她,他察觉出方才自己着力的一个点是她的命门,便次次猛掼上去,只觉那销魂秘径瞬间有节律的开始又一轮蠕动。 “钧极……”她失控的喊出他的小字,手指因为用力指尖泛起冷白,她的眼前似乎又出现积由罗寺的那场大火,那滔天的焰舌几乎将黑夜点亮,不仅如此,夜幕终被那孽火燃烬,于是满天星子都降落在她眼前。 一股股黏腻的水液从她的穴径中涌出,滴滴答答顺着两人交合的地方滴落到池水中。 再一次的高潮耗尽了她所有力气,再绷不住,盘住他腰的长腿滑下来。 大公子可气又可笑的一巴掌轻拍在她屁股,又狠掐了一把,恨声道,“没心肝儿的小家伙,只顾念自己,自己爽利够了就把我扔一边?” 泠葭犹陷在高潮余韵里不能自拔,耳边只听见他在说话,可说了什么却一概无知,那花径还在一阵阵收缩,极致的快感犹如石沉浅塘,涟漪徐徐,余波杳杳。 傅燕楼叹息着抽出肉茎,一把抄起她,走到浴房一处更衣用的矮榻,将泠葭放在上面,如今他已顾不得旁的,只手分开她的腿,一边一只,虎口钳住她的腿窝,将她的膝盖顶到她的胸口,只将那牝户高高扬起,打眼再看那花穴早已不复方才的羞涩模样,那被插干了半天的花道还张着小嘴儿,整个花苞都充血肿胀起来。 他俯下身,挺腰一个尽入。 她的身体此时已完全向他开放,乖的不能再乖,只轻轻娇吟一声,很快就又适应过来。 他无法再怜香惜玉,打桩似的狠顶进去,她这处是个宝物,经了两轮大泄过后,这肉穴非但没松,反而有越缩越紧的趋势,他次次最大极限的拉出,只留个头,又马上狠狠掼入,高频的摩擦令那细径发烫。 “啊……”泠葭如今已分辨不清这是第几轮高潮,她高高举起双腿,缩成小小的一团,一低头,就见那紫红色的肉茎一刻不停的顶进自己的身体里。 只是这次的快感隐隐带了丝微痛,她咬住嘴唇忍着,直到他抽插的越来越快,力量越来越大,大到那矮榻都在细微的移动,她再忍不住,略带哭腔的呻吟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他憋住的一口气吐出来,那打桩似的动作倏然顿住,他如野兽般粗喘着,缓慢却极深的又顶了几下。 泠葭只觉自己体内的那个巨物一跳一跳个不休,许久过后,那阳物才吐干浓精,泠葭只觉小腹满涨得难过。 傅燕楼终于大泄,松放开她的腿,缓缓退出她体内,那蜜穴少了巨物堵塞,大股大股的阳精连同蜜液汩汩涌出,瞬间打湿了泠葭身下的锦垫。 -- νIρyzЩ.てoм 第四十六章再入(H) 泠葭昏昏沉沉,自己那处穴儿汁液淅沥滴答个没完,只觉自己被打包一裹,又被他卷抱起来。 他七转八拐的进到一处寝室,待她被放下,终于见着了床,顾不得别的,囫囵一滚,扯过锦被把自己一裹就扎在床里准备入睡。 大公子站在床前叉腰看她,无奈低头看了看自己又起兴的阳物,叹息着抹了一把脸,心里只恨透了韦易昉。 这春夏之交,却是野鹿发情逐偶的时节,正好他今日猎了一只成年雄鹿,韦易昉最后让伙计送来的恰是那鹿血酒,他本就阳气旺盛,如今饮了这鹿血酒更是血冲天灵。 泠葭刚要入睡,只觉身后钻过来一个火炉子。 “别闹了。”她拨开他又缠上来的大手,可不妨他几次叁番地黏缠。 他啃吻她白嫩细腻的后颈,又揉上绵软酥胸,大腿又要往她腿缝间钻营。 “怎么恁地缠人?”她烦不胜烦,又往床里躲了躲,可他又不要脸地贴上,她挪一寸,他也跟着挪一寸。 “心肝儿……”他支着那阳物直往她湿凉的臀瓣里扎去。 她回手一把攥住了,上下打量着摸了摸,觉着又硬热如铁,泠葭大惊失色,嗫嚅道,“不是刚才已经泄过了?怎么又来?” 他亲着她的耳朵,喘息道,“今日我着了韦叁那厮的道儿了,他在我酒里下了药,你若狠心不给我,今日我恐要交待在这儿了。”他故意夸大其词吓唬她。 泠葭大惊,方才的困意被他这话赶跑个干净,她一下惊坐起身,掀开被子一瞧,果见他方才本已熄火的那物儿又直挺挺的擎立起来。 “这……这如何是好……哎呀!”话音未落,一个天旋地转,她再一看,已经趴伏在床上,下一秒,自己的腰臀被他高高提起。 他从后分开她的臀瓣,因着里面还留有方才没流净的阳精,耸腰轻轻一顶,又尽根没入。 “哎呀……”她其实早就已经透支了体力,只腰臀被他提起一下下顶弄起来。 “心肝儿,你再忍忍,一会就好了……”他觉得自己小腹那股孽火快把自己燃成灰烬了,心里也清楚她快到极致,可就是要不够。 他弄了会儿,将她水缎似的长发拨弄到一边,一手捧住玉桃,一手托住她的小腹,换个着力,又大力肏弄起来。 这种后入的姿势仿佛比正面入的更深,泠葭随着他一下比一下更猛烈的冲击下起起伏伏,莺啼婉转。 那玉背上的脊梁如那些他曾翻越过的山脉,此时他胯下的人儿早已软成一滩水,他手掌抵在她纤柔的小腹上,一纵一送之间,他似乎触摸到自己那肉茎的弧度。 泠葭整个人被他掌控,她已完全瘫软无力,这个姿势比之前的快感堆积的更快,这一次比一次更浓烈的快感令她心头发颤,他俯冲不迭,撞击着她玉泽丰满的臀瓣,肉体拍击和水泽碾磨之声交杂在一处,不分伯仲,这便是那人间至欲之声! 他又揉上那正被啪啪拍击的粉臀,轻轻分开来,见那后面的小菊花也是干净可爱,手指伸到那里轻戳了戳,她“呃呀”一声,前面那正兀自忙活着包裹住阳物的花穴却猛的收紧,这一下裹得大公子都忍不住呻吟出声。 她迷乱地向后伸手推拒,却被他一手抓住,他放开她的腰臀,大手捉住她的一双上臂,向后用力拉扯,泠葭被他拉扯的不由自主抬高上身,胸前的一双嫩乳如玉兔跳跃个不停。 “啊……嗯……嗯呀……”她正如那待宰的羊羔一般,无力抗争,如墨长发垂荡在肩侧,随着一下下挺动的力道遮住了那精致的眉眼,从旁只得见那秀挺的鼻梁和微张的樱唇,一缕发丝被汗水打湿,黏在她的唇瓣上,随着身后那人的冲撞一下下轻晃。 这交媾的姿势令他有些眼熟,便如御马一般,他从七八岁就开始独自御马,这本是他最熟悉的,于是越发受用起来。 “葭儿……心肝儿,你这穴儿可真是个宝器,嗯……要死在你身上了。”他大限已极,半支着身子,猛的一把死死搂抱住她,今晚那个霸道不休的“小公子”终于善心大发,一口口吐出浓浆,灌进那饱受蹂躏的花径深处。 待他终于泄个干净,打眼再看泠葭,发现她早已昏了过去,唬的大公子赶忙揉捻她几处去惊的大穴,见她终于缓缓回过神,只是连手都无力再抬起,只口中喃喃低语着不要了。 大公子满心歉疚,连忙安抚揉哄,又唤人叫了水,亲自为她擦拭干净身子,这床上已满是两人的体液,被糟蹋的实在没法睡了,一把抱起早已昏睡过去的佳人,换了个内室安寝暂且不提。 —————— 各位乘客,2路汽车已到站,请下车! 这一大场下来,大家吃肉都吃的够够的了吧,后面要走几章剧情,日常求猪么么哒哒 )* 原Tχτ℃y.℃○M -- νIρyzЩ.てoм 第四十七章清晨 这一夜泠葭睡得死沉,再度清醒过来睁开眼,只见早已天光大亮,微微一动,浑身上下仿佛石磨碾过似的,喉咙干渴的厉害,一只健臂正横在她腰间。 一抬眼,见他仍陷在沉睡之中,那双鹰目阖着,柔和了他的眉眼轮廓。 泠葭其实很少像这样专注地打量他,初时因着那样的相遇,每次一看见他的那双眼,都令她不由自主回想起那晚他杀人时的场景,下意识的排斥,于是再也不敢直视。 奈何岁月悠长,两人一起长大,对他的恐惧也开始随着年久日深的相处而逐渐淡化,随之而来的,是对于一个成年异性在礼教约束下的敬而远之,且他是主,她是仆,她连直视他都觉得是种僭越和无礼,久而久之,她习惯将视线放在他的鼻尖以下,这是个安全的视线范围,且能更好的听清他的吩咐,做好自己的分内事。 可是直到现在,她还是很少直视他,却没了原先那些因由,只是情之所钟,两个人对视之下总能引发一场无名业火。 可他现在这样睡思昏沉,她才可以放肆而专注的凝视,他有饱满端方的额头,刀裁斧琢过的眉峰,其实他有最好看的眉眼,只是平日性子霸道冷清惯了,总是拒人千里,可如今睡着,反倒也显得温柔可爱起来。 伸出手指轻点他隽挺的鼻尖,见他竟还没醒过来,又大着胆子游弋到他的唇峰和下颌,那里经了一夜,冒出新生的胡茬儿,她浮浮划过,如砂石样的磨手。 泠葭的世界其实很小,十岁之前,她有母亲和养娘,身边还有很多很多的侍女和寺人,父亲是她唯一能见到的真正意义上的男性,可他太忙了,在他的世界里,有太多太多比她这个女儿更重要的事,所以她总是很难见到他,即便见了面,也不过就是例行的过问学业和寻常提点,她除了应答和问安,与父亲却无甚话可说。 后来她曾私下见过燕笙与傅英权撒娇,有时甚至可以说有些无理取闹,可傅英权对这个幺女总是无条件的有求必应,她才知道,原来父女之间也可以这样。 十岁之后的世界就更简单了,她的世界变成了一个松园,那个世界里唯一的男性由父亲变成了他。 自从两人有了肌肤之亲,她越发觉得爱他,可能是雏鸟情结作祟,关于异性世界里的一切都是源于他的灌输,他的身体,他的行为,他的一切一切,都把她的思维和认知带到另一世。 手指顺着下颌滑到喉结,那处硬邦邦的凸起,泠葭不敢重触,复又摸了摸扁平顺滑的喉骨,直觉神奇。 “摸够了吗?” 刚滑到他胸口的手指霎时顿住,泠葭抬起头,见他睁着眼浅笑看着她,也不知醒过来多久了,于是忙尴尬缩回手。 锦被下的二人还双双裸着身子,她这时才突然发现小腹处一个热烫的硬物又蠢蠢欲动,吓得她连忙撑起他的胸口分开些许距离。 大公子好笑的看她这一番动作,其实早在她醒过来之前他就已经醒了,因着常年的惯性,到了时辰身体比意识先回笼,只是如今难得温香软玉在怀,实在舍不得撒手,才一直闭目养神干躺着,没想到她竟然对自己上下其手,若不是怕她再摸下去自己这把火又要一发不可收拾,他可真是欢喜的不行。 他故意朝她又蹭过去,声色暧昧,“你知不知道男人在两种情况下不能撩拨?” 她又睁着一双水盈盈的鹿眼不知所措地看着他,他牵起她的柔荑,放在自己又起兴的阳物上,嘴唇贴在她的额头亲吻着,喃喃道,“一是酒后,便如昨夜,一是清晨……便如现在。” 原Tχτ℃y.℃○M -- 第四十八章别离 泠葭抽开被他按住的手,一本正经回道,“我可从来没有撩拨过你,倒是你,心不清,身不静。” 大公子挑眉“诶”了一声,“吃干抹净转头就不认账了是吧?昨儿个夜里是谁求我来着?求我呜呜……” 泠葭一把死死捂住他的嘴,血气都蔓延到耳根,咬牙皱眉呵斥,“闭嘴闭嘴!” 昨夜两人行事的那一幕幕经他这一提又霎时涌入她的脑海,那些画面实在不堪入目,她想想都觉得羞耻,他还偏要说出来。 见他仍一脸别有深意的笑,泠葭恨声道,“明明是你一直别有用心,带我来此,又准备那些个羞耻衣服诓我穿来,现在却反而倒打一耙!” 他一直静笑着看她,可能她自己都没有发觉,生气时的她,才显得更有烟火气息,因为她平日里实在是太乖了,有时他甚至觉得她离自己太过遥远,明明触手可及,可总觉得也许下一秒就消散了。 所以他偶尔故意激怒她,她生起气来有种有别于平日的美,仿若那静美的垂丝海棠变成了带刺铁海棠,粉赤赤的小脸,五官都生动起来,他心头越发的爱意蓬发,忍不住亲了她一下。 这样的亲吻,不带一丝欲望,只是单纯的心爱绵绵。 泠葭愣愣的看着他,轻轻移开捂住他的手指,缩成小拳收在自己胸前,不过眨眼间,铁海棠又变成了垂丝海棠。 他的大掌覆上她的后脑,微微使力,将她按压在他的怀里,两人静静楼抱着,虽然身下那位“小公子”依旧不安分,可大公子实在不想再折腾她了,所以只得委屈下“小公子”,强自忍着欲望只待它自行平复下去。 “咱们在这里住两天,等回去了,我就要出门些日子。”他把玩着她的长发,平声道。 这看似平常的一句话却令泠葭心头一紧,她的手臂绕过他的宽背,紧紧抱住了。 其实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原先他就时常离家,这不过就跟往常一样,可如今她已无法再如之前一样淡而处之,她把身子给了他,好像也把自己身体的一部分遗落在他身上,他在时她才是完整的,他走了,她就是残缺的。 不想被他看出,她又低低埋首下去,闷闷道,“什么时候回来?” “这次却说不好,快则一两月,慢则叁四月也是有的。” 她不说话了,只是更紧的抱住他。 其后两日,二人在清凉洲悠闲度日,挽手散步,看书,写字,画画,他给她画眉,她为他篦发,白天分秒不离,夜晚缠绵无休。 这清凉洲除了几个仆人,只有他们二人,泠葭在这里忘却了尘世里的世俗教条,二人如胶似漆,如寻常夫妻一般。 可时间无锁,两日眨眼间即过去,大公子带她登船回家,泠葭站在船尾,看离清凉洲越来越远,再细想这二日的时光,犹如美梦一场,如今转醒,心头万般不舍。 傅燕楼站在她身后,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心下了然,柔和了眉眼,展臂从后搂住她。 “喜欢这里?” 她没有说话,只是抬手覆上他。 他用鼻尖摩挲她的细发,“等我回来,咱们再来这里。” 不管再如何不舍,可泠葭还是如往常一样为他收拾行装,他自清凉洲归家就开始忙碌,总是早出晚归,在家又呆了不过两日就准备启程。 启程这日一大早,他自拜别了长辈,华氏便亲自送他出门。 对于她的这个长子,华氏没什么不满意的,只是不管自己的孩子多大年纪,到底是儿行千里,为母之人如何能做到心无挂碍。她也不说别的,只是将他的甲胄理了又理。 “儿子不孝,不能常在母亲膝下侍奉,儿惭愧。” 华氏拉起长子,心之切切地嘱咐,“你如今大了,许多话自不必我说,你心里也当明白,只把自己看顾好便是,家里无需你操心。” 大公子不再耽搁,翻身上马,临行前在人群中一眼锁定泠葭,她缩在众人之中,站在最不起眼的角落,只见她目哀容戚,二人隔着众人,遥遥相隔,也没有说话,只一眼,便胜过人间千言。 他掉转马头收紧缰绳,令喝一声,领头打马行去了。 直到再也看不见那远去的身影,华氏才转身往回走,泠葭垂首壁立在一边角落,华氏经过她身前时,身形微顿,只撂下一句“泠葭随我来”就先行去了。 原Tχτ℃y.℃○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