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华误尽》 初见一瞥 韶华误尽齐宁县的小雪来得总是比别地更晚许多。 呼啦啦的北风刮了三四日,家家户户都掩实了窗户门缝,唯恐寒风吹进了屋子,染了风寒。 第五天色将晚的时候,天上才稀稀落落的飘下白花花的雪花屑,飘落到青石街道上来往匆匆地本就稀少的行人身上。 拉着一车白沙木料急着送货板车的秦觅带着蓑衣草帽,草帽绳子严严实实的系在下巴上,倒不受大风的影响,只顾着低头敲打骡子快点赶路,这时才感受一股凉意掉在他冻伤皲裂的手指上,太冷了,落到农夫手上同样冰冷的手上也没有快速融化,维持了好一段时候六角精致的模样才化成了水珠。秦觅实在是无心欣赏,这雪来的突然,他这趟货上路也送的突然,只剩几条街了,还望买家是个好说话,不嫌弃这木头受了雪水的潮气挑刺才好。 “让道,让道了!” 忽然听得后面一队马车急匆匆挤上来,农夫好奇的回头张望,吆喝声是从一个坐在车前年轻的马夫喊出的,农夫见过的马车不多,但这辆马车算得是最富丽堂皇的了,拉车的红毛马就俊俏的不行,大黑眼睛精神神气,丝毫没有疲劳之相,比乡里农户家里草草喂养的马畜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车身更是都雕刻有吉祥如意的花纹,精心涂了花漆,车篷垂下的檐边上饰有一串红丝流苏点缀。 啧啧,真是气派啊,看装扮像是位官家小姐用的车马,倒不知这里头坐的是肥头大耳的老爷还是娇滴滴的小姐,想归这样想,贵人还是不能得罪的。秦觅手上还是没停歇,急急拉住骡子让道路边上退让。 马车很快追赶上来,眼见着便和农夫擦身而过了,狂风像是顺了农夫的心意一般,呼啸而起吹动了马车的幕帘,里面端坐着的正是两位娇滴滴的姑娘,一位丫鬟打扮,生的白净周正,另一位,则像画册里的人似的,披着杏红的白毛披风,和身旁的丫鬟不知说到了什么开心事,带着矜持的笑意,微垂着头,明眸清波流盼,唇色似绛色点染,几缕青丝掉落在肩前。 真是天仙似的人物,秦觅就这样看呆了半刻钟,只到呆骡子将他差点拐错进了非目的地之外的巷子,方才清醒过来,马车早已远去了,只剩一个快看不到的影子与两排车轱辘留下的长条印子。这样天仙似的人物,也不知是哪位官家里的姑娘,又不知是那家公子有福气娶上,总之与他一个木材店里的伙计总是无关的,使劲用力摇了摇脑袋,继续催着骡子赶路。 白雪愈下愈大,不多时便覆白了街道,天色也渐渐暗下去放眼天地间皆是灰茫茫一片,难辨行迹。 另一边,赤马马车里端坐着的两位姑娘,也感受了愈来愈暗的天色,那白净周正的丫鬟名唤榴照,榴照从怀中掏出一块包好的白布帕子,平放在手掌上,小心解开细线绳子,打开里头的油纸,里面是两块精致玲珑的米糕,印着凤仙花的图案,放在怀里也未损坏太多。 “小姐,吃些吧,不多时便要回到府上了。” 披着杏红白毛披风的如画女子摇摇头“你饿了便先吃吧,我胃口不太好”,这便是她侍奉的主子,也是齐州太守苏旷的独女儿。 苏旷才识渊博,文韬武略皆有过人之处。说的不好听些,就是个书呆子,一读起书来便不知饥饱不知寒暑,年纪轻轻便伤到了身子,得了太守官职后娶了永安候候王的独女梅韵涟为妻,那梅氏也是个体弱之人,生女时难产去世,苏旷再未续弦,这么多年下来,膝下也只有一个独女,出生时头发便比寻常婴童浓密柔长,便取名为碧丝,自小疼若珍宝,又请有私塾先生好生教养。 今日天气这般恶劣,本是不该出门的天气,偏偏听闻住在末黎街道南侧的姑母柳氏生了急病,小姐素日与柳氏情如母女,自然是要过去探望,过去一探才知并非是生了急病,而是老来得子,柳氏三十多岁的年纪,竟是又怀了孩子,自己尚不知晓,做针线活计时感觉精神不济,眼花乏力,一下昏了过去,府上请了大夫查看脉象,方探明原因,姑父自然也是高兴不已。 柳氏拉着碧丝小姐聊了半天话,只到眼看天色不早才肯放人, “这下好了,回去天都该黑了,唉!”榴照情不自禁叹气叹出声来。 垂头丧气的把头埋近糕点里,一口吞进去一个。逗笑了本来神色有些倦怠的碧丝。 “若不是今日父亲回来,我们在姑母府上用晚饭,想来也就不会把你饿成这样了!” 榴照也乐了,反过来打趣自家小姐。 “小姐说美人一笑该是蓬荜生辉,只可惜这天黑的急促,马车又挡住光线,这会便已经看不清太多东西了,真可惜,真可惜。” 碧丝也不恼她,嘴角笑意更深,合了眼养神却不再说话了。 榴照心知小姐不愿再说话估计又是害羞了,小姐害羞的时候脸红红的,最好看了,可惜天色这么暗,真可惜,真可惜。榴照是碧丝八岁时在路上捡回家的丫环,不知来历,看起来只比碧丝大几岁,当时榴照被两个男子揪住在大路上揍,围观的人围了一圈,叽叽喳喳的议论着说是这小女孩子偷了人家的钱袋子,被人家逮了个正着,碧丝出门游玩时恰好遇上,便将她救了下来,替她还清了钱数,又给了她些碎银。 本是无意的一桩善事,不承想榴照像是赖上了碧丝一般,日日守在苏府边上等碧丝出门,也不说来意,痴痴的跟在丫鬟仆人后头,赶她也不肯走,碧丝也注意到了仆人的动静,上前欲询问,榴照便扑上了碧丝的薄烟翠绿纱小裙摆,死死攥着不愿松手,嘴里嚷嚷着“小姐收了我把,我再也不偷钱了,我什么活都能干的。” 就这样被碧丝带进了苏府上,一番询问过后得知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便收做了丫环,做事情学起来也快,不挑剔又利索,渐渐成了碧丝的贴身丫环。 “到嘞,小姐,下轿吧”车身缓缓在苏府门口停住。 榴照利落地起身走出车厢,拉好帘子,正欲伸手扶下碧丝下车。却见有人快了她一步伸手,那是一双略带皱纹略显沧桑的手,但骨节分明,清瘦有力,顺着手望去,是一位中年样貌的华服男子,正是府上的老爷苏旷。榴照识趣的收回手,专心挽着帘子以防掉落。碧丝起身出轿便看见自家爹爹,自是喜不自胜,虚挽了下爹爹的手下车,询问道:“爹爹,这趟可还顺利?” “顺利,你姑母如何?” -- 婢子有情 “顺利,你姑母如何?看你面上并无愁容,想来不是什么大病吧?”苏旷看自家娇女不避让自己的接触,心下也是暗自高兴。倒是赶车年轻车夫是个新来的,此前还没见过大老爷和小姐的相处,看到两人关系如此亲密有些诧异,按理说这小姐也是个快要及笄礼的大姑娘了,不过也没敢表现出来。 碧丝闻言噗嗤一声笑出来,露出一排细白细白的小贝齿“哪里是什么大病!我今早急匆匆的赶去姑母那里看望,原以为是受了风寒之类的急病,竟是又怀上了一个孩儿!只是姑母年纪不小了,现在怀这个孩儿,终究是太亏损身体,刺绣时才会累晕了过去。” 苏旷也面露笑意“你又该添个表弟或表妹了。” 院子里仆人早早扫出了一条供行走的小道,苏旷帮女儿撑着纸伞遮挡风雪,两人行至膳厅桌上坐下,侯在膳厅的叶奶娘掩好门窗挡住风,将锅中的热着的菜食端出,又解下碧丝身上沾了雪的披风放到圆形熏笼上烘着,因苏旷不喜父女用膳时仆人在一旁守候,退出到门外候着。 碧丝舀了一小碗冒着腾腾热气的鸡汤递给苏旷。 “下次下雪下雨什么的,爹爹都别在门口候着了,爹爹不心疼自己,我却心疼爹爹。” 苏旷端着着鸡汤另觅话题:“奶娘的手艺真是越来越好了。” 碧丝也给自己舀了半碗,汤清澄净,鸡肉入口肉质细嫩,本来被马车颠簸的不太好的胃口都好了点,又想起奶娘在外面候着,提高了声音喊道:“奶娘!外头那么冷,天色不早了,你回屋歇会吧,别在外头等着了。” 外头的人应答谢罢,随着轻微的脚步声远去了。 一顿饭毕,苏旷从熏笼上拾起杏红披风给碧丝系上,问道“涟儿,今日突然落雪,手脚可有冻着?”涟儿是苏碧丝刚出生时取的乳名,用的是生母梅韵涟名字里头的涟,也算是唤名思故人了。 “阿照给我手炉脚炉都带齐了,不曾冻着。”然后略带了些期冀“爹爹这趟出门一出便是三月有余,可有什么收获?” 苏旷从怀中掏出一个长条的锦盒,递给碧丝“回去看看。” “爹爹最好了!” 碧丝接过锦盒,欢喜的护在怀里,别过爹爹招来榴照陪着自己回到了居住的东厢房。 比起外面的天寒地冻,东厢房里好似另外一个天地,不说温暖如春,却也没有几丝寒气。碧丝幼时身体还有些难产时带出来的先天体弱,季节一转凉便易咳嗽不止,手脚俱凉,在床上躺许久都难以暖和,苏旷心疼女儿,便花了大价钱将卧室修葺成了暖阁,三面都是火墙,雇了伙夫听候吩咐,只要小姐回房便往火房里头点火添柴。 碧丝喜爱泡澡,便是这样冷的天,也喜欢泡在浴桶里,不呆足两刻钟一般不愿出来,女儿家又生性害羞,羞于让旁人服侍,一般只有榴照在一旁替她擦洗。 她将皂团沾了温水化开,在手中揉出泡泡,将绵密的泡沫轻轻覆在碧丝的身体上,从脖颈处渐渐往下到纤细的锁骨腋下,又到胸前还没发育多少的双乳,停在茱萸似的乳尖处温柔轻搓,无一处不是滑嫩柔软的,碧丝虽已经习惯了榴照的服侍,但每每清洗到私处时,还是免不了身体涌上来的羞意,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榴照今日清洗这处时间格外长些,闭着眼轻蚊子哼哼般道:“阿照,快些嘛。” 也是她闭着眼,才看不到榴照此刻幽深晦暗的神色,听到碧丝出声,榴照这才意犹未尽的收回手,又补了些皂液继续往下涂抹,穿过肚脐探到最私密的那处,将紧紧闭合的花蕊外侧清洗干净,手上沾皂液也清理干净,只和着清水,浅浅使力拨开那紧闭着的花瓣,探及到里面的花蕊,花蕊像是受到了惊吓,情不自禁往后退了退,“好阿照,轻些。” 榴照只好再放轻了力度,将花蕊上沾着的粘液洗净。那处地方太过娇嫩,只能用清水冲洗,便是寻常清洁肌肤用的香皂,也不能带进去,不然小姐就该喊疼了。 一番洗漱过后,榴照又替她在胳膊和腿上抹了遍茉莉香的精油润肤,顿时屋子都散发着一股茉莉清香。 借着明亮的烛光,碧丝小心打开锦盒,里面是一枝银簪,簪子上缀着几条玉雕的青白色花骨朵,放到手上,莹润清透,姿态挺拔,就像是刚摘的真花镶上去一般。 榴照在一旁观望着,也觉此簪是少有的精致“我替小姐戴上试试?” 碧丝点头,拿着锦盒走到梳妆台前,榴照精心挑选了角度给她戴上。 轻轻动作时簪花都会跟着轻轻摇曳,如同微风吹拂过的花束。碧丝面上白日施的妆容经过洗漱已经洗了个干净,但精致的眉眼和白皙的肌肤配着玉簪,依旧是楚楚动人,不减风姿。 榴照看着看着又有点痴了,她的小姐怎么能这么好看呢? -- Pō-①8.Cōм 梁上黑蛇 碧丝在镜子里看到榴照盯着自己没有动作,好奇问道:“阿照很喜欢吗?待天晴了出门去琉璃阁,我给你寻个相似的?” 榴照摇头表示婉拒,心里因着碧丝的话像吃了蜜糖一样,甜到了心坎里。府中丫鬟少说也有二十来个,近身照顾小姐的也有三四个,却唯独和自己最是亲密的,老爷经常要出远门,府上虽只有一位主子,也都不敢轻慢,这样长大出来的小姐依旧生性纯善,没有其它贵族小姐身上高人一等的傲气,但凡有好物也都想送给自己一份。 伸手抚摸上碧丝垂在肩上的发丝,发丝柔软顺滑,令人不舍得松开,笑道“我戴着哪有小姐戴着好看,我呀!就喜欢看小姐戴着。” 碧丝顺势将自己的小脸送到榴照的手上蹭,榴照常年跟着武艺师父学功夫,加之火气旺盛,比一般女儿家体温都要高些,冬日里双手也常是温暖的,又替碧丝抹了精油,茉莉香气尚未散去“阿照,今晚你再陪我睡觉好不好?外面那么冷,阿照要是冻坏了,就没人服侍我了。” 她撒娇撒的自然的很,一点也无矫揉造作之态,就像普通人家幼妹对自家姐姐,如此姿态,榴照又如何忍心因着尊卑有别的理由拒绝她。 “那,等老爷知道了又罚我跪地板,我便要拖着小姐一起不放了,嘻嘻。” “不会的,爹爹不舍得罚我们的。” 榴照回到自己房里将自己洗干净才又回到碧丝的闺房里,在熏笼前烘热了身上从外面带进来的寒气,将倚在床头看的话本册子的碧丝手中书册收去,搁置在床头暗箱里,方掀开被子躺了进去,彼此只穿着亵衣抵足合眼而眠。 半夜时分,伴随着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一条通体漆黑的小蛇爬行至碧丝闺房外面,伸出蛇信子打量里面房间许久,确定里面的人熟睡后直穿窗户而入,进了房间后便将自己垂绕在了房梁之上,和漆黑融为了一体,然后一动不动了。 清晨榴照醒来,碧丝还在睡熟,琼鼻呼吸平缓,榴照轻手轻脚的起身穿衣出门,门外的积雪已经有一尺深,屋檐上挂了一排冰棱,尾部尖尖的,晶莹剔透煞是有趣。 不过这东西掉落砸人头上就不有趣了,榴照唤来了翠竹和她一起将冰棱清理干净。 翠竹比榴照小三岁,和碧丝年纪相仿,正是活泼话多的年纪,干活时也喜欢拉着人聊些闲话。 “榴照姐姐,我听说老爷这趟回来,是要给小姐准备及笄礼和婚事了。” “你听谁说的?” “府里好多人都在传呢,听说还是定的一户娃娃亲,大夫人还在世的时候定下的。” 榴照清理完最后一处冰凌,收拾好器具递给翠竹,面色严肃“那以后就都给我管牢点,再嘴碎就罚你们挨板子。” 翠竹心下委屈的很,又不是什么大事,怎么就扯到挨板子上了,看着素有铁母鸡之名的榴照也不敢反驳,连忙收下器具点头称是。 又过了半个时辰,碧丝从睡梦中醒来,闻到了房间里淡淡的腊梅香气——梳妆台上放着一束用青瓷瓶装着的金黄色的梅花枝。 碧丝穿好衣物凑近了瞧那花枝,清香入鼻,花枝还沾着星星点点的水珠,想来应是雪水化成的。 “阿照,等会陪我去花园瞧瞧吧。” “花我都替小姐摘来了,小姐怎么还想着往外跑。昨日的话本都还未看完呢。我让奶娘把早膳端来。” 碧丝自感有些理亏,不再提去花园的事情,老老实实用起早膳。榴照在一边整理房屋。 两人都不曾注意到,横梁之上黑蛇睁开了眼睛,静静打量着她们。 毕竟在常人的认知里,春夏秋还会防防蛇虫进屋子,冬季里头,蛇都该去冬眠了。 黑蛇也的确不是普通的黑蛇,他名唤吴涅,本不在齐宁县,而是隔了几个县里一个名唤清屏山的孤山上的蛇妖,传说蛇五百年化为蛟,蛟千年化为龙,龙再五百年长角,再过千年长翅膀,便成神龙。 他在清屏山洞里意外获得修习之法,才修习了四百年,便感年岁漫长无穷无尽甚是孤寂清苦,恰山中还有一尚未化形的白兔精,告诉他孤山外凡人的世界纷繁精彩。 他便走出了孤山化作凡人模样一路游历,凡人的城镇房屋与各种各样的器具物什的确让他开了眼界。 他生性聪慧,挖了几处被人埋在地下的珠玉钱财,便混在凡人里面扮做富家子弟,倒也无人发现不同之处,还结识了几位酒肉朋友。 只是蛇天性畏寒,一到冬季他想像往常一样冬眠,整日渴睡,但是见识过人间四季不歇的滚滚红尘,便也不愿舍弃冬季的享乐时间。 县城一个接一个落了雪,他感觉到哪个地方还未落雪,便往哪里赶,就这样来到了齐宁县,昨日齐宁县也落了大雪,他感受到一处地方格外温暖,便化了缩了身形赶去,不想竟是一处姑娘的闺房,饶是如此,作为妖物他本也无甚羞耻之心,趁着女子熟睡便进了房绕在房梁上隐匿身形。 直到清晨人群的交谈声将他唤醒,他睁开眼睛打量下面的两位女子,一时为那被唤作小姐的人的容貌所惊艳。 他仗着自己手中富裕的钱财,跟着那堆酒肉朋友,混迹花楼也看过不少貌美之人,或清秀气质或成熟丰满,各有韵味,苏碧丝这样未出阁,艳丽无双面庞上全是稚子懵懂气息的却是头一遭见到,一时也不舍得离去,悬在梁上细细打量。 碧丝想去花园折花的念头被榴照按捺住后便拿起之前还未秀完的刺绣继续秀了起来,是很多人贺寿常用的图案。许许多多的蝙蝠在海水面上飞行,寓意着“福如东海。”针线方绣了海水那一块地方,尚缺一半。 碧丝秀了一两个时辰便有了些许倦意,含了颗榴照端来的酸甜杏子在嘴里给自己提神。 忽然有婢女敲门,说老爷在前厅等小姐过去有事商议。碧丝也想出去透透风,便携了披风手炉出门,榴照本欲跟着一同前往,被碧丝拦在了房里。 “到前厅才多远的路,你也要跟着我,我虽没什么大力气,路还是走得稳的。” 穿过回廊走至前厅,爹爹果然正坐在梨木雕椅上等着自己,眉宇之间却带着愁容。 “涟儿,你可还记得东宇县的白府?” “记得,听说那户前几年遭了大难,烛火倾倒烧燃了床铺,一排房子都给烧没了,里面的人家死的死伤的伤,都不知去向了吗?” “可今早,有人送来了这个!” 苏旷将手里的东西递给苏碧丝。 碧丝接过打量,是一块银鱼坠子,本应是对双鱼,被人掰得只剩手中这半块。 -- 白府旧缘 “这是?” “这是你娘留下的遗物。” 碧丝有些惊讶,她出生便没了娘亲,为了不让她难受,爹爹平时也极少提及,自然也不认得娘亲生前的东西,只是这白府,不知和娘亲有什么关系。 苏旷端起茶水喝了一口,缓缓道:“你娘怀你时,曾给你定下过同白府世子的娃娃亲,这银双鱼便是凭证,白府的大夫人顾氏以前和你母亲是亲如姐妹的闺中密友,各自出嫁后也没断过联络,时常走动,当时白府里有人在朝中任职丞相,位高权重,这门亲事,我也并未反对。” “后来先帝猝崩,江山换代,白丞相换了顾丞相,白姓这一支便渐渐落末,转而经商,四年前又遭了火灾,货物几乎全被烧尽,举家搬离了别省,再也没听说过消息,也断了联络。我以为他们已经放弃了这门联姻。” “现在又如何找上门来了呢?”碧丝心下疑惑。 苏旷看着五官初长开便已经有倾城之色的女儿,轻叹一声,伸手揉了揉碧丝的发顶。 “还不是听说了我的涟儿快长成大姑娘了,过来提亲的。” 说罢示意碧丝向桌子上的一堆礼品盒子看去。 “啊???”碧丝惊的从凳子上站起,一时话都说不利索。 “咱们,咱们能退,退回去吗?” “爹爹也舍不得涟儿,并未答应,但人家既然带着信物来,便不好一口回绝,定了个日子,让白家世子待这段时日的风雪停后亲自来咱们府上见上一面,你自己再好好思量,若是你一点也不喜欢,爹爹再替你另觅好人家的公子。” 碧丝这才放下心来,情绪复杂的回了闺房。 回到闺中,自是将这份突然到来的订婚经历说与了榴照,榴照之前便听翠竹说了风声,此刻恼极了那群婢女的乌鸦嘴。 没好气道:“既然老爷都说了不会随意答应,小姐便好好放下心来吧,待风雪停了,我们一起看看这便宜姑爷是个什么光景。” 碧丝细想了片刻,消去最初的惊骇,心底也隐隐有了一些期盼。 梁上隐藏的黑蛇把两人的对话也听了个一干二净,了解到人间竟然还有这种亲事,还未出生便给自家孩子找到了相公媳妇,真是稀奇。 齐宁县的风雪整整下足了半个月才渐渐回暖消融,黑蛇便也碧丝的闺房暖阁待足了这么久。 初时只是趋暖,来到了这女子的闺房,又惊诧于美貌生了好奇,每日打量她的日常起居竟也不觉腻烦,像他这样的妖精,已经不需要吃普通的食物了,只需吸收灵气,也无需出去觅食。 只是这个叫榴照的丫鬟古里古怪的,对着她家小姐是一个脸——温声细语事事都准备的周到细致,对着其它人又是一个脸——不苟言笑严肃的很,被底下的仆人起了个铁母鸡的诨号。 雪消干净的那一天,白府世子如约携了礼物来到了苏府上。 府里好多仆人都偷偷跑去前厅凑个热闹瞧,黑蛇心念一动,也化了身形扮做无害小猫的样子爬上屋顶窥探。 碧丝和榴照则躲在厅房的珠帘后头细细张望。 白府世子年纪比碧丝大了五岁,名唤白长益,相貌有七分随了母亲,面冠如玉,着着一身玄色云纹的衣袍,身高七尺,举手投足之间颇有谦谦君子之范。 苏旷和白长益一番详谈后,方得知他父母皆不幸葬身在四年前那场火海里,他受忠心仆人庇护才得毫发无损被人救下,灾后清点剩下的钱财物什已经是所剩无几,有几个仆人还趁机卷了些首饰财物不知去向。 幸得别地安家的大伯闻得消息,邀他前去一同学习经商,感念大伯的再造之恩认了那位大伯做干爹,如亲爹一般侍奉,加之白长益勤恳耐苦,已经是富甲一方的商贾,茶庄布庄脂粉铺酒楼名下都各有几间。 “也是家业已立才敢旧事重提,上门来求娶小女,还望叔叔首肯。”白长益起身朝苏旷鞠躬行礼,颇为尊敬。 苏旷并未急着接话,食指轻叩桌面,沉默半晌。语出惊人“若是我要你散尽家中现有的通房姬妾,并在祖宗排位前发毒誓一生只娶我小女一人呢?” 碧丝在珠帘后面听了都惊讶不已,爹爹竟然提了这样的要求,可三妻四妾是这世上几乎每个男子的追求,纵使初时两情相悦,情深义重,但女子花期易逝,容颜一旦如诗经里形容的一般,桑之落矣,其黄而陨,即便是情意不减,又有几人能不动纳妾的心思。 她虽然年纪幼小,并未经历过那些,但也是有所听闻有所见闻的。不禁神思激荡,玉指攥紧了帕子等着白长益做何答复。 不想白长益一点也未恼怒之色,反而笑道“实不相瞒,长益至今都未曾有过通房与侍妾,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毒誓,也是可以发的,若是叔叔不放心,长益愿请家中长辈尽数做个见证。” 苏旷面上的神色一时放缓了些许,“哼,还算不错。涟儿,出来自己看看吧。” 榴照替碧丝掀开珠帘,碧丝走到自家爹爹跟前,榴照为了让她不输排场,特地给她穿了套纹饰繁复的绸裙,怕她受凉又裹了一条厚厚的兔毛围脖在秀颈,只是方才心绪波动有些大,背后反倒出了薄汗,一张白皙的瓜子脸小巧娇俏,耳尖透着几分红意。 她定定地看向白长益,朗声道“爹爹问的都是我想问的,但我还想问问你,若我生不出孩子,你可还愿发这个毒誓?” -- 未知机缘 啪嗒一声,茶壶跌在了地上,应声而破,是在一旁倒茶的婢女手没拿稳。婢女心知闯了祸,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请罪。 碧丝挥手让她退下。 在屋外偷听的仆人们都惊的不敢发出丝毫动静,生怕被自家大老爷发现。黑蛇化作的黑猫惬意坐在屋檐上晒着冬日的暖阳,听得屋里的对话,睁大了眸子,这苏家的娇小姐,真是越来越有趣了,愉悦地将尾巴扫来扫去。 榴照嘴角却漾起一丝不知明的笑意。 白长益显然是没料到苏碧丝会问到这种问题,也哽住了好几息时间,自来时一直镇定自如的脸上也露出几分无措:“敢问苏姑娘,可是身体有恙?” “是,我母亲便因生我而去,我自小便只有父亲相伴我长大,家长长辈皆怜我自幼无母,却少有人怜我母亲小小年纪便失了性命,可若是能让我选择,我倒宁愿母亲没生过我,还好好的活在这世上。” 这番话其实藏在碧丝心中已久,一字一句都是肺腑之言,说到情动,眼眶也有些湿润,“从小我便想,我长大后只想自己享乐长寿,不愿生儿育女,偏偏我又自私的很,谁要是娶了我,就在容不下身侧还有旁人。” “如此,你可还愿意与我结这个亲?” 实际上碧丝极少有这种近乎咄咄逼人的时候,她生性良善柔和,又得父亲百般呵护,府上的侍女几乎都没被碧丝训斥过几句重话。 碧丝心中有自己的另一番思量,今日来提亲的白长益几乎令人挑不出错处,仪表堂堂,知书达理,几近和话本里的人一样完美。可刚刚问出的问题也是自己从小便埋藏在心里的,今日不问,嫁作人妇后,有了世人加诸给人妇的各项责任,便再不能问。 若是白长益就此被她吓回去,那也无妨,她不怕落个不知好歹的坏名声,还能让自己清净清净,省了被媒人当货物一样挑挑拣拣。 听完这长段话,白长益对面前的貌美娇女,多了几分意料之外的佩服,他其实曾经见过苏碧丝的,在苏碧丝的周岁宴席上,他那时也不过六岁的年纪,记得最深的便是那婴童被打扮的像画里的小童子,被她爹爹抱在怀里,宴席上人多喧哗,她也不闹不哭,睁着两颗黑黝黝的眸子打量四周,灵动可爱。 十几年不见,如今也出落地亭亭玉立。可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他总不能娶个不愿生孩子的媳妇吧。母亲啊母亲,子益怕是要辜负你的遗愿了。 他正欲措词出口婉退这门婚事,鼻尖忽然闻到一股奇香,他翕张鼻子,想闻个究竟,人便失却了意识。 但在客厅的众人眼中看来,白长益并无异样,反而精神突然变得比之前更好,说话语气也变了些,只听他爽朗大笑道:“我是娶妻,又不是娶子,苏小姐只管放心,妇人生子之事如此凶险,白某定不会让你受那份罪的。” “可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家中长辈问起,你该当如何?” 白长益嘴角笑的更开了“诶,无妨,无妨,赶出去便是了。” 在外头听墙角的丫鬟仆人齐齐张大了嘴发不出声音,只觉这世间真是奇妙,他们府上的小姐不愿生孩子,这白府公子看似敦厚守礼,居然也是这般不羁。 碧丝却笑出了声,反应过来后有些不好意思,用手帕轻掩着唇齿,冲一旁爹爹点点头,竟是应允了这门亲事,让榴照陪着自己出了客厅。 苏旷也是纳罕不已,明明方才涟儿说完话,瞧他面上纠结了好一会的神情,这门亲事八成是要黄了,可一开口,就像变了个人似的,而且对涟儿说的那些寻常男子定会觉得羞辱的要求浑不在意。 又想到涟儿笑着对自己点头应允下这门亲事的娇羞神情,烦闷的紧。就是涟儿不愿嫁人,他也愿意养她一辈子,涟儿年岁渐大后,有意上门的媒人都能排一条街长了,偏偏这白府带着信物旧事重提上门提亲,他碍于情面不能轻易赶走,这小子竟然还得了涟儿的青眼相待,心里的烦闷又不能表露出来。 仔细给白长益交代了一些下聘时三书六礼的注意事项,唤来姜管家送客,自己回书房生起了闷气。 这边白长益别过姜管家迈出苏府,跟着自己的仆人上了来时坐的马车,一进去便软倒在了马车里头。一只小黑蛇从白长益的手腕处缓缓爬出,蛇信子尖缓缓涌出一滴鲜血,滴落在了白长益嘴里。 这是吴涅的心头精血,施了术法在上头,待白长益醒来,还是会记得在白府发生的事,记得他定下的这门婚事,但不会后悔诧异,只会觉得那是自己的想法为之。 他自小便在荒山破壳而出长大,他周围没有其它蛇蛋,也无从知道父母,就像是酒楼先生常说的西游记中的猴精一般,地育天生,为兽时懵懵懂懂,因觅食闯进一个山洞,山洞深处是一潭泉水,泉水中央有朵突兀的红花,他攀爬上红花,花蕊上悬浮着颗红色珠子,他以为是果实,一口吞下后便有了妖力,开始了漫长的修行之路。 他入了红尘一年,虽混迹得与常人无异,但内心深处,还是难以理解凡人对繁衍子嗣的执着,苏碧丝那番拷问白长益的话, 令他心头有了些许的共鸣之情,他又能窥得凡人的气运好坏,这白长益福运昌隆,今后定是个大富大贵之人。嫁给他今后生活也不会因钱财有所忧愁。 方才他见这小子纠结了半天,便心念一动施了法术,暂时附身在了白长益身上,替他商议好了这门亲事。只当是送了这苏碧丝一段富贵姻缘。 -- Pō-①⑧.Cōм 春暖花开 做好这些,他复又回到苏府暖阁的房梁之上悬着休憩了。 榴照少有的没有跟着碧丝进屋,一个在门外望着枯银杏树枝发愣。 苏碧丝靠着熏笼烘手,面上漾着清浅的笑意。眉眼俱是弯弯的,白脸上透着红晕,和他附身在白长益身上面对面看的时候一样钟灵毓秀,像清萍山上初绽开的佛槿花。吴涅欲看欲觉得自己也是帮白长益做了件善事,便是皇帝老儿,皇宫里头也不一定有此等殊丽。 她烘暖了手,还不见榴照进屋陪她,便张口唤她“阿照,你进来陪会我呀。” 榴照推门进来,嘴却撅的老高老高“小姐马上就要有姑爷陪了,还要我做什么。” 碧丝只当她闹脾气,笑盈盈道“他是男子,你是女子,如何能比得了呢?” 榴照听了此话,蹲下身一把抱住苏碧丝的细腰,将自己的脸庞凑到她脖颈之间,细嗅着她身上暖融融的茉莉香气,轻声道“小姐不知,这有些男子能做的事,女子也能做。” 碧丝满脸好奇,也不知是什么事“好阿照,你说与我听听罢。” 榴照抱着她腰际的手一路向上,几下便解开了她上衣衣服服盘扣,露出里面雪白的内衬,还欲继续往里。碧丝渐觉不对,一把抓住她的手,不让她继续动作娇嗔道“阿照,你这样,我要生气了。无端解我衣服做什么?” 榴照却反过来钳制住她的细若无骨的双臂,脸庞凑近了苏碧丝,呼吸喷洒在苏碧丝脸上,一张口含住苏碧丝樱红水润的双唇,舔舐允吸着,滋滋有声。 苏碧丝本能地知道她的阿照不会加害她,但不知她为何突然做出这种亲密之事,被榴照咬弄地说不出话,双腿都软了下去,双手又被束缚的动弹不得,面色涨的通红,双眸溢出水光,一点清泪从眼眶滴落滑下,砸在了榴照手上。 榴照这才止了动作,苦笑一声,放开了苏碧丝,替她穿戴整理好衣服。 苏碧丝涨红面色和缓过来,气息还有些轻喘,水润的眸子瞪向榴照,哑声质问道“为何要” 榴照跪地伏在她腿上“奴婢喜欢小姐,很喜欢很喜欢。” “可我”榴照伸手抵住苏碧丝还要继续说话的唇。 “我知道小姐也喜欢我,是姐妹的那种喜欢,可我不是,我喜欢小姐,就像男人喜欢女人。” 榴照又伸手捉住苏碧丝的小手,扯开自己的衣襟,往自己胸前贴着,隔着一层薄薄的衣料,苏碧丝能感受到她强健有力的心跳在跳动不停。 “小姐,榴照自你救下起,便心属于你了。” 苏碧丝用力挣扎着将自己的手缩回,只觉触碰过榴照身体的部分莫名的灼烫,嗫喏着说不出话来。 榴照看她的模样,便知她对自己无意“是榴照越矩了,榴照去向老爷请罪。” 转身正欲迈步出门,却被人扯住了衣角,身后传来一声轻唤。“阿照,你别去!回来。” “阿照,我只做阿照的妹妹,好不好?你这样跑去爹爹面前,爹爹一定要罚你。我见不得阿照挨打的样子” 榴照静默片刻,还是点了头。 吴涅悬在横梁上,看得津津有味。 他在暖阁上悬挂了月余,每日窥望着美人的生活起居,看她读书刺绣,看她沐浴更衣,日子好不快活。 直到突然有天睡觉时,来了个拿着长杆扫帚的丫鬟,往房梁之上乱扫一通,一时烟尘四起,他也被惊的掉落了下来,临落地时化成了小黑猫的模样。冲丫鬟龇牙咧嘴。 吴涅还是知道肤浅的凡人对蛇和猫的态度是截然不同的。 婢女又抡了大扫帚正欲把这不知什么时候钻进小姐闺房的猫赶出去,这猫机灵的窜上了在院外石桌上看书的苏碧丝腿上,安逸的摇摇尾巴,不动了。 苏碧丝感觉腿上一重,低头看去是一只才两掌大的小黑猫,正和自己大眼瞪小眼。 她试探着模仿了一声喵叫“喵?” 黑猫眨眨眼,不叫。 丫鬟赶过来为难的看着苏碧丝,“小姐,要我将这野猫抱走吗?” 苏碧丝点头示意她过来,腿上的黑猫却拿爪子紧紧勾住了自己的衣服布料,一幅死都不愿意下来的模样。 丫鬟去厨房拿来许多寻常猫咪爱吃的食物诱惑它,它也不为所动,死死趴在苏碧丝衣襟上。 于是苏府上多了一只整日赖在小姐闺房不愿出门溜达的猫主子。 对于吴涅来说,便是从暗中蹭吃蹭住,变成了光明正大的蹭吃蹭住。苏碧丝头一次遇见这么亲近自己的小动物,喜欢的紧,一日有半日将自己抱在怀里。只是这小猫似是天生有疾,不会发声,喂他吃东西吃的也少,发现这些之后,苏碧丝又对他多了几分怜爱关照。惹得榴照看这猫的脸色则越来越黑。 实话却是吴涅骨子里不愿学猫的那幅做派,让他学猫叫是万万不可能的。 问名文定的事情办妥之后,苏府与白府的亲事定开了来年的春季一个宜嫁娶的黄道吉日。 苏旷本着拳拳爱女之心,恨不得把自家家产全送给女儿当陪嫁嫁妆,被苦笑不得的苏碧丝劝回了不少东西。 开春后万物生长抽芽,吴涅也再不似以往那般嗜睡,精力充沛的很,在苏府院子里到处闲逛,下人们都认得这是小姐养的宠物,也都不打扰他。 一天又是大好晴天,他歇在花园花丛里睡觉,却听得不远处枝叶摇曳,一对丫鬟仆人组的野鸳鸯正在偷欢,这种事他本在酒楼里见得多,不觉奇怪,但听着那女子的婉转吟哦与男子的粗喘之声,腹下却渐渐火热起来——他的发情期到了。 察觉到这点后,他急匆匆离开花园,往花楼方向跑去,想找个姑娘解决。 -- 梦中情事(微h) 行至一处暗巷,白光一闪,他幻化作人形,黑衣执扇,剑眉星目,也是少有俊朗无双。花楼里少见如此俊俏的贵公子,一个个都像饿狼扑食般上赶着争取机会。 吴涅也不委屈自己,叫了上等厢房,将一个金元宝往老鸨手中一掷“把你们楼里最美的姑娘叫过来。” “是是是,公子稍等片刻。”老鸨欢欢喜喜的接了钱财,笑容满面的去喊姑娘了。 很快便来了一位清丽女子,手里端着琵琶缓缓走来。 换做往日,吴涅还是会耐着性子陪这女子玩一玩风花雪月的调情把戏,现下他急于泻火,便有些急躁的关了门,夺了人家手中的琵琶丢到一旁,开始撕扯女子的衣裳。 花楼里的姑娘本就穿的清薄,没几下便扯了个干净,露出一具鲜活白净的胴体,一对雪白的玉兔跳进吴涅的双眼。 “公子怎地这般猴急。”美人是个识趣的,娇笑着也伸手脱起吴涅的衣裳。吴涅却拦住她的手,忽然停了动作。 吴涅不知怎么,突然想到了悬在房梁上窥探过的那具女体,比面前的这具更白皙莹润,也更小巧稚嫩,她的玉乳也小的很,榴照一掌便能握在手中遮的严严实实,她的阴户柔嫩光滑,闭合的严严实实,榴照替她清洗时稍稍用重了力道她都会难受皱眉的轻哼,她仰头时,脖颈处还有一颗细小的红痣。 裸体的美人看着吴涅胯间瞬间鼓鼓囊囊的一大团,颇有些得意,正欲伸手过去将他的裤子褪下帮他抚慰。反被吴涅使了大力一下拂开,女子吃痛不再动作,疑惑的看着吴涅“公子这是为何?” 吴涅想,他也不知是为何,竟想着苏碧丝动了情欲,他不是没经历过风月的人,初来凡间便跟着那堆酒肉朋友玩遍了那几处地方花楼的姑娘,可都是见一个上一个,欢好后便忘了个干净,凡人的脸在他眼中就像猫狗一样不好记住分辨。 第一次,他会在办这种事时想到旁的人,还记得的那么清晰。可他不仅想起了她的身子,还想起来她同榴照嬉闹时皎若朝霞的笑容,还想起她抚摸化作黑猫的自己时的温柔呵护。 越想越乱越想越乱,对面前的女体也失了性致,顾不得涨痛的下身,他丢下金子整理好衣服跑出了花楼化为原形赶回了清屏山,想找到熟识的兔精询问。 清屏山隔了好几个县城,路途遥远,他用蛇形走了一天一夜才赶到,寻至记忆里兔精居住的山洞门前一番敲打,里面走出了一个半人半兔模样的人,一见着吴涅,欣喜道“吴哥哥,你回来看我了吗?” 吴涅也很是惊奇,伸出蛇信子口吐人言“我山中修行了那么多年,你都没化形,怎么这次才出去了一年回来,你便化了半人形”。 兔精神色神秘,但笑不语,只问吴涅因何回来。 吴涅简单说了一遍,兔精大笑,两只毛茸茸的耳朵跟着肩膀耸个不停“你只想和她交配,肯定是喜欢上她了。” 见吴涅呆住,笑道“你既然喜欢人家,照人间的规矩,把娶她回家不就行了。” 吴涅刚想附和此意甚好,又想起他自己亲手撮合的那桩婚事,说给了兔精听。 兔精也没想到中间还夹着这事,附在吴涅耳畔悄悄耳语了几句。 吴涅化作小黑猫再回到苏府里头时,已经过了三天,三天里苏碧丝差遣仆人寻遍了府里的每个角落都不曾见到他的踪迹,又从丫鬟们口中听说有猫狗贩子最喜抓猫狗的肉送去酒馆宰杀,心里焦急的很,睡觉也睡不安稳,还迷迷糊糊做起了梦。 梦里在一处深山老林里头,她的小黑猫在前面悠悠的迈步,她高兴的叫它“小猫,小猫。” 小猫回头看了她眼,脚步并不停下,她只好继续跟在后面唤它,黑猫似认得路一般,带着她来到了一处山洞。 黑猫径自走了进去,她站在门口不敢进去,山洞里黑漆漆的,不知道里面会有什么东西“小猫,你出来吧,我好害怕。” 背后却有不知哪里来的怪力推了自己一把,一个踉跄被推了进来。 她努力适应着山洞里漆黑的视线,哆哆嗦嗦的伸手扶着山洞内部的岩壁,跟着小黑猫行走,小黑猫却忽然变的好大,变成了一个穿着黑色衣服的人形,比自己要高好多,她抬头仔细看去,光线虽然很差,但还是能隐隐看到是一张从未见过的男人脸,极是好看,披散着头发。 苏碧丝一眼看得愣住了,怔怔地问他“公子,你见到我家的黑猫了吗?” 吴涅不回答她,不知从何处拿来一条绳子,将她的双手捆了个结实,她用力挣扎无效,手腕还被勒生疼生疼的。 她又急于挣脱束缚,又担心自己不见了的黑猫,又害怕面前一句话也不说的人,喊道“公子,你快放了我吧,我爹爹知道了一定要把你关到牢里去的。” 吴涅还是不理她,将她打横抱起,放置在了一片柔软的干草上。压着她便开始剥她的衣裳。 她扭动着身体,双脚胡乱踢着他,想要避开他的接触却怎么也避不开,急得带了哭腔:“你放了我,我家里很有钱的,想要什么都可以给你.....” 男子抽去她的腰带,剥开前襟衣裳,欺压上她的身,坐在她双腿上,啃咬她香腻修长的脖颈处肌肤。 苏碧丝动弹不得,偏头哭的哽咽起来,泪水滴答滴答落进了鬓发干草里头,优雅也不要了,用上了平生记得的最粗鄙的词汇“混蛋!你放开我呜呜呜,嗝......放开......” 最后一层亵衣也被男人拉开,他伸手探进肚兜里,带着细茧的宽大手掌触及到那块微丰的小山丘,摸到两处被吓地立起的雪里红梅,用力揉搓着,疼得苏碧丝哀哀叫了出来“疼!”叫罢又抽噎起来“大混蛋......嗝......” 吴涅终究还是放轻了力度,大手向下钻去,褪下了碧丝的亵裤,灵活的手来到腿心,摸索到那处紧紧闭合着的细缝,伸出指头轻轻捏了下那只露了一个头颤颤巍巍的花核。 “啊!”苏碧丝身子瞬间抽搐了一下,双腿夹的紧紧的,哑着嗓子发出一阵细长的哭叫“不要......你放过我吧。” 她哭得伤心极了,不知为什么会遭遇这等恶事,这里漆黑一片又无人回应她,也没人能够帮帮她。 那指头还是不肯放过她,找到了她腿心的狭小洞口,便执意要塞进去,苏碧丝又惊又惧地夹紧了双腿想拦住这只恶手,还是无济于事,抽泣的更加厉害。 吴涅也是生了满头汗,她太那处小了,紧窒到手微微发疼又娇气的很,什么都还没做便哭成了这幅样子,最后还是抽出了手指,放弃了对那里的扩张,亲吻上了苏碧丝的双眼,想舔舐干净着她哭的水淋淋的眼眶。 -- 少女及笄 可她哭得太厉害,泪水像泉水一般流个不停,怎么亲也亲不干净,带着微咸的泪水都被吴涅吞进了肚子。 吴涅只好掐了个术法迷晕了她,解开了她手上束缚,执起一只葇荑,贴到自己胯下那块早已高高耸立的火热上缓缓套弄,微凉的手一敷上去,便舒服的轻喘出来。 他用另一只手解开那块红色的绣莲肚兜,山洞里虽然漆黑,但在吴涅眼中也和白日视物并无两样,微末纤毫都能看的清清楚楚。 那大片的嫩白胸脯上,被吴涅刚才的粗暴捏出了青紫的指印,在一片纯白中格外扎眼,两颗小肉粒还未从那劲道中缓和过来,硬硬地立着。他本不是好暴力性事的人,看着这幅美景胯下却肿胀的更大了一圈。 低下头用双唇抵住小小的肉粒轻咬拉扯,苏碧丝纵使是晕了过去,如此敏感的部分被人蹂躏还是能感觉到的,她下意识弓起身子想要远离,那正咬着她乳尖的尖牙却不防一下划破了她的皮肤,渗出细小的血珠。 苏碧丝吃痛的轻哼出声,身子细抖,隐隐又有要哭出来的趋势。 吴涅收了尖牙,舌头细卷着乳尖那处伤口舔舐,伤口一下便止住了血,完好如初。真是个娇气鬼,他本不想如此为难她的,可发情期不得纾解实在难过。真的将人抱在了怀里,才发现手感比自己在房梁上偷看时还要完美,还要香软,舍不得放开,想将涨痛的肉棒狠狠埋进她的甬道操弄,真听到她哭的凄惨,又心软的不行。 喘着粗气抓住她的手,加快了套弄的节奏,两者摩擦间直弄得那微凉的葇夷也和自己一样火热起来。 吴涅忽然使了两下大力套弄,身子一僵,大量白色的浊液一股一股喷射出来,滴落到苏碧丝和他的手上。 苏碧丝一直睡到巳时半方幽幽转醒,她刚想惊叫出声,睁着眼望着熟悉的白纱床幔,抬起手腕也白皙光滑毫无勒痕,只是有些酸软,才惊觉原来是一个梦。 窗沿上有只小黑猫悠闲摇着尾巴,她却因为那个梦莫名对黑猫生了胆怯。黑猫像是发现她醒了,主动跳到床铺上来,伸出小舌头似讨好般舔她的手。 只是自己做的一个怪梦,不该牵连这猫。她将黑猫抱起来,细细查看一番,发现黑猫干干净净,身上也无伤痕,担忧了三天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榴照听到动静端了水盆进屋服侍苏碧丝洗漱起床,却发现自家小姐眼睛肿肿的,似大哭了一场,心疼的拿了冷毛巾帮苏碧丝敷眼。苏碧丝紧紧抱着榴照的胳膊“阿照,我好怕,我好怕。” 榴照暗暗猜到她是做了噩梦,轻拍着她的背哄她。 一旁罪魁祸首悄悄跳到了屋檐上以免继续听到自己被骂的场面。 那夜的梦魇扰得苏碧丝一周都不敢出门,梦的内容又过于怪异,不能说出口,人间三月桃花开的正好,十里铺红,苏旷想携着女儿一同去桃花山上赏花,排解一下她的烦闷,不想苏碧丝一听到是要去山上,头一次拒绝了自家爹爹,神色愈发恹恹不济。 姑母柳氏赶过来看望她,替她主持女子出嫁前的及笄之礼。 她将苏碧丝的一头秀丽的长发绾成一个髻,郑重以银簪插定发髻。银簪正是去年冬季苏旷回府时送给苏碧丝那只花簪,用作此时的及笄礼簪,意义非凡。 苏碧丝看着她已经显怀不少的肚子,心里很是过意不去。柳氏经过了几个月的调理,胎象稳定了下来,此番出门也是询问过大夫的。苏碧丝是她看着长大的孩子,聪明良善又不骄纵,没有母亲教养反倒比无数父母双全的贵女更好。她不放心让别人来操办这事。 如今也长大了,要嫁去别人家里了。以后重院深深,不知再见是何时。柳氏一阵伤感,红了眼眶。又仔细嘱咐了她妇德、妇容、妇功、妇言,告诉她如何待人接物及侍奉婆家长辈。 种种礼仪过后,柳氏牵着苏碧丝的手,来到了苏碧丝的闺房,屏退了下人,笑着从怀中掏出一本封面无字的图册递给苏碧丝。 苏碧丝接过打开看了第一页,竟是一对赤身裸体的男女正在交缠,面红耳赤猛地合上了。 “涟儿,你不要羞,这是夫妻之间必经的事情,你若懵懵懂懂,洞房花烛夜怕是要闹笑话。” 柳氏也是过来人,深知房事和谐对夫妻感情的重要,怕小姑娘嫁过去对情事生了畏惧,折损夫妻情谊。 恭送柳氏走后,苏碧丝趁着夜里无人时,点着灯壮着胆子红着脸将春宫图册看完了。 图册里的东西,颠覆了苏碧丝认知的世界。她原先以为那夜她做的怪梦,便已经是男女亲热的极限了,不曾想居然还有更深入的,还有那么多不同的体态花样。男人的那根像棒子一样的东西,如何能塞进女人下体狭窄的小洞里?那该有多痛?春宫图上绘画的女人,怎会是一脸享受的模样? 苏碧丝颤抖着伸手触及到了自己的腿心,摸到了那处洞口,试探着想将手指伸进去,但洞口又紧又干涩,她一点也难推动,抽回了手指,好奇地放在鼻尖轻嗅,只有淡淡的檀腥味。苏碧丝后知后觉的羞红了脸,拿手帕揩干净了手指,又胡思乱想了好久,不知何时睡了过去。 横梁上黑蛇一双黑眼睛熠熠盯着她的这些动作,只觉这次的发情期更加难捱了。 那夜,她又做了相似的怪梦,还是那个山洞,她又遇到了那个陌生黑衣男子,她惊呼出声,吓得转头就想跑出山洞。 又被他捆得结结实实,丢在了干草堆上压在身下,她想尖叫呼救,却发现自己嗓子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了,山洞里静谧的可怕,只能听到石头缝滴答滴答的滴水声,还有身上男人的粗喘声。 -- Pō-①8.Cōм 兔精白晴 为什么?为什么这次又做了相同的梦?甚至这次连哭叫都发不出来了? 她还感受到了一根顶着她小腹的硬物,之前她还以为是这男子身上藏的棍子,看完春宫图才意识到是男子用来交媾的物什,苏碧丝害怕得抖个不停,不能自抑,紧紧闭着的双眼间流出泪水,哭的无声无息。 吴涅摸索了一遍她的身子,捏住她下巴想亲吻她的红唇时,才发现她张着小嘴,哽咽的连气都快喘不上了。 这般可怜见的模样,吴涅有意想放过她,体内蛰伏的欲兽却不肯安分,叫嚣个不停,只好又迷晕了她,捉了她的手草草解决。 第二日清晨苏碧丝醒来时想起梦境又羞又惧,以为是自己看了春宫图册才会又做相同的梦,气恼地将图册丢进了火盆烧成灰烬,才觉得心情好了不少。 窗外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天色昏昏沉沉,榴照冒着雨去折了一束红白桃李修整好,放置在桌几上,不然等到雨停后,花瓣尽数被无情打落,就看不到那般鲜艳的颜色了。 苏碧丝站在回廊前看雨丝风片,记得爹爹说过,娘亲生她时,也是一个大雨天。爹爹的书房暗室里,有一张娘亲的画像,爹爹说娘亲最喜欢吹笛,收罗了很多乐师谱的曲子,也喜欢自己谱曲。曾经有一曲《桃花水回》在京都贵女中广为流传,讲诉的是一位天宫仙女思凡的故事,曲调轻灵柔美,悠游柔转,就像亲眼看见垂花照影,偶有微风,万点的花瓣纷纷飘落,流水潺潺回溯。 苏碧丝翻出一个嵌白玉宝石盒子,里面有支玉笛,造型古朴,通体碧绿。她微吸一口气,吹起了那首曲子。 “九重天,蓦红鸾心动思凡间,日月亘古遥相见,是为长生所累连,杯盏玉琼浆,仙鹤白鸟绕桥边,怎敌四月的人间,桃蕊红遍” 吴涅化形的黑猫蹲在她旁边,廊外缠绵细雨敲打落红,廊内美人奏笛曲意悠长。他在别处也听过这首曲子,如今听来竟然都不及苏碧丝吹得好,吹得动情。 直到雨停风止,一地残红败叶,笛声骤停,苏碧丝神情落寞的将笛子小心收回盒子里。吴涅的心弦像是被拨动了一下,想上去抱抱她,不为欢好,只单纯的想拥抱她。 下一秒便被苏碧丝一把抱起,护在掌心里“真轻啊!小猫,你成天不肯吃东西,这么久了也一点肉都不长。” 小猫吴涅默默想,在梦境里横抱你时,你也轻的很。 灯火如昼,白长益坐在桌前正在清算今日各家店铺的进账,虽说这些事情让算账先生来也能做,但事关钱财,不经他的手,他总归是不能放心的。 当年白府那场火灾里偷偷卷款逃跑的人里头,不也有好多人都平日里看起来忠厚老实的吗?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知人知面难知心,这些个道理,他明白的太早了。他最信奉的,便是有钱能使鬼推磨。 又想起不日便要迎娶苏府的大小姐了,苏家就这么一位独女,想来资产也是丰厚。 那夜吴涅明白自己心意后,便回到白府收回了自己的精血,他其实已经不再受人控制。白长益迷惑的很,当时怎么就鬼迷心窍的答应下了那些条件,定了个不愿生孩子的媳妇,弄明白自己干了些什么糊涂事后,一个冲动差点要跑去退婚。 刚迈出门栏的步伐又生生被他收了回去——那可是苏府啊!想当年永安候候王的独女梅韵涟嫁给齐州太守苏旷,听闻陪了整整两百担的嫁妆,件件都朱漆髹金,抬嫁妆的仆人绵延数里,抬了三天才运完。 到了苏碧丝这一脉,又是个独女,怎么着也不会太差吧? 他跑商常入西域一带,知道许多能让人精神渐渐萎靡不济,中原大夫还查不出来的药物,他将人娶进门,苏府再有势力,便也管不着了。 到时候没了妻子,成了鳏夫,他要续弦,又有谁能拦住他呢? 这样想着,他拨弄算盘的手指拨的噼啪作响,更自得了,偏偏他生得一幅君子端方的好皮囊,做起这些事,也不让人觉得染了铜钱俗气。 兔精白晴在门外打量她许久,也觉得这幅皮囊她甚是满意。 白晴便是和吴涅熟识的那只兔精,在清屏荒山,她刚生出灵智,修为低下,差点沦为一条青蛇的腹中餐,满心绝望,恰好遇上了吴涅,听到了她的呼救,驱跑了那条青蛇。 白晴感激吴涅的救命之恩,常常采摘些山里好吃的野果送给他,两只妖精便渐渐熟捻起来。 白晴本以为这世上的妖精都同她和吴涅一样,吸得日月精华后孕育出灵智,又靠日月精华继续修行,直到在山里她瞧见了一位上山砍柴的樵夫,正在和一名女子野合,她本不以意,却嗅到了那女子身上有妖精才有的妖气,心生好奇,躲在一旁草丛里,片刻后樵夫突然软软倒地,那女子面带满足,变换了模样现出原形露出耳朵尾巴,赫然是一只狐妖。 那狐妖也发现了她,伸手将她拎了出来,伸出细长的尖指,面上带着些许嘲弄“哟,小兔子,你姑奶奶吃东西就这么好看?” 白晴不解,问她明明是交合怎么就成了吃东西。 狐妖也不气她偷看了,笑的花枝乱颤,教了她如何勾引男子,吸食男子精气化为妖力增涨修为,还告诉她不能贪多,一次只能吸一部分,不然死了人便容易惹下麻烦招来道士。 白晴想变得强大,不再受旁的生物欺负,不用再担心被青蛇吞入腹部,按狐妖传授的法子,修为涨幅简直一日千里。 她最近又得了新的乐子,那便是诱惑男子为她一掷千金,为她弃妻抛子。她的修为已经能够化形自保了,前月吸食了一个书生,书生和她一夜春宵后念念不忘,赶跑了家中本有的正经婆娘,恳求她留下来娶她为妻。 唉,真是好笑,予他的一时欢愉,竟这般轻易摧垮了那书生正妻和他的多年情谊。不过看着他们翻脸无情的模样,又甚是有趣。 她路经此处,看府上处处张灯结彩似要成婚的样子,便停下来打量,隐隐想起吴涅说的那桩荒唐事里头的未婚夫,好似也姓白来着。她以为让吴涅收了控制他的精血,他会自己去退婚呢。如今看来,倒是不曾,不如,她便再送吴涅一个人情罢。 -- 相似之人 第二日白长益打算出门去自己经营的明梦轩茶庄看看工匠们的制茶进展。春季茶芽肥硕,色泽翠绿,叶质柔软,是一年里茶庄生意最好的时候。茶庄在茶山山下,路途略有些遥远,山脚道路颠簸不平,马车摇摇晃晃行走着,一位妙龄女子踉踉跄跄地跑到了马车面前。 小厮赶忙勒马停车,大声呵斥:“大路这么宽,哪条路不好走,偏要撞上来!去去去” 女子不听,反又走上前两步,小厮凑近了看才发现她大约十三四岁的年纪,身体在轻微地颤动,行走姿态怪异,好似崴了脚,容貌是少有的雅致清丽,一对柳叶细眉微微蹙起,就是衣着朴素寻常了些。 小厮语气也不禁放软了些,正欲委婉说个几句,马车内的白长益听到动静,掀开了门帘,看向那女子,瞳孔猛地睁大,像是认识,喊了声“瑶瑶!” 小厮也惊讶“老爷认得这姑娘?” 白长益吃惊不已,眼前这人眉眼身形,分明就是瑶瑶的模样,可瑶瑶,瑶瑶不是已经,已经在四年前的那场大火中不幸遇难了吗?若真是瑶瑶,也该长大了些许啊。 女子又踉跄走上前,离的更近了些,两手紧紧拧着裙摆,小声开了口,垂眼不敢正看两人,嗓音柔柔的“奴家在山间采药,不小心跌了一跤,摔痛了脚,背篓也不知丢到哪里去了,劳烦两位公子好心肠,帮帮奴家,捎奴家一程吧。” 显然是不认识白长益。 白长益仔仔细细打量她,才发现她和瑶瑶有八九分相似,只有一点点些许的不同,瑶瑶右手背上有道细长的长疤,她手上干干净净,并没有什么疤痕。 真是难以置信天底下居然还有这么巧的事情,两人长的几乎一模一样。 他开口询问“你要去哪里?若是不同路,就也帮不了你了。” 女子见他开口,面露喜色,“就在前面两里路,有个小屋子,到那里就行。我,我可以付铜钱的。” 白长益邀她上了车,和她相对而坐,见她一幅拘谨的样子,软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女子轻揉着自己受伤的右脚,睁大两只湿漉漉的眼睛,轻声答道“奴家名唤白晴。” “你怎么一个人来这山上采药,没人愿意陪着你吗?” “原先,原先是爹爹陪我,可我爹爹去世了。就只剩我一个了。”白晴说着,眉宇间多了几分哀愁。 “你娘呢?” “娘嫌我爹太穷,小时候就跟着别人跑了。” “你的脚是采药摔的,很缺钱用吗?”白长益敏感的抓住了这点。 白晴轻点了下头,又怕他误解急忙道“坐车的钱,我会给的。”逗得白长益轻笑一声。 白长益看着面前这熟悉又陌生的面孔,回忆追溯到了五年前,他十六岁,还未弱冠。家里迎来了一位借住的堂妹,名唤刘瑶,家中兄弟姊妹,包括便都称呼她为瑶瑶。 瑶瑶小他两岁,心智有些缺陷,常被家里姊妹捉弄,手背上的那道伤疤,便是被人戏弄时划伤的。 不多时就行到了白晴口中所描述的小屋子,小屋子掩映在很多树木阔叶的后面,常人不易发觉。 白长益顾及她脚伤,扶着她进屋,小厮留在路上看着马车以防被人牵走。越是凑近了看,越是发现这屋子破败的可以,竹子搭的墙体年岁已久,绿油油的藤蔓依附在墙体上;屋檐上有青瓦掉落,漏着细碎的光。一看就又潮又不安全,她一个女孩子,怎么能只身住这种地方。 白晴跳着脚到了樟木柜子里翻了会,掏出几枚铜板,递给白长益“多谢二位公子了,不知这些钱是否足够了?” 白长益摆摆手不愿接,斟酌着开了口“你认识一位叫刘瑶的姑娘吗?” 白晴摇摇头,“不认识。” 白长益看向她,凝视着她和瑶瑶九分相似的面容,又回忆了许多事,语气里带着些怅惘道“她与你,长的极像” “真的吗?”白晴表情吃惊 “她,是我的一个堂妹,已经故去多年了。” “公子似乎很喜欢这位妹妹?”白晴笑道。 “啊?”白长益像是被戳中了心事,略带了些慌乱。 白长益从腰间解一块玉佩,塞到白晴手中“你若愿意,我想认你作我的干妹妹,既然白姑娘父母已去,孤身一人住在这荒山野岭里头,总归不大好。不如跟着我去我府上,也能顺便叫大夫治好你的脚伤,这块玉佩权当是见面礼了。” 白晴心中暗喜,眼角眉梢都添了几分风情,终于等到他说了这话。她佯装受伤出现在他们面前,透露出自己的各种困窘,又变幻出这间屋子,便是等白长益心甘情愿的出手援助。 至于为什么这么相信他会援助,自然是这张和他心中所爱之人九成相似的身躯了。 原来那狐妖不仅仅只教了她如何吸食精气,最最重要的变是这容貌的变化之术,只需采撷那人的一根毛发,便能幻化做他最喜爱的模样。若是遇上不为自己自身容貌所惑的男子,使用这招再去勾引,基本是百试百灵。前月迷恋她不已的书生,她变幻出的便是书生最喜欢的一幅画画像上女子的模样,想不到这白长益喜欢的,是自己已经死去的妹妹。 那天夜里在他家里没有看到小妾丫头,这便是原因了吧。 白长益还在试图说服她“......若是白姑娘不愿意......唉,你看我们同为一姓,便是有缘,我家中父母遭了大难,也是俱都不在了,与白姑娘惺惺相惜......” 白晴收了他的玉佩放入怀中,应下了。 白晴佯装收拾了一下包裹,又跟着白长益回到了马车上。 白长益扶着她上车,冲小厮道“不去茶庄了,回府上。” 守车的小厮挠着头,搞不懂他们老爷这是要做什么,看这白姑娘水灵是水灵,可老爷以前也不是这么饥渴的人啊,莫非这次终于饥渴了?老老实实调弯回去。 -- 入夜青梅 白长益将她带回去,倒也还真规规矩矩,给白晴安排了住房,又添置了衣物以及女孩子们用的胭脂水粉一应等物,还派了两个小丫鬟服侍她,让府里的人都拿白晴当主子看待。 见她喜欢采集草药,还专门空出了一间房子给她当做药房。 白晴装模作样陪他玩了几天,就觉得无趣了。这天晚上便在房里摔起东西,闹起了脾气“让哥哥过来见我。” 丫鬟胆小怕事,本来对这平白无故冒出来的老爷干妹妹还有点好奇,见她年纪不大还暗暗放了心,没成想脾性这么大。闻言赶忙去主房将白长益请了过来。 白长益赶过来时,便见她在圆桌上摆好了酒水棋盘。见他来,扑到他怀里,笑的娇憨“哥哥可算来了,我一个人太无聊了,哥哥陪陪我吧。” 白长益将她拉开,看着桌面上的酒水,有些气恼“谁教的你这些?这么点年纪还喝起酒来了。” 白晴佯装受惊“哥哥待我真好,又是给我房子住,又是给我买新衣裳,但我在这里一个人也不认识,那些书册也读不懂,好生无聊。就想邀哥哥陪我下会棋。这酒是果酒,不醉人的” 她既这样说了,白长益也不好再给她脸色,坐了下来陪她摆起了棋谱落子。白晴边下边替他斟酒,白长益接过一杯,的确如白晴所说,是青梅味道的果酒,喝起来酒味已经很淡了,都是梅子的酸甜之香,像喝寻常的果汁,也放下了心任她喝。 不知不觉便对弈了半个多时辰,白晴的棋艺算不得好也算不得坏,他一边下,一边给她讲解棋法之道,耐心细致,倒真像亲哥哥对亲妹妹一般。 白晴也乖巧,连连点头,只是渐渐的,她便开始嚷嚷热,素手开始扯弄自己的衣裳前襟,白长益低头看棋子一个没注意,再抬头时白晴的扣子已经全部被她解开了,露出里面凹凸精致的锁骨与红色肚兜的红线边沿,而她自己面色潮红,神色迷离,喃喃嚷着热。 他下意识挪开眼“晴儿,你快把衣服系回去。”然后又起身想喊丫鬟端醒酒汤来。 白晴忽身子一动一歪,趴跪在了他脚边,拉住了他的衣角“哥哥,不要走,哥哥对我最好了,最喜欢哥哥了。” “哥哥对我最好了,最喜欢哥哥了” 这句话就像有魔力一样,在白长益脑海里回旋,像是竹炮一样在脑海里炸出了蜂鸣。 他给衣裳同样不整的的瑶瑶仔细上着金疮药,她笑呵呵的,像不知道痛,又或是不觉得有多痛,扯着他的衣角“长益哥哥最好了,最喜欢长益哥哥。” 生怕这句话还不够能表达对他的喜爱,瑶瑶身子前倾,将柔软粉嫩的唇送上了白长益的面颊,在他左脸上大声啵了一下。 后来那天夜里,他做了一个春梦,春梦里的瑶瑶衣衫尽褪,青涩的身躯是那样美好,任他摆弄,小嘴里还絮絮不停的对他说着有多喜爱,他醒来时亵裤一片湿凉,又羞又愧。 带着青梅酒香的唇凑了上来亲吻他的脸,他一半浸在回忆里,一半处在现实中,一时没做动作。直到那唇弃了脸庞,直奔嘴唇,他竟也脸红心跳血气上涌,直到那灵巧的舌头窜进了自己的牙关,在各个角落勾弄,白长益才添了几分清醒,想赶她出去自己的口腔,还怕伤到她的舌头。 缠绵许久,来不及咽下的涎水顺着嘴角滴落,那磨人的小舌头许是自己累了,才退了出去,抱着白长益咯咯的笑,红唇泛着莹润的水光,看起来就像秋日里的樱桃可人。 “哥哥也喜欢我吧,哥哥刚才,舒服不舒服?” 白长益只觉脑子里更乱了,青梅的香气混着女孩子身上沐浴后留下的玫瑰花香,热情香甜到超出了他的想象。差一点就想反客为主,好好的按住她亲吻一番。 看着白长益红润起来的脸色,白晴笑的更开心了,神态透出魅惑“哥哥想不想,更舒服 ?” 白长益低头一看,那双作乱的小手一下隔着宽松的亵裤抓住了他的命根子,胡乱揉搓起来,本就因刚才的亲吻有所起势的欲念,一刹那猛地直挺壮大,惹得白晴开始埋怨“哥哥这里也太大了,我的手都快握不住了。” 她空出了一只手,朝白长益下腹探去,想解开他的衣裳。 白长益感觉自己快要不能思考了,用最后的一丝清醒神智哑声问道“晴晴,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白晴抬头看他片刻,痴痴的笑了“我喜欢哥哥,哥哥也喜欢我”,说罢还坏心的轻掐了把他的粗大,白长益吃痛闷哼出声。 像是终于确定了主意,他神色晦暗的抓起那只想解开他的亵裤折腾了半天却不得正法的小手,自己利落的褪下了那条绸裤,压抑的粗大猛地弹跳出来,紫黑粗长的阴茎狰狞吓人,龟头溢出了一两滴白色的浊液。白晴没想到这人看起来斯斯文文的,胯下的东西却是远超旁人大小。 白长益伸手擦了擦额头上的薄汗,嘴角噙着轻笑“晴晴这下想跑,也不能跑了。” 他将白晴作乱的另一只手一齐捉住,吻了吻手背,将人从地毯上抱起,迈步走到了珍珠纱账床前,轻放了上去。 顺着她红透懵懂的脸颊一路亲吻,感受到底下人不满的轻哼,和柔软胸脯喘气地起伏。白长益绕到后颈解开她肚兜的红绳,奶白色的双丘和两点小樱桃出现在了他眼前,他伸出双手在乳肉上揉捏挤压,小心将嘴送过去叼起其中一只,百般舔弄挑逗,直到那两点充血硬如石子,变得更加红润,还泛着水光,这才发出满足的轻叹。 白晴手里也没闲着,解开了白长益身上的衣裳,两个人的衣裳都脱掉了一半。白长益平日为了商铺的事情没少四处走动,时不时练练马步拳术,体魄倒也健壮结实的很,令人心折。 白长益捉住她的两只手按在床边,伸手探到了她纤细的双腿,褪下了她的裙子和裤子,露出粉嫩的阴户,那处娇花般的洞口早已动情湿润,流淌出透明的粘液,泛着私处独有的馨香。 他情不自禁埋头上去,轻嘬那处小洞口,尝到了那液体的甜蜜之后更不舍离开,灵活的舌尖在阴唇花核上绕了一圈,白晴呻吟出声,小腹轻轻缩了下,双腿不自觉的想要闭合。那舌尖绕完一圈便向狭小的洞口奔去,慢慢的抵进甬道里,想把洞口撑大。 可舌头毕竟太过柔软,白长益费了一会力气仍是没能全部进去,抽离了唇舌,伸手一指捅进湿润顺滑的洞口,一边慢慢抽动扩张,一边又攀附到白玉一般的双乳上允吸轻咬。 有点晚了,虽然不想卡肉,但是半夜敲字冷的慌,睡醒了会继续更的 谢谢追文的各位 -- 夜间情事(h) 甬道里面似有无数张小嘴藏在深处,一缩一缩的吸着他关节粗大的手指。嫩肉箍得他头皮发紧。她生的无一处不美,小肉缝边上光滑洁白,连耻毛都没有长大,只有一层毛茸茸的小绒毛,此刻沾了粘液和他的口水,湿哒哒的贴倒在肌肤上,显得格外淫靡。 白长益逡游到白晴的耳畔,轻咬她的耳廓、耳垂,在她耳边絮絮低语“晴晴,疼不疼?” 白晴眯着眼摇头,她惯尝风月的身体敏感得很,被他挑逗的下身又不自觉的夹紧缩合。 白长益红着眼拿出手指头,将指尖沾染上的透明粘液送到白晴微张着喘气的樱桃小嘴里。 “唔,不要这个......”温热手指上附着的是自己的味道,带着微微的檀腥味,还带着薄茧,磨得她口腔有些不适,白晴不太喜欢,偏头想用舌头抵出去。 白长益见她抗拒,惋惜地将手指拿了出来,带出一丝丝的涎液,她上面的小嘴和身下的小嘴一样紧致柔软,让他心驰神往。 他又低头看她腿心中间的洞口,洞口周围的媚肉被他一番折腾从粉红色渐渐变成了朱红色,花核充着血,肿胀了不少。刚才用手指扩张过的小口弹力极佳,又缩小到快看不见了,只剩一个小花生米儿的大小。 白长益扶着自己的下身在洞口试探着戳弄了几下,白晴难耐的伸手抱着他的脖子“哥哥快给我......快啊......”嗓音柔媚,清澈灵透的双眸就像兔子一般泛着微红。他还是怕伤着她,起身从梳妆台上几下翻出了一盒玫瑰色的脂膏。 脂膏装在贝壳盒子里,冰凉沁体,白长益挑出一大块,给青筋暴涨的阳具涂抹了一层,又将多余的膏体抹上了那还在蠕动闭合个不停地小洞口,冰凉的脂膏凉的白晴一哆嗦,身体不自觉的想要扭开逃避,白长益抹匀膏子,手上又沾了不少她流出来的淫液,艰难地伸了两指进去,终于感觉比之前好了不少。 他捏住白晴的下巴,亲吻她红艳艳的唇,从喉间发出带着阴郁气息的话语“晴晴清醒后,可不许后悔啊” 才不会后悔!快点进来才是正经,被他撩拨已久的身体得不到慰藉,空虚的快要发疯,白晴如是想着,伸手主动拨开了自己的密缝,将洞口主动送到他龟头面前。 和女子纤细小臂一般大小的龟头感受到花园的主动,就着馥郁的玫瑰香脂的润滑缓缓抵入桃唇之间,将嫩肉撑得发白透明。 白晴还是头一次遇到这么大的阳具,被撑的涨痛难受,眼角沁出了一滴清泪,她想让白长益轻点,却被热情搅弄的唇齿堵着发不出声音。 白长益在洞口停留了半分钟,直到最大的肉头整个塞了进去,才一鼓作气将阳具毫不留情的全部狠插进去。 “唔!......”太涨了,太大了,白晴从喉间发出呻吟,又被中途堵在了唇齿,声音被压得细小微弱到只有白长益能听到。白长益有些楞,缓缓抽出自己的阳具,阳具上除了淫液和微红脂膏,并无落红。 他刚才,分明没有感受到那层膜的存在,虽然那处的确紧致的如同处子,但他走南闯北跑商,见识听闻都比寻常人多,他听某位郎中在酒馆闲聊时说起过,不是所有女人初次都会落红,有些女子天生就没有。莫非他的晴晴就是其中一个吗? 他止了动作定眼描绘着白晴的轮廓,白晴轻泣着,眼角泛着泪花,也定定望着他,眼神里透着对他突然停下来的疑惑。 太像了,真的太像了,就连这肤白胜雪的身体,也和他无数次在梦里梦到的一样,他不能因为这个理由就抛下她,他更想狠狠占有她,让她再也离不开他。 “啊......”炙热梆硬的阳具又闯了进来,迫切的在她身体里来回律动,白晴这回终于能呼喊出来。 “哥哥......轻点,太大了......”她抓住白长益散开的头发,身体随着他的大开大合,头几次险些撞上床头的雕花木栏。 白长益这才感受到为什么有那么多人愿意耽溺于酒肉声色里面,他掐着她细窄的纤腰,柔软的腔肉紧紧包裹着他的阳具,媚肉层层缩动,无一不刺激着他的神经。上面的樱唇也随着他的动作轻轻吟唱。白长益舒服的低喘,眸色也更加深沉。见白晴几次快要撞到床头,拿起一件外袍充作枕头垫在她脑后。 白晴只觉身体内壁上每一处嫩肉都快被他撑开了,带来了过于饱胀的充实感。一只手紧紧抓着身下的被单,快感一阵一阵从深处被唤醒。 白长益还不老实的伸手,掐了下那充血红肿的小核,惹得身下紧裹着他的媚肉颤栗,狠狠吸了他一口,他掐着细腰的力道陡然加重,火热插进了更深了一处地方,尽根没入,只剩两颗囊袋拍打在阴户。 整根阳具被软肉包裹住的感觉太过舒爽,里面似乎还有一个小口,白长益得了趣,掐一下那战战兢兢的小肉核,便大力捣击进去。“啪啪啪”将性器的衔接处拍打出了白沫,泥泞不堪。白长益想渐渐那藏匿在里面的小口也给撞开,而白晴有些经受不住这么大刺激的顶弄,哀婉哭喊出声“啊......别掐了,哥哥,会坏的......” 白长益温柔的安慰她“不会的,这个地方连孩子都能生,怎么会这么轻易的坏掉呢?”又亲上她的脸庞。她被激烈的性事弄得全身发热,身上香汗淋漓,透明的汗液顺着脖颈流下浑圆丰盈的双乳,滑向小腹,小腹被他一顶一顶得隐约还能看到阳具的轮廓形状。 小花生米尺寸的洞口被他小臂粗细的阳具撑得发白,却还是紧紧箍着不愿放开,白长益按住那微微起伏的小腹,微微拉出自己狰狞的火热,又使力刺了进去。 “不......” 白晴身体剧烈抖动了一下,上身不受控制的弓起,优美的脖颈后仰了几息,无力的瘫软回了床上。下身柔软的小嘴则是不用白长益掐捻,自己开始有规律的猛烈收缩,她软软的开口求饶“哥哥......不行了......”那收缩无益是将男人逼上了绝境,他发了疯似的加重了力气顶向甬道深处,次次都几乎想要戳穿她的小肚子一般,疼痛但慰藉了身体最深处的渴望。白晴被撞的眼睛发白,感觉世界上好像就只有他们两人,相互依偎,相互占有。 怎么办?明明应该怜惜她是初次,温柔点待她,却控制不住自己想将她往死里操弄。他一下翻过她的身体,将她捞了起来,光滑无瑕的后背对着自己,拉起她翘挺的臀部,伸手拨开肥厚的阴唇,顺着这个视线,两处小口都能看的一清二楚。 一处小口湿漉漉的,被他撑的婴儿拳头大的洞口还没来得及恢复,里面红嫩的软肉还沾着淫液,微微紧缩。 她的菊穴也生的白净紧致,方才交合的淫液不少都流淌到了那里,打湿了四周。听闻不少大户人家好养男性娈童,交合便用的这处。他伸出一指在菊穴边缘揉戳,欲就着粘液进去试探一下。 白晴害怕的叫出声,这凡人莫不是有什么怪癖“啊......哥哥,那里不行的!” 也罢,总不能一次就把她玩坏了,他安抚似的捏了捏她的白乳,挑逗着高高耸立的乳尖,将乳房揉捏成了各种形状,扶着胀痛的阳具又送了进红肿泥泞的洞口。 后入的姿势让他能够不费多少力气便彻底进入她的最深处,不顾一切撞击到那隐匿的小口,捣的汁水四溅,囊袋不停拍打在娇臀上,耻毛不断刺激着后庭,让白晴瘙痒难耐,愉悦又痛苦。 “呜......哥哥轻点”白晴被他粗暴的力道捣弄的想逃离,屁股渐渐向床头挪去,没一会便被白长益发现,一把揽住腰抱了回来,贴合地更加紧密,贯穿到底。白长益已经操红了眼,鬓间的汗液滴答滴答滴落到白晴的后背上,和白晴自己的香汗又融为了一体。 抽插了两个时辰之后,白长益终于身子一僵,将自己狠狠埋入,滚烫的浊液尽数灌进了白晴体内,那处小口也跟着深深痉挛起来。片刻后,白长益将半软的阳具一拉出,浊液就从洞口缓缓流出。 白晴早已被他操弄的没了力气,无力的躺在床上,享受着高潮后的余韵。至于精气,已经在交合亲吻时便已经吸足了。 -- Pō-①8.Cōм 白府退婚 白长益用棉帕沾了温水给彼此擦拭干净了身体,灭了烛灯,替她盖好锦被,抱着她的身体亲吻她面颊上尚未干涸的汗水和泪水,借着窗外透过来皎洁的月光,她的眉眼晕染地格外温婉动人,白长益低语道“晴晴,嫁给我好不好?” 白晴顺势钻进他的怀抱里,“哥哥明知我” 白长益轻笑“明知什么?” 白晴气得卷了被子翻过身,把头埋在被子里,闷闷道“明知我是愿意的。” 白长益得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嘴角含笑,虽然温香软玉在怀磨蹭,他下身有点抬头的趋势,可是晴晴怕是承受不住了。又觉得今晚困得格外早,抱着她睡了过去,于白长益而言,年少时的瑶瑶已经成了他心中的一份执念,他喜欢着瑶瑶,越是清楚的感知到那份喜欢,越是深感无望。 且不说父母早已经与苏府定下过婚约,即便是没有婚约,父母也不会让他迎娶智力残缺的瑶瑶。他们愿意将人收养在府上是一回事,婚配又是另一回事。直到白府走水,钟鸣鼎食之家差点毁于一旦,瑶瑶和父母都葬身在了火海里,他以为年少时的心动,也一同埋葬在了那里,但遇见白晴,看到那张几乎一模一样的脸,他猛然加速的心跳不是假的,今晚抑制不住发生的混账情事也不是假的。 而他,和四年前也不同了,他有了自己事业成就,家财万贯,富甲一方,父母也不能拦着他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了,这次他想能好好地护住她,苏府的财产固然令他心动,但他想给白晴更好的。 在苏府里上上下下都在忙碌地准备置办婚事的时候,突然传来惊天消息,白府的白长益跑上门退婚了。 要知道女子被下了聘定后再被退婚,清誉闺名都要受到影响,自己从小娇养长大的姑娘怎么能受这种委屈?苏旷被气的把白长益捆起来让家丁拿出板子,下令抽他个三四十板,苏碧丝听闻消息后急忙赶过去时已经打了一二十板。 板子是公堂刑罚所用,重量少说二十多斤起步,许多犯人往往看见这木板便心惊胆颤,如实招供。便生这白长益今日上门嘴硬得很,说自己当日是被邪祟迷了心智才定下这门亲事,现如今才清醒了过来,还另相中了愿意为他生儿育女的别家姑娘,这门亲事非退不可。 纵使被这重板十几下打的皮开肉绽,血沫四溅,疼得直叫唤也不愿改口。苏碧丝拦下了还欲继续打的家丁,给苏旷斟了杯热茶让他消消气,走至白长益面前查看他的伤势,瞧他臀部血肉模糊的样子,怕是半个月都难下床出门走动,任着爹爹再打下去估计不死也得半残了。 她也气这人下了聘书定了亲,三书六礼都行了快一半才跑来反悔,理由也不好好寻,说什么邪祟附体,他们府上哪里有这些不干净的东西,还偏偏上了他一个外来人的身,真是无稽之谈! 白长益见苏碧丝过来叫停了板子,赶忙趁此机会替自己说好话“苏苏姑娘,我真不是成心想误你的婚事,那日,真是我脑子糊涂了,我家里三代单传,父母亲又只剩我一个孩儿, 不生子嗣,双亲在天之灵也饶不了我啊!我手头上有个首饰铺子,愿意送给苏姑娘当赔礼,苏姑娘你看如何?” 苏旷听他又扯这些鬼话,额上青筋暴起,怒道“打!给我继续打!” “爹爹且慢,要是人死在我们府上,说出去也不好听。”苏碧丝看那被捆在长椅上不得动弹的白长益,几月没见,虽挨了一顿板子,他也还是面冠如玉,真的一幅好皮相,可苏碧丝看着他突然觉得,没了那日的心动,他说出这么多伤人的话,她心里也只有被毁约的气恼,而无伤感愁绪。 “既然你说被邪祟附体,我且问你,当日我问你‘我是娶妻,又不是娶子’这话是你说的还是邪祟说的?” 白长益忙不迭的点头回答“自然是邪祟说的” “那在我问‘可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家中长辈问起,你该当如何?回答我‘无妨,无妨,赶出去便是了’的人是不是也是那邪祟?” 白长益头点的更欢了,“家中长辈哪能说赶就赶,长益怎么可能说出这种话呢?” “啪!”苏碧丝出手打了他一巴掌,不过毕竟是没练过力气的女儿家,即便是苏碧丝使足了力道,白长益的脸上也只泛了一点红色。 “言而无信,出尔反尔,我倒是要庆幸你退了这婚事,嫁过去也是误人。爹爹,你放他走吧!不过白长益,你要记得,今日不是你退我苏府的婚,是我苏府瞧不上你!” 白长益也无心争执这一点对他来说无关紧要的名誉,眼见退婚事成,赶忙连声道谢。“是是是,都是白长益的错。” 苏碧丝拉着自家爹爹离开了前厅,到后院花园亭榭里散心,苏旷心中的怒气犹未消散,恨不得能自己回去把抡着班子板子打全,涟儿和她母亲一样心软,又不能当着她的面打,暗自思忖以后见着白长益一次叫人套麻袋揍他一次。 苏碧丝今日本在房中歇息练习字画,此刻也失了继续练习的兴致,榴照出府去外面替她卖书了,还没回来。 春季的暖晴并不晒人,丝丝缕缕从葡萄架子间穿过,落在父女两的头上,小黑猫不知何时跟了过来,跳到了她穿着绛纱裙的腿上,细舔她的手。苏碧丝也不拦它,伸出纤纤玉手轻挠着小猫的颈脖上的软毛。 “娘生前给我定了这桩婚事,大抵也是为我好,现却闹成了这样,可知那白长益并非我的良人。我想自己去相未来的夫君。” 在一旁服侍的翠竹心直口快道“小姐要不要试试比武招亲?” 腿上的小黑猫吴涅听闻此言,机警地支棱起耳朵。 苏碧丝好笑“我们府又不是去开镖局的,夫君武功要那么好干嘛。” 翠竹又道“武功好,将来能保护小姐也好嘛。或者不比武功,比文采,比相貌,都可以呀!” -- Pō-①⑧.Cōм 画中人 “你这张嘴啊,比阿照贫多了。”苏碧丝让翠竹去厨房拿些糕点来,也顺便堵堵她的嘴。 “涟儿,明日我让姜管家给你寻来城里公子哥们的画像,咱照着画像挑挑?”苏旷思量了一会,问道。 苏碧丝摇摇头,“画像能看出什么,不挑不挑。议亲的事先缓缓,我又不是天天着急嫁人的老姑娘。” 苏旷也笑,他年轻时也是风流雅士,人到中年也没发福失了气质,笑起来自有成熟男性的魅力。“是了,我呀,也想涟儿再多陪陪我。” 白长益被小厮扶着颤颤巍巍的回到自己府上,让府中大夫给自己清洗了创面上了药粉,感觉这才能勉强走的动路了。就迫不及待得跑去白晴居住的厢房。白晴还躺在床上安睡,她吸食完精气后需要通过闭目修行运转才能化为妖力为己所用。 少女恬静的睡相乖巧无比,裸露出来的脖颈处还残留着昨夜他允吸出来的淡淡红痕,一截藕臂不安分的放在被窝外。 白长益以为是昨夜将她累极了,温柔地把手臂放回被窝里,看着床上的小人儿,白长益觉得自己这顿板子挨得值了。他无法回溯时间从前对逝去的瑶瑶更好,但眼前人,他会加倍怜惜。 轻声关门出了厢房,让丫鬟备好食物,便找府中管家安排迎娶白晴的一应事宜。 虽然苏碧丝拒绝了苏旷继续相亲的想法,但是天下父母都还是想为自己孩儿谋个好家室,第二天苏碧丝在软塌上午睡小憩时,榴照抱来了一堆姜管家整理好了的画轴,细细展开察看。 她清点了一下卷数一共是八卷,只等苏碧丝睡醒交给她。 本来窝在苏碧丝身旁闭着眼睡觉的小黑猫听到动静睁开眼,跳下地踱到榴照脚边,睁着黑溜溜的眼珠子打量画卷。 苏碧丝午睡时间向来很短,没一会便醒了,看到一堆画轴颇感无奈。毕竟是爹爹的一片心意,也不好不看。轻轻解开系着各个画轴的细绳,头一个打开的便是太仆寺卿的嫡子王容枝,画像旁边用蝇头小楷写着他的家世秉性——五官端正,书香门第,无不良嗜好,唯一的缺陷便是熬夜看书伤了眼睛,导致眼神有些无光,与人离了三步远便看不清楚别人的相貌。 苏碧丝和榴照一齐摇摇头把王容枝的卷轴合回去,打开下一个,第二个是工部侍郎的嫡子夏立峰,五官比较上一位要显得更清瘦俊秀些——工部侍郎是个风流人物,夏立峰家中嫡子庶子加在一起一共有十多个兄弟姊妹,夏立峰继承了他父亲得长处,十分擅长书画设计,听闻现在农户田里梳理水渠的一种水利设施便是他画的图样。 榴照还是给人挑出了毛病,嫌弃道“家里这么多姊妹,孩子成家立业又该有孩子,嫁过去不晓得该有多闹腾。” 苏碧丝笑出声,“阿照这是鸡蛋里挑骨头。” 榴照摇头“照我看,世间少有配得上小姐的人。” “也就你最抬举我”把夏立峰的画轴也合了回去,第三张画卷一展开,苏碧丝便惊吓的将画轴掉落到了地上。 画卷里那人,身着黑衣,剑眉星目,赫然是她在几个噩梦里,见过的那个男人! 榴照以为她手滑,蹲身帮忙拾起,念道“吴涅,无父无母无兄弟,清屏山富商,不求子嗣只求佳人?这姜管家莫不是收了别人钱财,乱写字。不过这人模样的确是难得的俊俏。” 苏碧丝这才感觉噩梦带给她的难受稍微缓和了些,听见榴照念的内容,不禁心生好奇,忍着不适复向画像上看去,小楷写的介绍,的确是方才榴照念的那些,并无出入。她以为梦中人是自己臆想出来的模样,不曾想有一天,竟然在画像中见到了,难道说他们曾经见过?只是自己忘记了? 这人还不知从何处打听来了她的喜好,写上了“不求子嗣只求佳人。” 疑惑之处太多了,苏碧丝紧紧捏着画纸,想亲眼见见这叫吴涅的人。榴照以为苏碧丝看上了这生了一幅俊俏皮囊的人,遂开始四处挑剔他的毛病“小姐你看又是个富商,那个不知好歹的白长益不就是个富商,我们接着看下一个吧。” 苏碧丝叹口气,缓缓合上画卷,继续翻看剩余的人像。 后面的人选也基本都是官家子弟,有的尚未成家便已有了几房妾室,有的身体有微疾,有的在脾气城中是出了名不好相与,总之在榴照眼里差的“各有千秋”。而苏碧丝本也就无心急着嫁人,除了点名想约见那个叫吴涅的,其余画像都让姜管家送回去了。 天气渐暖,草木葱茏,也招来不少虫蚁,有天在草丛边多站立了一会,苏碧丝腿上被小虫咬了好几个红彤彤的小包,在白皙的腿皮上愈发打眼,嚷嚷着好痒,又怕挠破皮。 榴照看着心疼不已,赶忙翻出清凉油给她抹上,细细揉了一遍将药力揉进肌肤里,恰姜管家差人来报,说约见的事情已经安排妥当,对方定在城中醉满香酒楼里,明日午时相会。 -- 奇奇怪怪 苏碧丝和榴照提前了一刻钟到了醉满香,正值中午,一楼的食客热闹喧哗,国中并没有男女不能同桌而食的种种规矩,是以颇多游玩累了的少男少女亲密的坐在一处互相嬉笑进食。 两人顺着木梯走上了二楼的雅间。雅间是单独的小屋子,靠着桌椅的南墙有扇窗户,老槐树青嫩的枝叶从窗外探进来,枝叶上还捎挂着几条细小未开的白花苞。 苏碧丝刚坐下,便看到一双白而修长的手将门帘掀开,一张熟悉的脸不急不缓的出现在苏碧丝面前,一身云纹黑衣,风仪自然。 就是这张脸,梦里的恶人,就是这张脸! 偏偏这张脸对苏碧丝不善的面色毫无知觉,款款坐在她面前,笑吟吟的开了口“久闻苏小姐芳名,今日一见,果真当担得起。鄙人正是吴涅” 榴照极为小声嘟囔了一句“色鬼。”一进来眼神就直勾勾的盯着小姐看,和家里的小色猫一模一样! 至于为什么叫小色猫,还要从一日她为小姐沐浴擦身时发现一只流鼻血的黑猫说起...... 这倒是苏碧丝头一次听见他的声音,音色清明,语气爽朗,梦里恶人只顾着欺负她,不管她怎么闹腾,从来都没说过话。况且这人明显是一幅初次见面的模样,也许当真只是一个巧合? 苏碧丝颔首点头,但对着这张脸,又实在说不出好听的话,过了好一会才憋出一句“吴公子说笑了。” 两个小二陆续端来一桌菜肴,直到菜摆满,心绪飘忽的苏碧丝才发现竟然都是自己平时喜欢吃的几个菜,糖蒸茄、攒丝鸽蛋、三鲜烩等等。这个吴涅又是从谁的口里打听到了这些?苏府里的丫头们是不是该整顿整顿了。 苏碧丝心不在焉的举箸小口小口吃着,只觉往日喜欢的菜今天吃起来也有点食不知味,有一搭没一搭应着吴涅的问话,这人问的话题好生奇怪“苏小姐喜欢黑色吗?” 苏碧丝想点头,旋即又摇头,是挺喜欢的,家里的小黑猫就是纯黑的毛色,锃亮柔顺,被她抚摸时也温和得很,从没伤过她,但梦里和你长的一模一样的混蛋也是穿的黑色,混蛋真是太讨厌了! 吴涅似乎有点失落,又问“苏小姐喜欢蛇吗” 蛇?她还不曾见过蛇呢,府里防蛇防的厉害,一到春夏便会在园子山石间存积好适量的雄黄,避免蛇在草木间藏身,也听说过好多人被毒蛇咬了不治身亡的例子,想来也不是会讨自己喜欢的动物吧?苏碧丝继续摇头。 吴涅似乎更失落了,声音都低了下去,“苏小姐喜欢 ”他的问题还未问出,楼下传来一声女子的尖叫声,桌椅板凳的倾倒杂乱声,吴涅和苏碧丝起身掀开帘子从栏杆下往一楼俯视。 尖叫声似乎是从抱着琵琶唱曲子的妙龄女子口中传出的,她此刻瘫坐在地上轻泣着,怀中的琵琶也像是被人狠力摔掷过,琵琶丝线都断了几根。 女子面前是一名喝红了脸的肥胖大汉,身量高大,嗓门洪亮,相貌狰狞“小娘们敬酒不吃吃罚酒,爷摸几把又怎么了” 旁边有男客不服,欲扶起那女子替女子撑腰“死胖子还想吃人家豆腐,也不看看自己什么模样” 周围人纷纷附和道“就是就是!” 红脸大汉从鼻子里哼出气,脸皮愈发狰狞,转身走回自己的座位,众人还以为他知羞不闹了,正打算继续吃饭之时,发现那大汉座位上放着两个大铁锤,他回座位并不是被人说害臊了,而是要拿家伙!有食客似乎还认得这名大汉,私下开始议论“这不是街上成天找人麻烦的米庄张家大儿子嘛?” “听说力气大的很,十打九赢,还喜欢摸漂亮小娘子的屁股” “啧啧啧,张老爷都不管管的吗?” “张老爷都快病死了,哪里还管得到他呀!” 酒楼里的酒保赶忙笑脸迎上去,试图劝和,被胖子一脚给踢的远远的,再不敢上前。 榴照站在苏碧丝后面,摸着腰间藏着的软鞭,颇有些蠢蠢欲动。 吴涅很生气,他倒不是气这张胖子欺负人,他气这张胖子打乱了他好不容易才约上的会。生气的时候难免就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力道,只待众人回过神来时,那张胖子已经抱着自己的两个大铁锤口吐白沫躺着醉香楼的门口,被闻讯赶来的张家小厮半拖半拽的拉了回去。 被救的女子名唤秦娘,来醉香楼的客人大多非富即贵,少有像张胖子那般直接动粗之人,也是吓到花容失色,对吴涅感激不尽。 苏碧丝感觉自己都没看清吴涅是怎么出手的,他好似力大无穷,一只手就将那体若肥猪大汉提起给丢了出去。也终于对吴涅有了些改观,这人毕竟不是梦中人,而是现实一个活生生的人,有名有姓,有血有肉。 榴照则是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感,自从小姐少时被人伤到过后,她便拜了武艺师父勤练武功,再加之善使软鞭,不说一个打十个,但比普通人也强了太多,张胖子那个体重,若说徒手丢人,她还真不一定做得到。 一顿饭毕,苏碧丝感觉自己被奇奇怪怪的问题问满了。 “苏小姐喜欢有鳞片的动物吗?” 有鳞片,池子里养的红鲤鱼?被奶娘喂的太胖了,数量又多,喂食时一张张争食的鱼嘴张的大大的,看着怪渗人的,她也并不喜欢。 “苏小姐喜欢冰凉的东西吗?” 苏碧丝终于点头应是,夏季是会很喜欢了,爹爹会专门托人运来冬冰,窖藏在地洞里头,虽然贪凉,她用也极为节省。 吴涅的惆怅之色似乎也终于下去了一点,笑的如春风拂面“那苏小姐喜欢我吗?” -- 迟来的伞 这,两者,他是怎么硬凑到一块去的......苏碧丝抬眸,感觉能勉强不带怨气的看着这张脸了,短短一顿午餐,说喜欢也不可能,但是人是自己约出来的,直白拒绝不合礼数。 苏碧丝想了想道“画像上见吴公子有些面善,约此一见,若说终生大事,我还想继续斟酌一下,还望吴公子不要怪罪。” 吴涅比她想的倒要干脆许多,并没有继续缠着她,笑着说“面善即是缘分,无妨无妨”,语调不知怎么,让苏碧丝有些熟悉,一时间又想不起哪里熟悉。 回到府上没多久,从早上就不见踪影的黑猫慢悠悠的从窗户跳进房间里,榴照怕它身上沾了野外的跳蚤之类,抱起它四下翻看,虫蚁倒是没沾上,却泛着丝丝梨花酿酒香,肚子也吃得圆滚滚的。 “真是怪了,家里给吃食你不吃,偏喜欢去外面吃饱了再回来。” 黑猫像是能听懂她的嫌弃似的,灵活从榴照手上溜走,走到正在桌案上作画的苏碧丝手边,将爪子埋进肚子里,两眼一眯,安逸的睡下了。 苏碧丝做的也不是什么要送人的画,画中是苏府花园的一处小道幽径,见它睡的安逸,突然起了坏心,轻轻拉出它前面一只爪子,蘸了墨,在小道上按了一小排爪印,就像有猫走过,留下的足迹一般。黑猫全身都是黑的,连爪子也不粉嫩,沾了墨汁不细瞧也瞧不出来。 “阿照,你过来瞧!” 榴照放下手里的活计,两个人在房间里笑成一团,被笑声扰醒的吴涅不明所以地看着这对主仆。视线转到桌上的画上,看到了纸上那堆和自己爪子大小一模一样的印子,窜出了房门。 这晚上,苏碧丝又做了梦,梦到她走在在一处溪流边,不远处一名男子蹲身在溪流边洗濯自己的双手,苏碧丝不受控制地向他走近,走到他的身后,男子像是有感应似的,突然回头看她,举起自己骨节分明的手,一脸的委屈“这墨汁是什么做的,真难洗啊!” 苏碧丝定睛一看,男子左手上果然有一大块未洗净的淡墨渍,再看男子的脸,可不就是吴涅吗? 苏碧丝也楞住了,喃喃道“我,我也不知道” 吴涅收回手摇头“不信,你的墨水你怎么会不知道”,说罢开始解起自己的衣裳“我衣裳都洗湿了,湿哒哒的黏在身上好难受啊。” 你怎么会沾上我家墨水呢?苏碧丝心想,吴涅穿得单薄,外衣一解开便只剩一件素色里衣,也不知道这傻子是不是跳进河里洗的手,里衣竟也都湿了,贴身覆在他的身上,被水浸成了半透明,隐隐还能看到男人健壮的肌肉轮廓。 她看的呆愣之时,她的肩膀被人两手捉住,一张俊脸猛地贴近她,离她鼻尖只隔了寸余,“苏小姐看的这么入迷,是不是喜欢我了?” 苏碧丝从梦中惊醒,面上生出红晕,背后隐约出了些薄汗。 正值深夜时分,四周都是静悄悄的,伸手在被子里探了探,右侧窝着一只睡熟的猫,苏碧丝摸摸小猫的脊背,鬼使神差得披衣起身。 点燃灯束,屋子顿时亮堂起来,她抓起那只白天被她蘸了墨汁的猫爪,烛光下翻来覆去瞧了好一会,也看不出到底还没有墨汁留存在上面,又拿来毛巾蘸了清水,给它反复擦拭了几遍,擦得干干净净了,才感觉略安心了些,吹熄了灯继续睡下。 黑猫吴涅享受完她的服务,趁人再次熟睡之际,伸出舌头细细舔了遍苏碧丝的脸颊。抱着自己胯下又有抬头趋势的物件,苦恼不已。苏碧丝对他的黑猫形态纵容的很,钻进她的被子里挨着她睡觉也不恼。夜夜温香软玉在旁,他快要等不及了。 这晚上起夜害得苏碧丝染了风寒,第二天便发起了烧,昏昏沉沉躺在床上不愿起来。榴照好说好哄的让她喝下了大夫开的药,将床上碍眼的猫丢出了房间。 辗转过了好几天,苏碧丝才算病愈。算算日子,姑母柳氏的孩儿快要降生了,眼看这段时间天气一直晴朗得很,苏碧丝起的格外早,焚香沐浴后挑了件浅蓝色缎边的裙子,想要去不远处的妙华寺上香,为柳氏祈个平安符回来。 妙华寺坐落在齐宁县主城北侧一处青山上,在齐宁县名气颇大,是以每日前来上香求佛的人还不少,都恐惊扰了供奉的佛像,低声细语着,并不喧哗。不管是穷人还是富人,寺庙中的沙弥一律在耐心接应指引。 暗中尾随的吴涅十分想跟进寺庙,但是整座寺庙正气浩然,他一介妖精之躯贸然进去只怕会将法力压制的厉害。 苏碧丝虔诚上香叩拜,求得了平安符,见身旁一名老妇人在求签,也找沙弥要来了签筒,苏碧丝闭眼默想了片刻,摇出一支签文,上面写着“ 世事如棋局局新 一边下雨一边晴 几圆几缺天边月 一奉新人换旧人” 沙弥带她找到了一个正在替一位老妇人解签的老和尚面前,老和尚看上去大约已经到了花甲之年,眉须皆白。 片刻后老妇人离去,苏碧丝将手中签文递给老和尚“求师父为我明示一下是何意。” 老和尚看了一眼签文,问道“女施主因何事求签?” 苏碧丝答道“姻缘。” 老和尚又看了一眼签文,片刻后道“《坛经》有言:善知识,内外不住,去来自由,能除执心,通达无碍,能修此行,与般若经本无差别。施主只要既不纠缠于内,也不执著于外,诸事随缘,便能得自在。” 让自己随缘吗?不要纠缠执着?白长益之事她便想的十分通透了,这签文和自己平日所思所行并无多少差距。苏碧丝也没有太放在心上。 出了寺庙,苏碧丝和榴照在山路上走着走着,早上还是烈阳高照的天空忽然阴沉了下来,不多时便下起了瓢泼大雨,十几步前有个小亭子,两人小跑过去,站定一看,里头有个人也站在那里躲雨,正是吴涅。 -- 花簪相许 榴照对觊觎小姐的自然没有好脸色:“阴魂不散!” 苏碧丝有点不太想承认,刚刚有一瞬间,她也是这么想的。还是含笑向吴涅行了一礼“好巧啊,吴公子也来妙华寺祈福吗” 吴涅朝她回礼,语带感叹道“是啊,妙华寺的菩萨太灵了,我想见苏小姐一面,马上让我给见着了。” 偏偏他神色诚恳,顶着一张世间少有的俊脸,这般油嘴滑舌的话语被他认认真真地说出来,硬生生多了几分真诚。 加之前几日那个古怪的梦境,苏碧丝的脸渐渐晕红了一片,“吴公子又在说笑了。” 吴涅将负在身后的一只手拿出,手上是一把绘着红梅傲枝的油纸伞“我这里有一把伞,可送予苏小姐” 苏碧丝摇摇头,“等雨停罢,我们的马车停在山脚下,兴许不多时便能赶来了。” 约莫过了一刻钟,大雨还是没有要停歇的意思,也不见马车前来的踪影。山中多吴涅将伞递给榴照“苏小姐不肯要,你打着伞去催催车夫过来吧。” 榴照看向苏碧丝,苏碧丝点头,三人在这里干等着也不是事“阿照,你去吧,那就多谢吴公子了,车夫许是睡着了。” 榴照有些担心吴涅趁自己不在的时候对小姐做些什么,但小姐对他既然选择信任,自己也不好多说什么,咬牙接过伞,飞快在雨幕中跑远了。 其实榴照的担心是对的,她刚跑远,吴涅便向苏碧丝走近了两步,收敛了几分笑意,认真道“我很喜欢苏小姐,苏小姐可有一点点喜欢吴某呢” 苏碧丝抬头与他对视,一时答不上来。 吴涅这时才发现他比苏碧丝高了近一个头的距离,于是微微弯下腰,嗓音温和清润,低头道“吴某无父无母,不求子嗣,这些话都是真的,日思夜梦,想求娶苏小姐为妻” 亭檐上一条条清雨珠串在他背后流下,砸在泥地上,溅上了他黑色的衣摆,黑色的衣服湿了也看不出变化,水花就像融进了衣裳布料里消失不见似的。 苏碧丝在他黑潭水般幽深的眼眸里清清楚楚看见了自己的模样,夹杂着清泠泠的碎光,他的皮肤似乎比自己的还要好,白净如玉,这么近的距离看一点瑕疵也没有。 这人不笑,一本正经起来时,比想象中更令人难以抗拒。他也做了梦吗,梦到了什么,是不是也像自己那样荒诞无稽? 苏碧丝不禁朝他的左手掌看去,那只骨节分明的左手掌微合着,干干净净的,什么都没有。是她魔怔了。 遥遥能看见榴照出现在视线尽头,后面跟着一辆马车。 苏碧丝索性附上他的耳畔道“你去苏府下聘,看我爹爹同意不同意罢”,将头上的一个银质花簪取下塞到他的左手里,说罢便后退几步,拉开两人的距离。 这下,轮到吴涅脸一下子红到了脖子根。狂喜到有点不知所措。 直到主仆两坐着轿子远去了,手中拿着那把退还回来的油纸伞,飘渺山雨间只剩了他一人,妖生第一次笑的像个傻子似的。 小姐每天的服饰都经过榴照的手打理的,榴照在马车上发现苏碧丝少了支簪子,当下还有哪里不明白的,她真不该听小姐的话,放他和小姐独处的! 不死心的问道“小姐的簪子呢?” 苏碧丝笑的娇羞“给了他”,榴照快要气昏了,第一次赌气不想和苏碧丝说话。 不久腰间被满身茉莉香的小人儿抱住“阿照,别气了嘛,我觉得,我有些喜欢他了。”见榴照不答话,又自语道“他可真是个怪人,老是穿黑色的衣裳,和家里的小猫最像。” 说起那只色猫,榴照感觉快要气死了。 唤翠竹将平安符送去姑母住处,傍晚时分,苏碧丝熬了一碗百合莲子汤去了爹爹的书房,苏旷正在处理政务,见苏碧丝来,忙放下手中的笔。 苏碧丝甜汤端给苏旷“爹爹,我将簪子给了吴涅,若他拿着上门提亲,爹爹不要赶走他。” 苏旷一口汤差点呛着,刚盼走了一个白长益,不想闺女又自己看中了人。那个叫吴涅的,他听姜管家与他提过,姜管家像是老糊涂了一样,一边跟他汇报小姐要约见这人,一边喃喃到“这个人是怎么跑到我画轴上去的”他也看了那画轴,的确是难得俊朗,涟儿年少,喜欢好看的人也情有可原。 “涟儿真的想清楚了?” 苏碧丝点头,走到书房屏风后面墙壁上挂着的一幅画前,画中女子罗衣轻裾,美目如珠,恍若谪仙。和苏碧丝有八分相似,苏碧丝轻叹“可惜没能见着娘亲和爹爹相爱的模样。” 苏旷心中也是感慨万千,涟儿,我们的女儿长大了,也有了自己喜欢的人了。 第二日吴涅果真带了媒人来上门提亲,礼物堆的比白长益那天来时还多,苏旷有心在言语上刁难他一番,但这吴涅比白长益还好说话,种种要求皆答应地十分干脆。本不是齐宁县的人,愿意为了成亲,在齐宁县处置房居住。除却没有官职在身这一点,身量礼仪等地方也实在挑不出错处,且没有公婆兄弟,涟儿嫁过去也不必担心关系不合。 婚礼定在了五月廿三,天还没亮苏碧丝便被人拉起来,一位妇人拿了五彩棉线来熟练的替她绞去脸上绒毛。汗毛被连根拔起的感觉实在是疼的紧,又碍于官家小姐的礼仪不能说不出,开脸结束后一双眸子已经水盈盈的,妇人看着自己的作品连连称赞道“瞧瞧这白嫩嫩像豆腐的皮子,苏小姐是我见过最好看的新娘了,不开脸都比好多女子开了脸好看”。 榴照打了赏给她,她喜呵呵的接过又奉承了几句吉祥话。嫁妆妆奁等物什都已经被爹爹置办好,无需她再操心。 又另换了一名妇人来替她梳妆挽髻,带满了满满一头绒球、明珠、玉石丝坠编织成的饰品,压得苏碧丝脖子疼,苏碧丝听着到处热热闹闹的人,总觉得少了什么,出声问到“阿照,你看到小猫了吗?” “今儿一早起来便没看见它了,许是人多,把它吵着了,自个找了个地方躲起来玩去了。” “你快让翠竹帮忙找找吧,我想带着它。” 榴照答应下来,出门吩咐去了。 繁冗的各项仪式累的苏碧丝倦意上涌,终于等到吴府的花轿乐队浩浩荡荡过来,传来锣鼓敲打之声。 妇人将一条绣有各种吉祥图纹的锦缎仔细上披苏碧丝的肩膀,整套新娘服便算大功告成。 -- 执子之手 榴照和翠竹寻遍了黑猫常待的角落也寻不见它,回到屋里安慰苏碧丝“我让翠竹在府上帮忙看着,找到了便送到家里去,小姐莫要担忧了。” 黑猫被苏碧丝收养快半年了,性子孤傲的很,除了自己和榴照,别的丫鬟几乎不让碰,有爱猫的小丫鬟趁他不备伸手上去摸,都是要挨挠的。苏碧丝不太放心让翠竹看着,但耳听着时辰到了,不得不走了,只好暂且应下。 殊不知吴涅自从定好婚事之后就忙碌的很,他在齐宁西侧明泽街上买好了一处一位升迁的大人闲置的宅子,按瓦匠师父教的法子仔细仔细修缮好了屋顶房梁破损的地方。特别是正房,要做婚房用的那间,又特地寻来了一位机巧能人,依着他的心意做了修整,同苏府一样造成了暖阁,虽说还是四月天,提前准备好也是不会错的。 吴涅也是头一遭研究住处,为兽之时风餐露宿习惯了,只要能遮风避雨便可四海为家,化成人形后一直混迹富贵温柔乡,所住的地方也都没差过。可苏碧丝不一样,人类太脆弱了,苏碧丝的身体还有些先天不足,上次入她的梦想逗逗她,便害她得了风寒,在床上歇了好多天。 听王媒婆说婚宴得宴请亲戚朋友,他并无亲戚,这厢倒是想起了白晴,还有以往结识的那些酒肉朋友,他回清屏山白晴居住的山洞里头敲了好多次,不知去了何处。他便让新买来的家仆们与请来的几位朋友放开吃喝,撑撑场面。 一人穿着一身素白的衣衫,周身气息清冷如天山千年未化的积雪,不言不笑地从漆着崭新两字“吴府”的门口走过,手中的罗盘指针微微颤动了一下,他顿住脚步,抬眼打量了一眼里头,新婚宴客,并无异样,迈步渐渐远去了。 吴涅在苏府的祖庙行拜见礼,当着苏府一众亲戚的面,许下了一生只娶一人毒誓,在场也有好些未出阁的少女,见这位新郎官容姿绝世,又如此痴心,皆艳羡不已。苏旷气自己好不容易养大的白菜被拱了,对吴涅一点好脸色都没有,见他发愿,也还是有所触动。 含泪告别爹爹,被一个结实的怀抱抱上花轿,好一番路程之后终于停了轿子, 喜娘扯着洪亮的嗓子高喊:“一拜天地”“二拜高堂,高堂仙游去了,不可前来,所以不拜”“夫妻交拜”“礼成,送入洞房” 苏碧丝盖着红红的盖头,只能看到脚下一小方天地,随着喜娘和榴照的搀扶走进了婚房。 随着看热闹的人的离去,嘈杂熙攘之声也逐渐散去,榴照再舍不得自家小姐,也不得不暂时离开,临走前偷偷塞给苏碧丝一块圆润的糯米糖饼。 苏碧丝端坐在床上,一路被鸣乐杖炮扰走的睡意又渐渐涌了上来,正昏昏欲睡之际。有人“吱呀”一声推开房门进来,又将房门拴好。一双黑色的靴子走到苏碧丝面前。 吴涅拿起丫鬟们早已备在桌案上用盘子装着的一杆双钩子杆秤,用秤钩掀开新娘子的盖头缓缓揭开了苏碧丝的盖头。天色已经黑了下去,龙凤彩饰的蜡烛流着红色的蜡汁,将一室照的格外明亮,温馨的烛光映在苏碧丝被精心打扮过的脸上,明艳不可方物,只是美人双眼有些水润,透着慵懒,像是刚睡醒的样子。 吴涅噙着笑看着她“夫人可是累了?”伸手为她解开头上繁复的凤冠钗饰。 他的动作很轻柔,宽大的袖摆落在了苏碧丝左右双颊上。苏碧丝还是第一次看他穿别的颜色,绯红热烈的颜色意外的很适合他,添了几分妖异之感“我......我可以弄的”他改口叫自己夫人,按理说,她该喊他相公了,可心里那股子羞意,始终下不去,紧紧搅弄着自己的裙摆。 解了好一会,才终于将首饰尽数拿下,苏碧丝立马感觉脖子瞬间清爽了许多。另一盘则是黑釉印花连体玉质的合卺瓶,旁边放着斟好了两杯的合卺酒。 吴涅端起玉盘,低身递到苏碧丝手中“夫人喝罢。” 苏碧丝拿起一杯,吴涅也拿起一杯,两人交臂而饮。还未喝到嘴里,便闻到了酒香,但她几乎没喝过酒,打算屏息住呼吸一口灌下去。白酒比想象中还要辛辣猛烈,忍住想吐出来的冲动将一小杯喝完“咳咳”她差点呛着。 吴涅将苏碧丝手中的杯子拿走放回盘子里,轻拍她的背替她顺气,逗她道“我又不会抢你的,这么急做什么” 苏碧丝本就是为了他才忍下辛辣喝下的一杯酒,闻言娇嗔着瞪了吴涅一眼,眸含秋波,顾盼流光,吴涅看着瞬间心就软了下来。坐到苏碧丝旁边,一把抱住她,苏碧丝僵住了一瞬,慢慢放软了身体,试探着伸手回抱住了他。 吴涅感受到她的主动,嗅着她发间的清香,一声声轻唤“夫人夫人,我的夫人。” 苏碧丝被他这举动弄的羞红了脸,蚊声道“相......相公。” 苏碧丝轻倒在大床之上,身上的鞋袜外衣已经被吴涅尽数脱下扔在了地上,也不知是否男子衣束样式简单些的缘故,吴涅伸手几下便褪干净了他的衣裳,露出精壮的上半身。苏碧丝歪过头不敢看他,一双大手摆正她的脸,好教她正视自己。 吴涅覆在她的身上,满目的笑意“夫人现在就羞了?那以后可怎么办。” 苏碧丝下意识想反驳他,却被一双柔软的唇封住了话语。“唔......”吴涅耐心的将樱唇细细品尝了一个遍,见苏碧丝始终紧闭着牙关,亲到她的耳垂软肉上细语“夫人牙齿打开,让我进去吧” 又回到被允吸的通红的双唇上,舌尖向牙关探去,牙关果然听话的缓缓打开了一条细缝,吴涅将舌头伸进去肆无忌惮的四处舔舐顶弄里面的每一处角落,将那条怯生生的小舌含住,重重纠缠着它,小舌受惊一般想要退回去,被这人恶意轻咬住不放。 “唔......疼”苏碧丝从喉咙里发出这两个音节。 -- 洞房花烛 片刻后吴涅终于舍得放过香舌时,苏碧丝已觉舌尖麻麻的,快不听自己使唤了,脑袋也有些昏昏沉沉,深呼吸了好几口气才好些,低喘不止,双眸水光潋滟。 她生的很美,平日只化了素雅的淡妆,便足够倾城,遑论今日被精心妆扮过后的容姿,这样无一处不好的人儿,让吴涅有一瞬间想把她用链子锁起来,囚在房间里,再也不出去,再也不会有别人看到。可他又怎么舍得呢,失去生机的花,也不是他喜欢的花了。 炙热的吻一路向下,吻过她的肩颈,停留在胸前,水红色的肚兜带子被他轻轻一咬,便散落开来,再也盖不住浑圆的双乳,露出两颗樱桃色的乳尖,比起入她梦中偷香时,稍稍长大了一点,随着苏碧丝的喘气上下起伏着,诱人采撷。他张口裹住其中一颗,方才咬过舌尖的牙齿又开始欺负这一处嫩地,一只手在另一颗上揉搓慢捻,形状完美的山丘被他揉捏的不成样子。 太奇怪了,被他这样玩弄,身体深处涌上来难以抑制的酥麻感,吴涅吸扯着那处地方,力气大的让她害怕以为他要将两处小点给咬下来。 和梦里恶人做的事情好像,可此时的自己是心甘情愿的,她的夫君像极了那个欺辱她的混蛋,曾经的害怕惶恐又翻涌上心头,她想推开吴涅,但残留的理智告诉她,这是你的夫君,他们不是一个人,不要抗拒他,就此在欲海中一起沉沦。 直到两个乳尖都被吴涅轮番疼爱过,高高红肿耸立起来,他才放过了那两处地方。外衣早被吴涅脱的不剩,下身只剩一件单薄的亵裤,岌岌可危的挂在腰上。吴涅抬起她的腿,两手一拉就褪了个干净,一具完美无瑕的裸体展现在吴涅眼中。 两腿中心,肉缝紧紧闭合着,一想到这是即将接纳自己的地方,吴涅所有的注意力全被这里给吸引住了。苏碧丝的身体是他见过最美的女体,像一张白纸,连下面都生的白净粉嫩。 吴涅伸手,拨开紧贴着的花唇,食指摸了一把,苏碧丝尚未动情,那里还干涩的紧,一点水都没有。他低下头,亲了上去。灵活的舌头寻觅到了那处花核,肆意拨弄舔咬。 “别......别啊”苏碧丝惊的身体向后退,抓紧了身下的大红被单,双眼湿润,他怎么可以亲那里呢?花丛处青涩娇嫩的肌肤根本禁不起他的挑逗,小孔不受控制的收缩起来,分泌出一丝丝清澈透明蜜液,苏碧丝只觉下腹有股温热的液体流出,被吴涅舔舐的一干二净。 除却日日侍候她洗漱的榴照,苏碧丝从未和别人这样亲近过,手脚都开始虚软无力,下身好似到了一个临界点,吴涅竟然像知晓一样,加快了挑逗的速度和力道。 “啊啊啊......停下”脑中似有白光闪过,苏碧丝发出一阵短促的尖叫,纤细柔软的腰肢弓起,全身颤抖不已,眼中一直将落未落的一汪水终于缓缓流下眼角鬓发。 仿若大梦初醒一般,苏碧丝不知道自己身体经历了什么,双眼涣散呆呆地看着头顶的床幔,所有的意识都混乱掉了,身体好像不是她的身体,发生了从来不曾想象到的事情。 吴涅心知她是高潮了,凑过来亲走她的泪水,看见她满脸懵懂呆滞的样子,心中欲火更旺盛了,湿润的气息喷洒在苏碧丝的眼眶,安慰道“不要怕,这是夫人身体喜欢我的表现,我很高兴。” 他执起苏碧丝紧攥着床单的其中一只葇夷,引导着那只手褪下自己的亵裤,紧绷着的粗大一离开束缚便蓦地弹跳出来,吴涅牵引着她的冰肌玉骨,将火热的粗大包裹住。 苏碧丝瞪大了眼睛,男人用来交媾的那处,竟然比奶娘厨房的擀面杖还要粗许多。甚至她还能感受到火热的青筋在她手中叫嚣着跳动,姑母给她的春宫图册上,男人马上就是要用这个东西塞进自己身体里的吗?太大了,她一定会死的。一瞬间苏碧丝脑子里什么都不剩了,泫然欲泣,使劲挣脱了吴涅握着她的那只手,身子哆嗦着往后退,一心只想逃离。 可她又怎么挣脱得过吴涅的力气,两只细弱的手腕被吴涅一手圈住,手劲大的很,苏碧丝根本抵抗不动。两腿还是被吴涅分开,幼嫩的腿心处已经是湿淋淋的一片,好不诱人。 吴涅扶着自己胀痛多时的巨物,在苏碧丝腿心处来回磨蹭,将她动情的淫液涂抹到自己的肉棒上以做润滑,龟头感受到了那里的柔软湿润,生生激动的涨大了一圈。 只有她,只有她才能这样轻易便让自己神魂颠倒。 苏碧丝害怕的闭眼哭了出来,“呜......相公......你轻些” 吴涅弯腰吻上她的唇,好止住她的哭声,紧致的甬道被一点点顶开,却不是那根粗大狰狞的巨物,苏碧丝微微睁眼,瞧见进入自己身体的,是吴涅的一根手指。方才高潮的余韵还未散去,小穴还在慢慢地收缩着,媚肉紧紧贴着入侵者,即便是手指也寸步难行的很。 可肉穴层层噬咬着自己的这股销魂紧致快感令吴涅什么也顾不得了,他抽送着手指,带出甬道更多水淋淋的液体。 同时,苏碧丝感受了一股别样的瘙痒,如有羽毛在挠身体深处,唤醒了未知的渴望,想要什么,比手指更粗大的东西,来平息这股渴望。 第二根手指......第三根手指......穴口被扩张成泛白肉色,直到感觉穴肉终于柔软通畅了一些,才将沾满了淫液的手指抽出。 渐渐习惯了入侵的甬道骤然没了填充,泛起一阵难言的空虚感,洞口孤独的翕张着。 一根紫黑火热的肉棒趁着穴肉一张一合间,如同出闸的猛兽,一鼓作气顶了进去。 “啊......你出去!我不要结婚了!呜......”身体好像被利剑劈开了一般,男根像是烧红的铁柱,硬塞进了狭窄的甬道里,将媚肉粘壁尽数撑开,剧烈的疼痛让苏碧丝哭叫出来,眼泪滔滔流出,两只手胡乱抓空挣扎着,被吴涅死死圈住。 一直温柔的人好似变了,一点情面都不讲了,直到整根肉棒都埋入苏碧丝体内,才俯下身子,安抚的亲吻她“别哭了,我不动了。” 苏碧丝哭的哽咽“嗝.....那......你出去好不好?” -- Pō-①⑧.Cōм 骗子吴某(h) 事到临头,吴涅再怎么怜惜她,也是万万不可能退出去的了,不仅苏碧丝不好受,他也没好到哪里去,窄小的甬道挤的他发疼,还拼命压抑着想抽送的冲动。耐心吻着苏碧丝颤抖的双唇,伸手抚摸她的双乳,试图继续挑起她的情欲。 鲜红的血液从两人交合处丝丝流出,滴落在苏碧丝身下一块方形白布上,约莫过了半刻钟,苏碧丝终于从破处的剧痛中缓过来,虽然下身被一个肉棒堵着仍旧十分不好受,也比刚刚那会好了太多,樱唇被吴涅含弄着,想哭也哭不出来了。 忽然有一滴水滴在她颈脖上,苏碧丝眨眨眼,这才发现吴涅满头的细汗,从额头流淌到了他下巴,也流到了她的身上。 相公,为自己忍的很辛苦呢。她也应该回报回报,思及此,温香小舌主动向吴涅口中探去,与那条比自己大许多的舌头勾缠在一起,稚拙地学着他之前的法子啜饮着吴涅口中的津液。 她的主动胜过世间最好的催情药,吴涅不胜欢喜的接住那条小舌,反客为主紧紧掠夺着她的气息,想起她方才痛极时说的“不要结婚了”,又有些气恼,伸手在青涩的双乳上狠狠掐了一把。 质问道“我好不容易娶到夫人,夫人怎么还不要我了” “疼我错了”苏碧丝身体瑟缩着,想避开他的手掌,皱着柳眉软声向他求饶。 她根本不知道她用这样像幼兽似的又细又软的求饶声,这种时候向吴涅求饶只会招惹来他更变本加利的的对待。 吴涅将手撑在她肩侧,开始了抽动,阴茎一下一下地往更深处探索。 苏碧丝紧小的嫩穴夹着他,穴口四周被紫黑色的肉棒撑的发白,进出间带出一股股被蜜液稀释了的半红血液,沾染在他的耻毛间,也糊在苏碧丝还未成熟的细毛上。 像有一百张小嘴在里头,绞得他几欲缴械投降,明明瞧她那副模样痛的很,还哼哼唧唧得向自己求饶,下面这处还这般咬着他不肯放,吴涅每每抽出送进都觉得艰难。 抛却疼痛,苏碧丝也渐渐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欢愉,冲击着她的理智,她的四肢都开始酥麻,全身都好似跟着吴涅的动作上下摇摆,婉转低吟着,他们两人似乎天生就连在一处一般,不可分离。 还是不够满足,甬道最深处好像还藏有一张小嘴,肉棒也留了三分之一在外头尚未进去。 吴涅不再留情,抽出肉棒后猛地刺了进去,一入到底,直到感受到最深处那张小嘴的允吸,只剩两个囊袋拍打在阴户上,发出啪啪啪的拍打声,吴涅用力狠捣着,硕大滚烫的龟头次次都撞在深处藏匿的小宫口上。 “啊啊啊太深了”好疼啊,肚子都好像要被他贯穿了,甬道被撑到了极致,蠕动着排斥这粗暴的入侵者,刚刚才破瓜的小女儿家哪里经得起这么激烈的宫交,她又年纪尚小,穴也生的浅,轻而易举就被人艹到了最底,苏碧丝哭喊着被操弄的双眼翻白,兰蔻指甲深深扎进了吴涅背上的肉中,抓出一道道血痕。 可怜的花穴被这手臂粗的巨物撑得几乎裂开,纤细的腰腹隐隐能看到一根阳物凹起,上下起伏的痕迹。 可吴涅已经不愿再怜惜她了,被嫩肉紧紧包裹的快感早已冲没了他的理智,他双手抱起苏碧丝的白皙双腿,架在肩膀上,将小人儿的躯体不断往自己臀部拉拽,好让胯下巨物能入的更深。 苏碧丝的一头如黛秀发早已散乱,除却一些短小发丝的被汗水紧贴在苏碧丝的脖颈后背上,其余皆四散在大红的床榻上,映衬着这具洁白无瑕的身体。 激烈的交合声在婚房里回荡,伴夹着女子的低泣和男人的粗喘,龙凤红烛静默的燃烧着,烛芯燃烧时发出的细小噼啪声再无人能够听见。 青筋肿涨的肉棒刚一离开穴口,那处穴口还大张着没来得及闭合,又被狠狠操弄撞开。 “轻些轻些啊啊”苏碧丝的嗓子已经哭得有些哑了,声音也渐渐弱了下去,伸手用力推攘着吴涅的小腹,天真地以为这样他便能入的不那么深,然而她那一点力气,对于吴涅来说无疑是蚍蜉撼树,撼动不了他分毫。 毫无隔阂的接触,娇嫩的花核敏感点被吴涅的大开大合频频撞在对方的耻毛上,带出难以言喻的快感,折磨着苏碧丝,小穴不自觉又开始收缩,快感越积越多。 随着吴涅突然加速的捣弄,一股滚烫的激流射进了她的身体最深处,烫得苏碧丝全身又开始紧缩痉挛,源源不断的精液灌进来,小腹肉眼可见的微微涨起。 肉棒还不肯抽出,精液堵得苏碧丝饱胀难受,扭着身子想让他离开,却被牢牢禁锢住不得动弹。妆容精致的脸因为过度的欢愉早已哭花的不成样子,她讨好地抱住吴涅的腰身,满身的茉莉香被一室氤氲热气酝酿得愈发浓郁,教吴涅舍不得放开。 她睁着一双湿漉漉的眸子哀求着吴涅“相公拿出去罢,好涨啊” 吴涅展开五指,以手代梳,轻柔的帮她整理背上香汗沾附的发丝,面色似笑非笑,眸光深晦,语带蛊惑道“夫人翻个身,我就拿出来。” 这似乎是个很划算的交易,在苏碧丝不疑有它,乖巧地翻身趴在绣枕上,将形状优美的后背,还有丰满的臀部都暴露在了吴涅眼前。吴涅主动将肉棒抽出,一股白色精液夹杂着丝丝血丝,滴落在床单上,腿心处的嫩肉被他方才的粗暴蹂躏成了鲜红色。 吴涅继续出声蛊惑着她,“夫人把屁股抬起来,我看看小穴受伤了没。” 操弄的那么深,那么急,那里一定受伤了,苏碧丝委屈地想着,把屁股主动抬了起来,将一片狼藉的小穴凑到他面前“你看嘛,疼死我了。” (扶疏高估了自己写肉的速度,肉肉不能一次性吃满了,唉) -- Pō-①8.Cōм 继续行骗(h) 穴口还在轻微的翕合着,滴答滴答流着浊液,吴涅拿手拨开阴唇仔细查看,小穴的承受能力很强,并没有撕裂伤,想来还是身下的人儿太过娇气了。 重新肿涨起来的阳具直直的戳立在苏碧丝的玉腿臀缝间,借着蜜液很顺畅地便挺进了甬道,这个姿势让他轻易地就能进到腔肉最深处的小嘴口,擦了擦俊脸上的汗液,吴涅咬着牙,抬高了苏碧丝的臀部,猛狠地死肏。 苏碧丝这才清醒过来明白吴涅哪里是真心想帮她查看伤势,而是要换个交合的姿势,明明方才他已经射过一次了。 “啊不要了唔大骗子!”突然又开始的狂野插入让她痛苦不已,越想越委屈,眼泪又啪嗒啪嗒地滴落出来,撅着屁股就想向床头爬去,远离身后失了理智的禽兽,双腿和腰身却被死死辖制住拖着向他靠去。 吴涅抽插的又凶又猛,浊液被不停的捣弄捣成白沫,偶有几滴飞溅到她的大腿上,眼前只有大红喜字的薄纱床幔,跟着她一同摇曳,如暴风雨中一艘无援的孤舟。 感觉到她逐渐不再挣扎,因着这段时间整修房屋积下薄茧的一双手,又摸上被趴跪姿势沉甸甸垂下来的雪乳,轻拢慢捻抹复挑。 在百来余下后,只听身后的男人闷哼一声,将巨物用力塞到了最底,柔韧的宫口撞开一条小缝,精关一松,尽数射入了那条小缝之中。 吴涅放开钳制她大腿的手,抽身出来,苏碧丝没了支撑,瘫软趴在床榻上,小腹又被射到微鼓,没了肉棒的阻拦,污秽的液体似溪流一样从她身下涌出。 苏碧丝用仅存的几丝力气扯过被子给自己盖上,蜷缩到床角,将头埋在枕头里,说什么也不肯再理吴涅了。 吴涅自知理亏,刚才只顾着自己尽兴,便失了轻重,吻了吻她如瀑的鬓发,闭合好床幔,穿衣起身出门叫侍女弄来木桶热水。 若他愿意,其实替彼此施个净身术就行,只是这样一来容易吓着她,二来他也想试试,照着榴照替苏碧丝洗澡的法子来给苏碧丝洗一次。 “夫人?夫人?夫人出来洗洗吧。”吴涅抱着包裹得像个粽子似的人,想揭开被子把她捞出来,被子却被她牢牢掖住不愿放手。 她怯怯地探出一张小脸,眼睛哭得红红的,还在打着哭嗝,对面前的人已经是一点都不信任了“不要你,嗝,我要阿照来洗,叫阿照来嗝” 不说还好,这一说可算又惹恼了吴涅,把锦被猛地一掀开,将人抱在怀里向浴桶走去,说话也不轻声细语了,脸色阴沉道“叫榴照来看看你被我肏软开了的浪穴吗?夫人怎么这般不知羞?” 她真的很轻,吴涅将人整个抱在怀里也觉得轻若鸿毛,看着苏碧丝打着哭嗝,又泛起水光的眸子,还是放软了声音“夫人莫怕,我不会再做什么了。” 得了他的承诺,润泽水光才渐渐收回去。 将苏碧丝安放在浴桶边沿上,吴涅也解了衣服迈脚跨了进去,苏碧丝只当他又是哄骗自己的,瘪了嘴焉了脑袋不顾身体还是湿的就想离开。 “别跑,我们一起洗。”吴涅按住她的肩膀不放人,拿起香皂在手掌揉开替她清洗。 洗着洗着,吴涅觉得实在是高估了自己的自控力,少女白皙的胴体曲线优美,乳尖和大腿内侧还残留着他忘情时留下的青紫淤印,腿心被操弄得还未合拢的小穴处,还在缓缓涌出白色浊液,自浴桶的清水中晕开,看着这幅美景,纾解过两次的肉棒又开始隐隐涨痛发疼,不安分地跳动。 浴桶不算大,两个人紧紧挨在一处,吴涅身体的变化,自然是被苏碧丝发现的一清二楚,不适的扭着身子想要躲避那个硬邦邦的棍状物,嘟囔道“相公又在骗我”声音已经比平日沙哑了许多。 “可这里不射出来,也硬得发痛,我不肏进去,夫人夹紧腿,帮帮我吧。” 他深吸一口气,将苏碧丝抱在怀里,肉棒紧贴在玉腿中间,在幼嫩穴口处来回磨蹭,难耐地啃咬着苏碧丝刚刚才清洗干净的修长脖颈。 阳具的纹理、形状都被大腿感受的清清楚楚,苏碧丝还在信任与不信之间纠结挣扎,吴涅实在憋不住了,使力合拢了她的腿,腿心处如牛奶般丝滑地肌肤包裹着阳具,竟也不是太差,他难以控制的在两腿之间抽送起来。 硕大火热的龟头一次次抵开两片厚实的阴唇,擦过红肿敏感的花核,刺痛中带来一阵阵瘙痒,花核得了乐趣,甬道又开始痉挛收缩,他的没有肏进身体里却好似已经肏进了身体里一样,腿间的嫩肉像要被磨破似的。 “唔啊”欢愉又一次积累到了极致,苏碧丝全身僵住一瞬,腰身弯成弓状,软软的挂在吴涅身上,不住的轻颤,她又泄了一次。两腿间滚烫的柱身也跟着一个巨挺,射出一股股浓稠的精液,糊在了苏碧丝腿心,阳具将最后一股精液吐完,才半软了下去。 分明是越洗越脏,可苏碧丝实在被这几轮情事折磨到疲倦的不行了,浴桶温热的水泡着,整个人都已经昏昏欲睡,吴涅伸手在她小穴出抠弄导出小腹里头的浊液时,她也只是微微合拢了双腿,眯着眼趴在浴桶边沿上,再也无精力去责问吴涅。 吴涅终于帮娇妻擦洗干净时,苏碧丝已经趴在木桶边上睡着了,呼吸均匀绵长。 餍足后的男人也是格外温柔,将娇躯紧揽在怀里,替彼此盖好被子沉沉睡去。 窗外树根下,听了一夜墙角的榴照气得将手掌掐出血滴来。 -- 趁机揩油 因为没有公婆,新妇也无须早起奉茶,被吴涅抱着,两人一直睡到日晒三竿,吴涅醒的比她早,将自己穿戴整齐后,看着睡得香软的人,又忍不住上去亲吻。 苏碧丝被一条湿软的舌头扰醒,迷迷糊糊中她还以为是在家里,那只小黑猫在捉弄她,眼睛也没睁开,伸出手就想把它给拂开,结果手触摸了到了一个和人一样柔软脸庞。 睁开眼睛看到一张放大熟悉的俊脸,一下瞬间清醒过来。 “夫人醒了,身子还疼吗?” 不疼才有鬼了,苏碧丝想起床,刚一坐起,四肢百骸酸痛的感觉都涌了上来,眼睛皮子也肿肿的,有些睁不开。 吴涅定定看着她一丝不挂的上身,戏谑道“夫人这是要勾引我白日宣淫吗” 苏碧丝这才意识到自己没有穿衣服,胸前美景都让这人看了个通透,又缩回进了被子,“你出去,叫阿照进来帮我穿衣服” 榴照早已经在外面多时了,吴涅府上另一位婢女和她一起候着,本想同她套套近乎处好关系,看她一脸的阴鸷,只觉这夫人带来的贴身婢女十分不好相与,话也不敢说了。 吴涅抱着苏碧丝吃了一番豆腐,亲吻直至苏碧丝气喘吁吁才放开她,推开门让榴照进去,自己去厨房吩咐厨娘做些苏碧丝爱吃的食膳。 见是榴照前来,苏碧丝才放心的掀开被子,勉力站起身任凭榴照摆弄。原本莹润白皙的女体上被人蹂躏掐弄出了青青紫紫的印子,过了一夜也未消去,小穴上的花核也红肿得老高,榴照刚给她穿上亵裤,布料一挨着肉,她便皱着眉喊疼。 “阿照,给我擦擦药膏吧,好疼啊” 榴照让她坐下,从梳妆柜里翻出一盒她事先便备好的清凉膏,挖出一小块,向小穴摸索过去。 将阴唇细细涂抹了一遍,又挖了一小块,向殷红的花核与穴口抹去。 “呲......轻点啊,阿照”榴照叹气,放轻了一点动作。 花核昨夜初尝情欲滋味,以前榴照帮她沐浴时她清洗腿心时她都习惯了,可今日竟格外敏感,一碰着就又疼又痒,小穴又情不自禁的开始颤栗收缩。 而榴照涂着涂着,居然将一根细长的食指指头伸进了穴肉里。 “啊.....阿照出来啊”苏碧丝以为她是不小心滑进去的,扭着屁股想要她的手指出来。 “小姐里面也受了伤,里面也要涂药”榴照解释道,感受着媚肉层层叠叠的紧致,模拟着交合的动作来回轻轻抽动了几遍,直到药膏都融在了甬道里,才抽出覆了一层水光的手指,拿手帕擦拭干净。 苏碧丝想起了昨夜难受的回忆,羞红了一张俏脸,耳朵快要滴出血来,苦恼道“阿照,好奇怪啊,昨天晚上那里老是想要尿尿。” “那不是想要尿尿,是要高潮了”阿照将药膏盒子盖上,替她穿好鞋袜。 苏碧丝仍是不解“高潮?那是什么” 榴照看她这幅懵懂求知的模样既好笑又气恼,昨夜在房门外听着她凄惨的哭泣声,明知道男女成婚圆房总要痛这一次,她也好不容易才按捺住进去将那恶人打晕的冲动,小姐倒好,为着床事中的不解过来问她。 附着在她耳边,细语道“就是想男人肏了。” 苏碧丝瞪直了眼,她怎么可能这么淫荡“你胡说!” 吴涅端着食物推门进来,便看见自己苏碧丝红着脸娇嗔的模样,榴照见他进来,自觉地退出去了。 “怎么了?和榴照争执了?” 苏碧丝摇头“我不会同阿照吵架的” 吴涅也深知她们关系亲密,并不多问,将菜摆到桌子上,等她洗漱过后一起吃。 天气转入夏季,越来越热了,入夜两人沐浴过后,苏碧丝只着了件红色小肚兜和一件半透明的素白薄衫,拿着一册话本安静坐在软塌上看着,吴涅帮苏碧丝擦拭着长到腰际的头发,少女似乎看到了什么好笑的地方,嘴角不自觉地弯起,露出一排像小贝壳的白齿,榴照替她抹了香膏,整个人都是香喷喷的。 吴涅将她发丝上的水珠绞净,直头发到半干,从身后看去,肩膀,锁骨无一处不美,泛着莹润的光泽,一低头还能隐隐看到那条细小的沟壑下的风景,身下又开始蠢蠢欲动。 少女突然转头,吴涅没来得及收手,拽疼了她的头发,苏碧丝也不恼他,穿上鞋子便想出门,“我去要问问榴照小猫儿有消息了没,方才给忘了。” 吴涅拉住她的手“别去。我知道它在哪里。” “相公怎么认得我的猫儿?”苏碧丝有些疑惑,他们两见面时似乎没遇到过小猫。 吴涅只觉不能让她再问下去了“明天我带你去找它” 苏碧丝收了脚步,也不差这一个晚上,脱了鞋子坐回榻上又打算继续看话本。 才看了没几眼,一双恶手开始解她的衣裳,素白薄衫悄然从肩头滑落,她转头想推开吴涅,她身下还疼着呢,他怎么又开始想这种事了。 唇瓣却被他张嘴咬住含进口中,说不了话,苏碧丝急得咬了他一口,吴涅吃痛放了手,尝到了嘴里的血腥味,不解地看着苏碧丝。 “夫人不喜欢我碰你吗?” 苏碧丝也没想到自己竟然把他咬出了血,凑上前察看看着吴涅的嘴唇,伤在右边唇角的嘴角上,她心虚得很,糯声向他道歉“对不起......下面还好疼,不能再行房了。” 吴涅果真不生她的气了,将她抱起来,放到床上坐着,温声道“让我看看” 有了昨晚的教训,苏碧丝哪里还敢让他看,死死捂着亵裤,夹得紧紧的不肯放开。 吴涅看她如此提防自己,哭笑不得,抓起她的小手放到自己脸上,“昨夜是我错了,夫人打我吧” 这个大骗子,明知她下不去手,故意这样装模作样! -- 黑猫黑曜 吴涅挂念她不适,只老老实实抱着她睡觉。然而苏碧丝睡着后,还是睁开了眼偷偷脱下她的亵裤,那处小穴抹了薄荷香的药膏,但还是红肿着,没个两三天估计消不下去,他伸舌轻轻舔弄,用自己灵力帮她消肿,没成想那处过于敏感,穴肉即便是在睡梦中,也起了该有的反应,主动收缩起来,一张一合间分泌出新的爱液。 淫靡的场景看得吴涅心头火热到不行,执起苏碧丝的一只手握住下体替自己慰抚,片刻后喘着粗气射在了苏碧丝柔弱无骨的手上。 她似有所察觉,眉头不安的蹙起,翻身想将自己的手抽回去,吴涅捉住不让她动,她哼哼了两声,也不再坚持,又恢复了均匀的呼吸。 第二日一醒,苏碧丝便看到吴涅抱着一只小黑猫正在逗弄,小黑猫和她在家里养的那只长的一样。 “夫人看,小猫给你找回来了” 她外衣也没穿好就从吴涅手中接过黑猫,上上下下看了一个遍,确认了是自己养的猫儿,埋头进猫腹蹭了蹭那块最柔软的毛发,黑猫也伸出舌头亲热的舔舐苏碧丝。 吴涅成功吃到了自己的醋,苏碧丝对他都还没有这么亲热,同被而眠时还拘谨的很,黑猫一出现自己更是没有存在感了。即便,即便这只猫是自己扒了一片心头鳞片变幻出来的,猫继承了他的意识爱好,不会被苏碧丝看出破绽。 左脸颊上突然被两片软软的唇瓣亲了一口,苏碧丝笑的格外开心“谢谢相公帮我把猫儿找回来。” 吴涅有些飘飘然,问道“你要不要给它取个名字” “我之前取过的,它不喜欢的样子,叫它也不搭理我,叫小猫才有反应。” 吴涅不太想回忆她取的名字,什么小黑,招财,富贵...... “夫人取个好听点的名字再试试,这次保证它有反应!” 苏碧丝好笑“哪能这么灵”但还是歪着头思索了会,试探的喊“黑曜?” 黑猫舔她的手,像是默认了这个名字。 苏碧丝惊喜的举着小猫转了个圈“诶——真的有反应了!” 回门结束后,一辆马车从苏府门口的街巷驶出,吴涅命人在车里铺了一层厚实绵软的毛毯,造车的师傅是从京师学的手艺,装了许多减震的机关,在比较崎岖的路上也如履平地,车外部看起来平平无奇,里面倒是颇费了一番心思,夫妻二人坐在里面稳稳当当。 苏碧丝端坐在马车上,小口小口吃完两块奶娘塞给她的黄桃糕,将剩下的糕点放回了食盒中,就被吴涅捞过去抱住。 昨夜苏碧丝歇在苏府不想回去,按人间的规矩,新婚夫妻回门在娘家留宿不能同房,他被丫鬟们赶了出来睡在西厢房里头。无奈之下只好化回猫形挨着苏碧丝睡了一夜。 自圆房后,已是有好几日都没碰过她了。 吴涅用舌头卷走她嘴角还未擦净的糕点残屑,含进嘴里品尝,很甜,带着黄桃的清香,更甜的是沾染了她的气息,正想进一步加深去亲吻她的唇。 苏碧丝却挣开他的怀抱,重新打开八棱黑漆食盒,用绢布手帕垫着拿出两块糕点递给吴涅“想吃就直说嘛,舔我脸上的作甚。喏,奶娘做的这个糕点,比糕点铺子里做的还好吃。” 吴涅接过糕点几口就吃了个干净,剩下一方孤零零的帕子。 相公好像很饿的样子?可是糕点剩下的不多了,她还打算慢慢吃的,苏碧丝的内心在天人交战,纠结了一下,还是决定不能饿着他,打算将剩下的几块也拿出来。 吴涅拦住她的动作,将她又抱在怀里,故意把胯间支起了一个小帐篷的硬物贴着她的臀部,目光灼灼“我不是想吃糕点,我是想吃夫人。” 苏碧丝睁大了一双清澈明亮的眼睛“吃我?” 下一瞬还带着糕点香气的唇贴上来,熟练地撬开她的贝齿,长驱直入往里面汲取,找到那条娇小的舌头霸道纠缠住不肯放,味蕾感受到满腔的黄桃馥郁的甜香,也不知是谁的嘴里的。 彼此呼吸出的热气都喷洒在对方的面颊上,鼻尖时时相错。身下还有个熟悉的硬物弹跳着,戳着她的屁股,教人无法忽视。苏碧丝被亲吻得晕乎乎的,逐渐无力,两手轻轻抵在他的胸膛上。 伸手送上衣襟下摆处伸进去,摸到她的因吃足了东西微鼓的小肚子,帮她轻揉了两下,便往上摸到柔软美好,形状翘挺的双乳,尚未发育成熟,盈盈一手可握满,找到那颗豆子大的小乳尖,轻柔慢捻起来。 “唔......等会......唔等回去”胸前敏感处被他玩弄,唇齿也被他堵住,但他们还在马车上呢,他都不担心别人看到吗?苏碧丝害臊地厉害,开始在他怀里乱扭。 吴涅放开她的唇,手继续在双乳上流连,在她通红的耳边吹气“等回去,夫人就让我肏个够?” 下身这几天才养好终于不疼了,苏碧丝哪里敢答应他这个要求,红着脸摇头,拒绝道“不要” “那夫人就在马车上帮帮我吧”吴涅双手弃了乳房,作势向她的身下探去,解她的亵裤。 苏碧丝吓了一跳,他怎么这么色急,赶紧抓住他的手“诶别......等回去,我......我答应你就是了。” 吴涅收了手,不再捉弄她,帮她整理好衣服,继续抱着她亲吻,脑子里却已经在想回去该做些什么了。 -- 素带束缚(h) 苏碧丝两手被她平日束发用的白色缎带绑在了床头木柱上,手臂不能动弹的感受太憋屈,一头青丝散落在脑后,她踢蹬着两条白生生的腿,不愿让吴涅上床。 “还是大白天呢,你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夫人不是答应了我,回来让我肏个够,我怕夫人反悔,才出此下策啊。” 吴涅压住两条不老实的腿,解开她绣着兰花蛱蝶前襟的单衣,俯身隔着一层薄薄的肚兜衣料就张口含住那处凸起舔弄,浅红肚兜濡湿成暗红一片,黏在肌肤上,印出椒乳的形状。 苏碧丝低头便看到他黑黑的脑袋和高挺的鼻尖在她眼下晃动,气息喷在她胸前。苏碧丝又羞又气,在马车上被他吓昏了头,稀里糊涂就答应了他,甫一到家她就被他哄骗到了房里绑在床柱上,欲行云雨之事。 “白天一点都不合礼数,相公,你放我起来。”苏碧丝急红了眼,小兽一般哀求他。才值正午,外头正烈阳高照着,时不时有仆人丫鬟行经走过的脚步声,门窗虽然都关合着,依旧从薄纸间透出光线照在屋里木板上。 即便是正经夫妻,白日行房事若教人知道了,背地里都是要耻笑的,大家族里尤为忌讳,苏碧丝出生官宦之家,耳濡目染,下意识也以为夫妻敦伦之事只能夜间能做。 吴涅也略知人间这些酸腐的规矩,清屏山里头的生物从来不会在意昼夜,发情期到了便找伴侣交配,他不在意这些规矩,也不觉得难堪,让下人知道也无妨,她本就是她的妻,他的人。 嘴上状做不解,解开她水青色罩袍带子,玲珑娇躯半遮半掩出现在眼中,他离开胸前,放肆朝她腿心摸索摩挲“情到浓时还管什么白天黑夜?夫人定是想反悔。” “你!”苏碧丝气急,他以为人人都像他这个骗子吗?仁义礼智信这儒家五常,她自小恪守,从不做无信之事,就算,就算是这种难以启齿的事情。 腿心娇嫩的软肉被吴涅轻车熟路地寻到,重重一捏。 “啊......”苏碧丝猝然叫出声,反应过来又咬紧了樱唇,不让呻吟溢出,四肢挣扎着,想逃开他桎梏,但娇生惯养长大的娇儿,又能有多少力气,不一会便泄了劲,轻喘不已。 吴涅褪下她的亵裤,白天自然光线下的花穴与那天夜里借着红烛光线所见略有不同,少了那份红烛的映照,更为白皙幼嫩,在他手中受惊颤栗,不住轻抖。 一手将修长的中指伸了进去抠挖,带出一点点甬道里积藏着的蜜液,涂抹得花唇四周泛起亮晶晶的水泽,另一手用两指夹住那块花核,不停捏紧又松开,熟悉的酥痒随着他的抠弄细捻从最隐秘的地方一阵一阵传来,身体又开始不受控。 苏碧丝将红唇咬至泛白,脸红到了耳根,骨子里的矜持教养使得她依旧不敢叫出声。 双腿难耐地想要夹紧,一双白净秀丽的小脚脚趾头也因情欲蜷起,娇靥生了薄汗,神色迷离,轻喘起来,吴涅使坏手指开始抽送,合着揉捏的动作一齐加速,苏碧丝只觉眼前一黑,腰身弓如弯月,双腿绷得直直的,咬破了唇,吟叫出来,这一瞬后身子彻底软了下去,任由吴涅摆弄。 花穴口已被分泌出的新鲜潺潺蜜液打的湿透,媚肉夹着吴涅的中指一缩一合,勾引着吴涅进得更深,显然已经情动。 吴涅这次学聪明了,找来榴照给她用的薄荷软膏,细细涂在自己阳具上,直到整根阳具都覆上一层水光。苏碧丝头一次这么清楚的直视这物什,端口似香覃的伞盖,分出了一道沟壑,脉络青筋都瞧得分明,直直翘挺在男人腰间胯下。新婚夜破身的剧痛又被唤起,巨物还未插入就隐约疼了起来。 知道躲不过了,软声细语地想替自己求情“相公轻点进来。” 吴涅匍伏在她身上,身上健硕结实的肌肉皆是汗涔涔的挑眉回问“轻点是多轻啊?好夫人”俊美无俦的俊颜无端添了几分邪肆 “哼!”苏碧丝哪能还不知他故意逗自己,侧过脸不愿同他说话。 吴涅吻吻她撅起的唇角,安抚道“只有第一次痛,往后便好了。” 笔直粗大的前端在早已泥泞的两片花瓣中间摩擦了两下,缓缓抵进蜜液丰沛的甬道中。 “还是疼......”刚休养好的花穴又被柱身撑开,饱涨的发疼,几日来涂的软膏加之吴涅的灵力,下身恢复的紧致如处子,自然免不了一番痛楚。苏碧丝缩着身子想往后挪去,骗子嘴里没一句真话! 吴涅摘下她胸前早已被自己弄湿的肚兜小衣,大手来到小乳粉色蓓蕾上绕着圈打着转,激起苏碧丝身体一阵阵有规律的收缩,身下的巨擘借着湿润腻滑深深嵌入到最深的地方。 “唔......”苏碧丝想痛呼出声,被一个狂热的亲吻给拦住,柔软灵巧的舌头趁着她呼叫张开牙关时喂了进去。 下身身体里那根巨物带着滚烫的热度,狭窄的媚肉内壁被迫用最大限度的张力太勉力承受,像是烧火棍钻进了身子里面,一次又一次狠狠戳动。 囊袋拍打在玉腿臀部,啪啪作响,耻毛不断与充血的花核摩擦,带来一波波陌生的快慰,整个身体,连带着整张床,都随着他的顶进抽出,震荡摇曳着,被抛上又被抛下。 除却最开始硕大龟头撑开花穴口时的撕烈疼痛,苏碧丝刚泄过一次身的欲念再一次被唤醒,不再因他快速蛮力的进出感到疼痛难耐,渐渐涌起期待他更深入的异样渴望。 吴涅也有些耐不住只把三分之二的肉棒送进去的拘束,放开她的唇齿,往下咬住她白嫩的颈脖,再下次抽出送进时,将坚硬的肉棒整根送进了甬道,撞到那处深藏的小口上。 “啊.....受不了.....轻些啊.....”她刚才怎么会有渴望这东西入的更深的想法。她根本承受不住如此激烈的交合,小肚子都仿佛被他穿透了,平坦的腹部都能看到阳具凸起的长条形状。 -- 猩红痛楚(h) 积蓄的泪水滚滚自娇靥上落下,她溢出口的吟哦凄惨哀婉,揉碎了吴涅的一颗心,温暖湿润的巢穴包容着他身体所有的炙热,吮吸接纳着他坚硬如铁的渴望,苏碧丝在他怀里颤缩不止,却教他轻不下来。 白嫩的颈脖被他啃咬出好几个红印,唇齿又移到她的精致锁骨,双乳留下一串串红痕,让她全身都沾染上他的味道、印记,无论是外面,还是里面。 缎带束缚住的一双凝脂皓腕上因着她的挣扎,生出了一圈青紫,打眼的很。他抽空几下扯开束缚住她的白色缎带,欲将皓腕捧在手里亲吻,可细胳膊好不容易得了自由,细胳膊细腿不停扑腾,锤打他的胸膛求让他轻点。身体也跟着摆腰扭臀,紧窒感把吴涅夹的差点缴械投枪。 吴涅紧紧咬住牙关,挟住她两条作乱的胳膊,沉默着加重力度,刚劲有力的臀部大刀阔斧,埋头狠干,一次又一次大开大合,激烈地抽送。 好一会才泄了身,又多又稠,灌满整个甬道,平坦的小腹微涨鼓起。 苏碧丝以为这便结束了,推攘着他就想让他走,睁大了眼不可置信的瞪着吴涅,身体里埋着的那根刚刚才半软下去的火热,迅速又坚硬如铁了,堵在她身体里,连同之前射入的精液,小腹涨到难以言喻。 他冲她笑,好听低沉的嗓音在她耳边环绕。看在苏碧丝眼里却再也和煦不起来“夫人,说好让我肏尽兴,这才只有一次。”蛇性本淫,何况他在发情期为她压抑了那么久,好容易哄得她的首肯,如何愿意草草一次就放过她。 掐住苏碧丝的细腰,将两人的臀部贴合的更紧密,肉刃再一次猛力抵进,深入浅出,娇嫩细窄的私处完全向他打开了,紧绷的软肉殷红的媚肉跟着阳具翻出陷进,像一朵惨遭蹂躏的国色牡丹,他沉溺在她给予的快感里,不能自拔,只想更用力的操弄她,好多次都撞上深处的小孔。 性器交合的噗嗤噗嗤声回荡在整个房间里,绯红的纱幔即便萎垂在了地上,也被里头两人的动作搅弄的无风自动。 “不要这么重了啊......哈啊......”下身不断被粗暴的撑开送进不属于自己的东西,粗粝的耻毛刺的穴肉瘙痒发疼,收缩开合,欲生欲死,灵魂和身体跟着他一同在浪潮里起伏。 艳色的花穴口被拍打成白沫的淫液糊住,随着吴涅抽出时溢出的白精流淌到后穴处,将后穴也濡湿了一片。 视线忽转,吴涅将她抱了起来,跨坐在他腿上,他握住她的肩膀,细腻滑嫩丝绸般的手感令他心头暗叹。 整个身体的重量似乎都落在了这粗长的一根肉棒,吴涅还使力压她的肩膀,让她陷的更深,乳尖被叼住,死命吮吸着,尖锐的牙齿还时不时轻咬两下,几乎要被拆吞入腹,即便没有一滴奶水,混合美人身上的天热乳香,也吸的滋滋作响,。 苏碧丝只觉粗硕的龟头几欲破开自己的小腹,凄声道“不要这样......呜呜...要躺着...” “躺着给相公肏?” 苏碧丝哽咽着点头,散落的一头青黛长发如羽毛一般,细细扫过吴涅的脸庞,挠得他心头欲望更炽。 低醇的嗓音附在她耳边蛊惑她“那就求相公” “呜......求相公” “求相公什么呀?” 苏碧丝被他操弄到快神志不清,仍是羞耻于光明正大说出那些字眼,小声的苦苦哀求出来“求相公......躺下来...” 吴涅没听到想要的话,自然不松手放她躺下,那双压制着她肩膀的手,甚至加重了力道,让她把整根肉棒尽数吞进了花穴里,一瞬间误以为自己要被贯穿。 “啊哈......求相公啊......”苏碧丝被这骇人地挤入弄得差点喘不过气来,豆大的泪水仓皇落下。甬道里的媚肉吃痛,娇躯反射性想抬高屁股向上提,逃离底下的肉刃,一双大手无情地将她压制住,阳具和花心深深嵌合在一起,用力抽动,娇儿的哀婉呻吟也被他撞的破碎支零。 和她的结合是世间最美妙的事,一碰到她的身子,碰到她的气息,都令他欲念滔天,想发情,想让她在自己怀里哭喊流泪。 已经不知道是他泄的第几次了,射出精水和花蜜都被堵积在脆弱的甬道里,吴涅死死掐着她的腰际,又开始新一轮的征伐。 菱花窗前地上的阳光都已消失不见,屋子里已经昏暗了下来。 苏碧丝心生绝望,身上的人如同饥饿的野兽不知停歇,泪水都快要哭干了,嗓子也哭沙哑了。她早上敷面抹上的一层益母珍珠粉,显出一道道蜿蜒泪壑,呜呜低泣如同幼兽。 察觉到自己快要把持不住了,吴涅紧紧掐住椒乳上已经硬如石子的两颗蓓蕾,下方两个囊袋也几欲塞进小穴里,直捣花心,动作极为蛮横,一点余地都不留。 “唔疼啊......相公,轻点啊......涟儿受不住了......”疼痛彻底盖过了难以启齿的酥麻快感,她痛极了,仰着脖子流泪,像个小孩子一般哭叫,下意识喊出了自己乳名。 吴涅伏在她身上,爱怜地吻她圆润如玉的肩头,跟着唤她的名“涟儿,涟儿......”,又几下蛮力操弄,终于泄在了她的身体里,滚烫的热度刺激的小腹不停哆嗦,已经是筋酥骨软,春樱般的小嘴微阖着,双眼无神地看着前方,喘气声都低到快听不见,素来平坦光滑小腹也如同怀了三四个月的胎儿大小。 吴涅心下一悸,抽身出来,白色的浊液争前恐后一股股从她一片狼藉的红肿穴口涌出来,夹杂着一丝丝粉红,在臀下汇聚成一片。 终是伤到了她。 正屋附近的丫鬟婆子全被榴照赶到了别处,榴照一人搬了竹凳,摇着团扇,在玄关处守着。院子里夹竹桃开的早,红艳艳的掉了一地,榴照心烦意乱掐下一朵开的正好的花,捏碎后满手的红汁,面色说不出的难看。 -- Pō-①⑧.Cōм 洗粉团子 直到屋内骤雨停歇,没了声响。 吴涅抱着苏碧丝放进丫鬟送来的浴桶热水里,和她一起共浴,她全身酸痛的厉害,随他摆弄,吴涅揉着她的小腹,伸指将她体内的浊液都抠挖出来,以防生病。 她像个软软的粉团子,两条藕臂无力搭在他肩上,温热的水纾解了身体的不适痛楚,神智渐渐回笼,回顾了一遍嫁进门,他对她做的所有坏事,红着眼伤心抽噎起来“不喜欢相公了,呜再也不想喜欢了。”眼泪流出来又觉得丢人,拿藕臂给自己擦拭,乖巧地不能再乖巧。 “啪”臀部传来一阵刺痛,浴桶水花溅起,他在水里责打她。“不许再说这种话。” 她怕痛噤了声,默默在他怀里打着哭嗝。臀部雪白的肌肤很快起了一片红痕。 清洗完毕时,她又睡着在他怀中。吴涅替她穿好衣服鞋袜,抱着她穿过回廊庭院,走到膳房里。傍晚夕阳的金色辉光透过廊柱瓦檐撒在她姝丽的脸上,紧闭着的睫毛折下长长的阴影,静谧安详。 黑曜闻到她的气息,不知从哪里钻出来,跟着两人身后。 厨娘已经备好了食物摆在桌子上。吴涅轻拍她的背“夫人?醒醒,吃饭了再睡。” 苏碧丝醒来,挣开他怀抱,坐到另一方椅子。伸箸夹菜,吃了小半碗便没了胃口,吃不下了。 入夜后苏碧丝手脚都开始发凉,苍白着一张小脸裹在被子里嚷着肚子疼,又不肯让吴涅碰,请来了大夫察看,大夫红了一张褶子老脸,含蓄的表示夫人年纪尚小,房事需要节制,不能粗暴,开了些滋补益气的药。 送走了大夫,榴照看着苏碧丝路都走不动的样子,再看到一对皓腕上的青紫绳印,惊怒交加,主仆规矩丢到了疙瘩角里,抽出藏匿在腰际的银丝软鞭,追打了吴涅半晚上,也没打着他,只打碎了后院新砌好的假山园景。 苏碧丝已经喝了药睡着,睡得并不安稳,眉头还微微皱着。黑曜被她紧紧抱在怀里充作一个暖炉。吴涅化了原形钻进她亵裤里,凑到那处惨兮兮的青涩花瓣口,尖尖的蛇信子探向深处,细舔着苏碧丝受伤的部位。 还是太稚嫩了,他稍稍放纵了心意便让她难受成这样,还说出了他不愿听的话语,他也不是打不过榴照,若出了手伤了榴照,小家伙知道了一定会与他有隔阂。 清晨醒来时,怀里抱着的触感变了,不是毛茸茸的黑曜,而是活生生的人。苏碧丝带着三分疑惑七分笃定睁开眼,果然是吴涅一张放大的俊颜。 他算是苏碧丝见过的最好看的男子,高鼻深目,皮肤光洁白皙,此刻闭着眼,比睁着眼时要可爱很多。她伸出细如葱白的手指,触摸他的脸,记下脸部轮廓的线条形状。 那天妙华寺山中,雨水泠泠,她将少女一颗憧憬期冀的心交付给他,望他能珍之重之,可和他在一起行夫妻之事,掉的眼泪竟比半辈子掉的都多,这样俊美无双的人,在床上像个怎么也喂不饱的野兽,新婚后两次行房,都让她哭到声嘶力竭。 早在她作出第一个动作时,吴涅就醒了,没想到她主动触碰自己,一时高兴就起了逗弄她的心思,乍然睁眼擒住了她的手。 她身上的伤,昨夜都已经悄悄治好了,虽然损耗了不少灵力,但抚摸着如以往一般细滑无瑕的藕臂,也算不得什么了。 见苏碧丝什么话也不说,只楞楞地望着自己,神思不知游离到了何处,吴涅开口唤她“夫人?” 苏碧丝回神,看他的眼神多了几分埋怨,责怪道“相公太孟浪了。” 吴涅反驳不了,凑上前去亲她的嘴角。他的确很喜欢她,看见她就下体发紧。明知凡人身体娇弱,又因为蛇族的天性难以自控伤着她。但除了交合之外呢?她练字描画时专心致志的样子,她笑起来的样子,她把花簪塞进他手里的样子,他在她的闺房房梁上待了那么久,化身为猫同她待了那么久,她所有的样子,他都记的清楚,每每想起来就觉得心口微暖。 苏碧丝还是气恼他,偏过头避开,结果被人抱着脑袋亲吻到气喘吁吁。 起床穿衣时她发现身体好了许多,手臂上的於痕也消减不见,还以为开药的老郎中医术了得。 日头一天比一天毒辣,宅邸有一大片幽篁,颜色翠绿,绿阴如盖,有一条鹅卵石铺就的小径,苏碧丝慵懒靠在石桌上,有些昏昏欲睡。黑曜在竹林里追逐着几只飞上飞下的白头翁。 似乎是她的错觉,黑曜这猫来了吴家后性情变了很多,更像正常的猫儿了。实际上是因为吴涅对变幻出来的活物控制力度有限,鳞片化为了猫身,就免不了表现出正常猫的习性,只是骨子不变对苏碧丝的喜爱。 吴涅不知出门做了什么事,到现在还未曾回来,榴照也不知受了什么刺激在刻苦练鞭,她贪凉坐到这里,看完了一本话本,里头的男女明明互相喜欢最终却无法在一起的结局弄得莫名伤感起来。 人生于世间,于常见飞禽走兽,大抵是长寿百岁了,于天地,却如朝生暮死的蜉蝣,落水也溅不起几圈涟漪。 -- 温香软玉(微h) 那天下午伤到了她的身子,吴涅已经是半个月没有拉着她行房事了,晚上抱着她睡觉时臀部总能感受到一根火热的棍子抵着自己,抵得她睡不着。最后他牵引着自己的手,给他套弄纾解一番,才稍稍停歇下去。 漆黑幽静的夜里,他难耐的粗喘声格外清晰。 一片竹叶被风吹下,在空中打了个转,飘然落在石桌上。身后伸出一只手,将竹叶捡走。 “诶,相公什么时候回来的”他走路,怎么都没声音的。 “刚刚,夫人想我了没?” 看到苏碧丝小巧玲珑的耳垂泛红“不说话就是想咯。” 他凑近她偷了一个香吻,略走远了几步,捏着竹叶冲苏碧丝挥手“送夫人一个曲子” 吴涅捏着竹叶,用指腹竹叶上沾附的灰尘轻轻拍掉,将竹叶横于嘴唇上,中指稍微岔开,贴住叶片背面,曲调响起,宛如低吟,缥缈深邃,似山顶忽然掠过的雄鹰,渐渐音调拔高,转为高亢,如荒林间淙淙悬流。 绵软的团团白云在天际自在舒卷,斑驳的碎光洒落在竹林吹奏的黑衫人身上,积石如玉,列松如翠,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清屏山终年人迹罕至,他修行时偶感无聊,便会用叶子吹曲子。山中风吹树叶的婆娑,花落花开坠地的轻震,飞禽走兽的叫声,被他融进了这首曲调里。 他伸指,刮了下苏碧丝粉光若腻的琼鼻,笑道“夫人记下了吗?” “相公等等我”苏碧丝小跑回房中,从匣子里拿出玉笛,照着记忆吹给吴涅,一曲吹毕,竟是分毫不差。 他的小妻子其实冰雪聪明,有些时候又傻的可爱。 夜晚打算就寝时,苏碧丝怵惕地缩到了床角,鬓云乱洒,酥胸半掩,秀眸中又开始蓄泪。 她把枕头砸向吴涅的脑袋“我不要这个东西。” 吴涅接住枕头,骨节分明的手里拿着一个质地晶莹的玉势,玉势上被他涂满了药膏,湿漉漉地,在烛光下闪耀着细光。 这便是他白天出门办的事情。找到了专门制作角帽儿的一间铺子,用软玉做材料,打造了这个玉势。玉势不似普通玉石冰凉坚硬,而是温润如脂,触手升温。 他不愿看师傅雕成别的形状,学了雕刻技法,照着自己下身的模样,刻了一上午,刻得栩栩如生,龟头处镶嵌了一颗圆圆的缅铃,只有尺寸要比自己下身细一圈,拿它来扩张温养苏碧丝的下身,最好不过。 他把枕头放回床上,好言好语哄道“夫人乖,只要含着它睡觉,我便不肏夫人。” 太羞人了,睡觉怎么能把异物含进身体里呢?姑母曾经给她的春宫图里,似乎也见过这物什,真要放进自己身体里,苏碧丝还是满心的抵触。 对房事的害怕还是压垮了对玉势的害怕,小脸皱成一团,不情不愿地将被子掀开,任由吴涅脱去她的亵裤。 花穴养了半个月,恢复得紧致如处子,粉嫩干净,穴口泛着蜜香,诱惑着吴涅。手中玉势顺着药膏的润滑,轻易的抵进了穴口。 “嗯啊......”苏碧丝倒吸一口凉气,龟头撑开花穴口时有些胀痛,但很快便消了下去。甬道又被柱状物占得满满当当,冰凉的温度刺激着媚肉紧缩蠕动,想把异物给挤出体外。 吴涅微微使力,整根玉势都被苏碧丝含进了身体里。确认整根玉势都牢牢卡在甬道里不会轻易掉出后,告诫道“要是没夹紧,掉出来也算夫人反悔哦。” 吹灭了明亮的烛灯,替苏碧丝把亵裤穿了回去,掖好被角,假装入睡。 苏碧丝缓了好一会才适应身下被塞进异物的感觉,玉石吸收了她的体温,不再如初入时冰凉,最要命的是,那玉势龟头上不知有什么东西,开始在她身体里旋转研磨,没有痛楚但是酥痒难忍,不自觉夹紧了双腿,她一动,玉势里跟着狠狠一撞花心,汗水从背上涔涔流下,玉体一阵缩颤,达到了高潮。 她吓得动都不敢动,咬着唇生生忍了半个时辰,一连泄了好几次身,甬道里爱液分泌不停,被玉势堵住,流不出去,积在身体里,饱涨地怎么也睡不着。 皎洁的月光洒在地板上如同白霜,两双玉腿在鸳鸯绣花锦被下不停磨蹭,细喘的声音自己都听得一清二楚,身侧的人一动也不动,像是已经睡熟了。苏碧丝再也静不住了,摇动吴涅的胳膊,带着哭腔求他“相公,相公,拿出去吧,太久了。” 吴涅从装睡中睁开眼睛,一双眸子在黑夜里熠熠生辉,顺着滑腻纤柔的腰肢褪下她的亵裤,握住玉势的端口,抽了出来,没了阻拦,透明的蜜液汩汩流出,濡湿了一片床单。 吴涅伸出三指蘸了一点水渍,带起一条长长的银丝,“夫人的水真多啊。”说完将指头含进嘴里,吮吸的啧啧有声“夫人的味道真甜。” 玉势抽出后天真以为自己终于能好好睡个觉了,然而甬道陡地没了填充,竟泛起莫名的空虚感,苏碧丝正觉羞耻时,头顶一个阴恻恻声音传来“不过夫人反悔了,要惩罚才行。” 他掰开两条夹的紧紧的玉腿,看向那处已经被玉势折磨的充血红肿的花穴,还在抽搐一开一合往外流淌着液体,欲念暴涨,扶着早已硬挺的紫黑阳具对准洞口,一捅到底,重重撞到了最深处的宫口。 “啊......轻点”她娇吟出声,和以前两次交合完全不同,疼痛感少了很多,更多的是灭顶的快感,汹涌到要把她淹没。 真正的肉棒比玉势要更热更粗,被玉势折磨了半个时辰的媚肉像干涸多时的旱地,牢牢吸住肉棒,吴涅每次抽出都遭到她小嘴的挽留,格外艰难。 -- 山间雪(微h) 夜凉如水,有风随着动作灌进被窝里,带来丝丝寒意,身上的人却滚烫如火,黑里看不清他的面容,却能更仔细的感受到他的存在,胸前的肚兜几下灵活挑开,硬如石子的蓓蕾得到了他的抚摸安慰。 他犹嫌不满足,掀掉了薄被,将细瘦的玉腿向上折起,阳物抽刺得更深,深深浅浅的耸动着,硕大的囊袋不断拍打着穴口处的两片媚肉,发出羞人的噗嗤噗嗤声。全身皮肤暴露在空气里,泛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整个人都被他挟制住,彻底深入占有,苏碧丝的双手无处安放,揉皱了身下的被单。 但夜视力极好的吴涅,将娇妻双眼迷离,灿若朝霞的样子瞧的分明。她动情时媚态横生的模样,只有他能见到,是独独属于他的一朵倾世之花。 埋在身体里的阳具愈发肿胀,他残忍地又加大了力道,一下一下仿佛要将她单薄的身子撞飞出去,青涩的双乳也被他顶撞的一跳一跳。樱唇半咬着,溢出一丝丝隐忍娇媚的呻吟。 吴涅想听她叫出来的声音,咬她的耳垂敏感处“夫人,叫出来,叫出来” 苏碧丝摇着头,从喉咙里溢出回答“......不...” 吴涅一只手指塞进她的嘴里,撬开她死咬着的唇,勾弄口腔里的香舌,用力一顶,再次撞开她的宫口“不要怕,我们附近都是空屋子,没人会听到的,叫出来好不好” 听到他说没人,苏碧丝终于放低了对自己的抑制,又被他撞开宫口的疼痛刺激得甬道猛地一夹“痛啊......轻点啊...” 吴涅不妨这突然一夹,阳具一阵滚烫的激流,射进了她最深处。 苏碧丝实在是精疲力竭了,下身还含着男人的肉棒,就再也支不起眼睛,昏睡了过去。 吴涅感受着她湿滑温暖的包裹,刚半软下去的坚挺又慢慢肿大,可娇人儿已经呼吸均匀,满身的红潮也开始平静消退。 她今晚已经是难得的没有哭出来,他不想打破这份宁静,抽身出来,看着她满是情欲痕迹的身体伸手给自己套弄了一会,射在她平坦的小腹上。 拿手帕蘸了清水给她清理干净,满足地将人箍进自己怀抱。 这头新婚夫妇柔情蜜意,另一头的白府可就是乱成了一团。 原因皆是他们老爷新娶回来的夫人,不见了。仿佛凭空消失在了街上,府里什么东西也没带走,四处寻也寻不到,这夫人又是个孤儿,一个能询问萍踪的亲戚朋友都没有。 而跟着夫人一起上街的那位婢女被气急了的老爷活活打死了,一时间府里人心惶惶。生怕自己行事惹怒了老爷招来打骂。 白长益在几个城里到处张贴了寻人公示,悬赏了巨额重金,两个月了,竟是一点消息也无。 他在府中焦急地来回踱步,连账本都有些无心翻看,他不明白,是自己对晴晴还不够好吗?还是说她遭了恶人拐卖,不能脱身? 他们在一起过的很快活,白晴想要什么,他都尽力替她寻来,他们在床榻上依偎缠绵也无比的投契,他亏欠了瑶瑶太多,娶了白晴就想竭力去弥补。可是竟然又因为他的疏忽,弄丢了她。 她一个弱女子孤身能去哪里?遇到了歹人,又如何能够逃脱得掉?两月之久, 她会不会早已遇难,身体都化为了白骨? 管家咋咋呼呼的跑来,大声喊道“老爷老爷,来高人了!” 白长益不耐烦的拂袖“高人高人,你都给我寻了多少个高人了,全他妈是坑蒙拐骗的玩意。” 管家气喘吁吁的停下,笑成了一朵菊花“这次真的是高人!可厉害了,焦岭县的夏老爷的女儿就是被他寻回来的。” 白长益这才回头转身,看到管家身后走来一个人,穿着一身素白长衫,青木簪发,身姿高大颀长,表情淡漠,清冷如山间终年不化的积雪,右手中拿着一方小巧精致的红玉罗盘。 管家指着这人,谄媚道“这位就是高人,灵熠大师” 看他年纪最多也才将将二十出头,虽气质无双,看着便高不可攀,白长益还是没对他寄托多少希望,搞不好又只是个徒有其表的江湖术士。 “你有寻我夫人的法子?” 灵熠薄唇轻启,毫不客气“一万两白银,活能见人,死能见尸。” 一开价便几乎是白长益如今四分之一的身家了,白长益问道“若是寻不到呢?” “不可能。”安抚客人的谎话也懒得扯。 白长益当即就想唤小厮赶他出去,灵熠开了口“你家五日前不见的一个仆人,此刻正躺在你家后院的湖水里头。白老爷不妨差人去看看。” 除了自己夫人,他们家的确又不见了一个厨房里的掌勺师父,身旁候着的小厮得了令,领着一群人去后湖里打捞,果真捞出一具男尸,熟悉的小厮帮忙辨认之下,确认正是那位厨师。 男尸身上被人用粗绳绑了大块大块的石头才沉下,湖水里绿茵茵浮萍覆盖满池,倒也没人瞧出异样。 另一位在粗使仆人见着尸体,当即吓尿了裤子,全都招认了下来。他本是这厨师名下的一个学徒,可这厨师收下他一年多了,从未教过一点手艺,只一味吩咐他做各种杂货,他每月的那点零星月钱,也都被他截了去喝花酒,他怀恨在心,几日前起了争执,冲动之下就杀了人。 经过此事,白长益对灵熠已经是深信不疑。预付了五千两银子给灵熠,得知他还住在客栈里头,立马清出家里一件厢房供灵熠居住。 要寻失踪了两个月的人,比起那个只消失了几天的人要难的多。光靠手中的罗盘只能推算出大致的方位,不够精确。 灵熠找白长益要来了些白晴穿过的贴身衣物,在火盆前烧成了灰烬,灰烬在他的催动下渐渐化为了一只翩然的黑纹宽脉蝴蝶,在屋子里打着转想要飞出去。 灵熠离开屋子,一路跟着蝴蝶,脚下生风,到了郊野的一处草檐农舍外,蝴蝶对着紧闭的农舍房门,四处寻找缝隙,想要进去。 -- Pō-①8.Cōм 足下风 “啊刘大哥嗯啊,轻些,太深了”柔媚的女声从屋里传了出来,随之一同传出的还有木质床榻吱呀吱呀的摇曳声。 灵熠站在房门口依旧面无表情,招来蝴蝶回到自己掌心,重新化为一堆灰烬,手一扬,便消失在了夜色里。记下了地方便打算回去明日让白长益自个上门来领人。 忽然他嗅到了一丝属于妖精的妖气,从男女交合的房间里溢出。 灵熠闭上双眼,运行内息,打开额头上的天眼,再度看向房中,赤裸的精壮男人已经倒在床上沉睡过去,怀中抱着一只雪白的大兔子。 “原来是个兔精”白长益苦苦寻找的夫人,是个只食人精气的妖物。把这个消息给白长益,不知能值多少银子。 白长益得了灵熠的消息,一早叫来一队人,自己也没闲着,奔赴去灵熠说的郊外农舍,去时农夫已经起床,在屋门口砍柴,被一群人不由分说的抓住,茫然得很。 农舍卧室床板上还躺着一人,一头青丝垂在床沿上,看不清面容,正在酣睡,白长益心急的掀开被子一看,姿色殊丽,却不是白晴的面容。 女子被惊扰醒啦睁眼,看见一大群人围着她,也害怕的睁大了眼睛。 “这?这不是我夫人啊”他尴尬的望向灵熠。 灵熠毫不意外他的惊讶,从袖中飞出一道金光,一根捆妖索将女子牢牢锁住,白晴左右也才不过几百年道行,无法挣脱这绳索的束缚,眸色转为血红,露出两条长长的粉色兔耳,呲着门牙朝灵熠怒吼“你是什么人!” “不是什么人,收人钱财,替人办事,变个他认得的模样,我就把绳子收回去。”灵熠瞧见她周身散发的戾气黑到浓郁,不知吸食过了多少人的精气。 白长益被眼前荒诞的景象惊呆了,这荒野农舍里的女子是个妖怪,灵熠大师还说是他失踪的夫人! 女妖倏然变了容貌,成了白晴的模样,灵熠果然解了捆妖索,女妖正欲夺窗而逃,却凭空出现的引力被吸入一个琉璃瓶中,任凭她怎么使力,瓶身依旧纹丝不动,连个裂缝都没有,她换了语气泪水涟涟朝白长益哭诉“哥哥,你快让他放了我。” “晴晴”白长益心软地不行“大师,你先放开她吧” “她可是个妖怪,你让我放她出去继续害人吗?” 白长益心里乱的很,她真的是自己的晴晴,她也是个妖精“可她,可我不曾见她伤过人的性命啊,我同她还做了夫妻。” 瓶身里的白晴见有戏,赶忙附和道“是啊哥哥,你让他放了我,我们回家,我再也不跑了。” “大师,你就放了晴晴吧,我回去一定好好看着她。” “一个妖物的妖丹可助我十年功力,白老爷,既然你想要她,不如拿出等价的东西来交换。” “你!你不是说好一万两银子就行的吗?” 灵熠笑了,素来淡漠的表情难得有了变化,却是给自己冷清的气质又添了几分道凉薄。 “一万两,活能见人,死能见尸,可惜这既不是人也不是尸。也罢,剩下五千两银子我也不要了,换成一万两黄金,我便将她还给你,可你想清楚了,她可是妖物,会使法术,真以为她会乖乖待在你家里吗?哪天要是又跑了,你当如何?” 看着白长益一黯再黯的脸色,复又道“我这里倒是有个法子,能抽了她的妖骨,做个普通凡人,任你控制,只需三万两黄金” 白长益急出满头的汗,不知该如何是好,三万两黄金是他几乎所有的家当了为了白晴真的值当吗?瓶身里的白晴又在哀求他“哥哥,哥哥别让他抽我的妖骨,我一定会好好跟你回家听你的话。” “唉,大师,你还是先把她给放了吧” 灵熠扒了琉璃瓶塞,将她丢了在了地上。 “多谢哥哥!”白晴从地上爬起,向白长益道谢,一张巴掌大的小脸上满是泪水,楚楚可怜。 回到白府,白长益如约将一万两黄金的票据交给了灵熠。不是他想交,他也肉疼地很,可单看灵熠收妖时手上功夫便知道,这人哪里是他能招惹得起的。 白长益找了一条铁链,给白晴戴在了脚上,无论白晴如何哭求都不肯解开。 白晴的衣衫在一阵打斗中早已凌乱,姣好的身姿曲线若隐若现,就算知道了她是妖物,又顶着那张熟悉的楚楚可怜的面容,白晴软语诱惑几句,又什么也顾不上了,撕了白晴的衣裳,两人共覆云雨,好不快活。 可第二日,白长益一摸身侧,她便又不见了。 白晴逃到了吴涅家,求吴涅收留她,吴涅不知她出了何事,看她狼狈的模样,本着两妖以前的情分倒是愿意收留,就是家中突然多个女子,和苏碧丝必定说不清楚,让白晴化作白兔的模样。 苏碧丝喜欢小动物,白晴的原身兔形雪白可爱,是兔子群里也是拔尖的,让她爱不释手,专门在黑曜的猫窝旁边又用软絮做了一个新窝给这个新来的小白兔。 即便是心头鳞片化成的假猫,也尝到了吃醋的滋味。 灵熠冥想入定一夜,第二天便听到这个意料之中的消息。向罗盘注入一丝内力,红玉罗盘指针颤了颤,指向齐宁西侧明泽街道方向。灵熠将罗盘收入袖中,向那方向奔去。 走至一处新房门口竟觉有点眼熟,手中的罗盘曾经也在这里颤动过,那时宾客如云,满门红纱,有人大婚。 如今神识感受之下,除了兔精的妖力气息,还有一个没见过的妖气,想来是同伙了。 大门是关着的,站着两个门卫,不打算惊扰人,他足下发力,跃上了一人多高的青墙,循着妖力的踪迹来到了这家中的花苑后院里,有一男一女两个背影,坐在石桌上说话,桌上赫然就是那只化了原形的白兔。 -- 檐上绫 他靠在廊柱边隐了身形,观察着这两人,耳尖微动,听着两人的谈话声。 女子穿着一身时下贵女流行的拢烟薄衫,腰间束起,细弱似不堪一握,声音悦耳如黄莺,透着感叹“相公带回来的这只兔子真的好乖啊,比黑曜还要乖!” 男子凑上去亲吻她的右脸,温声道“夫人喜欢我们就一直养着。” 女子并不避开他,过后又悄然红了脸,莹粉的耳朵晶莹剔透如珠玉。偏过头专心用手里的青菜喂食白兔,煦阳下那明艳动人的笑容恍惚了他的眼,几十年古井一般波澜不起的心弦被这笑铮然拨动,风拂云开,古井黝黑深潭里照进了一束灼人的光,在她身侧同她絮絮低语的黑衫男人怎会如此的碍眼。 即便是没凑近看,也能感受到两人之间流动的情意。 想起他进门时感受到的两股不同的妖气。灵熠定了定心神,打开天眼再看时——女子还是女子,身侧坐着的,却是条修行不低的黑蛇。 片刻后男子起身“诶,火候该到了,夫人,我去看看厨房里蒸好的糕点。” 然后向正堂东面走去,只留下女子和白兔。 多好的时机,他只需出手打晕女子,带走白妖即可。 待黑色身影远去,他掷出手里的一颗小石子,精准的打中了女子的晕穴,她身子一歪,趴在了石桌上。 一根泛着金光的捆妖索将见势不妙正欲逃跑的兔妖又束缚了个严严实实,捆着兔妖飞到了他手中。 他正欲飞身出府,却被一道看不清的透明屏障拦住。这时才发现,府中被人设下了阵法,他已经陷入其中。 瞬息间黑衫男子笑嘻嘻的出现在他面前,手里拿着一盘热腾腾显然刚出炉的黄桃糕点。走到石桌前将糕点放下,从怀中掏出一方锦帕,温柔抬起那女子的脸,垫在她脸下。 飞身站上屋檐,与灵熠对视“白晴招惹上的就是你?有话不能好好说嘛,打晕我夫人干什么。” 灵熠皱眉,冷冷道“身为妖物,你就这么想让你夫人知道你的真面目?” 吴涅一想,确实是这么个理,拱手作了一揖,仍旧笑道“原来兄台这么为我着想,吴某先行谢过了。不过白晴不能让你带走,不好意思啦” 云纹双袖中突然飞出两条条黑绫,带着凌厉的颈风,势如破竹朝灵熠袭来,欲夺走他手中的兔妖。 灵熠轻哼一声,嘲道“自不量力”他的捆妖索不惧妖力,妖怪碰之只会如同岩浆一般烫不可握。 然而令他意外的是,吴涅竟然牢牢抓住了那捆妖索 ,丝毫没受到捆妖索的影响。 “倒是稀罕”灵熠暗自吃惊,以指为刃,指尖流光乍溢,向那黑绫挥去。 刺啦一声。 黑绫应声而断,一截掉在地上,没了妖力的支撑转眼化为灰烬。兔妖被灵熠牢牢接在手上。 “我本不欲与你为敌,何必苦苦纠缠。”说罢,运转周天灵气打算蛮力破开这府中的无形阵法。 阵法被破开一个缝隙,灵熠正打算纵身而去,右脚又被一道悄然而至的黑绫牢牢系住脚踝。 吴涅看着灵熠,加力催动黑绫想要拽倒他,斜瞥他一眼“你把白晴留下,不就互不相干了吗?” 灵熠被黑绫缠着依然巍然不动,左手翻转,悄然唤出琉璃瓶,将白晴扔了进去。不愿与他再做争斗“你打不过我的。” 吴涅眼睁睁看着白晴在他手上消失不见,哪能罢休“还没打怎么知道?你把她藏哪里去了!” 几十个来回过招下来,屋檐被这两人打出了好几个洞,种的草木花树也散落倒落了不少。然而吴涅设置的结界阻绝了打斗的声音,府里的仆人还不知道异样。 灵熠惊讶于他妖力的浑厚充沛,明明看他蛇身年纪不过几百年,不知得了什么造化,不仅不惧捆妖索的神力,还能与他匹敌,一时间分不出高低。 一颗树轰然向灵熠倒来,灵熠闪身躲避,一个不妨,脚下趔趄,右肩胛处竟被黑绫划破了一道伤口,伤口不深,却刺破了肌肤。 吴涅对着他笑的满脸戏谑“嘿,好汉,我这穿心绫上可是淬了毒的,你把兔子还我,我就把解药给你” 灵熠不信他,他很多年不曾受过伤了,但他自己本身就是万毒不侵之体,管他这黑绫上淬了什么毒, 那也奈何不到他。 兔精既然已经擒拿到手,府中束缚住他阵法的阵眼也在打斗时被他破解开。灵熠找准时机,逃离了吴府。 吴涅追出府时,已经寻不到他的影踪了。 叹道“这下麻烦了。” 那白衣凡人的道行在他之上,若不是趁他不备设下了一个阵法将他扯入其中,也纠缠不了他这么久,他还中了自己的蛇毒,要是在两天之内不回来找他,必定要出事情,吴涅打算等着他回来找自己。 庭院里一片狼藉,桌上糕点已经被风吹凉了,还是让夫人多睡会吧,不然解释起来也麻烦,唯一只是可惜了自己辛苦揉出来的这盘糕点。 他抱起苏碧丝放进房里,给她盖好被子,开始收拾起庭院被损坏的东西。 -- 妖之骨 灵熠回到白府上,并不急着交给白长益,先回到厢房里给自己换了身衣服,嗯,还是白衣服。 出来时,白长益早已等候在厅堂中,灵熠打出一道灵力解开束缚她的捆妖索, 她挣扎着走向白长益身边,突然周身妖力暴涨,伸手死压住白长益的天灵盖,想要吞噬白长益的魂魄助长妖力,同眼前这害她颜面尽失的人拼死一搏。 还未得手就又被捆妖索捆住,重重砸在了地板上。 “妖物的话你也信,你印堂发黑,体虚易劳,皆是因她所致,平白少了二十年寿命。”灵熠似早有所料,看向白长益不屑道。 白长益被惊的一头冷汗,细细回忆起来自己身体发生的变化,后退两步,迟疑的问向地上的人“晴晴?大师说的是真的?” 白晴不回答他,秋水狭眸噙满了清泪,凄然地哀求他“哥哥,哥哥,我错了,你让他放了我吧” 白长益方才被她抓伤的肩膀还留着鲜血,滴答滴答地掉在地板上,开出血红色的小花,昭示着伤他之人力道之大。 白长益深吸一口气,目呲欲裂,问道“大师,我的寿命还能回来吗?” 灵熠看透他心里的想法,淡漠道“杀了她也回不来了,别想了。” 白长益仿佛瞬间老了好多岁,神色一下子变得枯槁,盯着白晴看了好久好久,猛地一拍身旁梨木大理石的桌案,茶杯被这力道震起。他向灵熠拱袖行礼“白长益愿将三万两黄金奉上,求大师抽了这妖怪的妖骨。” 不错,识相。 灵熠按下罗盘中心的凸起圆点,八卦罗盘分为四面打开,底部露出一把嵌藏在其中装饰华丽,灵性流溢的错金小刀。 白晴看到这把刀,吓的嚎叫不已,死命挣扎,难听的嘶吼声听在人的耳朵里不失为一种折磨。 然而冷心冷肺的灵熠已经见怪不怪了,也影响不到他下刀的决心,他将白晴按在地方,露出背部,小刀划破皮肉,却无鲜血流出,他伸手,一截通体雪白,银光偶泛的脊骨头状长骨从白晴体内抽离,白晴痛到昏死在了地上。 妖骨抽出后,那道狭长的伤口又消失不见了。 没了妖力的支撑,白晴也化为了自己真实的模样。 是个不过十五六岁的美人,睡相也天真可爱,若不是亲眼见证下来,谁又能知道这是个靠食人精气为生的淫妖呢。 “这,这就是她的真面目吗?”白长益指着她,瞠目结舌地问。 灵熠将捆妖索收回袖中,擦拭干净错金小刀,装置回罗盘中,回道“此妖学了狐族秘术,会变幻成你们最喜欢的样子,吸食人的寿元转为己用,你被她诱惑上当,也不是什么稀罕事。” 又低头看了看还昏着的白晴,添了句“相貌尚可,白老爷娶回来也不亏。” 这是在安慰自己吗?可这话被灵熠古井无波的表情中说出来,总觉得怪怪的。 白长益命小厮将白晴抬走,又命管家去准备充足银票“大师要不要在鄙人府上继续修整歇息够了再出发?” “不了,我还有事要做。” 妖骨虽然比不得内丹,但也蕴含了一些妖力,蓊蔚阁那边也能换一些他需要的东西。他收拾好自己少的可怜的行囊,拿到钱财后离开了白府。 (虽然白晴不是个很好的妹子,但是她的肉还是很香的!) 白府的地下室本来是用来存放他收集的奇珍异宝的,三万两黄金给出去,这些奇珍异宝也要尽数变卖来填补空缺了。 刚好,用来锁住白晴。 她彻底变为了凡人,需要通过饮食来维持生命,不能再吸收灵力精华修炼。所有的神通都再也使不出了。 甚至面对白长益的折磨,也再无力反抗。 白长益肩膀的伤口包扎好后,迫不及待的跑来见她。 一盆冰凉刺骨的冷水浇上头顶,白晴从昏迷中清醒过来,看到一室的昏暗光线,两手欲动,却发现被两条锁链悬着,一动便发出锁链相碰的哗啦哗啦声。整个人被铁链悬起,双脚直直站在地上,想要弯曲都不能——铁链长度不够。 白长益坐在一方檀木椅上,看她醒来,竟露出了笑容。只是笑容里再也没了和蔼亲近,取而代之的是冷静阴鸷。 白晴被着笑容看的毛骨悚然,忍着俱意糯声恳求“哥哥,你别这样锁着我,我真的不会再跑了。” 大抵是兔精的缘故,她真实的面容甚至比瑶瑶显得更加无辜单纯,更加柔弱可怜,被铁链吊锁的狼狈模样更能激起男人蹂躏的欲望。 他们曾经做了两个月的夫妻,那些日夜,他太知道白晴的身体有多美好了。 “呵呵,是啊,你想跑也跑不了了。”白长益嘴角的弧度勾得更大了。一双眼在她被水浸透,曲线毕现的身体上来回流连。 “爹爹死了?娘亲跑了?孤女,晴晴,白晴,也就这名字没骗我了吧?可笑,我还把你当成了她,你这人尽可夫的淫物,哪里比得上我的瑶瑶!”白长益想起前尘往事,胸中郁气更甚,大声吼道,起身一步步走向白晴。 疯狂雄厚的声音在密封的地下室发出阵阵回音,白晴脸色苍白的不像话,浑身都开始颤抖,摇晃着铁链,她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自入人间以来,那个男子不是把她捧在手心里当宝贝疼爱着,包括面前这人,曾经也是。 可现在他完全变了。 “哥哥,你别这样,晴晴难受,放了晴晴吧” 右脸颊却是被打了一个响亮的耳光。白晴瞪着他,眼中滚落出一颗泪水,质问道“哥哥,你打我?” “啪!”另一张脸也被打了一耳光。 白长益从地下室的柜子中翻出一面镜子,抓住白晴的头发,让她看向镜面,她化成各种人的模样太久了,镜中人的脸一度有些陌生,转瞬又反应过来,这是自己的脸。 这是自己的脸,不是那张白长益喜欢的脸了。 “还叫我哥哥?” -- Pō-①⑧.Cōм 前世忆 (……本来想给双白来个捆绑肉,歇了一天就写不出了。) 苏碧丝从昏睡中醒来时还很迷惘,明明她在喂白兔吃草,等着吴涅端糕点,怎么就睡到床上去了? “夫人夜间过于操劳,白天坐着也能睡过去了。”吴涅调侃的声音在耳旁响起。他正坐在软塌上,翻看苏碧丝常看的那册话本。 素白小脸刷的红透,也不再纠结如何昏睡的了,披了外袍起身,给自己倒了一杯冷茶醒醒神。 “现在几时了?申时?” “申时过半了。夫人睡了一两个时辰。” “相公做的糕点,还有吗?” “饿了吗?我去让厨娘给你做饭。” 苏碧丝摇头“我都没尝到,怪可惜的。” 吴涅想了想自己吃到嘴里那块味道微妙的糕点,觉得她吃不到也挺好的。“无妨无妨,有空再做一次。” 他揭开话本一角,指着一段文字,引来苏碧丝同看“夫人帮我解释解释,这里讲的是什么?” 苏碧丝将目光落到那段文字便觉不妙,伸手想将书给夺过去,吴涅抓了她的皓腕挟在怀里,一本正经的开始念起来“我这里软玉温香抱满怀。呀,阮肇到天台,春至人间花弄色。将柳腰款摆,花心轻拆,露滴牡丹开”低醇的声音缭绕在苏碧丝耳边。 这段话,她当然知晓是什么意思,她乍看此处时也是羞到面红耳赤,一目十行匆匆掠过,精彩的剧情又支撑着她舍不得将话本放回书匣里,便一直往下看下去。吴涅平日里很少翻看她的东西,没想到他拈着这一处地方来逗弄她。 “夫人早上还责怪我白日宣淫,太过孟浪,没想到夫人自己背着我,偷偷在看这些艳曲儿。” “你, 不许看了,你把它还给我!”苏碧丝快变成了一只炸毛的小猫,拼命伸手够着被吴涅高高举起的话本。 吴涅高了她整整一个头,她踮足了脚尖也不能触及分毫。 正气到无可奈何想跺脚的时候,腰身忽然被人抱起,圈在了怀里。“夫人这么可爱,教我如何释手?” 他的怀抱温暖宽厚,带着房间里蘅芜熏香的味道。仔细算来两人正经认识的日子也不过两三个月,这人却好似对自己了如指掌。喜欢她吃什么,知道她贴身的衣裳只能穿绸布的,抢去了好多本该由榴照来做的活。 苏碧丝不是傻子,知道不是每家里的夫君都能做到这些地步。 小脑袋瓜被话本轻轻敲了一下,话本回到了她手里,对她说了句晴天霹雳 “黑曜趁你睡觉,把小白兔给吃掉了。” “啊?”苏碧丝第一反应就是这坏人又在逗自己玩。 她很喜欢那只通体雪白的兔子,跑到隔壁的猫窝里,软絮堆的兔窝里什么都不剩了,黑曜听到看到她,欢喜的打了个哈欠扑到她怀里,露出尖尖的獠牙和粉红的舌头。嘴角处,似乎还沾着几缕白白的兔毛,在全身漆黑的黑曜身上格外明显。她好像记得,猫的确是喜欢吃肉的。 “真,真的?” 吴涅在她背后,笑到快憋不住。 “噗,白兔自己跑不见了,夫人,别找了别找了。哈哈” 蓊蔚阁在丹霞峰峰顶,断崖险地,普通人无法登顶。蓊蔚阁的主人是一株千年人参精相离。 距离齐宁县隔了三天的路程,灵熠在一处林子里歇脚时,做了一个梦。 他生平第一次做了梦。 梦境里,他和白日见到的那女子,是一对恩爱不已的夫妻。 她嫁给他不久便怀了孩子,她怀了孕肚子圆滚滚的,面容也仍旧好看的很,胎儿的重量压垮了她孱弱的身子,纤细的双腿浮肿起来,老是抽筋发疼,出不了远门。但她从不抱怨,欢欢喜喜的同他翻着书,讨论孩子该取什么名字好。 她肚子大到不同寻常,请来大夫诊脉说是双子,她听了双眼中爆绽出光彩绚丽到要灼伤他的眼。 他其实没有多喜欢孩子,但一想到是他们两个的孩子,就充满了期冀。 若是,若是孩子没有生出来就好了。 他从家门附近的河里捞起她,温热的身躯在他怀中渐渐转为冰冷,抚上她失去血色的面颊,好多话都未来得及说出口。 他回到家,产婆早已吓走不见,刚出生不久的婴儿脸皱巴巴的,嗷嗷待哺,小脸哭到紫涨,他拿起几年未用的剑,将婴儿一剑毙命后自己也割了手腕,抱着她的尸身下了地狱。 他不想自刎,若是黄泉路上遇到她,岂不是要吓到她。 灵熠转醒来,有一片落叶落于面颊之上,微凉,俄尔才发现凉的不是花瓣,是自己满眼的泪水,怅惘无限。 明明素不相识,只有一面之缘,何以做了这样离奇的梦呢?梦里红烛绡纱,他们交颈而卧的画面那样清晰。 相离收下了灵熠带来的那截妖骨,从案几上的一堆瓶瓶罐罐里挑挑拣拣,思忖着找用瓶丹药交换比较适合。这些丹药可都是掺了自己血肉做成的啊。 谁知灵熠冷不丁来了句“这次我不要你的丹药,想借你的天机镜一用。” 天机镜可窥一可洞察天机,二可知晓古今,传说里它还能穿梭时空,不过那毕竟是个传说,相离手上这个,也就只占了前两样用处。 可前世今生是多么玄妙深晦的东西啊,窥见也不是毫无代价的,他每催动一次,就需要耗费一百年修行的灵气。 比送出他的血肉可肉疼多了。 “你那截小兔子骨头,可不值这个价钱。” ——话本内容摘自《西厢记》第四本,第一折[上马娇] -- 青鸾羽 “我昨夜做了梦。” 相离抽身从座位上站起来,人参寿长,他修行千年也只化成了一个白白胖胖的小少年的模样。 绕着灵熠四处察看了一圈,又没看出什么。依旧是风仪天然,凛然清瘦。感慨道“你居然还会做梦,稀奇啊!梦到了什么?” 灵熠将在齐宁县发生的事情赘述给他听。 相离也懂了他为何想要一窥自己手中的天机镜。敢情是为了看小姑娘。 相离从他两米高的榆木书架上抽出一本泛黄的书籍,翻开指着绘有花草模样的一面“这样,钟山大沿峰山洞洞里头,听说有怀梦草的踪迹,你帮我摘几朵来,这交易就算成。” 灵熠接过看了一眼,记下了形态模样,似蒲,色红,昼缩入地,夜则出,问道“谁在那里守着?” “听说是一群梦貘,挑剔得很,做的梦他们要是不满意就讨不到怀梦草。之前派去的人都两手空空回来了。” 相离意味深长的看着他“你的梦,说不定能成。不过在那之前,你先把你身上的蛇毒给解了才行。” 灵熠略挑了下眉,眉宇间带着疑惑。 相离解释道“那是条道行不浅的蛇,半龙之体,他的蛇毒对你无害,但毒液里含的淫性还是能化进你的身体里。头两天是化进血肉,两天后便是化进骨髓,你何时沾染上的?” “三天前” “得了,灵大师的童子身要破了。”相离连连叹气,叹气声里却夹杂着些许幸灾乐祸。“已经进到了骨髓里,什么药都救不了。” “这淫毒凶猛至此?” 相离肯定地点头。 灵熠皱眉,问道“你没有法子解吗?” 相离两手一摊,歪躺在了椅子上,“解不了,术业有专攻,我学的都是治病救人的,哪会这些东西。” “不解会如何?” “轻则失去神智,重则爆体而亡。” 灵熠的眉头皱的更深了。他仗着自己百毒不侵,一点都没把那蛇妖的毒放在心上,不想还有这茬。“可是我这几天并无异常。” “等到明天,化入全身骨髓,就该发作了。” 好在相离保留了最后的一丝人性,倒腾半天找出一瓶写着半枝莲的丹药瓶,倒出颗碧绿色的丹药,“你喝下试试?这个没用的话就真没法子了。” 灵熠没和他客气,一口咽了下去。 ————哒哒哒哒———— “阿照,阿照” 榴照停止挥鞭,是苏碧丝笑盈盈地在榴照身后喊她。她一回头,有颗白白圆圆的东西被塞进了自己嘴里。 “是爹爹派人送来的荔枝。” 冰凉酸甜,入喉沁体,榴照吐出核,放在手心,夸赞道“好吃。” 苏碧丝圈住她的胳膊,拉着她在廊柱横台上坐下“阿照歇歇,陪我一会。” 她身上还带着刚沐浴完时,她给她涂的茉莉油香气,和着夜间的微风丝丝缕缕萦绕在榴照的鼻尖。 榴照摸了摸她柔软的手,透着微凉“小姐,夜里冷清,回去屋里歇着吧。” “我想晚点再睡”回去又不知吴涅准备了什么东西来逗弄自己,骗她含了好几夜的玉势,再趁她受不住时欺身而上,天色一晚她便有点害怕,问了和榴照同屋的丫鬟,得知她还在练鞭子,就过来了。 “阿照,我......”她的话还未说完,忽然闭了眼,身子软软地像自己倒来。 榴照急忙接住她,正想细看时,被一颗石子砸中,不受控制地晕厥过去。掌心紧攥的那颗荔枝核,也松开滚落到了地上。 “喈~”一只从未见过的,俏似孔雀一般华丽的广翅大鸟,携着呼啸风声,落在了院子里,刮起几片落叶。 鸟背上还坐着一人,白衣清俊,在苏碧丝的头差点要砸落在栏杆上时将她扶正,抱在了怀中。 隔近了看这张小脸,更觉肤若凝脂,明艳逼人。 相离说的没错,第四天他才觉察到那蛇淫毒的厉害,全身都开始发热,下身肿胀难忍,任凭他如何运功压制都不起作用。 吃下去的那颗半枝莲,并没有起到效果。 让手下去集市买来一个头系草环自卖己身的年轻处子,剥光了衣裳丢在榻上,对着她无论如何也也没有想要欢好的欲望,相反的,灵熠甚至觉得自己神智都逐渐有些恍惚,脑海里居然全是那晚梦里,他和那名貌美妇人红烛绡账,她姣好的玲珑身躯,想到下身疼痛难忍。 同样的当他不会再上第二次,所以这次吴涅事先在府中设下的结界并没有奈何到他,灵熠抱着佳人,吹了声长哨,骑着苍鸾飞向了自己的住处。 吴涅察觉不对劲赶到时,院子里只剩下一个晕厥过去的榴照,还有地上的几根青色鸾羽。 满怀都是她的气息,浓香馥郁,小巧的鼻子呼吸平缓,整个身体柔软得不可思议。 许是因为刚沐浴完,乌发只用一个簪子挽住,鬓角还有几缕湿掉的碎发,余下的都因风飞扬散开。绣着墨荷对襟褙子似乎轻轻一挑,就能看到藏在里面的美景。 鸾鸟将两人放下,长啸一声飞远,消失在夜幕天际里。 除了修行,灵熠几乎没有什么喜好,他住的地方可以说是非常简陋了,除却必需的桌椅柜子,一个装饰摆件书画都没有,床褥被单也俱是素色无花。 他将苏碧丝放在床上,纵使面上表现得再无动于衷,下身已经不可避免地高高支起一个帐篷,因为一路的隐忍,流下的汗水打湿了白衣的领口。 他是真的只对她有欲念,她衣裳还完完整整的穿在身上,昏睡不醒,他就已经迫不及待地想将这具娇躯据为己有了。 真的要脱起她的衣服时,竟有些紧张到颤栗发抖,褙子细细的系带一如他想象中好解,一挑,水蓝色的肚兜和白色的亵裤便出现在了眼中,腰身也像那天初见时,纤细到几乎一掌可握。 苏碧丝还沉浸在睡梦里,对恶人的来袭一无所知。 -- 傀儡丸(h) 粉嫩的双唇微张着,露出两颗细白的小门牙,衣物叠落在她白腻的身体底下,还散发着少女独有的馨香。简单的床榻,因她添了活色生香的意味。下身的情欲快要压抑不住,可灵熠还是想先亲吻她的樱唇。 灵熠抱起她的小脑袋,将唇凑了上去,触及她香甜的味道,便一发不可收拾,撬开她的唇齿,长驱直入,勾住里头的香舌,紧密纠缠起来。 她似有所察觉,呻吟了两声,想把头挪开,又被灵熠牢牢扳住。 手指将水蓝肚兜轻轻挑开细带,从小腹慢慢探上两团微微隆起,光滑柔软的鸽乳,摸到两个粉嫩的细粒,无师自通地绕着圈揉捏起来,直到乳尖充血俏生生的在他手上站立。 灵熠看得挪不开眼,喉结滚动,他弃了唇,将肚兜丢弃到了床边,张口含住。 苏碧丝弓起腰身,闭着眼想远离触碰她的人,却怎么也离不开。 身体如烈火在灼烧,她的胴体是触手可及的凉爽,灵熠双眸都泛起鲜红的血丝,绝世的容貌五官不自觉得有些扭曲起来。 他从不是重欲之人,这才这么多年,维持着童男之声,可她的美好超出他的想象,一瞬间灵熠甚至觉得,就算没有中那妖蛇的淫毒,遇见她这样娇憨躺在榻上的模样,他也不一定把持得住。 她的夫君黑蛇妖本就不是良人,人妖殊途,等这件事了结,他会娶她为妻,会待她好的。 几下褪干净了身上的衣物,又将她身上最后一件亵裤扯下,两条小腿白净纤细,火热的柱身已经直挺挺就想往那处幼嫩美丽的花蕊上面凑,圆硕的顶端因为激动已经溢出了几滴白浊。 太小了,太干燥了,那个细如豆粒的小洞,当真能容纳下自己吗?这样一定会伤到她的。 灵熠不安地拨开肉缝,伸出一指进去,温暖紧致到他头皮发疼,将手指抽出来,手指沾染了一层她身体里的粘液。 他听说的女子若是动情出水后,私处就会顺畅许多,灵熠毫不犹豫地将头埋进苏碧丝双腿之间,在肉缝附近舔舐吮吸起来,企图将藏在甬道里的淫液渐渐勾弄引导出来。 犹自沉睡的人只当是她的夫君又在逗弄她,伸手轻拍灵熠的脑袋,嘟囔出声“相公,别闹了,睡觉” 灵熠突然觉得可笑,他这样小心顾及她的感受,也只会被她当成别人,又不会感念他的好处。 理智也被欲念烧灼的所剩无几,他起身,将白净的细腿掰开成笔直的一条线,扶着自己颜色浅淡的阳具,对准那处洞口,狠狠插入进去。 “嗯啊......”苏碧丝终于被下体近乎劈开的痛感扰醒,睁开眼睛,却是全然陌生的床帏,在自己身上驰骋的人,也是完全陌生的人。 她当即吓到哭叫,惊恐扭动着身体拉开了两人的距离,肉棒从体内滑落出来,眸子里豆大的泪水不停滚落,葇夷死命抵住男人的胸膛不让他再进入自己身体“走开!你走开!” 早在进入她身体那一刻,灵熠就连最后一丝理智也不剩了。世上竟然还有这般销魂蚀骨的地方,藏在了她的身体里,诱惑着他不停律动狠肏,一次比一次进入的更深。 温柔乡突然远离了他的身体,听到她的哭叫,灵熠也觉得难受,仿佛自己在做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事,害她哭的这么凄惨伤心。 灵熠翻手变幻出一颗猩红的药丸,塞进了苏碧丝嘴里,药丸入口即化,她怕的要命,想伸出指头抠弄吐出来,却被身上的男人一把抓住不让动。 几息的时间过后,苏碧丝双眼逐渐失了焦距,主动缠上了灵熠的脖子。吐气如兰,糯声唤他“主人” 灵熠心满意足的抱住她,继续在她身体里冲撞,纤细平坦的小腹显现出他抽出送进的形状轨迹。 “主人轻点啊,轻点......”苏碧丝只觉主人快要撞破自己的小肚子,直翻白眼,下身又酸又疼,甬道一张一合的缩动着,不断分泌爱液来接纳入侵者,使得灵熠的进出愈发顺畅。交合处噗嗤噗嗤,白沫四溅。 盈盈一握的腰际被灵熠大掌牢牢掐住,泛出青紫红痕,如花的私处也被蹂躏到艳丽鲜红,沾满了两人的被捣成白沫的体液。 初哥很快就没能坚持住,在她体内喷射了出来。小腹被浓稠的精液射到微微鼓起,涨的难受。苏碧丝故态复萌,又想扭动身子离开灵熠。 可蛇毒的淫欲哪里是一次就足够缓解的。 灵熠埋在她身体里,很快又硬如烙铁,更重的往更深处抵进,不知触及了什么凸点,苏碧丝身体一个哆嗦,弓如弯月,挣扎着哭叫,想要逃离“不要,呜主人不要撞那里。” “呲”阳具差点要被她突然的缩动夹断,那里是什么地方灵熠好奇心更甚,硕大的龟头重重砸上去,又快又急促,沉甸甸的囊袋拍打着在她的臀肉上。湿润滑腻甬道的大口大口的收缩让他舒爽不已,快感如登仙境。 美人哭叫得更厉害了,浑身都在颤栗发抖,纤细的手指掐进灵熠背后的肉里,划出一道道血痕,清泪蜿蜒留下面颊,不断摇着头,青丝散乱“痛啊,好痛,不要了” 她的泪水终于唤醒了一点点灵熠的良知,灵熠减缓了力度,不再执着于那一处凸起。 双手爱抚上那一对粉红玉鸽,细细揉搓玩弄,张口啃咬,留下一串串泛光的唾液痕迹,景象万分淫靡,小腹的火热之气愈发难耐,肿胀生生又涨大了一圈。这幅身体秾纤得衷,修短合度,锁骨肩头都精致的不可方物。 苏碧丝疼痛减轻了些许,娇嫩的小花核被耻毛不停拍打刺激,也渐渐得了趣味,痛呼声转为了含蓄诱惑的呻吟,迎合起身上的人,在快感累积到顶点后僵直了身体,珠玉般的小脚也蜷缩起来,尖叫着泄了身,全身都酥软无力倒在了床榻上。 甬道的一阵紧缩让灵熠激动地粗喘不已,咬着牙又加快了肏入的速度,射满了她的甬道。 -- Pō-①8.Cōм 怀梦兮(微h) 不够,还是不够。欲根又迅速的肿胀梆硬,狠狠埋进了她的身体里,饱涨的精液被肉棒挤压出来,顺着狰狞的肉棒流出了几条白色的路线。 “太涨了,啊呜呜主人,好累啊”苏碧丝被操干的只剩哭喊呻吟,话都说不清楚,断断续续。两手无力的攀附在灵熠的背上。两人的下身被爱液和汗水混着,彻底湿透,素色的床单濡湿成了暗色。 主人二字,让沉浸在情欲里的灵熠惊醒,他亲吻上她梨花带雨的小脸,命令她“叫我灵熠。” 中了他的傀儡丸的人儿听话的很,立马改了口,一声一声娇娇唤着“灵熠,灵熠” 温柔的嗓音如唤着挚爱的情人,让灵熠着魔不已,将她抱的更紧,交合处嵌入的更深。他好喜欢她唤自己的名字,从来没人唤的这么好听。 可是为什么,内心深处,涌上了一股难言的痛楚,似乎也曾有人这样唤过他的名,那个人,那个人叫什么名字呢? 视线忽然变得模糊,一滴泪落到身下的玲珑玉体上,合着香汗滚落下床单。 明明是他欺辱了她,怎么会和她一样想哭呢?灵熠头痛欲裂,不愿再去细想,把苏碧丝拽的离他更近,凶猛地深深插入。 哭声越来越微弱,不知从何时彻底消失。 灵熠的欲念终于消减下来时,苏碧丝的小腹已经鼓到像刚怀了三月身孕的妇人大小,小嘴无力的轻轻翕张着,早已昏死过去,细嫩的肌肤上全是被疼爱过度留下的青紫印记。 灵熠抽身出来,“啵”得一声,白色的浊液从红肿的媚肉中汩汩流出,被撑开许久的穴口,变的如莲子一般大,尚来不及合拢。 一只黑猫不知何时跳进了房里,扑到了灵熠背上,亮出细爪就想向灵熠的脸抓去,灵熠将它摔到了地上,用了十成力气,猫儿惨叫一声,霎时灰飞烟灭,一片黑色的蛇鳞掉在地上。 身在吴府的吴涅只觉胸口一痛,吐出一口鲜血。 灵熠下床捡起鳞片,感受到了同那黑蛇一模一样的妖气。 这间屋子待不得了。 灵熠将她用锦被包裹好,只露出一个憔悴的小脑袋,吹响口哨唤来苍鸾,奔赴去了他的另一处居所。 鸾鸟在装饰恢弘华丽的一座高楼建筑前停下,长鸣一声。 紧紧闭合的雕花木门自动打开,隐匿在暗处的几个手下纷纷惊诧不已,阁主这次居然抱着一个女人回来了。看这用被子包裹的模样,明显是刚刚欢好结束。 灵熠抱着她径直走到楼阁东面的一处雾气氤氲的白玉浴池里,揭开锦被替她洗濯身子。 美乳上被他咬破了皮,渗着血丝,颤巍巍的立着,好不可怜。腰际腿间全是青紫的淤痕,腿心的浊液流进清澈的浴池里,冲淡不见。 许是被欺负狠了,全程苏碧丝都不曾清醒过来。安静的窝在灵熠怀里,任他动作,绵软的呼吸声灵熠都听的一清二楚。 摩挲着她光滑莹润的身体,想起自己欲念焚烧,神智全失时为了逼她安静塞给她的那颗傀儡丸,灵熠的眉头又不自觉的皱起。 灵熠不信任所有为他卖命的手下,这才研究出了傀儡丸以防叛变,药丸里头掺入了他的血,吃了它就会心甘情愿认灵熠为主,任由差遣吩咐。 可她是不一样的,他第一眼看她,就喜欢上了她。 给伤处涂好了药膏,他将她放置在绮罗锦衾里面,看着她蜷成一团的睡颜,起了同眠的心思,掀开被子挨着她躺下。 她似感受了这个温暖的热源,藕臂下意识抱住了他,未着寸缕的身子贴合着他,勾得灵熠一阵燥热,顾及她实在承受不住了,只好作罢。 灵熠竟又做了一个梦。 他们在一个陌生的地域族群里,少女是他们括湖族的圣女。 灵熠和她从小一同长大,日复一日的相处中,他对那容貌世间无双的女孩生出了异样的情愫。 得知自己的感情后,少年开始了自己独特的追求方式,他擅长兽语,花了半年时间训练好了一只憨态可掬的小燕子。 他将自己表白的话语写进了一张卷起的纸条中,将小燕子丟掷到了少女面前 小燕子也争气,开始用力吸引她的注意力,“啾啾,啾啾啾”,蹦跳到了少女脚边。 少女也笑了,伸出如葱白的细手,将小燕子接纳在了掌心,小燕子将口中衔着的纸条吐出,飞远消失在了空中。 灵熠藏在远处,期待她打开一窥里面的字句。一字一句,都是他斟酌了好久才下笔写下的。 少女却没看纸卷,向他走近,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问他“喂,是你家的小燕子吗?” 灵熠怔怔地看着她的笑容,点头。 少女将纸卷递给灵熠,“熠,我有喜欢的人了哟” 灵熠很快知道了那个人是谁。他叫吴涅,是邻近的一个族群里的族长的儿子。少女常常偷瞄他。灵熠按捺不住,私下找到吴涅,将人家打的鼻青脸肿,打完才发现,吴涅并不知道少女喜欢他。 括湖族的圣女,最后都是要当作祭品礼物,献祭给上天的。 她出生时便注定了不幸,所以喜欢上了一个人,也不敢说出口。 吴涅得知了少女的心意后,企图带她逃离。两个年轻人又逃得了多远,被各自的族人抓了回去。 梦镜的最后,是一片滔天火光。 灵熠睁开眼,隐隐觉得怅然若失。天还未亮,身侧的人嫌热踢开了半边被子,美好的曲线被月光又镀上了一层柔和。 他将被子盖回去,抱着她就好似抱住了全世界。 吩咐手下买来适合她穿的衣裳,灵熠已经打定主意,带着她一起去钟山寻找怀梦草。 -- 起云雾 将她留在哪里灵熠都不放心,怕那蛇妖寻找到她再抢回去,唯有跟在自己身边,是最好的。 他们之间,一定是见过的,有宿缘牵引的。找到怀梦草,再找到相离拿到天机镜,他的梦,也能解开了。 醒来的少女依旧乖巧得很,不哭不闹,灵熠让她起床,她便光着身子从床上下来,举起自己雪白的藕臂,说了一句话“穿衣服。” 灵熠愣住,望着她,她也不躲不避,站在地毯上展示着自己的身体,似乎等着什么。 灵熠哪里还能不明白,她的衣服都是别人帮她穿的,自己估计怎么穿都不知道。好在如今温度怡人,也不担心她会着凉。 认命地拿起准备好的衣服,一件一件帮她穿戴整齐。相离给的消肿膏效果奇佳,一晚上的时间,腿心便恢复了白净粉嫩,椒乳上的伤口也结好了痂。毫无保留的显露在他面前,昨夜才宣泄的欲念,又有了复苏的趋势。 手下叩门送来搜罗好的信息,交给了灵熠。 她是齐州太守的女儿,名叫苏碧丝,小名涟儿,和清屏县里头突然冒出的一个叫吴涅的富商成了亲。 灵熠试探着叫了她一声“涟儿?” 少女抬头直勾勾看向他,等着他后面的吩咐,瞳孔里却无光。 还真是这个名字。 寻影阁里没有适合的侍女,灵熠只好照着他昨夜见她时的发髻,替她挽了发。 苏碧丝坐在椅子上温顺的给他摆弄,只拽疼了头发才轻轻哼两声。 在师父去世后,灵熠从未服侍过谁,可如果是她,倒也心甘情愿。 灵熠在她背后,如珠玉般粉嫩的一对耳朵孤零零的出现在他眼里,连耳廓上细小的绒毛也看得分明,镜子里的她面无表情,和自己一样淡漠。 灵熠想起初见时令他恍神的笑容,吩咐道“涟儿,笑一笑” 她笑的不算矜持,露出一排细小整齐的贝齿,但明艳的笑容里一点感情都没有,是个再听话不过的傀儡。 她对他没有情,和他看似平和的相处,都是自己半路偷来的。 钟山在很偏远的六晴县,有一个天然的磁场,能扰乱罗盘的指针,还能扰乱鸾鸟的方向,且多山嶙峋,行不了马车。 从县城门口走至钟山,大约需要四天的时间。 他给彼此戴上了幕离,以免吸引路人的目光,才走了一日的光景,灵熠就发现了很多傀儡丸带来的问题。 苏碧丝不会自己主动说累,灵熠长期四处游走,体质不同寻常人,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奔波。她却是娇生惯养长大的,脚上走起了水泡,水泡磨破了她也不告诉灵熠,直到夜晚歇息,灵熠帮她清洗衣物鞋袜时,才发现伤口。 灵熠无奈的找出药粉给她上药,看着雪足上磨破露出红肉的地方,胸腔里涌出名为心疼的感情,脑海里浮现出那天吴涅替晕倒的她垫上手帕的场景。 都说妖族无情善变,可她的黑蛇夫君对她细心到如此地步,他和他对比起来真是相形见绌了。 是他没照顾好她。“很疼吧?” 苏碧丝这才有了一点委屈的样子,一双眸子泛起水光,轻轻点头。 夜里灵熠拥着她入睡,初尝情欲的人又没能抵住身侧之人的诱惑,挟制着她翻云覆雨。 灵熠不懂床事的技巧,只知道横冲直撞,每次进入她都携着撕裂般的疼痛,苏碧丝也只有这种时候会受不住,主动求饶,泪水似珠串般落下“灵熠,熠,饶了我吧”声音又娇又软,可已经毫无用处。 剩下的四天,都是灵熠背着她去的。 苏碧丝勾着他的脖子,新奇地摸上他的脸,灵熠让她不要乱动,她就真的没再动过,两只小手老老实实互握着。灵熠一低头,就能看见她粉嫩圆润的指甲,还有清晨他给她穿上的淡紫烟绸衫的宽大袖子。 他除了做过两个和她有关的梦,知道她是谁的妻子,其它的地方一无所知。就像是丢失了好久的宝物,终于回到了自己手上。可被告知那个宝物已经有了主人。 他都不知道她喜欢什么,他想亲近她,同她说话,问她愿不愿改嫁给自己,苏碧丝一点迟疑都没有就应下了,灵熠想起她身上的傀儡丸,一颗心就像被凉水浇了个通透,瞬间清醒。 第三天傍晚时分终于走到了钟山,越往里走山路越崎岖,荦确径微。 钟山是片没人管理的荒山,交错的树木枝桠将苍穹的阳光遮挡得严实,漫山长着造型少见的奇葩异草,时不时还会漫起大雾,只看得见前方两三米的道路。 纵然是灵熠背着,苏碧丝的裙子也老是被沿途带刺的藤蔓树枝勾住,撕开一个个小口子。 灵熠走一段路就做下标记,捡起一些枯枝在地上摆出只有他看得懂的图案推算怀梦草的所在。 苏碧丝也在一旁歪着头观望得入神,灵熠问她看不看得懂,她又略显羞赧地摇头。 一片翠绿的落叶掉到了灵熠肩头,苏碧丝捡起来,捏在手里看了好半天,送到了自己嘴边,丹唇轻启,吹了几个音调,就觉得心里莫名很难受,又扔到了地上。 云雾缥缈的山道上,白衣男子背着一个睁着大眼睛四处观望的少女,走在坎坎坷坷的碎石山路上,山中开了好多好多白色的野生栀子花,香气浓郁醉人。她搂着他的脖子,一举一动灵熠都能感知到,后来想起时,竟是最美好的一段回忆。 -- 食梦貘 在山林里穿行了半夜,灵熠终于看到了大沿峰。 山峰底下有个山洞,灵熠蹲下身,苏碧丝睁开惺忪的睡眼从他身上下来,她似乎很害怕这种漆黑缺光的地方,牵着他的手紧抓不放,对于这种亲近,灵熠颇为受用。 灵熠从怀中掏出一颗夜明珠,夜明珠的幽光将将能照亮一步左右的距离。 走了大约十来步,眼前出现了红艳妖冶,不停跳动的荧光点,里面似乎有什么生物,被灵熠和苏碧丝的脚步声惊动,朝他们靠近,还发出“哼哧,哼哧”的声音。 片刻后,两个人都不受控制得昏倒在了地上。 几只白白的圆滚滚的像小猪一般,却有着长长的鼻子的梦貘靠近他们,用只有他们能听懂的语言,不断交流着。 “他们也入梦了,这次有两个人呢” “不知道他们的梦好不好吃呀?” “别提了,前段时间来的那个人做的梦难吃死了,再也不想吃了” “你还吃的最多呢,真不害臊,我都没吃上几口” 灵熠又陷入了梦境。 他似乎活了很多年,身边的人一个接着一个的衰老病逝了,他却因为修行而容颜不改,依旧是年轻人的模样。 他一直在推演卦象,寻找着一个女子。 功夫不负有心人,他终于找到了她的位置。 她是一个农户家里的小女儿,父母亲在她十岁时便想将她卖去青楼做瘦马,幼年的饥苦让她面黄肌瘦,掩去了几分倾城姿色。 看见他第一眼,便傻傻地对他笑“你是神仙吗?” 她一笑,他心都软了,暗自恼怒自己为什么没早点找到她。穷人家的命不算值钱,他只用二十两银子,那对父母就高高兴兴将自己女儿交到了他手上。 一路上她紧紧揣了一个小碎花包袱,直到回到他家里,打开一看,也不过是一件补丁稍少些的麻布裙子和一双草鞋。 灵熠名义上收了她做徒弟,但这世间又有几个深夜想着自己小徒弟自渎的坏师傅呢。 灵熠对她好到旁人都以为她是灵熠的小女儿。缺少的营养渐渐补回来,少女的殊丽风姿也慢慢显露出来。 她性子又温婉讨喜,不知不觉身边就围绕了好多同龄的少年,今日有人送她藏了表白诗词的糕点,明日又有人塞给她掺了青丝的香囊。 他内心阴郁到恨不得几剑杀尽了那些人,又被她一声声的“师傅,师傅”给唤醒。 “师傅,他们,我都不喜欢。” “那涟儿,有喜欢的人了吗?” 少女洁净的双颊慢慢泛起了红晕,绚丽美好如朝霞,灵熠看见她轻轻点了头。 灵熠看似平静,实则内心已经暴戾阴黑到要滴出血水来。是不是对她太自由了,是不是应该将她困在房里再也出不去?这样就不会有机会再接触到别人,也不会再遇到吴涅, 她就是属于他的了。 他声音带着几不可察的颤抖,强撑着笑容“是谁家的儿郎这么好运气?” 告诉我吧,告诉我,今晚就送他去黄泉路。 “是......”似乎说出这个人的名字格外艰难,难到让她低着头,都不敢正视他的眼睛了,黑黝黝的头顶在灵熠眼里也格外好看。 心跳如擂鼓,他生怕自己下一秒就控制不住自己,直接将她打晕,这样,也就不用在她口中听到她说喜欢的,别人的名字。 少女终于抬头,鼓足了勇气,小声道“是师傅。涟儿只喜欢师傅。” 回应少女的,是一个疯狂炽热的深吻。 少女生涩的很,连换气都不会,灵熠稍稍满足放开她时,她憋红了一张粉脸。 灵熠患得患失太久了,又开始害怕起来,如果涟儿说的喜欢,只是对自己像父亲一般的喜欢呢? 他冒然吻了她,是不是吓到她了?面对她时,他所有的自信都荡然无存。低了姿态,小心翼翼地问“是这种喜欢吗?” 涟儿顶着红脸,埋头进了他怀里。 两相情悦,岁月静好。 梦貘们看着梦境,跟着一起高兴的卷成球形,在山洞里滚来滚去。 “哼哧,哼哧” 不自禁变化出了更多的红色的荧光,浮在漆黑的空气里闪烁,格外梦幻。 “这个梦好香好香” “啪,给我留点啊” “你上次吃了那么多了。” “可是上次那个真的好难吃,呕” “嘻嘻,贪心怪谁咯” “这个雌性为什么没有梦啊?” “可能她没有心?奶奶说没有心的人就不会做梦” “胡说,人没有心会死掉的” “那我就不知道了。” 吃饱喝足后,梦貘们各自用鼻子卷起一株红色妖冶的像香蒲的草放在吴涅手里,消失在了黑夜里。空气里漂浮着的艳红色的荧光,也随着他们的离去,消失不见。 白天清醒时,吴涅手里已经握着一束怀梦草。 苏碧丝比他醒的更早,坐在有明亮阳光照射的洞口。双眼望着远处,不知道在看什么。 怀梦草比他想象中得到的更容易,除却路途的麻烦,几乎没费什么力气。昨夜他似乎做了一夜的梦,醒来时却什么也记不起,想来就是被那群梦貘给吞食掉了。他摸上自己嘴角,竟有些微微勾起的弧度,昨夜做的是个美梦么? 怀梦草不是寻常草木,不用容器装着的话,两天后就要枯萎失去药效,他拿出琉璃瓶,将怀梦草放进去,向苏碧丝走去。 山间食物匮乏,她跟着他,这些天都清瘦了些,素净的小脸未施粉黛也是一等一的绝色。 灵熠从怀中摸出一颗硬糖,剥开油纸,喂给她,让她先缓缓清晨起来的饥饿,在她身前蹲下,示意她上背。 -- Pō-①⑧.Cōм 一池春(微h) 她在他背上将硬糖咬得咔嚓作响,吞进肚子里后又开始犯困倦怠,小脑袋一垂一垂磕着他的肩背。 灵熠循着他来时做的记号,沿路返回,昨日设下的陷阱逮到了一只灰兔,灵熠找到附近的一处溪流,利索的将兔子处理干净,生火烧烤。 经过山脉过滤的溪水格外清澈纯净,苏碧丝在溪流边望着水流,掬起一捧给自己洗脸。 洗完脸还是有些贪凉,又将双手浸润在溪水里晃动,感受着凉飕飕的水流。她很少出门,却觉得这路线纵横的溪涧有些熟悉感,她好像,看过类似的溪流,有个少年和她一样,在溪水里洗手上的墨渍,那个少年的模样,和她夫君长的一样。 她什么时候有的夫君呢? 若她有夫君,她和灵熠又算什么? 很多记忆开始分崩离析,面目全非,她努力想回忆,却再也回忆不起来。 “涟儿,过来”灵熠在叫她了。 采摘到的酸果挤压出汁液滴在被火烤的噼里啪啦冒油的兔肉上,没有吃就能闻到香气。她被香味勾着,用裙摆擦干净手,回到了灵熠身边,等着喂投。 有了路上的标记,走出去时只用了两天的时间,走出钟山后灵熠唤来鸾鸟,带着两人回到了寻影阁。 寻影阁专门帮人寻物寻人,在江湖上小有名气。但那些干活的手下他们其实很少能看到阁主主动现身,长期待在阁中的日子,半年不落阁楼都是常见的,这次十年内回来了两次。 阁主身后跟着的那个女子,不正是好几日前,裹着锦被带回来的那个么? 主管阁中事务的武穗大约是明白了,这女子八成就该是他们的阁主夫人了,毕竟这么多年,能近阁主身的也就这一个。 她好像很喜欢干净,每晚都央着他要洗澡,山中只有溪流,入夜凉的很,灵熠顾忌她的身体和脚上的伤,只给她蘸了水擦拭,这几日的奔波风尘也需要好好清理一下。 灵熠牵着她,在浴池旁帮她褪下在山林里划开了许多口子的衣服。 滑坐进浴池里,浸泡着温热的池水,苏碧丝难得的抿起嘴笑起来。一室都被她映衬得璀璨华光。 缭绕的雾气里,诱人的胴体若隐若现,灵熠向她走近,将她的表情看得清楚,看她笑,情不自禁地也跟着勾起一抹笑。 怎么会有这么合他心意的人呢?肩颈锁骨无一处不精美雅致,水波粼粼之下的粉臀细腿,轻易便能让他忆起她身体的紧致美好。在山林里的数天他念及清洗不便,一直忍着没要她,现下小腹又开始躁动。 灼热的气息靠近了自己,柔软的椒乳被一掌握住挑拨揉捏,一掌拨开下身的花缝,她偏头看去,灵熠已经进了浴池里和她坐在一块。 苏碧丝对他这种过分亲密的动作有俱意,让她想起两个疼痛的夜晚,她未曾挣开他的手,被热水蒸腾得红润的小脸却开始发白轻颤。 一根棒状物直挺挺的抵在苏碧丝的股沟间,几欲撞进,娇嫩细滑的身子已经洗净了,他想要她,与其去床榻上欢好再过来清洗, 不如就在浴池这里解决。 眼尾因为浓烈的情欲衍生出微红,张口含住那块如粉玉一般的耳垂,用牙齿细细研磨,气息尽数喷洒进苏碧丝的耳朵中,泛起一股股痒意。狰狞的巨物顺着温水的润滑,从背后磨蹭着分开蚌肉花缝,抵住紧绷的小洞,合着水流插入。 “嗯唔”苏碧丝咬着唇轻哼一声,被撑开的痛楚又让她眼中落出泪来。 好几天没有欢好,那处又更紧致了。媚肉粘壁似紧紧箍着他的阳具不肯松开,像个小嘴不停吮吸着自己,快感几欲灭顶,灵熠每抽出一次都非常艰难。 “水水水进到肚子里了”苏碧丝望着满池不停翻滚的水开始哭喊,生出哀恸绝望。 每一次的撞击都激起一片哗啦啦的水花,不知道有多少水被抵进了小肚子里,甬道里被温水占据的满满当当,越来越涨,池水温热,这根不停捣弄的巨物更热,灵熠还没有射出一次,她的小腹就已经开始鼓胀。 灵熠抱着她离开水面,坐在了浴池边上,丰满挺翘的臀坐在他的大腿上,阳具每次抽出都有半浑浊的水流滴答滴答从花户里流出,不停淌着水的小穴,更加刺激了身下的男人的蹂躏欲望,灵熠抱住她的腰身,使力下压。 “不能再压了啊啊啊”粗大的阳具几乎要把自己劈开,也将身体里的水挤压开来,压迫性力道让她差点喘不上气,浑身害怕的绷直,无形中将含着的肉棒绞得更紧。 骤风暴雨般抽插让本就压抑的呻吟声也支离破碎,几十次的深顶过后,灵熠用力掐住那两团莹白的乳团上的小蓓蕾,身上的娇儿吃痛,甬道一阵痉挛,精关大开,泄在了她身体里。 苏碧丝整个人都没了力气,酥软趴在他的怀里,肉棒缓缓抽出后,一股小溪般的半白半透明水流从被阳具撑大的洞口流出,顺着浴池石边流进了一池春水里。 直到溪流停止流动,坚硬的肉棒又重新抵入她的身体里,填了精液的甬道格外顺滑,抽插起来也更为顺畅。 等宣泄结束,灵熠帮她擦净身体,穿好亵衣,她的鼻尖犹是红红的,眼里噙着泪。灵熠吻上被她咬的红红的樱唇,掠夺着她嘴里的香甜气息,满腔的眷恋不舍。 她不抗拒也不懂回应,来不及咽下溢出的涎液流下瘦削了一圈的小下巴。 陪她用完膳食,灵熠携着她乘上鸾鸟,飞向丹霞峰。 “这就是你找到的相好?”相离从瓶瓶罐罐里抬起头,好奇的看着面前清丽的女子,美则美矣,就是神色有些呆滞。 灵熠颔首,将琉璃瓶扔掷到相离手里。 相离接过,打开瓶口细细看了几眼,确定是怀梦草无疑,笑呵呵的道“你找到相好了就别看天机镜了呗,小两口好好过日子嘛” 灵熠神色有些古怪“她是被我掳来的。” 相离差点没惊掉下巴。灵大师什么爱上强抢这一口了? 灵熠又道“她的夫君就是伤到我的蛇妖。” 相离一个哆嗦,差点没拿稳瓶子。灵熠独自一人在红尘中行走修行,做事从来不计较后果,只求随性。他和他相识以来,犹为清楚,但这,这也 相离指着苏碧丝,纠结的不知该说什么好“她,她” “淫毒实在厉害,我失了神智,给她喂了傀儡丸。你可有解?” 相离已经不想说话了。灵大师给他出的题一个比一个难,他只是株修行不到家的小人参。 小人参扶额,心情复杂。 -- 春风酒 他算是知道美人儿的眼睛为什么有些呆了,被人控制了不呆才怪。 “傀儡丸之所以厉害就是因为药性融入了心脉,心是人体的根本,想要去除掉,就得忍受噬心之痛。”相离看着苏碧丝,实在有些不忍“娇滴滴的小姑娘,怎么受这种罪?” 倒是灵熠答应的爽快“无碍,我有术法可以将疼痛转移,你只管配药。” 相离便也不再多说“那你跟我来罢,我带你去看天机镜。” 蓊蔚阁共有三层,一层铺着上好的土壤,种了满阁的小葫芦,是相离小人参最常待着的地方,二层贮藏着他的药材, 三层单单只放了一样东西,就是天机镜。 相离唤出一堆还未化形但已经开了灵智的小人参,让它们陪着苏碧丝。自己带着灵熠登上了三楼。 开了灵智的小人参已经可以拔出自己根须四处走动了,苏碧丝看着一地活蹦乱跳,白白胖胖的小人参,惊诧不已。伸出手想触碰它们的小根须。 “诶,痒痒痒”小人参咯咯笑起来。吓回了苏碧丝伸出的手。 “你们,你们是妖怪?”她犹疑的开口问道。 小人参们叽叽喳喳的回应着“是啊是啊,不过是能吃的妖怪,相离说我们可宝贵了。” 苏碧丝莞尔一笑,也不觉得它们可怕了。 笑容迷倒了两株好色的小人参,它们磕磕绊绊的抱来一个泛着香的小葫芦。递到了苏碧丝面前“小美人儿,送给你送给你,相离最喜欢喝这个酒了。” 小美人儿?苏碧丝被这称呼弄红了脸。 她不怎么喜欢喝酒,打开葫芦塞子,竟只闻得到一点点酒味,余下的都是桃李的甜香,入口清爽甘醇,丝毫不烧喉咙。 葫芦也小,不过一掌大小,她不自觉就喝完了。 小人参们开心地四处溜达,继续给她找好吃好喝的东西,苏碧丝看着看着就觉得有些晕,小人参们在自己眼睛里变成了重影,醉倒在了桌案上。 这本是相离酿来自己喝的酒,取的是最新鲜时采摘下来的桃李果子,加了灵泉水,经过相离独特的酿造技法,不冲鼻不烧喉咙,像最普通的果汁,但后劲和胡族烈酒一样足。 小人参不了解,只当是好东西,送给了苏碧丝。 而苏碧丝这种本来就没有几分酒量的人,还喝完了一整壶,至少得睡个一天一夜不能醒了。 —————————————————— 灵熠在天机镜窥见了轮回最初那一世,她的身影出现这一轮古镜上。不仅仅只有苏碧丝,灵熠还看见了另一张熟悉的面孔。 心口堵塞的发慌,灵熠痴怔望着天机镜中画面。黑衣男子与涟儿身形依偎,身后桃李灼灼,水波微漾,片片飘零于那对璧人衣袂之上。那天他路过一处房屋,罗盘微转,他并没有放在心上,不曾想竟然就是他们。 那方将天机镜借与他的相离仍在兀自念叨;‘哎呀呀,你花了那么大功夫想要看此镜,本君倒还以为你想要窥得天道干一番什么大事业呢’。 灵熠理清了思绪,将相离的宝贝镜子扔还与他,好看的眉眼生出一丝笑意:“那你呢,如此好的气运得到此镜,却未见有何大作为。” 相离抱紧了镜子,却略带自嘲之意的轻叹:“凡事皆有因果,便是窥得见了前世今生,世间种种却仍是无法擅改,便是得了一时欢喜,日后祸事也是要落于己身。” 回到蓊蔚阁一楼时,苏碧丝安静的趴在桌子上,身旁有个喝空了的酒葫芦。 相离哭丧着一张脸捡起葫芦,倒了倒,真是一滴也不剩了。他最宝贝的春风酒,就这么没了一葫芦,虽然还有几百个葫芦,但他还是觉得心痛。 灵熠敏锐的闻到了空气中弥漫的酒香,横抱起昏睡的苏碧丝,问道“她喝醉了?” 小人参们终于意识到自己好像干了坏事,垂着并不存在的小脑袋点头。 “你配好傀儡丸解药需要多少天?” 相离把葫芦送回葫芦藤上,“她喝了春风酒,明天才能醒,解药得配半个月,缺些药材,还得找你送来。” 灵熠得了回答转身便跨出门栏要走,相离还是追问了一句“诶诶,你别骗我啊,真的能转移吗?不然小姑娘说不定要痛死” 灵熠浅浅一笑,吹化了高山千年的积雪,俊美近妖“放心。” 唤出鸾鸟离去了。 回到寻影阁,灵熠将人放在床榻上盖好薄被,她喝了酒,吐息之前都透着一股甜香,不一会儿满屋子都是她的味道,又因为上来的酒劲,白皙的面颊和如玉的脖颈都泛着粉红色,一幅任君采撷的模样。 灵熠低下头,在她面上落了个浅尝辄止的吻。再吻下去,他又该不能自控了。 星河错落,灵熠倚在在和寻影阁旁边,和阁楼一样高的一颗参天古树上,枝丫恰恰托住他斜躺,捞出酒壶,陈酒的芳香在桃林里漫延开来,是不同于春风酒的另一种味道。 对面的那层阁楼,开着一扇小菱花窗,他一眼就能看到里面睡着的人。 放任了酒气在身体酝酿,眼底的星河万物渐渐模糊。 他好多年都没再喝酒了,师父离世后,少年人初初尝试到了酒的滋味,把自己困在屋子里醉生梦死了好多天,后来他被赶出了道观,修行也不断增长,只要他不想醉,就可以把酒气分离出体内,可今晚,又想醉一醉。 他终于知晓了他们的前世,那些温暖的,痛心的,后悔的画面如走马观花一般,在天机镜里一一闪过。 -- 姻缘劫 他似回到了最初和苏碧丝第一世最初相识的时候,被那快要溢出的欢喜之情压的喘不过气来,想更多的亲近她,情窦初生的悸动硬生生压抑在话语唇齿间,又带着几分执拗,一被拒绝就怯于再去接近。 他们生活着的族群叫括湖族,括湖在族语里是太阳的意思。族人们渴望着如同太阳一样强大。 他们也的确是那一块地方最强大的族群。男人们健硕有力,女人勤劳聪慧。 他是族群里的占卜师的儿子,自小受到族人喜爱,同他一样也受到族人们喜爱的,是族里最美丽的少女。她的名字也好听,叫涟儿。 少女是他们括湖族的圣女,灵熠最初并不知道族人们为什么要对她特别爱护,他是因为能帮族人们预测未知才能这样受欢迎,可涟儿似乎毫不费力,就能拥有这些。 他们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好朋友,渐渐长大,喜欢上她似乎是一件水到渠成的事情。 他训练好了一只燕子向她表白,却失败了。 那只娇憨的小燕子,也跟着被他不再待见。 灵熠跑去揍了少女喜欢的人一顿,反倒促进了他们的感情,更觉心塞。 少女的眸子清澈柔软,灵熠听得她用近乎坚定的语气同他说:“熠,我想离开括湖。” “为什么呢?”他们对她还不够好吗? 她不说话,进而将头低低埋进双膝,细细呜咽起来,橘色的夕阳洒在她脸上,泪痕闪出如星辰明亮的光芒,看得人眼灼。 灵熠无言,静静坐在她身旁,远方炊烟四起,有清风轻抚他们的衣袂,也吹的烟雾渐渐模糊。 涟儿和吴涅想私奔,逃离从小生活的族群。 她终是在族里大祭祀举行的前几月逃了,族人让灵熠占卜她的位置,灵熠撒了谎,说圣女推不出来。 他喜欢她,也希望她幸福,那天霞光下少女如星辰般的眸子,怎么也忘不掉,他说不出口。 可他们年纪太小,没有经验,走了没多久就被发现了踪迹,被抓回了族里。 灵熠心里隐隐有些欢喜,只要他们还没在一起,他也许还有机会。 最后,一片滔天火光里,涟儿被活祭给上天,他永远失去了机会。他的眼睛也像被火灼伤了一般。 那天他才知道圣女代表的意义。一旦圣女成年,便会举行一次族群里最浩大的仪式,献祭给上天,以祈求族群继续顺利繁衍发展。也是为什么族人们对圣女特别爱护的原因。 吴涅也是真的喜欢她,第二天就从断崖上跳下一同殉情。 日子麻木的活着,灵熠再也喜欢不上任何人,直到他遇见一位仙人,仙人说他天生灵骨,受仙人点化得悟道术。 灵熠活了很多年,变幻过很多身份,身边的人一个接着一个的衰老病逝了,他却因为修行而容颜不改,依旧是年轻人的模样,修士的寿命都很长。 他明悟了生死轮回,试图找到涟儿的下一世轮回。 找了好多年,他的确找到了她。 十岁的小女孩因为生活饥苦纤瘦得似乎风一吹就能倒。见到灵熠却不害怕,冲着他笑,澄澈明亮的眼睛一如当年。 灵熠是头一次养孩子,给她置办东西时,闹出了不少笑话。不得不厚着脸皮各种请教邻近的阿婆。 她一天一天长大,灵熠也愈发难掩自己爱恋,常常趁她睡熟时偷偷亲吻她,在回到自己的房间里自渎。 静谧的夜晚里,他克制的粗喘声清晰可闻。一墙之隔是她的房间,却犹如天堑。涟儿很乖,克己守礼,再也不会像小时候一样因为害怕揪着他的衣服不肯放。 灵熠不知道她会不会喜欢上别的人,像曾经那样,再长大一点,她是不是又要遇到吴涅? 善念和恶念在脑海里撕扯纠葛着,每天都在折磨他。 他偷偷更改了她这一世的姻缘,将彼此牵在了一起。 可涟儿还是没有示爱的动作,又一个少年送了她香囊,灵熠实在按捺不住了,追问她可有喜欢的人,少女红着脸指向他。 等到她及笄时,他带着她,离开了这个村子,到了一个没人认识他们两个的地方,成婚安家,不用再在意外人眼中的师徒禁忌。 新婚夜里鸳鸯缱绻,涟儿承受着他的冲击,神智都模糊不清了,痴痴地唤他“灵熠,灵熠。”再没有比她更温柔的嗓音了。 第二月她便有了害喜的症状,他们要有自己的孩子了。 他们相爱,成婚,怀子,美好得不能更美好。 然而他的逆天之行终究带来了不可挽回的后果。 她肚子里孩子并不让人省心,吃什么都容易吐出来,身体肉眼可见的消瘦憔悴下去,肚子却一天比一天大。腿时常半夜抽筋疼醒,他听到她强忍不住的呻吟声,摸上她的额头,全是涔涔冷汗。 灵熠有时甚至想不要这个孩子,可和她的结晶,又让他满心期待,他想预测他们的孩子的情况,却如同被笼罩了一层浓雾,不可窥探。 若是,若是孩子没有生出来就好了。 雇来的产婆尖叫着推门跑出,连他的银钱也没要,他走进满是血腥味的产房,看到了襁褓中裹着的一对皱巴巴的孩子。 他想看看是男孩还是女孩,掀开了襁褓,却看到血肉紧密连在一起的两个身体。他们的孩子先天有疾,连体不分。 这样的孩子生下来几乎活不过一周。 涟儿像天下最寻常的母亲一样给新出生的孩子哺乳,哄他们睡觉,丝毫不芥蒂他们的异常,灵熠看在眼里,内心巨大的自责快要将他吞噬掉。 她突然说想吃一样东西,让灵熠上街去买。 灵熠买好东西回到家里时,她已经不见了。 最后在家附近的河中寻到了她。她却已经没了气息。毫不芥蒂之下压抑着的是无法接受。自己胸腔里头那颗温热跳动的心脏,好像随着她的离去,一齐停滞了。 他错了,错得彻底。因着私欲,将涟儿和自己捆绑到了一起,害了他们的孩子,亦害死了她。 若是她能平安顺遂的,活完一世,他得不到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吴涅,也许吴涅,才是最适合她的。 他再次用上古禁术逆天改命,将涟儿与吴涅的情缘牵在了一块,并给予她富贵命格——以自己灵骨躯体剩余的寿命燃烧为代价,不会再害及她了。 瞧瞧窗子里熟睡的人,复斟一杯酒入口,满腔说不出的苦涩。 是了,他那时选择成全涟儿,宁愿自己陷身泥沼里头,踽踽独行甘之如饴。 可自己这一世,兜兜转转,又误了她。 (.....渣男的洗白之路) -- Pō-①8.Cōм 故梦杳 一壶陈酒喝到天亮,灵熠还是没醉。 他像落进了一个无法挽回的深渊里面。给涟儿解开傀儡丸之后呢?放她回去看着他们举案齐眉吗? 他本是想娶她的。他是灵熠又不是灵熠,他是这一世的灵熠,不是前世的灵熠。这一世他没有逆天改命,不会再像那一世衍生出恶果了。他们是不是有了可能呢? 灵熠是如此清晰的了解到了他们的曾经,可苏碧丝是一无所知的,若她清醒,他灵熠只是个强占了她的恶人。 仿佛是刻入了骨髓里的,从鸿蒙初开时,这一颗名为灵熠的心脏就只为她跳动。纵使过了彼岸黄泉,穿过重重人潮,甫一见到她时,又深陷其中。 直到下午,苏碧丝才醒来,没有醉酒醒来后的头疼,反而觉得身体格外舒坦,大约就是相离的春风酒的妙处了。 灵熠不在她的身旁,她怔怔地坐在锦衾薄被里,头顶是镶了珍珠的华美纱账,眼前是不熟悉的房屋格局。 一切都让她陌生。灵熠是她的主人,还要娶她,可她害怕灵熠,他对她做的事情,她都不喜欢。心就像长满了野草闲花的荒地,看似热闹,实则荒芜寂寂。 苏碧丝走下床去寻他,外袍鞋袜也没穿,下楼看到正在和武穗交接事情的灵熠,没由来鼻子一酸,红了眼,清澈的泪珠似带着千斤重,砸在灵熠手背上,泛着凉意。 “好想回家,想阿照,想爹爹” 灵熠将她揽在怀里,轻抚她的背,放软了声音“等解药好了就送你回去,莫哭了。” 她抬袖擦干净泪,渐渐止住了呜咽。 灵熠捏了捏她凉了一半的莲足,抱起她回去穿鞋袜。吩咐武穗去厨房把煮好的粥端来。她一天一夜未吃东西,先喝粥对胃要好些。 武穗看她模样,大约也知道是和自己一样吃了傀儡丸,武穗自个吃下去倒是心甘情愿的,这苏姑娘,可就不一定了。 他本是净了身在宫里做苦差的太监,皇宫里是什么地方,个个都练成了人精,他也机敏,没几年就从侍童成了正经太监,底下的小宫婢小侍童想着各种法子阿谀奉承,日子过的和大户老爷几乎没什么区别。 他也无心敛财,扩大自己的势力只是为了寻一个人,他幼年时便失散的亲妹妹,村子那年几乎颗粒无收,生了饥荒,父母没有像其它人一样,易子而食,掏出所有的家当,带他们走上了逃亡的路线,饿死在了半道。 他牵着幼妹走到了一处破庙屋檐下坐着歇息,实在疲倦打了个盹,醒来妹妹便不见了。而他被人收留卖给刀子匠,去势送进宫里做了太监。 再红也还是个伺候人的,武穗给一个贵妃端茶时失了手,烫到了贵人,被拉下去杖责,打断了气,尸体拖出宫随意丢在了荒岗上。 怪就怪他执念未消,老天看他可怜,又他缓回了一口气,可全身的疼痛让他动弹不得,睁着眼继续等死。 灵熠一袭白衣如同仙人,停驻在他面前,问他愿不愿替自己卖命。没有怜悯,没有温情,只有最淡漠的询问,武穗躺在地上,勉强能撑开眼睛看到他,那毫无波澜的表情和嗓音让他相信,若他不答应,这人会毫不犹豫的转身就走。 如今,仙人也添了人间烟火,多了颜色。 他心情复杂地端来了粥,推开门送到房间的花梨木八宝桌上里,斜眼望去,阁主居然正在给苏姑娘挽发。 一只鸽子从窗户飞进房间,灵熠解开它脚上系着的纸,打开来是一张药材清单,密密麻麻,还不少。 多半是相离不舍得用他库存的东西,都交给了他去收集。 看着她喝完粥,灵熠没有再拘着她,交代武穗“寻影阁很大,我要出去寻些药材,你陪着她,四处看看”。 武穗点头称是,灵熠又添了一句“她要沐浴也需等我回来。” 武穗继续点头,有些想放声大笑。 直到夜露垂垂,灵熠才携着一身凉意回到阁里,还未进门就听到了金属环的碰撞声,推门进去,看到苏碧丝正在灯下解如意形一个形制的九连环。旁边还散这其它蝴蝶形、梅花形,剑形的九连环。 是坊间最近开始流行起来的玩意。 武穗侍立在一旁,看到灵熠进门,主动退下。 她解的太专心,都没注意到变化,继续解着,十根纤纤如玉的细指在烛光下灵活的变换,小脸上的柳眉时而轻蹙时而舒展,过了小半个时辰,咣当一声,解开了最后一个环。 苏碧丝轻吁一口浊气,扬起笑意,拿着九连环偏头想告诉武穗,看到的却是灵熠的脸。欲说出口的话卡在了喉咙里,转折成了“武灵熠”。笑容也僵在了脸上。 灵熠敏锐察觉到了她的变化。武穗和她才相识没多久的时间,就相处的这么自然,可她对着他,几乎从来不笑,还带着畏惧。 灵熠带着她去浴池,抚摸着她香香软软的身子,带着无限眷恋在她脖颈间轻嗅,轻声问她“涟儿不喜欢我吗,为什么怕我” 苏碧丝咬着粉唇,想了好一会红到了耳根,才给出回答“那种事,太疼了。” 灵熠也愣住,她明是成过婚的女人,怎么会承受不住他的索取。 复而又恍然,每次情事,她似乎都未曾动过情,只一味哭喊,他只有过她一个女人,他以为她舒服了。 -- 有时尽 他把苏碧丝抱起,铺上一层干燥的毛巾,将她放在了浴池边上。低头,含住了那片还带着露水的粉嫩花瓣,池水里掺了些许玫瑰花瓣, 此刻沾着隐隐的花香,不算特别甜,却是独属于她的味道。 苏碧丝惊呼着想要退后避开,大腿却被他牢牢抓住。 灵熠用舌尖找到了那处花瓣掩映之下的小肉珠,怯生生的被他含住,引起身体的颤栗轻抖,玉腿也不自紧夹住了灵熠的脑袋。 “好奇怪,不要吸”苏碧丝羞得要死,难以启齿的酥麻感随着他的吮吸轻咬阵阵袭来,让她不能控制自己身体的反应。 灵熠有心取悦她,怎么会就此罢手,不断纠缠着花珠,时而还跑去舔弄照顾下一旁的花唇,撩拨着她的情欲。 “唔嗯”短短不到一刻的时间,苏碧丝就绷直了身体,连带着被热水泡的粉粉的脚丫一齐蜷缩,私密处一阵有规律地收缩,魅惑得灵熠恨不得立马提起枪上阵。 她失尽了力气,软软坐在池台上,眸子里一片水泽,带着懵懂。 可灵熠还没有从她身下离开,舌头感受着她的痉挛,故意在她还未从高潮的余韵中缓和过来时,在充血敏感的花珠上,又轻轻咬了几口,惹来苏碧丝几下激烈的剧抖。 同时也给予了她无尽的快感。 甬道里也渐渐流出了透明的蜜液,润泽了花核下面那个黄豆大小的洞穴。 灵熠终于抬头,凑近她的脸,直直看着她,问道“涟儿舒服吗” 他挺拔的鼻尖上还沾着亮晶晶的水渍,那水渍想都不用,肯定是自己的。苏碧丝快要被自己身体的奇怪的反应弄得无地自容了,哪里分得清是舒服还是不舒服,红着脸不愿吭声。 灵熠轻笑出声,吻了吻她的面颊。 睡觉时灵熠也没再剥开她的衣裳对她再做什么,苏碧丝偷偷看了他好多眼,看他什么动作都没有才安心得睡了。 感受到她均匀的呼吸后,装睡的人又醒来,借着清浅的月光,看着身旁的人,怎么也看不够似的,一点都不会觉得枯燥无味。 在天机镜里的前尘历历旧事,熟悉又陌生,如他人的一场梦,旁的事都低了存在,偏记得她,又如这月光下飞扬的尘埃,吹不散拢又浑。 他们也许,就只剩这最后半个月能好好相处的时光了。 ——若她夫君是个蛇妖,她依然愿意接受的话。 白天起床后,灵熠看她又坐在桌前开始捣鼓昨夜的九连环,将所有形制的环都解开了一遍。 不过武穗只告诉了她怎么解,她想将铜环再放回手柄时,又犯了难。 灵熠悄然来到她身后,惊了她一跳。 那双比自己宽厚结实太多的手,拿起了一旁梅花形的九连环,耐心的给她讲着穿回去的方法,声音低沉醇厚,在她耳边缭绕。 其实拆解和还原是相似的道理,苏碧丝很快融会贯通,将如意形的环和手柄复原成了最初的模样。 灵熠生的很好看,容貌声音都无可挑剔,带着澄净清凛的气质,散发着清爽好闻的味道。 要是,要是自己没有被他强逼着坐在他大腿上就更好了。 灵熠将药材寻齐后一心等待相离的消息,终于在十多天后,相离传信来表示已经准备好了。 他带着苏碧丝,又去了趟蓊蔚阁。 药材里头缺的最后一味药,便是灵熠自己的血。只能用他的血熬制,不能掺一滴水,他遮住了苏碧丝的眼睛,割开手腕,看着血慢慢流进玉碗里。 翘卷的睫毛在他大掌下不安地轻颤着。 一个时辰后,解药算是大功告成。血腥味混合着几十种药材的味,味道令人欲呕,相离自己都不愿闻,带着一堆小人参跑的老远。 苏碧丝死死攥着他的衣服,瑟缩着,明显不愿喝这来历不明的东西。 “喝下去,听话。”灵熠说着,这该是最后下次命令她了。 一对秀气的眉拧了好久,才下定决心端起碗,屏息着鼻子几口灌了下去。 喝完舌根上还残留着那股又苦又腥的味道,嘴中就被人塞进了一颗糖。甜的腻人,大大缓和了她的不适。 约莫一刻钟后,药效就要发作了。灵熠牵着她,骑上了鸾鸟返回寻影阁。 几乎是掐准了那个点,时间一到,苏碧丝便因为心脏处突然袭来的疼痛瞬间瘫倒在了地上,小脸惨白。 时机已到,灵熠在空中以指为笔,画出法阵,施在苏碧丝身上。 下一秒,灵熠自己都快险些站不稳了。 难怪相离特地提醒,这噬心之痛,的确不是常人能忍的。 像有千万只蚂蚁一齐在啃咬撕扯着自己的心脏,他的额头都渗出了薄汗,清隽的五官也维持不住淡然的样子。更何况,这痛要持续六个时辰。 苏碧丝从疼痛劲中缓过来,被灵熠扶起来,心有余悸地摸上自己胸口。好奇怪,怎么突然又不疼了。 身旁的灵熠牵着她的手却松开了,她不解的看着他。 灵熠勉强挤出一丝笑,“去找武穗陪你,我要休息会。” 苏碧丝不疑有它,头也不回地下楼去寻武穗的身影了。浅碧色的轻纱裙摆随着她的行走袅娜晃荡,消失在灵熠眼里。 待她一走,灵熠便失力倒在了床上。 天色渐入夜幕,她看书看到了好晚,灵熠还没抱自己去洗澡,她才感觉异样,掀开轻薄的床帏,灵熠缩在床上,额头涨起的青筋都能看到了,满身都是汗水,背部的衣服已经被汗给浸透了。 她以为他热,小手触上灵熠的额头,也没有发烧。有了一点担忧 “灵熠,你怎么了?” 她也会关心自己了吗?灵熠强撑着精神打开眼皮,疼痛还在继续,且愈来愈剧烈,饶是他也有些难捱。 终归是自己种的因果,还好能够过渡到自己身上。 他不太愿意让她看到自己狼狈的模样,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涟儿...我还想继续睡会。你去别的房间睡。” 说完又陷入剧痛导致的昏昏沉沉里,对周遭都失去了感知。 苏碧丝犹自不放心,跑去找武穗,硬是要他请大夫过来给灵熠看病。武穗早已经得到过灵熠的交待。又拗不过苏碧丝的执着,和大夫提前交待好了,只说明天早上就好了。 明天早上,也不知,苏姑娘还会不会这么记挂他们阁主。 她头一次见他这么脆弱的模样,安静地蜷在床的内侧,闭着眼似拼命忍耐着什么,出了好多汗,大夫又无计可施,自己也顾不上沐浴了,拿来毛巾给灵熠擦身,仔仔细细擦去他额上不断冒出的汗水。 直到夤夜初时,那股折磨人疼痛终于完全消失了,灵熠清醒过来,发现身旁垂着一个小脑袋,乌发头上的发钗也未拆下,睡的两颊生晕,好不可爱。 她坐在他的床前呢,手里还拿着一截雪白的毛巾。 灵熠心里软成了棉花,解下发饰,抱起她放在了床上,给她盖好被子眷恋的搂着她的腰身,轻柔亲吻着白里透红的娇靥。 就当是最后的放肆吧。 -- 仓促梦急 睁眼的那一瞬间,苏碧丝就记起了一切。 记得她是怎么好端端地昏倒的,记得灵熠欺辱自己的画面,记得他塞进自己口中的药丸。记得他都对自己做了什么。 昨天喝下去的那碗苦腥的药汁,应该就是解药了。 为什么要让她清醒呢?如此痛苦的记忆。世上为什么会有这种恶魔,夺了她的清白,还控制住她心智这么久。 “为什么.....要这样折辱我?”清泪簌簌落下,滴在灵熠心头。 灵熠压根就没睡着,看了她一晚上,怕她醒来后自寻短见。 灵熠想给她擦泪,又恐她抗拒自己,招出红玉罗盘,拿出里面的错金小刀,递给苏碧丝。“这刀给你,你可以用它杀了我。” 苏碧丝一把接过刀,刀身冰凉,看向灵熠胸口,单薄的衣裳掩盖下着的,是他跳动着的心脏。 她怔怔看了片刻,扔下了刀子,拍着自己的脑袋,哭得更凶了,声音撕心裂肺。 苏碧丝在怨自己,对这样一个大恶人居然下不去手。 明明恨意在心里如潮水一般汹涌起伏,她连蚂蚁都没踩死过几只,叫她把刀子捅进一个活生生的人身体里。太难太难了。 灵熠看着那张哭皱了的小脸,。拉起一只她的手,捡回错金小刀,包着她的细手,一齐将刀握住。 一声闷响,是小刀刺破衣裳刺破血肉的声音。苏碧丝看着没入他胸口的刀,只剩下刀柄还露在外头。睁大了眸子看着这一幕,彻底呆住了,哭都忘了哭。 灵熠又握住她的那只手,使力一抽,沾满血迹的小刀从他胸膛里出来。灵熠抱住她,“别哭了,别哭。” 温柔至极的声音,听在苏碧丝耳朵里如恶魔的低语,她挣脱开灵熠的怀抱,大哭声变成了压抑的呜咽声。 灵熠胸前的血渐渐染红布料,但他不在意,他不顾苏碧丝的反抗,再一次抱住她,亲昵地吻去她的泪水“我好高兴,涟儿。” 他的涟儿舍不得杀了他。 “嫁给我好不好?你的夫君一直都在欺骗你。” “你滚啊,滚开啊...呜呜.....”他的话,苏碧丝什么都听不进,什么都不会相信,她想捶打他的胸膛赶走他,那片红艳的血色又让她软了手,困住动作。 灵熠又道“白长益为什么突然退婚?真的那么简单吗?等会,等会你就能知道他的真面目了。” “白长益?”苏碧丝总算回应了他的话。 “白长益被妖物迷惑了心智,你的夫君,也是个妖怪。” 苏碧丝想起了在蓊蔚阁看到的那堆会动会说话小人参。子不语怪力乱神,她一直不信鬼神妖魔之说,可活生生的例子已经出现在了她的面前过。包括眼前的人,即便不是妖怪,也具有一身神力。 可她的夫君吴涅,他们的相遇相识都没见过不寻常的事情。甚至吴涅会特地为她下厨做饭,在书房同她一起练字看书。 真的一点异常都没有吗?她忽然想起婚前的那几个噩梦。世上真的会有这么巧的事吗?梦中人和现实里的人一模一样。 苏碧丝楞住,不敢再往下想。 “我带你藏在一个地方。一看便知”灵熠也懂得见好就收,不再刺激她。拿来衣裳欲帮她穿戴。 苏碧丝接过衣裳,不愿让他近身,躲到了梅兰竹菊屏风后头,自己穿好。想起她失了神智这近一个月里,都是灵熠服侍她洗漱沐浴还有穿衣,一阵潮红涌上脸颊,又被她深吸几口气,冷静压回去。 灵熠怀着什么心态做的这些事呢?许是像养在笼子里头的鸟儿。刚才那一刀,流了那么多血,他会不会死? 苏碧丝摇摇脑袋,晃去那堆想法,自己居然还会关心这种人。再好也是个恶人。 ———————————————— 吴涅在一间不起眼的房屋里寻到了自己妖气尽失的鳞片,还有苏碧丝的衣裳。 床榻上一片揉皱狼藉,她穿出去的墨荷对襟褙子,水蓝色的肚兜,都凌乱的堆积在床上。空气中隐隐泛着未消散干净的,欢好后留下的檀腥味道。 不惊动他的结界闯进他家里,带走他的夫人,除了那个被他所伤的那个术士,还能有谁。 脑子里轰的一声,心脏似被一只手紧紧擭住,生出无尽的疼痛。 喉间涌出一股腥甜,又被硬生生咽回去,吴涅不敢再继续往下想。 他寻着庭院地上掉落下的羽毛找了好久好久,神兽鸾鸟,这世上能驾驭的人鲜少,最终确定是一个叫灵熠的术士。 费了无数功夫,直到快一个月后,才找到寻影阁的所在。忍着将这阁楼直接摧毁的想法,踏进大门,打昏了底下那堆凡人,循着她的气味,踏上了三楼。 那术士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诺大的房间里,就剩了他一个,苏碧丝的气味也在这里断掉了。 安静似一根针落下都能被听到。 “把我夫人交出来!”吴涅看着这术士,震怒道。 灵熠不搭理他这句话,讥笑道“你呢,想用蛇妖之身骗她多久?” 一下子斩断了吴涅想要暴起将穿心绫刺向他的念头。 “她知道了?”吴涅到底太年轻,一下子就被诳了进去。 “以前还不知,不过现在呢,就说不准了。”灵熠语调里满是漫不经心。 苏碧丝被灵熠安排在一个墙壁后面的一个暗室中。暗室留了一个小孔,刚好够她窥视房间里发生的一切。 听到吴涅那句“她知道了?”,炎热的七月天里,如坠冰窟。 -- Pō-①8.Cōм 似露似电 “你把她藏哪里了?”吴涅很快回过味来。 灵熠套出了话,也不再闲聊,瞬息间从窗口飞出房间,屋子里施法总是拘束的,寻影阁后面是个片山林,笃定吴涅会跟上来。 吴涅狐疑地在房间四处嗅了一遍,还是没发现苏碧丝的气味。蛇族嗅觉极为灵敏,他既然闻不到,那应该就不在这里了。 苏碧丝本可出声唤她,这一刻却怕了。 她毕竟只是个凡人。人对未知的东西总是有着无尽的恐惧,吴涅的确待她极好,也实实在在的,骗了她。 早上恢复记忆的那一瞬间,她有多想念吴涅来救她,现在就有多害怕与他相见。 她捂着嘴,眼泪流满了整张脸,却不敢发出动静让他发现。她不知的是,暗室里被灵熠设了禁制,阻绝了气味的传播。否则吴涅还真能找到她。 直到吴涅跟着一同飞身出去,她才瘫坐在地上,一室漆黑湿冷。 山林里开满了栀子花,如同那几天,灵熠背着她走过的那段山路的模样,美丽而幽静。不过此刻,灵熠尚无心回忆欣赏。 凌厉如刀刃的黑绫已经从身后窜来,眼看着就要缠上灵熠的脚踝,灵熠闪身躲到了一处高树上,白衣凛然,神色倨傲,看着黑绫,竟勾唇笑了。 他那天故意没清理床铺,他不信吴涅会没看见。“你是不是很想知道,我为什么要掳走涟儿?” 吴涅听他提起此事,眼睛都气红了,右手袖口中射出第二道黑绫。 灵熠笑的更张扬了“你的蛇毒可帮了大忙啊,不掳走她,不行雨水之欢,我都不知道我这么喜欢她。” “你闭嘴!”吴涅吼道,一咬牙,不再设法截住他,而是凝结满妖力使出全力向他心口处袭去。心中无限懊悔,竟是自己留下的祸事,害到了苏碧丝。 灵熠早有所备,唤出红玉罗盘,抵抗住了这一击,乌黑的妖气在树林里四散开来。饶是如此,还是被那股澎湃的力量逼的后退了一大截。 他早上将一把刀捅进自己胸膛,虽然已经简单处理过,但也不可能一点事情都没有。原本能使出十成的动力,降至了七成。 吴涅生了忌惮,这术士不怕他的蛇毒,只能靠力量直取性命,下手倒愈发毒辣。 纠缠了近一两个时辰,毒辣的太阳都微弱了些许,灵熠的局势看起来渐渐落了下风,胸口的伤口也早就崩裂开,流出丝丝鲜血。 灵熠伺机与他拉开距离,两手举起,将红玉罗盘投掷到半空中,罗盘在两人面前忽然膨胀变大,遮住了两人头顶的白茫茫天穹。 咔嚓——罗盘四分开来,一把大刀从天降落,直逼吴涅的头顶,眼看着就要将他一分为二。 吴涅忽然幻化为黑色蛟蛇原形,在空中如在水里一般,飞快游离避开,小刀只伤及他的尾巴,张开大嘴朝灵熠几米外的追去,恨不得一口将他吞进肚里,嚼碎了再吐出来。 灵熠倏地收回罗盘,霎时间周身涌起万千华光,细看下华光中掺着一道道银白色的光芒,从灵熠身边弹出,击上吴涅的蛇身。 纵有坚硬的鳞片附体,蛇身还是被灼出了细细密密的伤口,渗出点点鲜血。 然而他动作无半点迟缓,灵熠还是被蛇身拍飞撞到了一颗杉树,飘落下无数碎叶,一身白衣也沾满了灰尘。 灵熠迅速爬起,但体内灵气近乎枯竭,但吴涅也被多根灵针刺穿了身体,伤如肺腑,全靠一口怒气在支撑着。两人皆已是力尽不能再战。 “你就算带着她回去,她也是不会再喜欢你的。人妖殊途,你能活千年,她只有短短的一百年,甚至不到。”灵熠开口道。 黑蛇一双黑瞳里满是暴虐情绪,怒视着他,口吐人言,两颗长毒牙好不吓人,“那又如何,我会好好照顾她一世。告诉我她在哪里,不然就吃了你!” “呵,吃了我”灵熠嘲弄一笑,手腕间的银镯子红光闪了闪,拖着身体跃出山林“终究还是留不住,带你看就是了。” 那银镯子不是普通饰品,里面镶了难得一觅的传音石,本有一对,另一只在苏碧丝腕上,是前几日他送予她的。当时她尚未恢复记忆,看到这类东西很是新鲜,对着镯子难得的与他多说了好多话,笑的灿若朝霞。 可从半个时辰开始,里面传来的一直都只有重复几句话“想回家,让吴涅送我回家。就算他是妖怪,我也不怕。” 就算他是妖怪,她也不怕,就算自己是人,她也不愿接受。他特地选中了今天才露出踪迹让吴涅找到,为的就是给苏碧丝看一场好戏,好让她心思能够转移到自己身上,可还是,没能留住她。 苏碧丝已经出了暗室坐在椅上,纤细白皙的手腕恹恹搭在桌上。吴涅一看到她,便激动一把上前将她抱住。 “夫人,夫人受委屈了。” 看到熟悉的人,听到熟悉的声音,苏碧丝拼命的抑制住自己想去这人怀里再大哭一场的想法,勾上他的脖子,垂首在他肩头,轻声道“回家吧,我累了。” 灵熠就在一旁,还故意露出自己的渗血的衣服,也不换下,静静看着两人。可惜没能吸引到苏碧丝一丝一毫的目光。武穗也早已清醒侍立在门口,看着屋里一男一女,瞬间明白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未来夫人其实是别人的夫人。 -- 似梦似幻 若不是体内伤势实在严重,吴涅没有把握能带着苏碧丝全身而退,不然这寻影阁,约莫塌掉的不止两层了。 武穗有些心疼自己主子的伤势,拿来药箱,灵熠让他退下,自己一个人看着满是苏碧丝留下的痕迹的屋子。 床底的金丝云纹鞋子给她买的,桌案上的如意形九连环是她最喜欢玩的,手中的传音镯子,犹还记得前几日她笑着同他说话的样子,眼波深邃,顾盼流光。 她安安静静在他怀里睡着时,便能让他感受到无比的满足。 再美好也是虚妄。人世八苦,一谓求不得。 ———————————————— 苏碧丝回家发了两天高烧,烧得浑浑噩噩,体虚无力,却不肯让吴涅接近,只留榴照在一旁侍候。 吴涅没法只有半夜趁她睡熟时再钻进她的被窝里,失而复得的感觉,让他暖到了极点。 那只幻化成黑曜的心头鳞失了妖力,他又受了伤,禁不起再拔,想变成猫去靠近不能。 榴照拿热毛巾一寸一寸擦拭着自家小姐消瘦了许多的身子,仿佛像有刀子,一片一片在剐她的肉。那天晚上,滚落到地上的那颗荔枝核,被她穿了孔戴在颈间,这一个月来,日夜煎熬提醒着她小姐的失踪。 姑爷没有罚她,但比罚了她还难受。 姑爷抱着小姐回来时,黑衣都滴着血滴。小姐穿回来的那身衣裳,都叫她扔到火盆里烧了干净。 小姐那么喜欢干净的人,在浴盆里却哭的那么伤心,“阿照,好脏,我自己洗。” 她的小姐啊,她怎么会嫌弃她脏呢,那样对待过小姐的人,她恨不得千刀万剐。 苏旷老爷虽是一方太守,身居高位,竟也拿掳去小姐的人没有办法,几次追查,反倒被削低了官职。 明明已经苦练了这么多年的功夫,明明小姐就在她面前,可力不如人,让小姐受了这样的罪。 她恨,她好恨。 两天后烧褪了下去,苏碧丝总算有了些许力气,支起身子起床,让榴照拿来笔砚,榴照看去,提笔竟拟的是一封休书。 “咳咳,阿照,你去叫他来。” 那个他自然是指才新婚没几个月的姑爷了。榴照犹有些迟疑“小姐......” 苏碧丝不管她的疑惑,挥手让她走,咳嗽得更厉害了。 吴涅欢欢喜喜的进门,结果就看到了一封休书。 “这休书是帮你拟的,你只需按个手印落名就好。吴公子再觅良家好女吧。” 吴涅气得慌,胸口像堵了块石头,示意榴照出去,门一关,他便握上苏碧丝的双腕,一边心疼她瘦的厉害,一边,一边又因为她的举动感到心痛。正视着她的眼睛,认真道“夫人?” 苏碧丝撇过头,不愿看他。 吴涅捧着她的头,板正,不让她转向“夫人怕我是个妖怪?” 苏碧丝猛地想将手抽回,眼中蓄起了泪,哽咽着开了口“我惹不起你,又污了身子,放过我好不好。” “夫人以为我是图一时新鲜吗?” 她不答,面上却是表示她就是这么想的。 吴涅在她面前变幻了模样。一条黑色小蛇掉落在苏碧丝腿上。 苏碧丝差点没尖叫出声。小蛇又变得更小了,似细镯大小,缠上她的手腕,冰冰凉凉的触感兼着鳞片和肌肤摩擦的触感,让苏碧丝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又惊又惧,丝毫不敢动弹,可这样的恐惧中,她还能诡异的察觉出黑蛇待她的小心翼翼。 …… “苏小姐喜欢黑色吗?” “苏小姐喜欢蛇吗” “苏小姐喜欢有鳞片的动物吗?” “苏小姐喜欢冰凉的东西吗?” “那苏小姐喜欢我吗?” …… 黑色蛇妖,当初奇奇怪怪的问题都有了解释。只是这条蛇似乎受了不轻的伤,鳞片都掉了好几片,很多地方还有着血痂。 他还能入梦,在梦里几次戏弄她,见了面还装作不知。 苏碧丝想着,羞恼气愤一股脑全涌上心头,鼻尖酸楚,清泪眼看着又有落下。 小蛇又掉到了她腿上,一瞬变了重量,成了黑曜的模样。 黑猫趁她还没反应过来,伸出粉色的小舌,轻轻舔舐她的面颊。 …… “这墨汁是什么做的,真难洗啊!” “我,我也不知道” “不信,你的墨水你怎么会不知道” …… 她第一次听到黑曜发出声音,却不是喵喵喵,而是“夫人,它也是我啊。” 难怪,难怪黑曜不会叫,又乖巧到可怕。 吴涅变回了人形,抱住苏碧丝,轻叹道“你怕蛇怕我,我就变回猫陪着你,不要怕了,好不好?” 苏碧丝终于崩溃,在他怀里大哭失声。 “我偷偷入了你的梦欺负你,是我不该,我怕吓着你,变成猫和你待了那么久,越来越喜欢你,才会想要娶你为妻。” 不是一时新鲜,是深思熟虑,因为喜欢她,才能记下她喜欢的东西,也因为喜欢,才会在看到她受了欺辱之后,难受到吐血。 吴涅抱着她颤抖单薄的身子,满目柔情缱绻。 苏碧丝毕竟还在病中,精力不济,哭着哭着便在他怀里睡着了。 吴涅细细吻去她面上残留的蜿蜒泪痕,舔着她哭肿的眼睛。虽然还想更深入,不过真的深入了估计苏碧丝醒来会直接把休书砸他脸上。 是人也好,是妖也罢,他都只是想要她。 而灵熠,他绝对不会这么轻易就放过。 他出门时,榴照站在门口等他。 “她咳嗽得厉害,吩咐厨房去熬碗梨羹吧。” 榴照答是,按捺下心底的疑问,去了厨房。 -- 特章 元旦前收藏过了一百,谢谢看的亲们~呐,如果有什么想看的,谁和谁的单独(床戏),我会挑个人数最多的单独写出来(大概类似特别番外?) 欢迎留言 -- んāíτānɡщú.còм 分卷阅读57 (男二番外)昨日云烟(h) 从何时起喜欢上自己师父的,涟儿自己也说不清。 初见时,他俊美地就像话本里的神仙。小孩子本能的喜欢美好漂亮的人物,更没想到,神仙收了她做徒弟,他给自己买了好多好多新衣服,新鞋子。 初潮来的那晚,她将床单染红了一大片,下身不断流出鲜血,腹部坠痛得厉害,她以为自己要死掉了,不顾裙裤还沾着血,惨白着一张小脸敲响了师父的房门。 暮夜中,师父似乎红了耳尖,但还是递给她一看就是事先备好的月事带,跟她说如何使用,半夜生火给她熬了一碗红糖姜茶。 这世间,不会再有人比师父更好了。 师徒禁恋,是世人所不齿的,她不想师父因为她背上污名,师父应该一直都是卓尔不群,澄净凛然的,那翩然的白衣上,不应该染上污点。 可真的太喜欢了,师父问她喜欢谁,怀春已久的少女用尽了所有勇气说出了自己心意,已然做好了被师父惩罚的准备。 那个微凉又气息炽热的吻袭上唇畔时,她惊喜到手足无措,连气都忘了怎么喘。 真好啊,他们是两情相悦的。 师父也明白她的顾忌,等到她及笄时,他带着她,离开了这个村子,到了一个没人认识他们两个的新地方,成婚安家。 她一直以为师父冷清如皎皎月华,可在成亲之后,师父就像换了个人,没有外人的时候,都会缠住她,不将她欺负到整个人都酥软无力就不愿放开。屋子里每个角落,屋外的山林里,都留下了他们的回忆。■んāìτāɡωц.cΘм□ 山林里有一大片红色的枫叶林,一到秋季层林尽染,火红一片。 太阳的照耀下美丽不似人间之物。 今日师父无事,便牵着她出门走动走动。他们在最大的那颗枫树下停驻下来。 草地上也覆盖满了艳丽的枫叶,踩踏时地面都柔软了许多。 在树旁有间小小的竹棚,里面有简易的家具,是她还未有孕时为了来山间采药歇息建造的。 他们在门口处坐下,今日山间无风,只听得到鸟雀叽叽喳喳的声音。 涟儿尚在静心看着四周的迤逦美景,师父温热的手伸进开衣物里,温柔摸上她的肚皮,她的小腹已经开始显怀,有些微鼓,但在衣物遮掩下并不明显。再往上,抚上那对椒乳。 “今天疼不疼?”她的乳儿生的娇小,怀孕又格外敏感,他才揉了没两下,就挺拔硬如石子。 涟儿被他问红了脸。一两月前她的胸老是会时不时的涨痛,晚上有时候难受到睡不着,师父便撩开她的衣襟,帮她轻揉,炙热的手掌稍稍能缓解一下她的不适,同时也勾起了她的情欲,揉着揉着,她的乳儿是不疼了,可下身流出的花蜜打湿了亵裤。 灵熠也忍得难受,那根坚硬的肉棒抵着她的身体。 大夫说孕初不能行房事,她内心争斗了好久,伸手抚上那根青筋凸出的阳具,生涩 ③щ点N屁哦一八点C哦M -- 分卷阅读58 得帮他套弄起来。 温玉一般的纤指惹得师父倒吸一口凉气,凑近她的耳朵“涟儿真是来故意折磨我的妖精。” 她燥得慌,作势要把手收回去,被师父的手掌握住,大手盖着小手,直到手腕都酸了,师父才泄出来。 “嗯?疼不疼?”师父似是为了罚她的出神,加重力气轻轻掐了下乳尖。 “嘶,疼疼疼”疼得她身子都缩远了一点,想逃离开他的手。 灵熠的手臂禁锢住他,眸子里满是笑意“涟儿此疼非彼疼。” 她想不出话回他,被心爱的人这样逗弄着,整个人都开始发热,下身又隐隐开始分泌花液。 灵熠将她推倒在木板上,柔软的杏红披风铺垫在她的身下,涟儿真的很适合穿红色,茭白似的身子在红色中美得惊心动魄,一室春意在这间不起眼的小屋中流溢。 灵熠咬上她的耳垂“有三个月了,大夫说可以了。涟儿想要吗?” 她无措的看着师父,眼尾因欲念变得微红。想要师父,可这是在野外,竹屋里连个像样子的门都没有,身侧还又几片飘落进来的枫叶。 要是有人上山来,撞见这一幕,那就要羞死人了。 可他们已经那么久没有正经的欢爱了,这里又静谧似天地中只剩了他们两人。 灵熠将小姑娘心里的纠结猜的透透的。看她满脸纠结的样子又不忍戳破。只好用行动帮她做出抉择。 他伸手褪去她的亵裤,莹白色的腿缝中,粉嫩的花心早已湿漉漉的在等着他的进入,打湿了附近几根微卷的耻毛。 她的身子比嘴要诚实多了。 毕竟入了秋,怕她着凉,灵熠不敢褪下太多,便将自己送入她的身体。 “唔……师父轻些”三个月没欢好的身体紧致到不可思议,咬得他有些疼,灵熠恨不得将自己全部埋入那细窄的甬道里。 涟儿则是感受到了久违的疼痛酸胀,师父那里还是太大了,新婚夜过后的第二天,她的身子像散了架,就没能下床。后来才渐渐好了许多,现在又仿佛回到了新婚夜。 但疼痛只有一会儿,师父也不似新婚夜是那么粗鲁,而是有技巧的缓缓抽送着。 柔软似白豆腐的小乳随着他们的动作也来回起伏,两处小红点在灵熠的视线中不停晃荡。 恰身旁有几片新落下的红枫叶,灵熠起了心思,拈起其中一片,在叶子中心撕开一个小孔,在身下女孩不解的目光中,把枫叶放置在了椒乳上。 撕开的小孔刚好被硬挺的乳尖串住固定,火红的枫叶和她粉嫩的乳尖浑然一体,在白嫩细滑的身子轻轻摇动着。毫不违和,反而美得他挪不开眼,埋在她体内的阳具都涨大了一圈。 他隔着树叶轻轻抚摸着这处美景,目光中尽是痴迷。 师父怎么会有这么趣味,涟儿只觉即便没有外人来,她也要被师父的这些举动弄得羞到不行了。 那枫叶不整齐的缺口硌得她乳尖刺痒难耐,叶片又冰冰凉凉,害她起了一片鸡皮疙瘩。 上面一受刺激,下面便不自觉的将入侵者绞得更紧,灵熠咬着牙,额头都出了薄汗,险些就此交待在她身体里。 可让她自己伸手去将叶片从乳儿上拿下,她又拉不下面子,她偏头将小脑袋埋进毛茸茸的披风中,自欺欺人的躲避着,连带着娇媚的呻吟声都埋低了几分。 灵熠被她逗得无奈轻笑,将那片叶子从她胸上拿下,撕成碎片撒入泥地中。转而用唇齿含住那只小乳,讨好的轻舔逗弄。 “涟儿乖,转头看看我。” 她听到了,小脑袋蹭了蹭,埋得更深了,只留下青乌的头发给他。 灵熠从温柔乡里抬起头,微微拢好她胸前的亵衣,亲上她的侧脸,不带一丝怒气的责备她“不听话” 坏师父,她都任由他在他身上这样那样了,他还怪她不听话。 她觉得委屈,水汽在眸子里氤氲积累,差点就要溢出来了,身下也被他来回的撞击挤压出一片蜜液,流入她的股缝里。 灵熠掰正她的头,亲吻上如春樱般粉嫩的唇,也亲散了她的那一点点委屈。 动情得伸出香软的小舌头与之纠缠在一起,回应着他。 (咳,还没写完,先放上来) 韶华误尽昨日云烟(2)(h) 昨日云烟(2)(h) 随着忘情的动作,发簪从丝绸似的乌发间滑落,散开在欺霜赛雪的精致脖颈间,黑与白互相映衬,都足够撩拨人。 满山漫红中,草檐下缠绵的男女成了最动人的景色。 双乳在师父的玩弄下泛起 -- 分卷阅读59 了深浅不一的红印,拢好的衣裳又渐渐散开,暧昧的半遮半掩比全露出来更为要命,腿心花蕊处被一层交合拍打出的白色泡沫糊住,在空气中变得凉飕飕地,可那根满满当当塞在她身体里的阳具依旧火热,她揪紧了师父的衣裳,才觉得自己不会被他撞出去,圆润粉嫩的几个指甲揪到泛白。 细小的花穴被庞然大物撑大了好多倍,吐露着花蜜,看起来分外可怜。 “灵熠,灵熠,快点吧”她用娇娇软软的嗓音求着她,知道这时候的师父最喜欢她叫他的名字。她已经泄了一次身子,渐渐有些受不住灵熠越来越激烈的索取,伏在他身下,开始低低啜泣,眸中水波潋滟,。 可灵熠还一次都没释放呢,他的小姑娘在情事上总是有些放不开,幼嫩的媚肉夹得他寸步难行,他用了好大毅力才控制住力道,她这会还不知死活的诱惑他快点。 硕大的龟头试探着抵入稚小的苞宫口,子宫里孕育着他们的结晶,比以往都要脆弱,她果然疼得浑身一缩,顿时改了口“疼,熠,慢点啊” 灵熠额头青筋暴起,伸手捂住她的嘴,好让那小嘴再不能诱惑他。放轻了力道慢慢抽送顶弄。 软软的小嘴在他掌心翕张吐息着,湿润调皮的小舌头时不时舔到他的掌心,灵熠开口,嗓音喑哑,语气不善“再舔,就把你放在桌上肏” 这屋子里有张四方的樟木桌,灵熠那天也是带着她上山,说山上她爱吃的蓝莓熟了,她辛辛苦苦摘好的一捧蓝莓还没吃完,便被他抱着坐在桌上肏入,那个姿势插入的极深,小穴都要被他肏坏似的,现在回想起来还心有余悸。 她咬紧了唇,不再逗他也不再说话,眼眶红红的,蝶翼般的睫毛上还挂着泪,活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灵熠只觉爱极了她,怎么要都要不够,伸手向下捉住细小的花珠,轻车熟路的用指尖揉捏起来,最敏感的地方被他这样玩弄,阵阵酥麻从腿心涌到头顶,连带着甬道一起收缩,像小嘴一样吮吸着他的阳具,爽到头皮发麻。 “唔嗯......”她快受不了这灭顶的情欲刺激了,扭动腰身呜咽着想要从他手中离开,却换来灵熠几下更重的揉捏。 快感终于累积到了顶端,她仰起纤细的脖子失了声,腰身都弓起,攥紧了灵熠的肩膀,没几息又瘫软躺回了披风上,微张着小嘴细细喘息。 灵熠也被她一阵激烈的收缩夹的泄在她身体深处。灵熠知她快活了,松了手,抽身出来。 一条白色的小溪从被撑得莲子大小的洞口汩汩流出,为腿心处更添几分淫靡。 灵熠探向她的后背,有一层薄薄的香汗,在外头再来一次怕是要着凉。帮她擦拭干净,整理好衣裳,横抱起她往家里走。 她双条纤细的胳膊无力的耷拉在灵熠的肩膀上,犹未从高潮的余韵中缓过来。 看着渐渐远离视线的枫叶林,糯声道“师父,我们给孩子取名叫灵枫吧,枫叶红起来就像初升的朝阳。” 灵熠浅浅嗯了一声,已经习惯了她天天想着法子取名的行为了。 前几日看张婶送来的几株木芙蓉好看,也想着给肚子里孩子取名叫芙蓉,一心觉得怀的是个女孩儿。昨儿个看院子种的君迁子熟透了,又想取名叫君谦,觉得也可能是个男孩。 灵熠也不打算浇灭她在取名上的热情,只暗暗记下她喜欢的字,等几月后,孩子出世再让她决定。 灵熠更希望是个女孩儿,像她一样可爱的女孩儿,他一定会护他们的孩子一世安稳。 接到涟儿十岁时,她瘦削的模样始终是灵熠心里的隐痛。 (短小,遁走,新年快乐!) 韶华误尽往来 往来 休书在他掌中无火自燃,化为灰烬。 院子里有一片他从清屏山移栽过来的红色重瓣扶桑花,已经有几片迫不及待地开出花,在满目绿叶种格外扎眼,明艳繁美,如他心中的人。 到了晚上沐浴时,苏碧丝还是不肯让榴照帮忙,吴涅捉了她的手,抱着她踏进了浴盆。 一双曾经如小鹿般明亮的眼睛里盛满了恐惧,吴涅穿了一层亵衣,她却全身都是光溜溜的了,如此亲密地压迫着她,苏碧丝从心底涌上难以遏制的害怕。 “夫人既然不要榴照,那就我来帮夫人。”吴涅感受得到她的不安,但不为所动。 她抗拒着他“不要碰我,你出去” 但吴涅已经拿蘸着揉化开的皂液从颈脖开始帮她擦拭,苏碧丝再怎么不情愿,也赶不走他了。 洗着洗着吴涅差点没忍住亲一口如玉般白嫩的肩膀的冲动。 手中的身子闻言僵了一下,看到她一直拧着不曾舒展开的眉头,和闪躲着他的眸子,吴 -- んāíτānɡщú.còм 分卷阅读60 涅便断了趁机亲她的心思。 现在,现在还不行,要等到她放下心防。 洗到敏感地位时,苏碧丝又红了眼,差点要哭出来,恨不得整个人都躲进浴桶木板缝隙里不出来。 “夫人真的很美”吴涅抬手遮住她的视线,一手轻柔的清洗着。 黑暗中只听得到他的声音,和他的动作。身体毫无保留的被他触碰着,夸赞着,心底隐秘的耻辱感,似乎都被他消淡了好多,不再那么难受。 苏碧丝睁开眼时,吴涅的亵衣已经因为帮她洗浴全都湿透了。 常人的亵衣都喜欢穿白色, 他一向喜欢黑衣也就罢了,亵衣怎么也穿上黑了黑色的。 苏碧丝伸手掀开他的衣服,精壮的胸膛肩背上,全是密密麻麻的细碎伤口。 他受了这么多伤,也不告诉他,还穿了黑衣服来掩饰。或者说,白天他变成蛇形时她也看到过这伤口,但当时的她沉浸在自己的痛苦里,虽注意到了,转眼便又忘了。 “快去换干的衣服。”她夺过吴涅手中的毛巾,被热水泡的粉嫩粉嫩的足尖踢蹬吴涅的小腿,传到吴涅腿上的触感是软绵绵的,毫无震慑力。吴涅还是固执地帮她洗完,才给自己换了身衣服。 苏碧丝拿了伤药,给他撒了一遍药粉,才略略放了一点心。 灯火摇曳下,她专注的目光停驻过一个又一个伤口,体内还在四窜灼痛的灵气都似乎被平复了下来。 怕他是个妖怪,又会心疼他的伤处,他的小妻子矛盾得可爱。 是夜吴涅终于能光明正大的抱着自家媳妇入睡了。 温香软玉在怀,他心痒难耐,很想发生点什么,千言万语最终都凝聚在手掌,缓缓抹平她睡着后依然蹙着的秀眉。 人间的女子有贞洁一说,被迫与名不正言不顺的男人发生了关系,在世人眼中便是不洁了。身为蛇妖吴涅不能理解,也不想去理解,他的妻子不该被这观念束缚住,一朵正值大好年华的娇花,不该这样无辜凋敝。■んāìτāɡωц.cΘм□ 她既然陷在里头,留下心结,那就该由他疏解开。 风露良宵中,一个剪影似的人影悄然而至,立在门前,黑色的轮廓映在纸窗上。吴涅轻手轻脚出了门,却见是榴照,穿戴整齐的站着,眼神凝重,似包裹着无数未说的话。 吴涅温声道“何事?” 榴照眼神仍然停留在房内,转也不转“若是我此行失败了,不要告诉小姐。就说,就说阿照回家了。” 吴涅直视着她,这个皮肤白净,相貌端正的丫鬟,正经打扮起来容姿气度甚至不逊于一些贵女,轻叹道“涟儿会难过的。” 榴照忽然落下了一滴泪,泪痕在月光下闪烁着细碎的光芒“我难过的心,不比小姐的少。” 吴涅大致要猜出她要做什么事,因为那也正是他打算等伤势养好后做的事。 苏碧丝对这个丫鬟的看重,只怕不比对自己这个正室夫君来的低。 在苏府时,她能因为榴照对爹爹送她的簪子喜欢的目光,去街上转了两个时辰,专程寻了一只质地款式皆相似的送予她,不是主子对丫鬟的嘲讽,而是真心实意的,想送她喜欢的东西。 冬日里她们为了取暖互相抵足而眠,苏碧丝半夜惊醒,还会替榴照掖掖被角,纵然是那被角其实好好的盖在榴照身上。 她自幼无母,也无姊妹兄弟,将榴照看做了她的姐姐。 后来榴照因为订婚之事,未能忍住亲了她,表诉衷肠,苏碧丝也只是惊讶,还因为担心苏老爷的责罚,主动掩盖下此事。 若是她不在了,苏碧丝的伤心,是吴涅一时间想象不到的。 偏偏榴照想去做的事,也是自己想做的,某种程度上来说,榴照和他是相似的。为了心爱之人能不顾一切。而榴照甚至做的比他还好,苏碧丝不愿意接受她的爱,她就将自己的爱打碎了吞咽进肚子里,化为守护,继续陪着她。 而挚爱受到伤害时,这份爱,又能转化为熊熊烈火,不死不休。 “姑爷,榴照先退下了。小姐有姑爷照料,榴照很放心。”榴照朝他行了一礼,收回了目光,转身消失在夜幕中。 韶华误尽故事 故事 “照儿,你替我把这袋药送给街尾的王婆婆。”清秀温柔的妇人将手中包扎整齐的几袋药递给榴照。 又额外递了两文钱给榴照。“买个糖葫芦吃。” 七岁时的榴照,幼发垂髫,比同龄的小女孩都要高许多。她接过钱喜滋滋的出门了。这条街她已经走了许多遍,几乎来家里看过病的人家,都已经认识了郝大夫的这个小女儿。 几包药材看着大,实际上都是晒干了的 -- んāíτānɡщú.còм 分卷阅读61 草木,并不难提。 她爹爹今天带着小徒弟出门去给一个贵人府中诊病了。只有娘亲一个人照顾着药铺子。娘亲一时间忙不过来,王婆婆又急着用药,唯有她去跑一趟了。 榴照很快就办好了事情,刚好卖糖葫芦的李婶今日的一大棒糖葫芦还没卖完,她东走走西瞧瞧,在糖葫芦快吃完时终于回到了自家药铺面前。 药铺的客人已经都走了,药铺里只剩娘亲一个人,娘亲伸手刚想摸摸榴照的头,夸夸她,忽然弯下了腰,颓然跌坐在了地上,一脸痛苦。 “娘?娘你怎么了”榴照担忧极了,想搀扶起娘亲。 娘亲颤抖着抚摸完她柔软的青发,拉着她走进了药铺后面的卧室。 “照儿,最靠墙的那个柜子第三个抽屉里,娘的那件青色衣裳,里面缝着有一些银票”年轻的妇人说着说着,不知是因为疼痛还是因为什么,已经泪流满面“娘走之后,你要好好活下去。不要爱上男人。” 娘亲现在很痛苦,不能忤逆她的意思,榴照懵懂的点头,尚未明白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妇人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榴照鬓边散落的头发好好夹于小女孩秀气的耳边。“不要相信任何人。都是假的”挤出了比哭还难看的笑,抓过被子盖在了自己头上。 榴照再怎么叫她,妇人都不愿掀开被子了。 榴照记得有些妇人来药铺时也是肚子疼,娘亲是给她们开的什么药呢? 对了,有山药、巴戟天、香附子、当归、熟地等等。既然娘亲不让她看,她就自己去给娘亲煮药。 她去了煎药的厨房,照着记忆里的方子,捣腾出了一碗看起来就透着危险气息的药汁,但这是榴照第一次煎药,她觉得很满意,喝了药,娘亲就能好了。 她轻唤了好几声娘,娘。■んāìτāɡωц.c□м 娘亲就是不回答她。榴照废了好大力气才掀开她盖着的被子。 她从来没有见过面目这么可怕的娘亲,一张脸上似乎有无穷无尽的怨气,将她吓得退后两步,娘亲就这样瞪大了一双眼睛,一动也不动。 “娘?娘娘”榴照壮着胆子走上前,摇晃了她好多好多遍。最终她摇动的只有娘亲的一条胳膊,一只素白纤长的手垂落在木塌边沿上,攥紧的拳头松开,指甲上满是掐出的淋漓血痕。 她吓得不知道该怎么办,守着娘亲的身体,想等爹爹出诊回来。 等回来的爹爹,也是一具尸体。 以往慈眉善目的街坊邻居们都不敢进他们家的门,在门口指指点点着。 “早就说那王老爷的四姨太像个狐媚子,姓郝的往他们府上跑那么勤快,准没好事。” “郝大夫的婆娘也是个狠心的,能给自己丈夫下这种东西。” “是啊是啊,男人嘛,三妻四妾不也正常的很嘛,至于闹出这样吗?” “可怜了小娃娃哟。” 这种东西,是什么东西呢? 很快榴照就从自己伯母口中知道了。keai伯母从别处迢迢赶来,帮着榴照主持了爹娘的葬礼。 小孩子信任一个人总是很快,尽管娘亲的嘱咐犹在耳边,但血浓于水伯母怎么会害她呢? 娘亲是苗族里跟着爹爹私奔出来的一对男女。温和清俊的大夫和天真烂漫的苗女之间的爱情,燃烧得不能更加炽热,娘亲跟着一无所有的大夫,来到了这个城镇,渐渐有了家,有了孩子。 若是爹爹没有二心的话,他们一家本可一世这样安稳欢乐。 爹爹赤身裸体的死在了王老爷四姨太的肚皮上。因为她的娘亲在爹爹身上种下了情花蛊。一雄一雌,若是其中一人与他人交合,两个人便会蛊毒发作,腹疼难当,痛苦死去。 四姨太自知偷情的事迹败露无法挽救,当时就上了吊。 伯母跟她讲诉着这些的事情,零零碎碎的记忆被拼凑完整。 可这样好的伯母,知道了他们家积蓄藏在哪里后,将她送上了去往不知名地方的马车。 马车上还有几个和她年纪相仿的女孩儿。个个都挣个天真的大眼睛。不知道这辆车要驶向何方。榴照本能的知道应该逃,也运气极佳,逃了出来。 她不知道还能去哪里。家被伯母霸占了。她回不去了。她遇到了一个小乞丐,小乞丐也就大她三四岁的样子。小乞丐教她怎么把自己弄脏不引人注意,教她哪里晚上能蹭住,虽然那些住的地方只是一个破破烂烂的废房子,晴天漏光,下雨漏水。 偶尔还会长出几株蘑菇,两个一天没讨到饭的小孩子望着白白嫩嫩的蘑菇,馋得慌,口水都快流出来。但是小乞丐坚定地拦住她,“不能吃,不能吃。” 榴 -- 分卷阅读62 照将口水咽回去,乖乖地抱着她,就着一堆枯草入睡。 小乞丐是榴照遇到的最聪明的孩子,她的一双手极其灵活,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拽走人们的香囊钱袋。 当然,也有失手的时候,被人抓住后往往免不了一顿打,所以小乞丐的脸上的伤就没断过。 直到有一天,小乞丐拖着一身伤回到他们住的地方,从怀中掏出两个压破了的白面馒头,自己吃了一个,一个留给了榴照。 半夜时榴照被冻醒,才发现身侧的人已经凉透,就像曾经的娘亲。 韶华误尽恍惚 恍惚 动小乞丐的身体,眼看着那副身躯在一堆枯草中发臭,生蛆,直至变为白骨。 变为白骨时终于能搬动了,榴照拿着布袋将零碎的骨头整理好,埋在了一个风景很好看的荒地。 她变得和小乞丐一样,靠路人的施舍和小偷小摸过活,运气好顺到了贵人的钱袋子,还能去买半只烤鸡打打牙祭。 但她的“手艺”并不比小乞丐来的精明,挨打的次数比小乞丐还要多。 晚上繁星缀空时,她从屋顶的破洞往上看,耀眼的星辰晃得人满目迷茫。 那天也是,她顺下了一个紫色缎面的钱袋,这种钱袋子,就算里头没有钱,凭着精致的布料也会有人愿意收购。 可惜好运没有眷顾她,榴照被人抓了个正着,逃也没来得及逃掉。 她挨着四面八方招呼而上的拳脚,护着自己的头,想等这人气消了放过自己。 一个清脆稚嫩的声音响起,打她的人纷纷停住。 榴照缓缓挪开手掌,看到了穿着矜贵,白白嫩嫩的一个小姑娘。 小姑娘身边的丫鬟递给了被偷男人些许银两,替她笑言了几句,男人犹有些不解气,临走前还踹了榴照一脚。 榴照看到了她因为不满男人举动而皱起的秀气眉头,一本正经地像个小大人。既严肃又可爱。 小姑娘将榴照拉到没多少行人注意的地方,板着脸告诉榴照,偷盗是不可取的行为,又从丫鬟手中拿了二两碎银子,塞给她。 宛若漆黑中乍然投进了一束光线。 自双亲去后,榴照一直做一个重复的梦,梦见她出门给王婆婆送药,回家时娘亲笑着抚摸她的头,傍晚时爹爹也回来了,一家人齐乐融融。 那天晚上榴照在枯草堆里梦见了小姑娘。 梦见她像往常一样出门,恰好遇见了街尾的小混子李四又在欺负人,上去把人暴揍了一顿,揍人揍爽快了,但自己也擦伤了几处。 想着回家之后父亲又该训斥自己了,焉焉的低头走着,经过熟悉的墙边,却听到了不熟悉的笛子声,她好奇的顺着墙角的老槐树,爬上那户人家墙头,见到一个与她小她两三岁的女孩子,特别白净,眉目秀丽,见到她也没被吓着,反而笑的眉眼弯弯。“你喜欢我吹的笛子吗?” 她还邀榴照下墙来玩,从屋子里取出另一只笛子欲教她一起吹,笛子是细细的小笛子,她教自己按笛孔的手腕也是细细的,让她憋着力气不敢使劲,生怕一用力都被自己给不小心掰断了。 笑起来的小姑娘真好看啊。 榴照四处打听,得知了她的身份住处,终日在周边徘徊,想再见到她。 守了半个多月,她见到了心心念念的小姑娘,小姑娘出门时心情似乎很好,嘴角挂着笑,和梦里一样好看。 榴照痴痴的跟在丫鬟仆人后头,赶她也不肯走,小姑娘也注意到了仆人的动静,转身面带疑惑的走向她。 只是一瞬间的决定,榴照扑上了小姑娘的薄纱裙摆,死死攥着不愿松手,嘴里嚷嚷着“小姐收了我吧,我再也不偷钱了,我什么活都能干的。” 她成了太守府上的丫鬟,原来大户人家里的丫鬟也分很多等。像她年纪这么小的很少,能派给她做的活计也不多,尽管睡的是大通铺,但已经比在外头风餐露宿好了太多。 原来小姐真的会吹笛子,苏老爷在花园里的紫keai藤秋千旁教导着她,小人儿在秋千架子上轻荡着一双小腿,举着小玉笛子,吹出来的曲调还有些生涩凝滞,她躲在不远处瞧着,听着笛声,梦境与现实重合,便觉得很欢喜。 苏老爷私下找到她,问她愿不愿习武,熟练武艺后便能分配到小姐身边,做贴身侍女。 习武的日子比想象中还要累,好在她再苦的日子都已经经历过,几年时间,也就这样坚持了下来。 榴照成功来到了她的身边。她开头还有些忐忑,怕小姐会不满意自己的服侍,衣食住行,处处都替她想到了极致。到后头发现小姐的脾气其实很好,少有责备下人的时候,无微不至的服侍已经改不过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