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意她(NPH)》 1. 萧琮 萧琮摸了摸口袋的烟盒,空气中漂浮的闷热让他迫切想抽根烟。 幼儿园铁门上挂着的「请勿吸烟」红底白字金属铁牌,让萧琮把手从裤袋内抽了出来。 羊城的五月,手机显示温度为三十一摄氏度,可体感温度估计得再加二或三度,在站满家长的幼儿园门前,萧琮感觉这会儿算三十五六度也不过分。 他已经解开了衬衫领口的两颗扣子,袖子也挽到手肘上方,仍然对低气压气候带来的窒息感毫无作用。 食指屈起,萧琮往上托了托玳瑁眼镜腿。 从额头滑下的汗珠浸入眼镜和皮肤之间,他甚至开始觉得脖颈处有些发痒了。 他在另一边的裤袋里掏出一包湿纸巾,撕开开口后抽出一张,清冽的薄荷味稍微抚平了早已起了褶子的眉间。 简单擦了一下发痒处和额间,最后仔细擦了每一根手指头,把用过的湿纸巾叠成一小块,放回口袋里,准备等会儿经过垃圾桶再丢掉。 环顾了一周,自己一米八的身高在这竟有些鹤立鸡群感。 身边大都是上了年纪的大爷大妈,三五成群地摇着折扇聊着天,什么这个幼儿园的赞助费又涨了五万,什么大班今天中午的伙食里头肉类有点少了等下要跟老师反映一下。 有保姆阿姨也来等着接孩子,年轻的父母也有只是不多。 原本来接陈年年的应该是他表嫂,可蔡虹中午吃过饭后肠胃不太舒服,一整个下午萧琮在客房里都能一直听到她往洗手间跑的匆忙脚步声。 他有走出去慰问了一下她,蔡虹说自己吃点肠胃药就好了。 到了下午四点过一刻,他刚刚整理好在温哥华自己经手过的病例时,蔡虹敲了敲他的房门,有些虚脱地问,能不能麻烦他帮自己去幼儿园带年年回家。 他看着脚步浮浮的蔡虹苍白着脸,应承了下来。 Google map在这边无法用,萧琮重新下载了百度地图,输入了陈年年就读的星辰幼儿园。 倒是不遠,就在小区西门往前再走两个路口。 蔡虹把幼儿园接送卡和小区门禁卡一股脑塞给萧琮,回卧室躺着了。 萧琮给陈景然发了微信。 「表哥,表嫂肠胃不舒服,我现在去幼儿园接年年,你看下班了能不能早点回来?」 他可以去接陈年年,但接回来后要做些什么,萧琮是毫无头绪。 他回忆了一下前两天的下午,蔡虹接了陈年年回来后,就给小姑娘准备了小蛋糕和牛奶,接着是看绘本?再接着是洗澡? 萧琮可以给小孩看各种疑难雜症,但私下带小孩的经验基本为零。 陈景然回了他「我尽量,如果不用加班的话就尽早回来!」 「得麻烦你带带年年了,你接她回家后给她吃点点心,开个动画片给她看就行!」 好吧,亲爹亲妈两人带孩子的方式还是很有差别。 * 应该是要下暴雨了,萧琮仰头望了望阴阴沉沉的天。 温哥华的夏天虽然温差大,但舒适度高,风怎么吹着都是干爽的。 而前几天刚刚走出机舱门,他已经觉得皮肤上瞬间黏了一层稠乎乎的湿膜,得用湿纸巾擦过几趟才能回到自己的舒适范围。 离开羊城的第十一年,萧琮回来了。 陈景然来接的机,对着只拉着一个三十寸行李箱的萧琮说:“欢迎回来!” 萧琮近年来和国内同一辈的亲戚没过多的联系,唯一比较能聊在一起的只有这个表哥。 去年陈景然带老婆女儿去加拿大玩,萧琮也尽了地主之谊接待了他们一家子,所以今年萧琮回流,陈景然二话不说让他先住自己家过渡一段时间,等慢慢找到房子了再搬出去。 晚上陈景然在珠江新城炳胜订的包厢。 主菜要了龙虾和清蒸游水青斑,另外还点了驰名菜式灌汤烧鹅和豉油皇鹅肠、说为了避免水土不服得吃豆腐的水晶三味豆腐、看名字不怎么好吃其实很好吃的白瓜叉烧炒米粉和南沙靓小炒,汤水要的是粉葛赤小豆煲鲮鱼,最后再来一个和陈年年脸差不多大的招牌菠萝包。 本来陈景然想要点鱼生,可萧琮说他不吃生的,只能作罢。 这个份量对于三大一小来说太多了,点菜的黑衣经理一直提醒陈景然够吃了够吃了,可陈景然还是点了满满一桌子。 他说:“难得我老表翻广州,梗系要贺贺佢!”* 萧琮听到「老表」这么接地气的称呼,也笑了笑,和陈景然碰了碰杯。 自然是吃不完的,每样菜都剩了一些,蔡虹让服务员拿了透明塑料饭盒,一样一样分开打包。 陈景然去包厢外埋单,萧琮站在窗边,看着对面江边变换着霓虹灯光的小蛮腰。 老实说,这个城市的变化使他有了瞳孔一震的那种惊讶,尤其他们身处的这一片区域,高楼大厦聳入天际,高级商场坐落遍地。 下午陈景然的车驶出小区时,萧琮问了问他:“猎德村现在怎么样了?” “呵,一个个都是大富豪啦,回迁时一个村民手里都握了至少七八套房子,多的几十套都有。” “现在那一带的房价都最低五万,高的去到十万。” “你们那套猎德村旁边的房子真是可惜了,如果当时不卖掉的话,现在都多少钱了,地点那么好。” 萧琮看着那黑夜中变着颜色的高塔,并没有为自己家损失一笔财富扼腕。 他想的是:“她现在是不是也在望着广州塔呢?” ————作者的废话———— 难得我老表翻广州,梗系要贺贺佢!=难得我表弟回来广州,当然要庆祝一下! 白瓜叉烧炒米粉+豉油皇鹅肠+咸骨粥 支撑了我无数个夜夜夜夜夜夜宵 新文的名字@gigi的《中意他》 改成女字旁她 -- Pǒ18G,℃ǒм 2. 宫白羽 「铃铃铃铃——」 放学铃声打破了萧琮的思绪,他托了托眼镜,站在门口这么一会儿就出了细汗,眼镜总爱往下滑。 矮矮胖胖的幼儿园保安手脚麻溜地打开铁门,把家长们放了进去,过了第一道关卡,进教学楼还需要刷多一次门禁,才能上楼去各个班级。 陈年年读的中班在二楼。 ——小班和小小班在一楼,往上走是中班和大班,四楼是多功能教室。 大爷大妈保姆阿姨们都同时涌进教学楼,楼梯间一时挤满了人,萧琮在操场的老榕树下站了一会,等开始有家长带小孩走出来的时候,再缓缓往里走。 幼儿园的楼梯阶层不高,楼梯上还贴了不少英文单词的贴纸,香蕉苹果桃子橙,有小孩子一边从楼上走下,一边读着脚下的单词“欸颇”、“喔领狙”。 萧琮没有低头看,长腿一跨,一步上了两阶。 一下子就到了二楼,不算宽裕的走廊里挤满了家长,萧琮又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每个年级都有自己可爱的昵称,小班叫「星星班」,中班叫「月亮班」,大班则是「太阳班」。 陈年年的月亮3班,在这条走廊的尽头,意味着他如果现在走过去,可能会产生和陌生人的身体接触。 萧琮的洁癖其实没那么严重,可他确实不喜欢和陌生路人有皮肤上的接触,尤其是夏天里还会产生的汗液。 他这辈子至今只跟一个女孩赤身裸体地接触过,两人摩擦着彼此滚烫的肌肤,身上沁出的汗液以及其他地方的体液互相交融。 萧琮至今只接受过这一个女孩。 定了定神,他站在楼梯口看着墙壁上贴着的学生作品,想等人潮散去后再走过去教室。 粉蓝色的墙壁上有一个区域贴着月亮班的班级相片,或粉红或粉黄的A3纸上画了一个大爱心,里面贴满了一张张小孩子的一寸大头相片,旁边写上各自的名字。 萧琮下意识地找着月亮3班,很快找到了陈年年那张圆滚滚的小脸。 他微微笑了一下,开始看起小姑娘的同学相片。 「宫白羽」。 一个名字晃入他的视线,顿时萧琮瞳孔一缩。 宫? 这个姓在羊城特别罕见。 应该说在整个中国都不是多么常见的姓。 萧琮发觉心脏跳动的速度,瞬间「扑通扑通」加快了。 * 耳边是家长和小孩跟老师道别的声音,此起彼伏。 “快,跟老师说再见!” “老师拜拜~” “拜拜,明天见。” 萧琮再次定了定神,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恍神的频率有点高了? 应该只是姓氏巧合罢了。 他看了看宫白羽的相片。 才四岁大的小男孩,样貌长得跟洋娃娃似的,浓眉大眼肤白唇红。 萧琮之前在温哥华接诊过不少外国小孩或混血儿小孩,都长得挺好看,这个小男孩的样貌竟一点儿也不输他们,在国内应该也排得上前列了,属于街坊领居都会不停夸赞的好皮相。 他下意识的想在小男孩身上找到谁的影子。 萧琮调出存在脑内深处的那抹微笑,再次掠过那女孩的笑眼,那女孩的粉唇。 他在小男孩的五官里,没有看到那女孩的模样。 萧琮有点庆幸。 他把那抹身影又收回记忆深处,关上了门。 走廊上的人没一会儿已经走了一大半,萧琮也转身走向走廊尽头。 “你好,我是来接陈年年的。” 萧琮忽略着女老师脸上突然漫起的淡淡绯红,眼睛看向班内还在玩着积木和拼图的小孩们。 陈年年一眼已经看到她高高帅帅的表叔,立刻放下了手上的红色三角形积木,往门口小碎步跑了过来。 “王老师,这个就是我表叔!” 如果不是父母或爷爷奶奶姥姥姥爷来接小孩,是需要提前和老师报备的,萧琮出门的时候,躺在床上的蔡虹给班主任打了电话说明了情况。 所以王老师知道今天是「陈年年的表叔」来接她,可王老师没想过表叔长相这么出众,一时竟滞了几秒。 “你、你好,我是年年的班主任,我姓王……”她忍不住报上了姓名,声音软了软,希望能在男人那里留下一丁点好印象。 “嗯,你好。”可眼前的男人没有过多地把注意力放在她身上,萧琮看着已经快抱上自己大腿的小姑娘,笑了笑:“去把书包拿来吧,我们回家。” 像只放笼的小鸟,陈年年甩着两条小辫子,蹬蹬蹬跑去书包架子边,抱下了自己的书包。 萧琮看着她向自己跑来。 可小姑娘突然停住了脚步,把书包往地上一放,回头又跑回去教室里头。 小姑娘跑着跳着,到了一张角落的桌子旁。 桌子边坐着一个小男孩正翻着绘本,看到陈年年过来,抬了抬头。 教室天花板白炽灯的光线并不强烈,窗外又是密集的乌云,可在这样的环境下男孩的肤色仍透亮白皙。 萧琮认出了,是宫白羽,拥有和他记忆里的女孩一个姓氏的小孩子。 陈年年背向着他,他看不到小姑娘的表情,不过他可以从小姑娘攥紧天蓝色校服的裙摆看出她的紧张。 呵,现在的孩子,那么小的年纪,就能分出谁好看谁不好看了呀。 小姑娘垂着头不知道小声说了句什么,男孩点了点头,说了声“再见”。 陈年年转了身,天蓝色裙摆在空中划出轻快的弧线。 她又蹬蹬蹬地跑了回来,抱起躺在地上的红色小书包,一脸兴奋地回到萧琮腿边:“表叔,我们可以走啦!” 萧琮也没问她跟小男孩说了什么,笑了笑准备和老师道别。 “实在抱歉啊王老师,我来晚了。” “啊没事,白羽,你妈妈来了哦!” 从身后传来的女人声音和记忆中的声波无缝吻合了,把萧琮牢牢钉在了原地。 -- Pǒ18G,℃ǒм 3. 小六叔叔 一颗汗珠从耳后的发脚滑下,一溜烟躲进了浅蓝衬衫领子里。 萧琮顾不上擦汗,睁大的眼睛只能紧紧看着眼前女人的背影。 刚刚女人走过他的身边时,从她身上飘来的味道很清新,他说不出是什么味道,就,很好闻。 萧琮知道这样很不礼貌,可他忍不住,炽热的目光从上而下、从下而上地紧锁着她。 她高了一点,高一那时是一米六? 现在看着得有一米六八了,南方的姑娘身高普遍不会特别高,这个身高在这边挺出众了。 头发也留长了,当年是齐耳齐刘海的小蘑菇头,现在栗色的长发被扎成一束马尾,在天鹅般的颈后一甩一甩。 而且,屁股……咳,臀部也有肉了一些,像颗小蜜桃。 女人穿着纯白色T恤和牛仔短裤,衣服修腰剪裁把她的线条衬得玲珑有致。 她往前伏下身,手撑着膝盖对小男孩说着什么,一截腰身从往上缩的T恤下悄悄跑了出来,白得晃眼,白得挠心。 他吞了吞口水,刚往前邁了一步,裤腿就被扯了扯。 萧琮低头,小姑娘的大眼睛眨巴着望向他:“表叔,我们走吗?” “啊……稍微等一等好吗?”他有些抱歉:“表叔和老师有些话说……” 萧琮天才学霸的最强大脑似乎有点当机,一时不知道应该怎么和小侄女解释,脱口而出拿了老师来当挡箭牌。 王老师一直在留意着「表叔」,一听到男人提了自己,迅速地走到他面前:“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萧琮尴尬了。 他一个十七岁跳级读了本科,十九岁提前修完本科学位进了UBC医学院的天才少年,竟然在这个时候一个借口都憋不出来。 “嗯……年年妈妈好像说,有个水壶让我记得带回家?” “水壶?好像没有呀。”王老师还走到书包架子处蹲下身子看了看。 “啊,那可能是我听错了。” 虽然是很勉强的借口,可还是成功圆了谎。呼,萧琮在心里松了口气。 他眼角仍然一直锁定在女人身上,看着她拉起小男孩的手准备离开,萧琮也急忙和老师道了别,先一步牵着陈年年走到走廊上,放慢了脚步往楼梯走去。 当那阵清香再次从身边飘过,萧琮喊住了她:“……宫欣?……” 萧琮的声音带着隐不可见的细微颤抖。 数不清多少个午夜梦回里,这个名字总在他脑中不停盘旋。 一瞬间其实萧琮不清楚自己希不希望女人回头。 回头吧,那他可以重新见到少年时的绮梦。 可她身边牵着的小孩,无时不刻提醒着他,他的绮梦已经结婚生子了。 还没等萧琮想明白,宫白羽先回了头,小男孩蹙起了两道浓眉。 “妈妈,有人叫你的名字。”他拉了拉女人的手,嘴里是这么客客气气地说着,可脸上的表情却是「这个男人是谁怎么会认识你」。 小男孩对妈妈的占有欲表露无遗。 如萧琮所愿,女人停住了脚步并回过了头。 如萧琮所想,眼耳口鼻,每一处都是他记忆中的那个女孩独有的样子。 萧琮有些激动,还想开口时,宫欣一句话把他丰沛的感情硬生生堵了回去,堵心的那个堵。 女人眼中毫无波澜地问道:“您好……您是?……” 萧琮看着女人微微歪着脑袋作努力回忆的样子,如坠寒冰之境。 * 宫六生刚冲掉身上的白色泡沫,便听到了客厅传来密码锁解锁的短小轻快提醒音乐。 他的房子只录入了两个人的指纹,一个是他自己,一个是宫欣。 他想了想进浴室之前看到的挂钟,快十点半了,这女人上来干嘛?明天不用送白羽上学? 他关了水,扯过浴巾寥寥草草擦了擦身子,又扯了另一条浴巾围在腰间,一边擦着头发一边走出了浴室。 宫欣已经侧躺在他两米大床上,穿着一件MOSO大傻熊的白色T恤,衣服下摆仅仅盖到臀部,两条细长大白腿交叠着,隐隐约约地,露出秘密花丛的一小角。 看得出女人身下,是什么都没穿。 衣服虽宽松,可女人圆挺的胸型仍把T恤撑出了一个绝美的圆弧,圆弧中端隐隐有小点点凸了出来,宫六生眯了眯眼,下面没穿,上面自然也没穿。 他喜欢这女人的一切。 从定期做美甲的脚趾头,到每隔几天上发型店护理一次的头发丝,宫六生喜欢得一塌涂地。 宫六生平时的声音就带着些嘶哑,年少时喝酒抽烟多了,尽管现在一直减少烟酒的量,可一时半会也好不了,这个时刻的宫六生更是比平时低哑上几分。 “今晚怎么有空上来?白羽呢?”他向床边走去,快速再擦了几下,短寸的头发没一会就擦干了。 “我给他讲完故事他就睡了,玛利亚在家,我就上来了。” 宫欣左手撑着白嫩的脸庞,她也刚洗完澡,头发还没有吹干就从三十四楼跑上来三十五楼,现在发梢还不时滴着一颗两颗的水珠子,在白衣或床单上晕开。 宫六生坐到床边,把她从床垫上拉了起身,拿自己擦头发的浴巾帮她把发尾擦干。 “你心情不好?” 宫六生看得出女人想做了,他也乐意当她的人肉按摩棒。 可宫欣不经常这么主动,这么主动的时候,一般都是碰上什么事情,心情很差想要通过做爱来发泄一场。 “嗯……”宫欣享受着男人的贴心服务,盘腿坐在他的身边,还伸出食指晃了晃男人锁骨的金链子。 食指很快往下走,画过男人的胸线,再沿着腹部几块凸起往下走。 “因为什么事?” 宫六生加快擦头发的速度,这女人的手指快要碰到他在浴巾下已经翘起挺立的性器了。 “……不告诉你。” 她隔着毛巾,指尖在龟头上转着圈圈。 下一秒被男人一把抓住了作坏的左手。 “不告诉我?那就不做了。” 宫六生甩开浴巾,把女人推到床垫上,娇软的身躯轻轻弹了弹,栗色长发散开落在白色床单上。 “先做嘛,做完了我再告诉你。” 女人眼睑微垂,如玛瑙的眼眸转了转,定格在男人的墨色眼眸中。 “好不好嘛,小六叔叔。” ————作者的废话———— 无血缘关系。 -- 4. 宫六生【微H】 宫欣当然记得萧琮。 拜托,白月光啊,初恋啊,第一次性对象啊。 可这个记得不一定是记挂着,也可以是记恨着。 说恨,也有些过了,宫欣只是扼腕着那失败的初次恋爱。 甚至她都不确定那算不算是恋爱,因为萧琮没有对她说过喜欢,他们也没有公开过所谓的恋情。 不上不下、不清不楚、不明不白的关系,使宫欣都不知道要不要把这段情加入自己的历史里。 他们没有像其他早恋小情侣,在课桌下偷偷牵手,在课堂上偷偷传纸条,在被窝里偷偷煲电话粥。 没有在钱柜唱过不能说的秘密,没有喝过同一杯大卡司奶茶,没有一起逛过人挤人的流行前线,没有吃过地王广场的UFO飞碟烧饼。 但他们做过爱,他们在一百三十块钱一晚的七天酒店交出了彼此的第一次。 啊,真是糟糕啊。 小处男和小处女的初次碰撞很疼,谁都不知道高潮是什么,她小心翼翼地配合着男生的聳动,学着AV女优发出嗯嗯啊啊叫床声。 下体的疼痛使她流出眼泪,可她仍伸出双手,去拥抱那个在神坛上高高在上的闪光少年。 当感受到少年抖着身子停下了聳动,宫欣眯着眼娇啼了一声“啊——”。 啊,她也“高潮”了。 这个少年是她的了呀,宫欣搂着他,心想着有没有高潮又有什么所谓。 二十八岁的宫欣觉得十六岁的宫欣,好傻好天真哟。 可以的话她很想对那时候的宫欣说,有没有性高潮太重要了啊。 她颤抖着,在宫六生出神入化的指技中,又喷出了一小股晶莹剔透。 “今晚怎么那么敏感?都第几次了?”宫六生拿起床头的冰水含了一大口,通通渡到女人嘴里,等她咽下后他也不退出,把她的小嘴吃得粼粼发亮。 有些女人来不及咽下的,从嘴角滴落,滑到了她高挺嫣红的胸尖。 “唔……因为、小六叔叔你、哈……太厉害了……”宫欣只能抓住空隙喘气和回答,冰凉沁人的水珠在肌肤表面激起一层小疙瘩。 她脸颊发烫,眼眸也被泪花浸得看不太清眼前的男人。 宫欣懂得礼尚往来。 搂住男人短短刺刺头发的一双手收下,绕到男人胸前,拇指食指合拢,轻捏轻转着他的乳头。 宫六生敏感的位置被女人一手掌控,一阵阵酥麻从小腹激起,直达喉咙,化成了一句粗口。 “叼……” “这样,小六叔叔舒服吗?” 宫六生直起上半身,俯视着,看女人如何舔舐着自己的胸口,嘴里轻咬,手里轻捻,又乖又欲的大眼还脉脉含情地望向他。 这些技巧,都是宫六生教她的。 包括女人湿滑微凉的小舌头一路往下舔过他小腹上的纹身,再吮上他青筋盘旋的性器,含住他已经不争气流着前精的龟头,白嫩嫩的豆腐小手还像盘核桃一样玩弄他装着满满精液的卵袋。 小六叔叔舒服死了啊,我的宝宝。 * 宫六生的纹身在小腹偏上到右腰,是一条和实物等大的写实肋骨素描图。 腰部肋骨的尾段上方,纹了几个花体英文字母「GUNG JAN」,是宫欣的粤语拼音。 他说,宫欣你是我的软肋。 如果说,有的人奋斗一辈子的目标是一套北上广深的房子,那么宫六生在二十三岁,就拥有了别人的二十辈子。 他排行老六,是宫家幺仔,上面有五个哥哥。 宫这个姓看着好像很皇亲贵族高级大气,其实他们一家是土生土长羊城猎德村的村民,父母勤劳能干有点生意头脑,在城中村经营起一家规模不算小的超市,几个哥哥尚未婚娶,都在市区里忙着做着点小生意。 宫家在村里的经济实力算小康以上富裕未满,跟很多村民一样,有着自己的几亩地,盖自己的自建房。 正所谓,「家中有屋又有田,生活乐无边」。 直到2003年那场病毒殺了进来,无差别攻击着曝露在空气中的每个人,万能神药板蓝根一度全城断货。 宫家父母和几个哥哥都被隔离了起来,只剩宫六生和他的二哥宫二生,两人好彩无事。 父母和哥哥们最终没能从隔离区出来,尸体被统一进行了火化。 本来的八口之家,一夜之间只剩下两枚男丁。 三十四岁的宫二生,带着十六岁的宫六生,戴着白色口罩,捧着一大家子混在一起的骨灰,在祖屋大厅里摆了几人的黑白相片,设了简单的灵堂。 非典时期他们也没有通知其他亲戚,身穿麻衣头戴麻帽的两兄弟,抱着痛哭流涕。 宫六生总觉得,宫家在那时就已经没了。 生活还是要继续。 宫二生放下了自己的小生意,回到猎德村守着父母留下来的超市。 父母给每个孩子都留了一小块地,每次赚了点小钱就把房子盖了起来,就是所谓的握手楼,家里几个都是男丁,以后要娶老婆的,没点家产哪有女孩肯嫁进来村里。 也多得有了宫家父母的未雨绸缪。 当猎德村的握手楼越来越多时,2007年政府大笔一挥,将猎德村进行规划改造,不出三年,宫家回迁时,手上已经握着四十套回迁房。 宫二生把其中二十套都给了他。 那一年,宫六生23岁,大学才刚毕业一年。 2010年天河的房价还不像现在这么离谱,单房一个月的租金不过也就是两三千,可宫六生有二十套啊。 别的应届大学生拼命加班一个月薪水才三千五的时候,他已经可以什么都不做,光坐着晒太阳叹着茶,一个月就保底收入四五万,而渐渐随着CBD的繁荣,他们的租金更是开始水涨船高。 宫六生一开始有一段时间迷失过,宫二生疼他,让他每个月收收租金吃吃玩玩就好。 所以他和几个村里也是手握十几套房的小伙伴,每晚出入新冶之类的CLUB。 在银色大迪斯科球下反射的斑斓光线里,一晚开上百支芝华士,请全场的人喝酒。 “全场呢一round,我嘅!”* 全场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声,伴随着DJ动次达次的音乐,把地板跺得地动山摇。 “六少好嘢!!” 少年抓着一把把现金钞票,往酒促小姐胸罩内塞。 夜店里有女的贴上来他都照收不拒,新冶的厕所里可以做,打个车去附近的酒店也可以做,一个女的可以做,两个三个女的,宫六生都可以做。 那个时候宫六生出门可以不带手机,可一定要备着三个四个避孕套。 就这么丧玩了大半年,有一晚他醉到连家门都开不了,钥匙在手里抖着晃着,硬是怼不进门锁里。 最后他瘫坐在门前吐了自己一身,恶臭的污秽物把他T恤胸口的迷彩猿人图案,弄得看不清是只什么怪物。 对门的宫欣把他捡了回家,给他洗脸洗澡刮胡子,给他换衣服,给他煮解酒茶。 宫欣对他说,小六叔叔,你也差不多该玩够了吧,该回家了。 宫六生用尽最后的力气问,我还有家吗? 闭上睡眼前他听到女孩说,当然有,有我宫欣在的地方,就有你的家。 ————作者的废话———— 全场呢一round,我嘅! ↓ 全场这一round,都我买单 这一篇会有一些单词是粤语的,如果有看不懂的宝宝可以评论问我 —————— 觉得这章还是要配首歌 《无赖》@郑中基 曾话过 要戒烟 但讲了就算 梦与想丢低很遠 但对返工厌倦 为何还喜欢我 我这种无赖 是话你蠢还是很伟大 -- 5. 深蹲【H】 “放松点,你咬得太紧了。” 阴茎的每一寸都被女人穴内嫩肉细细啃咬着,湿滑的阴道一缩一放,把宫六生吃得额头沁出了细汗。 他埋头于宫欣两团摇摇晃晃的丰乳之间,双手抓着她的小屁股,辅助她提起坐下,穴肉和肉茎之间摩擦着,挤压出咕咕唧唧的水声。 “嗯……放松不了啊,我好久没做了。” 宫欣又吃了几下,觉得可以适应男人的长度了,便压住了男人的肩膀,让自己蹲了起来。 她要发力了。 健身房里每一次都虐得宫欣叫苦连天的连续一百次深蹲,在这个时候却发挥起了极好的作用。 一上一下一上一下,宫欣找准了位置,每一次都让龟头准确无误地戳中那一个敏感点,自己把自己干得嘤嘤呜呜地乱喊一通。 真的是被当成人肉按摩棒了啊,宫六生无奈地咧着嘴笑,由得你再玩一会儿吧。 他一手捧住在面前乱甩的其中一颗奶肉,低头叼着乳尖啃了一口,随后吮吸着舔舐着,吃得奶肉亮津津,还发出「啵、啵」「唧、唧」让人脸红心跳的声响。 另一只手则去逗弄花穴前方的小阴蒂,女人抖了一下,又喷出一小串水珠,把他胯间已经湿透了的毛丛打得泛着水光。 “多久没做了?”宫六生一边咬着香甜的奶肉,一边含含糊糊地问道。 宫欣被男人手指高频率的拨扫玩得停了动作,皱着眉颤着腿等着另一波颤栗的到来,还得分出注意力回答男人的问题:“上次?就是我们看完《复仇者联盟4》的那次啊……” 四月二十四日。 宫六生也记得清楚,那一天晚上他们定的是首映票,宫欣提前陪白羽九点就先睡下了,他就在客厅看着TVB的《铁探》,等到十一点半再把女人唤醒。 他也提前告诉了玛利亚,让她今晚多留意点主人房,电影长达三个小时,怕白羽小祖宗半夜如果突然醒了看不到妈妈又要闹脾气。 电影后半段,宫欣一直在哭,像关不紧的水龙头,抽泣声没有停下来过。 全员从金圈圈里走出来集合时哭,小罗伯特唐尼眼睛失去光芒时哭,葬礼上每扫过一个人都哭,爱你三千遍的时候更是哭到不能自已。 她挂在宫六生身上哭哭啼啼,泪水把男人的肩膀打湿,说明早要跟白羽说自己爱他五千遍,哦不,一万遍。 宫六生搂着她帮她扫背顺气,一边按下三十五楼的电梯按钮。 女人哭得止都止不住,也不知道电影里的哪一段,触到了她那一块许久未浮现过的柔软和脆弱。 宫六生也不安慰她,直接赠予她一遍又一遍的高潮,让她连哭的力气都没有。 那一晚宫欣在三十五楼过的夜。 隔天一大早宫白羽就揪着玛丽亚,气呼呼地上楼来抓人了。 宫六生全身上下只穿着女人在清邁给他买的椰树图案沙滩裤,短裤里也没穿孖烟囱,好在裤子足够宽大遮住了他的晨勃。 他垂头,看着高度到他胯部的小男孩带着隐隐怒气瞪着他。 “六叔公早晨。” “麻烦你叫我妈咪起床,她要带我去幼儿园。” “仲有,妈咪呢排好忙好攰,唔该你唔好成日揾佢。”* 小男孩带着愠怒,可声音仍然是奶声奶气,还带着一点懒音。 宫六生有的时候真怀疑这小孩身体里是不是住了一个成年男人的灵魂。 你听听看,这些话哪是一个四岁细路仔会说的话? 宫六生挑了挑眉,还是乖乖地进了卧室,吻醒了还在熟睡的小女人。 谁让宫白羽现在就是宫欣心尖上的一块肉呢? 还是最香最甜,最重要的那一块。 * “复仇者联盟那一晚?那已经一个月了,你这个月没找新的男人?” 他把女人抱到落地窗前,拉开了窗帘,让她趴在玻璃门上翘起屁股,扑哧一声又插了进去,甬道里的水被挤了出来,顺着大腿小腿流到了棕红木地板上。 窗外的小蛮腰依旧变换着不同的颜色,如一道黑夜彩虹。 “嗯哈……没时间,白羽幼儿园、过几天六一要表演亲子节目……啊啊、是那里……最近周末都、忙着排练……” 男人把她上半身扶起压到玻璃上,两团乳肉被挤成白白的糯米饼。 轮到他开始发力了,自己的锁骨被纯金粗链子来回打得泛红。 一大挺一大退,鸡巴回回都退到最外,再入到最里,速度快到把湧之不尽的浪水全都捣成了白沫沫。 他们挺喜欢一边做爱一边聊家常。 “儿童节?你也要上台?……这个速度可以?” “可以……嗯,你来、看吗?帮我们录像?……啊啊好、好舒服……” “肯定来,你们那天要表演什么?” “就、跳舞,亲子舞蹈……宫六生、我、我……” “你什么?” “我又要到了……” 宫六生不再说话,埋着头挺着腰,大开大合地抽送。 他撩起女人耳旁的发丝,露出她染了些粉红的耳朵,凑上去一口含住。 男人粗喘的鼻息喷进宫欣的耳道内,男人想要让她感受自己炽热的情意。 宫六生想让她知道,我对你有多么着紧。 女人颈部向后仰,全身绷得极紧,大口大口喘着气,在玻璃门上留下一小团的雾气,模糊了那道黑夜彩虹,接着雾气消散,可很快又再次聚集。 带了些潮气的手掌撑在玻璃上,随着男人的撞击,发出细细微微「吱吱」的摩擦声。 多年来两人在性爱上早已磨合得无比融洽,她知道宫六生怎么样会兴奋,宫六生也清楚她几乎每一个敏感点。 宫六生是她名义上的小六叔叔,也是她目前最穩定的性伴侣。 很快宫欣便抖到不行。 “六生……小叔叔啊……” 她能预感这个高潮会来得多么澎湃惊人,似乎整个体内灌满了可口可乐,全是满满胀胀的碳酸小气泡,咕噜咕噜地从小腹涌起,溢满整个胸腔,再漫至鼻腔。 鼻子一酸,宫欣哭了出来。 最终攀至顶峰的小腹一阵阵抽搐痉挛,带着穴肉一收一缩,宫六生也松了劲头,将自己的所有尽数交代给了女人。 “傻猪,喊乜啊。”* 宫六生缓了缓神,没有从女人身体内撤出,依然紧紧搂着她,想把她揉进自己骨髓里。 他吻着宫欣还带着泪痕的脸庞,温暖的大掌抚着她微微鼓起的小腹。 哎,偶尔有的时候,还是挺想跟宫欣拥有一个属于他们的孩子。 ————作者的废话———— 仲有,妈咪呢排好忙好攰,唔该你唔好成日揾佢。 ↓ 还有,妈咪最近很忙很累,麻烦你不要整天找她。 傻猪,喊乜啊。 ↓ 傻ju,哭什么啊。 -- 6. 讲呢啲 宫欣四年前就结了扎。 就在顺产完宫白羽的当下,她自己做了这个选择,并跟妇产科主治医生谈了这个决定。 “我这辈子有这一个小孩就够了。” 宫欣的意思很坚定。 唐咏诗劝不动她,宫二生也不好说起这事,宫六生进了病房让他们先出去一下,让他跟宫欣聊聊。 宫六生看看婴儿摇床里的小崽子。 别的小孩刚出生都红红肿肿皱皱巴巴,跟毛猴子似的,倒是这个小鬼白白净净,眼睫毛又长又密,一乍眼便让人惊艳。 啧,长得倒是挺像他那个渣男老豆。 他又看向病床上气色有些虚弱,可眼神仍熠熠如星辰的女人。 “怎么就想要结扎了?”他坐在床沿边,抬起女人的左手,轻触她手背上挂水留下的针眼。 “生孩子好累的,以后都不想生了。” “那也可以用其他方法避孕啊,不是有个什么皮下埋植?再说你现在身边又没有对象。” 宫六生心内涌起酸涩。 他其实想说的是,要不然你考慮一下我? 不想怀孕的话,我也可以结扎,不用你受这份罪。 可他说不出口。 宫欣早在一年前季星阑离开的时候便放了狠话,说这辈子不会再谈「乜七烂嗨」*恋爱,更别跟她提结婚,谁提谁滚蛋。 宫欣向来说到做到,而宫六生暂时还不想滚蛋。 宫六生也不是很懂,为什么在宫欣面前自己会像只忠犬一样,明明自己之前好歹也是万花丛中过的小小浪子。 他总感觉不知道什么时候,宫欣就已经把他给驯服了,驯得服服帖帖。 “小六叔叔,我没有剩下太多爱了,以后只想把剩下的爱都给他。”宫欣从男人掌中抽出手,探过身,手指戳了戳正在熟睡的小奶娃肉呼呼的脸蛋。 “情啊爱啊什么的,我都不想要了,真是累人。” “我只想爱这个小鬼和钱,就够了。” “不谈恋爱了?那如果你以后有性需求怎么办?” 宫六生冲口而出,说完之后自己也愣了一下。 宫欣也明显愣了愣,没想过小叔会这么直接,可她还是想了想之后认真回答:“那就……买男人?” 也就是叫鸭。 宫六生被气笑,直接赏了她一个脑嘣。 “那还不如直接找我?你几年前也尝过的。”男人勾起嘴角,懒懒散散地说道:“虽然我也有一段时间没做过了,但应该不比鸭们差。” 宫欣习惯了宫六生整天开黄腔没一句正型的痞子样,也没上心,还开玩笑地应了句“好啊我可不付钱我要白嫖的”。 谁知道他们就真的搭成了一对,共同探讨生命和谐大奥妙,一直至今。 宫欣的身体恢复良好,顺产六小时后就直接做了二十几分钟的小手术。 而在病房轻摇着婴儿床的宫六生,也自把自为*地做了一个决定。 * “你说遇上谁?” 宫六生给她戴上浴帽,芝麻街elmo的两个大白眼球在帽顶摇摇晃晃,这些小东西都是宫欣备在三十五楼的。 他把发丝一撮一撮仔细地塞进浴帽内,都保护好了之后才开了花洒。 “萧琮啊,就是我高中时那个初恋。”宫欣挤了一泵沐浴露,往宫六生身上抹,打出细腻乳白的泡沫。 宫六生不爱香味,宫欣给他买的也是无香型洗浴用品。 “哦,那个传说中的初恋啊。”宫六生也压了一泵,给女人身上也打满泡沫,滑腻的手感使他又有了点生理反应。 啧,就不该一起洗澡。 宫六生取下莲蓬头,示意她分开腿:“在哪里碰上的?” “白羽幼儿园。来接一个小女孩的,他说他是年年的家长。可以前也没有见过他啊……” 她直接右手撑着钢化玻璃,屈膝把右脚抬起也贴到玻璃上,小腹稍稍用力,便有白浊从花丛中坠落。 宫欣认识陈年年的妈妈,平时接送时有的时候几个家长会在大榕树下聊上几句。 「白羽最近又高了啊你看我家年年小矮冬瓜一个。」 「你家白羽平时喝的什么牌子牛奶啊皮肤怎么能那么白。」 「白羽他爸爸一定长得很帅吧这遗传真是绝了。」 「诶怎么没看过白羽爸爸?」 嗯,之类的。 “哦!难道他是年年从未露面过的爸爸?” 宫欣拿着自己的经历给硬怼上了号,突然觉得自己的狗血推理能力好棒棒哦。 水流在她身下冲洗着,男人的手指时有时无扫过她还敏感充血的阴蒂。 “诶不对,他那一年已经移了民,年年妈又不像从外国回来的。” 宫欣又开始怀疑自己的推理能力了。 “再挤挤,看里面还有没有。”宫六生打断了她的推理。 “哦。”她垂着头,核心肌群一用力,又有一丝黏稠滴下。 她皱着眉问:“你怎么存货那么多?这个月也没找女人?” “你要对我负责,我现在对着别的女人都硬不起来。” 宫六生漫不经心地说道,手指的动作没停下,帮她把花道内内外外洗得干干净净。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宫欣咬着唇,不知道要怎么回应他。 以前她还可以当小六叔叔无句正经*,可这么些年下来,再怎么荒唐的话说多了也变真的了。 宫六生也没想得到她什么回应,看她咬着唇的为难样子还有点开心,至少不是毫无波澜啊。 “好了。”宫六生转身挂回莲蓬头,把自己身上的泡沫再次冲走,关了水。 一对藕臂从身后绕了上来,抱住了他。 女人的娇乳贴在他背后,脸蛋也是,他甚至能感知到女人的睫毛一眨一眨,在他背脊梁骨上下挠着。 “宫六生,你干嘛对我那么好。” 残存的水滴从花洒跳下,撞在黑色磨砂地砖上,粉身碎骨。 “讲呢啲?”* “我就只想对你好。” 宫欣啊,和你一样,我也没有太多爱。 剩下的我只想都花在你身上。 ————作者的废话———— 乜七烂嗨=什么JB(约等于) 自把自为=不顾他人 无句正经=没一句正经话 讲呢啲?=说这些? 啊如果停在这里,就是1v1大结局了,六生妈妈爱你。 ———— 关于结扎,可能会有小可爱联想到最近的新闻 我也在这表达一下我自己的意思 子宫和输卵管都是属于你自己的,要不要生孩子要不要结扎都应该是你自己做的决定 如果真不幸遇到强迫你结扎的人,你就问他你这么爱我那你自己切屌可不可以 希望每个姑娘都平安顺遂开心 -- 7. 丑怪猪 两人在淋浴间磨啊蹭啊,又差点玩起了火,宫欣的家长责任压过了性欲,夹着屁股逃回三十四楼。 男人气坏了,可也只能再次开了花洒调到冷水区,让冷冷的冰水在他脸上胡乱地拍。 萧琮算什么东西? 那些不知名的男人算什么东西? 他现在最大的敵人是宫白羽啊! 躺在床上的萧琮并不知道有人在腹诽他。 他的思绪都还停留在今天傍晚那条熙熙攘攘的走廊里。 她不记得他了啊。 萧琮回到表哥家后安置好了陈年年,进了洗手间,摸着下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他的样子,有很大的变化吗? 镜子里的男人早已没了少年时孤芳自赏的模样,眼角眉尾都多了些历练感。 他还翻出手机,想登陆QQ空间看看有没有以前的相片留下。 其实连他自己都不是很记得少年萧琮的长相。 结果才发现许久未登陆的QQ被人盗号了。 萧琮有一点挫败。 他回流,除了有工作的原因,还有一小部分也是想看能不能遇回宫欣。 他幻想过宫欣有可能已经结婚生子,可还是抱着“万一呢”的心态。 他也幻想过宫欣可能会对那段感情有不忿,可没想过对方已经忘得一干二净。 十六岁的自己是骄傲的,也是稚嫩的。 家里早已准备好移民的事他没跟宫欣说起过,直到回学校收拾东西的那一天,他才跟前来质问的宫欣说了自己过几天的飞机就要走。 “我过去了还可以跟你联系的啊,你生气什么?” 他皱着眉,不懂女孩为何有这么激烈的质问。 特别糟糕的分手。 女孩把自己手里的笔记本丢到他的脸上,之后啪嗒一声落在天台的地面,小熊维尼的封面沾了灰,大风把纸张吹得呼啦呼啦响。 他扶着被打歪的眼镜,望向女孩愤怒且流着泪的眼,张口闭口,竟一个字都说不出。 至少跟她说一声抱歉吧,萧琮想着,合上了眼。 * “下个月的订房情况怎么样?” “每个月的例行检查记得安排,每一套房都要,家具有些什么问题都记得及时处理,尤其空调,六月之前给安排一下统一清洗和加雪种。” “airbnb上面的评价情况呢?我记得上个月有一两个评价不太好?看看是什么方面的问题,记得自检。” “暑假的房价记得上调。” “好,长租那边呢?” “这个月会到期多少套?……好,那挂到小区楼下放租。” “对了,33 房签约那天我会和汪律师一起到场,签完约之后中午请房客吃饭,你帮我订一下K11小山。” 宫欣手握方向盘,有条不紊地通过蓝牙耳机给助理下达一条条指令。 她大学毕业之后,宫二生盘下了丽江的一个庭院做客栈,把家里的房子钥匙都交给了她打理,和唐咏诗去过风花雪月的二人世界。 他们这儿的出租还跟其他小区不同,没有通过中介公司,直接在小区挪了个地摆上一小黑板,上面贴着各个房东放租的信息,由于是房东直接对接租客,租金也压得比同地段的商品小区便宜一些,经常是供不应求。 宫欣手握宫二生的二十把钥匙,后来宫六生也把自己的二十把也都交给她去管。 2016年国内开始有了airbnb,宫欣看到了商机,果断把三分之二的房子都改成小民宿,有单房的,有二房一厅的,有三房二厅的,要什么房型她都有。 她大刀阔斧,跟宫家两兄弟预支了一笔钱,把房子都重新粉刷装修了一遍,改成年轻人们喜欢的风格,有北欧简约风,有ins性冷淡风,有日式小清新风,有粉粉少女心可爱风,有高级商务风,你要什么风格她也都有。 想日租可以,月租也可以,年租她更是欢迎。 再也不需要拎着一大串钥匙叮叮当当穿梭在每栋楼之间,只需要定时更换电子锁密码就行。 她组建了自己的团队,请了摄影师给每一间房子都进行了仔细的摆拍,定期更新房间的配套设备,如果不是团队其他人阻止,宫欣甚至想把吹风机都换成戴森的。 有专门客服团队对接每一个订房的客人,从订房到入住到退房都有一整套规范的流程体系,客人有什么需要都可以联系他们,接机接高铁、租车游玩、推荐餐厅,一应俱全。 地点位置优越便利,服务态度友善亲人,配套完善价格合理,加上广州越来越多的交易会,使「GONG」旗下的民宿经常都是满房状态。 有很多小区里的住户开始觉得这个模式挺好,也学着做,但始终没有宫欣做得好做得用心,很多airbnb上的成交都是看图片,图片越好看成交率越高,配套装修越是牛逼有噱头越容易成为网红民宿。 宫欣得知了这个情况,便去问他们要不要把房源也交给她,他们团队负责装修管理和运营,只需抽取三分之一的房租作为收费。 渐渐地,宫欣拥有了小区三分之一的房源用来经营民宿,自己手头上剩下的房源则是提供给年租的客人。 像是过几天三十三楼就有新的租客要来签约,一签签三年。 完成了例行公事,掐了电话后她望向后视镜,看着绑在安全座椅上一脸闷闷不乐的小男孩。 “仔仔啊,仲嬲妈咪?”* 刚好遇上红灯,她踩下刹车,拿了手机转过身拍正在生闷气的宫白羽。 “啊!不要拍我!丑怪猪*!”小男孩赶紧举起手挡住自己的脸。 “你知道你自己丑怪猪就好,嘻嘻嘻,但是妈咪喜欢你丑怪猪啊。”她在手扶箱摸了颗巧克力,抛给他:“喏,妈咪请你吃巧克力,别再生妈咪气啦。” 嘴巴还是嘟成小茶壶,可手指已经开始拆着巧克力的金色外衣:“哼,谁让你昨晚又不知道跑去哪里玩……” “唔,是妈咪不好,给你道歉,放学我们去吃披萨?” 始终还是小孩子,宫白羽终于还是投降于披萨之下。 “等下你给小马送礼物的时候,要说什么呀?”绿灯了,宫欣踩下油门。 “生日快乐嘛,黑皮波司得。”宫白羽咬着巧克力,糊得嘴边脏脏兮兮的。 嘤,奶里奶气的小奶音真可爱。 她昨晚躡手躡腳回到房间,看到手机里的微信家长群信息多了200+条,一条条看下来,才知道明天是儿子同学的生日,家长们都发着道贺的表情。 宫欣补了一个「生日快乐」的表情,突然想起什么,在群联系人里翻出了陈年年妈妈的微信,她没有私加家长微信,平时都只看群里的信息。 她点开「年年妈妈」的朋友圈,有对陌生人显示十条朋友圈,其中一条就有一家人和萧琮的合照。 「年年的加拿大表叔回广州啦。」 原来是表叔啊,宫欣嘟了嘟嘴,熄了手机。 管他的,表叔的话就应该没什么机会再见了吧? 真不幸碰上了,还是继续装不认识就好了。 ————作者的废话———— 仲嬲妈咪?=还生妈妈的气? 丑怪猪=形容样子有点丑(可爱的口吻) 一日一粤语课堂,交上你们又圆又大的学费吧。 ———— 有个小可爱提出了bug,是我堂表不分,把表哥一家的姓改了一下哈,鞠个躬 -- Pǒ18G,℃ǒм 8. 饮茶 宫欣没想到那么快会遇到萧琮。 真是「日头唔好讲人,夜晚唔好讲鬼」*。 萧琮早上自动请缨带年年去上学,蔡虹自然没有问题,再次把接送卡和门禁卡一股脑交到他手上。 走过两个路口,啪了卡进幼儿园,忽略老师有些热情的问候,跟小姑娘说了再见。 昨天憋了一个下午的天,傍晚总算不负众望落了一场暴雨,晚上陈景然堵了两个小时的车才回到家。 空气中的闷热散去一些,取而代之是青草是泥土的气息。 老榕树树叶茂密,只能穿透过零星点点光线,两点三点的光斑在男人的脚边摇晃着。 有知了在开始鸣叫了。 在女人牵着小男孩走进大门时,萧琮已经看见了她,并且邁腿向她走去。 四目相对。 哦不对,女人身边的小男孩也看向他,再次皱起了小眉头。 躲不过了,宫欣想着。 她看得出男人的有话想说。 很快男人已经走到他们面前,开了口:“宫欣,我是……” “我知道,萧琮。” 宫欣平静地说:“有什么话等会说吧,我先送儿子上去。” 等萧琮反应过来时,只看到宫欣的背影和宫白羽的愤愤回头。 “妈妈,你昨天不是,不认识那个人吗?”小河豚气气呼呼,严厉拷问妈咪。 “哈哈哈哈……妈咪昨晚,突然想起来了,他……嗯,是我以前的同学。”宫欣捏了捏小河豚的小手,打着哈哈想平息小祖宗的小别扭。 “他一看就是喜欢你。” 宫欣抖了一抖。 “就和我班里女生,想跟我说话那个样子一样。” 宫欣又抖了一抖。 现在的小孩懂的实在太多了啊…… 又勾了尾指答应下午早点来接他去吃披萨,宫白羽才肯在妈妈脸上啵了一口,背着书包自己走进了教室。 宫欣看着立刻有小女孩湧了上来“白羽白羽”地打招呼,忍不住笑了笑。 她转了身,眼角往下一瞟,衬衫纽扣扣至最上方的那个男人,还在大榕树下站着。 四目相对。 * 萧琮坐在副驾驶位上,还是有点不明白怎么会上了宫欣的车。 他本来只是想跟她道声歉,看有没有机会留个联系方式就好,毕竟,女人已经有了自己的家庭,不方便留的话他也就罢了。 看着从教学楼走出来的女人,他也走向前,可还没开口,宫欣先堵住了他的话:“早餐吃了吗?” 顿了顿,萧琮回:“喝了杯牛奶。” “那我请你饮茶,这里不太方便说话。”宫欣环顾了一下四周,问:“你有开车吗?” “没有,我刚回来还没……” “那坐我的车吧,停在外面,走吧。” 几度被堵住话的萧琮看着掏出车钥匙往大门走的宫欣,身体动了动,追了上去。 看到宫欣的黑色GLS萧琮也是愣了愣,“你也开这个车?我在温哥华也是。” 宫欣看了看他,解了锁开了门:“哦,那真是巧了。” “是你自己的车?还是你先生的?”咔擦扣上了安全带。 “我自己的。”宫欣也扣好了安全带,正在手机里挑着歌曲。 “哦。” 萧琮不留痕迹打量着车内的装饰,没有摆一排的公仔摆件,没有花俏的挂饰,可也没有男人的痕迹,干干净净,就像刚从4S店刚提出来的新车一样。 而后排的儿童座椅又总提醒着他些什么。 车子驶出,音乐也开始传出,萧琮觉得有些熟悉,一时没想起歌曲名字。 直到副歌响起。 「我不信爱人离开竟可变密友/我总有满城朋友代你聚头/像情人温柔怕无端牵动我/无谓要放未放手」 天台上的少年合上书,看着身边的少女抱着膝盖,脑袋有节奏地一摇一晃。 他夺走少女左耳的耳机,塞进自己的右耳。 听了几句,少年拿过少女手里的桃红色ipod nano3,白色屏幕上显示着「邓丽欣再见不是朋友」。 少年挑了挑眉,问所以分手了就不再是朋友? 少女笑得一抖一抖,说对啊谁要和前男友做朋友啊。 有些破碎的回忆涌入,直到歌曲结束他才缓过神。 可接下来仍然是一首他们共同听过的歌,学霸的最强大脑终于上线了。 「时候注定要放手/就应该放手」 「无法笑着原谅仍能平静退场/铭记他的善良再别算他的帐/一世去记恨和气愤/更让痛苦延长」 萧琮不知道要笑还是要气才好。 故意的啊这是。 明明记得很清楚嘛。 * “虾饺,鲍汁凤爪,排骨,猪润粥……蛋散,你吃的吧?” 萧琮顿了顿,点了点头。 有了车上音乐的小插曲,萧琮现在觉得女人做的每一个小举动都是针对他的。 所以,应该是真的问他,吃不吃蛋散吧? 又勾了几个点心,宫欣举手挥了挥,便有穿着水色刺绣旗袍的服务员过来核对。 “请问饮乜茶?” “普洱啊唔该。” 等菜的过程空气也有些凝固,很快服务员捧来了茶具,为他们泡茶冲茶。 “你是年年表叔?”女人先开的口。 “嗯,我这几天住在我表哥家。” “哦。” 再次凝固。 “你这些年怎么样?”这次是男人开的口。 “挺好的。” “……什么时候结的婚?” 宫欣十指捏着白瓷杯,有些烫,她伏在杯口吹着袅袅而起的热气,白雾掩盖了她眼里一闪而过的狡黠。 “五年前。” 镜片后的狭长双眼眯了眯,他开口说了句“恭喜你”。 宫欣垂着睫毛,也“嗯”了一声。 三次凝固。 传菜员把点心一样一样码好,摆满了他们的小圆桌子。 宫欣提起自己的黑筷正准备夹凤爪,突然想起什么。 “麻烦给我一双公筷。”她对服务员说完,转头对萧琮说:“忘了你有洁癖了,还是用公筷吧?” 萧琮其实想说“如果是你的话没关系”,可哽在喉咙没说出口。 宫欣已经结婚了。 宫欣已经结婚了。 宫欣已经结婚了。 他一遍一遍重复这句话,以免自己说出些什么不恰当的话。 “接下来都呆在广州?”宫欣也没在注意形象,把一块块骨头吐到骨碟内。 “先呆三年,我和医院签了三年约。”萧琮屏退了服务员,为宫欣的空杯斟满茶。 “哦。” 不想再这么结束话题的萧琮主动开口:“我在天河……” 「噔噔噔噔——」 宫欣手边一直盖着屏幕的手机响起,打断了萧琮的主动。 宫欣翻过手机看了看来电,接了起来,并用自己最甜的语气喊了声:“老公啊~” 她左看看右看看,就是不看萧琮,可眼角偶尔会飘向男人紧抿的嘴角处。 “嗯,我在白天鹅饮茶。” “……跟仔仔幼儿园的一个家长。” “当然是女的啦,年年妈妈。” “好啊,我等下给你打包一份牛河。” “爱你~” 她垂着头,扬起幸福的微笑。 ————作者的废话———— 日头唔好讲人,夜晚唔好讲鬼=说曹操曹操就到 蛋散有两个意思,一个就是吃的点心,一个就是骂人的话,约等于“坏蛋” 本篇第二首歌,也是邓丽欣的《分手的礼貌》,两首歌都在同一张专辑 -- Pǒ18G,℃ǒм 9. 对唔住 李蕴然正在前台电脑上输入下周排课表,面前落下了一盒干炒牛河。 她抬头,是一脸愉悦的宫欣。 “还真的给我打包牛河了啊?”李蕴然倒是还没吃午饭,闻到香味也不客气地拆着打包盒。 “做戏要做全套嘛!”耍了初恋对象一道的宫欣心情大好,坐在高脚凳上吱溜吱溜转起圈来。 “所以又是谁缠上你了?要辛苦你出动这种古老的拒绝招式?”取出竹筷,李蕴然开始享用起这意外得来的午餐。 “没谁,就我那传说中的初恋,以前我应该有提起过?” 李蕴然还真得想一想,才记起:“哦,那个一句话不说就移民的。” “对对对。” “那个说状元坊是地狱的学霸?” “对对对!你记得很清楚嘛!” “也就这两样了,你的男人们五花八门,我脑容量不太够。”李蕴然嗦了一大口河粉,差点咽到。“所以他想重温儿时旧梦?现在状元坊可已经没有了,想去撞一下都难。” “没有,他只跟我说了对不起。”两条大白腿交迭挂在半空晃晃悠悠,黑胶人字拖在脚丫子上摇摇欲坠。 宫欣托着腮,想着萧琮在餐厅里说的话。 萧琮整理着自己的行李,也想着刚刚的事。 「当然是女的啦,年年妈妈。」 是怕先生误会撒的谎? 她怎么会反应那么迅速? 这种谎话说过很多次? 她先生会因为她和其他男人吃饭而生气? 「好啊,我等下给你打包一份牛河。」 今天是工作日,她先生不用上班? 宫欣也不用上班? 还是说她先生是做生意的? 萧琮觉得好像女人说的每一句话,他都可以一个一个字拆开,再重新组合起来,衍生出多层意思。 他知道自己过分解读了,又控制不住思想的胡跑乱窜。 他拿起杯子呷了一小口普洱,入口许久也感觉不到回甘,苦涩慢慢向着心里渗。 萧琮看着女人眼帘低垂满脸幸福,他也想在记忆房子里翻出自己是否曾经拥有过这温软甜腻的语气,才发现两人交往时竟然没有聊过电话。 他们的关系始于校园,止于校园。 “再次恭喜你。” 宫欣结束了足以媲美当红小花的演技时,听到男人的再次道贺。 “看到你现在很幸福,我也很开心。” “以前的事,很多地方是我做得不好。” “对唔住。” 这是一句遲了十一年的道歉。 不论你是否愿意接受,我都想说给你听。 * 当宫欣结束了述说,李蕴然也吃完了午餐:“哇喔,宫女士你的魅力真的可以,这么久的男人还对你念念不忘。” “啧,瞎说什么大实话,我爱听。” 宫欣咧着嘴角从高脚凳上跳下来,蹭好自己的人字拖:“开房开房!有斯坦威的那个!我今天心情好,要高歌一曲《好运来》!” “不是,你一个唱流行音乐的,开斯坦威的干嘛?”虽然嘴里埋汰,李蕴然还是从抽屉里拿出琴房钥匙递给她,反正大中午的也没人练琴。 “嘻嘻嘻,我一旦要,就要最好的那个。”她接过后,把钥匙圈套在食指转了几圈。 她从老花妈咪包里拿出白色保温杯,一边走去饮水机倒水,一边打趣道:“然然,你是不是又瘦了点?最近杜春明没给你饭吃?” 李蕴然拉了拉长袖空调衣衣袖:“瞎说什么呢,最近忙学生们过几天的英皇考级,累的。” “你可得多吃点,别又像大学那时候一样,饿到晕过去了。”宫欣旋好杯盖,走回前台,看了看这位老同学的脸,真的是比上个月见她又瘦了一圈。 这个月广交会,全部房源都爆了,连她都要到公司落场帮手,有的时候忙到一天只吃一顿,也没时间过来琴行。 “知道啦,你真系长气*!”李蕴然摆摆手,赶着她走:“去去去,去唱你的《好运来》!” 锁好门并拉上门窗的小帘子,宫欣一边喝着温水一边踢飞人字拖,赤着脚走去三角钢琴旁边打开了黑色琴盖。 沉了沉气,找了找共鸣,黑白琴键上按下「哆咪嗦哆」,一个音阶一个音阶地往上练声。 嘟嘟嘟嘟啦啦啦啦地开完声后,她从手机伴奏库里,真的找到了《好运来》的伴奏,并真的高歌了一曲,把自己唱得热血澎湃畅爽淋漓嘴角上扬。 深深吐了一口气,她盘腿坐在黑皮琴凳上,翻着手机看接下来唱哪一首。 手指往上一划,从「H」滑到了「I」字母索引。 《I wish you love》映入眸内。 她收住了笑容,手指在屏幕上方五毫米游移。 最终还是按了下去。 清澈透亮的吉他和弦一串串跃出,划开空气。 一段前奏结束,她闭着眼,轻唱出声。 这一段伴奏其实没有很固定的拍子,却正正好好,都给宫欣留出了吟唱的空白时间,也正正好好,在宫欣每一句结束时落下音符。 仿佛有一个男人背靠着她坐在琴凳的另外一端。 男人刘海有点长,遮住了他的大半张脸。 拿着木吉他,跟随着宫欣的呼气吐气,配合着宫欣的高音低音,曲指拨动每一根琴弦。 “……I wish you love……” 「……I wish you love……」 在结尾最后一句,一把低沉温暖的男声融入了空气里,缠啊绕啊,把宫欣的声音紧紧包裹在内。 睁开眼时她看向手机。 因为是伴奏,所以没有歌词,除了歌曲名字,只有两行字。 「VoзЩ·ΡO-①8丶COM Jan」 「AзЩ·ΡO-①8丶COM Guitar:G; Sing Laan」 为你轻啭一曲, 给你一吻。 我希望你会坠入爱河。 ————作者的废话———— 真系长气=真是啰嗦 其中一句:苦涩慢慢向着心里渗,来自陈百强《等》。 宫欣最后唱的歌,我也纠结过要不要上《fly me to the moon》,最终还是《i wish》赢了。 这两首都是我人参中很重要的音乐。 -- 10. 汪汕 “唔该等等。” 萧琮快步走向金属电梯门,他不熟这个小区,找地址找了有一会,他和方骏洋约定的时间目前已经过了七分钟了。 他不想再错过这趟电梯。 电梯门敞开着等候着他大驾光临,他对着电梯内的男人微微颌首:“谢谢。” 萧琮还没有来得及仔细看男人的长相,已经被他脖子至衣领内的那截金链子吸引住了目光。 男人的声音略带沙哑:“几楼?” “三十三楼,唔该。” 在已经亮起的「34」圆钮之下,亮起「33」。 电梯门合上后开始往上走。 两人都透过银灰色金属镜面观察着对方,不动声色。 戴眼镜的男人仍然是纽扣扣至最上方的浅蓝细纹衬衫,驼色休闲款西裤加上棕红色皮鞋。 金链子的男人则是下身破洞牛仔裤,上身胸口中央红底白英文的T恤,脚上是黑色大白钩波鞋。 截然不同的穿衣风格。 宫六生把视线挪回手机上,看那个昵称是「宝宝」的夺命连环白色小气泡。 「你出门了吗??还没出门的话帮我到三十四楼拿一袋演出服送过来给我可以吗?」 「我忘了带了,是用一个白色帆布袋装着的!」 「玛丽亚去买菜了不在家,只能靠你了,万能的小六叔叔!」 「我和白羽在蓓蕾剧院等着彩排,救命救命!」 还发了很多个双手合十的emoji表情。 紧跟着一条绿色小气泡「那要怎么感谢我?」。 「今晚你洗完澡别动!等我来!」 宫六生勾了勾嘴角,抬眼看向逐渐加大的红色数字。 他本来早上和编辑约好了在附近的星巴克谈作品后续走向,才刚走出一楼大堂,就收到了宫欣的求助信息,直接转了身,重新进了电梯。 很快红色数字闪至「33」。 萧琮走出电梯前,再次向陌生的男人微微颌首。 宫六生也回了回礼。 楼道干净且明亮,空间宽敞不狭促,没有堆积雜物。 三梯四户,330133 房往左,33033304房往右。 萧琮往左边走去,找到33 的门牌,在太空灰色铁门前按下门铃。 * “下午搬家公司过来,搬一趟就能搬完。然后明早我找家政公司清一下场,这里就干干净净啦,周一你签完约就可以直接搬进来了。” 方骏洋踢了踢开脚边的搬家纸箱,给两人挪了条道。 萧琮点点头:“我先看看房子?” “当然可以,主卧客卧我都整理好了,你慢慢看哈。” 儿童医院的汤院长靠着和萧琮父亲有交情,三顾温哥华,只想把擅长小儿泌尿外科的萧琮绑回国,为此还和萧琮就任的医院谈起了国际交流项目。 萧琮自己有丁点儿私心,加上父亲萧严上了年纪,开始想着落叶归根,也劝说萧琮回国一段时间看看大环境。 如果还是不习惯国内的生活,聘期满了再回温哥华也可以。 他没打算买房,便托了读UBC本科时认识的一个广州留学生帮忙了解一下医院附近的租房情况。 赶了巧,这位留学生正好有朋友放出了转租信息,萧琮很快收到了房子信息和图片,他倒没有太大的要求,只需要干净和离医院近就行。 要了方骏洋的微信名片加了好友之后,方骏洋还给他视频直播,让他看了房子的几乎每一个角落。 方骏洋住的时间不长,因为公司迁址的关系才临时转租,在他入住之前房东已经粉刷过墙壁和更换过一些家具家电,所以现在房子的状态还很好。 “家具齐全,拎包入住!” “这里离你说的那个医院很近,走路十五分钟左右吧,就能到。” “房东人很好,像这个小区的租赁,签合同很多没有通过中介,有的时候发生了问题就比较麻烦,但这个房东签约时还会叫上律师在场,你有什么问题也能直接咨询律师。” “哦对了,对门就是那位律师,人也很好相处的。” “房东就住在楼上,三十四楼,有什么问题都可以直接和她沟通。” 方骏洋不停地吹着彩虹屁,萧琮看着房源也不错,便直接拍了板,让方骏洋去和房东沟通转租的事宜。 “五月二十七号那天签约,你问问房东可不可以。” 萧琮站在主卧的小阳台,看着那座高塔。 “这里夜晚很美,可以看到小蛮腰的变灯。”方骏洋倚靠在门框上,忍不住继续夸赞起这套房子。 “嗯,挺好的,那我们周一签约的那天再见。” “行!” * 汪汕在餐桌下,悄悄往微信对话框里打着字。 「怎么回事?你和这次的租客认识?」 眼尾瞄着宫欣手指停止动作,他看回手机。 「太倒霉了,我的初恋。」 汪汕微微皱了皱眉。 宫欣也皱着眉,幼儿园重遇已经够巧合了,谁会想到还能在这儿碰上面? 桌子另一端的萧琮正看着手里的合同,他没有皱眉,但一页的白纸黑字竟是一个字都看不进去。 他也没想到过,就这么,有缘? 所以方骏洋说的「人很好的房东」,就是宫欣。 住在他楼上的,也是宫欣。 萧琮突然想到的,是前两天在电梯里戴着金链子的那个男人,他也是到三十四楼。 所以……? 萧琮觉得自己是不是又再次过度解读了。 全场或许只有方骏洋没有感受到空气中滚动的阵阵暗涌。 之前吹房子彩虹屁,现在就吹房东的彩虹屁,把宫欣这个房东吹得天上有地下无,感觉宫欣除了没有超能力,其他什么事都能使命必达。 “上次厨房水龙头漏水,都是房东来帮我修的,那手法比物业的维修工还熟练!” 接着又跟宫欣打包票萧琮一定会好好遵守租客合约,宫欣觉得他不做金融行业的话,去做房屋中介也一定能赚到盆满钵满出人头地。 宫欣其实想过要不要拒绝出租给萧琮,可这样做又显得她小家子气。 你看,对方坦坦荡荡大大方方,还那么认真看租赁合同,自己再开口推拒的话,岂不是显得只有她陷在过去的回忆里出不来? 她才不会,她才不在意,不就是小孩子的puppy love么。 萧琮也有点想法。 宫欣和她的先生就住在楼上,这样早晚会碰上面,会不会给她造成困扰? 虽然心里这样想着,可手已经拎起了黑色签字笔。 “萧先生要不要再考慮一下?如果觉得合同有问题的话,或许,可以再考慮看看。” 汪汕露着一口大白牙,笑容很灿烂很真诚,喊住了萧琮。 各怀鬼胎。 ————作者的废话———— 职业我都瞎鸡儿编的,别深究! 留下来的花草,已经长得那么高 十年过去后,搬来的房客姓张还是姓赵 《乔迁》@唐艺 -- 11. 火遮眼 「支付宝到账九万八千元。」 机械女声一字一字播报出收帐信息,宫欣扫脸开了app一看,真的入账近十万元。 “不是,你给我那么多干嘛?”她瞪大双眼看向那位“金主”。 她习惯只收押二付一,没想过萧琮直接给她打了一年的租金加两个月押金。 “这样比较方便,不用一个月一个月转。”萧琮其实想把三年的租金一次性都缴清了,不过他国内的银行账户还没那么多现钱,得等把加拿大的钱慢慢挪过来。 汪汕收拾好了桌面上的文件,直了直身,脸上仍然挂着灿烂明媚的笑容,向萧琮伸出了右手:“既然约也签了,那我就再做一次自我介绍,汪汕,三点水王,三点水山,是3301的租客,住你对门的邻居。” 萧琮也伸出右手和他相握:“你好,萧琮。” “汪律师,我这兄弟刚从国外回来,单身寡老一个人住,麻烦你多多照顾一下了!”方骏洋搭上了两人相握的手晃了晃,从房屋中介身份跳转到操心老母亲的身份。 宫欣看着汪汕紧握住萧琮的手时,已经倒抽了一口气。 虽然很快男人们便松开彼此,可看到汪汕仍然半眯着眼打量着也在收拾东西的萧琮,宫欣又倒抽了一口大气。 “那个,萧先生,中午我订好了餐厅,一起吃个饭吧。” 说这话的时候宫欣睁大眼瞪着汪汕,“汪汪,你过来一下,我有、点、事跟你说。” 看着女人对他挤眉弄眼,汪汕笑了笑和另外两人示意了一下,跟着她走到厨房。 拉上推拉门阻断了客厅的视线,宫欣转身看着眼前正在解开西装扣子的男人。 “怎么了?想说什么?”汪汕手掌插进刘海往后拨,又松了松喉结下方的蓝紫色领带。 他看向一脸欲言又止的宫欣,也没说话,往后撑着流理台,两人就这么干站着。 宫欣叉着腰踱着步,组织着语言看要怎么开口。 客厅刚开了空调没太大感觉,可一进了厨房便感到南方独有的湿热气流再次袭来。 很快有汗珠从她额上滑落,濡湿了耳侧的发丝。 她没留意到男人又松了松领带,遮盖住了喉结的滚动。 “想说什么就说呀,我们之间还有什么不能聊的?” 身后一片灰影把她笼罩住,微转过头是带木质芳香调的西装肩线。 “橡皮筋给我一下。” 男人呼出的气息带着些滚烫,打在她耳后。 并没有觉得这个距离有什么不妥的宫欣取下手腕的黑橡皮筋往后递给他。 往后退了一步,汪洋咬住橡皮圈,把女人垂在肩膀的长发在头顶抓成一束,熟练地为她绑了个马尾,再帮她把碎发整理到耳廓后方。 男人往后退,退到大理石流理台边靠坐着。 再一次回到了不遠不近的安全距离。 “汪汪你……是不是……” 像是终于决定好了什么,宫欣抱着臂转回身,咬着牙问出口。 “你是不是看上萧琮了?” * 宫欣上宫六生家的时候基本上走的都是楼梯,才一层楼,专门把电梯从底下叫上来太浪费公共资源了。 她怀里抱着一团小东西,裹着白底黄星星抱被的小婴儿正在熟睡。 宫欣推开了防火门,抬腿准备邁上第一阶楼梯。 “我说了,我喜欢的是男人!!!!” ……wow…… 宫欣虽然觉得这么八卦不太好,可终究还是没忍住自己好奇的小心脏,侧着身探向楼梯扶手外,往楼下看了看。 这一看,哎哟喂还真是个熟人,是半年前住进3301的汪先生。 宫欣没想过汪先生原来是这个性向。 但是这倒也无所谓,她举双手支持大家勇敢走出来表达自己的性向,反而是男人异于平时的开朗明亮,被熊熊怒火笼罩至有些狼狈的模样使她有些吃惊。 “好笑,为什么非得我生?” “老头那么多个儿子就没人能给他生?” “叼,他那副身家能有多少钱?让你赶着往上凑?!” “对,我喜欢男人,我有一个我好爱好爱的男人,你这辈子别想让我结婚生小孩!!!” 汪汕被电话那头的女人气得火遮眼,完全忘了自己还是在半公开的场合,什么该说的和不该说的都一句句往外蹦。 怒掐了电话之后,他狠狠砸了一下楼梯扶手。 「噹——」 手机机身和金属扶手碰撞,发出一声尖锐,沿着空心管道往上往下传,在楼梯间盘旋回荡。 “呜……呜啊……”被恼人的噪音打扰到美梦的小白羽从抱被里伸出肉呼呼的小手,皱着小脸不开心地梦呓了一声。 汪汕红着眼一抬头,便看见了穿得像只大白熊一样的包租婆,怀里还抱着只小白熊。 大白熊包租婆一点也没有被人发现自己偷听墙角的尴尬。 嘿,这上下几层楼可都是她家的,再说了,她也是一个不小心地“被迫听墙角”。 “我不小心听到了,抱歉抱歉。”宫欣也大方,一边轻摇安抚着怀里的小家伙,一边不怎么有诚意地道歉。 “汪先生,像你这么勇敢表达自己性向的人不多了。” “加油哦,我会支持你的。” 说完,她还腾出一只手,给他比了比握拳打气的手势,然后也没等男人回应,转身就走上楼了。 后来她有一段时间见到汪汕,总是一副“汪先生你加油去追求真爱吧”的表情。 又再后来,汪汕成了自己的“好gay蜜”。 逛街护肤做头发,吃喝玩乐她随时call,汪汕只要不是有公事在身都能陪着她到处浪,两位“小姐妹”感情好到连宫白羽都喜欢这个汪叔叔。 “你是不是看上萧琮了?” 也不怪宫欣会这么问,他们经常会坐在星巴克里,看着玻璃窗外走过的男人窸窸窣窣地讨论起来。 “哦这个长得挺帅。” “现在的小弟弟穿衣风格我真是看不懂。” “你看你看他那里,wow……” “汪汪你到底喜欢什么类型的男人啊?我帮你留意一下!” 经常是宫欣碎碎念,汪汕搭着讨论上几句。 “还行吧,我觉得我比较好看。” “对,我也看不懂,什么搭配啊这是。” “嗯嗯啊啊。”微微垂头看了看自己胯间。 “喜欢……嗯,还是得看感觉吧。” 所以真不怪宫欣有这个想法。 宫欣在想,汪汕是不是,感觉来了? ———作者的废话——— 有偷猪喂我的记得去我微博置项那一条留言!! 明天中午开第一次奖!!! 然后下一期是1000珠(看这个速度我也是瑟瑟发抖 这篇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收费 暂时只开一个88po的打赏章哈 给打赏的各位小可爱跪下!(哐一声 -- 12. 咖喱鱼蛋配思乐冰 “松花堂便当要两份,大托罗刺身,干烧花鱼,哦鸡蛋卷,有人每次都得吃。” 汪汕看向那个“有人”,问她:“你要不要喝酒?趁着你今天不用开车,你也有一段时间没喝了吧?” “必须要!要梅酒加冰。”宫欣很久没能小酌,有点开心。 “萧先生决定好了吗?小山的鱼生丼不错。”汪汕问道。 “抱歉,我不吃生的。”萧琮合起厚重的菜单,抬头跟服务员下单:“我要一份鳕鱼西京烧定食。” “啊,那等下的大托罗,萧先生岂不是也不能吃?可惜了,宫欣每一次都得点这份刺身。” 宫欣翻了翻菜单,“那就追加一份松叶蟹火锅吧,螃蟹你不过敏吧?” 好歹收了人家诚意满满的一年租金,宫欣也不好太小气。 萧琮摇摇头,“不会,只要不是生的,其他我都可以。” 服务员核对好单离开,萧琮开了口。 “汪先生叫我萧琮就好,从今天起我们就是邻居了,先生来先生去的太见外了。” 萧琮不像宫欣,他并不觉得这位汪先生对他有什么暧昧情愫,倒是觉得汪先生每一句话都像专门说给他听似的。 有人每次都要吃鸡蛋卷。 有人每次都要吃大托罗刺身。 有人有一段时间没机会喝酒。 他能看出来汪汕和宫欣非常熟悉。 坐进汪汕副驾驶位的宫欣,从手套箱内直接拿出一副墨镜戴上,光这件事就透出两人非同寻常的亲昵感,更不用提两人交谈的话题。 “下午要我去接白羽吗?我上次答应了给他买恐龙出奇蛋。” “你不用回律所?那干脆吃完饭你陪我去买衣服,然后等时间差不多再去接白羽。” “好,等会走之前去藤王买面包超人面包,上次白羽也喜欢吃。” 这一切都让萧琮不太好受,尤其当他发现自己对宫欣的了解少得可怜。 * 宫欣在一个放学后跟他告了白,就在十月了依然被晒得滚烫的天台上。 那一时的背景颜色是傍晚天空的姹紫嫣红,厚实的云层和女孩的侧脸都被夕阳镀了金。 “你喜欢我什么地方?” 萧琮从小学开始就收着情书,从歪七扭八写着「xiāo王宗,我喜欢你」的小卡片,到细细密密述说少女心事的十几页纸。 可信件无论长短,基本中心思想都是夸赞他有一个无比聪明的大脑,形容自己臣服于他一直长居学校红榜的强大学习能力,希望如果两人顺利交往的话可以互帮互助携手共进,未来一起考上相同的大学。 所以,你们只是想找个补习功课的小老师? 谁谈恋爱还会一直搞着学习啊? 学习能力再怎么强,萧琮也不过是一个会梦遗会看岛国小电影的青春期少年。 宫欣不像其他小女生羞哒哒地往他课桌里偷偷塞情书,而是直接上来天台逮他。 “嗯?需要原因吗?那就,我觉得你长得挺好看啊。” 入学时站在追光灯下进行新生代表演讲的萧琮,宫欣一眼就看中了他那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质,真是该死的性感。 宫欣啊,要就要最好的那个,谈恋爱也是。 两人在一起后基本都在天台“约会”。 天台是萧琮作为优等生得到的特权领土,有的时候他觉得老师讲的课太无聊,就会到天台上做超纲的各种校外卷子,老师们也一只眼睁一只眼闭。 可宫欣不是优等生,只能用“老师我肚子疼要去一下医务室”这种烂借口逃课,来天台陪萧琮写卷子。 少女用竹签戳起一颗咖喱鱼蛋,送到少年嘴边,她没看到少年蹙着眉的嫌弃脸。 “你吃就好,不用给我。”萧琮抬手挡了挡少女的手,脸也往后退了退。 宫欣也不强求,缩回手把鱼蛋丢到自己嘴里。 白色耳机链接着两人,一人看着绿封皮原文书,一人在卡通笔记本上抄写着歌词。 「明知我们隔着个太空/仍然将爱慕天天入进信封/抬头望星空发梦仍然自信/等到遠处你为我写那一封」 “萧琮,我之后会艺考,我要考星海。” 宫欣拿起脚边的思乐冰刚喝了一口,就被少年抢走了。 “哦。” 就着带水渍的吸管嘬了一口,可乐味冰沙滑下喉咙后激起一连串的生理本能反应,脑后勺一瞬间局部发麻。 “哦什么啊,你就没什么想说的?” 宫欣想把思乐冰抢回来,少年高举起右手,躲过少女的抢夺,杯子在半空中绕了几个弯,最终落在少年身后侧方。 “欸,我还没喝两口呢。”宫欣不满,咖喱鱼蛋就是得配可乐冰沙啊。 “不好喝,你别喝了。”修长的手指悄悄把沁出冰珠的杯子又往后挪了挪。 呿,想关心人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宫欣戳起透明小碗里的最后一颗黄色小球,含在两片唇瓣间。 绿封皮滑落到水泥地上,萧琮怀中掉落了一具娇软馨香,脖子被揽住,嘴也被堵住。 鱼蛋被推进到口腔中央,他只考慮了两秒,便将淀粉丸子狠狠咬碎吞下,将不知用什么化学物品调制成的汁液回赠给少女。 一只耳朵听着唇齿间的缠绵悱恻,另一只仍连着已经打了结的耳机线。 「专心得超级偶像也动容」 「一直相信,所以给你一直写信」 …… “发什么呆?螃蟹好啦。” 煤气炉上的小火锅里,浓汤突突突冒着一个两个小气泡,宫欣夹了个大蟹钳放到萧琮面前的蓝花边瓷碟内,又夹了个放到汪汕面前。 “刚刚想着事。” 用湿毛巾擦了擦手,萧琮动手掰着还有些发烫的蟹壳。 “想起以前我们在学校天台逃课吃咖喱鱼蛋,没想到这么些年过去,还能和你一起坐下来吃饭。” “咳……咳咳!”大托罗蘸了太多芥末,把她呛出眼泪。 怎么前些天饮茶的时候不想,要在今天才想起? 那么暧昧的事宫欣自然也记得,她还记得少年微凉的手掌是如何穿进她宽松的外套下缘,握住她比现在小两个杯的胸部。 记得少年的粉色性器在自己手中如何逐渐涨粗,最后喷出的白浊是如何的烫手黏稠。 还记得少年如何红着眼角咬着她的脖侧大动脉,哑着声说“如果现在不是在学校里我一定干死你”。 “咳咳……”宫欣拍着胸口,拿起茶杯猛灌,“都多久前的事了……还想它干嘛……” “嗯,就想着你现在还会不会吃咖喱鱼蛋配可乐冰沙?”手里的蟹钳脱掉了橙红外衣,露出白嫩嫩的肉体,伸了伸手,蟹钳又回到了宫欣面前。 同时,从左手边也丢了过来一只同样脱去外壳的蟹钳。 汪汕手还停在半空中,单眼皮眨了眨,听着对面的男人说:“房东,联系方式给我一下?” ———作者的废话——— 《奇洛李维斯回信》@薛凯琪 艾玛我要写肉!我要控制不住我的手了! -- 13. 妄想【H】 既然再见做不了朋友,那做房东租客总可以了吧? 给了电话号码,通过了微信好友,木已成舟,再扭捏纠结也无济于事。 宫欣离开了包间去提前结账,要不然再晚一点又要被汪汕抢单了。 汪汕把手机递向萧琮:“我们也加一下微信吧,之后有什么事情方便联络。” 萧琮点点头,开了微信扫码:“……你和宫欣认识很久了?” “嗯,我刚住进来的时候她还怀着白羽。”汪汕低头按了通过,收起了手机:“你和她是高中同学?” “对,高一下学期我移民了,断了联系。” 所以现在是想找回联系? 汪汕拿起茶壶,伏身准备给萧琮杯里添满,只听男人又说:“我也没想过会这么巧,租到宫欣的房子。那你也一定认识她先生了?” 壶嘴在瓷杯边碰了碰。 “……先生?”煎茶从壶嘴里倾泻而出。 “嗯,她先生……对她好吗?” 放下茶壶,汪汕脸上又挂起那看似真诚无比的笑容:“很好,他们夫妻感情特别好。” 这个满嘴大话的小祖宗啊。 汪汕心里气着,脸上笑着帮她圆了谎。 * “你跟萧琮说你结婚了?刚刚要不是我反应过来,你就得掉马甲了。” 汪汕手指划过一条条架上挂着的裙子和衣服,每一回停下就取下一件,手里的衣架子越来越多。 “我忘了嘛,今天太突然了……”宫欣帮他分担了几条裙子,“先试这些吧,好多件了。” 说完就往试衣间走,汪汕也跟着过去。 女人在试衣间里忙活的时候,汪汕就坐在外头的沙发翻着萧琮的朋友圈,可惜没什么痕迹,萧琮没怎么发过私人生活,只有偶尔一两条温哥华的新闻转发。 初恋成了自己房东,汪汕敢肯定这男人如果不是得知宫欣“结婚了”的话,怕是也想着要破镜重圆。 汪汕知道宫欣身边男人不少,虽然带着一个孩子,可追求者也没怎么断过。 大家过五关斩六将地折腾着,也没能得到这狠心女人的多少留恋,没有一个人能得到宫欣给的名分。 要上床可以,谈感情就别想了。 汪汕问过她,为什么不谈感情。 宫欣认真地看着他,回答道,汪汕我是个莫得感情的殺手。 汪汕差点没被她气死,可也知道了这女人是真薄情,也不知道是被谁伤得那么不再相信什么情什么爱。 所以他走的路数和大家不同,打得一手好gay蜜牌,一点点渗透进宫欣的日常。 瞧,你们来来去去,可我一直都在。 原本汪汕觉得这路子也挺好,可是只能看不能吃,汪汕觉得自己早晚得憋坏。 烦躁着熄灭手机,汪洋翘起嘴往上吹了吹,掉落在额前的零星刘海飘起。 感觉自己也忍不了多久了,看到宫欣身边每出现一个男人,不管是什么关系都草木皆兵,一个宫六生就算了,还来个萧初恋。 自己却还被一直当着是个没把的好姐妹。 “汪汪!”隔间里传来女人小小声的呼唤。 他站了起身,敲了敲木门,“怎么了?” “你进来帮我看看,我头发卡拉链了……啊好痛!” 喉结上下一滚,汪汕往外看了一眼。 这家女装店他们买得熟,宫欣每次试十件最后成交九件,可宫欣逛街有些毛病,不喜欢店员一直跟着,所以店员们也离他们遠遠的,只要最后有业绩入账就行了。 这会儿,三个店员都在整理着货架,没人留意这边。 压下门把,汪汕很快闪进了隔间。 “让我看看。”他走到全身镜前的女人背后,确实有一小撮发丝卡在了连衣裙背面的拉链中段。 “快快快……”宫欣刚重重扯了一下,眼泪都飚出来了,而且好像卡得更紧了。 “别动,我弄弄看。” 他试着上下挪动拉链,把头发一根根地解救出来,头越垂越低。 等他反应过来时,自己的鼻尖已经快贴上女人裸露在空气中的美背。 只差毫厘。 “汪汪?好了吗?” 汪汕闭上眼,让宫欣的味道充满自己的鼻腔。 “……还没有,别动……” 别动啊。 让我拥有三分钟的你。 * 宫欣近期用的是Penhaligon’s的兽首系列,几只动物轮着用。 今天的是玫瑰调。 “你好香……今天用的是狐狸?”汪汕再次开口时声音哑了几分。 “对,最近要么用狐狸,要么用犀牛。” “……还差哪几只?”又靠近了一毫米。 “我想想,熊头和鹦鹉还没买,还差鸭子好像是。” “那我下次买给你。” 这时,嘴唇已经忍不住贴上了女人的蝴蝶骨,他感受到宫欣打了个冷颤,看着她背部的透明小汗毛都竖立了起来。 “汪汕,你靠得太近了……”女人往前挪了挪步,他也跟随着往前,把她困在自己与镜子之间,手掌按在她的腰间揉捏起来。 “哦?你终于觉得近了?” “终于察觉到我也是个男人了吗?” “之前还敢在我面前直接换衣服?还敢不穿内衣就跑来我家?” “没把你肏一顿你都忘了我也是有鸡巴的了?嗯?” “汪汕!!!” 宫欣的惊呼也没法让他停下粗言秽语。 他真的,憋坏了。 他一手捂住女人的小嘴,一手拉下裙子的拉链,祖母绿的蕾丝裙坠落至瓷砖地面,皱成一团。 他舔着女人的耳廓,解开她酒红色胸衣的排扣,握住了他幻想已久的白乳。 “欣欣,你好大……”汪汕感叹出声,捂住嘴部的手也往下滑,大掌将乳肉搓圆揿扁,捏着粉里透红的乳尖去摩擦冰凉的镜面。 “哈、不要……汪汕……你不是喜欢男人嘛……” 他看着镜子里的女人小脸微红,两团乳肉在他掌中变化着不同的形状,每一次一轻捏奶尖,女人都会皱紧眉头颤了颤。 “对着你,弯的都得变直……” 他一只手往下探进内裤里,只轻轻一按,就已经流了他一手滑腻。 “有感觉了?好湿,欣欣你好敏感……”他捏着女人的下巴让她侧过脸,狠狠吃着带玫瑰调的小嘴,右手则进攻着那已失陷的秘密领地,指尖绕着光滑的小红豆撩拨。 “汪汕……你疯了……”女人只能抓着两三秒的喘气时间斥责他。 他脱下那片酒红色布料,微微分开她两腿,让她扶着镜子翘起屁股,“是啊,我疯好久了。” 早就为你疯魔。 他解开裤链掏出早已涨得发烫的鸡巴,龟头沾了沾淫水,一寸寸,缓缓刺进又暖又紧的小穴内,最终抵达花心。 他看着女人从一开始的眉毛紧锁,到最后的闭着双眼轻叹出声:“啊——” “很舒服?刚刚又说不要?”他缓缓地拔出,感受着穴肉的紧咬不放,“太紧了欣欣,放松点……现在还要不要?” “要的要的……” 听着女人乖巧地讨肏,他也飞快抽插起来。 女人的美穴如他想象中的会吃人,水又多又滑,敏感得要命,没一会就抖着小腿泄了,热乎乎的花液打湿了他的西裤。 始终不是什么适合正经做爱的场合,小小的隔间内只有「啪啪」、「渍渍」的声音。 汪汕双眼通红,粗喘着想让自己入到女人更深处的地方,想在她的体内留下自己的印记。 全身镜里的女人满脸情迷意乱,咬着唇不让自己发出声,一对白乳摇晃得厉害,身后的男人一身西装仍然笔挺,两人连接处不时飞溅出透明水珠,洒落在地板或镜面上。 感觉到女人的再次涌出一波液体,穴肉也紧咬着不放,龟头一阵酸胀,汪汕没有忍,拔了出来,喷得女人的蜜臀上白点斑斑。 他喘着气搂抱住女人,再一次,准备吻上她仍在颤抖的背脊。 “汪汪?汪汪?……汪汕?……还没好吗?……” 他顿住,睁开双眼。 哪还有那一室旖旎? 哪还有那美得晃眼的一丝不挂? 三分钟到了。 汪汕结束了不知道第几百遍,在脑海里的情色妄想。 ————作者的废话———— 太惨了,这是我写过的最心酸的肉了(抹泪 汪汪是我喜欢的切开黑,我会努力给他谋福利的嗯 提前祝你们,冬至快乐! 北方的孩子吃饺子,南方的孩子吃汤圆 吃饱饱准备过年吧! -- Pǒ18G,℃ǒм 14. 我不租他【微H】 “你好,我们上次在电梯里见过一面。” 萧琮低头,主动向隔壁座的男人打了声招呼。 他已经搬进33 了,这个礼拜都在忙着置办日用品,宫欣房子配套齐全,他就只需要再配些消耗品就行。 他还学会了用共享单车,在附近的健身房开了卡,在美团外卖上买了低脂牛奶和全麦吐司,坐着滴滴去博物馆看展览。 国内的生活太便利,回来不到半个月,他入乡随俗,已经可以只带手机出门,钱包现金都在家里搁着,这对他倒是好事,要不以往他摸完纸钞还得再擦擦手。 萧琮六月三日正式就职,这几天也先到医院和汤院长报了道。 “怎么样?回来的这一个礼拜习惯吗?”老院长亲自带着他参观医院。 萧琮看着挤满人的门诊处,有些瞠目结舌:“习惯,这边生活确实很方便……” 倒是这医院的接诊量…… 老院长看着他吞了吞口水的样子,哈哈大笑拍了拍他的背:“今天还不算多人,等过两个月换季节的时候才是高峰期,你可得做好心理准备。” 萧琮虽然是特聘专家,但也一周排了两天出门诊,医院准备在就职签约仪式那天,在官方公众号和微博上正式发官宣。 就是有一个问题,萧琮还在考慮要不要买车,要的话得跑车管所把国际驾照给换成中国驾照。 周三晚在表哥家吃饭提起了这事,陈景然一直疯狂吐槽广州开车堵停车难,让他如非必要就先别买。 “对了!这周六你有空吗?”陈景然笑嘻嘻地咧着口大白牙,“这周六,年年幼儿园有个六一节汇演,她们母女都得上台表演。” 萧琮喝下最后一口蘑菇炖鸡爪汤,随着陈景然的视线看向在客厅玩着拼图的一大一小。 “我那天有个会没办法推,想看看你有没有空,能不能帮我去录个影?” “哦?年年班的家长都要参加吗?”萧琮想了想那天翻到的朋友圈,女人转发了一篇幼儿园公众号的六一表演节目单。 “对,他们这次参与度挺高,我老婆说基本上每个妈妈都参加了。” “稍等一下,我看看我那天行程。” 他开了手机,把日历里那天的行程删了,加了行「六一汇演」。 “嗯,我那天没行程,你把时间和地点发给我?” * 宫六生按照票上的座位,找到宫欣的座位坐下,位置还挺正,适合等会录视频。 他看了看自己周边的人,基本都是捣鼓着准备拍照录像的男人,有个还背着佳能小白,看着有模有样的。 他摸出了手机给宫欣发了句语音:“我坐下了,你和白羽别紧张啊,笑得开心点。” 萧琮也按照票上的座位,找到月亮3班的区块,正准备坐下,看到旁边坐的竟是上次在电梯里有过一面之缘的金链子男。 “你好。”宫六生有些诧异,眼前男人长相出众,连他上次在电梯里都忍不住盯着他看了几眼,没想过今天会在这碰上面,“你也是月亮3班的家长?” “对,我是陈年年的表叔。”萧琮坐下后,拍了张舞台相片给他表哥发了过去,“你也住在三栋是吗?我刚刚搬进了33 。” 33 …… 啧,是萧琮…… 宫六生再一次觉得世界真细小。 前几晚他洗完澡出来,又看到女人坐在他床上,虽然还是大傻熊的白Tee,不过这次有穿小短裤了,也没散发想欢爱的信号。 “咩事?”这么多年的相处,宫欣一趷起条尾,宫六生就知佢想点*。 宫欣已经从盘腿坐,变成诚恳的跪姿,坦白道:“咳,小六叔叔,那个,我那传说中的初恋租了我们的房子,33 。” “……姓萧的那个?签约了?”宫六生擦头发的动作停下,皱起了眉,怎么就这么巧? “嗯……”女人乖乖低着头等着家长批评。 把头发擦了个半干,宫六生走出卧室,再回来时拎着一支「響」,和两个加了大冰球的威士忌酒杯。 宫欣咯噔一下,惨了,小六叔叔生气了。 “收了钱了?退还给他,押金那边也赔他一倍。” 开了瓶盖,宫六生给两个杯子都倒上透亮的棕黄酒液,“我不租他。” 瞬间一杯见底,只剩下冰球叮叮当当在空杯里滚动。 年轻时丧玩之后,宫六生咽喉不好,宫欣也管着他,现在如非必要都不碰烟酒了,一旦碰了就是心情真挺差。 看着宫六生又要倒上一杯,宫欣赶紧把酒瓶抢了过来:“别这样喝,慢点……” 宫六生本来看女人关心他还有点开心,结果下一秒被这无心无肺的家伙气得心肝儿疼。 “这瓶是全球限量99支,贵死了……你这么喝好浪费……” 女人捧着酒瓶,委屈巴巴地看着只剩半瓶的威士忌。 * 指节分明的中指无名指从肉穴猛然抽出,宫欣攀登顶峰的快感戛然而止,不满地扭着腰臀,小穴一开一合也不满地叫嚣。 “宫六生!第几次了?!”宫欣快气哭,她只不过是心疼一下全球限量的威士忌,就被家长狠狠惩罚了。 双手被粉色皮手铐锁紧,高举过头铐在床头,眼睛也被眼罩遮挡了视线,只能通过身体来感知到男人的动作。 男人一遍又一遍地把她的小穴插得渍渍作响,可偏偏每次一准备要到达高潮临界点的时候,男人就把手指飞快抽出。 “……你退他租,我就给你。” 宫六生边说边舔着挂在指节上的花液,可惜宫欣看不到他这么色气的模样。 “不退不退!这样显得我好小气!”宫欣两条腿气得直蹬,把烟灰色床单踹得皱巴巴。 女人全身泛粉,白乳随着小嘴喘气而一起一伏,有汗珠滑下小腹,滚入小小的肚脐里。 宫六生也忍得难受。 宫六生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气什么,明知道这女人这么倔强,已经签了约再退租这事是一定做不出来的。 他自我安慰,宫欣也不一定就会跟姓萧的能有什么关系,可就是觉得十分不爽。 你不小气,可我小气得很! 哪有人要租房子给前男友?! “宫欣我问你,如果现在是季星阑来租房子,你还租不租他?!” ————作者的废话———— 一趷起条尾就知佢想点=一翘起屁股就知道她要干嘛 这本书估计肉都会是剧情肉,也比较慢热 我想好好写宫欣的人生故事,所以也会有不少回忆碎片穿插 希望你们不介意我的速度缓慢哈:) -- 15. 抵死【H】 落地窗帘没有拉起,投进喧嚣城市的斑斓。 床头灯昏黄,女人带着潮汗的胴体彷如油上一层蜜蜡。 她没有发出声音,可一口口气喘得有点厉害。 宫六生也是脑子一热,脱口而出说了那男人的名字,可话音刚落就后悔了。 这下可好,直接踩上宫欣尾巴了。 “Sorry宝宝,我说错话了。”男人表演一秒钟即刻认错的绝技,立马忘了什么萧什么琮了。 既然是前男友,那就让他一直“前”下去就好。 他上前想把女人的束缚解开。 「啪!」一声!宫欣直接自己把皮扣给拆了。 他们用的不是多么专业的SM道具,不是真往死里绑,只是调情用的情趣玩具而已,皮手铐的扣子其实轻飘飘的,稍微用点力就能逃脱开,只看要不要逃而已。 感受到宫欣的怒气,宫六生脑内警铃声大响,立刻扑上前去想抱住女人:“宝宝宝宝,别生气!” 女人伸手把他推开,把扯下的粉色眼罩和粉色手铐用力丢到男人胸上,合成皮子和五金扣子撞上男人赤裸的胸膛,发出「啪啪」几声并泛起了微微的红。 宫欣睁着一双泪眼,怒瞪着宫六生:“……你不想做就别做了。” “想做的想做的。宝宝,都是我的错,我不该乱说话。” 男人死皮赖脸往女人那爬去。 “宫六生你个扑街!!!” 宫欣飞起一脚踹上男人的胸肌。 “嗯,我扑街,我抵死。” 宫六生不屈不挠,继续死皮赖脸往女人那爬去。 他的胸口和肋骨都挨了几脚,女人是真生气,纹身的位置被踹得竟有点儿隐隐作痛。 他也不再多说话,抓住女人乱踹的脚踝往上一抬,伏下身,直接舔上又缩成一条缝的湿嫩花穴,舌尖直接舔进层层媚肉之间,在滑溜溜的肉壁上四处扫荡,非常积极地表现起自己的歉意。 “你、你走开啦……讨厌鬼!” 嘴里说是这么说,可宫欣又很快被男人舔得有了感觉。 肉穴被舔舐吸吮,阴蒂被撩扫弹拨,整个阴户是又酸又麻。 刚刚G点区早已经蓄着太多快感无法释放,舌尖这会儿也专攻那一处,没一会宫欣开始感到脑内一片发白,下意识地想把双腿合并起来。 “快到了?” 宫六生感觉到她小腹开始一抽一抽,便强硬地分开她两条大白腿,阻止小阴核偷偷躲起来。 左手两指探入穴内刺激着那处带皱褶的小软肉,右手三指并拢,飞速摩擦着阴核上同一个位置。 宫欣以前总开玩笑说,他这样有点像在摩擦着神灯,像下一秒就会有阿拉丁飞出来。 “啊啊啊……到、到了!……”女人往后弓着腰颤抖着小腹,手指紧紧揪着床单。 瞬间停下手里的动作,宫六生再次伏下身,迅速把脸埋进那颤抖不已的花丛中央。 一波波甜蜜的浪水从花穴内喷洒而出,男人咕噜咕噜尽数吞下。 “泄出来了有没有舒服一点?小叔叔再喂你吃大肉棒好不好?” 宫六生像哄小孩似的商量道,半压着呼呼哈哈喘着气的女人,腆着脸去亲她的小嘴。 “你刚刚还凶我……”宫欣扭着头躲着他的吻不让他亲,“走开!你湿答答的,不要亲我!” “没办法啊,谁让你水那么多。”宫六生鼻尖还挂着丝丝水渍,垂头便去蹭女人的小鼻尖:“抱歉啊,我刚刚就是有点急了。” “宫欣,我有的时候也会着急。” 宫六生轻吻着身下女人,从饱满的额头到小巧的鼻尖,从染红的耳垂到软绵的粉唇,一丝不苟。 我也会着急,会吃醋,会难受。 因为我也只是一个普通的男人。 男人的示弱服软总能让她原地投降,宫欣伸手搂住男人有些刺人的短寸,终是献上自己的唇。 “下不为例……”宫欣伸出右手尾指。 宫六生也同样伸出并勾上了女人的手指,轻轻摇了摇。 “嗯,下不为例。” * “啊对了,我还有一件事要跟你先说一下。” 宫六生停下了抽插,他开始觉得,是不是做爱途中聊家常不太好?有点儿影响情绪? “做完再说好不好?” “不行不行,做完我要下去了,还是趁现在说吧。” “……快说快说。”男人气得太阳穴都疼了,打算等她说完再继续肏干,阴茎停在了穴里也不动。 “我对萧琮撒了谎,我说我结婚了。” 宫六生觉得头更疼了,“……跟谁结婚?” “我还没想好,要不……你牺牲一下?”女人曲着腿,用脚后跟敲敲宫六生的腰臀,动一动嘛。 宫六生突然觉得头一点儿也不疼了,顿时神清气爽,“要我扮你老公?” 想想自己也是不争气,只说了一句“老公”,停留在美穴儿里的肉棒便直跳个不停,似乎还胀了一圈。 宫欣想了想,这样说确实也没错,就也点了点头。 男人吻上她嘴角,“那你先喊一声来听听看?我们先对对戏,免得之后遇上萧琮会露馅了。” “不要……”宫欣脸烫了烫。 她总觉得「老公」「老婆」这种称呼,得真的结了婚才能喊,谈恋爱的时候喊喊「宝贝」「宝宝」就已经是极限了。 “那这个忙我可帮不了你。” 人肉打桩机又恢复了运作,龟头长驱直入,毫不犹豫地直接把小宫口捅出了条小缝隙。 “啊啊——太深了……慢、慢一点啊……” 宫欣张着小嘴儿想补充体内的氧气,可并没有帮上太多忙,反而一句句呻吟连绵不绝地飘出。 “我只听我老婆的话,别的女人说的话我可不听。” 男人又狠狠撞了一下,撞碎了女人的嘤咛,接着继续埋头苦干。 宫欣气结,这个幼稚鬼怎么还玩起角色扮演了?! 可很快自己也无法再生气或再思考,一波接一波的海浪袭来,一下又一下地被慢慢送上高峰。 如痴如醉之间,宫欣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不小心,细细声喊了声「老公」。 ————作者的废话———— 我枯了我枯了我枯了我枯了我枯了!! 今天产了7000字的我枯了!! 需要又白又圆又大的juju砸我我才能好!! 明天不知道能不能有(瘫尸 你们看到这篇的时候我应该已经昏睡过去了 晚安啦宝贝们(比心 -- 16. 过火 「baby?」 「嗯?」 「为什么画在墙壁?」 「妈咪,不是我想要淘气,这恐龙太大装不进纸里~」 舞台上的宫白羽才刚出场,安静的剧场内就冒出了几声惊叹。 “啊站在最前面的这个小男孩好可爱!” “好可爱啊……是混血儿吗?” 声音不大,但观众席挺安静,宫六生听到了一些,禁不住在心里啧了一声。 什么混血儿,广州混香港? 宫欣和宫白羽站在舞台中央,聚光灯打下,两人被照得白得发光,宫六生在手机屏幕往下划了几下,得调低了亮度才能拍清两人的五官。 嗯,就是有点对不起旁边变黑了的家长和小朋友。 两人被老师安排了唱歌曲的第一段,小男孩奶声奶气的“嗯?”一发出,又引起了窸窸窣窣的讨论声。 看着小男孩认真地跟着节拍跳着舞,宫六生慢慢不自觉地坐直了腰杆,嘴角愉悦地上扬。 啧,这小鬼还是挺不错嘛。 随着音符跳动,舞台上统一穿着红白蓝条纹相间啦啦队服的大大小小,也变化着不同的队形,跳着不同的互动舞步。 宫六生的镜头没离开过宫欣。 萧琮的也没有。 其实萧琮也不是想故意追着宫欣拍,只是蔡虹和陈年年的位置恰恰好就在宫欣斜后方,无论镜头怎么切,多少都会带到宫欣。 而且他还不能像隔壁的男人那样把拍摄的亮度调暗了,所以拍出来的视频里,宫欣和小男孩都反光得厉害。 镜片后的眼睛朝旁边男人的手机屏幕扫了一眼,很快又归了原位。 他回想刚刚演出开始之前,和男人的对话。 “33 房?那就是萧先生了?” 男人今日一样穿得休闲,一样白色的T恤配牛仔裤,只是胸口的英文从supreme变成the north face。 萧琮点了点头,心中的预测列表又有一项划上了小钩钩。 接着男人的自我介绍,直接送了萧琮一个痛快的答案。 “前几天我老婆跟我提起过了,说33 搬进来的萧先生是她高中同学。你说,广州说大不大,可说小也不小,怎么就这么巧?” 男人侧着头,挂上开始营业的笑容看向萧琮:“我是宫欣的老公,你叫我六生就行。” 萧琮咬了咬牙,应了句:“你好,叫我萧琮就可以。” “我也没想过会这么巧,我的侄女会和白羽是同班同学。”也许带着些许不甘示弱,萧琮提出了自己最后的疑问:“对了,我一直不太明白,为什么白羽跟着他妈妈姓?” 因为宫白羽的姓,萧琮一直总感觉什么地方不对劲。 “因为宫欣的姓太罕见了,我想让白羽跟着姓宫,我们刚在一起的时候,我就决定好了这件事。” “其实,白羽姓什么都无所谓,他和宫欣都是我最重要的家人。” 宫六生谁啊,常年位居连载榜单冠军的漫画家啊,说起这半真半假的剧本是一点儿都没在犹豫。 接了宫欣的“任务”之后,他把可能会发生的情景都在脑子里过了一遍,自己跟自己玩得不亦乐乎,还想着要不要在作品后续情节里加上这么一小段男主和十八线男配的对手戏。 感觉到男人的沉默,宫六生趁胜追击。 “对了,萧先生给我一下电话号码吧?然后也记一下我的,以后房子有什么问题,你可以直接联系我。” 嗯嗯,直接联系我就好,不要打扰我“老婆”。 宫六生把手机移到两人中间,大方地在萧琮面前按开手机。 屏幕亮起,屏保是女人笑嘻嘻的自拍,头顶上顶着两个黑色小猫耳朵,脸上还有几根黑色的猫咪胡须。 接着宫六生又在他面前按下手机密码,毫无避讳。 「911115」。 * 宫欣的生日。 萧琮也记得,许多年前的十一月十五日,女孩又翘了一节不知道什么课跑到天台来。 那天没有太阳,入秋的羊城又湿又冷。 女孩从蛋糕盒里拿出一块切件蛋糕,没怎么特别,就很普通的一块奶油蛋糕,上面躺着一颗像是搁了很久早已丧失了生命的草莓,草莓叶子都开始发黑了。 女孩说,今天我生日哦。 他问为什么不早点告诉他。 他不太愉快,因为没有准备礼物。 你就是我今年收到最好的礼物啦,女孩歪着头笑得开心。 他耳朵有点发烫,躲开了女孩的视线。 女孩在小切件上插了根粉红蜡烛,蜡烛还是她跟蛋糕店员讨来的,插好了之后才发现没有打火机,优等生不抽烟。 女孩不介意,说你给我唱生日歌吧。 优等生皱着眉不愿意。 女孩仍然不介意,就着没火焰的蜡烛眯上眼祈祷了十秒钟,睁开眼后对着空气吹了吹。 他问,你许了什么愿。 女孩轻挖了一丁点奶油,抹上他的鼻尖。 嗯,虽然说出来不灵,但我还是希望,明年有人能给我唱生日歌。 …… 萧琮觉得自己太过火了,在男人面前还想着人家妻子的过往。 他的道德底线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低下? 他拉近了摄像头距离,把总在屏幕里晃来晃去的女人切出了屏幕之外。 看着舞台上向观众鞠躬的宫欣,他告诉自己,有些情绪该停下了。 知道宫欣现在过得很好,就可以了。 就保持在房东与租客的身份就可以了。 他不能再越线了。 ————作者的废话———— 1、我觉得这本书,可以又名为《一个戏精和她的四个戏精男友》《我的男人们总爱自己演戏怎么办》 2、校园线我好像有点写上头了 3、1000猪的奖品确定好了是po币20000,抽四人,满1000的那一天发活动哈 -- Pǒ18G,℃ǒм 17. 萤火 “白羽妈妈,刚刚那位就是白羽的爸爸吗?” 蔡虹看着那宽肩窄腰的背影,凑近了宫欣悄声问道。 宫欣一时没反应过来,正想答她不是,忽然想到还有萧琮这一层关系,赶紧转了向:“……对的。” “这么久了,还是第一次见到白羽爸爸呢。他那么快就走啦?不等你们?” 蔡虹刚刚回来的时候,看着男人已经站起了身准备离开,自己还没来得及仔细看看白羽爸爸的样子。 白羽长得精致好看,她们几个相熟的妈妈没少私底下讨论白羽的神秘爸爸这事。 “还没,他说车停在露天晒得厉害,先去把空调开了,他在车里等我们结束。” 这倒是实话。 她们的节目后面还有两三个节目,其中一个是月亮年级的小朋友大合唱,所以小孩们继续在后台候场,家长先回了座位。 宫欣回到座位时,看到萧琮和宫六生两人坐在一块,头都大了一圈。 可萧琮看了看她,只点了点头,就起身离开了。 她还疑惑着,怎么萧琮今天这么好打发。 宫六生告诉她,他已经跟萧琮说清楚他们的“关系”了。 “你不是说他有点洁癖?和别人的妻子搅和在一起,这种事他应该做不出来吧。”宫六生把刚刚拍的视频递给她。 宫欣一边按开视频,一边心想,谁知道呢,这么多年,保不准他降低了自己的道德线了呢? 她其实也不想骗萧琮,在白天鹅那天真的是心血来潮,也多少带着点对少年萧琮的不满,才演了那场戏。 本以为放下茶杯后大家就各奔东西,谁能料到后面萧琮会成了自己的租客,还那么认真的相信了这个谎言。 宫欣并不知道萧琮回国时带着什么私心。 可在大榕树下的等待,在白天鹅的对不起,一年份的租金,去了壳的蟹钳。 宫欣能察觉,这次的重逢里,萧琮多少带了点暧昧不明的情意在,如萤火般时明时暗。 有些男人她能逗着玩,有些男人她玩不起。 像萧琮这种,稍微一逗他就能当真,要是真把他给吃了,他可能当天就把她绑到民政局领证了。 萧琮这样的认真型人格,她惹不起,也不想惹。 * 宫六生开的也是GLS,宫欣的是曜岩黑,他的是北极白,两人是同时买的,宫六生一起付的钱,4S销售还一直猛夸宫六生疼老婆,宫六生也乐得不行,一直开心地附和。 拿人家的手软,宫欣也只能翻翻白眼,暗地里往男人没什么赘肉的腰侧上捏。 宫白羽出生之后,宫六生把家里的几辆两门跑车都卖了,换成了SUV代步,虽然宫白羽不是经常得坐他的车,但他的后排座位也一直安着儿童座椅。 他现在的责任编辑tiger第一次坐他车时,还惊讶了一下,说怎么没听说宫老师您结婚了还有孩子的事啊。 “去beefun?还是pinolo?” 宫六生问出口后都觉得好笑。 以前的自己开口只会问是去哪个夜店酒吧,现在一开口就是问去哪个亲子餐厅或哪个游乐场。 “beefun吧,仔仔喜欢他家的披萨和意面。”给宫白羽绑好安全带后,宫欣坐进副驾驶位。 白色SUV往天河区开去,刚开始,宫白羽还处于兴奋状态,一直让妈咪单曲循环他们表演的那首亲子歌曲。 “六叔公,我和妈咪的表演好看吗?”兴奋中的小男孩不计前嫌,主动和宫六生搭话。 “好看,我都给你们录下来了,等下给你公公婆婆*发过去。” 他们有一个宫家微信群,宫二生是群主,改的群名是「快乐老宫家」。 虽说是家庭群,可基本上群内发的也都是宫白羽的日常。 宫白羽今天穿什么衣服,宫白羽今天去哪玩了,都得往里面发,如果一天不发,在云南的那两位就得一直按视频过来。 忙乎了一个上午的小孩最终还是累了,小脑袋瓜倚靠在座椅侧围,闭上了眼小憩。 宫欣关了手机音乐,调低了汽车广播的音量。 宫六生也将空调温度转高了两度。 他看了看时间,变了道下了高架桥,选择走耗时长一点的路线,给宫白羽多留出一点休息的时间。 为了上台,宫欣早上还很敬业地化了妆。 妆面不浓不重,但在眼下缀了几颗闪片小星星,是家长们为了配合啦啦队服,讨论了一晚上规定的统一妆容。 接近正午的炽热光线穿过葱葱茏茏的树丛,斑斑点点打在女人脸上。 光线在撞到镭射闪片后,迸出更多细碎的小光斑,落在了男人握着方向盘的右手手背上。 “你累了就休息一下,到了我再叫你。”也有光斑偷偷溜进了男人的眼角,可忽的一下,又逃开到不知何处。 “不累,就是有点饿了。”在妈咪包里翻了翻,宫欣最终还是决定征用汪汕买给她儿子的出奇蛋。 撕开包装,把蛋里的玩具放回包里,感恩了汪汕的投喂后,宫欣开始挖起那半块牛奶巧克力。 “怎么啦?干嘛老盯着我看?” 男人的视线不比窗外的阳光弱,一样的灼热猛烈。 第三次停下等红灯的时候宫欣忍不住问出口,想着是不是自己脸上沾了巧克力,掰下了遮光板想看看镜子。 “没,我就想着,我好像没怎么看过你上舞台的样子?” 宫欣大二至毕业那几年他都在日本,等到宫欣怀孕了他才赶回国,没有机会在现场看过她参加的演出,毕业汇演也是看宫欣发来的视频。 刚刚在剧院里录视频的时候,他有片刻恍惚出神。 宫六生想了想,宫欣有多久没上台唱歌了? 宫欣把巧克力里的脆脆米咬得咔嚓响, “对啊,谁让你那几年要去深造,错过了我多少青春啊。” 宫六生不怎么爱读书,但爱看漫画,小学开始就在课本上画各种小人,看了《one O》更是燃得不行,家里疼他这个小儿子,由得他想画就画。 SARS之后,宫二生也随他自由发展,倒也让宫六生自个儿画出了名堂,高二开始就在雜志上开了连载。 那个年代还是纸质雜志盛行的年代,还是漫画家们买着昂贵的原稿纸、用美工刀割着网点的年代。 从广美毕业后,宫六生开了自己的漫画工作室,签了两三个漫画家,几人都发展得不错。 连载作品大火,工作事业顺遂,又碰上家里回迁,突如其来的名望和金钱让这个年轻人突然找不着方向。 从大半年的纸醉金迷里清醒过来的宫六生,正巧碰上对他不离不弃的主编给他递出了橄榄枝,问他要不要去日本深造两年,之后还能有很大机会在日本也开一部中长篇幅的连载。 宫六生考慮了几个晚上,想着家里还在读书的那个姑娘,最终同意了。 送机的那天,宫欣眼里有泪,但还是笑着说,小六叔叔,你去那边可不要再乱找女人了啊,别回来的时候带了个中日混血儿回来。 他摸了摸她发顶,说,你在家里也要乖乖的。 当命运想作弄人,你又能从何捉摸? 宫六生总有些后悔,对于那几年的出国。 如果那时候他一直留在宫欣身边,是不是就不会被那男人夺走了宫欣为数不多的感情。 也许他和宫欣也不会像目前这样,维持着不上不下的关系。 踩下油门,车子再次启动。 小光斑依然在车内四处逃窜,车内只有广播传出微细的声音,中午时分是音乐类栏目,DJ播着让人有点昏昏欲睡的甜调bossa nova。 宫六生发觉自己停顿了太长时间,正想开口绕开话题,眼尾一扫,女人头靠着车窗也阖上了眼。 呵,还说不累。 又一个红灯停下。 宫六生觉得自己有点儿享受这么安逸平静的空间了。 那个词叫什么来着?小确幸? 如果广播里没传来那男人的名字,那就完美了。 「接下来是播放听众温柔一刀的点歌,来自人气歌手——季星阑的《listen》!」 宫六生抿下嘴角,看了看身边依然闭着眼的女人。 他伸出手,在男人的声音飘出来之前,把音响熄灭。 ————作者的废话———— 公公=外公、婆婆=外婆,特此说明一下,因为后面还会用上 接近3000字的大章送给你们 提前祝你们圣诞快乐:) 车内的音乐可以用以下这首代入 因为写的时候我听的是它哈 《in your arms.》@saib. -- 18. 季星阑 “季星阑!!” “Sing!!!!” “啊啊啊啊啊——!!星阑!!!” 黑鸭舌帽黑衣黑裤黑口罩、被八位黑衣保镖簇拥着的男人取下黑色墨镜,露出一对棕眸。 他向扛着大相机长镜头、或高举手机和手幅的女孩们微微垂头颌首,原本激动不已的人群竟在他举起手示意后,慢慢安静了下来。 季星阑没有取下口罩,让千万少女为之疯狂的嗓音尽管隔着一层无纺布,也仍磁性无比。 “辛苦大家了,现在挺晚了,大家早点回家吧,回去的时候一定要注意安全。” 说完,男人一如既往,向大家鞠了个躬。 如他在选秀比赛里每一次谢幕和谢票那样,九十度鞠躬。 “星阑加油!我们会一直支持你的!!” 人群中有女孩大喊,带着一丝哭腔。 渐渐的,越来越多女孩跟着喊出自己对男人的支持和喜爱。 “新专辑超级好听的!!” “星阑辛苦了!快点回家休息吧,跟奶奶说我们也爱她!!” “Sing!我爱你!!” 季星阑跟大家再次挥了挥手,在壮硕保镖们开路之下离开了到达大厅。 接机的粉丝们还沉浸在自己爱豆的实力宠粉中,兴奋地交换着彼此拍到的相片。 “季星阑怎么能这么苏啊!” “真的!喜欢季星阑真的太值得,实在太宠粉了!” “真是吊打和他同期参加节目的其他选手,季星阑一生推!” 男人很快跟着助理来到一辆黑色保姆车前,经纪人已经在车上等着,一见到他立刻欣喜地欢呼:“哎呀我的星星来了,快上车快上车!” 季星阑去了英国录音这两个月,没有easy在他身边星星前星星后地呼唤,一刹那间有些不习惯,取下口罩后,他才打了声招呼:“easy哥。” 随行助理也上车坐在后排,埃尔法很快启动。 easy越过座椅中间的通道,伸手捏住季星阑的下巴,把他棱角分明的脸往左往右转了几下。 穿着荧光粉衬衫的男人眯着眼,仔细检查着季星阑脸上的每一个毛孔,刚接种完还不到半天的卷翘睫毛眨啊眨,最终满意地松了手:“嗯,这两个月的保养没忘了做,算你过关啦。” 季星阑松了口气。 还好在伦敦时,每晚回到公寓累到就快要睡着,都还是老老实实地敷上面膜,勤勤恳恳地拍水擦精华抹面霜,一个步骤都不敢落下。 如果这次回来皮肤稍稍有一点粗糙了的话,又要被easy抓去做各种美容项目了。 easy拿起搁在膝盖上的ipad,按开后递给季星阑。 “喏,你先看看接下来两个月的宣传安排。” 季星阑的新专辑《Sing a Song》刚刚推上市,紧接着几个月都是宣传期,公司一早已经给他排了满满当当的通告行程。 这个卫视那个卫视,这个电台那个电台,要跑的通告基本都在内地。 “除了各大综艺节目,还有一档恋爱观察节目,你要做观察嘉宾。”easy伸过兰花指,在ipad上划了几下,把《你还爱不爱我》节目企划书调了出来。 男人皱了皱眉:“恋爱观察?怎么观察法?” “很简单的,就是几个嘉宾和主持人坐在棚内一起看节目,然后做出自己点评就完事了。” 手指往右一页一页地划。 嘉宾需要做的事情是挺简单的,他便多看了一眼节目的内容。 节目邀请了十对已经分了手但还是朋友、并且其中一方有意想要破镜重圆的素人情侣。 节目组会安排他们走回以前交往时的路,包括去过的地方、做过的事、吃过的餐厅,如果当初分开是带着误会的话,也会找机会让他们彼此解释清楚,最后看看是否还能重新在一起。 虽然不是音乐类节目,但季星阑看着录影的内容蛮简单,应该自己也能做得来。 “那我接下来一段时间就要住在内地了吧?”他把ipad递回给easy。 “对!你看你想住上海还是北京?我先给你安排房子。” 「噔噔噔噔——」 关机了十二小时的手机响起,拿出后季星阑看了看来电人,很快接起。 “喂,笑笑?” “星阑!你到哪啦?”电话那头是青春跳跃的年轻女孩声音,甜甜的,清脆的。 “离开机场有一会了,应该快到青马大桥了。”季星阑透过车头的挡风玻璃,看遠处的点点星光。 “好哦,奶奶今晚炖了花胶鸡汤,我们在家等你回来哦。” 季星阑看了看手表,已经过了十一点了,“你让奶奶先睡吧,我等下回来自己倒来喝就好。” “哎,我劝不动奶奶,她等了你一天啦。” “……好,我知道了,我尽快回来。” 刚挂下电话,季星阑就听easy在嘱咐司机开快一点,别让家里老人家等。 “我个星星啊,真係廿四孝乖仔嚟噶*!”一边说着,还一边拍了拍季星阑的膝盖。 “对了,刚刚你问我要选择住上海还是北京对吧?”季星阑转回刚刚接电话前的话题。 男人两条长腿敞开着坐,右手手肘撑在皮把手上,手掌顶着腮帮子,纯天然的浓密睫毛眨了眨。 他想了想,问道:“我能住在广州吗?” easy上个礼拜刚打了肉毒,想皱眉时才发现额头太紧了。 他不解:“广州?这样和住在香港有什么差别?飞行的时间没差多少耶。” 如果不要上海或北京,也可以选离几个大台近的城市啊。 easy从三年前季星阑参加选秀便开始带着他,还没怎么听过男孩跟他主动提起过要求,季星阑一直都很服从公司安排。 车子上了青马大桥,季星阑望向一片黑暗的海面。 “嗯,我在广州有些事情需要去处理一下。” 有个人我想见一下。 ————作者的废话———— 真係廿四孝乖仔嚟噶=真的是二十四孝乖孩纸 先放季星阑出来溜溜,驾! 25号老板娘开趴,提前更:) —————— 1000猪抽奖微博已经开始了,投过猪的还没留言的快去 下一个福利是1500猪 -- 19. 中毒 下了一台手术的萧琮回到办公室,见自己的桌面上再次摆满了食物。 一盒低卡酸奶,两盒不同包装的沙拉,两个香蕉,一个苹果,还有一个天蓝色保温罐。 已经连续两个礼拜了。 大概是他入职一周后,他办公桌上开始陆陆续续出现各种吃的喝的。 基本是在他不在的时候送来的,而上面都会贴满各种小纸条。 让他好好吃饭,让他好好喝汤,让他好好休息,之类。 国内最近流行的追求方式就是投喂吗? “今天的话,是消化科的朱医生、皮肤科的陈医生,还有我们科的方护士。” 萧琮拿起保温罐上贴着的彩色便利贴,看着上面的留言,有种回到初高中时收到女同学情书的感觉。 吴皓不肯让自己胖胖的屁股离开椅子,连人带椅一起滑到萧琮位置边,给他介绍着哪一份是哪个科室哪个姑娘送的:“朱医生的是沙拉和苹果,方护士的是酸奶和香蕉,剩下的都是陈医生拿来的,陈医生好像已经送了好几次了?” “嗯,第五次了。”萧琮把食物推到吴皓面前:“都给你吧,我自己带了饭。” “哇,那我就不客气啦老萧!”吴皓不客气地把东西都运到回自己的座位上,动作非常熟练。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之前女医生女护士们送来的东西也全都进了他的肚子。 他一边拆着沙拉盒,一边安慰自己。 还好姑娘们都知道萧琮饮食习惯走清淡健康路线,虽然两盒沙拉也挺多的,但也总比两盒炸鸡来的健康一些。 萧琮收拾了一下桌面,拿着自己的便当盒往茶水间走去。 刚踏进门,就听到有人喊了声“萧医生”。 是刚刚投喂了三样东西的陈医生。 “你好,陈医生。”萧琮点了点头,和女人擦身而过,走向微波炉。 茶水间还有其他医生,见到萧琮都主动打了招呼,萧琮也一一应了过去。 “那个,萧医生。” 陈染随着男人的脚步,也走到微波炉前,看了看萧琮手中的便当盒,压低的声音里透露着紧张:“不好意思呀,我不知道你今天带了饭,还给你拿了那么多吃的……” 在操作面板上按了个三分钟,微波炉亮起红光,萧琮转头看向陈染:“没事,谢谢你的好意。不过我每天都会自己带饭,陈医生以后不用再送了。” 陈染脸色不太好看,因为萧琮的声音不小,她觉得在茶水间里的其他医生或许都听到了。 加籍华人,年轻有为,高大帅气。 虽然气质有些冷,可其他的每一样,都准确无误地打中了医院内未婚高龄少女们的择偶条件。 她们甚至觉得,院长不辞万里把萧琮请回来,只是想解决医院内部员工的婚恋问题。 陈染条件不错,就是眼光高了一些。 追求她的,她看不上,她主动想靠近的,人家又不搭理她。 陈染觉得最丢脸的,是她每一天都会往萧琮微信发一次好友申请,可至今都还没通过。 陈染只能安慰自己,萧琮可能没有用微信的习惯。 用力抓了一下掌中的手机,陈染鼓起勇气再次开了口:“好的,我知道了,那个……我有个亲戚说他家小孩最近小便总有点刺痛,想来我们医院检查一下。我能不能加一下萧医生的微信,方便我跟你约一下时间?你的门诊号太难抢了……” 这还真不是陈染找的借口,亲戚跟她提起这事的时候她第一时间就想到了挂萧琮的号,可萧琮的门诊号刚一放出就被抢光,她也只能私底下走走同事关系了。 “尿痛?得先明确一下时间点,看是排尿时、还是排尿前后疼痛。”提到了病人,萧琮也缓了些语气,拿出了手机想按个二维码给陈染:“你扫一下我微信二维码?” “啊!萧医生你看一下好友申请,我之前申请过了,你没通过……”看男人愿意加微信,姑娘的开心满溢于脸上。 萧琮按开通讯录,在许多个未通过的好友申请里找到了陈染的头像,确认后按了通过。 “你看你的亲戚什么时候有空带小孩来看看,提前告诉我就行了。” 微波炉「叮」了一声,萧琮拿出有些烫手的餐盒,跟陈染和其他医生护士点了点头,离开了茶水间。 终于拿到攻略对象微信的陈染,抑制不住自己的心跳加速,按开了萧琮的朋友圈,准备先了解一下男神的日常和喜好。 可男神的朋友圈干净无比,没有分享过日常片段或生活照片。 她先看了时间比较往前的,只有几条温哥华的新闻转发,而近期的是几首歌曲的分享。 《再见不是朋友》? 《分手的礼貌》?! 女人的想象力非常强。 光靠这两首不像男人平时会听的失恋情歌,她就能脑补出十部男女分手的大片。 ……温哥华的女朋友因为异地恋而分手? 陈染自顾自地编排剧情。 她感到,在攻略这朵高领之花的路上,也许又多了一份胜算了。 她再回到最新一条朋友圈,仍然是一条转发,点开。 「天华中学建校七十年校庆邀请函」 * 萧琮是在昨晚睡觉之前看到宫欣转发的校庆邀请函。 只附了两个彩炮的表情,也没说自己是参加还是不参加。 对话框里输入了「你要去参加校庆吗?」,接着又删除,来来回回好几次,最终也没能问出口。 手机被甩到被子上,眼镜被丢到床头柜,啪地一声关了灯。 屈着臂遮着眼,萧琮被自己从未有过的扭捏劲惹得心火烧。 问什么问? 宫欣参加还是不参加,和自己有关系吗? 她现在就是你的房东而已,你们的关系早在十几年前就完蛋了。 少年时代那些在学校天台上的回忆,他早就应该丢弃。 可当他试着按下delete键想删除记忆,大脑却告诉他,这个文档中了毒无法删除。 他白天可以全身心投入到新的工作环境中,可晚上回到家后,却总翻阅起那些中毒的文档,一遍一遍又一遍。 萧琮这些年并不是没有试着接受过其他女人的示好,在本科和读医时他分别接受过一个追求者。 可出街约会了一两次后,他发现自己总会透过身边的女人看到那个女孩的模样,总会想着,如果这时和他约会的是宫欣,又会是怎么样。 为什么没有和宫欣牵过手行过花街, 为什么没有和宫欣在电影院吃过同一份爆米花, 为什么没有和宫欣在跨年倒数中接过吻, 为什么没有和宫欣在更好的地方付出自己彼此的第一次。 青葱岁月里那个对情爱懵懵懂懂的青涩少年,在如飞的荏苒时日里,才开始感知到种种遗憾所带来的心酸痛楚。 总算明白,是什么让女孩在临别时气愤至颤抖,至流泪。 这些意识来得好晚好晚。 晚到让他至今一读到分手那时的文档,都痛得头皮发麻。 这毒,真毒。 ————作者的废话———— 人生在世往往未够运独占喜欢的那位 怀念够便放手才算实际 本篇背景音乐《过路人》@连诗雅 -- Pǒ18G,℃ǒм 20. 冷冷雨 六月底宣告正式进入炎夏季节的南方,一声不吭就下起暴雨,天气预报想抓都抓不住这飘忽的天。 宫欣看着雨刷一左一右快速运行,可对这突如其来的倾盆大雨作用甚微。 叹了叹气,她努力在密集的雨帘中看清眼前的路。 其实也看不清马路,放眼望去视线里全是模糊了轮廓的红色车尾灯,前面应该有人炒车*。 “妈咪,我饿啦。”后排的小白羽耷拉着脑袋无精打采。 这车堵得是真闹心,平时五分钟就能到家的路程,他们已经一动不动快二十分钟了。 宫欣在妈咪包和扶手箱都没能找到小零食,只能安抚着儿子:“乖,再坚持一下,我们就差一点点,就能拐进我们家的小区路了!” 宫白羽头耷拉得更低了,因为妈咪不久之前也是这么答复他的。 宫欣有些着急,这个月白羽估计又进入了猛长期,胃口好到不用让人操心,可也特别容易饿,她在前排都能听到孩子肚子咕噜咕噜的声响,偏偏现在困在车里进退两难。 宫欣看向右侧车窗。 这里离小区近,路上经常会碰上两三个熟悉的街坊,她还记得路旁新开了一家面包店,幻想着能不能碰上个熟人,帮她买个面包送过来。 面包店她看到了,也看到了在面包店门口躲雨的萧琮。 如遇救星,宫欣火速给萧琮按了个语音通话,她看着站在红白遮雨棚下的男人看了看手机后,很快接起。 “喂?”对面萧琮的声音里,夹带着雨落下的声音。 “看你前面!我在你前面的车道上!”宫欣降下副驾驶的车窗,向他挥了挥手。 “看到了,怎么了?” “白羽他肚子饿,我车上没吃的,这车也不知道要塞上多久,你能不能帮我在面包店里买个面包??” 话音刚落,宫欣看着男人已经走进了滂沱大雨之中。 “来了,你等等。” 语音结束。 也不知道是千分之几的神仙巧合,歌单正好播放到了《蓝雨》。 「曾很喜欢/阴阴天/因我爱看雨点,在微凉风中洒向你/轻吻你面」 男人把手机塞回裤袋,长腿邁了几步,便到了车道栏杆边,走近的时候宫欣才留意到他手里提了一个纸袋。 「冷冷雨Wo.…没焦点因找不到你」 两手一撑,长腿一踩,轻松跨过栏杆。 落地时皮鞋周围溅起了水花,倒挂在白色栏杆上的水珠一颗一颗震落。 「我说冷雨求求停吧,别追忆泡影一个」 车门被打开,衬衫半湿的男人坐上了车。 「忘掉雨里过去有爱侣走过」 递出了手里的纸袋后,他取下沾满雨珠的眼镜,看向她的眼神有些失了焦。 “给你。你要的面包。” * 宫欣接过面包店的纸袋时,浑身汗毛都站立了起来。 就像那时坐在礼堂里的少女,仰着头,目不转睛注视着舞台上发着光的少年,心脏发出震耳欲聋的跳动声。 如果萧琮不是摘下了眼镜,或许还能看到她脖侧泛起的鸡皮疙瘩。 她想,可能是因为张学友的歌,也可能是冷气太足了。 几撮濡湿的青丝贴着男人的额上,水珠流过浓眉之间,从笔直的鼻梁滑至微微内钩的鼻尖。 宫欣赶紧抽了几张纸巾递给萧琮:“你先擦擦吧,都淋湿了。” “没事,你先把面包给白羽垫肚子吧。” 接过纸巾时,指尖与指尖若有若无地碰了一下。 宫欣先松开了纸巾,打开了被雨水泼湿一角的牛皮纸袋。 “我刚刚在那家店买的,不过吐司是全麦的,也不知道小孩喜不喜欢这个口感,先将就着吃吧。” 萧琮在面包店门口也站了有一阵子了,见雨势也没怎么减弱,想着干脆冒雨跑回家,就在这个时候接到了宫欣的电话。 萧琮把擦干的眼镜戴了回去,回过头跟小男孩打了声招呼:“hello,还记得我吗?” 宫白羽接过妈妈递过来的吐司,已经迫不及待地咬了一大口,把腮帮子撑得鼓鼓的。 吃人的嘴软,他也点了点小脑袋:“记得,谢谢叔叔。” “你坐我的车回去吧,算是面包的谢礼。”前方的车终于往前挪动了,宫欣也跟了上去,但很快又停滞住。 雨落在天窗玻璃,小男孩吃着面包,偶尔会有前方或后方两三声不耐烦的喇叭声。 倒是坐在前排的两人望着窗外相对无言。 宫欣看着车窗上的透明水珠,算着一颗最上方的小水滴,需要和多少颗水滴融合,最终才能形成大水珠走到终点。 这个月她偶尔会在电梯里见到萧琮,会在晨跑的时候遇到他,家附近的超市里也撞过一次,不过每次男人都只是点了点头就当打过招呼了。 她想,是她自己太小题大做了。 她想找个时间跟他解释一下自己幼稚的谎言,一直没找到机会。 如鲠在喉。 要不就趁现在,跟他说明一下? “那个……” “我前几天……” 两人同时开口。 “你先说!”宫欣让出发言机会,自己也好再组织一下语言。 “我前几天看到了高中校庆邀请函,你会去吗?” “还不确定,如果那天有空的话,就去凑凑热闹吧。”宫欣也看到了萧琮朋友圈的转发,反问:“那你呢?” “我也是。如果那天没什么事的话,就回去学校走走。” “哦。” “妈妈你要去哪?”火速吃完一片吐司,正摸着袋子里第二块的宫白羽问道。 宫欣也抽了张纸巾往后递给他:“你吃慢点,别等下噎着了。妈咪以前念书的学校要过生日啦,请大家去给它庆祝。” “那会有生日蛋糕吃吗?我也可以去吗?”小孩的黑眼珠子亮了亮,兴奋追问。 宫欣笑了笑:“宝贝,没有蛋糕的。” 瞧见前方车龙动了动,宫欣准备好踩油门:“不过如果你想去的话,妈咪就带你去玩,好不好?” “好!我要去!” 萧琮垂头,看水滴滴落在自己大腿上,看水渍在亚麻裤上洇开。 电子邀请函写明欢迎携家属出席,这样的话,宫欣一家三口都会参加吧。 车龙终于不再停滞不前,虽然缓慢,但也往前走了两三百米,眼见就快转进小区区间路。 “你刚刚……”萧琮想起宫欣刚刚也有话要说。 中控屏幕显示进来了一个电话,打断了萧琮的提问。 「六生」。 萧琮瞄了一眼,移开了目光看向窗外。 这下惨了,白羽并不知道她和宫六生在做戏! 宫欣紧张得差点重踩一脚油门,赶紧伸手想挂掉宫六生的电话。 手指还没触到屏幕,宫白羽已经开了口。 “妈咪,是六叔公的电话。” ———作者的废话——— 评论区有小可爱猜到了我的套路哼(叉腰 请假到周末再回来,忙点三次元的事 有人炒车=有人撞车=有车祸 -- 21. 乌灯黑火 按了挂断来电,拨了转向灯,打了右軑,车子从长龙中离开。 宫欣吞了吞口水,手心出了点汗,指腹无意识地摩挲起了方向盘。 不知道自己把宫六生给卖了的小孩还追问了一句:“妈咪,干嘛不接六叔公的电话?” 前座的两人谁都没有出声,音乐刚刚也被宫欣切了,车内空气凝固得令人有些窒息。 似乎连白羽都感受到成年人的沉默,缩了缩脖子,安静地舔着手掌上的面包细屑。 只剩断了线的水珠不停坠落于玻璃上的滴嗒声。 萧琮没有转回头,依旧看着窗外。 她偷偷一瞥,只能看到男人微颤的下颌线。 男人越是沉默,越让宫欣觉得自己之前的举动真是幼稚死了,都四岁孩子的妈了,还玩这些小朋友的把戏。 不知道怎么的,她想起了大二的时候。 那时不知从哪个犄角旮旯刮起一阵“试探男朋友”的风潮。 417寝室里跟她不对头的罗同学也注册了个新的QQ号,扮演起一个喜欢她男朋友的女孩,去试探男孩会不会忍不住聊骚。 隔了几天的一个晚上,宫欣还没走到宿舍门口,已经听到女孩尖锐刺耳的哭骂声。 “他居然直接问说要不要约去贝岗那边开房!!” “还说他技术很好,相当持久?!好笑,他有一次刚插进去没两下就射了!” “我要跟他分手啊烂人!!” 宫欣那时候在门外翻着白眼,吐槽着罗同学怎么会玩这么幼稚的伎俩。 没想时隔多年,自己也干了件算是挺蠢的事。 看吧,让你玩吧,让你逗吧。 现在被当着面拆穿,可丢脸可尴尬了吧? 心头漫起了一股在办公室里等着班主任训话的紧张感,她觉得喉咙越发干涩,吞了几次口水都无济于事。 萧琮先开了口打破了僵局:“所以那个男人,不是你的先生?” 宫欣的目光投在前面的马路上,没有转过头看他,可再傻也听得出男人情绪不佳。 她开口想坦白:“我之前就想跟你解释了……” “汪律师也知道这件事?” 抿着唇“嗯”了一声,尽管被打断了坦白,宫欣也自认理亏。 只听男人一声叹息。 “白羽的六叔公?六生是你叔叔?” “嗯,是我小叔……”更复雜的关系宫欣自然没有提起,想接着坦白:“上次在白天鹅是我……” 可惜依然没有得到解释的机会,萧琮再次截断她的话语。 “……停车。” “萧琮,抱歉,我……” “宫欣,停车。” 几次被打断话的宫欣这时也不太痛快了,把车靠了边后踩紧了刹车。 看见男人松开安全带,手已经搭上门把手,她也一股脑把想说的都倒了出来:“我真没想到过,之后会跟你遇见,更没想过你会住进我楼下……” “所以那天在白天鹅,我才会骗你说我已经结婚了。” 握着方向盘的十根手指泛了白,“如果有给你造成不必要的误会和麻烦……我道歉。” 她还是没有转过头,听见又一声叹息后,是开车门的声音。 “叔叔,外面下雨……”稚嫩的声音轻轻从后座传来。 这个年纪的小孩,不知道大人们因什么事情而不愉快,他只觉得外面的雨好大,面包叔叔又没带伞,会全身都被雨淋湿的。 就像小猪佩奇里面就有一集,下雨天乔治不带雨帽就跑去跳泥坑,淋了雨之后就感冒了,一直咳嗽和打喷嚏。 这样叔叔也会感冒的,也会咳嗽和打喷嚏的,生病了就得去看棕熊医生的。 “没事,你和妈妈先回家吧。”萧琮下了车,跟宫白羽说了声“拜拜”,不轻不重地推上车门。 大雨依然滂沱,雨刮照旧运作。 宫欣看着萧琮走进雨中,从车前穿过马路。 她只能透过时而模糊时而清晰的挡风玻璃,看男人的身影遠去。 “妈咪,发生什么事了……?”小男孩捏了捏塑料包装袋,奶音里透着一丝紧张。 察觉到儿子的敏感,宫欣迫使自己停下胡思乱想,不想把消极情绪传染给孩子。 再次启动了车,她也重叹了口气:“白羽,以后可不能学妈妈这样哦,说谎真的不好。” 一个冲动下的谎言,无论是善意还是恶意,它总是需要另外九十九个谎言来填补。 她并不喜欢这种感觉。 * 刷了门禁走进大堂,萧琮已经淋得湿透,被雨水浸泡的竖纹衬衫紧贴着胸肌背肌,裤脚也被污泥浊水溅得狼狈不堪。 可他不得不这么狼狈,不得不下了宫欣的车。 如果还继续呆在车里,他怕自己控制不住内心的小兽,怕会当着白羽的面,对宫欣做出些什么儿童不宜的事情。 宫欣的小谎言,他没有感到愤怒难堪,反倒是抒了一口长气,还隐约存有一丝幻想。 前几晚他做了个梦。 梦里他强要了宫欣,压着她狠狠肏干。 女人一边哭一边骂,萧琮你混蛋、我已经结婚了、你变态。 他被女人骂醒了,醒来的时候浑身大汗淋漓,阴茎硬邦邦地勃起着。 淋了澡也没用,下体还是涨得慌。 他只能延续着梦里的场景,幻想着一边亲着女人发出咒骂的小嘴,一边肏得她死去活来。 冷水从头顶上方洒下,他大口大口粗喘着,把白精射到墙砖上。 清理完自己和浴室,萧琮站在露台看遠处一片乌灯黑火。 这不是他第一次做有宫欣在的梦,可是之前的梦都是美好温柔的,两人你情我愿地做着爱,耳鬓厮磨,缠绵悱恻。 而这次在梦里的那个萧琮,也颠覆了他对自己的认知,在梦里说出口的全都是他平时连接触都甚少的骚言荤话,回想起来,萧琮都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有双重人格。 「你结婚又怎么样,我还要在你老公面前肏你……」 「你不是很爱你老公吗?怎么被我肏得一直喷水?」 「干嘛还夹我鸡巴夹得那么紧?你老公喂不饱你?」 「我和你老公相比,谁肏得你爽?」 跑马灯一般的画面闪过,萧琮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又硬了。 他觉得自己的道德线已经触底了。 再次走进浴室,他初次感受到力不从心的无奈感。 ————作者的废话———— 汪汪:兄dei,恭喜你加入假肉俱乐部 萧萧:滚啊 周日的份,三次元依然忙 明天随缘,没更的话就是下周见! 周末愉快:) -- 22. 烧鹅髀 萧琮浑身湿得难受,感觉皮肤又开始痒了,迫切想回家洗个澡抽根烟。 他没有很重的烟瘾,只有在烦躁时才想要抽上一口。 按下电梯上行按钮,他扭过头,看着身后的电梯数字在34楼停下,知道宫欣他们比自己快了些到家。 34和35楼原本和楼下一样是三梯四户,不过宫欣家把同侧的两套打通成一套。 共犯汪汕提起过,34楼除了宫欣,另外一户是宫欣爸妈家。 至于35楼,共犯汪汕并没有说,不过现在的萧琮隐约知道35楼住着谁。 赶了巧,面前的电梯门打开,里面就站着那个“谁”。 宫六生从车库上来,原本按的是「35」,在一楼电梯门打开时看到萧琮,他迅速地按下了「34」。 萧琮走进电梯后看到两个按钮都亮着,内心嗤笑了一声。 这个幼稚的男人。 宫六生从上至下扫了一眼这个平时一丝不苟的男人,今天的萧琮确实是狼狈了。 “萧先生没带伞?这场雨好大呢,回去了洗个热水澡啊,别生病了。”宫六生故意一直叫他「萧先生」,也不管萧琮跟他提了多少次,可以直接喊他的名字。 如那一天第一次见面,两人的视线在金属镜面倒映里互相碰撞。 萧琮其实不太清楚宫欣的家庭背景,大家都是小孩子的时候聊天话题还没上升到家庭层面。 只听过少女提过一嘴自己以前跟妈妈姓,叫「唐欣」,后来妈妈嫁了人,自己才改了姓。 这男人是她小叔=宫欣爸爸的弟弟=这男人也姓宫。 萧琮迅速在脑内做好了人物关系图,有很多个名字之间划着很多个箭头的那种。 真是睁着眼说瞎话一点都不心虚,还什么宫这个姓太罕见了,还什么在一起的时候他就决定好了孩子要姓宫。 Bullshit!!! 刚刚在车上得知自己被瞒在鼓里的时候,甚至还没像现在这么怒火中烧。 看到洋溢着一脸得意洋洋的男人,萧琮就觉得自己也是被那带毒的女人迷了眼,连真真假假都看不清了。 没得到回应,却感受到和平时不同的视线,宫六生眯了眯眼。 他甚至能够察觉到萧琮目光里带着的敵意。 怎么了这是? 他眯了眯眼,脑内盘算着接下来要怎么演。 电梯在33楼停下,宫六生看着萧琮一言不发地走出电梯。 电梯门一寸寸关上。 约莫还剩二十公分就完全关闭时,宫六生听到萧琮喊了句。 “谢谢小叔关心啊。” * 宫六生没回35楼,他在34楼就走了出去,按指纹开了门。 听到门锁解开音乐声的玛利亚从厨房探出头,喊了声:“欣欣,六叔来咗!” 宫欣正在主卧浴室给宫白羽脱着校服,准备给他洗澡,回喊道:“哦!那今晚加多对筷子!” “六叔你真是识食,今日我买了烧鹅髀,左髀来的,超靓!” 玛利亚操着一口不咸不淡的带口音粤语,走回灶前看回炉火上的老火靓汤。 当年宫欣产子后,让月嫂帮她物色一个相熟可靠的住家保姆,月嫂就把玛利亚介绍了过来。 玛利亚做菜好吃做事认真,宫欣出手大方待人随和,两人一拍即合,玛丽亚在宫家一待就待了四年。 虽然顶着一个TVB港片菲佣专用名字,但她其实来自广东南方的一座小村落里。 真名姓马名丽,发现和开心麻花家的花旦撞名后,她就给自己起了个玛利亚的“艺名”,大家喊着喊着就这么定了下来。 “今晚喝什么汤?”宫六生走近厨房,嗅到了带些辛辣的香气:“是咸菜猪肚煲?” “对啊!你的鼻子真灵!你先坐一下,等白羽洗完澡就可以开饭了。” 宫六生径直走进了主卧,在浴室门上敲了敲:“我能不能进来?” 小男孩可不愿意了,大喊着不行不行不许偷看我洗澡。 宫六生撇了撇嘴,你小的时候我还帮你换过屎片*好吧,全身上下有什么地方我没见过?小鸡鸡我都看过好多遍了。 宫欣也让他在外头呆着,他只好又回了客厅刷手机。 坐了没一会,听见女人在房间里喊他,宫六生放下手机又踱了进去。 “你帮白羽擦擦头发,我刚被花洒弄湿了,顺便把澡洗了。” 浴室门半开着,白羽顶着一头半干的头发走了出来,宫六生接过女人递过来的毛巾后,走到床边坐下,拍了拍大腿示意小男孩过来。 白绒毛巾在小孩短翘的头发上摩擦着,宫六生看着他白皙到透出细微血管的耳廓,像万千家长一样,问着小孩“今天在幼儿园学了什么呀”、“那今天开心吗”、“有没有发生什么好玩的事”。 “学了H、I、J……” “I for I love you哦六叔公。” “哦对了,刚刚回家的时候大塞车,我肚子饿了,有个叔叔送面包给我吃。” “叔叔?”宫六生顿了顿,手里动作停了下来:“什么样的叔叔?” 宫白羽像小狗一样甩了甩头,“戴眼镜的叔叔,是我班里,陈年年的表叔。” “……送了面包之后呢?别动,再擦干一点。” “然后,哦,你打电话给妈咪是不是?” 宫六生想到刚刚被挂断的电话,“嗯”了一声。 “然后我就跟妈咪说,六叔公来电话啦。” 恍然大悟。 宫六生觉得上辈子一定是和这小崽子有什么深仇大恨,这一辈子才会处处被他吃得死死。 气得牙痒,他狠狠搓了一把小崽子的头发。 不顾男孩的抗议,还捏了一把他圆嘟嘟的腮帮子。 气死了,他今晚要把烧鹅髀统统吃光! ————作者的废话———— 屎片=尿布 继拿红薯做插图后,我又用了烧鹅腿做标题(这个作者感觉很饿 五万字了,玛丽亚终于正式出场了(撒花 我把明天的都更了!!夸我!!夸我!! 我去三次元拼命了再见!! -- 23. 水浸 虽然幼稚的大男人信誓旦旦说要吃光所有的烧鹅腿,最终还是把肉连着骨头、皮烤得卜卜脆的那一块儿夹到了宫白羽小碗里,宫白羽惊讶着六叔公今晚居然不跟他抢肉吃,直接上手抓着腿儿啃了起来,吃得小嘴巴沾满油光。 天空像破了洞一般,雨水卯着劲,势要今日把这喧哗浮躁的城市洗涮一番,那雨声似乎叫嚣着“没把城市洗干净算我输”。 餐厅的电视机里播着广视新闻,穿着黄色雨衣的记者撩高了裤腿,站在淹至小腿肚的雨水中,大声对着棚内直播现场反映着自己所身处的水浸黑点。 宫六生能感觉到,女人的心不在焉。 一餐饭下来,宫欣都没怎么说过话,只记得给儿子布菜,自己则猛扒着碗里的白米饭。 宫六生给她也夹了块蘸了酸梅酱的烧鹅,筷子轻敲了一下瓷碗边缘。 女人抬眸看了看他,他眨了眨眼,给了她一个“先好好吃饭吃完了我们再聊聊”的眼神。 晚饭后是宫白羽一天里最期盼的动画时间,玛利亚收拾餐具放进洗碗机里,宫欣给已经坐上沙发乖巧等着的男孩开了小米盒子。 “今天想看什么呀?”宫欣按着遥控器,熟练地跳到儿童页面。 “想看警车珀利!” “好。”迅速找到那只蓝色警车机器人,宫欣提醒了宫白羽:“不要看太久了,刚吃完饭也别总坐着,站着看吧。” “好的妈妈!” 放下遥控器后,宫欣到冰箱拿了两罐三得利微醺才走进主卧,关上了门,转身看到宫六生已经在小露台的躺椅上躺下了。 “刚吃完饭你就躺着啊?”宫欣把沁着水珠的冰凉铁罐贴上男人侧脸,“你也开始奔四了,小心变成油腻中年男哦。” 宫六生接过果酒,也握住了女人微凉的手,轻轻一拉,便把这口是心非的家伙抱了个满怀。 “那可怎么办,我变成油腻中年男,更加娶不到老婆了。”常年握笔留下的薄茧摩挲着女人耳下娇嫩的方寸肌肤。 宫欣在男人的安抚下稍微平静了一些,像没安全感的小猫一般,往他胸膛上又蹭了蹭,闷在他胸口,把话语传进他的胸腔内:“你个不婚主义,怎么最近总想着娶老婆了啊?” 她亲耳听过一次宫六生跟宫二生的争执,很罕见,两兄弟相依为命着,甚少有过那么激烈的对抗。 宫六生语气里克制着躁动,压抑着怒火,哑着声跟电话那头的宫二生互呛,说自己没有结婚的打算,也没有生育的打算。 宫二生后来的来电,宫六生都躲着不让她听,可她知道越来越频繁了。 唐咏诗也给过宫欣电话,让她帮忙劝劝小叔多考慮一下人生大事。 她和宫六生的事,只有玛利亚稍微知情。 宫六生没回答她的问题,直接绕了个弯:“今晚怎么了?萧琮那败露了?” “嗯,当着面被拆穿的感觉,还真挺差的。”她从男人身上撑着坐了起来。 宫六生帮她开了果酒,「啪嗒」一声之后,是「滋滋滋滋」的气泡声。 “他知道你骗他,有什么反应?” “没有,他什么都没说,可能气到不想和我说话了吧。”宫欣聳了聳肩,猛灌了一口带柑橘味道的啤酒,冰凉入喉。 紧接着深深吸了一口气,胸腔被暴雨洗去污浊的氧气占满,二氧化碳气泡沉到谷底后反弹着涌上喉咙,随着打嗝吐出了一啖郁气。 连着打了几个小嗝,那团绕在心头不散的薄霾也似乎淡了一些。 宫欣看着男人清澈透亮的黑眸里,反射着错雜灿烂的色彩,她对着曾经的浪子提了问:“你说,到底分了手还能不能做朋友啊?” “不能吧,要么复合,要么老死不相往来,要么遗忘,要么……”想到了什么,男人皱了皱眉,瞪了一眼怀里的坏家伙。 “要么什么?” “……不告诉你。” “呿,幼稚鬼。” 一对大眼睛滴溜溜转了圈,宫欣心想,不就是想说炮友么。 “对了,我妈下午给我打了电话,他们下周回来……”女人的吐息间揉进了清新柑橘味道,让宫六生忍不住亲了几口泛着水光的软唇。 “……等等,等我说完。我想着让白羽七月中放暑假时,跟他们先上云南玩半个月。” 宫二生和唐咏诗在洱海旁的客栈养了不少猫,宫白羽一直想去看看。 “行啊,我赞助他们头等舱机票。” 这可真是个好消息,终于能把这小鬼送走个几天了。 他要好好想想那两周跟坏家伙玩些什么新玩意儿。 要不,把收藏夹里那几条长长短短的尾巴都给买了? 宫欣不知道短短时间里,男人已经想到性和遠方了。 宫欣也不知道,这样一个雨夜里,还有几个人在心里都默念着她的名字。 萧琮结束了和老校长的通话,冲了杯咖啡走进书房。 打开电脑点开page,准备起一份半个月后校庆的演讲稿。 没有开灯的客厅里,汪汕再一次挂掉母亲的来电,躺在沙发上盯着偶尔被闪电照亮的天花板。 他想起白羽说过想去看鲨鱼和海豚,便开了手机,查起海洋乐园的攻略。 季星阑刚出了芒果台的录影大楼,跟在门口蹲守的粉丝说了几句话,上了保姆车后他打开了airbnb,浏览起收藏夹里的「GONG」房源。 七月的录影排得太密集,easy没同意让他住广州,说等九月行程没那么满的时候,可以再给他安排广州的房子。 他叹了口气,想着能不能把行程挤一挤,抽个一天出来飞广州。 李蕴然举着颤抖的双臂无力地保护着头部,承受着男人无端端的暴怒。 眼泪流淌进她内心无尽深渊,她只能一遍遍呼喊着,宫欣救我。 夏雷滚滚,一道闪电至黑暗中劈下。 “怎么了?”宫六生看着女人突然回过头,不知道看向何处。 “唔,没有。”宫欣回过头,手里的铁罐和男人手里的轻碰了一下。 “我好像,听到有人喊我名字。” ————作者的废话———— 立个flag,周日不更(强硬 李蕴然指路第九章,不过下一章应该也会出场一下下 -- 24. 伤追人 凌晨三点时候雨势逐渐收小,到了早上已经完全停了,洗涤过的天空湛蓝明朗,微风吹起阳台晾着的衣服,空气中弥漫着洗衣液的甜美花香,和烤吐司的松软香气。 黑胡桃木餐边柜上的松石绿吐司机「叮」一声,两片肌肤微焦的面包片跳了起来,宫白羽在餐桌边迫不及待地呼唤着:“吐司好了!” 烤吐司的途中宫欣已经给自己冲了杯美式,昨晚她睡得不太踏实,听着雨声到三四点才能稍微睡着。 心一上一下跳得有些失了频,她归结于是昨天大雨中的不欢而散。 她取了托盘,把热烘烘的面包夹了出来,“今天要巧克力酱还是花生酱?” “我想都要,可以吗,妈咪?”小孩软着语气撒起娇。 “好好好,就当是周末福利。” 抹好酱,宫欣把托盘放到孩子面前,拉开了椅子坐在他对面,喝起自己的咖啡。 “慢慢吃啊,又没人跟你抢。”看着儿子嘴边糊着一圈棕色,宫欣放松了一些,把负能量往下压了压。 她看了看时间,等下送完宫白羽去周六跆拳道课后,还来得及去一趟李蕴然的琴行,可以把一大早就被快递员送来的演唱会票拿给她。 宫欣和李蕴然在大学里认识。 李蕴然是音乐教育系的,宫欣是流行音乐系的,两人上的课其实没什么交集,宿舍没在同一栋,交际圈也不一样。 只是刚好,宫欣第一个学期期末的声乐考试需要一个钢琴伴奏,她在学校安排的钢伴名单里点指兵兵,挑中了李蕴然。 也刚好,两人在琴房里休息时聊着天,才发现彼此的喜好相近得惊人。 喜欢的香港女歌手是sammi,每天必听一遍的饮歌是《唯独你是不可取替》,喜欢看的漫画是《NANA》,喜欢的日本男演员是已经退隐的成宫宽贵,不喜欢吃茄子和番茄。 一两个巧合还不觉得,连续好几个喜好都撞上了就觉得天啊简直了。 宫欣这个人一旦认定了,就觉得什么都是巧合,连两人只喝可口可乐不喝百事可乐,她都觉得简直巧到极致。 “然然,我都快觉得你就是世界上另一个我了。”宫欣坐在琴凳上背靠着李蕴然,说着两人才能听得明白的台词。 “你长得那么漂亮,我长得那么普通,哪里像了呀。”李蕴然托了托黑色粗框眼镜,翻着谱架上的文件夹,找到宫欣考试要唱的曲目。 “大崎娜娜和小松奈奈不也是完全不一样的人吗?” 很多的因素致使她并没有什么女性朋友,遇上一个相处融洽爱好相同的姑娘,让宫欣觉得很幸运。 宫欣觉得自己和小松奈奈一样,也是一个非常相信命运的人。 把宫白羽送到跆拳道教室后,车子掉了个头,十分钟后就到了韵乐琴行。 周六的一大早,琴行前厅里早已挤满了送小孩来上课的家长,宫欣穿过人群走到前台,只看到前台小妹黄小雯忙得手忙脚乱。 “嗯?蕴然今天要上课吗?”宫欣问着小姑娘,她记得李蕴然退到幕后做管理后,周末没给自己排课呀。 黄小雯抬头见是宫欣,摇了摇头回答:“没呢,老板今天请假没来呢。” 请假?宫欣皱了皱眉,“她怎么了?” “她说今天起床后人不太舒服,想休息几天……”黄小雯顿了顿,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凑近宫欣的耳边压低了声音:“老板好像今年身体不太好?已经请假好几次了……” 宫欣把演唱会票交给黄小雯,走出琴行后给李蕴然拨了电话,直到自动挂断都没有人接听。 不停鼓噪的知了,升至高空的夏日,无人接通的电话,都让宫欣再次感受到昨夜脱序的心跳。 她往停在百米之外的车子走去,第三次拨打李蕴然的号码。 解锁,开车门,上车,绑安全带,启动。 宫欣打算直接开去李蕴然家。 “……喂……” 宫欣猛踩下刹车,刚开出几米的车子顿停,她被安全带勒了一下。 “然然?你还好吧?是不是病了?” 虽然李蕴然平时说话轻声细语,但今天也太过有气无力了,而且声音就像漏了气的手风琴,呼啦呼啦的,嘶哑难听。 “……我没事,我已经吃了药了……可能是昨天淋了雨,有点感冒了……咳、咳……” “那我过来带你去医院吧。”宫欣还是觉得要去她家看看她。 “别、咳咳、不用了……咳咳……” 电话那头忽然响起一阵沉闷雜音,像被什么捂住了话筒,等再有声音传来时,女人绵延不绝的咳嗽声已经小声了许多。 “喂?宫欣啊,我是春明。”一把清朗的男人声音传来。 宫欣无论几时听到杜春明的声音,后颈都会禁不住泛起一阵颤栗。 不知为什么,这男人看似暖煦,可她总能感觉到一丝埋藏在底子里的违和感。 对上杜春明,宫欣语气就没那么随和了,“杜春明,怎么回事啊?你老婆病成这样,你带她去医院看过了吗?” “有,昨晚我就带她去啦,医生说就是有一点感冒了,喉咙也有点炎症。开了药,让这几天在家休息着。” 男人的答复让她揪不到小辫子,昨晚的睡眠不足也似乎影响了她思考能力,又问了几句李蕴然目前的状况,宫欣让杜春明把手机还给他老婆。 “然然,你如果还是很不舒服,就一定要告诉我啊,知道了吗?” “知道啦,你真的很啰嗦啊宫欣,当了妈妈的人就是不一样啊。” 听到李蕴然还懂得调侃她,宫欣也安心了一点,“对了,我把sammi的票放在你前台了,你这些天好好养病,等你病好了,宫姐姐带你去香港吃香喝辣啊。” “好啊宫姐姐。” 宫欣的声音从耳边消失后,只剩下「嘟——嘟——」声。 半响,李蕴然才机械地缓缓放下手机。 变了黑的手机屏幕上爬满蛛网般的可怖裂纹,她看着黑镜里被裂纹分割成碎片的自己,心理向大脑反馈了想哭的情绪,可生理上却不允许。 她的眼睛早已哭得红肿,眼角被泪水浸得酸痛。 她今早还没有去照过镜子,便透过手机屏幕看了看自己。 杜春明一般不打她脸,可昨晚她反击了,被暴怒的杜春明掐了有一会儿脖子,应该留下淤痕了,喉咙灼烧着,痛到吞口水都难受。 她正麻木着思考起自己有没有能遮挡脖子的夏季衣服,这时一双长臂如毒蛇盘上她,把她禁锢在带些湿冷的胸膛前。 李蕴然的大脑和身体都疲惫无比,可仍然无法控制自己,全身的肌肉自动颤抖了起来。 “老婆,我知道错了……真的……” “我就是一时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你打我好不好?狠狠打我一顿!” “过几天你要和宫欣去玩对不对?你去买几个包好不好?还是车要不要换台新的?” “老婆……” 李蕴然其实一句都听不进去,而且杜春明从第一次打她之后的台词都一个样,她也听腻了。 宫欣,你说我是世界上的另一个你。 可现在的我,不希望你是另一个我。 宫欣,我真的很羡慕你自由自在无所畏惧的模样。 宫欣,我好累。 ————作者的废话———— 本应打九九九可以求助 无奈你不是像持刀伤害我 我最多,把躯壳暂时就当不属我 麻木去受你,最后重击一趟 《伤追人》@古巨基 下周的话,是老萧主线,走点甜的吧。 再次愿每个女孩,都能自由自在。 -- Pǒ18G,℃ǒм 25. 涟漪 宫欣从二十二度的车内刚邁出一条腿,已经萌生了“要不别去了吧”的念头。 热浪由地面蒸腾而上,裸露在衣服之外的皮肤被晒得滚烫,她觉得出门刚喷的防晒喷雾在这么强烈的紫外线之下毫无作用。 比热更可怕的,是带着潮湿的热。 随着熙熙攘攘的人潮刚走进天华中学的校门,宫欣已经想着找个洗手间洗洗手擦擦脸,她浑身上下黏糊得难受。 还好进了大门后,有一段茂密的树荫挡住了阳光。 习习夏风拂过,重重树影沙沙。 温热的气流吹起了镂空雕花的白色裙摆,同色系的低跟皮拖踏着水泥地面的细碎光斑,宫欣凭着十来年前的记忆走向礼堂。 接近礼堂大门时已经能感受到空调带来的凉意,宫欣在签到册上匆匆签上自己的名字,快步躲进了室内。 很快宫欣找到了自己入读年份的区块,0610年的坐在同一片。 找了个位置坐下后,她从白棕拼色的风琴包里拿出纸巾擦了擦细汗。 舒适感上升,宫欣开始观察起这变了大模样的礼堂。 礼堂内内外外都焕然一新。 以前早已斑驳褪色的墨绿塑料座椅,已经都换成了一排排整齐划一的酒红布面座椅,天花板保留着少量旧时原建筑的历史痕迹,加装了现代感的吊顶,射灯和灯带散发柔和的光,六层台阶之上的舞台中央摆放了演讲台,被暖白的光线笼罩着。 陆陆续续身前身后都坐下来人。 她的高中已经过去太久,再加上高三时她忙着艺考,文化班里同学的名字她基本都忘得七七八八了,隐约只记得刚毕业的时候班里有组过一个QQ班群,后来见也没什么人在里头说话,她便退了群。 如果现在有人跳出来拍她的肩膀,问她“宫欣你还记得我吗”,她一定会尴尬到爆炸。 她环顾四周的青年男女,也没认出哪位有少年时的模样。 现在想想,似乎她的高中就只剩萧琮这么一个闪光记忆点。 宫欣撇了撇嘴。 这么看来,萧琮和自己都算保养得不错吧?至少多年之后的重逢里都还能认出彼此。 手机微信「叮咚」「叮咚」接连不断响起。 按开一看,是「快乐老宫家」群里一秒一条信息。 都是宫白羽的相片,撸猫的,吃饭的,在洱海边看海的,在院子里踢球的,事无巨细。 昨天是暑假第一天,宫二生和唐咏诗就带着白羽回云南了,宫欣放大了相片,看着白羽在蓝天下的笑脸,也跟着笑了笑。 紧跟着云南小分队的刷屏,去了上海开签售会的宫六生也发了几张自己签售会的现场照片,包括签售台下有序排着队的粉丝们,乌泱乌泱一大片。 他还@了宫欣,「你呢?」。 留守在广州的宫欣,随意拍了张礼堂舞台的相片也发了过去。 眼看天花板和墙壁的灯光暗了下来,只剩舞台上耀眼的光,宫欣把手机调到静音,等候活动开始。 先是老校长和校领导致辞,接着是优秀校友代表的致辞,一个小时过去了,宫欣也放起了空,大脑开始自由翱翔在各家餐厅的菜单里,想着中午是要去米仓食堂吃个一人食午餐呢,还是去南园做个孤独的美食家。 李蕴然的琴行暑假里忙到上天,汪汕这两个礼拜也不在广州。 宫欣觉得怎么儿子一不在自己就像孤寡老人,嘤嘤嘤,好孤独哦,好凄凉哦。 要不,回公司请大家吃顿饭? 虽然今天是周日,但他们团队是全年无休模式,每天都有人轮班。 垂头拿出手机按开助理nico的微信,想让她点些吃的去公司,这时不知道第几个校友代表结束了自己的致辞,礼堂内响起错落的掌声。 「接下来有请07届的优秀校友——萧琮,上台致辞!」 担任主持人的女老师带些兴奋,欢愉上扬的声线透过话筒传遍全场,宫欣顿了顿,把打了一半的文字消息都删了去。 她不知道萧琮今天会来,还会上台。 抬起头,她看向自从那大雨之后就没见过面的男人不疾不徐走向演讲台。 男人今天穿得很正式,黑西装白衬衫蓝领带,一身笔挺英气,连带着禁欲感又上升了几分。 灯光洒在他脸上,被雕刻过的轮廓更加分明冷峻。 宫欣坐的位置其实离得有点遠,看不清他藏在镜片后的眸子,可却能感觉到男人穿透过空气的炙热视线。 心跳漏了一拍,宫欣埋下头怒斥自己真是不争气。 走出十二年,竟还仍为这少年的归来心跳如鼓。 初恋总能深深扎根在人的心里,无论他是失败的还是成功的,无论你后来经历多少风帆。 那是你第一次眯着眼望向云海里冉冉升起的朝阳,是你第一次俯身尝过青草地上鲜花里的露珠,是你第一次因为一个人知道了什么是患得患失,知道了什么是欣喜若狂。 宫欣无法否认,初见那少年在舞台上的模样,带来了她意难忘的第一次肾上激素疯狂飙涨。 “在场的各位校友,大家好,我是07届的萧琮。” “其实我只在天华读了一个学期,之后便出了国,所以老校长让我来致辞的时候,我还反复跟他确定了好几次,怕老先生找错人了。” 观众席传出几声嬉笑。 接着,萧琮按自己拟的稿子,表达了对学校的殷切祝福和美好愿景。 他在后台时等候时,问了女主持人07届的位置在哪里。 萧琮再次望向那片区域,舞台灯光太强,他目光所至都只是一片黑压压。 他不知道那个女人有没有来,可有些话他还是想说。 “虽然我只读了一个学期,可在这一个学期里,我遇见了一个很喜欢的女生。” “是一个,我后来出了国,都仍然很喜欢的女生。” “是一个,我回国只为见她一面的女生。” 男人带了几分柔软的发言,让观众席再一次哗然。 “天啊,这是要当众告白的节奏?” “还是说,这是要求婚??” “萧琮是我们这一届的吧?十二年了?!我的妈呀这也太痴情了吧?” 身旁传来的唧喳碎语,让宫欣红了脸。 那种感觉又争先恐后涌起来了。 汗毛竖立,心跳失频,胸腔酸麻,连手掌心都漪起细细的薄汗。 台下有些刚毕业没多久的少年少女开始兴奋鼓噪,有人大喊“师兄加油”,也有人问“你喜欢的女生今天来了吗”。 萧琮盯着眼前飘在空气中的浮尘颗粒,久盯于某处使他的眼睛有些发酸。 “我不知道她今天有没有来。” “如果她来了,我想当面跟她说说话。” “我会在我们以前经常见面的地方等她。” 掷地有声的声音,在某人的心湖里荡起一圈一圈的涟漪。 在斑驳褪色的墨绿椅子上,揪着校服裤子的少女心里。 也在焕然如新的酒红座椅上,揪着白色裙子的女人心里。 ————作者的废话———— 初恋啊初恋(望天 你们的初恋是怎么样子的? -- Pǒ18G,℃ǒм 26. 花火 接踵摩肩的人潮从礼堂湧出,湧向不遠处的操场。 天华还在读的小朋友们,每一个班级搞了个小摊口,像日本的学园祭一样,卖些小吃刨冰冷饮,也有一些手工制的小玩意。 一张张被烈日晒得有些通红、仍笑得风采昂扬的稚嫩小脸,让成年人们不禁也咧起了嘴角,露出许久未见的真挚笑容。 宫欣在一个羊毛毡小摊前挑了一只棕色小马胸针,准备别在宫白羽的小书包上。 付完钱她闻到有股挺熟悉的味道,环顾了一圈,眼睛亮了亮。 萧琮尴尬了。 他原本想着在天台等人,没料想,学校除了把礼堂更了新,也把天台的铁门也更了新。 以前的铁门老旧得轻轻用指节一敲就能掉下铁屑,门栓也从没上过锁,可现在的门如铜墙铁壁一般挡住了他。 他不知道,在他不在国内的这十几年,有多少学生从学校天台一跃而下,天台已经成了校方严加看守的重地。 楼梯间不通风,闷热无比,萧琮脱下了西装外套,解下了领带,静下心来等着。 等着不知是否有风来。 宫欣逛了一圈,还去了教学楼内的限定版猫咪女仆咖啡厅瞧了瞧。 现在的小孩真幸福,想做就做,还做得挺好,小女孩们穿着黑色女仆蓬蓬裙,头上戴着小猫咪耳朵,还有条尾巴甩来甩去,小男孩们也穿着同系列男款制服,一样戴着猫耳朵,帮忙招呼着陆续而来的客人。 宫欣不止一次幻想着宫白羽长大了会怎么样。 会不会在运动会上夺冠,会不会像她和他一样热爱歌唱,会不会因为上课不专心听讲被老师请家长,会不会叛逆期里和自己吵架后离家出走,会不会有一天带女孩回家说妈我要结婚了她有了我的孩子。 一方面希望孩子能快点长大好看看这世界,一方面又希望时间过得慢一些。 也希望在他们长大时,这个世界还能为他们保留起一份温柔和善良。 宫欣没进咖啡厅,她手里还拎着刚刚在操场买的小吃,她看了看时间,快到正午了,也让他等了快一个小时了。 慢悠悠地踏上一阶又一阶,沿着楼梯扶手拐了一弯又一弯。 在最后一个弯,她抬头便看到坐在最上方的男人。 萧琮听着下方的楼梯传来「踏踏」声,忍着不往下看,怕自己再一次落空。 汗水从他额头滑下,一滴一滴,落在皮鞋之间的楼梯阶面。 意外的是他今天并没有感到不适,皮肤也没有发痕*。 他听见脚步声在他下方停下。 他听见那女人说:“吃不吃咖喱鱼蛋?” 他等来了他的风。 * 宫欣一步一步走向他,越走近才看到男人满头大汗,便在包里拿出纸巾。 她站在几阶之下,伸着手把纸巾递给他:“不是在天台等吗?怎么坐这呢?” 萧琮接过,大拇指往后比了比:“锁起来了,进不去了。” 宫欣歪头看了看他身后,“哦”了一声:“那你不给我打个电话?我如果不来,你还要一直等下去?” “吃。” “啊?”男人的回答让宫欣有点摸不着头脑。 萧琮站了起来,也不拍拍身上的灰,指了指女人手中的小纸盒,“吃咖喱鱼蛋。” “……哦。” 宫欣打开纸盒,熟悉的味道飘出,她把竹签挑了两根出来,插在黄色鱼蛋上,把纸盒递向男人。 萧琮往下走了两阶,把两人的距离缩短至不足半臂。 他发现女人今天的味道又和之前不同,和第一次在幼儿园见她时不同,和签租约的那天不同,和大雨那天在车内的也不同。 这女人是有多少种香味? 真想全部都尝一遍。 “你喂我吃吧?” 成年男女之间那种看似意味不明却是清晰无比的信号,在萧琮开口后更是加进了几勺蜜糖,把整个空气搅得黏腻拉丝。 宫欣内心wow了一声,没想过这男人竟然会主动撩她。 竹签戳起一粒,抬起手递到男人嘴边。 萧琮挑了挑眉,他并不是要这样的喂法。 他看向女人熠熠发光的眸子,抿着唇不张嘴。 宫欣也没有后退,依然举着竹签。 “萧琮,我没有男朋友,也没有老公,但我不谈感情,也有其他对象。” 我如实告知给你,这样子,你还愿意加入这场男女游戏吗? 这么多年在外,萧琮多少有些洋派思想,在没有exзЩ·ΡO-①8丶COM dating之前,宫欣有权利和其他人约会。 比起之前宫欣的恶作剧,现在这家伙的主动告知,让他安心了不少。 他握住宫欣举着的手,两人手心手背都微微带着汗。 低头咬住淀粉丸子,含在两瓣薄唇之间。 纸盒和竹签坠落到楼梯上,鱼蛋欢快着跳动着,滚落至四处,宫欣被轻抬起下巴,嘴被男人用力堵住。 鱼蛋被推进到口腔中央,她没考慮多久,把小球又推回去男人嘴里。 顺便附赠上自己的香软小舌。 身体里有花火噼里啪啦点燃着,唇齿之间有带些咖喱香气的香津互渡,舌间湿润缠绵地摩挲着。 宫欣有些后仰,才反应过来站在楼梯上的姿势有些危险,这时男人的大掌穩穩托住了她的腰。 把她带转了一个方向,萧琮让她背抵上墙,也没给她喘息的机会,微侧着脸再次吻上在梦中吻过百遍的唇。 女人的淡香和湿软都使他发狂,他开始觉得有些失控。 想退开时,女人的软舌又缠了上来。 越来越失控,胯间也越来越僵硬,他心想是自己孟浪了,撑着女人的细腰想后退一步。 没想女人的一双臂绕上了他的脖子,扣住他的后脑勺,他不受控地又被拉前了一步。 两人贴得极紧,衬衫与白裙摩擦着,萧琮甚至能透过胸腔感受到女人小心脏跳动的频率。 被吻得窒息的,是他。 他好气又好笑,轻咬了一口嘴里的嫩唇,听女人轻嘶一声。 微微抬头,他又咬了一口女人挂着细细汗珠的鼻尖。 “……要不是现在在学校里,我一定干死你……” 一个吻,抹去了十二年的距离,撩起了一对成年男女的欲望。 而现在的宫欣,不会像十二年前满脸通红地娇嗔你想什么呢。 现在的宫欣收紧手臂,让男人贴得更近。 现在的宫欣张嘴回咬男人鼻尖,黏糊糊地回呛:“那我们就到校外试试看……” “看是你干死我,还是我干死你呀。” ————作者的废话———— 发痕=发痒 二更。 待我好好炖一炖肉,有可能炖完再一锅端上来。 -- 27. 享乐 萧琮坐在副驾,感到万分不真实。 女人挂在他身上说要干死他时,萧琮心脏一片酸麻,滋滋一股电流从尾椎冒起,直达脑后勺。 这女人现在变得这么野了啊? 宫欣拉着他走,他就跟着走,宫欣让他上车,他就乖乖上车。 萧琮看着车窗外街景往后倒退,把注意力都用来压住自己生机勃勃的下体。 本来以为宫欣是要回他家或自己家,萧琮还想着等会经过7/11时下车买点必需品,可等他反应过来时,女人已经把他载到某个地下停车场来了,隐隐约约记得刚刚一闪而过的大门口,好像是太古汇? 精准的倒车入库停穩后,萧琮问了句“来这干嘛”,忽地又被女人扯着衬衫前襟,咬着吻了好几分钟,才得到答复“开房干你啊”。 萧琮嘴唇麻、舌头麻、心脏麻、后脑勺麻,哪哪都酥麻不断。 只要宫欣每说一次“干”,他就能冒起一次颤栗。 宫欣拿起小包,问:“你身上有带身份证……哦,不对,你现在在国内是用护照还是居住证?” “我办了居住证,但我没带在身上……” 饶是萧琮脑子多好,都没想到会如此进展。 谁会想到自己告了个白,就被直接绑到酒店来了啊? 萧琮太阳穴开始抽抽的疼,自己只想到了告白,想到了吻住身下人,可没想到后续的操作是如此直接了当。 自己什么都没准备,证件是一回事,重要的某些东西也没有准备啊。 他被女人亲得丢了魂,肉茎也不争气地一跳一跳,一直想挣开黑色西裤的束缚,所以萧琮也没萌生过想后退的念头。 在萧琮喘着气平复心情的时候,宫欣已经啪啪啪啪在手机里订好了房。 “那你在车上等着,我上去拿了房卡再下来接你。” 说完,女人抓着包跳下车,往酒店电梯间走去。 萧琮看着她一甩一甩的卷发,无意识地摸了摸有些红肿的嘴唇。 这剧本,是不是拿反了啊? 智商稍微上了点线,他在手机相册里翻出之前保存的蓝色二维码。 出了电梯,宫欣走进季裕棠先生设计的中式现代风大堂,没有恢宏壮丽的奢华风,取而代之的是宁静致远的安稳感。 脚下极富质感的柚木地板、高耸至屋檐之下的白松、熟悉的酒店香氛、点头微笑的礼宾员,每一样都使她心旷神怡。 从七天酒店到文华东方,从廉价一次性用品到埃及棉制成的ploh浴袍,从只能站一人的淋浴间到全套lefroy brooks卫浴,从固定于墙上的按压式洗浴用品到AзЩ·ΡO-①8丶COM di Parma备品。 宫欣这一次选择了自己喜欢的酒店,多少有些和那不怎么愉快的黑历史较劲的想法。 刚刚走到前台,手机又传来到帐十万的支付宝语音播报,上一次这么大笔的到帐,还是萧琮签租约的那一天。 中午是入住退房高峰期,正在前台办理手续的客人也不少,机械播报声又挺大,好些人顺着声音望了过来。 开了app一看,「琮」又给她直接转了笔款。 啧啧啧啧,男人的自尊心呀,女人开房付钱怎么就不行了? 可财迷宫欣也没在客气,就当房租预存吧! 选了个「谢谢老板」的表情包给男人发了过去,勾着嘴角从包里拿出证件给前台登记。 “您好,刚刚在官网上预定了一间套房。” 灰套装的前台小姐姐微笑接过,询问是否一人入住,坏家伙回答是的,毫无心虚。 套房正好有空置的,顺利拿到房卡的宫欣还拐进了旁边的文华饼店,挑了几块西饼。 刚刚萧琮还吃了一颗鱼蛋,自己可是什么都还没吃呢。 * 萧琮看着女人发来的磕头道谢表情包,目光如水,嘴角微扬。 回来这一个多月,他多多少少也了解了一些宫欣的行事模式。 他觉得现在的宫欣是一个享受活在当下的人。 想看演唱会就去看吧,想喝酒就去喝吧,今天想吃贵价不饱的高级法餐,明天想吃街边平价大碗的牛三星。 可她也没有因为享乐而忽略工作和家庭,萧琮想,在他看不到的地方,这女人默默承担付出了很多,才能达到如今的财务自由且生活独立的状态。 当宫欣说出她不谈感情且有其他对象时,虽然心里多少被划了一刀,却也似乎早有预感。 现在的宫欣太野太自由,想跟上这女人的脚步,自己还得小跑个几步。 既然她如此坦荡大方,自己再扭捏较劲就没必要了。 至于对手是谁,一个还是两个,萧琮都觉得无所谓了,在宫欣没做出选择之前,大家的位置都是一样的。 萧琮总以为自己多少也有些感情洁癖,所以才会这么久都没有喜欢上其他女人。 没想在这女人面前,自己是一点个人原则都没了。 也是,连那种强取豪夺的梦都做了,还谈什么原则? 萧琮笑着摇摇头,叹了口气,抬眼看见那女人正往他走来。 宫欣站在车前方提了提裙摆弯了弯膝,另一手往旁边扬起,做了个“欢迎光临”的动作。 他气笑,可还是下了车走向她。 ————作者的废话———— 这一章是广州MO植入行销(并不是 剩下的肉章为了不卡肉,炖完再一起放 -- 28. 边度痕【微H】 两人走进电梯,宫欣拿着房卡刷了一下,按下楼层:“还好套房不用等,我看有别的客人要等到三点后才有房。” 想睡萧琮的心现在还热腾着,得趁热打铁。 “哦。”萧琮看了一眼带着扇子图标的房卡,才知道被带来了文华东方。 萧琮决定把剧本拿回来。 进了门也没打算欣赏这一百二十平米的精致套房,一把托起宫欣的屁股把她抱了起来。 突然的失重使宫欣惊呼了一声,手臂也挂上了男人的肩,随后惊呼声被男人吞噬,娇背触上玄关莫兰迪绿的墙。 撩拨着敏感的软腭,嘬吸着软嫩的舌尖,攫取着口中的空气,舔舐着如花的唇瓣,吞咽着如蜜的口津。 萧琮势要把刚刚被吻得窒息的仇报回来。 “等、等一下……我呼吸、不了了……”女人皱着眉,轻拍男人的膊头*。 这一回合,由于宫欣喊了暂停,萧琮小赢一盘。 宫欣整个人被托高,毫无着力点,小腿微颤盘着男人结实的腰,白色H皮带拖鞋早已掉至木地板上,剩十只脚趾头在半空中蜷着。 男人把她吃得狠,她已经小腹微颤了几次,一股接一股的暖液从因为姿势而微张的花缝中沁出,打湿了那层薄薄的棉布。 萧琮看着女人小口小口汲取氧气、满脸潮红嘴角含春的样子,使他重夺回些许得意。 虽然松开了小嘴,他仍迷恋女人身上的香气,埋头在她锁骨处细细啃咬,白皙之上留下点点红梅。 “嗯……用不用……先洗澡?” 宫欣舒服得伸长了脖颈,胸部也往男人的唇凑近了一公分。 始终记得萧琮有洁癖,刚刚两人在学校都出了汗,他不介意? 萧琮之前没说出口的话这次仍然没说出口,他用行动告诉宫欣,你的话没关系。 细细密密的吻沿着V型领口往下蔓延,很快来到那挺立的圆润之上。 宫欣今日这条棉麻白裙心机感十足,两段镂空蕾丝从肩膀延续至腰间,不仔细盯着看不觉得,萧琮靠近了才发现透过两段空隙,能窥见女人纯白蕾丝胸衣,以及胸衣裹不尽的两团乳肉。 他两只手都卡在女人的大腿之上,唯有靠嘴一寸寸啮着嫩肉。 男人津润的舌头,从肩膀沿着镂空处,一直往下舔舐至最突出的那一端,隔着两层布料,一口咬住了似乎已经巍巍站立起的乳尖,立刻感觉到女人大腿又用力夹了夹。 于是舌尖沿着那一处不停打转绕圈,牙齿轻啃轻咬。 宫欣鼻哼了一声:“嗯哼……好痒啊……” 男人额前的碎发可能刚理过,微微有一点扎,她被挠得痒痒,腰肢也扭动起来。 把胸口的布料吃得半湿,萧琮抬起头,镜片上沾了薄薄一层雾气,很快散去。 他抵着女人的额头问道:“……边度痕*?” 滚烫的大掌不知何时已经挪到了女人的软臀上,极好的手感让他忍不住揉捏挤压起两团臀肉,短裙挨不过来来回回的摩挲,一寸一寸推高着,露出那湿至半透的白色布料。 “你说呢?” 女人不答反问,伸手开始解着男人喉结往下一颗颗的束缚。 每解开一颗纽扣,宫欣都哼出一声稠黏的喉音,嗯嗯唔唔的,像在小锅里熬着的麦芽糖,甜得冒泡。 她每哼一声,萧琮的龟头就颤了一颤,抓着两瓣臀肉的手掌都浮起了青筋。 宫欣解到胸口往下的一颗,手没法往下伸了。 她背靠着墙壁,几乎是半坐在男人的腰胯间,私处离那片烫人的区域近在咫尺,稍微再往下滑一点点,两者就会磨在一起。 她抽出腰间的衬衣下摆,把剩下的扣子都解开了,手伸进敞开的衣领间,沿着肌肉纹理,在男人小腹之上四处点火。 萧琮暗着眸色,微微卸了手臂的力气。 宫欣一时没夹紧,往下掉了掉,“啊——!” 一声惊呼后又被男人托住,那团烫人的挺立也直接撞上饱满湿润的阴阜。 萧琮挺了挺胯,狠撞了几下:“是这里痒了吗?” 宫欣攀着他的宽肩,扭着小腰和屁股,像海绵一样挤一挤就能出水的花穴,隔着西裤碾起了男人硬邦邦的性器顶端。 她看着男人瞬间倒抽一口气,半垂着媚眼,“嗯,就是这里呀。” 第二回合,打平。 * 萧琮依然就这样抱着女人走进卧室,弯腰把她放到大床上。 他亲着宫欣的脸庞,把她挂在脖子上的手臂拿下,直起身子后开始扣回衬衣的扣子。 宫欣坐起身子,看着他的动作,有些不解:“怎么啦?怎么穿回衣服了?” “我去买,刚刚没来得及买。”再怎么着急,也要对女人负责,没套他宁愿忍着。 宫欣看着他高高撑起的小帐篷,笑着问:“你硬成这个样子,怎么去买啊?” 萧琮低头,看着自己没用的小兄弟,眉头紧皱。 “而且我等不及了,怎么办?”她一下一下轻拂起裙摆,露出光洁白皙的大腿,媚声询问。 萧琮咬着后槽牙,猛跨一步,抬起女人的下巴又吻了上去。 “唔……”宫欣哼了声,星眸半阖,又伸出小舌和男人的纠缠在一起。 “乖,我很快回来。” 萧琮再次松开她,舌尖带出了银丝。 他拉了拉皱巴巴的衬衣,也不塞回西裤里了,就让下摆稍微遮一遮自己的下身。 宫欣被这么死脑筋的男人气坏,跳下了床,光着脚走到玄关捡起刚刚一进门就落在地上的包包,从钱包里面摸出了个冈本0.01,她看了看,回忆了一下萧琮的尺寸,也不知道合不合适。 萧琮看着她像颗小炮弹,冲出卧室,又冲回来。 小炮弹还把他直接扑倒在床上,把他刚刚扣好的纽扣再次松开。 萧琮口干舌燥,看着坐在自己小腹上的女人,小嘴叼着黑色的小方片,两指轻挑开胸口的两颗布扣,又纯又欲的蕾丝胸衣露了出来,锁骨往下的整片细肉白得泛光。 胯下被揉了两下,只听女人说:“唔,尺寸可能有点小,将就用吧!” 唔,怎么剧本又好像拿反了? 叮,宫欣小胜。 ————作者的废话———— 膊头=肩膀,边度痕=哪里痒 一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