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年早婚》 分卷阅读1 內容簡介 “亚里士多德说,离群索居者,不是野兽,便是神明。你是神明,还是野兽?” “于他人是神明,于你,是野兽。” 主角:顾奈,纪修。 高H1V1H校園H甜文 金童玉女 午后的蝉声密集得像一场急雨。 开课才不过二十分钟,阶梯教室里已睡倒一大片。 对此习以为常的老师继续他声情并茂的独角戏,讲课声忽远忽近,像把羽毛扇撩人神经。 顾奈搓搓被冷气激起一片鸡皮疙瘩的手臂,跟上老师的进度,将课本翻页。 老师突然清了清喉咙,抿了口保温杯里的浓茶,眼皮也不抬:“接下来这段是这节课的重点,大家记一记……” 顾奈的木尺在字里行间不断游移,笔直的蓝色线条从左至右,从上至下,逐渐铺满页面。 大一的几门基修课里,有部分内容与高中学过的知识重叠。 大家似乎都对学过的东西很有信心,一个个睡得风生水起。 顾奈架不住困意掩嘴打了个哈欠。 南风过境,吹斜落在课桌上的树影,又抖擞着缓缓恢复原状。 她停笔看向窗外。 教室外种着一株高大的凤凰木,树冠横展下垂,浓密阔大爱招风。它虽长得高大茂盛,却没有遮天蔽日的霸道感,反倒像位热情又温文尔雅的绅士。 顾奈托腮看它,心想:如果赶上花季,它大概会像着了火一样炫目吧。 走神间隙,后座男生轻戳了一下她的背,递来一张纸条。 纸条上写着:临床医学,韩起云。 下面附了一串校内短号。 顾奈合上纸条,转头看向纸条传来的方向。 倒数第三排的位置,坐着一个穿白T恤的大男孩,清爽干净的眉眼中透着三分与生俱来的野蛮。 周围几个男生正在闹他,他也不理,一双桃花眼肆无忌惮地看顾奈。 顾奈红着脸抽回视线,藏在课桌下的手将纸条轻轻揉成团。 睡了一觉的邵鸽睁开一条眼缝,瞄了眼顾奈的笔记,不紧不慢地将课本往后翻了五页,照着顾奈的课本,随意划了几个重点后,再度趴回课桌上。 等她再度合眼,顾奈这才将手从桌底拿上来。 说不上来的,顾奈有时会很在意邵鸽的看法。 开学伊始,学校照例举行了为期十天的军训。 军训结束后,班上组织联欢晚会欢送教官。 一群半大的孩子喝了点啤酒,借酒劲疯玩疯笑,天天在背地里骂教官没人性的几个女孩子哭得又丑又凶,还有男生当众与班上女生表白的。 场面混乱至极。 顾奈偷溜出来,打算回宿舍早点睡。 谁知走到半道上,和采购零食回来的邵鸽碰了个正着。 “顾奈你快帮我一把,我要抱不住了。” 话音刚落,原本岌岌可危的家庭装薯片就掉在了地上。 顾奈连忙上手帮忙,“怎么没要袋子装?” “这不是提倡环保嘛。” 邵鸽一头利落的短发,笑时嘴角浮现两个梨涡,清爽利落中又夹带一丝冰凉的甜,很得人心的一个女孩子。 顾奈捡起地上的薯片,右手提着大瓶装的可口可乐,与她并肩往回走。 “我叫邵鸽。”邵鸽突然说。 “我知道啊。”顾奈诧异。 “我以为你不知道呢。”邵鸽揶揄。 “怎么会?我们同寝室啊。”顾奈瞪大眼。 “逗你玩的啦!看你,这么紧张。” “……” 顾奈愣住,接着跟她一块笑了起来。 “原来你蛮可爱的嘛,看你平时在寝室也不爱搭理我们,我还以为你嫌我们太闹了。” 顾奈心想,明明就是她们太活泼总让她插不上嘴,怎么就变成她爱不搭理人了呢? 顾奈张张嘴,最后勉强找了个理由:“我……有点认生。” 邵鸽低声笑:“你长得这么好看,是不应该和什么人都熟。” “……” 过于直白的赞美让顾奈有点不知所措。 “顾奈?” “嗯?” “你有男朋友了吗?” “诶?!” -- 分卷阅读2 “看样子应该还没有。” 邵鸽笑了笑,说:“有个叫韩起云的男生跟我打听你,我有他的号码你要吗?” 顾奈当然没要男生的号码,要不然韩起云也不会大费周章在课上传来纸条。 早些时候,顾奈曾在训练场上见过韩起云一次。 因为顶撞教官,他被罚跑操场20圈。 学校新修的操场总长三千米,他从傍晚跑到月升,从一头漂亮的猎豹,沦为一条狼狈的野狗。 最后教官于心不忍,问他知错了没有,他就是不肯松口服软,连滚带爬地完成了20圈。 倔得很。 邵鸽怎么说他的? 玩世不恭,但骨子里是个好人。 并不优秀,但让人感到快乐。 但顾奈帮老师整理学籍档案时发现,韩起云其实是以本届最高分考进医学院的。 优秀得很呢。 邵鸽一定是被他那张脸给迷惑了。 也许皮相好看的男生总能更充分地被女生了解吧,一旦说起韩起云,女生们总是眉飞色舞,异常兴奋。 这其中又数邵鸽的消息最灵通,有关韩起云的一切,邵鸽都如数家珍。 但邵鸽的注意力也不总在韩起云身上,她对方圆五里内所有长得好看的男生都有“深刻”了解。 大学生活充满着新鲜的自由和迷人的动荡,而邵鸽的业余生活只有“看帅哥”一项。 她不仅自己看,还很热爱分享。 顾奈有幸在晚自习途中被她拉到走廊上,挤进一帮趴在栏杆前热议的女生中,一同围观从楼下经过的某位“帅哥”。 定睛看过后,顾奈觉得,邵鸽对“帅”的定义还是挺广泛的。 护理系女生多,班上仅有的几个男生都对顾奈有点意思,嘘寒问暖屡见不鲜。 但顾奈表现得像一块“铁壁”,刀枪不入。 兔子不吃窝边草,这很高尚,但顾奈对其他班男生也兴致缺缺,以至于邵鸽越挫越勇,不断在校内论坛找来新面孔,试探顾奈的审美取向。 看来看去,邵鸽还是觉得韩起云最为顺眼。 关键是,韩起云对顾奈也有那个意思。 在邵鸽看来,这对金童玉女要是不在一起,一定要挨天打雷劈。 这个红娘,她当定。 南辕北辙 后来,有人将班上联欢会的合照发到了校内论坛上。 帖子的标题十分夸张惹眼——“第二排C位的妹妹是谁,三分钟我要她的全部讯息! 不到十分钟,顾奈的学籍资料就被扒了个一干二净。 顾奈自己也看了照片,或许是军训期间防晒霜擦得勤,站在一群黑三圈的女生中间,她白的就像一棵刚剥壳的水煮蛋。 想不吸睛都难。 邵鸽酸的不行,干脆给自己的校内ID取名为“卤蛋1号”。 顾奈笑得肚子疼,扑到对面床上和她闹了起来,并给自己注册了一个“白煮蛋最爱卤蛋”的ID。 那天晚上邵鸽爬进顾奈的被子里要和顾奈一起睡,虽然挤了点,但顾奈没有拒绝。 两个女孩挨着脑袋说了半宿的悄悄话,临睡前,邵鸽突然说:“要不是韩起云人还行,我才不把你给他呢。” 顾奈没所谓,玩着她的手指说:“小鸽子,我不喜欢韩起云。” 顾奈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说服众人,但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她没法因为众人都看好,就去配合演一场郎才女貌的爱情戏。 有些时候,她能比韩起云更倔。 基修课上那张纸条石沉大海,并未浇灭韩起云的热情。 他总有办法突然出现在顾奈下课回寝室的路上,卖水果的路上,去图书馆的路上,上网球课的路上。 开学不到一个月,临床医学的韩起云喜欢护理系的顾奈,早已不再是秘密。 顾奈掐着嘴里塞满零食的邵鸽的脖子,使劲摇她:“你这个小叛徒!” 到处贩卖她的行踪! 邵鸽脑子里的水晃得叮当响,还不忘噘着沾满辣椒粉的嘴,上前朝气急败坏的顾奈索吻。 顾奈只能没辙。 这周四,为了躲避韩起云,顾奈提前下了晚自习。 洗完澡,她爬上上铺找吹风机。 正在阳台洗衣服的邵鸽问她作业写完没,她心不在焉地应着,将拨通中的手机放在枕头上,开始收拾 -- Hρо①㈧.cом 分卷阅读3 明天出行的行李。 衣服,泳衣,袜子,防晒霜,密封袋,速写本…… 电话终于通了。 爸爸抱歉地说他刚刚在工作室画图,手机调了静音。 顾奈有时会觉得,爸爸对她太客气了。 小时候带她出去玩,夹娃娃的机器需要投硬币,但他恰好没带,因为这种小事,回家的路上他一直在道歉。 诸如此类,她爱吃的点心提前卖完了,要道歉。 不小心踩到她刚种下的花苗,要道歉。 连偶然一次没赶上时间准点接她放学,也要道歉半天。 明明是个像刚晒过的棉絮一样温暖的人,却因为常常将“对不起”挂在嘴边,平添了几分懦弱,折损了他身为一个父亲的威严。 为免他又开始长篇自我检讨,顾奈干脆带过不提,说起这周末要和同学去泡温泉的事。 她对温泉并不感兴趣,但一想到可以去一个远离韩起云的地方透透气,她就顺口答应了邵鸽。 顾奈刚挂了电话,就收到了银行的转账短信。 她看着手机屏幕呆了呆,一声叹息飘到了月亮上。 爸爸呀,去泡个温泉花不了十万块的…… 汽车站新建不久,巨大的玻璃帷幕倒映着天空飘过的浮云,空气中隐隐散发着金钱堆砌的味道。 保洁开着清洁车徐徐经过,在大理石地板留下一道明亮的水迹,穿灰色衬衫的男生背着书包,低头迈过那道水痕。 窗口买票的队伍并不长,很快轮到他。 因长年累月重复机械的工作,售票员语气僵硬地问:“去哪儿?” 男生从钱夹抽出现金递进窗口,“春光镇,两张。” 售票员在键盘上噼里啪啦一阵敲打,出票的机器发出一阵“咯吱咯吱”的打印声,紧接着从窗口递出两张车票和找回的零钱。 男生收好车票和零钱,离开买票队伍。 上了巴士,司机停下玩手机,笑着跟男生打招呼。 车上座位一半已满,男生走到倒数第三排位置,摘了书包,拉上窗帘落座。 临发车前,一个身穿超短裙年轻姑娘悄悄提起男生的书包,试图和男生拼座。 孰料双手抱胸假寐的男生突然睁开眼睛,语气近乎刻薄:“有人。” 对方讪笑一声,只好另寻座位。 紧赶慢赶,顾奈终于赶在班车发车前十分钟赶到汽车站。 付完出租车费,手机提示电量已不足5%。 飘红的电量让她十分焦虑。 邵鸽的电话终于通了。 “喂,小鸽子我到了,你们在哪儿?” 电话那头一片嘈杂,很是热闹。 邵鸽拉开帘子向窗外张望寻找,“我们已经在车上了,就等你了。” 顾奈一路小跑,直到在检票口被工作人员拦下。 她慌张地解释自己是学校包车的,同学都在等她。 工作人员狐疑看她,见她没有随身行李,将信将疑地放她进了站。 邵鸽捂住耳朵朝车上喊道:“你们稍微安静一点行不行?我都听不见顾奈说什么了。” 车上的打闹稍微消停了一点。 邵鸽一边往外走,一边往外看,“奈奈你进停车场了吗?我怎么没看见你?” 顾奈抬头查看头顶高悬的电子站牌,从这头跑到那头,又从那头跑到这头,发现所有站点都没有温泉山庄的字样。 她看了眼悬在头顶的站牌,对邵鸽说:“我现在在‘春光镇’这里!” 邵鸽把站台跑了个遍,也没发现顾奈所说的“春光镇”。 “我看不见你,你跟我挥挥手!” 顾奈依言举高手挥了挥,甚至还蹦了两下。 邵鸽环顾四周,急得直冒汗。 她支着腰喘气,浓重的尾气味儿熏得她有点头晕,她心里突然冒出一个不好的预感。 “顾奈,你是不是跑去南站了?” 顾奈放下挥动的手臂,顿时整个愣住。 “集合点在东站啊奈奈!”邵鸽说。 为了这趟集体出行,班长特意拜托老师调了周五的课。 下午三点,所有人在汽车站集合。 本来顾奈会和邵鸽他们一起出发,但临行前接到邮局电话,说她有个从英国寄来的包裹即将派送。 她猜大概是姐姐给她寄了东西 -- 分卷阅读4 。 她算过时间,取完包裹再去车站集合也来得及,于是让邵鸽他们先走一步。 鬼知道这座城市不止一个汽车站呢…… 不。 她早该料到会如此的,左右都等不到快递员出现时她就应该想到,心中那股不安不是没来由的。 邵鸽彻底急了:“奈奈,你没事吧?” 顾奈张了张嘴,却被事实打击得说不出话来。 一想到自己的钱包行李全在邵鸽那,她不禁苦笑一声,腿软得无法继续支撑她保持站立,只好抱头蹲下。 气若游丝。 “我没事。” 强撑的电量终于耗尽,手机自动关机。 記ィ主収藏御書屋導航站3ω點Ν二qq點CóΜ———— 二鲍:每天两章,日更4000哦。 学长好凶 戴鸭舌帽的男生提着半瓶矿泉水站在电子站牌下,他面前蹲着个缩成一团的长发女生,挡住了他的去路。 过了一会儿,她扶着栏杆虚弱地站起来。 于是,世人看见了一种罕见的美丽。 她抬起头,露出一张犊羊般纯洁的脸。 大大的眼睛睁着,惊吓之意犹如一只刚破茧的蝶,飞舞间闪闪磷粉窸窣落下,像阳光里金色的尘。 美丽于她,似是无法自控的,她不得不为这份夺目时刻惴惴不安,生怕自己喧宾夺主。 人们定定地注视如雾如露的她,看到不由屏住呼吸。 无奈,等男生回来发车的司机大叔从窗口钻出来,煞风景地骂道:“小姑娘,你倒是让让啊!” 顺便不客气地拍了两下喇叭。 顾奈被喇叭惊了一下,猛地撞上男生审视的目光,连忙抱歉让开。 身长似鹤的男生像阵从深渊里刮上来的风一样,凛冽而沉默地与她擦肩而过。 尽管男生的帽檐低得只露半张脸,但顾奈还是因为对方过分优秀的下颌线而灵光一现,脱口喊出一个名字:“纪修学长?!” 男生的身影停顿了一下,并没回头。 长腿一迈,上了大巴。 像是为了确认什么似的,顾奈鬼使神差地跟了上去。 当顾奈登上大巴的瞬间,立即被所有乘客的视线团团裹住。 尽管有些窘迫,但鉴于手机已经黑屏,她只好深呼吸,追了过去。 “请问,是纪修学长吗?” 顾奈眼神乞求,期许他能抬头看她一眼。 男生置若罔闻。 司机大叔朝后催促道:“小姑娘,我们要发车了,没事你赶紧下去吧?” 顾奈看了眼司机,咬住下唇。 “学长?” 没等男生有所表示,司机又重重拍了一下喇叭。 顾奈惊了一下,红着脸低下头。 她青春美好,一张皮相瑰丽罕见,如果她愿意,轻易就能为自己谋取便利。 虽然她鲜少行使这张万能通行证,手段也称不上圆熟,但一出手就踢到铁板,难免叫她面上有些挂不住。 实在没招了,她只好硬着头皮鼓起勇气,闭上眼飞快地说明来意:“学长我手机没电了你能借我一点钱让我回学校吗?” 她的声音很小,小到边上竖着耳朵看热闹的超短裙女也只听出个大概。 顾奈以为自己都这样低声下气了,男生至少会看她一眼。 结果,在“听”完她的请求后,男生取下脖子上的降噪耳机,不紧不慢扣住耳朵。 …… 这时,随车乘务带着最后两名乘客上了大巴。 司机懒得再问,直接关门,发动车子。 毫无预兆的倒车让顾奈晃了一下,为了给带行李去后排的乘客让道,她不得不靠边站着。 可即便她腾出了空间,还是无法避免被身材肥胖的花衬衫阿姨直接撞到了空位上。 男生的书包被她坐塌一块。 因为她的莽撞,男生缓缓睁开眼,脸上写着明显的不悦。 顾奈被这一眼看得连忙从座位上起来,缩着脖子将他的书包抖开摆回原样。 眼看大巴即将驶离车站,她不得不再次求助:“学长……” 男生略挑眉,终于:“我们认识?” 车厢因为男生的发问突然安静。 顾奈 -- 分卷阅读5 咬住发干的嘴唇,思考片刻,冒着天下之大不韪,伸手拉开男生的耳机,嘴唇凑近,弱弱地自我介绍:“学长你好,我是泉大护理系的顾奈,很高兴……认识你。” 男生斜眼看着她那只胆大妄为的手,毫不掩饰脸上的不耐烦。 顾奈紧忙松手。 看他这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显然是不愿意借钱的。 那么—— “学长,你有充电宝……吗?” 她话音未落,男生凉凉的视线已经扫到,她一紧张,险些咬到舌头。 后排超短裙女终于忍不住笑出声:“左一个学长,右一个学长,当这在拍偶像剧啊?” 人群随之发出一阵窃笑。 顾奈整张脸炸红。 超短裙女翘着二郎腿不依不饶,半讥半讽装好心:“我说妹妹,你跟人借钱干嘛?是钱包被偷了,还是家里有冤情?” 顾奈摇摇头,傻傻辩称:“我手机没电了。” 吹破的口香糖在空气里发出响亮地“啪”一声。 超短裙女漫不经心地嚼着口香糖,笑容异常尖锐:“我倒是有充电宝……” 她话音婉转,点亮了顾奈眼中的火光后,又不负责任地将自己撇净:“可惜今天没带。” 顾奈愣了愣,五秒钟后才意识到自己被戏耍了。 但。 “没关系……谢谢你……” 虽然不明白这个姐姐为什么要针对她,但她并没有生气。 顾奈看着男生沉默的侧脸,在心里发出一声叹息。 开始检票了。 窗外的街景飞速倒退,检票的乘务逐渐临近。 终于轮到这排。 “你的票呢?” “我……” 乘务举着印章等了半天也没见她有动作,靠在椅背上无语望天,似在感慨都什么年代居然还有蹭车的? 一车人津津有味地看热闹。 龟缩着不敢回应的顾奈涨红脸,“那个,我可以在这里……” 下车吗? 车子转弯。 随着惯性,顾奈失神地跌坐在仅有的空位上。 这次,男生眼明手快地抢走自己的书包,避免再次被坐塌的命运。 顾奈刚想道歉起来,一份重量突然在她腿上坠落,压住了她的膝盖。 男生眼神冷漠,从裤兜里摸出两张车票递给乘务。 不明所以的顾奈不安地想起身,却被男生没轻没重地按回位置,他眼神警告:“抱牢。” “学……”长? “闭嘴。” “……” 乘务将盖过章的车票递给顾奈,眼神古怪地看了他俩一会儿后,歪头走开了。 顾奈呆呆看着那两张车票好一会儿。 嘤,学长好凶。 书包还你 大巴断断续续前行,偶有颠簸,但身边的男生始终睡得安稳。 在经过一座巨大的庙宇后,大巴开始在山间田野穿行,空气逐渐清新。 晚稻秋收后露出奶咖色的地表,残存的稻根像鬃毛刷一般整齐排列,一直延伸到远方的群山脚下。 偶尔有一头牛,几只羊。 有点滑稽,又富有野趣。 顾奈支着头浅笑,虽然对此行的终点完全没主张,但于她来说,这种陌生跟去所谓的温泉山庄并无差别。 紧张和新奇全部褪去后,她不再坐得笔直。 空调出风口对准她露在牛仔短裤外的腿吹,吹得她仿佛血液都不会流动了。 她把书包放在大腿上挡风,虽然有点重,但总算好许多。 之后,她开始肆无忌惮地观察身边这个叫纪修的男生。 学医的孩子没有一个轻松的,他年年拿奖学金,付出的努力恐怕是别人的十倍百倍。 难怪对人没有好脸色。 犯困时遇上张口就借钱的“无赖”,任谁都会有脾气的吧。 所幸,他睡着的样子不会那么令人害怕。 睫毛长长的。 跟小婴儿似的,散发着恰到好处的热气,引得顾奈忍不住想要靠近。 靠近,靠近,已经很近了,却总想更近一点…… 男生动了一下。 顾奈屏住呼吸 -- ńρo1⑧.coм 分卷阅读6 拉开距离,第三次帮他把蹭歪的耳机重新戴好。 他在听德沃夏克。 好巧,也是她喜欢的曲子。 座位间窄小的空间不足以令他的腿完全舒展,他需要不时调整姿势,才能让自己睡得不那么辛苦。 这一次他依然没有醒,看来真的很累呢。 书包有点沉,时间一久,压得顾奈两腿发麻。 她轻微地动了下,随着重心转移,包内发出一阵固体流动的声响。 顾奈好笑,难不成里面装了沙锤? 歪头看了男生一眼,又觉气馁。 他这样举校闻名的学神,恐怕KTV长什么样都不知道吧。 尽管男生睡着了脸上也写着“别惹我”,但这并不能阻止顾奈天马行空的胡思乱想。 然而就在她以为这班车要开向天荒地老时,终点站却到了。 大巴缓缓驶入半新不旧的车站,仅剩的几名乘客提着行李鱼贯而出,很快人去楼空。 乘务提着水桶拖布下了车,紧接着司机也拎着装满浓茶的保温壶走了。 顾奈搓搓被空调吹得发冰的手臂,弯腰轻声叫醒男生:“学长,我们好像到了。” 男生没有醒。 顾奈抿唇,不敢再叫。 须臾。 傍晚残存的热气像长了脚一样缓缓爬上大巴,远处传来一道闷雷,大地随之震动。 男生犹如在生死线上挣扎的重症病人般,在猛烈的电击后胸膛一阵起伏,终于睁眼喘气。 顾奈吓了一跳,抱紧书包躲在一边。 男生顶开帽檐扩大视线,修长的手指挑开窗帘看了眼窗外。 见他准备起来,顾奈连忙抱着书包乖乖站到一边。 男生看也不看她一眼,越过她下了车。 顾奈呆了呆才追上去。 亦步亦趋的走出车站,发现周围不止一家超市,顾奈不禁眼前一亮。 耶,得救了! 但。 “学长,你书包不要啦?” 就她顾着高兴的这一小会儿,腿长的男生已经走出老远。 男生回头看她:“你哪个班的?” 他怎么就变成她学长了? 顾奈猛地脚下刹车,与他保持足够的安全距离。 “额,那个,我们同一个老师……” “谁?” 顾奈唯唯诺诺地回答:“病理学的马老师。” 马老师总在课堂上提起她的这位得意门生,且从不吝啬溢美之词。 作为泉大校内论坛里的知名神秘客,所有人都以“我手里有一张纪修私照”为荣,就算他已离校去医院工作,论坛里依旧不时会有他的旧帖被人顶到首页。 顾奈见过他登台领奖的照片,也见过他在食堂排队的侧脸,加上有马老师孜孜不倦的安利,以至她对他有种天然的好感。 要不然她也不会在身无分文的情况下,脑子一热就想投靠他。 谁想到他是个六亲不认的呢? “马老师?”纪修站在一片逆光中,神情状似思索回忆,“不记得了。” 顾奈瞪大眼睛,“是马老师啊,马、唯、新,马老师!” 纪修一脸漠然,语气坦然:“这位马老师有必须让我记住的理由吗?” 顾奈塌下肩膀,暗气:你想把自己从暧昧的人际关系里摘干净也就算了,犯不着连自己老师都假装不记得吧? 好吧,她承认这个家伙很有骄傲的资本,大概在他的成长轨迹中,有不少女生为他写过情书,甚至在人迹罕至的深巷白墙,用粉笔大力涂抹他的名字。 可他这种不屑一顾到底是本性如此,还是刻意地鄙视,顾奈就不得而知了。 要怎么解释他才肯相信,她只是误打误撞来到了这里? 还是算了,说了恐怕他也不会相信。 行行行,既然人家连这仅有的一点交集也不承认,那就没话好说了。 趁早走人,省得碍眼。 暖黄的夕阳将男生坚毅的下颌线条柔化许多,但他的表情依然是高傲,冰冷,不屑的。 令人退避三舍。 “呐,书包还你。”顾奈没好气。 纪修双手抄兜,完全没有要接的意思。 三十秒后。 顾奈干巴巴地收回手,这人几个意思啊? -- 分卷阅读7 “喂,我要回学校了!”她大声宣告。 纪修指指她身后缓缓开出车站的大巴,好心提心:“最后一班。” 顾奈大惊失色,拔腿就追。 没跑几步,她又折返,将手里书包往纪修怀里一塞,理直气壮地朝他伸手:“借我一百块。” 她想过了,就算马上找到地方给手机充电,等开机兑出现金,那班车恐怕早在五里地外了。 还是现金管用。 “我没钱。”纪修说。 “骗人,你连书包都给买车票!” 男生的嘴角恶质地上扬,口气难得商量:“要不,你等我回家取?” 顾奈看看身后的大巴,“你家近吗?” 纪修想了想,慢吞吞地说:“也就一公里吧。” 误入歧途 5 当天最后一班大巴车带着它青色的尾气开走了。 尽管顾奈试图追了几步,最后还是向现实低了头,眼睁睁看着它越开越远,直到它消失在视线。 看她独自懊恼的样子,说不上是怜悯还是好笑,纪修的表情始终淡淡的,一脸高深莫测。 即使她在失去理智后威胁他“你这么害我我跟定你了”,他也只是挑挑眉无所谓地说:“随便你。” 远处又一阵雷声滚滚而来。 夕阳下水彩画一样的小镇突然染上中世纪的黑暗,低低的乌云以极快的速度从西南方向而来。 如果顾奈冷静下来,仔细想想就会知道马上去超市给手机充电,然后叫车离开这里才是她的上选。 可她这会儿已经被纪修逼得有点失心疯,直言不讳:“听见那道雷了吗?高个子最好小心点。” 纪修将书包塞回给她,语带不屑:“真到那时,高个子一定会不顾一切抱住离他最近的一个矮子。” 要死一起。 谁怕谁? 斗嘴都讨不着便宜,小矮子顾奈一脚踢开鞋边的石子。 大风至。 头顶的广告牌被吹得猎猎作响,停在路边的自行车翻到在地砸歪了车头,一条女士连衣裙不知从谁家的阳台随风飘坠。 地上的落叶和粉尘被风吹出流动的漩涡,走在前头的男生抬头看了眼天色,加快脚步。 帽子被风吹得有点压不住,纪修索性摘了,顺便等他的小跟班。 “如果我是你的病人,早死透了。” 没有嘲讽,不带讥诮,他的脸上只有一种平静。 顾奈啧啧称奇,这人怎么可以把难听的话讲得这么随意? 真是好本领! 紧赶慢赶,负重而行的顾奈终于在长上坡的尾端赶上他。 恰好碰上男生遇上熟人打招呼。 “纪修回来啦?” 纪修朝那人微微躬身,叫了一声某某姑姑。 姑姑前面带了对方的名字,可见这位姑姑并非他的直系血亲。 顾奈不知该怎么称呼,只好朝这位姑姑微鞠。 姑姑看她一眼,这女孩虽只穿了最寻常的T恤配短裤,但依旧美丽得像个谎言。 好奇驱使姑姑向男生求证:“交女朋友啦?” 纪修瞥顾奈一眼,好似十分无奈。 姑姑随即露出一个“我懂了”的表情,笑容暧昧。 状况外的顾奈对这邻里相亲间的应酬有着说不上来的不自在,她心里别扭得厉害,只想快些离开。 于是,她面对陌生人时流露的窘迫,就被误会成了别的意思。 姑姑笑眯眯地看着顾奈,眼角堆起一片皱纹:“瞧你脸红的,喜欢我家纪修有什么好害羞的?他生下来就是让女孩子喜欢的嘛。” 留下至理名言后,姑姑提着挎篮逆风而去。 顾奈呆若木鸡。 “他生下来就是让女孩子喜欢的嘛。” 嗤。 180℃的熨斗平稳地滑过衬衫领口。 天空落下的第一滴太阳雨坠落在干燥的泥土被种子牢牢抓住。 炙热的恒星走向死亡最后变成一颗小小的白矮星。 女孩子们喜欢他,仿佛是一种令人愉悦的触感,一条自然界规律,一则天文学定理。 理直气壮到好像喜欢他却完全不用怕受到伤害似的。 刚走进社区大门,雨点就砸了下来。 -- 分卷阅读8 呼唤声从四面八方传来,围蹲在沙坑里的孩子们尖叫着散开往各自的家跑去。 顾奈不客气地将男生的书包顶在头上遮雨,等回过神来,人已经站在男生家的玄关。 面前站着一位举着锅铲的老人家。 “哎呀,不是告诉过你会下雨,没带伞吗?” 纪修换上拖鞋,身形晃动间露出了身后的顾奈。 “这又是你从哪里捡来的?” 老人家的一个“又”字,侧面验证男生确实经常“捡到”什么人就是了。 纪修并不解释,只说:“雨停就让她走。” 然后进了浴室。 面对老人家审视的目光,顾奈连忙迎合着点头。 老人家想起自己灶上还有饭菜,瞪了一眼顾奈,暂不作盘问。 浴室里传来一阵水流声,很久也没见男生出来。 老人家再次来到玄关,见顾奈仍乖乖站在那儿,手上还提着她孙子的书包,一副不敢轻举妄动的样子,除了漂亮以外,老人家觉得这女孩家教还算不错。 顾奈连忙叫人:“奶奶。” 老人家的目光从她的手机上扫过,撇嘴道:“你手机不是没掉吗?那是钱包掉了?” “呃……” 雨水顺着小腿线条流入鞋口,她的脚趾在微湿的鞋子里害羞地蜷缩。 这叫她怎么回答? 难不成如实告诉老人家,她是身无分文去错车站,实在不得已才缠上她孙子的吗? 老人家只会觉得这个女孩子笨到不行吧? 琢磨了半天,顾奈避重就轻地回答:“不是的奶奶,我手机没电了……” 老人家明显不信,但考虑到屋外滔天的雨势,终是在犹疑后发了话:“自己换鞋进来吧,电充好赶紧叫家里人来接。” 说完径自回了厨房。 顾奈愣了一下,遥遥道谢。 过了会儿,顾奈从鞋柜里选了一双女士拖鞋换上,轻手轻脚进了屋。 纪修洗完澡出来,正好看见顾奈在大量消耗他家的卫生纸。 见他贸然出现,她做贼似的吓了一跳,小腿上沾着一片浸湿的纸屑。 纪修皱了一下眉,奶奶为了省钱又买那些廉价卫生纸了。 顾奈不知道男生为什么突然表情严肃,下意识吞了吞口水。 但他并没说什么,转身打开抽屉,将备用充电器丢给她,拾起地板上的书包上了二楼。 莫名其妙。 顾奈朝他背影吐舌,在墙角找到插座,将黑屏已久的手机连上。 充到手机自动开机,奶奶端着红烧鱼出来,朝楼上喊:“纪修,下来吃饭!” 奶奶准备了三副碗筷。popo裙ΡO-⒈⒏嚸℃OM 留也不是走也不是的顾奈迫于男生的眼神压制,硬着头皮在餐桌前坐下。 用餐气氛安静到诡异。 奶奶即没问孙子最近的生活状况,也不向客人求证饭菜好不好吃。 像是为了打破这种沉默,老人家在她孙子即将空碗前,突然给顾奈夹了一块肥美的鱼腹。 她大概不常有这样亲昵的举动,筷子刚落下没等顾奈反应就迅速收了回去。 堪称“迅雷不及掩耳之势”。 顾奈呆了呆,嘴巴张了张,想说点什么。 但在祖孙二人一致的高冷面前,最后她只是红着脸说了句“谢谢”,然后受宠若惊地将那块鱼肉吃掉。 我已经好几天没登上来了! 登不上! 有没有用电脑稳健登陆po的方法?要不然我没法更新了。 雨歇自离 吃完饭,顾奈很自然地被叫进厨房帮忙洗碗。 她苦笑,这祖孙俩爱使唤人的性格倒是一脉相承。 洗到一半时,在客厅看新闻的男生喊她:“你手机在响。” 她估摸着是邵鸽,忙擦干净手出来。 “小鸽子!”久违地听见邵鸽的声音,她夸张地湿了眼眶。“嗯,我没事,你放心。” “你在哪儿?我打隔壁寝室电话,她们说你没回去。” 顾奈偷觑沙发上的男生,放低声音:“我手机没电了,现在在认识的人家里。” “那你吃过饭了吗?” -- 分卷阅读9 “吃过了。不用担心我,你们玩得开心点。” “还说呢,我们刚到就开始下大雨,只好全窝在房间看电视了。” 顾奈微笑:“我这边也在下。” “那你怎么回去?要我让起云过去接你吗?” “不用,我自己可以回去。对了,我行李箱里有零食,等会我把密码发给你,你拿去和同学分掉吧。” 挂了电话,她把密码发给邵鸽,看电量还没充满,只好重新接上电源,然后乖乖回厨房帮奶奶洗碗。 这场大雨终于在一小时后停歇。 男生的邻居家搭了个简易雨棚,一旦下起雨来,就吵得不行。 客厅开着电视,播着男剑客和女侠们的爱恨情仇。 刀光剑影的特效声中,偶尔夹杂着清脆的哔啵碎裂声。 那是邱家奶奶给孙子剥核桃的声音。 插播广告的间隙,顾奈面前这盆核桃肉的主人曾下楼过一次,见她仍在,面露“你怎么还不走”的诧异。 多亏窗外的雨声大到让人无法忽略,男生才没把驱客之言说出口。 他进了厨房,稍后提着玻璃水壶出来,目不斜视地经过客厅,上了楼。 他奶奶则全心全意扑在电视剧上。 老式座钟本分地走着针,核桃碎壳逐渐堆满垃圾桶。 感觉到雨棚突然安静下来,顾奈走到窗边确认。 玻璃上凝着一片透亮的雨点,清凉的空气游蛇般从窗缝钻进来,凉凉地盘踞在她小臂上。 “奶奶,雨停了。” 奶奶掀起松弛的眼皮,视线略过老花眼镜的上缘,声音因长时间沉默而有些滞涩,她问:“要走了?” 顾奈轻声回答:“嗯。” “有人来接你吗?” 她摇摇头,笑着说:“没关系的,我可以打车回去。谢谢您收留我避雨。” 虽然这位长辈既不和蔼慈祥,也不柔软贴心,反倒严厉地令人害怕,可她身上却有一种奇异的安全感,让人可以放心去依赖。 大概是自己的祖母早逝的缘故,每每叫出“奶奶”这个陌生的称呼,顾奈的心脏都会被一阵电流击中,痒痒的。 “手机充好了?” 顾奈微笑,“嗯,好了。” “下次还来吗?”好像威胁。 顾奈警觉摆手:“不来了不来了。” 奶奶看她一眼,有些似是而非的惋惜:“来吧,不然没人帮我剥核桃。” “诶?” 老人家终于露出今晚的第一个笑容,复又轻斥道:“傻不傻啊你?” 顾奈傻了几秒,不知不觉红了脸。 将剥好的核桃肉存进密封罐,收拾好客厅,顾奈正式和老人家作别,准备离开。 路过楼梯口,她朝楼上喊道:“学长?” 没有动静。 “学长,雨停了,我要走了!” 依旧没有动静。 走到屋外。 秋雨后冰水般的空气驱散脸颊莫名的燥热,顾奈搓搓手臂,心里的复杂说不上来是因为失望还是别的什么,眼神难以收回。 男生家的庭院也像寻常人家那样种了一些蔬菜瓜果,角落的鸡舍里窝着两只咕咕叫的老母鸡。 桂花树下传来一阵虫鸣,隐隐有幽香传来。 去年爷爷的学生送给她一株银叶桂,因为是观赏品种,花朵很少也很小,香气虽然不错,但要比起来,桂花中还是金桂最香。 就好比眼前这株。 顾奈家也有一座庭院。 早些时候,弟弟在电话里告诉她今年院子里的海棠果大丰收,妈妈做的果酱塞满了一整面柜子,只好派他家家户户去分。 说来好笑,高中毕业的这个暑假,别的同学都在吃喝玩乐,只有她一直关在家里干农活。 修剪玫瑰、采摘蔬果、除草施肥、早中晚三次浇水,两个月下来人都瘦了一圈。 当然,整个暑假她都浸泡在丰收的喜悦当中——吃不完的茄子番茄堆满筐,现摘现吃的无花果坠满枝头,还有沉甸甸压弯枝条的红石榴馋得路人心发慌。 只要够勤快,地里永远有干不完的活儿,以至于开学前一天她还在赶着收获六月播种的玉米。 等清除玉米地后,做好堆肥,然后种上洋葱、甜菜、芜菁和樱桃萝卜,她才放心地准备行李去学校报道。 男生家的院子种了几株秋葵,这个时 -- 分卷阅读10 节已经长得一人多高,老到不能吃。 想到她之前在豇豆架子边上种了些红秋葵,吃起来口感更嫩爽,奶奶一定很喜欢。 也许她该好好记住男生家的门牌,回头好将种子寄给奶奶。 也许? 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还是算了吧。 光是出现在这里已经是种打扰,“礼尚往来”恐怕更是唐突了。 收拢整晚都在胡乱发散的旖念,顾奈深吸一口气,快步走进夜色里。 出了社区就是环镇路,沿线路灯偶有一两盏是坏的,好在走起来并不叫人害怕。 来往的车在清凉夜色中呼啸,并不好奇路边行走的少女而稍有停留。 要趁天色更晚前回去,顾奈只好打电话给出租车公司。 接线员听完她目前的所在地,沉默了片刻,抱歉地告诉她,只能尝试帮她联系距离最近的司机,且并不一定能成功。 “那就麻烦你了。” 挂了电话,顾奈继续往前走。 傍晚时虽然风沙迷眼,但不难发现这座小镇并非穷乡僻壤,反而建设地颇具规模。 像是每个汽车站周边都会配备超市,饭店和宾馆一样,这座小镇也不例外。 若是出租车不来,她至少还有住宿的地方。 但最好还是不要啦。 或许是脱离了男生那令人窒息的笼罩,来时那个长到令她体力不支的上坡,这会儿走起来异常轻松。 夜风习习,十分惬意,她权当饭后散步了。 长坡下到一半,视线中出现一块硕大的霓虹招牌,宾馆的字样在夜色里闪烁,她一鼓作气飞奔而去。 断崖坚壁 7 又下雨了。 急雨犹如水柱一般冲刷着街道。 纪修被窗外的雨声吵醒,在床上坐了半晌,终于清醒。 此时距离顾奈离开他家已有半小时。 奶奶正在客厅关窗户,见孙子拎着一袋东西下楼,蹙眉问道:“这么晚你去哪儿?” “给陈叔送药。” 奶奶挑眉,反问:“这么大的雨?明天送不行吗?” 纪修换好鞋,在墙上挑了一阵,最后选了一把长柄黑雨伞,打开家门,一言不发地走进雨里。 奶奶追他到门边,被外面的雨势吓了一跳,只好刹住脚朝外喊道:“人带回来你自己安排啊,我可不管!” 男生沉默地消失在雨幕中。 陈家早就收到通知纪修这周会回来,但没想到他会踏雨而来。 他来的突然,陈家也没准备,临时收拾了几样土产,非要让他带回去。 乡间的邻里关系一向如此,纪修从不肯收药钱,对方就拿自己有的东西来抵偿。 实在推辞不过,只好将东西收下,顺便搬出奶奶,说老人家一个人在家他不放心,热情的陈家这才放他离开。 但他并没马上就回家。 丰沛的雨水已将长长的下坡变成一条河流,宾馆的霓虹招牌在浓稠的雨雾中模糊成一片古怪的红绿色。 纪修撑着硕大的黑伞在宾馆外站了一小会儿,并未走进去。 风一吹,在屋檐下躲雨的顾奈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手指被刚泡好的热奶茶烫到变成粉红色,摩挲间有些粘手,她将指尖伸到屋檐下接住落下的冰冷雨线。 淅淅沥沥的雨水从她的指缝逃离,落在地上,溅湿她的鞋尖。 有那么一瞬,她真的觉得自己今天过得好惨。 出租车公司迟迟没有联系她也就算了,还被卷土重来的暴雨彻底拦住了去路。 好在附近有家小超市还开着,可供她暂时避雨,不然她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超市很小。 犹如奥利凡德的魔杖店,恨不得在每个角落都摆上商品,让人转个身都困难,她哪好意思妨碍人家做生意,只好在外面待着等雨停。 奶茶喝到一半,手机推送了一条全市暴雨预警,紧接着顾奈明显感到雨势更大了。 细密的水珠一层一层覆上她的小腿,她往里躲,将地上的纸箱挡得严严实实。 纸箱外壳上印着某某品牌鸡蛋的字样,里头没有鸡蛋,倒是窝着三只刚出生几天的小猫。 小家伙们冻得直哆嗦,但超市老板说猫不是他家的他不管。 顾奈没办法,只好用报纸盖 -- Hρо①㈧.cом 分卷阅读11 住纸箱,防止飞雨打湿它们。 “你们的妈妈呢,它怎么没在身边保护你们?” 奶猫尚不能睁眼,发出一阵微弱的叫声,算是回应。 顾奈微笑。 不管猫妈妈出于什么原因没能守护在它们身边,她的想法总是乐观的:“幸好,你们还有彼此。” 夜深了,雨依旧不停地下。 除了超市老板的手机响了几次,根本没有顾客上门。 雨幕中,撑伞的纪修看见了那个站在孤灯下的少女。 她神情朦胧,安静中有种说不清的寂寞。 待人走近,顾奈终于看清男生的面目,来不及惊吓,怀里就被塞了两袋重物。 纪修收了伞,抖净雨水,双手抄兜走进超市。 超市老板刚锁上收款机,见进来一个又高又瘦的身影,不由眼前一亮:“纪修?” 男生回以招呼,顺便扫了眼货架。 再出来时,他手上多了两桶泡面。 “你再晚来一分钟我就关门了。”店老板很是殷勤。 结了账,纪修帮忙一起落下卷闸门。 店老板撑开伞建议:“坐我车回去?” 停在不远处的双排座小货车闪了两下灯。 纪修扫了眼孤灯下的顾奈,婉拒:“不了,不顺路。” 顾奈提着两袋重物站在灯下,表情仍在诧异男生的出现。 店老板顺着纪修的视线看去,敛起淡淡的笑容。 镇上少说也住着四五千人,店老板未必认识每一个,但他笃定顾奈肯定是外面来的。 初时以为她只是来躲雨,但她似乎一点都不急着走,店老板又猜她是不是在等男友。 一个多小时的揣摩下来,店老板得出一个结论:八成是闹离家出走吧。 店老板摇摇头,问纪修:“蹲这儿一晚上了,认识是哪家的吗?” 纪修没回答,沉声叫道:“顾奈。” 你过来。 顾奈磨磨蹭蹭地走到一高一矮叔侄二人面前。 店老板呆了呆,猛地反应过来,突兀地干笑两声。 原来,是这么回事儿啊。 “您好。”顾奈朝店老板颔首,算是对他一晚上的照顾致谢。 “我说呢,我说呢。”店老板挠挠头,笑得像尊弥勒佛。 笑毕,十分识时务钻进雨里,“你们聊,我先走一步。” 小货车缓缓消失在雨雾中,奶猫们在雨声里轻声吟叫。 纪修撑开黑伞,恶劣地踢了踢她的鞋边:“走吧。” “去哪儿?” “你说呢?” 顾奈站住不动。 纪修回眸,“愣着干嘛?” 明知可能性不大,但她还是坚持表态:“我想去旅馆住。” “你有证件吗?” 顾奈摇摇头,就因为没带证件,她才会被宾馆前台拒之门外。 纪修发出一声冷笑,耐心耗尽,兀自走进雨里。 “喂,我们走了,猫猫们怎么办?”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 靠。 饶是顾奈脾气再好,也被逼得在心里骂了句菩萨听了也皱眉的脏话。 像是听见了那句脏话似的,纪修去而复返,巨大的黑伞像片黑云,出现在顾奈头顶。 但他态度很坚决,今晚捡她一个回去就够了,猫不行。 顾奈看了眼纸箱里的猫猫们,踌躇片刻,只得向当地恶霸势力低头。 “走吧。” 她十分气馁。 叹的不知是奶猫们的命运,还是自己的命运。 再度来到那个长到令人心生绝望的上坡,顾奈偷偷松了松被塑料袋勒红的手掌,喘着粗气提议:“学长?” “嗯。”应得很自然。 “我们要不要换一下?” 纪修拒绝地很干脆:“凭什么?” “……” 凭我是个女孩子啊。 不解风情的纪某人撑着伞径自往前走。 顾奈抱着两袋土产追上去,试着商量:“要不我给你钱?” 纪修回头,神色平静地看了她一会儿,看得她头皮发麻,脖子直缩。 高大的男生犹如断崖坚壁,任凭海浪 -- ńρo1⑧.coм 分卷阅读12 拍击,始终沉默。 顾奈咽了咽口水,“对不起”三个字酝酿在嘴边,只差子弹一样发射出去。 但沉默到最后,他居然说:“成交。” …… 子弹清脆落地。 二鲍:今天一次性补齐4章哦 爱不爱我? 来都来了 8 一进玄关顾奈就蹬掉了鞋子,一个箭步越过男生,光脚冲进洗手间,将水龙头开到最大。 三杯奶茶的威力实在不可小觑。 解决完人生大事出来,客厅亮着灯,纪修正在擦头发。 听到动静的奶奶披着毛毯从房间出来,一点也不意外一小时前嚷嚷着要走的女学生这会儿又回来了。 顾奈叫了声“奶奶”,心虚地低下头。 纪修将地上的塑料袋提起放到桌上,对奶奶说:“陈叔给的。” 说完,转身去厨房烧水泡泡面。 奶奶的眼神犀利得叫人胆颤,顾奈被她看得心里发毛。 “还愣着干嘛?想感冒吗?还不快点去洗澡?” 奶奶向来说一不二,没等顾奈反应,便接着发号施令道:“纪修,等会儿找件你妈的衣服给她穿!” 说完走人。 顾奈吐吐舌,这对祖孙性格简直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了。 她垫脚走进浴室,确认了三遍门锁,才捂着胸口,背靠门板放心地舒了一口气。 心跳快到诡异,呼吸短而急促。 镜子里的她被冷雨冻得面色发白,可耳垂却红得几乎滴血,她忙不迭捏住这两个“叛徒”,狠狠一掐。 于是,更红了。 为了方便奶奶独自生活,浴室里安装了一系列无障碍设施。 柜子里整齐摆放着一系列洗漱用品。洗发水护发素沐浴乳都是同一个牌子,绿方瓶,蓝方瓶,粉红方瓶。 未开封的牙膏、牙刷。 高档吹风机。 松软的白毛巾。 无火香薰的味道是英国梨和小苍兰。 顾奈拿起一把梳子,这个牌子她在姐姐的梳妆台上见过,不便宜。梳柄上用烫金印着主人名字的英文缩写。 这个浴室不像是个老太太的浴室,如此时髦的品味,这个家理当还有一位气质超群的女主人才是。 这个澡顾奈洗得有些久。 光是犹豫要不要用男生同款洗发水她就花了五分钟。 沐浴露也是。 直到热水将皮肤烫成了鲜荷一样的粉红色,她才感到心底的寒凉终于被驱散。 淅沥的水声持续了很久才停。 换气扇呼呼作响,浴室的热气逐渐被抽空,她擦去弥漫在镜子上的水汽,露出那个整个红扑扑的自己。 笃笃。 “谁?” “你在里面生小孩吗?”纪修隔着门冷冷问。 “才没有!” “洗那么久,等会出来结一下水电费。” 顾奈气笑,“你走开啦,我要吹头发。” 磨砂玻璃上模糊的黑影一晃,“衣服放外面了,自己拿。” “哦。” 黑影徐徐淡去。 顾奈拧开水龙头,连浇了三遍凉水,脸上娇滴滴的粉红色才褪去一些。 洗手台边摆着脏衣篓,里头扔着几件男生的衣服。 她打开一条门缝取走换洗衣物,试着问外头:“可以用你家洗衣机吗?” “交钱就行。” “……” 顾奈叹气。 行吧,你开心就好。 等她把头发吹干,浴室只剩下哗哗的水流声,滚筒里的衣物裹挟着丰富的泡沫绞缠在一起。 那是她和他的衣物。 她呆呆地看了一会儿,莫名又红了脸。 笃笃。 “什么事?!” “你上楼睡我爸妈的房间。” “……哦,好。” 等磨砂玻璃上的人影走开,顾奈在浴室里又磨蹭了一会儿。 临出门前,又穿上了浴袍,扎紧系带好让自己感觉安全。 客厅亮着灯,餐桌上的泡面已经不再冒热气,空气里弥漫着 -- 分卷阅读13 一股速食品专有的调料味儿。 顾奈关了大灯,踮着脚尖上了楼。 楼道的墙一半雪白,一半米黄,墙角堆着塑料布和刷墙滚筒,看起来明天还有一天工的样子。 晚间剥核桃的时候奶奶提过一嘴,男生这次回来是专门查看装修进度的。 要不然他平时工作这么忙,奶奶也舍不得让他牺牲休息时间专程跑一趟。 二楼有两间卧室,一间大门紧闭,另一间大门敞开,里头亮着灯。 不用说她也知道今晚该睡哪间了。 男生父母的房间宽敞明亮,装修风格有些老派,双人床豪华中透着点年代感。 为了防尘,有些家具蒙着白布。 床铺很高。床垫很软。床单是新换的。 顾奈挨着边沿坐下的瞬间不由自主地蜷起脚趾,心脏扑通扑通直跳。 说不清的羞耻令她有种立即打电话让家里派人来接她的冲动,但同时她又十分好奇留宿的后果是什么。 手机显示当下的时间是23:35。 她呆呆地看了一会儿手机,屏幕即将暗去的时候,说不上来为什么,她忽然想给邵鸽打个电话。 电话拨出去好一会儿,邵鸽始终没有接。 想想也是,已经这么晚了,小鸽子大概已经玩累睡着了。 顾奈认命地爬上这张于她来说奢气过重的大床,拉开被子钻了进去。 管它呢。 来都来了。 隔壁传来尖叫时,纪修刚挂了妈妈的电话。 紧接着就是他的房门被敲响。 纪修不得已起床开门,门外站着一个惊慌失措的赤足少女。 大抵是从床上直接跳下来的,她的足弓因惊恐而紧绷,十个圆润的脚趾抓着地面,趾尖泛白。 纪修皱眉看她,她略带哭腔解释:“那个房间,好像有‘脏东西’……” 语气因毫无根据的猜测显得十分虚弱。 但纪修冷冷说:“不可能。” 虽然他家是乡下的老房子,但奶奶一向注重防鼠患。 见他不信,顾奈只好强调:“都从我脸上爬过去了!至少有那么大一个!” 原来不是老鼠。 “你说蟑螂吗?” 那就更没可能了,他在这个家生活了十几年,从没见过蟑螂。 顾奈眼神犹疑,因为关着灯,其实她也不确定那个诡异的生物究竟是什么。 纪修双手抱胸,冷静得不像是头一回碰上这么滑稽的事。 他一副看穿她的小把戏的神情,凉凉问道:“所以,你打算怎么办?” 顾奈下意识瞄了眼他的房间,可纪修不带一点温度的视线,让她直打退堂鼓。 纪修看出苗头,毅然决然地转身拒绝:“你想都不要想。” 顾奈追上前解释:“你别不信啊!是真的!我一关灯它就跑出来了!我们换房间!” 纪修关上房门:“你想得美。” 顾奈半个身子探进门内:“你不是不相信我说的吗?既然这样,你去睡那间又有什么关系?” 男生没好气道:“我认床。” 顾奈想了想:“我给你钱!一百块够不够?” “???” 挨了一记眼刀的顾奈缩缩脖子,复又大着胆子要挟:“不换吗?那我回学校就告诉大家学长你怕蟑螂!” 男生怒而拉门,只是他还未上前拿人,就见对方逃窜时一头撞上了新粉刷的南墙,继而发出一声惨叫。 冲劲太大,额头甚至留下了一个粉白的印子。 蠢透了。 奶奶披着外套站在楼梯口打了个哈欠,声音如一缕呛人的烟往上飘:“你们两个一晚上就没消停过,是要打仗吗?” 乱萤飞止 9 “奶奶,我房间有‘脏东西’!” 顾奈揉揉脑门上的包,第一时间告状。 由于过于害怕,她连回房间拿拖鞋都不敢。 “所以你就跑到我孙子房间里去了?” “奶奶!” 顾奈委屈巴巴地趴在楼梯栏杆上,疼得眼含两泡泪。 “奶奶,我可不可以跟你睡?” 老人家没理她,只问:“你说屋里有什么?” -- 分卷阅读14 “有蟑螂……”顾奈小声嘀咕。 奶奶没好气,“它能吃了你啊?” 是不会,可是很恶心啊! “奶奶,我去客厅睡吧。” “你是客人怎么能睡沙发?” “那让您大孙子睡沙发,我睡他房间?” 奶奶反问:“你也好意思?” 顾奈看了眼身后的凶神恶煞,咬住下唇,我好意思啊,很好意思。 但奶奶说了:“不许娇气,早点睡,明天给我走人!” 不多时,楼下传来不轻不重的关门声。 求助无果,顾奈再度看向纪修,并在对方关上房门前钻进了他房间。 先到先得,她不由分说掀开床单钻进被窝,并得意地朝他做鬼脸吐舌。 她哪里知道,纪修完全不憷她,房间是他的,床也是他的,他哪里会怕她呢? “喂!你怎么进来了!” 顾奈滚到床另一边质问。 纪修冷笑:“这句话应该我问你才对吧?” 也是哦。 但是顾奈坚持要培养学长的绅士风度,隔着被子搡搡他:“你去隔壁睡啦!” 纪修懒得理她,定力十足。 这种时候就要比谁脸皮更厚了。 人嘛,既然食五谷杂粮,就有屁股决定脑袋的时候,顾奈也不例外。 她手一上来就钻进了纪修睡衣下摆,一把捏住了他的腰肉。 除了远在英国的姐姐,顾奈上头还有一个哥哥。 顾奈年少失母,父亲忙于工作,她有一半时间与姐姐长大,一半时间与哥哥生活,与堂兄堂姐的感情很亲厚。 对付哥哥赖床不起,顾奈一向有自己的策略。 但纪修俨然是和她哥哥完全不同的物种。 哥哥这几年犯懒不肯运动健身,腰间已然生了懒肉,每当他赖床不起,顾奈伸手那么一抓就能抓到一把。 但纪修不同,纪修他腰上没有肥肉。 …… 场面有点尴尬,顾奈讪讪地想收回手。 但纪修没让。 纪修一把制住那只胡来的手,回首瞪视顾奈:“你要床,还是要脸?” “我要床。”顾奈认真。 反正她坚决不和神出鬼没的“脏东西”共处一室,那还不如杀了她。 纪修一脸不可置信,为小看她了自我反省了三秒。 本来换个房间睡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但她非要表现出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他突然就不想谦让了。 他想了想,关掉灯说:“行吧。” 说着当即撒开她的手,背对顾奈拉上被子裹住自己。 轮到顾奈傻了。 她干巴巴地收回手,双手抱胸看着男生的蝴蝶骨像清晰的山脊一样沉缓地起伏。 客厅里的西洋钟一阵磕哒磕哒,然后敲了一声。 一点了。 顾奈那颗不肯睡的脑袋突然冒出一句诗词。 “隔岸垂杨青到地,乱萤飞又止。” 有一年,姐姐带她去日本旅行,她们因为贪玩错过了返程的末班车。 姐姐一向很有主见,不慌不忙地拿出睡袋,就地扎营。 夜晚湿润黑沉,树林深处总传来窸窣声,时近时远。也许是树叶在空中接触,也许是小动物在刨食。 她在山野之中静静地害怕着,每隔十分钟她需要叫一次姐姐的名字,确认姐姐的位置。 姐姐的耐心非比寻常,纵使困得不行,依然不胜其烦地回应。 无人添柴的篝火早早熄了,后半夜姐妹俩都被冻醒,索性挨在一起瞧星星。 都说人死后会变成天上的星星,顾奈突然开始想念妈妈,但她一向克制,只允许自己想一小会儿,再多她就得哭了。 她是那种眼泪很多的孩子,典型的双鱼座,一个以多愁善感情绪丰富著称的水象星座。 为了转移注意力,顾奈问:“姐,你对阿越是什么感觉?” 阿越是姐姐的未婚夫,两人从青梅竹马到未婚夫妻,一路走来人人称羡,是对公认的璧人。 从“阿越哥哥”,改口叫“姐夫”,顾奈没有丝毫滞涩迟疑。 她甚至以为,这世上除了阿越,没人配得上她姐姐。 除了她姐姐,也没人配得上阿越。 但一场突 -- 分卷阅读15 如其来的车祸,阿越仓促离世,什么话也没留给姐姐。 虽然嘴上不说,但顾奈知道,姐姐心里的伤口有如深渊。 喜欢一个人的感觉吗? 那晚,姐姐睡眼惺忪,碎发在头顶四处支楞着,不修边幅,却又北极星般璀璨。 姐姐想了想,说了句日文。 顾奈日语太差没听懂。 姐姐只好写在纸上—— 隔岸垂杨青到地,乱萤飞又止。 对岸的垂杨碧绿,是春天,是夏天,是一年四季。 而你就像一只萤火虫,只想在它的枝条间自在飞舞。 回国后顾奈特意查了诗词释义,看完后心情有些复杂:姐姐尽爱诓我这个傻的,书上说的可完全不是这个意思…… 那时年纪小,即使是身边人的“喜欢”和“情深”,顾奈依然看不懂。 此时此刻,她却突然懂了。 她想,她需要一点音乐,或者一点声音。 “学长,你睡了吗?” 回答她的是凝固的沉默。 她整理了一下情绪,继续说:“今晚实在冒昧,对不起。” 如果可以,她希望自己能在更好的场合和他相识,或者干脆不要认识。 但这已经不可能了,今晚的一切都又坏又难堪,她张牙舞爪得像另外一个人。 换回平躺的姿势,她定定地看着天花板。 “顾奈,是我的名字。” 尽管晚饭时奶奶问过她的名字,但她觉得还是有必要正式介绍一下自己。 “小鸽子说,每叫一次我的名字,就像和全世界道一次晚安,她觉得这太浪漫了,所以从第一次见面她就喜欢上了我,打定主意要和我做朋友。” 小鸽子真是个可爱的人儿呀。 顾奈兀自笑了一下,接着自言自语。 “Good night,我也喜欢自己的名字,学长你喜欢我的名字吗?” …… “纪修学长的名字其实,也很好听呢。” …… “怎么办呢,我好像有点喜欢学长你呀。” …… 背对她的男生一动不动侧躺着,像是不感兴趣,又像是真的睡着了。 她无所谓地笑笑,做了个深呼吸,吹走那根触得她眼皮痒痒的刘海。 又过了一会儿。 “学长,你可以把灯打开吗?我好像,还是会有点怕。” 啪。 灯亮了,光线洒满整个房间。 顾奈被明烈的光刺得呆了下,身边的男生依旧没有发声,只是缓缓将手收回被单里。 “谢谢你哦学长。” 纪修无言,呼吸缓和。 这让顾奈觉得他们之间的情感是节制的,绝不会有大喜大悲。 因为不管你多热烈,他都不会回应你。 他是真正的铁石心肠。 顾奈翻身背对他,长叹一声。 房间终于安静下来,窗外的雨声忽然再次渐大,很好地掩盖了她的心跳声。 代代单传 等身边人的呼吸逐渐变得匀长,纪修掀开被子,轻手轻脚下了床。 木质楼梯又老又窄,每踩一脚都会发出呻吟。 因为不安全,很久以前奶奶就被他禁止上二楼。 从厨房喝完水出来,不期然遇上站在房门口的奶奶,纪修的表情并无意外。 “睡不着?要不要给你冲点奶粉?” 奶奶的眼睛亮得吓人,将他从上自下打量了一遍:“她睡着了?” 纪修打开橱柜,取出一包奶粉,像是随口应道:“嗯。” “睡在你房间?” “嗯。” “你床上?” 纪修坦然地擦去洒在杯子外的奶粉,“嗯。” 奶奶皱眉,一脸狐疑:“真真和你一块长大你对她没感觉倒说得过去,这个长得跟仙女似的又白又嫩,你也没感觉吗?纪修你跟奶奶说实话,你会不会有什么难言之隐?” 纪修将杯子凑到饮水机接水口,热水冲开奶粉,香甜的气味顿时冲入鼻息。 他神态自若地用搅拌棒搅匀结块的奶粉,将杯子递给奶奶,顺便提醒“小心烫”。 奶 -- 分卷阅读16 奶接过杯子抱在手里,冷不丁冒出一句:“纪修,奶奶想抱曾孙了。” 纪修无语地看老人家一眼,想了想,终是什么也未说,转身离开厨房。 奶奶追过来,说:“你哥哥被你妈养坏了,沾花惹草骄纵任性,女朋友一个接一个,催了几次也不肯结婚,奶奶是不指望他了。反正你也知道,他会读书,心气高,一向看不上我这个老太婆说的话。所以纪修,奶奶就只能指望你了。” 纪家人丁单薄,子嗣不旺,到纪修父亲这辈都是代代单传,一点也不像爱生养的闽南人。 世上本没有纪修,是奶奶求神拜佛孜孜不倦,天上的神佛被她感动,才让她有了两个孙子。 纪家总算不是单传了。 老人家吃过苦,享过福,余生唯一的心愿就是看着两个孙子给她开枝散叶。 纪修从小养在奶奶身边,这话从小听到大,也不往心里去。 只是如今长大了,懂得避其锋芒,不伤老人家的心。 “阿细姐,我爸妈都还年轻,要不你让他们再努力一把?” 潜台词是:谢邀,婉拒。 奶奶瞪他,撇撇嘴,四世同堂的梦想再次落空,神色黯然地捧着牛奶回了自己房间。 回到楼上,纪修去父母房间拿了顾奈穿的拖鞋回到自己房间。 见顾奈双脚露在被子外,蜷缩在床沿,他放下拖鞋,抽了两张湿巾替她把脚擦干净,小心放回被子里。 顾奈舒服的叹气,全程没醒。 钻进还温热的被窝,纪修也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雨后的秋夜最助眠,藏匿于织物里的温暖比金子更珍贵。 纪修一向少眠,平素睡眠时长一般在四小时左右,同事都夸他能熬夜,天生适合当医生。 今天他已在车上睡了两小时,晚饭后又睡了两小时。 每天四小时的睡眠时间已达成,现在的纪修无所事事,在刷了一会儿手机后,他无聊到开始看顾奈睡觉。 值得一提的是,这女孩睡相很好。 规矩得像是从小有人调教一样,安分中透着一股可人的乖劲。 顾奈不是第一个躺在他床上的女生。 刘真真从来不客气,每次来玩都像狗一样,非得在他床上滚一圈,将他整张床染上她的气息才甘心。 但顾奈不一样,她有她的“不得已”。 这个女生像是从小被人呵护,极少收到伤害和冲击,被大量的爱包裹长到这个年纪,依旧保持一副天真的心性,很容易相信别人。 相信她面前的学长是个会借钱给她的好人,所以上了大巴。 相信春光镇没有坏人,所以一直在那盏孤灯下等雨停。 相信他是正人君子,所以敢上他的床…… 纪修虽不做坏事,但也绝非好心。 最初连拐带骗地把她带到春光镇,就没安什么好心。 恶劣的他很想给这个漂亮姑娘一个小小的教训。 这个念头产生后,一整晚他都在想,她什么时候才会哭出来。 可惜她就这么心无杂念地睡着了。 在他的床上。 纪修支着脑袋侧躺看她,这女孩的五官和她的人一样“乖”。 一双眼睛总是水水的,委屈的时候十分楚楚可怜。 眉毛疏淡细长,瞧着没什么脾气。 皮肤也很好,大抵从没在上课时偷拿镜子挤过痘痘。 因为爱笑,嘴角总是保持上翘。 但睡着的时候不这样。 看来,还是个会在人前收起心事的女孩。 卧室开着床头灯,顾奈虽然睡着了,但也并非完全无知无觉。 至少感官在告诉她,光线会随着某人的姿势变换而有变化。 在她敛起气息开始装睡的瞬间,纪修已经发现她醒了。 他猜,她正在思考以何种方式睁眼,还是继续装睡直到他的凝视作罢。 但纪修没想放她一马。 “醒了?”他问。 顾奈嘤咛一声,翻身背对他。 演技之拙劣,叫纪修都懒得揭穿她。 就在她暗自庆幸自己躲过一劫时,腰上突然多了一只手。 就如不久前她嚣张地掐他腰肉那样,这回她是被掐的那个。 不同的是,她的腰上有肉。 察觉到她瞬间紧绷,纪修发出一记轻笑 -- 分卷阅读17 ,哑着嗓子问:“怕了?” 顾奈屏住呼吸,想不通他意欲何为,嘴硬道:“怕你吗?那可没有。” 她甚至转过身来面对他。 只是刚转过来她就后悔了。 因为纪修的英俊是一种犀利,像高手挥出的飞镖,正中人心房。 但凡长得眼睛的生物,都不会质疑他这过人之处。 顾奈不自觉吞了吞口水,双目睁圆,勇敢中透着挑衅,极力掩饰自己内心的怯。 纪修将一切变化看在眼里,他什么也不曾说,只是将手下移了一掌之距。 二鲍:下章doi 公布一下群号,防止我又上不来! 夜莺茶话会:15879181 desire 总所周知,女生穿裙子睡觉,隔天早上都会变成露肚皮的短打T恤。 睡裙是公认的睡衣界耻辱,除了好看和方便,一点也不防狼。 顾奈身上的法式连衣裙,眼下刚过屁股的位置。 所以,此刻纪修的手在她裸露的大腿上。 “你……”在发什么疯? 怕他胡来,顾奈只能用眼神抗议,希望他留住残存的人性,及时收手。 纪修蔑笑,坏到了骨子里。 “你不是说喜欢我吗?” 喜欢你也不代表允许你乱摸我啊! 顾奈内心嘶吼。 纪修放肆地在她丰腴的腿肉上重重捏了一把。 女生的脸肉眼可见的变红了。 纪修看在眼里,手依旧没撒。 他得承认,他有些留恋这块肉的手感。 顾奈潜意识觉得学长再坏,总不至于对她做什么坏事。 当那只手游移到她大腿内侧时,她险些羞愤致死。 显然,她低估了人性。 最初,纪修只是抱着吓唬吓唬她的想法。 但此刻不再是。 身体的变化显而易见,不容忽视。 他得承认自己有了欲望,有了冲动。 想去征服,去挞伐。 去毁灭,去破坏。 顾奈一动也不敢动,不敢开口说话,更不敢开口尖叫,深怕场面一发不可收拾。 奶奶还睡在楼下! 察觉她把双腿夹紧,大胆的探索不得已终止,纪修终于抬眸看她。 尽管毫无睡意,但声音依旧染上了深夜属性,变得魅惑而勾人。 “你想接吻吗?” 现在……吗? 顾奈震惊地看着他,一瞬不瞬,生怕是自己出现幻觉。 纪修了解她就如同了解自己那样,他重申那个跌破人眼镜的提议:“你想接吻吗?” 顿了顿,又补充:“和我。” 毫无疑问,顾奈没有接过吻。 她非但没有相关经验,光是面对这个提议就已经不知如何反应。 然而纪修就像勾魂使者那样,在她发呆期间,加重了这个建议的诱惑性。 “或许感觉不会很好,因为我也是第一次。” 他看着她,眼底仿佛有星辰。 几乎是没有迟疑的,顾奈抬起上身在他嘴唇上飞快地啄了一记,然后龟缩回原位。 如果不是嫌太没骨气,她还会缩进被子里当鸵鸟。 纪修被她的所作所为罕见地愣了一下,三秒后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这叫接吻吗?”他耻笑。 “怎么不算?”她据理力争。 纪修没说话,他抬起上身,以更快的速度掠夺了她的嘴唇。 顾奈吓到想尖叫,却被他趁势而入,男生的舌尖顶开她的齿关,没费多大功夫就占领了她整个口腔。 他攻讦,占领,调戏。 他教导,传授,温存。 顾奈被动地接受着这个吻,被子因期间的挣扎下滑至腰间,蜷缩在胸前抵抗他贴近的双手,在一种异样的温柔中卸除武装,来到男生的脖颈,背脊。 她隐隐觉得这是禁忌的,不对的,但她没有力量去抵抗这份温柔的侵袭。 他事先预告过,这个吻可能不会感觉很好。 他骗人。 他根本就很会! -- 分卷阅读18 就像十几年来口袋里都藏着一个迷你顾奈一样,一等有空就拿出来练练! 女生寝室熄灯后会聊的话题,基本不是八卦就是明天吃什么。 有一次舍友小章说起她的高中男同学,平时文文静静的一人,学习也很好,谁知大学才三个月就和女朋友搬出去住了。 小章是复读生,同届的同学都比她提早体验到了自由放纵的大学生活,诸多小道消息传进高复班教室,总叫性格保守的她匪夷所思。 但邵鸽听完后不屑地说:“这有什么稀奇的,学霸私底下欲起来才可怕呢。” 学霸私底下欲起来才可怕呢。 的确。 顾奈眼前这位学霸,第一次亲她就直接把她从不会教到很会,甚至举一反三…… 顾奈的呼吸逐渐急促起来,意识飘忽,双手来到纪修颈间胡乱搜寻着什么。 也许是她薄弱的意志力,也许是他对她酝酿的丁点儿爱意。 舌尖完全被包裹,混合的津液从嘴角溢出,偶然间柔软被尖锐的牙齿磕到,也不能使她清醒。 先察觉到不对劲的是纪修。 作为一个医生,他很清楚过度呼吸带来的后果,血液氧饱和会导致碱中毒,严重者会导致晕厥。 他最后吮了一下她的上唇,嘴唇离开她,额头抵着她的,鼻尖与她错开呼吸。 急促的喘息在静谧的房间里异常突兀,顾奈红着脸,抱着他的头不敢动。 纪修闭眼轻抚她的脸颊,饱含情欲地在她耳边呢喃:“记得吐气啊,笨蛋……” 顾奈红着脸,掀起眼睫偷看他。 他垂着眼皮,视线落在她微肿的唇瓣上,几次调整角度试图亲近,每当嘴唇即将触碰到她时,又理智地远离。 什么最折磨人? 若即若离最折磨人。 几乎融化在他的热气里的顾奈,难耐至极,主动拉下他的脖子,抬起下巴贴上他的嘴唇。 温热,柔软,干燥。 她探出舌尖,使之更温热,更柔软,更湿润。 纪修放手让她探寻和尝试,享受着她的主动。 但没过多久他就收回了主动权,再度占有她。 “呜……” 一记呻吟从顾奈喉间冒出,像在表达她的不满,催促他给予更多,更多。 纪修翻身叠压住她,一边热烈地吻着她,一边拉起裙摆,绕过后背,解开她的内衣暗扣,手指挑开衣物的阻隔,干燥的掌心来到她柔嫩饱满的胸部。 纪修的手很好看,顾奈趁他在大巴上睡着,暗自和他比较,发现他的手指居然比她长了两个指节。 这么大一双手拿手术刀,该有多灵巧? “呃……我疼……” 因为他骤然的收紧,顾奈抗诉。 纪修松开五指,指间溢出的乳肉流沙般从他指缝逃脱。 顾奈勉强找回一点理智,夹臂撑在他胸前,咬住下唇,像在犹豫这么做的对错。 纪修右手托着她细长的脖子,左手从裙子领口穿出,大拇指指腹摩挲着她留下齿印的下唇,像在思虑什么。 “你……” 察觉到那根抵在自己腿间的硬物,顾奈惊讶到近乎失声。 —————— 不好意思,这两天一直上不来 氪金学会翻墙了,今后应该会很稳定。 求珠珠 100珠加更一个免费章节~! Reckless 纪修手指离开她的下唇,勾抬起她的下巴,俯身轻啄。 大概是身高的缘故,他习惯了垂着眼皮俯视看人。 犹如一尊高居庙堂之上高傲而慈悲的神佛,悲悯,又不屑。 可一旦这高傲的表情沾染情欲,他反倒更像个稚气的孩子,因为没从大人那里讨到好处而暗自赌气。 令人看了忍不住就想哄哄他,哄到他开心为止。 顾奈抵在他胸前的双手明显不如之前强硬,甚至小心翼翼求证:“你,生气了吗?” 他侧过头,双手从她身上离开,捉开她的手臂,霸道地按在枕头上,孩子气地埋在她颈窝里深呼吸。 “没有。” 没有生气。 他只是生平头一回在与不堪一击的意志力做斗争,他不想输。 但欲望迫切。 b -- Hρо①㈧.cом 分卷阅读19 r 就像一个孩子站在新糊好窗户纸的门前一样,蠢蠢欲动的手指,总是想要搞破坏。 顾奈不是很懂他的立场和迟疑,她只知道他似乎在极力忍耐什么。 老实说,她并不讨厌他的触碰。 一个拒人千里之外的人突然愿意靠近,任谁都会忍不住受宠若惊。 更何况,顾奈自觉喜欢他。 和“见过照片就芳心暗许”的男生同床共枕,就像是圣诞节许的愿被实现一样。 就算理智告诉她这不对那不对,但情感上她已经完全倾向了他。 她喜欢他的吻。 很喜欢很喜欢,超喜欢! “纪修?” 埋在她发间的大男生“嗯”了一声。 顾奈试着收回枕边的手,翻身坐到他腰上,伏低上半身,侧脸贴在胸前。 “我重吗?” 纪修双臂环紧她,带着她一块往枕头上靠。 松软的床垫因为剧烈的动作,像海浪一样起伏着。 他调整好令双方都舒服的姿势,自己靠在床头,任由她坐在腰间,窝在他怀里害羞。 身上的温热和重量让他突然想起念高中时抱过一次老师的女儿。 小女孩五岁大,幼稚园放学后被父亲送到学校等她妈妈下班。 纪修提早交了试卷离开考场,被老师叫住帮忙照顾她女儿。 纪修不懂如何跟小孩相处,但小女孩要他抱抱,他就抱了。 小女孩肉乎乎的小胳膊圈着他的脖子,枕在他肩膀上窃笑,像是占到了什么便宜一样。 老师监考结束要带她回家,她还不肯了。 说:“哥哥也回家吗?回我的家?” 真是人小鬼大。 眼下抱着顾奈,他奇异地对她产生一种介乎女儿和女人之间的错觉。 “又纯又欲”这个词,恐怕就是在说她吧。 顾奈窝趴在他怀里画圈圈,“说真的,你怎么知道我没走?” 这个问题盘踞在她脑海一整晚,本不该问,但现在都亲过了,好像又可以问一问了。 她的头发,身体,带着他熟悉的香味,抱着她,就像埋进一块巨大的香草奶油蛋糕里。 足以令人幸福到昏头。 纪修勉强抓回分散的注意力,回答她:“你走不了。” 因为他了解春光镇。 顾奈因为他的霸道发出一记轻哼。 但一想到他或许也有一点点喜欢她才会冒雨去找她的可能,她又觉得在这种气氛下不必和他顶嘴。 “所以,你其实是有在担心我的,是吗?” 这个问题纪修没法回答她。 只要他开口,他就输了。 他不会允许这个傻瓜从此以后就骑到他头上作威作福的。 他是谁? 他是纪修。 虽然知道他性格如此,但顾奈还是有被他的沉默打击到。 承认关心她在意她会死吗? 她动了动,凌乱的内衣肩带缠住肉很不舒服。 “你扭什么?”纪修皱眉。 “我不舒服……” “哪里不舒服?” “内衣……” “……” 经过一番努力,她成功解开肩带,从裙子领口取出内衣,泄愤似的扔到一边。 纪修看了眼那小玩意儿,没有海绵的薄纱款,纯白色的,不带钢圈。 顾奈的举动,好像在和他较量谁的胆子更大,又似乎是在报复刚才他的不回答。 虽然很幼稚,但纪修还是为此挑了一下眉。 不是他自夸,他的情绪稳定近乎冷血,普通场面根本吓不到他。 顾奈以为她的内衣会刺激到他,但事实上并没有。 真正刺激到纪修的,是她紧贴在他胸前的两坨热面团。 像是故意的,她还总是不自觉想找到令自己更舒服的姿势。 扭动间,臀部触及他隆起的睡裤,顾奈这才愣住,消停了。 纪修提着她的腰往上提了提,下巴抵在她发顶叹息。 “你怎么了?”她问。 “想做爱。” 顾奈被他的诚实吓到,双手搭在他肩头,抬起上身,眨眼问他:“和谁?” 明 -- ńρo1⑧.coм 分卷阅读20 知故问。 当然是,“和你。” 他用一种“这下你满意了吧”的眼神看着她,这让顾奈有种说不上来的自得。 如果她长了尾巴,说不好现在就在背后狂摇了呢。 “那……试试吗?” “你不怕痛?” “我想要你……而且……我在安全期……” 她以为他在担心她会怀孕而不敢。 毕竟,他不是那种会在钱包里准备避孕套的男生。 但纪修却一下子冷了下来。 他松开她,握住她的肩头推开半身之距,目光灼灼问她:“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语气堪称严厉。 如果你在意一个人,就会变得小题大做。 对方稍微说话刺耳了些,你就觉得受了重伤。 顾奈看着他,像坐在仙人掌上一样不安起来,连呼吸也不敢了。 姐姐小时候背着家里大人看琼瑶,被发现后姐姐对她说:“不是什么了不得的禁书,还是可以看一看的。” 战争时代里每个人都像机器一样卫国战斗,而这时候,一个流落异乡的女学生爱上了自己的老师。 无论外面发生什么,对当时的女学生来说,每天能和老师说句话对她来说就是比天还大的事。 姐姐说:“奈奈长大了也要勇敢去爱一个人啊,姐姐会帮你的。” 但这里没有很会安慰人的姐姐,顾奈隐隐有些委屈地想哭。 她无非就是诚实勇敢地说出了自己内心的想法,可他为什么那么凶? 顾奈捂住耳朵,别扭地靠在他胸前啜泣起来。 见她憋红了眼眶,忍着眼眶里打转的泪花,纪修握住她纤细的手腕,将手从她耳畔拉开:“是不是只要是男人,都可以上你?” 如果是这样的话,他无需再怜悯。 dolce vita 纪修将人从身上推下去,反压住。 跪在她腰侧,挺起上身,抓住睡衣领口一把揪掉,扔下床。 形势瞬间逆转。 措手不及的顾奈怔怔看着纪修的身体,隔着一层荡漾的水雾闯入视线。 她生生噎住不敢呼吸。 男生肩宽腰细,腹肌线条削瘦,恰到好处地散发青春少年感。 顾奈吞吞口水,目光顺着他的人鱼线落在散落开的白色裤绳上,宽松的运动裤被夸张地顶起…… 纪修自下而上脱掉她的裙子,但没有完全脱掉,在那双丰满圆润的乳进入视线后,他就顾不上别的的。 被衣物蒙住头的顾奈虽看不见他此刻的表情,但也知道他在看什么。 迟来的害羞涌上心头,她怯怯地夹臂抱胸,试图阻挡。 但,完全没有用。 她这动作,只会将那两团丰满挤出肉欲,更刺激人眼球。 差点被这家伙逼疯的纪修捉开她的双手,摁在床上。骤然身高的体温在告诉他,他的眼睛和大脑很喜欢这具身体。 她很白。 或许因为年轻,连容易沉积色素的腋窝都是雪白一片。 有些女生有肋骨外翻的问题,她没有。 而漂亮的肋骨只会显得她的腰更细,胸更大。 湿润的舌尖触及乳头的刹那,顾奈条件反射似的蜷缩起来,但男生强硬的压制,让她根本无处逃脱。 “嗯……” 顾奈柔柔的娇喘一声,过电般的酥麻从乳尖扩散至全身,像是琴弓搭在琴弦上拉奏乐曲一般,震动的频率丝丝缕缕,连脚尖也蔓延。 “纪修,纪修……” 她漫无目的地叫着他的名字,脚跟擦过床单,膝盖并拢夹住腿。 男生似乎天生就知道怎么对待女生的乳房,除了舔舐,吸吮,揉捏,他很快发现还可以用舌尖戏弄。 离开湿润口腔的乳尖加深了一层粉红,在冰凉的空气中骄傲挺立着,纪修用食指将其按压,换了另一只来舔吸。 他一上来就像要把雪媚娘吸出馅一样用力,不堪一击的顾奈在瑟缩中挺起胸脯,难耐呻吟:“纪修不要——” 她胡乱抱住他的头想要推开,但充耳不闻的纪修在察觉到她刚才的反应其实是一种高潮后,故技重施,用了同样的力度再次去吸吮她的乳尖。 “不要!不要!” 顾奈染着哭腔挣扎起来,蒙在头上的 -- 分卷阅读21 裙子终于挣脱,露出一张汗湿的脸。 柔软的碎发贴在她饱满的额头,眼眶盈满水汽,犹如溺水得救的人大口喘息。 “纪修不要!”她拉过一点被子挡在胸前,可怜地恳求。 初次体验陌生的情潮于她来说是一场可怖的经历。 她感觉自己就像一颗装满水的气球,突然就被尖锐的针扎破了,水淌了一地。 好狼狈。 纪修拉开她掩耳盗铃的被子,她越挣扎,他越发压得紧,直到她无处可躲,流露认命的委屈神色,他才捧住她布满泪痕的脸,灼灼的气息打在她耳畔:“别怕,你只是高潮了。” 顾奈缩着脖子看他,眼眶红红的,委屈得不行。 “你胡说……” 高潮是这样的吗? 哪有人被吃了奶就高潮的? 纪修额头抵着她的,背脊隆起,胸膛一阵震动。 不知是在笑她,还是在笑自己。 但这不重要。 重要的是,眼下这姑娘被人生第一次高潮给吓呆了。 虽然笨得很,但过于敏感也不是她的错。 这至少能说明,她的身体并不像她的嘴巴那么厉害。 什么“我想要你”,“我在安全期”,统统都是纸老虎罢了。 是他误会了。 她的反应告诉他,在他之前,根本不曾有人品尝过她的美好。 “顾奈。” “嗯?” 他拉过她的手,微抬二人紧贴的下身,命令:“抬腿。” 顾奈下意识听随,屈起右腿。 纪修挑开她内裤边缘,捉过她的中指,去触碰她腿心的那片潮湿。 那个地方或许连她自己也不曾触碰,在反应过来这个动作多色情后,她连忙抽回自己的手。 但还是晚了一步。 指尖上那缕银亮的湿,就是她经历高潮的证据。 顾奈整个人怔住,既感到恶心,又觉得羞耻,整张脸都憋红。 纪修握着她的下巴,拉开她被咬住的下唇,俯身亲了亲她,在她耳边道出一个事实:“你的左胸,比右胸敏感。” 说着,他低头叼住那粒粉色蓓蕾,含在嘴里吃了起来。 少年人哪懂什么细水长流,只会恣意放纵。 他贪婪地吸食她,在她身上到处点火,好似要焚了她,又狠又决绝。 “嗯……嗯……” 又舒服又害怕的快感遍布全身,顾奈难耐地扭动,压抑地低喘呻吟。 她微张着嘴,口中盈盈,眼眸半睁,发丝拂面,人前的乖乖女,彻底沦为了食人精魄的妖邪。 饱满的乳房因为他的不知轻重,留下一道道红色指痕,灼热的鼻息喷洒在她柔软的肚皮,激得她不停抖动战栗。 纪修离开她的乳尖,用湿润的舌丈量她身上每一寸。 舌尖越过精致的肚脐,视线里出现她的三角区。 纪修眸色渐深。 他嘬了一下她的小腹,左手来到她腰后,毫无预兆地将那条白色内裤褪去。 顾奈想逃,但起念的同时,纪修已经握住了她的膝头,将之向两边分开。 两腿被羞耻地分成一个M字,顾奈捂着自己眼睛,向他求饶:“你别看。” 纪修犹如失聪,诧异于她连腿根都是雪白的。 阴阜上只长了些许淡色毛发,肉粉色的小阴唇薄薄的两片,像刚发育似的。 顾奈挣扎着想把腿心合上不让他看,就算再笨,她也知道不该如此放肆地张开下体任由参观,这太变态了。 “纪修……” 她依旧捂着自己的脸,小声求饶。 纪修呼吸沉重,带着促狭的笑意:“怕了?” “好丑,你不要看。”她弱弱的说。 粉色肉缝跟着收缩了一下。 纪修轻笑,手指拨开那条肉缝,露出阖在里面的孔洞。 “不要摸!” 纪修松开她的腿,任由她把腿心合上,重新压在她身上,轻声呢喃:“不丑。” 话很确定,顾奈这才睁开眼睛不再当鸵鸟。 纪修整理着她汗湿的碎发,神情之温柔,前所未有。 顾奈一时看呆,反应过来又害羞的埋在他颈间说:“关灯好不好?” 关灯就看不见了。 -- 分卷阅读22 纪修扬唇,学她的口气说:“学妹,我会怕啊。” 顾奈:“……” 纪修忍笑拉过被子裹住两人,舔舔她可爱的耳珠,“这样有好点吗?” “……嗯。” 就是太热了。 尤其是他,热得像块烧红的炭,都快将她烫化了。 wet n wild 顾家人多,顾奈和兄弟姐妹相处起来都很自然,平时睡觉几乎不锁门。但为了避免突如其来的恶作剧,她从不裸睡。 眼下光溜溜地和一个男孩子抱在一起,就算不觉得自己出格,但感觉上还是有些古怪。 “纪修?” “嗯。”纪修闷哼。 “你……”难道就一直这么硬着吗? 但这话她实在问不出口。 像是她肚子里的蛔虫似的,纪修将危险的下半身远离她一点,然后闭上眼睛继续睡。 顾奈侧躺看他趴在床上,目光落下他的唇瓣上,柔柔问道:“会不会,很辛苦?” “嗯。”纪修吸气,扭头换了个方向。 顾奈看着他凌乱的后脑勺,“我能帮你什么吗?” 纪修忍了忍,拒绝地很干脆:“不能,你太小了。” 如果她的胸有28岁,那她底下的洞只有14岁。 硬来的话,绝对会受伤。 顾奈并不了解他的顾虑,她只是觉得,他一直这么忍着,好像有点惨。 “那,如果我用手呢?” 闻言,纪修杀人的视线再度降临。 他压低了声音,带了一点恼怒的嗓音十分恶劣:“谁教你说这种话的?” 没有谁。 只是小鸽子说男生其实都被下半身控制,有时根本不是能不能忍的事。 邵鸽高二就交了男友,顾奈看过男生的照片,从长相上来说,挺书生气的那么一个人,一点也不会让人联想到禽兽。 但邵鸽说:“你啊,别看他一副只知道读书的样子,其实呢,游戏打到一半也会突然硬起来,然后就开始摸我……” 之后就做了半小时。 这话听着让感情一片空白的顾奈很受冲击。 原来男生想做那件事,根本就无关爱情的啊。 既然学长也是男生,那应该也差不多的吧? 况且,他好像已经硬了很久了。 再忍下去,不会爆炸吗? 看她拼命摇头,纪修的表情稍稍有所缓和。 他凑过来飞快地啄了一记她的眉心,闭眼闷哼:“少胡思乱想,早点睡。” “可是,可是……” “可是什么?” “可是我那里湿湿的,我想洗澡。” 半夜三更的,任谁听了这种无理要求,都会觉得她欠打。 但纪修一向沉得住气,他拉过她的手,发现她手心的确都是汗,可见,她并不像表面那么大胆。 纪修没有同意她洗澡的请求,只说:“你乖一点,奶奶觉浅,会吵到她。” 顾奈想了想,也是,光是下楼就是一番大动静。 纪修揉揉她的脸颊,“会很难受吗?” “不会……我只是担心,会弄脏你的床单。” 居然是这么乖的目的吗? 纪修翻身过来将她抱进怀里,将她的左腿抬起搭在自己腰间,左手顺着她的背脊往下,路过臀瓣,抵达她潮湿的腿心。 那里湿乎乎一片泥泞,她娇气爱干净,想来的确会很不舒服。 “以前没有这样过吗?”他柔声问。 顾奈埋在他胸前轻轻应了一声。 纪修低头亲亲她裸露在外的肩头,修长的中指在她花穴口摩挲打转,大拇指按住她的阴蒂,时轻时重地按压着。 顾奈抱着他的背喘息起来,酥麻的快感还在其次,他的手指进入了身体这个事实更能刺激她。 她软软的唇贴在他胸前,胡乱探出舌尖滑动起来,也不知在品尝什么,只是觉得“吃他”是一个本能动作。 胸前传来的瘙痒让纪修一记急喘,她这下意识的挑逗并不包含情欲成分,此刻在她嘴边的若是根鸡腿,想必她也会拿来啃一啃。 而她的牙痒痒,多半是基于他的手指在她体内作祟。 狭窄的甬道炙热,汁液淋漓稠密,像 -- 分卷阅读23 个刚爆发的宇宙,几乎将他的手指融化。 本来就紧,她还在不停缩紧,几乎叫他寸步难行。 他不得已抽出中指,并入食指一块扩充。 顾奈濡湿的舌头还在他胸前打圈,由于他精瘦得没有一丝多余赘肉,抱着他就像抱着一块滑不溜秋的溪石,很难找到着力点。 与其说是求欢,还不如说她孩子气发作在跟人撒娇。 “嗯……”她的唇舌骤然离开他的身体。 纪修的手指触及某个点,她皱眉控诉:“好痛!” 纪修不疾不徐抽出手指,掐住她的腰,低头看她。 他不留指甲,但也难保有意外。 虽然怀疑可能碰到了她的处女膜,但他并不十分确定。 “很痛吗?”他小声询问。 顾奈推开他的手,态度很坚决:“我不要手指了,你弄痛我了。” 纪修没再继续。 她是那种会忍耐的女生,如果连她也忍不住喊痛,那就是真的很痛了。 因为过于贴近,顾奈对抵在自己下身的那份坚硬感知更清晰了。 为了给勃起的性器留够空间,纪修将睡裤宽松到最大限度,这倒给她提供了便利。 轻轻一拽,她就成功进入了那个私密空间。 只是刚进去她就呆住了,哎呀,这个人怎么不穿内裤啊? 纪修“嘶”一声抽气,低头看她,僵硬的声线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的:“拿出来。” 顾奈听话的把肉棒掏了出来。 纪修只觉眼前一黑,他做了个深呼吸,平复心情后才说:“我叫你把手拿出来,没叫你把它拿出来。” 他一凶,顾奈就乖得很。想了想,她再次握住他的性器,预备放回裤子里。 这下纪修彻底服了,他握住她纤细的手腕子,没让她撒手。 既然她胆子那么大,就让她握着好了。 手无法离开,顾奈抬起头看他。 他的呼吸轻轻浅浅,如在咏叹。 他应该是……感觉到舒服的吧? 饶是发生在他们身上的事充其量只是年轻的荷尔蒙在作祟,根本够不着爱情的边角,但他的不排斥,已经足够令顾奈五迷三道。 蜜色灯光里,他敛着眉峰嘴角,在这段充满不确定的关系中,扮演着主导者的角色。 比起欲望发泄,他的忍耐让顾奈觉得,他更像是个抱到心上人的少年郎,不安中夹杂着说不上来的满足感。 就像她一样。 一想到这里,顾奈就什么都不怕了。 女生在他性器上上下滑动的手只短暂的停顿了一下,就令他不满了起来。 “怎么了?”他问。 顾奈头抵在他胸前支吾:“它好像,越变越大了……” 纪修放开她的手腕,眼神释放“我允许你自由发挥”的讯号。 顾奈松开他滚烫的性器,将整根按在他小腹上,湿滑的龟头刚好抵到他的肚脐眼。 好……长啊。 Nude pop 也好粗。 都快赶上她家做素鸡的模具了。 她得掐紧了,才能勉强将它握全。 可是这样他就会很痛,她看见他偷偷拧眉了。 她的好奇心昭然若揭,纪修当然不能视而不见。 只不过她无意识的丈量和观测,更像一种挑逗,弄得他实在很舒服。 舒服得他懒得开口讲话。 “你有没有想射呀?”顾奈一脸天真的问他。 她已经玩了很久了,除了性器变湿以外,他怎么都不吭声呢? 这家伙真是…… 纪修咬牙:“没有。” 完全没有。 离射出来还早着呢。 “可是我有点累了……” 侧躺的姿势并不方便她取悦她,短短几分钟,她感到度日如年,忙活出了一身细密的汗。 她索性推开身上的被子,赤白的上身整个暴露在空气中散热。 纪修翻身将她压在床上,动作间利落地脱掉了咸菜状的睡裤。 松软的被子被他推到一边,这样一来,他整个身体就全都暴露在了顾奈的视线里。 顾奈噎住,被他下腹那套性器 -- 分卷阅读24 吓到失语。 或许是不经常晒太阳的缘故,纪修比一般男生都白。 当然,这也没有什么可比性,顾奈根本没见过几个男性裸体。 偶尔同家人去热带度假,海滩上的游客会穿的比较少,但她害羞也不敢多看,她哥还嫌那些老外脏了他妹妹的眼睛,根本不让看。 但是,和别人不能比的话,至少也比哥哥白好多。 顾奈走神的片刻,纪修没有说话。 但凡有点自尊心的男人,都会被顾奈吃惊的眼神取悦到。 他不敢说自己天赋异禀,但至少不会让女伴失望就是了。 纪修瘦,肩宽腰窄,身材很好。 腰一细,就显得那套性器格外大了。 至少在顾奈看来是这么觉得的。 上翘的肉棒因长时间充血呈现一种粉色,像是她常用的一款土色腮红。 Nude pop。 未经处理的毛发覆盖在其根部,将鼓起饱胀的肉蛋掩盖了部分。 画面谈不上色情或者美丑,只是让顾奈下意识摇头,夹紧双腿退缩。 难怪他会说“你太小了”。 事实上不是她小,而是他真的太大了。 被她突然揽住脖子的纪修瞬间就察觉到这是她“我不要看了,但我可以干点别的”的做法。 如果不是骑虎难下,他恐怕要好好讥笑她一番。 鼻间全是她的味道,混着他熟悉的沐浴乳香气,格外诱人。 纪修盯着看了会儿,伸出舌头,从她下巴一寸一寸舔至锁骨,灵活的扫圈,裹住右边乳尖。 顾奈不自觉拱起上身,将白嫩的乳房送进他嘴里,麻痒的舒适感层层叠叠,像做过的试卷越摞越高,一阵大风刮过,吹得漫天都是…… 少女饱满的奶子在他掌下折磨到变形,鲜红的乳尖沾染他的唾液,一片欲色。 纪修有些烦躁的抬头,一阵犹豫过后,清冷的声线紧绷如琴弦,在她耳边哄着:“让我试试看,疼的话,我就出来,好不好?” 浑浑噩噩的顾奈迷蒙地看着他,眼底有害怕,但并没有拒绝。 纪修亲亲她,像在夸她乖。 他轻轻分开她的腿,调整角度将腰身挤进去不让她合拢。 一手按住她柔嫩的腿根,一手握住自己肿胀的性器抵住她的花瓣,借着湿腻上下滑动性器找寻到洞口。 缩臀,缓缓抵进。 他刚进去一点顾奈就挣扎了起来,她搂着他的头不停扭动,花穴一次又一次将他的东西“吐”出去。 纪修想,这才哪儿到哪儿? 他稍稍抬起她的屁股贴近自己,硬物相抵,对准那呜咽的花径,一下子推入半根。 被强行扩充开的顾奈急泌眼泪,委屈巴巴地呜咽起来。 纪修捕住她的舌尖,含在自己嘴里,下身还在持续挺进。 一寸一厘破开,一分一毫碾入。 顾奈剧烈喘息起来,但舌尖被他含着,根本叫不出来。 体内的难受并非是一种痛,至少,没用他用手指探索时那么痛。 胀大的阴茎更像一个用来堵塞蜜汁淫液的器物,她只感到前所未有的“被撑开了”。 她太紧了。 若不是有自尊心驱使,纪修恐怕要落跑。 而且,她似乎流血了。 “纪修……你出去……” 她不舒服。 而且大腿这么大张着,也很丑。 她感觉自己像只在恶童手里翻来覆去的蟾蜍。 ΡO-⒈⒏嚸℃OM 表皮都是汁液,浑身腥味。 纪修咬紧牙关,无奈地叹着气,头俯低又呵又亲。 被巨物侵犯的花穴频频收缩,逼得他不得不把她的腿拉起来,曲起压到胸前。 顾奈屁股离开床垫,整个下阴朝天,只要低头,就能看见整个花穴。 离奇的有点像做瑜伽的姿势让顾奈感觉呼吸困难,她低低啜泣起来:“纪修……” 纪修低头看向两人交合处,被他插得合不拢的两片小阴唇可怜地向两边分散。他稍退出,就能看见丝丝缕缕缠着他性器的血迹。 他随手抓过自己的睡裤垫在她臀下,忍住狠狠抽插的冲动,在她耳边轻声知会:“你流血了。” 顾奈双手搭在他肩头,红着眼吸了吸鼻子,止不住发酸:“你出去啦……” b -- 分卷阅读25 r 纪修呼吸沉重,见她要把嘴唇咬破,再度去亲她。 顾奈担心一松口就溢出软喃,这次怎么也不肯让他含。 吃不到想要的,纪修蹙起眉心,拿那东西顶了顶她,坏心得很:“不是想要我吗?” 顾奈气结,提起虚软的手腕欲打他。 纪修一把将其握住,放在嘴边亲了亲,然后贴在自己心跳如雷的胸前,“快玩笑的,这会儿,是我想要你。” 这句话,犹如皮具上的金色烫文,亦如信封上的红色封蜡,是一个专属符号,也是一个秘密的守护者。 顾奈听得出来,他的潜台词是:对不起了顾小姐,我要开始了。 和你做爱。 想来男生在这种事上都是无师自通吧,在几次试着进出后,纪修很快找到了令自己舒适的方式。 稚嫩的肉壁被小幅度的进出不断摩擦着,体内的疼胀逐渐被酸涩取代,激得顾奈不停地喊他的名字。 软软的,娇娇的。 纪修。纪修。纪修啊…… 一声叠过一声。 纪修把她缠紧的腿拉开挂在臂弯,腰臀摆动间得闲回应:“我在。” 我一直在。 在你里面。 sex machine 随着时间推移,看得出她很好的适应,纪修动作幅度渐大,不再是最初磨人的深入浅出,改成了大开大合。 顾奈开始分泌水液,哀切的婉转低吟在一定程度上盖过了交合处噗嗤噗嗤的水声。 淫乱的声响令人脸红心悸不已,纪修停下来擦拭后继续,但发现这只是徒劳。 泉眼在她体内,只要他不停,她就会一直泌出。 银亮的水液混合着一丝血红被粗大的阴茎带出,画面看着有些残忍,却又恰到好处地激发出他的兽性。 他的撞击更狠了。 顾奈被那不容忽视的“啪啪”声弄得面红耳赤,粉嫩挺立的乳头,随着他的抽插一颤一颤,晃得人根本挪不开眼。 或许是觉得画面太过色情,意识到他的眸色变暗后,她害羞地上前去捂他的眼不让看。 纪修哪里肯依,早就亲过揉过,怎么还看不得了? 他拿开她的手,按在头顶固住,下身的撞击一刻也未停。 “啊……嗯……纪、纪修……” 一个名字,被撞得支离破碎。 纪修亲亲她的眼皮,挺起上身,加重了力度,冲破她的宫颈,“你就,这么喜欢吗?” 他问。 从她不由自主的收缩频率中不难判断,她是喜欢的。 这让他只想给她更多。 给她全部。 “喜欢啊……喜欢纪修……啊……” 神思迷离的顾奈勉强将他的话听了个大概,嗯嗯啊啊之余,含糊不清地叫着她的名字。 见她脸色潮红,身体紧绷,甬道收紧,预感到她即将迎来高潮的纪修加快抽动的频率,喉结上下攒动,狠狠地操着她的花穴。 “嗯——” 终于,顾奈体内那根弦,断了。 丰沛的水液将纪修的肉棒染得一片水亮,此前打成粘浆的体液顺着肉袋滴落在床上。 纪修完全抽离后再尽根而入,次次击中她的敏感,来回数十下,他闷哼一声,深深抵进她子宫,射出浓稠。 缠斗的男女终于休兵止戈,房间里不再有婉转呻吟和水液噗嗤,只余下交错的喘息,和浓烈的爱欲气息。 良久,纪修从她体内缓缓退出。 他分开她的腿心,注视那个被他干出来的小黑洞。 经历高潮迭起的顾奈仍未停止抽搐,小腹收缩之余,穴口开合收缩,缓缓吐出一股浓白的精液。 等待许久的纪修松了口气,他拿起染上血迹的睡裤给她擦去水液和精液,拉过被子盖住她无与伦比美丽的裸体。 见他赤身下床,疲惫不堪的顾奈哑着嗓子问道:“你去哪里?” 纪修看着被她拉住的手,坐在床沿倾身吻了吻她疏淡的眉角。 “我去放热水,等会就回来。” 声音很轻,像片羽毛。 顾奈这才松开他,转而拥着被子蜷起身体。 纪修坐在床沿看了一会儿,从床下找到睡衣随意套上。 半小时后他回来,顾奈已经睡着。 -- ńρo1⑧.coм 分卷阅读26 他将人从床上连着被子一块捞起,打横抱出卧室,走进父母的房间。 楼上的卫浴不大,但爱泡澡的妈妈还是硬往里头塞了个浴缸。 失去被子的顾奈被冻醒,努力睁开黏连的眼皮,发现自己在纪修怀里,又安下了心。 “我好困……” 也好累。 完全不想动。 但他身上冰冰凉凉的,摸起来很舒服。 事先洗过冷水澡的纪修将她放进浴缸,未免她呛水,他从始至终托着她细细的脖子。 40℃的水温说烫不烫,就刚刚好。 顾奈掬了一捧水浇到脸上,揉揉眼皮,发出一声舒适的叹息。 “能自己洗吗?”纪修问她。 她打了个哈欠,缓缓看向他,笑得像只小狐狸:“我要你帮我。” 哪怕她自己也能洗。 纪修看着那对因为水波折射显得更大了的奶子,挑了下眉,很愿意服其劳。 男生修长的手指抓握住她的乳房,在水波的推波助澜下轻轻揉捏。 少女的乳房就像巨大而软白的水牛奶芝士一样,漂浮在水池上,经过手臂健壮的工人不断揉捏水洗,最后变成人间美味。 此刻的纪修,就像瑞士不知名小山村里的芝士工人那样勤恳。 “色鬼!”顾奈懒懒地拍了一下他的手,娇俏地命令他适可而止。 但纪修并没有放弃自己的眼福,他对这对尤物喜欢得紧。 他捏住冒红的乳尖,夹在指腹戏弄。 “喂!”顾奈含情瞪他。 这记眼神仿佛长了钩子一样,正好勾住纪修的欲望。 虽然知道她并非有意,但纪修一样没打算放过她。 他宽大的手掌托起她的后脑勺,准确地攫住了她殷红的唇。 霸道的舌尖熟练顶开齿关,划过她的上颚,激起一片电光火石后,迅速卷住她湿热的舌头。 已经习惯与他接吻的顾奈一脸陶醉地承受,软软腻腻地轻哼着。 被热水烫得发红的手来到她腿间,准确地找到那个小孔,中指温柔探入,尽可能避免指甲刮到她,温柔地将残存的精液抠挖出来。 一缕浓白溢出,在热水中化散。 纪修在她嫩臀间摸了一把,将她臀上干涸的血迹洗干净。 等他再度想要进入她体内,顾奈本能地夹紧腿,不让他进。 纪修离开她的嘴唇,微喘着说:“松开。” “可是会很痒……” 欲望刚被一场久战平息,可他的手指这样四处探索,被他调动起来的情潮争先恐后奔流而出,她都觉得不好意思了。 总不能,再做一次吧…… 但事实上,这个假设是可以的。 纪修只迟疑了一瞬,就下决定再要她一次。 他生性如此。 上学时遇到比较难的数学题,解开一次后他总习惯找一道类似题型再刷一遍。 他管这叫“巩固知识点”。 顾奈这么美味,值得他花时间。 纪修将人从浴缸里捞出来,抱到防滑垫上,随手抓了一条浴巾裹住胸以下一片粉红的顾奈,在她耳畔呼气:“腿分开。” 接下来,就算她再怎么哀求、撒野、痛哭,他都不会放过她。 坚硬的性器狠狠插入体内时,扶着浴缸湿滑边缘的顾奈险些被巨大的冲劲推进浴缸里。 纪修险险扯住她的肩头,搂住她的腰,调整姿势,再次抽入她。 腿软站不住的顾奈膝盖一屈,就要跪地,纪修的肉棒从体内滑脱。 do me baby 纪修有些着急了,他拿走浴巾,将她从地上捞起,一手托着她柔软的肚皮,一手握住红肿的阴茎,对准她的翘臀,再次插入。 两人身高差巨大,为了避免再次滑脱,顾奈不得已趴低,翘高臀部才能迎合他的捣弄。 纪修稍稍站开一些,降低重心,好让她不那么辛苦。 她体内还有一些他的体液,不至于干涩难进,只是新鲜的体位叫她无法放松,整个甬道紧窄炙热,让他的进出并不自由。 顾奈因为他的重击闷哼一声,清脆的“啪啪”声在浴室回传,无限淫靡。 肉棒的过分深入让顾奈忍不住痛苦拧眉,又粗又长的肉棒犹如一根火棍,凶狠地捅着她。“啊……慢、慢一点……” -- Hρо①㈧.cом 分卷阅读27 顾奈受不了夹紧双腿,防止纪修更深入。 纪修搂着她的腰,下巴抵在她头上,紧紧固住她,“很疼吗?” 顾奈胡乱攀住他结实的小臂,随着他缓和的律动错乱地点了点头。 纪修将下身退开一些,不再尽根。 “啪啪”的撞击声顿时消失无影踪。 纪修亲了亲她的发顶,十分节制地摆胯顶臀,每次只进三分之二。 留出的空位不再让两人肌肤相亲,顾奈下意识想要往他身上贴,然而纪修掐住她的腰,始终控制着二人之间的间隙,确保肉棒不会进到她深处。 “纪、纪修……” 隔靴搔痒般的进出让顾奈忍不住发出饥饿的呻吟。 纪修喘着粗气咬住她的耳朵:“我在。” 顾奈扭了一下腰,似叹非叹:“好累……” 纪修摸摸她的肚子,抓住她跳动的乳房捏捏,诚实告知:“可是,我还没想出来……” 之前射过一次,第二次习惯了她的收缩频率,应对起来更自如,眼下他离射精还早的很。 顾奈娇气地轻哼,站立后入的姿势令她从生理上感到害怕和不自在,虽然身体渴望着纪修,但本能始终在驱使她逃离。 她没法在缺乏安全感的情况下抵达高潮。 发现她不再呻吟,纪修停止抽插,低头查看。 见她又开始咬下唇,他不悦地捏住她的下颌,迫使她松开嘴。 “笨蛋,呼吸。” 大掌轻扶着她纤细的颈子,动脉在他掌心跳动,犹如捧起她的心脏一般,有种奇异的温暖。 想了想,纪修终是从她体内退出。 浴缸里的水温凉了许多,他将人抱到洗手台前,用脚勾出台盆底下一张小木凳,让顾奈踩上去。 这小凳子是他妈妈平时用来拿储物柜上层护肤品时踩脚用的。 顾奈迷蒙睁眼,巨大的化妆镜里,是两具交颈而站的肉体。 她被镜中那个充满媚态的自己惑住,一时间连呼吸也窒住。 镜中的“顾奈”,一身雪白,饱满的乳房上还残存着未褪的指痕。 男生横亘在她胸部下缘的手臂,比她的肤色稍深,不知何时被她无意间挠出几道红痕。 男生濡湿的舌尖在她颈窝舔舐,灼热的气息惹得她直想缩颈。 纪修离开她的颈窝,低头看向她身后。 她的臀微撅着,塌陷处留有两个可爱的腰窝。 饱满的屁股像颗倒放的爱心,雪白一片。 不知她是如何做到浑身上下连一颗痣也没有的。 顾奈红着脸看着镜子,纪修低着头,虽然头发遮住了他的眉眼,但她知道他在看什么。 她双手撑在光滑冰凉的大理石台面上,眼睁睁看着他分开她的臀肉,迫使她露出臀缝,继而将红肿坚硬的性器抵住湿润的穴口。 湿热的甬道,嫩滑的穴肉,紧紧裹住他的粗长。 顾奈闷哼,看着他开始抽动。 “啊……” 全部,进来了。 纪修左手抚摸着她前倾的小腹,右手托着她的细颈,垂着眼皮欣赏她脸上浮现的微弱痛苦。 粗长的性器追着她,碾着她。 抽插,撞击,厮磨。 强烈的快感令顾奈止不住的嗯啊呻吟,仿佛一首动人乐曲,回声响彻浴室。 纪修将食指中指一并插入她嘴中,不让她因害羞咬下唇。 至于做爱的声音会不会被楼下的奶奶听见,他早就已经顾不上了。 快感促使体液急遽分泌,交合的下身传出暧昧的“噗叽噗叽”。 顾奈伸出舌头,想要将纪修的手指顶出去,但下身的酸软每每令她脱力,久而久之,反倒变成了她在舔吸他的手指。 镜中倒影,很是色情。 “啊——嗯——!” 满是红痕的奶子在撞击下晃出一片漂亮的乳波,晃得纪修心旌摇曳,后腰一片酥麻。 雪白的臀被他撞出臀浪,有力的啪啪声不绝于耳。 他闭了闭眼,昂首,终于看向镜中画面。 镜中的少年人满脸扭曲的欲望,享受而惬意。 而阖眼的少女,像一团欲化不化的雪,破碎,淋漓。 …… 顾奈醒来时,窗外天刚亮。 裸露的肩头暴露 -- 分卷阅读28 在清晨冰凉的空气里,但后背紧贴的身体却一片火热。 身体和精神的双重疲惫只够支撑她睁眼确认自己在哪里,短短一瞬,随即再度被猛烈的困意席卷知觉。 怀里的人只动了一下,纪修已经有所察觉。 胳膊被枕得有点发麻,他索性圈住她的腰肢,抱着她换了一个方向。 顾奈只觉得身体像擀面杖一样在床上碾了半周,凌乱的头发盖住了脸。 她不舒服地哼哼,身后人凑过来亲亲她,问:“怎么了?” 顾奈哑着嗓子呢喃:“你压到我头发了。” 纪修低头查看,撑起上身,将她丝滑的头发一缕一缕整理整齐别在她的耳后。 他拉上被子盖住两人,问她:“好点了吗?” “唔……” 纪修摩挲着她的腰,抱着她闭上眼睛。 手机不在身边,他没法确认现在几点。 但粉刷工作还没做完,工人迟早会上门。 还有就是,一向少觉的奶奶…… 他抱着顾奈躺到窗外的鸟叫越来越热闹,想起昨晚把她吓得哇哇乱叫的“脏东西”,不由嘴角上扬。 笑完了,才决定起来。 “你去哪儿?” 顾奈没动,但双腿却缠着他下半身。 纪修侧身半撑着,垂着眼睫看她睡颜:“不去哪儿。” 预感到他要走的顾奈打起精神睁开眼皮,扭过脸,蹙眉央求:“你不要走。” 纪修垂着脑袋,手指整理她的头发,声音低哑:“我不走,我就在家里。” 有些事,即便奶奶心里有数,但也还是要做做表面功夫。 毕竟,她是女孩子,声誉和风评会对她很重要。 但顾奈不依。 她虽然脑子一热和他睡了,做了,但心里并不知道怎么处理醒来之后的事。 挨打也好,挨骂也好,她只希望他在身边陪着她。 陪着她就好。 看出她的依恋,纪修长舒一气,俯身亲亲她的肩头,再度躺下将她圈进怀里。 顾奈在他怀里蹭蹭,在他臂弯里找到一个最舒服的姿势,再度闭上眼。 但一闭上眼,她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她只顾着当鸵鸟,却忘了,每个男生早上都有晨勃反应。 纪修也不例外。 事后清晨 顾奈悄咪咪移开二人紧贴的下身,但纪修没让。 纪修非但没让,还分开她的大腿,架在自己肘弯里,借助姿势的便利和肉棒的坚硬,有力地插入她体内。 顾奈猛抓枕头,止住呻吟。 纪修撞击了两下,才听她破碎地控诉:“你、疯了?” 这是在他爸妈房间! 挣扎踢蹬间,被子滑脱,露出两具交缠的身体。顾奈乳波摇晃,晃得她乳根胀疼,忍不住抱胸去缓解。 纪修勾住她的腿弯,拿开她的手,侧身覆在她身上,一边插着她的水淋淋的嫩穴,一边低头吸食她的嫩乳。 因为过分的羞耻,顾奈只想把头埋进床单。 粉嫩的花穴大剌剌地暴露在清晨空气中,向着门口方向展示。 要是奶奶这时推门进来,第一眼就会看到这幅人间奇淫画面。 不知道为什么,顾奈只要一想到插入自己体内的人是纪修,花穴就湿得不行。 满腔的汁水随着抽插被带出体外,飞溅到他大腿上,床单也不能幸免。 她淫荡的,根本不像个处女。 侧躺后入的姿势天然不能尽根没入,纪修虽奋力,但也始终没有深抵。 恰到好处的进出,让顾奈舒服到极点。 她咬着枕头嗯嗯呜呜,将不断的叫声埋藏进枕头里。 娇喘闷哼交织在一起,有种说不出来的动听。 纪修忍不住将她的腿架得更高更开,右手捏住她的下颌,掰过她的头,左手掐了一把她的乳房,趁她叫喊之际倾身吻住她。 …… 纪修再次射精,是半小时之后的事了。 被折腾得不行的顾奈只剩半口气,躺在床上奄奄一息。 适可而止。 他告诫自己。 冲完一个冷水澡,他开始整理战场。 隔壁卧室开窗透气,床单 -- 分卷阅读29 拆洗。 浴缸放水,清理浴室地上半干的体液,镜子上留着她的掌印和指纹悉数擦去…… 将需要清洗的衣物塞进洗衣机,出来时,纪修正好与外出买菜回来的奶奶打了个照面。 奶奶看了他半晌,放下菜篮第一件事就是冲上来将他打了一顿。 …… 祖孙俩沉默地吃着早饭,第二十二次欲言又止的奶奶终于开了金口,问他:“她今天,能起来吗?” 纪修停下筷子想了想,这个问题,他答不上来。 奶奶蠕蠕嘴唇,目光深沉,暗自忍气。 但最后,她也只是将剥好的水煮蛋放在他面前,咬牙切齿没好气道:“补补。” 纪修:“……” 看了那枚水煮蛋半天,眼前浮现出一个熟悉的画面,他晃晃脑袋,将眼前的香艳驱散,沉默地吃掉那枚水煮蛋。 顾奈是被渴醒的。 哭了太多次的眼睛肿胀的睁不开,她强行逼迫自己起来,结果人才下地,眼前一黑,就摔在了地板上。 起不来了。 纪修推门进来,见她穿着不合身的T恤披头散发地伏在地上,快步上前将她抱回床上。 床头早就准备好了糖水,虽已凉透,但眼下也顾不上那么多了。 喂她喝下半杯,他拿开水杯,低声问:“有好点吗?” 卧室拉着半透光的纱帘,但顾奈还是觉得刺眼。 她揉揉眼皮,捉住他的手腕,就着水杯,还要喝糖水。 等她将杯子喝到见空,纪修拿走水杯。 她却不满足地伸出粉红舌头追上来舔甜丝丝的杯壁。 在饱尝过她的美好的纪修看来,这不知足的举动,就是色情和勾引。 她身上只穿着一件他的T恤,挺翘的乳尖将衣物顶出一块,是他闭眼就能想象的诱人形状。 纪修将杯子藏到身后,不让她够到。托住她的颈子,俯身去吻她的唇。 顾奈嗯嗯哼气,无力地推在他坚硬的小腹上。 她的嘴很甜很甜,纪修犹如一只贪婪的蜂,将花心的蜜汁吸食干净,才恋恋不舍地离开。 终于获得足够氧气,顾奈张嘴大口喘息。 “你干嘛啦!” 粉拳捶他。 纪修握住她的手腕,放在嘴边亲亲,眸光暗沉:“好了,不闹你,起来吃东西。” 顾奈堵着鼻子瞅他。 那杯糖水起了效果,将黑幕徐徐驱散,露出这24小时内发生的一切事实。 她和纪修,做爱了。 见她眼神发直,纪修掐住她柔软的腮帮,“发什么呆?” 迟来的害羞这才涌上心间,顾奈尖叫一声,拉过被子蒙住自己。 誓要做鸵鸟人。 纪修嗤笑,叹了口气,缓缓起身,抄兜看了会儿床上那团隆起,说道:“你的衣服在浴室,洗完下楼来,不然奶奶要生气了。” 说完,带上门下了楼。 这次回来,他原本要待到明天下午,但是刚刚医院来了电话,有个北京来的专家会在他们医院做一台眼角膜移植手术,他必须今晚回去做准备。 每次他回来,奶奶都会收拾出一大堆吃的用的让他带回去。 就他走开的一小会儿,客厅已经两大包了。 见他下楼,奶奶停下来歇了口气,问道:“她醒了?” 外头工人刷墙那么吵都没吵醒她,要不是怕孩子羞,她这把老骨头早就冲上楼去查看了。 “嗯。” 总算醒了。 她要是还不醒,奶奶就要拿鸡毛掸子打他了。 奶奶点点头,喃喃自语:“还活着就好。” 纪修:“……” 楼上,顾奈站在花洒下,像个被歹徒强暴过的花季少女那样,拼命揉搓自己。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经过一整晚的努力,她身上到处都是纪修施力留下的痕迹。 淡黄色的淤青,在雪白的身体上格外显眼。 而胸部的吻痕,更是深得发青。 …… 顾奈站在镜子前,羞耻地分开腿根检查。 原本洁白的腿根,一片惨不忍睹的青黄不接。 她倒吸一口凉气,呆呆地放下腿,惶惶不安起来。 怎么办,连脚腕和 -- 分卷阅读30 膝盖内侧都有淤青,邵鸽看见一定会问。 磨磨蹭蹭地换好衣服下了楼,甫一现身,就被奶奶拉走喂了一碗汤。 刚擦完嘴,奶奶又舀了一碗八珍给她。 顾奈低头用勺子拨拨,两头鲍鱼,三根海参,另外还有黄芪红枣一系列滋补品。 “别光看,吃啊,我煲了一上午的。”奶奶在旁催促。 顾奈脸红得像颗番茄,勉强迎上奶奶的视线,哼唧:“太多了啦,奶奶。” “哪里多了,我那还有一大锅呢。” 顾奈很犯难,精致的瓷勺子舀起一条海参,送进嘴里。 奶奶又哄她:“呐,鸡肉吃不吃?我给你手撕,拌个黄瓜凉菜怎么样?” 说完也不等顾奈回话,麻利地起身去厨房忙活去了。 顾奈看着餐桌对面低头进食的纪修,摸摸滚烫的脸,支支吾吾地说:“奶奶她,是不是知道了?” 纪修“嗯”了一声。 顾奈呆住。 厨房这时传来泄愤式的拍“黄瓜”的声音。 纪修扶额。 奶奶也真是的,一点面子也不给他留…… 鸡毛掸子 尽管知道醒来后必须面对这样的情形,但当它真正发生时,她还是不知该做如何反应。 奶奶会怎么想她? 会不会觉得她下流淫贱,不是什么好女孩? 可是,她是好女孩儿呀。 她从小到大都听话,唯一出格的,也就是抑制不住地去喜欢了一个原本不可能的人而已…… 心情像是被热夹板烫过的头发那样,不由自主卷曲起来。 再看纪修,他一副没事人一样,镇定自若地吃着八珍,一边腮帮自然鼓起。 他怎么能这么镇定? 明明,一整晚都在她身上热情耕耘…… 见过他饱含情欲的脸孔,似乎再难将他与眼前这个清冷少年联系在一起。 奶奶拌好椒麻鸡丝端出来,刚放下盘子就发现顾奈别过头去抹眼泪。 “纪修!” 被点名的纪修缓缓抬头。 奶奶叉腰发难:“你是不是又欺负人家了?” 尽管纪修脸上写着“我哪有”,但奶奶才不管。 老人家上前就拧住了他的耳朵,将人拎进了她卧室。 顾奈擦干眼泪追过去,“奶奶,他没欺负我啦!” 奶奶才不听,孙子是她的,她爱怎么打就怎么打。 “你不要说了,他是我一手养大的,什么德性我能不知道吗?”说着就拿起花瓶里的鸡毛掸子,狠 狠往纪修背上招呼。 纪修跪在蒲团上,一动不动,任打任骂,不还嘴,不申辩。 认命的很。 “奶奶!”顾奈红着眼站在门口,哭哭啼啼的,也不敢上去劝。 因为纪修在用眼神命令她,不准过去。 “呜呜,奶奶,你不要打他了,不要打了好不好?” 奶奶是真狠,也真舍得。 足足抽了二十多下,没有一下放水,散落的鸡毛飞了一地。 末了,上了年纪的老人家撒手丢开鸡毛掸子,累得呼哧呼哧喘气。 但看孙子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她仍不觉解气,索性直接上手招呼,打了好几下才说:“我让你不学好,我让你欺负人家女孩子!” 纪修拧眉忍着剧痛,倔强地一声不吭。 他知道奶奶一直忍着气。 昨晚那番“想要曾孙”的言论,一方面是在提醒他好好谈个正经女友,另一方面则是在警告他不要对顾奈乱来。 但他完全没有遵照老人家的想法来。 他将顾奈吃得很干净。 这还不是最不能被奶奶容忍的。 奶奶最不能容忍的还是:睡得不是有来历的姑娘,而是个自己跟上门的女孩。 奶奶自诩狷介,生平最见不得的就是轻浮孟浪的为人。 当“轻浮孟浪”发生在自己孙子身上,发生在她眼前,这叫她如何能忍? 一顿鸡毛掸子都算轻的了。 顾奈从小生长在兄友弟恭的和睦氛围里,一家子体面人,和和气气的,家里连个大声说话的人都没有,更从未因为什么红过脸。 一场“家暴”活 -- 分卷阅读31 生生发生在眼前,可把她这只小羊犊吓得不轻。 “奶奶,你别打他了,他没欺负我……” 她无力地替纪修说好话。 她哭,只是因为自己多愁善感,因为眼泪的不自觉,。第一滴眼泪划过脸颊时,纪修只是平静地在喝一碗八珍而已。 他没有错,错的是太爱胡思乱想,忍受不了丁点儿委屈的她。 奶奶扭头瞅了她半晌,见她哭哭啼啼的委屈模样,撇撇嘴,不自然地过来哄她。 “好了好了,我不打他了。”一个硬心肠的人从没和娇气包相处过,连安慰人也不会,只是僵硬地摸摸顾奈光滑的头发。 顾奈软软地拥住她,呜呜地哭着:“奶奶,不要打他了,都是我的错……我不该来的……是我不好……呜呜,奶奶你不要打他了好不好?……很疼的……” 奶奶拍拍她哭得一抽一抽的背,叠声劝:“好了好了,不哭了,你乖,我不打他了。” 说完,又凶巴巴地喊人:“兔崽子,还跪什么?还不快点起来把人带走?” 纪修看着这出闹剧,内心一阵无语。 他咬牙忍着疼,缓缓起身。 奶奶忙不迭推开顾奈塞进他怀里,摸摸自己被泪打湿的衣衫,一脸的不自在。 纪修把小哭包搂进怀里,“行了,没事了。” 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剩下的事奶奶只需时间来消化,无需他多言。 倒是她,真是个能哭的。 舒服也哭,高潮也哭。 痛也哭,委屈更要哭。 现在还替他哭。 不知该将她多情呢,还是多“水”呢。 顾奈搂着他的腰,抬起一双泪眼,哽咽着问他:“你不疼吗?” 当然疼,奶奶是来真的。 纪修嘴角抽搐一记,深呼吸,闭眼缓和须臾,才摇头说;“不疼。” 嘴硬。 他额头都冒汗了! 顾奈扶他去餐桌,拉开椅子让他坐下,掀开他宽松的T恤查看。 宽阔的背遍布红痕,一道一道交错,像被施了酷刑。 顾奈从没见过这种场面,一个没忍住,眼泪又涌了出来。 滚烫的泪滴砸在纪修手背,他叹了口气,抽了面纸给她擦脸。 他不是那种很有耐心的人,从前念书时,班上总有女生过来请教他问题,说了两遍对方还不会,他就再也不说话了。 有些女生伤了自尊心也会哭,但他几乎没任何感觉。 顾奈有什么不一样吗? 一样是哭,为什么会促使他做出这么多肉麻的举动? 难道就因为和她睡过? 纪修来不及想这么多,他将人拉到自己怀里坐下,背上火辣的剧痛密集袭来,忍耐全从短促的呼吸中泄露。 顾奈坐在他腿上,摸摸他发白的脸,嘴巴张张,却什么也没说。 她将他的头放在自己肩膀上,温柔问道:“这样有没有好点?” 纪修没有回话,只是将她圈得更紧。 两人就这样抱了好一会儿,纪修终于适应了那种痛,咳嗽了一记,青着脸睁开眸。 她穿着来时的衣服,但下身却穿着一条属于他妈妈的牛仔裤。 妈妈没有她高,正常的裤子穿在她身上,变成了九分裤。 他不由轻笑一声,“裤子很适合你。” 顾奈停住抚摸他后脑勺的手,尴尬地吞吞口水:“我饿了,我去吃东西。” 纪修一把圈住她,不放她走。 “坐这里吃。” 没你好吃 他分开一条腿,将她夹在自己两条大长腿中间,以防她逃跑挣扎。 顾奈怔忡,看他的眼神仿佛在问:你认真的吗? 纪修也不看她,长臂勾到对面那碗她喝过的八珍,又从陶罐里舀了两勺热汤,补齐碗口,推到顾奈面前,“吃吧,我们等会儿坐车走。” 顾奈“哦”了一声,像是怕奶奶性子一急又要打他一样,乖乖拿起勺子喝汤。 吃完赶快逃! 她把虾仁红枣和海参吃了个精光,又就着爽滑的米线卖力吃了半盘椒麻鸡丝后,狠狠地打了个饱嗝。 她把碗底一亮,展露动人笑颜:“我吃饱了!” 说不上来的,她这股子乖劲,要有多招人,就有多招人。 -- ńρo1⑧.coм 分卷阅读32 纪修亲亲她的嘴角,瞄了眼碗底那两头鲍鱼,柔声问:“不喜欢?” 她摇摇头,嘴里还含着一颗煮得很烂的红枣。她勾住纪修脖子,瞄了眼奶奶卧室方向,小声耳语:“咬不动。” 干鲍要提前泡发,工序十分复杂。 奶奶做得急了,火候没到,这几头鲍还没发好就入了陶罐,煲出来肉质发紧,口感微苦,说实话,并不怎么好吃。 但纪修并没想这么多,他只知道如果不吃完,一定会被奶奶念很久。 顾奈眼睁睁看他把那两头鲍吃下,惊得屏住呼吸。 纪修囫囵吞枣吃下两头鲍,继而擦擦嘴,看着她说:“的确没你的好吃。” 单纯的顾奈满脸问号。 等想通他话里的意思,一张脸顿时炸红。 这个人,想什么那?! 还好奶奶不在,要不然又是一顿好打! 纪修撩完学妹就托着人家腰起来了,他抬起手腕看了眼手表,又恢复一本正经的模样:“去整理一下,我们十分钟后走。” 顾奈点点头,想了想,来时两手空空,也没什么可带走的。 不过,她还是上了一趟楼。 浴室她已经整理过,干干净净,并未留下什么叫人遐想的痕迹。 她抱着用过的浴巾出来,对着那张叫她浮想联翩的双人床发了一会儿呆。 纪修背着书包进来,一看她发直的眼神就猜到她此刻正在想什么。 他沉默地上前,拿掉床单被套和枕套,一股脑塞进洗衣篮。 “走吧。” 顾奈红着脸跟在他背后,突然想起自己手机还在他卧室。 但已经下了一半楼梯的纪修说:“你手机在我这儿。” 顾奈抱着脏衣篓,怯怯问:“那你没有什么要洗的吗?” 为了找拖鞋,她曾去过他房间,寝具已经换了一套。 但,万一有遗漏呢? 纪修看她一眼,“没有了。” 他虽然“不孝”,但还不至于不孝到将养大他的奶奶当成宾馆的保洁员。 顾奈“哦”了一声,抱着脏衣篓下了楼。 奶奶不在,她理直气壮地直接进了浴室,把染着异样气息的床单被套一股脑儿塞进洗衣机。 大物模式,深度清洗,90分钟! 虽然有点费水,但好像也只有这样才能叫她放心。 纪修提着行李走出家门,穿着拖鞋的顾奈在玄关找了找,并未发现自己的鞋,她又不好意思去问奶奶,一时犯难起来。 “在外面。”纪修站在桂花树下说。 顾奈走到院子里,下午两点的日光令人晕眩。 院子两头牵着晾衣绳,晾着他卧室原先用的那套素色寝具。 边上还有一些别的衣物,以及,她的袜子和内裤! 刷墙的工人工时很准,两点一到,正好走进院子。 顾奈忙不迭从晾绳上取下自己的内裤塞进牛仔裤屁兜儿,然后拎起晒在树下的鞋子,走到边上穿袜子。 工人们和纪修打招呼:“嗯?纪修要走了吗?” 纪修暂时放下行李,帮他们一块把梯子搬进屋里。 顾奈揉揉滚烫的脸,怎么回事? 奶奶不上楼,那么,是纪修帮她洗的内裤吗? 还有,她身上这条内裤又是哪儿来的? 连标签也没摘的新内裤,是他临时出去买的吗? 等他再出来时,顾奈已经穿好鞋守在行李边等他。 奶奶拉住他说了一会子话,末了,又远远看了眼桂花树下的顾奈,叮嘱了几句后才放他走。 “药膏记得擦啊!” 纪修“嗯”了声,头也不回,走到顾奈身边,捎上满满当当的行李,走出院子。 顾奈一边追,一边回头与奶奶道别:“奶奶再见!” 老人家紧抿嘴角,干巴巴地朝她挥挥手。 看起来,还是不适应太煽情的场面…… 鉴于“恶霸”在此地的势力根深蒂固,去车站的路上,顾奈始终与纪修保持着一段“我不认识那人”的距离。 下了长坡,遇见店老板正在超市门口卸货,顾奈突然想起纸箱里的猫猫们。 像是背后长了眼睛似的,顾奈刚偏离行走轨迹,他随即发问:“你去哪儿?” “超市。”顾奈答。 -- 分卷阅读33 “你有钱吗?” 顾奈挥挥手里的红包,语气得意:“奶奶给的。” 是昨晚帮着一块剥核桃的辛苦费。 纪修挑眉:“我猜五块。” 顾奈哼哼,往超市走去:“谁像你一样小气!” “我很了解我奶奶,最多不超过十块。” 顾奈回头瞪他:“你才不了解奶奶,奶奶给了超多!” “多少?” “够买一套房子的了!” 说完不客气地朝他做了个鬼脸。 男生哼了声,跟着她一块走向超市。 顾奈并不打算真的买什么,只随手挑了几样适合乘车时打发时间的零嘴。 纪修挑了瓶饮料。 看他掏钱,顾奈将怀里的零食一股脑倒在结算台,阻止:“我自己付。” 男生把钱递出去,不住轻哼:“那点钱你还是留着买房子吧。” 收银员是个十岁左右的女孩,大概是老板家的女儿。 女孩有点害羞,都不敢正眼看两个吵嘴的客人。 顾奈耐心等她算完总价,接过找回的零钱。 “喂,零钱你不要啦?” 纪修拧开瓶盖,讥笑:“给你买房子吧。” 顾奈气结,揉揉发堵的鼻子问:“妹妹,你家有泡腾片卖吗?” 小姑娘满脸写着问号。 “就是丢进水里会冒气泡,然后……” 算了,回寝室再说吧,也不急在这一时。 “谢谢。” 买完东西,顾奈不忘此行目的。 她将鸡蛋箱上的报纸掀开,又在周围的杂物堆里照了照,忍不住问:“老板,怎么只剩两只猫了?” 老板放下肩头的米袋,擦擦汗,微喘:“昨晚太冷,有只冻死了,我老婆拿去扔掉了。” 顾奈在猫窝旁蹲下,看着两只嗷嗷待哺的小可怜,一脸难过。 “那,它们的妈妈呢?” “前天给开飞车的撞死啦。” 说完,重新开始搬货。 顾奈半天没缓过来,直到扎马尾的小姑娘往水碗里倒了一点牛奶。 “姐姐,你养它们好不好?” 小姑娘葡萄似的眼珠满是恳求。 顾奈想了下,大着胆子问:“老板,你可以把猫猫送给我吗?” 像讨债鬼 “你喜欢就拿去啊,反正也不是我家的。”语气十分地无所谓。 得到同意后,顾奈看了眼不远处站着的纪修。 他居高临下地俯视她。 顾奈合掌拜他:“拜托……” 如果她不收养它们,今晚它们都会死的。 纪修拧上饮料塞进行李,提上就走。 不拒绝就是同意! 顾奈眼睛一亮,连忙找了一只冰激凌箱子,把两只奶猫装进去。 “老板,谢谢你!我会照顾好它们的!” 年轻少女柔软的长发披肩,一脸的胶原蛋白,看着就赏心悦目。 店老板挥挥手,操着口音很重的普通话:“你拿去啦,不用谢!有空再来玩!” 顾奈笑笑,只觉得“春光镇”的人心肠真好。 见纪修已经走出一段路,她赶紧抱上纸箱追上去。 日头把她姣好的身材缩得又短又肥,影子飞快朝他靠近。 纪修沉默地提着行李走在前头,但仔细观察就会发现,他在放慢脚步。 顾奈一边担心能否携带宠物上大巴,一边谋划如何逃过宿管阿姨的眼睛将猫养在宿舍离,忙得无暇顾及纪修怎么看她。 俩人来到售票窗口,纪修看她一眼,又看看猫,朝窗口说道:“三张”。 顾奈连忙更正:“不好意思,两张就可以了。” 纪修皱眉:“你不是有钱吗?” 顾奈以牙还牙:“我要留着买房子啊。” 纪修冷嗤一声,付了两张票的钱。 上了大巴,纪修选了左手边靠窗的位置,将行李往行李架上一塞,拉上窗帘坐下。 顾奈连打了好几个眼色他都不接,只好挑了同排右手边靠窗的位置坐下,然后将猫猫们藏进座位底下。 哼,要不是看在他刚挨过一顿毒打的份上,她才没 -- 分卷阅读34 这么好说话呢。 等了十分钟,司机提着保温杯上车。 顾奈看了一圈,座位只满了一半。 大巴开出车站时,被两个穿着时尚的小姐姐拦下,二人上车后选了顾奈后排的空位。 俩人刚坐下,其中一个当即认出了纪修。 “那个不是一班的纪修吗?” 顾奈发自内心地感到好笑,这人是“春光镇”名人吗,怎么好像谁都认识他? 斜眼觑他,只见男生一如初见,戴着耳机,帽檐压低,双手交叉抱胸,将自己死死封锁着。 只差在边上立一块“生人勿进”的牌子。 两个小姐姐止不住嘀咕—— “没错,就是他。” “我还以为看错了。对了,你们班刘真真是不是喜欢他?听说还和他考到一个学校去了?” “就刘真真那脑子还学医,不死也丢半条命。” 一阵窃笑。 “诶,你们班今年中秋不是搞同学会吗?把她叫上啊。” “早没联系了,又不是我的事,班长会叫的。” …… 她俩的话题并不仅限于此,很快又聊起了别的,诸如枯燥的工作和烦人的同事,各自不安生的男友,以及新买的口红等等。 没个消停。 再也没提及纪修、刘真真这两个名字。 顾奈瞥了眼一边双眼紧闭的男生,心想他大概早就习惯被人非议,索性眼不见为净。 或许是背上的伤很痛,他一直拧着眉头,一副忍耐的样子。 顾奈有点担心,但又觉得不适合在公众场合讨论他挨打的事,只好将一切想法作罢。 她拉上窗帘,打了个哈欠,打算眯会儿。 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有多疲惫。 压在身体上的重量,力度节制的撞击,被强行扩充的下体…… 她只要闭上眼睛,下体被异物堵塞的感觉就会袭上心头,叫她羞耻地只想埋起来做个嘤嘤怪。 大梦三生。 醒来时,她的额头上搁着男生干燥的手掌。 她自然而然地拉下他的手,揉揉有些粘连的眼皮,感觉车子是停止的,她嗡声问:“到站了吗?” 纪修将手收回,抄进裤兜儿,断然道:“你在发烧。” 顾奈坐直身体,摸摸自己额头,“没有吧?” 身上有点酸痛而已。 “你感冒了。” 顾奈拉开窗帘看了眼窗外,没好气道:“那还不都是因为你。” 如果他的心眼不那么坏,她也不用半夜出去又淋一场雨。 早点开口收留她住下,不就没有这么多事了吗? 纸箱里的小猫“喵”了声,似在提醒它们的存在。 顾奈连忙在心里道歉,收回以上吐槽。 她要没有被赶出家门,就不会遇见它们了。 这么一想,又觉得一切都是缘分,谁也怨不了。 纪修没反驳,沉默了一会儿,只说:“走吧。” 顾奈抱着纸箱,摇摇晃晃地站起来。 出了车站,纪修拦下一部计程车。 身体的不适让顾奈放弃逞强,先他一步钻进后座。 纪修打开前车门坐进来,顺便将外套递给后座,语气生硬:“拿去穿好。” 顾奈吸了吸鼻子,从善如流,把外套穿上。 果然暖和许多。 一路上,顾奈迷迷糊糊地想睡。 一眨眼就到了女生宿舍楼下,她拍拍脸颊,去开车门。 手臂软得像面团,第二下才顺利打开。 磨磨蹭蹭地下了车,她抱起小猫纸箱,遇到了新问题——就这么道别……吗? 不该说点什么吗? 纪修不顾她拼命眼神示意,神情冷淡地从书包里取出她的手机,递出窗外。“记得吃退烧药,严重的话到医院找我。” 话落,不做停留地绝尘而去。 …… 司机侧首看纪修,顾奈睡了一路,他就看了一路。 从后视镜里。 俊男美女的爱情总让人更觉得理所当然,司机笑了笑,调侃道:“看你长得像个讨债鬼,没想到还挺会疼人。” 纪修没搭腔,眼神看向窗外。 后视镜 -- Hρо①㈧.cом 分卷阅读35 里的人仍站在原地,渐渐地变成一个小点。 顾奈噘着嘴,沮丧又难受。 末了才发现,外套还没还他。 “真是的。” 吃药看病难道她不会吗?还用得着他来说? 他就,就不能说点别的吗? 像是感同身受似的,纸箱里的奶猫们齐齐“喵”了一声。 病来山倒 听说纪修回医院了,刘真真顾不上蓬头垢面,连招呼都没打就飞奔而出。 “纪~~~~~修~~~~~~~” 真真一把抱住前方的人,脏脸在他的白大褂上蹭了蹭。 纪修僵住不动,语气无奈:“我给你三秒钟放手。” 真真惯会讨价还价,双臂紧着他的腰:“三十秒,人家需要充电嘛。” 科室里其他人早就对这画面见怪不怪,只是抿嘴偷笑。 纪修拿她没辙,只好任由她抱着。 抬手,看表计时。 “喂,不止三十秒了。” 真真才不管,她什么时候说话算话过了? 又过了半分钟,真真才松开他。 纪修转身,见她一副从地震现场回来的鬼样子,不由皱眉:“你的脸怎么回事?这个月谁带你?” 要说,她这人智商不高,病还奇多。 同事给她做了个过敏原筛查,现有的过敏原里她一个人能占一半。 这人急起来连灰尘都过敏。 真真摸摸脸上还未褪的三个红包,拉住他的手晃了晃,“别提了。” 因为严重睡眠不足,她的抵抗力变得很差,这不,身体在跟她抗议了。 难怪网上流传:劝人学医,天打雷劈。 纪修猜:“龚主任?” 他记得龚主任养狗,而刘真真对狗毛过敏。 “嘻,这么关心我哦?” 真真的身体自然地贴上来。 纪修冷着脸退开一步,算算时间她也该轮到泌尿科了,谈不上关心。 真真对他的拒绝丝毫不以为意,十分乐观:“晚上我们一起吃饭?” “你很闲?” “哪有,只不过那玩意儿看多了,对男人有点失望,找你补补。” 听听,像是女孩说的话吗? “诶,你这老铁树怎么也不肯开花,要不我抽空给你看看?” 真真色眯眯的目光停在纪修腰间,手指点唇,作发春样。 纪修推开她走向电梯,“求求你做个人吧。” 真真厚脸皮追上,一同进了电梯。 这回她倒是老实地将手插在白大褂口袋里了,只不过半个身子是黏在纪修身上的。 铜墙铁壁,纪修无处可躲。 “你以前六班的?” 纪修突然问道。 “是啊。”真真点点头,复又气急败坏,“喂,追了你这么多年,你该不会连我哪个班的都不知道吧?” 纪修确实不知道。 这女的脸皮多厚啊。 从小学开始,只要同班,她二话不说就赶走他的同桌。 如果不同班,她就要求换班级。 换不了班级,她就搬着凳子到他班上来听课。 要是老师赶人,她就哭,哭到老师根本没法上课,哭到教导主任和校长轮番拿好吃的哄她。 在纪修的印象中,她一直就和自己一个班。 从小一块长大,光是看他表情,真真就知道答案了。 她瞬间瘪嘴,硬是挤出两滴泪含在眼里。 纪修及时制止她作妖:“过阵子我要去日本。” 真真立即响应:“我也去!” “你有签证?” “那算了。”秒弃。 她突然想起自己不但忙,还很穷。 电梯到了,纪修率先出去。 真真追出来,抱住他的手臂,“我们班有人说在车上看见你了,还假惺惺地问我怎么没跟你一起回去。” 甚至过分地要求同学会带上他一起参加。 哼,明知纪修不会陪她去的。 这些人,一天不吃瓜会死。 到了自己诊室,纪修和前辈打了招呼,打开电脑抽调工作 -- 分卷阅读36 内容。 有其他人在,真真稍微收敛了些,打完招呼后腼腆地靠着门框。 没坐一会儿,纪修起来去找老师,准备一起去看病人。 真真抓住机会甜甜蜜蜜地抱住他的胳膊,“回来记得给我带礼物哦。” “看我心情。” “带嘛,给我买个美少女战士也好。” 纪修无语。 真真掰手指算了算,“你过几天要陪你妈去香港吧?这么一算,我们岂不是要半个月见不着面了?不行!刚刚没够,你再给我抱一会儿。” 纪修还来不及躲,当即被她结结实实地抱住。 公众场合,明知推不动,但纪修还是象征性地推了推她。 像是真的为了充满半个月的电量似的,这次真真抱了很久也没撒手。 正当她觉得自己过分了的时候,纪修很突然地圈住她。 真真下意识挣扎了一下。 “别动。” 真真飘了。 “哇,纪修你怎么回事?”真真吸了吸鼻子,感动到不行,“熬了这么多年我容易嘛我!” 纪修不但抱住她,还将她往上抬了抬。 “你,是不是胖了?” 真真放下抬起的左脚,从偶像剧里醒来,“你再说一遍我怎么了?” 纪修无所畏惧地建议:“你该减肥了。” 真真撸起袖子,炸成一条河豚:“嘿,我这暴脾气,纪修,你给我站住!给我站住!” 电梯关上的刹那,看见她气急败坏地殴打盆栽的样子,纪修嘴角上扬。 虽说春靠捂秋靠冻,但这回的病情来势汹汹,顾奈回宿舍当晚就病倒了。 昏昏沉沉睡了一夜,一盒纸巾告罄,第二天早晨鼻子堵得没法呼吸。 就这样她还强撑着起来喂猫。 室友见她病得厉害,催邵鸽赶紧回来。 虽然邵鸽也不是什么特效药。 缺勤两天,连着粥饭伺候,才见稍稍好转。 “该吃药了。”邵鸽踩着步梯趴在她床头,担心地看着她。 顾奈咳嗽了声,拉下口罩,支起上身。 邵鸽往她腰后塞了个玩偶垫着,将提前掰好的药丸给她。 一把药丸用温水吞服,顾奈堵着鼻子道谢。 “不行,我看你明天还得再请一天假。” 顾奈重新戴上口罩躺下,嗡声道:“看吧。” 为了不吵她,邵鸽主动叫上室友去上晚自习。 怕她不放心,出门前还帮奶猫们换了尿垫。 “猫我帮你喂过了,它俩满地乱爬,可比你可强多了。” 顾奈苦笑。 那两个小家伙现在俨然成了全寝室的团宠,不仅有好吃好喝供着,还有漂亮小姐姐轻声细语哄着。 顾奈艰难地翻了个身,浑身的骨头犹如脱臼后重组一样,提不上劲。 床尾收纳箱上挂着一条袖子,男生的外套被她藏在那里。 但没藏好。 顾奈看着那节袖子发呆,不知道他现在在干嘛。 —————— 奈奈你发烧也不完全是因为感冒啦…… 学长找你 听说顾奈病了,知情人士纷纷送来药品水果,各种慰问品很快就堆满了宿舍桌子。 其中跑得最勤的自然要数韩起云了。 晚间的自习课上到一半,邵鸽就被起云叫出教室。 “她好点了吗?”殷切得很。 邵鸽摇摇头,“还是起不来。” 一听这话,起云整张脸都垮了。“那怎么办?要不我去看看?” 算了吧,就他这点水平,别给他诊出别的什么毛病才好。 起云自己也觉不妥,思前想后,索性掏出手机,撒起弥天大谎:“喂老妈,你在家吗?我摔了。” 邵鸽几度要夺他手机,可惜没成功,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人把市立医院儿科主任叫到了女生宿舍楼下。 邵鸽赶回去时,韩夫人车子刚熄火。 看她一身居家服,脚上蹬着拖鞋的潦草样子,邵鸽觉得韩起云要是不断一条腿都说不过去。 果然,韩夫人发现自己被活蹦乱跳的儿子骗了后,二话不说就是一顿好打。 “妈,妈,救人 -- 分卷阅读37 要紧啊!”起云捂头四处乱窜。 这一声,终于唤起了韩夫人的医生本能,起云这条小命才得以保住。 母子俩由邵鸽领着上了楼。 顾奈是被晚自习下课的人流声吵醒的。 通常下了课,女孩子们不是去其他寝室串门子,就是结伴去洗衣房洗衣服。走廊里有女生们日常的嬉闹声,拖鞋踢踢哒哒,热闹纷杂。 没过一会儿,邵鸽她们也回来了。 见她醒着,邵鸽放下手里的水果,问:“舒服点了吗?” 顾奈眨眨眼皮,实则并无好转。 脑袋昏昏,还做了个奇怪的梦,梦里有个声音一直问她喉咙痛不痛。 当然很痛,但是她发不出任何声音。 邵鸽放心地松了口气,努努嘴,“喏,起云买的。” 顾奈扫了眼桌子。 前天是橙子和梨。 昨天是香蕉和花。 今天干脆提了个果篮。 顾奈轻叹:“你们吃吧。” 邵鸽耸肩:“他给我们另外买了。” 像怕我们抢了你的一样。 后面这句抹去没说。 室友小许洗了一个硕大的黄秋梨,倚在床边咬了一口,笑道:“顾奈,我看你就从了韩起云吧,他今天可当着大家的面说了,只要我们红娘当的好,今后的水果他全包。” 蹲在地上逗猫的邵鸽不屑地啐了声:“这人好大的口气,臭显摆。” 室友小章洗了袜子出来晒,笑说:“刚才谁挑的最多来着?” 邵鸽没好气:“他不是有钱吗?我多挑几个怎么了?顾奈,你要看猫吗?我给你抱上来。” 顾奈点点头。 邵鸽将冰激凌纸箱托到上铺,两只小家伙已经稍微能睁眼了,竖着尾巴在垫子上爬来爬去。 原以为会养不活它们,没想到它们活得比谁都好,生命可真奇妙。 邵鸽递来一包新的药让她明天开始吃,不知又是哪个好心人送来的。 寝室里的感冒药已经多得可以一天三顿吃到圣诞节。 好像,全世界都知道顾奈生病了,只有纪修不知道。 纪修在干嘛呢? 他此刻人在香港。 由于他笃定要学医,家里说不动他改行,只好挖空心思助他一臂之力,希望他趁年轻出去留学镀个金。 在学校逛了一圈后回到酒店,纪修叫来哥哥的在港秘书黄丘异陪妈妈去购物。 他自己则叫了车,看画展去了。 香港的天气还算不错,颇有几分秋高气爽的味道。 从展厅出来,坐船过维港,上太平山山腰的朋友家吃了一顿饭。 隔天返程。 这班飞机的头等舱只有他们母子二人,纪修开着电脑看病历,而妈妈一直在吐槽学校的设施。 “要我看,你还是去德国吧,虽然语言不大方便,但总比香港的环境好许多。我都帮你看过宿舍了,又小又窄,根本不能住人。” 她儿子辛辛苦苦长到快一米九,可不是为了住棺材的。 纪修注视电脑,心不在焉地应和着。 “纪修,你在听妈妈讲话吗?” “我在听,妈妈。” 他的声音有种如梦初醒的松散,飘忽的眸光落在妈妈身上,很突兀地谈起:“前几天我看了一台手术。” 妈妈不明所以,等他继续说。 “很精妙,是课本上学不到的。” 他从没想到自己会被一台手术吸引到魂牵梦萦。 “所以我想,既然您也不满意学校,不如我找一个好老师在国内继续念。” 面容姣好的贵妇人怔了半晌,“什么意思,你不要留学了吗?” 当妈妈的都不想孩子离自己太远,但如果是为了精进学业,那也没有什么不能忍的。 纪修没有明确给出答案,只是说:“这个不着急,我再考虑。” 他妈妈看着他,心态有点崩溃。 犹记得上回纪修露出同样的神情,还是他忽然决定去考大学。 当时这孩子也没说很特别的话,只是在他们夫妻俩面前淡然地说了句:“我想试试。” 结果一试,就跑去学医了。 十八匹马也拉不回来。 飞机落地思明州国际机场,纪修在父母家中过了一 -- 分卷阅读38 夜,隔天随即返回榕城上班。 马不停蹄。 养了近一礼拜,顾奈的病终于好全。 只不过人虽坐在教室里,课上却总是发呆,一副浑浑噩噩精神恍惚的样子。 因为走神,她还险些被开水间的热水烫到,差点把邵鸽吓得魂飞魄散。 好在并无大碍。 时光如梭,很快又过了一周。 这天下了晚自习,顾奈第一个到的寝室。 两只猫一只睡在她的毛拖鞋上,另一只则睡在邵鸽随手乱丢的袜子上。 她将小家伙抱回纸箱,往碗里倒了一点矿泉水。 邵鸽风风火火地推门进来:“顾奈,你怎么走得这么快?” 跟着进门的小章笑道:“还不是韩起云追得紧。” 见她们手里拿着不少东西,顾奈奇怪:“他又给你们买东西了?” 小许摇头,丢了一盒饼干给她:“不是韩起云。我们刚碰见纪修学长了,他来找我们老马。” 小章说:“说是去了趟日本,给老马捎了礼物。邵鸽那个没脸没皮的,巴巴地也上前去要,学长差点把家底都交代给她了。” 邵鸽蹲在纸箱前日常逗猫,抽空朝顾奈吐舌:“我就想在风云学长那混个脸熟而已,谁知道他真的给啊,还给了这么多。一定是我长得太可爱的缘故!” 顾奈扒开她们拎上来的纸袋一看,呵,这人对药妆店的当红产品很熟嘛。 邵鸽大手一辉,豪气干云:“来来来,都是好姐妹,咱们有福同享,和气分赃。” 顾奈率先拿起一样,说:“我只要这个。” 那是一盒创可贴。 邵鸽啧啧了两声:“这可不行,你这么淡薄名利,显得我们多物质啊!” 顾奈将创可贴丢到自己床上,笑着转身去洗苹果吃。 流水哗哗,苹果被她搓得咯吱咯吱直响。 哼,坏人。 难怪对她不闻不问,原来是出远门了。 隔天在食堂遇见韩起云,顾奈难得给了笑脸。 起云三两步跑到跟前,他长得一副爽朗少年样,嘴却比鸭子还笨:“你也过来吃饭啊。” 邵鸽恨铁不成钢地叹气:“谁来食堂不是吃饭啊?” 起云抓抓后脑勺,红着耳朵问:“你们想吃什么?我请客。” “谁要你请,我们没钱吗?” 顾奈拉了拉邵鸽的衣摆,尽管她对起云毫无感觉,但邵鸽有时说话确实难听。 邵鸽撇撇嘴,拉走顾奈。 起云可不是那么容易打退堂鼓的人,他从小被人宠着,难得遇上个对他冷嘲热讽的,他甚至觉得新鲜。 见他端着饭菜挨着她们坐下,食堂里人来人往,顾奈也不好意思赶人,只好暗自决定快点吃完。 “你们国庆上哪儿玩?” 邵鸽暗讽:“你们作业很少吗?” 起云也不生气,只是痴痴地看着顾奈。 顾奈被他炙热的眼神烫得没辙,坦白交代:“我要去看我姐姐。” “看完姐姐呢?” “看完姐姐就回来上课了啊。”顾奈理所当然地回答。 约不到人,起云小声埋怨:“什么姐姐要看9天啊?” 邵鸽诧异:“你怎么知道我们休九天?” 起云讪笑:“我就……稍微打听了一下。” 邵鸽抛给他一个“就你机灵”的眼神,蓦然又想起什么,发出一阵乱叫:“哇哇哇,一开始我还没反应过来,你这是要去看全家福上的那个神仙姐姐吗?” 顾奈的手机屏保是去年拍的全家福,邵鸽第一次见,就将她姐姐得珍惊为天人。 顾奈莫名好笑:“我统共也就这么一个姐姐啊。” 邵鸽放下筷子,一本正经望着顾奈:“顾奈,你的行李不多吧?” 没心眼的顾奈老实回答:“不多。” “帮我带封情书给她,我回寝室立即写!” 咳,顾奈险些被呛到。 “纪修,这里!” 纪修闻声望去,缓缓走向排队打饭的长队伍。 队伍里一阵骚动,女生们纷纷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纪修本只想过去和丁善打个招呼,但排丁善身后的两个女生主动让出位置给他,他只好顺势而为,接受了这番好意。 “谢谢。” -- 分卷阅读39 “不用谢不用谢。” 两个女生强忍雀跃,结伴到队伍最后重新排队。 目睹全程的丁善忍不住摸须感慨:“论,长得帅是什么感觉?” 纪修无视他的打趣,目光触及不远处结束用餐,正准备离开的顾奈。 与她同行的女生他见过。 那天,他拿了一套化妆品拜会马老师,马老师将那女生叫住,给了一个U盘:“邵鸽,这是下堂课的课件,你让顾奈组织预习一下,好好保管,可别丢了。” 叫邵鸽的女生长着一对梨涡,性格异常开朗:“纪修学长,请问能和你合个影吗?” 她看他的眼神,会让纪修联想到刘真真。 一种单纯的花痴。 花痴举止太过明目张胆,女生不意外被师长训斥了几句。 但她只是吐吐舌,表面一副虚心受教的样子,背地里却假装跟他同路,一直跟到他的车边,然后A走了他一袋小玩意儿。 但凡出远门,纪修都会在当地采买手信,这回也不例外。 这次去东京,他在药妆店门口随手抓了个台湾女生给了两千块,拜托对方随便买点什么就好,他赶时间。 半小时后,看见那两大袋零食和杂货,他不禁质疑,东京的物价真的很高吗? 当然,马老师的礼物是他亲自挑的。 算,赔礼道歉? “那是护理系的顾奈,今年刚入学的,你还没见过吧?怎么样,漂亮吧?”丁善顺着他的视线解释道。 纪修双手抄兜,面无表情。 的确惹眼。 漂亮得让读博期间写了三本小说解闷的丁善,只能老土地用“真清纯啊”来形容她的耀眼。 还是邵鸽先发现他的。 “你们看,那不是纪修学长吗?” 他要比旁人高出一截。 不,他比队伍里的任何一个人都要高出一截。 远远看过去,颇有种鹤立鸡群的意味。 猛地对上纪修的视线,顾奈下意识地朝他鞠了一躬。 九十度的那种。 丁善捅捅纪修,叹道:“看吧,不仅长得漂亮,还很懂礼貌。” “这么好你怎么不去追?”纪修冷着脸道。 丁善讪讪地摸摸鼻子,叹气:“看见没,边上那炸毛小子是我们韩院长家的公子,人家开学第一天就放话啦。” “放话就管用?”纪修问。 丁善抬头看他,尽管认识多年,但这家伙总给人一种居高临下的傲慢之感,常常让普通人倍感压力。 “谁知道呢。”丁善耸耸肩。 纪修双手抱胸,忽然笑得极为恶劣:“赌一百块。我让她过来。” 丁善眼神狐疑,但一百块委实也不算多,于是:“成交。” 纪修嘴角上扬,随即朝顾奈招了招手。 顾奈倒掉食余,放好餐盘,抬头就见他在招手。 那是一只天生为了握手术刀的手,五指修长,指甲平整。 极为干净。 四下里看了一圈,顾奈后知后觉地指了指自己。 他远远地点头。 起云紧张地吞了吞口水,眼睁睁看着他心爱的女孩儿,像得到召唤的小狗似的朝主人小跑而去。 起云暗惊。 还未等她到跟前,纪修已向丁善摊开手掌。 呆若木鸡的丁善哆嗦了一下才缓过劲,不情不愿地掏出手机转账给他。 纪修坦然收下钱,这时顾奈已经跑到他们跟前。 “学长你找我?” “嗯。”只停顿了两秒,语气疏离道,“你可以回去了。” “哦。”顾奈做了个深呼吸,又往回跑。 纪修径自去窗口打饭菜。 丁善瞪大眼睛,愣在原地。 …… 总觉得哪里不对? —————— 能看出纪修为什么突然不去留学吗? 嘿嘿 一个是真腹黑,一个是真傻…… 欠债肉偿 回宿舍的路上,好奇死了的邵鸽忙不迭问:“你认识纪修学长?” 顾奈摇摇头。 起云气坏了:“那他干嘛叫你过去?” -- ńρo1⑧.coм 分卷阅读40 “我不知道啊。” 邵鸽和起云对看一眼,问:“他没说什么?” 通常这种事,男方要个电话才算正事吧。 顾奈依旧摇头,其实她也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 不过她也没往心里去,姐姐总说“天才就是来给世人制造尴尬的”,放在纪修身上很适用。 她不但不觉违和,反倒感到了一丝甜蜜。 他没有假装不认识她,而是在大庭广众之下招手呼唤她,这个举动等同于给他俩共同的秘密盖章了呀。 想到这里,步伐都变得轻快了。 起云和邵鸽面面相觑,邵鸽眼里满是疑问,而起云则有一种说不上来的坏预感。 那个人可不是别人,而是“纪修”啊。 说起来,这位也算是起云的直系学长了。 二人差了几届,并无交情,但整个医学院都知道,纪修其人不但在学生中颇有威望,也深得老师们的青睐。 相貌嘛,不管男生怎么诋毁,但女生们都很吃他这一种。 听说他入学注册那天,整栋楼的女生都闻讯跑出去看他了。 学业嘛,以全系第三的成绩被录取时,他才1岁而已。 他那个坐落在穷乡僻壤的母校名不见经传,因为他临时决定参加高考,校长调集各科老师给他密集补课,半年时间,把他送进了全国排名前五的医科大学。 家世嘛,据说其父是位大名如雷贯耳的事业家,因为他硬要留在乡下念书,只好捐钱把教学楼重新盖了一遍。 只不过千算万算,就是没算准儿子会提前毕业,一世精明的老父亲在儿子毕业一年后,仍在兢兢业业地替学校重修操场的橡胶跑道…… 人缘嘛,自然是不会差的,在校几年一直顺风顺水。 给人留下的印象很纯粹——品学兼优,出类拔萃,是学生中的佼佼者,师长们的爱徒。 尽管为人寡淡地像尊石佛,很适合孤独终老得道成仙,却不乏有女生一直追。 最出名的那个为了追他,悬梁刺股三年,硬是和他考进了同一所大学。 总而言之,他若出手,起云绝无胜算。 “你们猜,刚刚我在图书馆遇见谁了?” 不等大家回应,小章等不及告知:“是纪修学长哦!” 正在逗猫的顾奈投以注目。 床上看漫画的邵鸽吐槽:“你是不是跟踪人家了?怎么一天到晚都能遇见他?” 小章笑了笑,“我也奇怪呢,这几天总遇见他,照理来说他早就该在医院上班了啊。” “说不定是回来看女朋友的呢。”小许随口道。 提起这个,一向消息最灵通的邵鸽丢开漫画书,趴在床栏上说:“起先我还不信,前两天我打听了一下,他还真的有个女朋友呢。” “长得怎么样?” “这个不知道,只晓得他们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女方特别粘他,洗衣做饭统统揽下,几乎住到他家里去了。然而我们学长不开窍,为了躲她,十六岁就跑去考大学了。” 说到这儿,大伙儿以学渣的心态感受了一下学神的人生境界。 “听起来女方好一厢情愿哦。” 小许附和:“我怎么觉得这两人有股袁湘琴和江直树的味道?” 邵鸽将这个设定琢磨了一会儿,继而用全身骨关节拒绝室友拿她最喜欢的CP碰瓷,“不会的,我们学长这样的人,只适合单身!” 表情异常笃定。 小章问:“顾奈你觉得呢?” 心不在焉的顾奈冷不丁地被点名,呆了呆。室友口中的这个“纪修”,和会默默替她洗内裤的“纪修”,仿佛根本不是同一个人…… 小章叹气:“你们看,我们这也有个不开窍的呢。” 说的是起云和顾奈这段“襄王有意神女无情”。 顾奈不好意思地笑笑,小心翼翼地将怀里的猫放回纸箱里。 小许收完阳台的衣服,也跟着蹲下来看猫。 “长得真快。”小许用手指顺了顺小猫脑袋,口气发愁,“要是能一直养着就好了。” 吃完香蕉的小章拉开椅子坐下,准备复习功课,随口说道:“你们提前做好心理准备,宿管查到肯定会收走的。楼下有人养了只龙猫,前两天被阿姨当成老鼠直接丢水桶里给溺死了。” 闻言,顾奈堂皇地瞪大眼睛。 在图书馆门口一连等了三天,第四天晚上九点,顾奈终于等到了他。b -- 分卷阅读41 r 纪修落下车窗,语气一如往常的冷淡:“你在这干嘛?” “我等你啊。” 她的眼睛亮亮的,犹如星辰。 纪修看了她一会儿,落下锁:“上车。” 顾奈伸手去拉后座车门。 纪修发话:“坐前面。” 顾奈“哦”了声,乖乖上了副驾。 校内车速限行30码。 眼看快开到湖边了,顾奈暗自掐了下大腿外侧,鼓足勇气问:“学长,你猫毛过敏吗?” 纪修没好气:“我对你过敏。” 顾奈吐舌,每回碰见她都没好事,他大概也很火大吧。 但想了想,她还是问:“那,你女朋友对猫毛过敏吗?” 纪修匪夷所思地看她一眼,声音发紧:“我没有女朋友。” 耶~ “那,你能收留我的猫几天吗?”她亮晶晶的眼睛,写满乞求。 “什么猫?” “就那天我们在小卖部收养的猫啊!” 纪修轻扭方向盘,转入湖滨道。“是你的猫。” 强调和他无关。 “好吧。”顾奈低头抠自己膝盖,“那你能帮我照顾几天‘我的’猫吗?” 纪修转头看她,眼神像是在说“卑微的人类怎敢向神提要求”? 顾奈假装窗外有牛在飞,缓缓看向天空。 今晚夜色真美。 “多久?” “什么?” “要我养多久?” 回过神的顾奈喜道:“两个月?” 观察他的脸色,又改口道:“一个……半月?” “我看起来很闲吗?” “那就一个月。” 至少得等它们足够大了,她才能把它们带回家。 车子开出校门,过了小吃街,开了一阵,驶入一个小区。 顾奈下了车,又鬼使神差地跟着他上了楼。 想想自己也是和他“同床共枕过”的关系,也就不客气地换鞋一道进了家门。 公寓楼新建不久,面积不大,装修风格很简约,除了必要家具,只有多到书架上放不下的书被成摞地堆在地上。 看了一圈,顾奈并未找出有女性在此生活的痕迹。 在她打量屋子的间隙,纪修一直在翻找抽屉,最后找到一枚钥匙给她。 “最近我有篇很重要的论文要写,你自己过来喂食。” 顾奈谨慎地接过钥匙,刚她还在琢磨今后如何上门来看猫,结果人家直接给了她钥匙。 真爽快。 “国庆你在吗?” 小女孩不禁得寸进尺起来。 “在。” “那太好了!” “什么?!” “我的意思是,你在图书馆忙的话,洗漱还是得回来的吧?那个,国庆我要出远门,所以……” 纪修再也听不下去了,面无表情地把杆子上爬得很欢的猴子一把揪下来:“Cancel掉。” 顾奈面露为难:“机票都买好啦!” 纪修冷冷看她,极力压抑自己的天性不爆发。 “纪修,你帮帮我嘛……” 她大着胆子上前去牵他的手。 自从室友说宿管会谋杀小动物,她就时常心惊肉跳,整天怀疑宿管趁她不在把猫猫们杀掉…… 除他以外,她实在不知该找谁帮忙。 原本只是想找他商量看看有什么办法而已,却被她发现他一个人独居。 那就好办了! 没有什么是脸皮厚办不到的! 纪修,你帮帮我嘛。 这话听着很是耳熟。 顾奈反应过来时,背脊已经贴在了冰凉的墙壁上。 耳侧横着男生的手臂。 突如其来的壁咚让她很莫名,反应没跟上,嘴巴就结巴了起来:“怎,怎么了吗?” 不怎么。 纪修侧首,狠狠攫住了她的唇。 长吻毕,他抵着她的额头,学她讨价还价:“我这么辛苦,总得有酬劳吧?” 顾奈垂着睫毛气喘吁吁:“你,你要什么酬劳?” 她有钱的,在他家白吃白喝只是迫不 -- 分卷阅读42 得已…… 她很在意自己会不会在他心里留下“不自爱且贪小便宜”的形象,她知道那样会让自己的喜欢看起来很廉价。 纪修早就备好答案等她—— “我要你,肉偿。” ———————— 信号弹升空了能看到吗? 下章复习知识点~ 姿势羞耻 客厅里只开了两盏阅读灯,橘黄的灯色落在顾奈皎白的身体上,犹如在牛奶上淋上一层琥珀蜜糖。 陌生的环境下,顾奈不安地在深灰色的沙发上扭动,亮泽的长发披散在抱枕上,显现出一种凌乱的色欲。 夜里凉,出门时她特意穿了外套和长裤,毕竟感冒也才刚好。 但这严密的防护,一点也不妨碍纪修的进程。 最先被脱掉的,就是她碍事的长裤。 或许是预感到会和他做,出门前她就鬼使神差地换了一条内裤。 粉蓝色的,是个日本少女品牌。 很清纯的款式,小腹前的位置打着一枚很可爱的蝴蝶结,任何一个男朋友看了,都会有拆礼物的感觉。 纪修跪在沙发前,手掌抚过她娇嫩的腿根。 顾奈被轻微的酥麻电到,下意识瑟缩,情不自禁合拢腿。 纪修顺势扶住她纤细的小腿,右手继续向上,摩挲着她柔软温热的小腹。 他的目光很直很定,犹如一台扫描仪。 大张着腿的姿势让顾奈很是羞耻,她受不了地捂住自己的脸,像受伤的小动物那样,在自己制造的黑暗里轻喘。 纪修低头亲了一下她小巧的肚脐,濡湿的舌尖舔过她皮肤,灼热的呼吸四处喷洒,惹得顾奈不得不将他的头抱住推离。 “怕痒,嗯?” 顾奈摇摇头,她不怕痒。 她怕他。 纪修恶作剧似的咬了一下她的小肚子,然后直起上身,将她的白色背心和胸罩推至锁骨。 顾奈夹臂轻喃,无意识地将饱满推得更高。 纪修俯身轻含樱花色乳尖,白花花的乳肉在他指间不断溢出。 顾奈怕又像上次那样留下吻痕,抱着他脑袋的手始终不离。 对此,纪修自然感到不尽兴。 “怎么了,不喜欢吗?” 含欲的声音低沉,像炉膛里的柴焰,猩红的星子四处掉落。 无意间对上他的视线,顾奈害羞到只想逃。 纪修轻笑,拉下她插在他发中的手,放在嘴边亲亲。 顾奈上前搂住他的脖子,上身贴紧他,虚弱地坦白:“……喜欢的,只是……” 纪修摸着她光滑的背,心不在焉地问:“只是什么?” “上次你弄的……一个多礼拜……才消下去……” 这话听着很是模棱两可,纪修品咂了半天,才意识到她在说吻痕。 “是吗?”纪修低吟,像在反省,“都哪里?” 顾奈像个对妈妈展示伤口求抱抱的小女孩那样,将自己身上原先留有痕迹的几处一一指给他看。 分别是,胸上三处,后腰两处。 “还有这里……” 白皙的手落在腿间。 意识到这举动有多不正常后,她赶紧把腿合上,头抵在纪修胸前,嗡嗡说:“现在已经没事了。” 纪修摸着她的腿,忍住笑:“不想问我索赔?” 她抬起头,脸上泛着深浅不一的红晕,一双湿漉漉的眼定定看他,好像在问:可以吗? 但只看了五秒她就把眼睛挪开了,这家伙微启下唇,垂着眼皮看她的样子,简直性感得要命。 她越是想躲,纪修就越是不让。 她躲得凶了,纪修索性撑在沙发上,从下往上去亲她的嘴。 亲得她呜呜啊啊乱叫,亲得她一下一下打他。 顾奈被男生推到沙发深处,被他整个压在身下,再也没地方可以躲。 纪修节制地揉着她饱满的胸,灵活的舌尖在她嘴里追逐嬉戏。 顾奈晕晕乎乎地问:“你想……怎么赔我?” 纪修闭着眼睛,去吻她的细颈,长指头挑开她的内裤,钻入。 “赔你几个新的?” 情欲里翻滚的少女顿时清醒,双手搭在他肩头看着他,眼神控诉:你认真的吗? -- Hρо①㈧.cом 分卷阅读43 纪修伸出拇指,擦去她嘴角溢出的口涎,挑了一下眉,毫无预兆地开始解上衣纽扣。 解到第三个时,他忽然从她身上翻身起来,走去玄关拿了药箱过来。 顾奈不明所以,看着他随意将衬衫脱下丢在地上,修长的手指挑开皮带。 小姑娘哪见过这阵仗,哪怕睡过摸过,但每次用眼睛去看,都像被喷辣椒水一样,只想逃。 除尽衣物,纪修打开药箱,从中选了一片花里胡哨的包装,用牙咬开,堪称笨拙地给自己戴上。 顾奈只看到这系列动作的尾部,当她意识到他这是在给自己戴避孕套时,整个人就像掉进开水里一样,内心止不住尖叫。 花里胡哨的计生用品是从日本买的,也不知道设计师怎么想的,虽然口径尚可,但是长度远远不够。 根本不能完全包裹他。 日本人……都这么短吗? 顾奈将他脸上的疑惑看在眼里,但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被分开双腿插入了半根。 油润的避孕套并不能代替她自己的体液,纪修的肉棒那么粗那么硬,突然进来她根本不能承受。 纪修捡起所剩不多的良心从她体内退出,爬上沙发拥住她。 顾奈忍住眼泪,蹙眉抱怨:“很痛!” 纪修揉着她的胸,声音接近呻吟:“我知道。” “我想回去了……” 纪修含住她左边的乳珠吸吮起来,对她的要求置之不理。 顾奈推开他,表情有些认真,像是真的生气了那样大声强调:“我说,我要回去了!” 纪修松开她的乳房,看了她一会儿,经过一番思考后,果决地从她身上翻下。 他摘掉套子扔进垃圾桶,弯腰捡起地上的裤子。 顾奈却在这时毫无征兆地从他后背抱住他。 少女柔嫩的手臂交叉在他胸腹,丰满温热的乳房与他后背相抵,热热的眼泪顺着他背脊的凹陷顺沿而下。 纪修将手搭在她手背上,准确地镶入她的指缝,与她紧紧相扣。 女生的眼泪通常都是没由来的,她这样的哭包在这种时候突然哭起来,一点也不叫他意外。 抱了好一会儿后,顾奈终于停止啜泣,吸了吸鼻子,看着他后背浅浅发黑的伤痕,哽咽道:“奶奶也太狠心了……” 都小半个月了,他后背的抽痕还没完全消下去。 纪修沉默地坐在沙发上,不予置评。 奶奶打他是应该的,她会心疼也理所当然,都没有错。 错的是那他一发不可收拾的欲望。 轻柔的吻混合着冰凉的泪,一个个落在伤痕上。 泪水苦咸,比不上她心痛。 纵然纪修心肠再硬,也受不了她这样吻他。 他转身将她抱到自己腿上,捡起衬衫穿上,不让她再看那些伤痕。 这才叫吻 这些天他一直很注意那些伤痕。 去香港怕被妈妈发现,在医院怕被刘真真发现,和奶奶通电话只管说没事。 后背不大好擦药,偶尔把自己难住,他就会想到,这伤是为她受的。 忽然又觉得没什么大不了。 顾奈伏在他怀里,一抽一抽的,也不知是在替谁委屈。 “别哭了。”纪修摸到她后背,替她扣上内衣系扣。 顾奈红着眼将他的手压在自己跳动的胸前,问道:“你都不会感到难过吗?” 难过什么? 纪修不解。 “我天天都在想你,想你的伤怎么样了,有没有认真吃东西,工作忙不忙……” “我想你,会不会偶尔也会想我?想着想着,心就像发了疯一样,整个人烧得厉害……” “生病的时候我都蒙着头,怕自己烧糊涂了,叫出你的名字被室友听见……” “就这样整整病了一个星期……” “我偷偷跟马老师打听你的医院,人都已经在门口了,却不敢进去……” “我怕。”哽咽了一下,她擦擦自己腮上的泪,又说,“我怕你像之前那样,在外人面前假装不认识我。” “小鸽子说你来学校了,我后悔了一整晚,为什么早走了,没能碰上你……” “可你大方地送小鸽子礼物,又让我觉得,你是不是知道她和我关系好,回来一定会和我说遇见你的事…… -- 分卷阅读44 ” “你送她的礼物,是不是本来就我有的份?” “后来在食堂看见你,我的心都要飞起来了……” “你对我招手,我就……很开心,想跑过去抱抱你,可我知道我不能……” “虽然你什么也没说就让我走了,可我连事后被人非议都感到开心。因为,我们两个,好像终于有什么相关了……” “小鸽子不停问我是不是认识你,我忍了好久好久,很努力很努力,才没有告诉她真相……” …… 她大概说了一车话,有替自己委屈,有少女心迹,也有对他的种种控诉。 但纪修只回了一句:“为什么不打我电话?” 还在他眼皮子底下和别的男生谈情说爱,有说有笑? 顾奈气得打了他一下,赌气道:“你有给我号码吗?!” 根本没有好吗! 闻言,纪修沉默了一下。 他的眼神里有荒唐和匪夷所思,好像班上最乖的那个孩子被老师冤枉了一样。 不过,他到底没替自己辩解。 事实上,他的确在给自己找余地,思索突然决定不去留学的原因,为马不停蹄地赶回榕城找理由。 在东京街头看见一些可爱的小玩意儿,心想她大概会喜欢。 当丁善突然找他聊公司的事,他没约丁善在外面谈,而是久违地去了学校食堂。 校内论坛里很多偷拍她的照片,都是在食堂拍的。 只不过,就算思念像烈火一样每时每刻灼烧着他,他始终觉得应该给她时间去适应。 她惯会胡思乱想,尚未理清他们之间的这段新关系。 他很卑鄙地想要她认清事实,然后主动对他“投怀送抱”。 就像现在这样。 顾奈虽然生他气,替自己感到不值,但依旧死死抱着他不松手。 这是她半个月来一直想念的怀抱,轻易不能错过这迷人的温暖。 他不好,他坏,可她就是喜欢他。 喜欢地不得了! 哼! 纪修看了眼时间,差不多到女生宿舍关门的时间了。 他提醒她,但顾奈还是不肯松开。 “谁叫你一开始就凶我?” “我哪有?” “你没有吗?”她学他开车的表情,挤眉弄眼,把他严肃刻薄的样子学了八成像。 纪修被她逗笑,捏捏她的屁股:“胆子肥了是吗?” 顾奈翘着嘴,可不? 人在她手上,她现在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哼哼哼! 真是拿她没办法,纪修只好抓过毯子裹住二人。 想起之前她生病的事,敛起笑容柔声问她:“小姑娘病得很厉害吗?” 她点点头,乖乖地交待:“有点儿。浑身被碾过一样的疼,爷爷很担心,差点叫我哥哥过来看我。” 但她担心身上的淤青会被哥哥发现,硬是没让。 想到这里,顾奈忍不住咳嗽了一记,脸蛋贴在他胸前蹭了蹭。 病到最严重的时候,她也曾暗自懊恼稀里糊涂地和他破处。 如果没有去错车站,如果手机有电,如果那天不下雨,如果没有遇到他…… 是不是就不必遭这份罪了? 但也仅限于懊恼,并没有后悔。 纪修摸摸她的背,目光落在墙上的画上,声音有些飘忽不确定:“为什么不让家人过来照顾你?是怕你哥看见痕迹揍我吗?” 顾奈去捂他的嘴,“你还说,你还说!再说我生气了!” 奶奶给的教训已经足够足够了! 纪修荒唐地伸出舌尖在她手心舔了一下,趁她躲开,一把将她抱起,轻轻放在地上。 顾奈从毯子里掉出一大截,精致的锁骨暴露在微凉的空气里。 纪修低头亲亲她的肩头,视线居高临下,却不再高傲。 双手将她漂亮的脸孔捧着掌心,飞快在她唇角轻啄一记,耐心叮嘱:“身体要紧,以后生病不要逞强,知道了吗?” 这算,关心吗? 顾奈稀里糊涂地点了点头,虽然他担心的样子让她很得意,但还是不要让他担心才好。 从今以后,他们还要健健康康地做许多事。 把人送到宿舍附近,纪修熄火停车,步行送她回去 -- 分卷阅读45 。 他们磨磨蹭蹭地错过了门禁时间,但顾奈说她知道一条小路,邵鸽带她去过。 虽觉不妥,但纪修并未反对。 两人穿过小花园,来到低矮的铁栅边。 纪修抄兜站在栅栏外,这栅栏还没有他人高,根本就是装饰品。 而且中间还有镂花的装饰物,刚好可以用来踩脚,顾奈不需要帮忙也可以靠自己翻过去。 在翻墙之前,顾奈突然抱住他的腰。 树影摇曳,她独自窃喜。 秋夜的风凉飕飕,但纪修的怀抱很温暖,令她贪恋。 纪修从口袋里抽出手,虚虚地环住她,下巴搁在她发顶,温暖的手掌抚着她的背。 两人拥抱的影子映在地上,斜斜一片。 “纪修。” “嗯?” “你以后不要对我这么凶好不好?” “我什么时候凶你了?” 眼下这情况,基本就是好坏全凭她一张嘴了。 顾奈哼唧:“你没有吗?我说国庆要出去玩的时候,你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想了想,纪修轻描淡写的声音来到她耳边:“我特意和同事调了班腾出时间,结果你说你要出国玩,我不该生气吗?” “……” 好吧。 她得埋进他怀里,才不至于笑出声。 直到顾奈抱过瘾,她才松开他。 时间已晚,她必须得回去了。 临别前,她踮起脚尖飞快地在他下巴上亲了一下。 亲完就抓着栅栏,不甚利落地翻过了墙。 纪修走到栅栏前,将她叫住。 “还有事?”少女的小鹿眼在黑夜里发着光。 纪修长臂穿过栅栏空隙,顺利抓住了她的外套衣领,不由分说将她拉到跟前,身体俯低,烫人的唇舌贴住她的。 吻够了,他才松开她,悉心教育:“顾小姐,这才叫吻。” 你那蜻蜓点水都不算事儿。 顾奈瞪他一记,红着脸一溜烟跑掉了。 +++++++ 我知道一定会有人说,这样了都能忍? 我能说什么呢? 问就是我“修”是个绅士,将“nomeansno”贯彻地十分彻底罢了…… 100珠的福利章 翌日,纪修晚归,只见到两只奶猫在地上乱爬。 水碗被打翻,尿垫上一滩又一滩。 他闭了闭眼,确定眼前画面不是幻觉,才开始怀疑昨晚大概是被人下了降头。 但他一向言出必行,就算是被下降头,也得认。 一条眼熟的牛仔裤挂在餐椅椅背上,上面粘着纸条: 衣服我洗过了。附上我的号码,孩子们有任何情况请随时联系我。 两只喵喵乱叫的奶猫围拢过来,先后挂住他的裤管,又先后掉落,摔得四脚朝天。 滑稽画面,让纪修想起它们那位猛地撞上南墙的大胸铲屎官。 两只奶猫咪咪直叫唤,像是摔疼了,求抚摸。 纪修抽了面纸蹲下,擦干地上的水迹,将两小只拎到纸箱里。 他没想到,这两个东西一叫就是一整晚。 顾奈每天会趁午休时间上门清理尿垫,更换水和猫粮。 她写的纸条仍然粘在牛仔裤上,卧室床品整齐的没有一丝皱褶,要不是书架上少了几本书,她险些以为家主夜不归宿。 猫猫们的破坏力不容小觑,连着几天下来,报销了不少东西。 顾奈去超市补齐了卷纸,又去面包房买了土司和饼干。 不知道他喜欢什么水果,于是每样都买了点。 少了哪样,大概就是他爱吃的了。 渐渐的,样板房一样的公寓终于有了人类生存的痕迹。 顾奈总是将自己买的东西放在房子的最显眼处。 方便他吃掉,或者……扔掉。 头一天,桌子上的饼干原封未动。 第二天,冰箱里贴着保质期便签的土司,依然贴着便签。 但是鸡蛋少了两个,原先的培根也吃完了。 顾奈有些沮丧,不晓得是他不爱吃,还是在警告她别多此一举扮贤妻。b -- 分卷阅读46 r 自从决定放弃留学,纪修每天都忙得跟陀螺一样。 不过,他也不瞎,尽管每天早出晚归,他多少还是注意到了家里的变化。 从一开始的宠物用品入侵,到食物的出现,循序渐进,小心翼翼,是个缓慢且容易让人接受的过程。 她在试探他。 这天难得提早回来,将两只猫提到床上玩了一会儿,气还没喘匀,医院那边又来电话,叹了口气,穿上衣服匆匆出门。 再回到家时,已是凌晨一点。 实在饿得不行,他终于打开了桌子上的饼干罐。 一边吃,一边看纸条—— 学长,这可是我忍痛用购房款买的,你一定要吃哦。 落款,顾奈。 字写得不错。 念头一闪而过,纪修盖上饼干罐,嘴里机械的咀嚼。 这个笨蛋,究竟什么时候才会想起翻外套? 自那天“托孤”后,二人虽出没于一个住所,却从没在这个住所碰过面。 顾奈一度觉得他们只能照着《向左走向右走》的剧本演下去,突然意外就发生了。 事情发生在国庆放假前的一个晚上。 邵鸽用完电脑还给顾奈,嘴里说着没电脑多么不方便,趁这次回家,一定要磨老爸给她也弄一台,顺便又跟顾奈打听了价格。 顾奈摇头,她也不知道自己的电脑价值几何,因为这是开学注册那天充话费抽奖中的。 邵鸽嫉妒地骂骂咧咧,一脸狰狞过去捏她的脸:“你这什么手气?我以为你光是长了这么一张脸就花光了毕生运气,原来平时也这么欧的吗?” 顾奈摸摸自己脸冲她笑笑,何止? 要是告诉你们我睡过谁,非得吓死你们。 邵鸽借电脑是为了上校内论坛看有没有师兄师姐卖旧书,逛了一圈并无收获。 要么就是价格离奇,要么就是“挂羊头卖狗肉”,故意发帖钓学妹。 邵鸽倒也不是买不起新教材,只是想着能省一点是一点。 她每个月从家里领取的生活费不少,但大一用钱的地方多了去,加上她爱交朋友,平时大手大脚的,那点生活费怎么也不够花。 顾奈就不一样了,她就没见过顾奈为钱皱过眉。 见她一无所获,顾奈想了想说:“我已经订了,到时候我们一起用吧。” 邵鸽恨不得扑上来亲她:“你怎么这么好啊顾奈!” 顾奈笑笑,也没觉得自己多么了不起。 除了心底的秘密不能说,其他东西她都很乐于和邵鸽分享。 “诶,你们看论坛了吗?首页那帖子里的评论也太有才了!”小许一边吃着薯片,一边咯咯咯直笑。 顾奈并不怎么喜欢学校的论坛。 杂谈版块已经将赞扬她美貌的帖子置顶了一个多月,还不时有人跟帖上传她的新照片,照片多半是偷拍的,角度诡异,让人觉得很不舒服。 跟帖评论则是毁誉参半,偶尔还会冒出十分恶毒的话,让人看了心惊肉跳的。 尽管早就联系了管理员删帖,但她始终没有得到回复。 她的帖子近月来都是热度排行榜第一,但今晚排在一位的却是另外一个帖子:忘给细胞加因子的青年A,狂饮三杯闯入友人家中认猫为父。 顾奈打开。 首楼附图:一个醉汉趴在猫窝前睡死过去,头部10CM处的大片马赛克是此人的呕吐物。 顾奈放大图片看了会儿,才发现醉汉“青年A”是丁善学长。 那天在食堂和纪修打赌输了一百块,而且长得有点像浣熊的那位学长。 顾奈会知道姓名,也是因为丁姓学长事后不甘心,特意托人来问她是否认识他的朋友纪修。 得知来龙去脉后,顾奈当然回说不认识,毕竟事关一百块巨款。 她再仔细看。 咦,这不是她买的猫窝吗? 咦,这不是她的猫崽子吗? 咦,这不是……纪修学长的家吗? 事情发生的那天下午,碰巧纪修带着两只猫去宠物医院检查身体,因为其中一只粪便很不正常。 确诊为肠胃疾病后,纪修认真记下了医嘱,顺便预约接种疫苗的时间。 护士给猫剪趾甲时,纪修不慎被其中一只抓破手背。去公司打印开题报告恰好遇见朋友丁善,对方一口咬定他有女人了,他也懒得解释。 -- 分卷阅读47 不料,当晚丁某就借着酒劲上门来查房。 清醒的时候这人是不敢来的。 这个醉鬼半夜三更敲门扰民不算,还又哭又闹趴在猫窝前学狗叫,最后还吐了。 面对此等恶劣行径,纪修只好拍照留证,并且抄送小群备份,以免始作俑者酒醒后不认账。 也不知是哪个吃瓜群众把照片发到了论坛,丁善酒醒后气得亲自上阵公关:本人用的是这种杯。 附图一张星巴克马克杯。 喝的酒更实在,4度的茅台。 认出事发地后,顾奈在搜索框里打下关键字:纪修。 搜索结果显示404。 她诧异地重复一遍,依旧如此。 带着困惑重新打开醉汉拜猫贴,从上至下浏览,排查每一个ID,最后顾奈的目光停在一个叫“404NOTFOUND”的ID上。 “404NOTFOUND”的跟帖内容是:此处有基础考点,醉酒病人伴有呕吐物昏死时,应该保持面部朝下姿势,严防被其呕吐物堵住气管导致窒息。 顾奈愣了一下,退出邵鸽的账号,登录自己的。 纪修点开右上角的跳跃信息。 进来的是一个关注,ID:GoodGoodnight。 他瞬间想到了谁。 一分钟后,纪修使用管理权限删掉了热帖第一,和置顶帖第一。 丁善第一个发现,在小群里发问:“谁删我帖子?我好不容易火一把我容易吗?” 立即有人回复:“我看你是想从导师那博取同情分吧?” 忘给细胞加因子这种低级错误,不挨批评怎么行? 丁善没理这人,继续暴躁:“那又是谁删了我校名姝顾奈学妹的帖子?站出来!老子跟你单挑!” 这下小群倒是炸了,毕竟宅男都爱看美女。 丁善火冒三丈,查了半天也没发现阻止他红,并且断他精神食粮的人是谁。 看到单挑这儿,纪修已经屏蔽了群聊,丝毫不理朋友的死活。 说起来,他与丁善能成为朋友,和这个论坛有着直接关系。 他上大一那会儿,也住普通的四人间,但除了睡觉,几乎从不在宿舍久留。 寝室活动一律不参加,离群索居,孤傲自立。 这就导致了他在宿舍的评价很低,毕竟没人会自讨没趣地去喜欢一个装逼犯。 加上年纪还比同学少两岁,要是被欺负,似乎也是理所当然的。 纪修本人并不是很介意被“孤立”,冷暴力那一套,放他身上并不管用。 但女生们不这么认为。 喜欢他的女生会认为他的舍友小心眼,没有男子汉的容人气度,为此还在论坛上掀起了一番骂战。 当时闹得很难看,最后只能由学校出面删帖。 类似的事层出不穷,不堪其扰之下,他被逼得……自学了编程。 丁善就是这时候冒出来的。 某天深夜图书馆,纪修电脑上方突然冒出一颗浣熊脑袋,贼兮兮问他:“你在干嘛?看片吗?” 什么片这么好看,值得他这么专注? 话说在图书馆看片也是胆子很大啊。 纪修丢了一本《C语言入门》给他,丁善翻了一阵,了无生趣地问他:“你学这个干嘛?” 纪修摘掉一只耳机,对他说:“我想黑掉学校论坛。” 丁善嘿嘿一笑,苍蝇搓手:“帅哥你很有前途嘛。” 于是,丁善没有丝毫迟疑,且十分愉快地加入了这个“非法组织”。 他俩第一次黑进论坛后不久,就被当时的坛主查出了IP。很快坛主就找上门来,并用一顿好酒好饭,将二人招安。 但纪修在得到管理权限后,就没再花心思在这上面。 倒是丁善,花了不少时间经营这份副业。 只不过,师弟师妹都送走好几茬了,就是没混出个名堂来。 当晚,顾奈睡了美美的一觉。 一直困扰她的帖子被删了,还意外收获了纪修的ID,她心里简直美得要冒泡。 次日,顾奈登机去迪拜与先出发的家人汇合,然后一道飞往希斯罗。 孩子取名 国庆期间除了旅游景点,大概就属医院的人最多了。 直到假期结束,刘真真 -- ńρo1⑧.coм 分卷阅读48 才有空登门问罪。 “你怎么回事?” 纪修倒水给她,神情淡然:“什么怎么回事?” 真真薄怒:“你谈女朋友了?” 纪修抬眼,视线交汇:“谁说的?” 真真气势如虹:“镇上都传遍了!” 纪修不由地顿了顿,不带什么情绪的说道:“这也不是什么新闻。” 他在外人嘴里,少说也有七八个女朋友。 真真仔仔细细地打量他的脸,找不到一丝破绽,这才撇开视线,无计可施的皱了眉头:“我总觉得你最近很可疑……” 原以为他出国后少说也得两三年见不着面,可他却突然决定留在国内。 真真自然很欣喜,但却不是由衷的。 “你家里还好吧?”真真问。 之前他爸爸积劳成疾被送进医院抢救,把他妈妈吓坏了。 当时他哥人在国外,家里那么大事业没人管,逼得他只好请长假,回家照顾生意。 真真抽空去过一趟思明州,偌大的会议室里,他一身西装革履坐在上首位,底下七八个心腹秘书助理,和一帮经理高管吵架。 唾沫星子的海洋里,他安安静静坐着看资料。 没人心疼他,所有人都觉得他不过是个傀儡政权,不足以为惧。 真真假装什么也不好奇,只在吃饭的时候拼命给他夹菜,“人都瘦了一大圈,多吃点,要不然奶奶该心疼了。” 他难得流露木讷,呆呆地说:“不会的。” 奶奶才不会心疼,就是奶奶派他来接这份苦差的。 女生的第六感通常很准,真真对他突然放弃留学这件事十分不解。 他从小就是那种闲不下来的性格,别的男孩子放松的方式去小卖部买吃的,去打球,去闹喜欢的女孩子。 他不一样,他放松的方式是把她数学试卷上空白的几道大题给做了。 唯一和消遣沾边的,也就只有画画了。 从小学一年级开始学画画,他一直都只画风景,直到有天他突然开始学素描。 后来真真在其他同学的手机里看见他在黑板上画人体肌肉骨骼全图的视频,忽然又觉得,连画画也不算是他的消遣了。 他去学素描仿佛就是为了学医做铺垫而已。 就像她妈妈以为她只能读到高中毕业一样,等她小学一毕业,就开始教她怎么操作店里的打印机。 他突然决定不去留学了,又是在为什么做铺垫? 人人都说他天生适合当医生,不光是因为他性格冷静,还基于他过人的才华和能力。从小一起长大,对此真真从不怀疑。 为了能和他一起工作,她甚至求爸爸帮她送过礼。 眼下算什么呢? 她花了这么大功夫来到他身边,每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可她却越来越看不懂他了。 他们肆意的对视,有一种看谁先投降的架势。 最后,纪修决定绅士一回。 “家里很好。”他摘下工作牌放进抽屉,一反常态的主动邀约,“走吧,我请你吃芋圆。” 真真被他带出办公室,直到坐进车里,还是一头雾水,总觉得他哪里不对劲,有事瞒着她。 假期到一半时,姐姐突然提出带顾奈去土耳其,姐妹俩玩得乐不思蜀,顾奈只好延了两天假。 回到学校,顾奈将两大箱行李往宿舍一丢,直奔公寓。 期间她一直用论坛账号给纪修私信,有时是无意间吃到的好吃的,有时是一两张笑容灿烂的自拍。 纪修通常只回一两个字,或者一个句号,表达他“已阅”。 臭屁得很。 虽然有留言告诉他,她会晚两天回来。 不过顾奈没料到,她辛苦赶回来,不但他人不在家,就连两只猫也不在。 幸好她有带赔罪礼物。老规矩:纸条提示,最显眼处。 希望那位大哥能消消气。 习惯是种很可怕的东西。 自从发现让猫睡在床上它们才不会整晚叫后,两小只俨然得到了自由出入他被窝的豁免权。 睡出来的感情,自然不一样。 现在他也偶尔带它们出去见见人,铲屎官那么多,能骗一个是一个。 这天到家,纪修一眼就发现拖鞋被动过。 把猫放下地,紧接着就发现了桌上的礼物。 打开, -- 分卷阅读49 是条深灰色羊绒围巾。 纸条上写: 学长!围巾送你! 我知道你一定受宠若惊,没关系,这只是我买房款里的凤毛麟角。 多发猫猫的照! 落款人,顾奈。 纪修叹气。 这个蠢蛋,究竟什么时候才会…… 算了。 纪修随手从地上捡了一只猫,一块躺进床里。 小动物的腹部柔软温热,人类的手指很适合长在那里。 “你妈回来了,你开心吗?” 空旷的房间里,他摸摸小猫的脑袋问。 在地上扒床单想上来的那只着急地“喵”了声。 两只猫中,头部和颈背长有玳瑁花色的,吃得少睡得多,性情温和,也爱娇。 头、背、尾全黑,嘴、腹雪白的这只,生了一双琉璃眼,淘气、桀骜,肠胃不好。 “猫妈妈”很笃定地认为,“玳瑁”这只是妹妹,“琉璃眼”这只是哥哥。 纪修更喜欢“妹妹”一些,不惹事的猫就是好猫猫。 至于生了一副好心肠的顾奈,注意力天然倾向身体不好的“哥哥”。 次日一早,顾奈提着早餐笑眯眯地站在门外,切鳄梨的时候,纪修问她:“名字想好没?” 这是之前他给她布置的作业,打疫苗要在医院建档,建档就必须给猫起名字。 流程与人类生小孩差不多。 顾奈抱起“哥哥”,摸摸猫头:“我觉得哥哥叫404就挺好的。” 语落,惹来男生一记强烈的视线。 几天前,姐姐在洗澡,顾奈裹在毛毯里选照片。 伊斯坦布尔的街上到处是猫,其中只长得很像他,脾气也一样坏,根本不让人抱。 看在姐姐长得漂亮的份上,允许姐姐摸了摸它的头。 顾奈赶紧把这画面入镜,晚上选照片的时候看到这张照片,忽然就幻想了一下有天他和姐姐想见的场景。 他这么酷的一个人,会不会允许姐姐摸他头? 顾奈沾沾自喜,以为占到了什么便宜。 纪修的反击则很干脆:“好啊,花的这只就叫‘GG9’。” 顾奈赶紧捂住“妹妹”的耳朵,转喜为怒:“喂!” 什么鬼?! 女孩子取这样的名字多难听! 纪修视而不见,默声吃饭。 敲门声响起时,二人都有些意料之外。 不速之客 顾奈没想过他会有朋友拜访。 纪修则没料到是哪个朋友这么早。 惊慌之下,顾奈朝男生示意口型:“需要我回避吗?” 纪修没作答,起身去开门。 不见其人,先闻其声:“我还以为你不在呢?” “那你还敲门?” 纪修冷笑,丢了双灰色拖鞋给他。 “我这不是讲文明讲礼貌嘛。” 说着,卫扬的笑容逐渐敛起。 顾奈涨红着脸加裙琉ΡO-⒈⒏嚸℃OM,朝客人颔首致意。 卫扬十分吃惊,回头问纪修:“你留人过夜了啊?” “她吗?她是猫主人。”纪修否认任何不正当男女关系。 “不是女朋友?”卫扬表情失望,打量了顾奈一阵后,自我介绍,“我卫扬,该怎么称呼你?” 卫扬长得很高很壮,一口好牙,白得反光。 顾奈心里对他评价很高,上前握住他的手,害羞稍褪一些,“叫我顾奈就好。” 卫扬指指边上的冷面佛,“我是他牙医。” “我,学妹。” 说完,顾奈先行松开对方的手。 尽管她在异性中备受追捧,可是过头的热情还是会令她退避三舍。 卫扬虽无恶意,但过分的好感依然叫她想躲藏。 卫扬笑得自在,问:“这是你的猫?” “嗯。” 卫扬看了眼面无表情吃早餐的纪修一眼,说道:“我就说嘛,看他也不像是喜欢小动物的人,养着做解剖还差不多。” 顾奈吓了一跳:“学长不是那种人啦。” 闻言,卫扬神秘地笑了一下,挤兑他哥 -- 分卷阅读50 们儿:“师妹你眼光不怎么好啊,你‘学长’变态起来,才没有别人什么事呢。” 顾奈:“……” 我知道啊。 但只有我知道就好了。 卫扬不再逗她。 他这回来,是专程跑腿来的。 特意挑这么早来,也是因为别的时候他根本逮不到他这个朋友。 国庆期间卫扬抽空回了一趟春光镇,奶奶顺便托他带点东西给孙子。 “我真的怀疑奶奶有千里眼,要不然怎么知道你穿着破袜子,硬是让我带了十双羊毛袜?” 纪修低头看了眼自己脚尖,是破了个小洞。 …… 顾奈缩着脖子不说话,将两只始作俑者带到安全范围。 “对了,她还让我带了一只土鸡给你。” “你带了?” 声如烈酒,听着就烧喉。 卫扬却无所畏惧:“带了啊,喏,楼下花坛里散步呢。” 纪修黑脸。 纪修不讨厌鸡,甚至很喜欢吃。 但他哥哥讨厌鸡。 哥哥从小跟在父母身边长大,生平第一次去乡下老家,就被一群鸡阻挡在了家门外。 更糟糕的是,哥哥严重洁癖,而当时奶奶养了不下二十只鸡,院子里全是鸡屎。 哥哥白着脸,死活不肯下车,妈妈怎么劝也没用。 奶奶当时生了好大的气,险些婆媳翻脸。 最后谁也没办法,哥哥就在车里过了一夜。 没人责怪哥哥不懂事,就像没人责怪奶奶为什么要养那么多鸡一样。 但这件事始终是他家的一个心结。 纪修长大后,被很多人说:你真是越来越像你哥了。 这当然是种夸赞,哥哥精明、慎戒、权威,是天生的意见领袖。 但他始终觉得,自己与哥哥的像,是另外一种像。 小时候他不是很能理解,妈妈都让司机抱哥哥下车了,为什么哥哥依然不肯。 长大后,他突然在某一天明白,原来,那是哥哥的底线—— 在尚有选择权时,他绝不妥协。 这才是他们兄弟俩的“像”,甚至可以说是如出一辙。 纪修的沉默让卫扬误以为他想起了从前的不快,但奶奶送的鸡也不能说丢就丢,卫扬只好拍拍他的肩膀建议:“你愁什么,找家饭店弄呗,吃的时候记得叫上我。” 纪修冷言冷语:“你来很久了,怎么还不走?” “很久吗?”卫扬看表,“没有啊,才三分钟而已。” 面对如此不怕死的人,顾奈真的很想冲上去捂住他的嘴,架到屋外去。 再看纪修,果然,他笔直地注视卫扬,眼神在说:在我生气之前,赶紧消失。 卫扬摘下眼镜,哈了口气,擦擦,闲适地拉起家常:“这周末我女人剧场开演,你来吗?” 回答他的是一阵沉默。 卫扬戴上眼镜,转而问顾奈:“师妹,你来吗?给你嫂子捧捧场。” “我,我吗?” 顾奈下意识看向纪修,问:“我可以去吗?” 卫扬抢在纪修开口前说道:“当然了,你嫂子最喜欢漂亮姑娘,来吧,晚上还放烟花呢。” 顾奈踌躇了一会儿,见纪修没反对,便和卫扬交换了联系方式。 正事儿办完,还替媳妇儿揽了客,卫扬自觉这个早晨收获良多,便满足地回诊所上班去了。 临走前还不忘记:“什么时候吃鸡记得叫我啊!” 纪修没好气,直接让他把鸡带走。 都老熟人了,卫扬也没在客气的:“既然你这么诚心诚意地送我,那我就大发慈悲地吃掉它吧。谢啦。” 扬长而去。 等楼下的车开走,顾奈放下窗帘回到餐桌。 见他一本正经地切面包吃,她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纪修抬眼看她,“你笑什么?” 顾奈背着手走到他身旁,歪头看他:“笑你啊。” 看他平时一副清冷孤高的模样,会觉得他只适合坐在维也纳音乐大厅的钢琴前。 可现实是,他比谁都接地气,血脉中最重要的那一支,和春光镇紧紧联系在一起。 这让顾奈觉得,他也不是什么高不可攀的神仙。 真实 -- Hρо①㈧.cом 分卷阅读51 的纪修,是可以被她所拥抱的。 顾奈抱起那罐根本不见少的手剥核桃,捡了一粒丢进嘴里。 纪修伸手抓住罐口,跟她较真:“我的。” 顾奈拿开核桃罐,同他说:“反正你也不吃不是吗?” 奶奶心疼他工作累,和她辛辛苦苦剥出这么一罐,他扔冰箱就不管了。 要不是她冲麦片拿出来放几粒,他才不会想起吃呢。 “谁说我不吃了?” 纪修一把拉过她的椅子,不由分说吻住她。 他霸道地在她小口里探进探出,舌尖恶劣地扫过她的上颚,麻的顾奈止不住发出呻吟。 勾缠、推拒。 诱惑,捕捉。 你退我进,好似一出发生在口腔里的探戈。 热情又暧昧,欲望的脚步紧紧跟随。 想雪洞一样整洁的房间里,只有啧啧的接吻声响,缱绻中传达彼此的热欲。 “嗯——” 顾奈微扭退缩,这家伙,又开始揉她的胸了。 她的经期快到了,加上旅途刚结束,身体还在倒时差,整个人都有些水肿。 胸部比平时更加沉甸甸,他一捏,就真的很舒服,很舒服。 纪修揽过她的腰,将人抱在自己怀里,她今天穿着裙子,轻易能摸到她十分具有弹性的大腿。 干燥的指尖不自觉向她腿间的水源进发,挑开内裤的边缘时,她下意识夹腿呻吟。 顾奈离开他的嘴唇,头埋在他颈窝喘息。 “你慢点……” 她的头发上有种奇异的奶香,让纪修恨不得立即脱光她贯穿她。 “啊!你去哪!” 突然被临空抱起,顾奈有点吓到,不由自主骑在他胯上,夹紧他的腰以免掉下去。 在确认两只猫都在外面后,纪修把人丢在了他的床上。 见他开始脱衣服,顾奈吓得连忙搬出老师:“不要啦,我等会儿还要去上课!” 纪修脱掉上衣,急不可耐地跳上床,伏在她身上咬耳朵:“什么课,我教你……” “……” 他这么舔她,她能想起来今早上什么课就有鬼了。 “几点?” “什,什么?” 纪修脱掉她的A字裙,问:“几点迟到?” “……九点。” 还有两个小时,他争取在这之前做完。 ———————— 纪姓学神为何谈鸡色变? 哈哈哈,因为那样老婆看他的滤镜就不够厚了啊 roughhardcorefuckinginthemoring 顾奈被他小狗式的乱啃式的亲法可爱到,嘴角忍笑,很认命地妥协。 如果说第一次来他家那晚她能须尾俱全地回宿舍,是基于他超乎常人的隐忍克制,那眼前这个小狗样的纪修,才是正常人类。 而让一头狼不吃肉,是不道德的。 他的硬和烫,让顾奈充分了解他有多渴望。 渐渐的,她开始松弛,为充分接纳他做好准备。 被吸吮的乳尖硬如石子,在被送上一个高潮后,她下身全湿了。 绞腿时不甚将纪修的手夹在其中,这欲盖弥彰的行为,叫她只想埋进枕头装死。 她突然趴在床上,让纪修从欲望里暂时脱离了几秒钟。 但很快,他就觉得她应该长一根蓬松的大尾巴,这样摇起屁股来才更像狐狸精。 他下床,从床头柜里拿出一瓶润滑剂,在戴上避孕套后,挤出一大坨抹到自己的肉棒上。 冰凉的液体叫他“嘶”了一声,肿胀的肉棒随之上翘。 他将床上没尾巴的小狐狸拉到床边,按住她漂亮的屁股,将上翘的肉棒压下,抵住她湿润的粉色花穴,顺利插入。 冰凉的触感让顾奈不住收缩,但在意识到那是纪修进入后,她很快又放松了下来。 他那么大,那么硬,每一次进入和退出,都将她逼出婉转呻吟。 过多的润滑剂从她穴口溢出,伴随“噗哒噗哒”羞人的水泽声,掉落在深色床单上。 “慢点,你慢点……” 身后的人却发了狠,一下一下重重往里送。 顾奈抓紧床 -- 分卷阅读52 单,摇摇晃晃,根本定不住身形,“Z”字型的跪姿,在猛烈的撞击下逐渐扭曲不成型。 顾奈哭喊着:“啊呃——啊呃——不要——太深了——” 她怎么这么会夹? 纪修爽的头皮发麻,掐住她的细腰,使之轻微塌陷,在那个迷人的腰窝加深后,再度用力把她贯穿。 少女嘴里的哭喊逐渐不成调,显然已经放弃他能够放过她的想法。 “嗯哈,嗯……纪、纪修……” 理智在她面前荡然无存,房间里荡漾着压抑又痛苦的吟叫,顾奈肩膀抖动,在无止境的耸动中低泣着。 舒服,好舒服。 怎么会这么舒服…… 泪水泌湿了眼睫,承认自己淫荡后,她如释重负,开始贪图。 更深,更重。 请你,狠狠干我。 请你。 像草原上的野狼,像洞穴里的虫兽。 不要停止。 她真的太湿了,小穴像失禁那样,变成一片汪洋水泽。 纪修满足地闭了闭眼,长臂前探,握住她晃荡不止的胸。 “嗯……” 顾奈曲臂将手覆在他手背上,难耐地挺起上身,在规律的撞击下摇晃。 纪修捏住她的下巴,令她引颈向上。 红唇被迫打开,他的舌长驱直入,愉快交缠。 她嘴里残存着一丝坚果香气,余味带着轻微苦涩。 顾奈迷迷糊糊地适应着新奇的姿势,回应着他逐渐失控的热吻。 “你好湿……”他说。 稍微捏几下胸,小穴就又开始流水了。 顾奈缩着脖子,分不清这是调情,还是色情,只觉得丢人。 纪修推她到床上,抱住她的腰身侧躺,抬起她的右腿,夹在自己右臂弯里,一边揉她的胸,一边亲她汗湿的鬓发。 “夸你呢,害羞什么。” 说着,调整姿势,鲜红充血的长肉柱,自下而上地插入她。 捅得她顾不上害羞,只能舒服地嗯嗯啊啊。 被充满的感觉,和羞耻的抬腿,分分秒秒在攻击顾奈的道德。 尽管,她是做过心里准备的。 但真正发生时,她只能臣服在浓烈的快感之下,做一只忘情的蝼蚁。 “你不要说,不要说,啊——” 说来就来的爱欲,像肥皂泡和焰火,只需一个眼神就心领神会。 猛烈的性爱填补了恋人之间所有罅隙,提供着缓解疲劳的甜,在动荡的床铺中起伏,扩散,犹如晨间浓雾在安静的海港流动,桅杆在水波中轻晃。 顾奈知道自己想要他,身体饥渴的疼,为了不在他面前露怯,甚至曾去P站观摩学习。 凶狠进行女上位的欧美明星; 肉棒巨大狰狞喜欢大屁股女人的壮硕黑人; 很会叫床花样也多的日本女生; 莫名心态很好的韩国男人; 身材很好台词很尴尬的台湾妹子; 以及下体发黑的东南亚女人。 每看一部,都洗刷一遍世界观,下面不停流水。 然后反悔,为什么那晚就光顾着哭了,而不是诚实地承认自己想要他的欲望。 就像喜欢分期付款买电子产品的邵鸽说的那样,有些东西,早买早享受…… 察觉到她的分心,纪修拍了一下她的屁股。 本只想警告,却没想到挨了她一记猛夹,险些当场被夹射。 听闻背后男生猛地倒抽气,顾奈收拢意识,抚摸他横亘在胸前的手臂。 咬牙缓了缓,纪修才挨过那阵,重新摆臀。 轻柔的蹭,和温柔的抵,让顾奈察觉到了他被打湿的毛发。 大着胆子伸手去摸,果然,满手湿淋淋。 纪修伏在她耳边咬牙,呼吸紊乱不正常:“你这家伙……” 真是乱来。 顾奈赶紧把手抽回,尴尬地在床单上,擦擦。 “我又不是故意……” 信了她的邪。 这还不叫故意? 她的小穴湿得像个胶水洞,插进去就出不来。 纪修不再克制,狠狠干了几下,射了出来。 从她炙热的体内退出,他只感到空气的凉。 -- 分卷阅读53 摘了避孕套,丢进垃圾桶,抽了面纸擦完自己,他又去擦她。 她湿的,能湿透三张纸巾。 擦着擦着,手指就进去了。 修长的指在肉穴穿梭,就像烧红的烙铁丝穿透整块黄油一般自由,畅通无阻。 顾奈夹了夹腿,他这样摸她,感觉很古怪。 她想起哥哥新建的话剧中心,落成后她带弟弟妹妹们去参观,趁人不在,她腼腆地唱了一首儿歌哄弟弟。 不是表演,只是自我玩乐。 可是台下却有陌生人带头鼓掌,夸她唱得好听。 她一惊吓,手里牵着的黄鸭子气球就飞到了棚顶…… 纪修在她再度高潮泄出后,将戴好安全套的肉棒又一次插入她体内。 湿滑的小穴紧紧裹着他的硕大,根部筋脉盘踞鼓起,像是被她吃进了一颗跳动的心脏。 明知所谓的心灵相通只是一个幻象,但他仍抑制不住自己的渴望,想要了解这美味得令人上瘾的感觉。 插入,抽出,并非无聊的机械运动。 情绪的肆意,在爱欲中获得自由与重生,她的敏感和他的天赋允许他们在爱的十四行诗里奔放抒情,谁也不知道能够把这份感情带向何处,只知道,无论天堂地狱,都要结伴一起去。 唯一遗憾的只有他们对彼此尚不够了解,偶尔的委屈和气结,皆是因为拼图缺失一块的无聊揣测。 好在,他们在第一眼相识时建立了信赖。 未来,是只需对方回应就能达成的圆满。 theloverwhodrillinghisprettyGF 毫无疑问,顾奈只来得及赶上这天下午的课。 或许从一开始,纪修就没打算放过她,一次性清空了大半月积累的库存。 做到最后,顾奈下身有些开始发疼。 空气里弥漫着性交后淫乱的气息,床单脏乱不忍直视,用过的避孕套积着热液,邹巴巴地躺在垃圾桶中,而门外两只猫猫听了她的叫喊,着急地几乎把门挠坏。 热气氤氲的浴室里,顾奈撑在湿滑的墙壁上,可怜地嗯嗯啊啊。 纪修挺着腰杆狠狠顶到深处,直到破开宫口才罢休。 淅淅沥沥的热水将身下人淋透,湿亮的臀肉犹如出水的白桃,惹人垂涎。 顾奈喊得嗓子发痛,整个人又热又胀,虚弱地将粉红色的脸贴在墙壁上喘气。 噗哒噗哒的水泽声不停歇,让她看不到这场激烈性事的终点。 纪修恣意地揉着她的胸,看盈积在她脊线中的水,不停晃荡着溢出,又积满。 “啊!啊啊!” 顾奈因他的深入而叫喊。 纪修仰头紧闭双眼,最后一撞,终于发泄出来。 顾奈全身不自觉地抽搐,白嫩小穴被长时间插干成了血红色,裹着纪修的粗大一吸一合,媚肉蠕动不止,脑袋一团浆糊。 纪修从她体内退出,扔掉避孕套,搂着她帮她洗澡。 顾奈被干得无力站立,两条修长的腿不住颤抖,整个人几乎全靠他支撑。 纪修耐心地挤出沐浴乳服侍她,丰富的泡沫将摩擦力归零,她微阖着眼,环臂吊在他脖子上,恍如隔世般呢喃:“纪修……” “嗯,我在。” 宽大的手掌带着柑橘味的泡沫,在她背部打圈。 顾奈舒服得直叹气,体内的充塞感挥之不去,仿佛他还留在她体内。 她想,如果不是嫌命太长,她真愿意他永远在她身体里。 这个背德的想法违背了一直以来的淑女教育,在短暂的暗爽之后,她又开始自我反省,在心中不停和一手养大她的姐姐说对不起。 对不起姐姐,你的妹妹,成了一个下流色女。 一个只想和男人不停做爱的娼妓。 纪修问她:“头发洗吗?” 她摇摇头,搂着他的腰说:“不洗。” 小鸽子是个狗鼻子,一闻就能闻出有奸情。 纪修托着一滩挤好的洗发液,想了想,往自己头上一抹。 “要不要我帮你洗呀?”顾奈朝他眨眼,一双杏眼满是水汽,犹如清澈湖面飘着一层雾。 纪修低头看看她,还是不了,以免节外生枝。 顾奈也未作强求,她关掉水龙头,给他搓背。 只是手臂虚软,完全搓不出什 -- 分卷阅读54 么东西就是了。 搓什么背呢,她这完全是在提供色情服务…… 纪修闷哼一声,打开水龙头站在水流下,闭眼冲洗头上泡沫。 顾奈站到一边,只觉得光看上半身的话,画面十分养眼。 他手臂抱头,十指插入发间。 身体后仰,下巴高抬,展现出一条绝佳下颌侧线。 突出的喉结偶尔上下滑动,性感得叫观众直咽口水。 水珠打在他深凹的锁骨上,从平实坚硬的胸膛流过,越过窄窄腰身,顺着人鱼线…… 顾奈不敢再看了。 见过东南亚男人普遍短小的阴茎后,她总觉得纪修大得不正常。 怎么会……这么大? 奶奶喂他吃什么了? 疲软的阴茎此刻像橡皮条一样悬挂在两腿之间,白色泡沫堆积在毛发中,黑白交错。 顾奈想起与邵鸽一起洗澡时说的荤话:小鸽子有一朵天然浴花,奈奈没有,奈奈要不要借去用呀? …… 真是,女孩子之间聊天总也没个下限。 听闻笑声,纪修闭眼将她拉入怀中,一块站在花洒下冲水。 “笑什么,小色胚?” 顾奈左顾而言他,熏红着脸支吾:“我没笑啊。” 纪修睁眼,搂着她的肩背,低头瞧她。 小姑娘脸红红,眼珠子滴溜溜的转。 看了一会儿,他忍不住又低头亲她。 温热的水流顺着他的侧脸流入二人交缠的唇舌,源源不绝。 顾奈推推他,她不讨厌被他吻,只不过二人的身高差让她的情势有点尴尬。 使用过度的性器缩小后依旧很可观,鼓鼓的囊袋格外饱满,又大又鼓的触感压在身上,感觉太奇怪。 纪修单手握住她两只手手腕,变暗的眼神友情提示:“你再蹭一下,今晚都别想回去。” 他说到做到。 顾奈被唬得一愣一愣,乖乖举起手,任由他拿着花洒冲水。 一个澡洗得昏头昏脑,不干不净,终于出来,已经过了晌午。 迟来的抱歉这才被摆在餐桌上,从不缺课的学神腰间系着浴巾,面色不霁问她:“你想吃什么?我去煮。” 这位少爷还会做饭? 裹在大浴巾里的顾奈忍不住打了个小狗喷嚏,双目含水,鲜嫩得惊心动魄。 纪修一脸清冽,神情和关切无关,但嘴巴在尽力说贴心话:“感冒药吃吗?” “不用。”顾奈揉揉鼻子,裹紧浴巾,屁颠屁颠地跟他进了厨房。 “你会煮什么?” “牛排。” 纪修站在冰箱前,从冷冻室拿出两块分装牛排,连着密封包装一块放进冷水。 顾奈趁机瞄了眼他的库存,除了速冻水饺,就是冷冻鱼虾和牛排。 没有蔬菜。 “可是我想吃卤面怎么办?” 爽滑的面条配上酥脆的炸肉,浇上发稠的卤汁,再撒一把花生碎,方圆两米香气四溢。 光是想想,就已经馋的她整颗心发慌。 纪修斜眼瞄她,还不习惯太宠着她,只生硬地说:“改天买你吃。” 今天只有牛排。 他拿出铸铁锅,例行开锅。 顾奈噘嘴,拿了两颗番茄给他,随口问道:“你要吃胡椒汁还是……” 纪修转头打开即食车达芝士,拿出一片塞进她嘴里。 “先垫垫肚子。” 芝士很香,但干吃会有点咸。 顾奈取出几片,切成小块,铺上烘培纸,将芝士放入预热过的烤箱,将芝士烤成鼓鼓的小饼干。 纪修尝了一块,意外很好吃。 食物的香味飘满整个房间,两只猫猫眯着眼睛坐在厨房门口看这两人吃独食,气得喵喵直叫唤。 顾奈给他们换了水和食物,摸摸它们脑袋,去卧室换衣服。 再出来时,还是那个青春洋溢的顾奈,只是被疼爱过的女孩,天然有种诱人的饱满,惹人视线停驻。 吃牛排的时候,纪修全程抱着她。 虽然有些害羞,但顾奈也没有异议,甜甜地切牛排喂他吃。 丰富的肉汁从他嘴角溢出一些,她也不用纸巾擦,反而用嘴去亲。 把两个人的嘴,亲成一个味道才甘心。b -- 分卷阅读55 r 奶奶要是在这,恐怕又要去找鸡毛掸子,感慨世风日下。 但眼下奶奶不是不在嘛。 暗渡陈仓 做了一上午体力活的两人吃完满满两盘牛排和配菜,仅剩一颗青豌豆时,顾奈打着饱嗝宣称:“我吃饱了。” 纪修看着那粒豌豆嗤笑一声,狠狠“啵”了她一下,摸着她的小肚子问:“你是肚子饱,还是,下面……” 几乎是瞬间的,顾奈就感到了那根发硬的炙物。 真是怕了他了,他怎么可以说来就来?! 男生恶劣地顶了顶她柔嫩的屁股,下巴搁在她肩头,长臂环住她的腰,不顾她的脸红问道:“今天有不舒服吗?” “……没有。” 除了腰很酸,她是真的很疯很享受就是了。 纪修温热的掌心贴在她小腹上打圈,语气接近闲聊:“那,我做的好吗?” 顾奈蹙起眉心,这位大哥拿枪抵着她,她敢说句他活儿不好吗? “好……” “舒不舒服?” “……舒服的。” “还要不要和我做?” “……要、啊——” 敏感的脖子被他重重吸了一下,连两只猫也看过来。 “谁和谁做?” 她缩着脖子,双手抓着桌子边沿,很想过去捂住猫猫们的耳朵,“奈奈和……纪修做。” 男生伸出湿热的舌尖在她细颈上舔舐,一边不忘问:“做几次?” “一、一次?” “嗯?” 回答错误,重新回答。 顾奈痒的连脚趾也蜷缩,“两次,够不够?” 纪修眯着眼在她颈间呵气,态度明确:“不够。” 顾奈不敢随便答了,省得又被按住操一顿。 “很、很多次……” 说完,她整个人濒临爆炸。 纪修这才满意,在她滴血的耳垂上轻舔,“这还差不多。明天还来吗?” “来的。”声音发抖。 “后天呢?” “天天、天天都来的……” 来给你操。 啊啊啊啊啊啊。 邪念一起,内心一片惊叫。 达成所愿后,纪修松开她轻笑,与几秒钟前恶魔行径完全判若两人,说道:“走吧,我送你回去。” 顾奈愣了一下,磨磨蹭蹭地起来,这就要,回去了吗? 他将她的惋惜看在眼里,不由自主地伸手揉揉她的脑袋:“明天还来的,几点下课,我去接你。” 他这么说她就开心了,“下午四点半!” 但是她怕同学看见,又补充说:“五点我在后门商业街水果店等你好不好?” 纪修下午五点去医院值夜班,明天早上八点下班,接下来是一天整休,刚好可以用来陪她。 眼下他唯一希望的就是不要送来复杂的急诊,比如夜里约架被打之类的。 如果要他做手术的话,八点不一定能准时回家。 虽然他们科室一直很稳,但偶尔也会从急诊那边转来险疾病例。 比如,误把胶水当眼药水滴进眼睛里,或者熊孩子贪玩砸到自己眼睛。 自打当医生以来,他听过最多的话是:医生,我会不会瞎啊? 而当他把这些人治好后,听得最多的话则是:医生哥哥好帅啊,有女朋友了吗? 从前这问题他回答不了,但现在,好像能答上了。 顾奈收拾叉子碗碟准备拿去洗,刚放进水槽,就被换好衣服出来的纪修叫了出来。 “可是,不马上洗会粘盘子的啦!” 她撒娇的时候习惯在句子末尾加上“的呢”“的啦”“的啊”…… 纪修却无视她的撒娇,有些霸道:“走吧,你的手用来牵我就够了。” 别的不用管。 “好,好吧。” 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顾奈将散落的发丝挽到耳后别住,偷偷看他一眼,然后才把围裙脱了,过去牵他的手。 下了楼,从车位里出来,纪修看了眼手表,发现还有一点时间,就问她:“要不要吃点甜的?” “嗯?” -- Hρо①㈧.cом 分卷阅读56 “补充一点糖分,我怕你上课晕过去。”车子开出小区,“本来就不聪明,被老师当堂点名,岂非很惨。” 他是不会允许他的人在外面给他丢人的。 未公开的也不行。 前半句话还让顾奈感动到想哭,心想他人怎么这么好,但后句话又让她的感动像屁一样放了。 感动个毛线,这个学神就是看不起普通学渣罢了。 见她别过头去生气,纪修趁路口等红绿灯看她一眼,好笑地拉过她的手,交扣按在自己大腿上。 “开玩笑的,以后让你考满分好不好?” 顾奈眼睛一亮:“你还会作弊?” 她以为抓住了学神的小辫子,可惜学神本人却说:“不会,但我会‘不会哪里教哪里’。” …… 顾奈干脆捂住耳朵,屏蔽学神气人发言。 他的车车内空间很大,要在开车的时候同时牵顾奈的手,顾奈就必须有所妥协。 姿势有点不舒服,正当他考虑要不要换辆车的时候,顾奈突然别别扭扭地说:“你在教三前的花园放我下车好不好啊?” “我见不得人吗?” 顾奈赶紧摇头:“没有,但是学校有人认识我爷爷,我怕……” 有人找她爷爷打小报告。 虽然她家家风一向开明,但她就是想简简单单谈个甜甜的恋爱而已。 不谈家世,不谈利弊,只谈喜欢的那种恋爱。 “怕你爷爷打我?” 顾奈想了想,说:“爷爷不会打你,但我哥哥会。” 还有她爸爸,爸爸还没有做好让她和臭男生谈恋爱的准备。 她还想再当爸爸的乖女儿一两年…… 为防止他掉以轻心,她还添了一句:“而且我还不止这一个哥哥,我阿公家还有七八个表哥的样子。” “吓唬我呢?” 顾奈学他的样子嗤笑:“害怕你就说,我不会怪你。” 这回纪修倒是真的被她逗笑了,忍不住掐了一把她的脸,恢复一本正经:“好了,我知道了。” 她要低调,她要暗渡陈仓。 虽然有点不爽,但她贵为丁善口中的“我校名姝”,私生活风评当然也很重要。 如果这是她想要的,他不介意配合当个见不得人的狗男人。 “你,不生气吗?” 遇上这种无理要求的男朋友,难道不该火冒三丈吗? 纪修觑她一眼,表现得像个无赖那样说道:“反正都是我的人了。” 她还能跑了不成? 反正,都是,我的人…… 顾小姐不需要大脑,只需要频繁脸红就是了。 …… 下车前,她鬼鬼祟祟地朝外查探。 纪修熄火,从抽屉里抓了一把糖给她:“带着吃。” 包装上印着日文,显然又是他从日本回来的战利品。 “你多大了还吃糖。” “上手术来不及吃饭,偶尔吃点补充血糖。” “原来是这样,那都给我了你怎么办?” “回头你还我。” “……好的呀。” 纪修上前亲亲她:“能记住我的车牌吗?” 顾奈点点头,他的车牌很好记,车型也少见。 老实说,他这么年轻开这么贵的车,实在很难低调起来,这也是她不敢在光天化日之下从他车上下来的重要原因。 太,扎眼了。 纪修看了她一会儿,忍住心中不舍,放柔声音说道:“那明天我来接你吃卤面。” “嗯!” 都说喜欢一个人的时候眼里有星星,纪修不知道自己眼里有没有,但他能在顾奈眼里看见星星闪耀。 很清晰。 顾奈被他看得下意识摸脸:“我脸上有脏东西吗?” 纪修替她解开安全带,“没有脏东西,倒写着几个字。” “什什么?” 她傻乎乎地去照镜子,但是脸蛋上白白净净,除了漂亮,什么也没有。 “又耍我!” “怎么耍你了?” 他伸出长指,在她额头,眉心,鼻尖,嘴唇两侧一点一戳,道出事实:“字不是在这里吗,‘我——喜——欢——学长’。” 顾奈连忙捂 -- 分卷阅读57 住脸,仿佛脸上真的写着那五个字。 看她把自己揉成一团,纪修忍不住笑出声,拉开她的手道:“别擦了,半永久的,你赖不了账。” 从第一眼见她之初,他就在她脸上看见了这五个字。 日子一久,字迹只有更清晰而已。 她怎么藏? 疑神疑鬼 顾奈很沮丧。 虽然知道是自己喜欢他在先,但就是……沮丧。 开局就落了一手,以后想赢他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搞不好这个坏心肠的家伙还会把这当成笑料向亲朋好友炫耀,说给他的儿子听,儿子的儿子听,子子孙孙听…… 呃,什么子子孙孙,都哪儿跟哪儿呢。 谁要给这个有毒的家伙生孩子! 正在做笔记的邵鸽来要彩笔,无意间发现她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忍不住低声问道:“顾奈,你发烧了吗?” “没有啊……”她呆呆说。 “没发烧你脸红成这样?” 顾奈赶紧捂住自己的脸,夹出一张小鸡嘴:“还,还好吧……?” 邵鸽狐疑地看她一会儿,鉴于老师还在上课,想了想,决定暂时放她一马。 一等下课,邵鸽就把她带出教室,开始盘问:“你老实说,今天上午你为什么逃课?” 老师一进教室发现她不在,就问大家“顾奈没来吗?又生病了?” 搞得邵鸽三秒之内编出一个弥天大谎帮她瞒天过海。 作为一个所有老师重点关注的对象,她有没有一点身为校花的自觉? 就她还逃课? 这辈子也别想了。 顾奈嗯嗯哈哈,脑子有点不太够用,只好模棱两可地说:“我都跟你说了啊,我在朋友家照顾猫猫……” “然后照顾了一上午?你朋友平时不上班吗?”语气一顿,邵鸽抱胸,“还是,‘朋友’前应该加一个‘男’字?” 不是邵鸽神婆,而是这家伙实在太可疑了。 消失一上午也就算了,一出现就是一副春心荡漾的模样。 别人看不出来也就罢了,但岂能瞒过邵鸽的眼睛? 邵鸽一眼就看出那是被爱情滋润过的模样。 顾小姐以为自己瞒得了谁? 当别人瞎吗? 顾奈又激动又无语,将邵鸽板正前后看,蹙眉嘟囔:“也没发现你身上长了雷达啊?” 还是这家伙在她身上安装高精尖窃听器? 邵鸽微微眯起眼,语气带着明显的戏弄:“所以,我猜对了?” 顾奈突然有种“常年肾虚让老张在妻子面前抬不起头”的感觉,低头拿鞋蹭蹭地面,顺水推舟地嘀咕了一声:“嗯。” 能帮着一起养猫的,还有功夫陪她一上午的,邵鸽只能想到一个人,问:“你答应韩起云了?!” 脱口而出的猜想,让本就疑神疑鬼的心脏主动跳进密封的小火炉,那火炉一起焰,往后只会越烧越旺。 顾奈愣了一下。 尽管邵鸽有意将脸上的心焦隐藏,但顾奈分明捕捉到了那转瞬即逝的嫉妒。 《德州巴黎》里有句台词,说“嫉妒是爱的标记”。 那瞬间的神采变幻,忽然就有什么东西变得不一样了。 见她不说话,邵鸽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转而用调侃的语气问道:“不会真的被我猜中了吧?” 顾奈摇摇头,神情笃定:“不是他。” 不是起云。 绝对不是。 “你知道的,我对起云没感觉。” 尽管起云很好,但,就是不喜欢。 不会第一次见面就爬上他的床,也不会听见他的声音就心慌慌,更不会觉得他哪里都好,连坏脾气也让自己春心荡漾。 总之,面对起云,就算不讨厌,但也没喜欢到那个份上。 顾奈只喜欢纪修一个人。 “那你喜欢谁?”邵鸽追问。 显然,顾奈的回答违背了她心里的“天经地义”,今天赶巧,她誓要问个究竟。 顾奈咬住下唇。 承认交了男朋友已经到达心理上限了,她无法透露更多,哪怕这个人是邵鸽。 “怎么,不能告诉我吗?” 作为同学/室友/闺蜜 -- 分卷阅读58 ,邵鸽理所当然地认为她们之间不该有秘密,她有权利知道那个男孩儿的名字。 这话一出,顾奈心里有些不高兴,类似于被踩到什么痛处似的。 邵鸽的“理所当然”,太理所当然了。 于顾奈而言,这是一种“僭越”。 “还真不能说啊?” 邵鸽扬起嘴角,语气轻浮得像是“那种女人”在街角和客人讨价还价——你不说吗?你真的不说吗?不说我们还能当朋友吗? 很微妙,很隐晦地表达自己所需,但又不会惹恼对方。 顾奈不是听不出,但还是急忙否认:“也不是。” 怕邵鸽追根究底,又弱弱地补充一句:“还没稳定,等稳定下来再告诉你好不好?” 乍听像极了讨饶。 邵鸽撇撇嘴,收起一切怀疑和好奇,将这场走向强弩之末的对话收尾。 “那行吧,等你想好再告诉我也不迟。” 恰好上课铃响了,顾奈松了一口气,从没这么感激过上课,连忙扬起笑脸挽住邵鸽,一起回教室。 只是,往后相处时,不知不觉就多了小心翼翼。 除此之外,一切都很好。 隔天与纪修在水果店碰头,发酵了一整晚的饥渴让顾奈忍不住在车上就亲了他。 当然,只是飞快地啄了一下。 好在没人看见。 纪修摸摸脸颊上的口水,一副被玷污了的表情,不客气地伸手问她要赔偿费。 都这么“熟”了,谈钱多伤感情? 顾奈厚脸皮地伸出手,与他十指相扣。 男生修长有力的手,像是捕蝇草那样忽然收缩,反向将她紧扣。 顾奈愣了一下,稍后才意识到,自己又被“套路”了。 这家伙什么时候缺过钱啊?坐车都买两张票的“重度社交障碍患者”…… 从一开始他就算计好等她来牵手。 嘤,好坏。 但,好喜欢~ 顾奈心情很好,纪修心情也不错。 商业街学生多,车辆通行不畅本让他有些烦躁。 但也因为如此,他才能在车上看见顾奈同熟人打完招呼后,笑着迈进水果店挑水果。 她今天穿了一条白色连衣裙,行走在人群里,犹如一个温柔的光源,朦朦胧胧,好看又不刺眼。 尤其低头闻苹果的样子,仿佛置身阳光充沛的意大利观光小镇,光照、水汽、角度,都是电影女主角的标配。 纪修被后车滴了一下,才重新往前。 慢吞吞地来到她身边,好似追香索迹找一朵刚开的栀子。 看她提着一网兜的橙子,亭亭玉立站在窗外冲他笑,他这一天的好心情顿时抵达峰值。 车子经过小区门口的减速带时,搭在腿上的橙子从网兜里滑落一个,掉在地垫上。 顾奈想去捡,纪修紧了一下她的手,不让。 顾奈嗤笑,谁说只有女生粘人的? 话说,纪修的心情究竟有多好呢? 好到就算私家车位被邻居占了也没皱眉,而是慢悠悠地掏出手机打挪车电话。 等电话接通期间,顾奈无聊地剥橙子。 橙黄饱满的薄皮香橙在她灵巧手里,缓缓脱衣去皮露出果肉。 她剥开一瓣喂到他嘴边,“老板说今天的橙子极好,果然呢。” 这种橙果肉紧实,果汁丰沛,拿刀切开吃才方便,她却用手剥。 怎么说呢? 很有诚意。 纪修张嘴吃下。 老板诚不欺她,果然香甜多汁,一直甜到四肢百骸去。 她自己也尝了一瓣,看着他,发自内心的喜悦。 “是吧,是不是很好吃?” 纪修轻声应,揪了一张面纸去印她湿润上翘的唇边。 占人车位的车主终于肯接电话了,一开腔就是骂骂咧咧:“小区车位多了去,你非得停我的位置?” 纪修咽下橙肉,语气淡漠地纠正:“准确的说,是‘我’的车位。” 楼上传来开窗声,一个中年胖男探出肥硕上身往楼下看了一眼:“我说老弟,你眼睛不瞎吧?旁边不还有一个老宽敞的空位吗?” 纪修看也不看楼上,挑了一下眉,平淡说道:“旁边车位也是我的。” 胖中年:“……” -- Hρо①㈧.cом 分卷阅读59 三分钟后,胖中年穿着背心裤衩下了楼。 纵然隔着窗户,但从他两片不停碰撞的嘴唇不难判断,都是些阻碍建立文明先进社会的牢骚话。 不过,等他走到近前,看清眼前又高又大的4x4黑色大G,就识趣地闭上了嘴。 行,您豪横。 ++++++++ 辛苦我女儿了…… 17的个儿,每次上车全靠“爬”…… 画面我就略去不描述了,实在有点惨。 我奈只能“美”,并且一直美下去! 痛苦享受 高层建筑一般都配备地下停车场,可物业方没算准会有户主买辆坦克一样大的车。除了敲墙,物业别无选择。 但很不巧,“扩大地库通道”的报告打上去半个月,被驳回了。 经过几次协调,地下车位换成了地上。 不过,由于车大位小,户主索性把隔壁车位也买下。 没办法,有些人车就这么大,腿就这么长,只能方方面面花钱,花到自己舒坦为止。 不服也得憋着。 进了电梯,顾奈一想到胖大叔吃瘪的模样就想笑。 再看她的“地下情人”,这张脸配上那份阔绰,用邵鸽的话来说,就是“老装逼了”。 回完领导短信,纪修将手机插入屁兜儿,一手接过她手里那袋橙子,一手捏住她细致的下巴,上前一步:“你笑什么?” 顾奈贴在墙壁上,气短地问他:“你从小到大朋友多不多?” “为什么这么问?” “我觉得不会太多。”活灵活现的小表情满是揶揄,“我猜,不超过五个。” 纪修盯着她五根纤细手指,上前一步,下身抵住她,淡淡语气夹带一丝嘲弄:“我给你机会重答。” 今天是个秋日大暖阳,他穿得不多,上身穿一件灰色Polo衫,面料上乘,领口两颗印着品牌logo的铜纽扣全都敞着,露出凸出的锁骨。 衣服下摆被塞进裤头,勒出窄窄的腰身,显得屁股很翘。 搁在别的男性身上的老土穿法,愣是被他穿出了复古时髦,不得不说,他连衣品也让顾奈很中意。 只不过,如果他不随时随地发情的话,就更完美了…… 顾奈瞄了眼斜角监控,柔柔去推他平实坚硬的小腹,弱弱说:“你别这样……” 纪修低垂着头,幽暗眼神隐匿在鸭舌帽的落影中,薄唇轻启,在她耳边吹热气,分明是故意的:“你才不了解我,我朋友超多。” 顾奈被呵气惹得直缩脖子,支支吾吾:“多,多少?” “能从这里排到法国的了。” 跟随话音一块落下的,是他的炙吻。 修长的手揽过她的脑袋,另一条手臂紧紧搂住她的腰,一个旋身,领她一块转出电梯。 僵直的背被再次压向冰凉的大理石墙面,隔着薄薄衣料抵达皮肤和内脏。 有点冷,但也是她执意要在今天穿这条裙子的。 白裙子是在土耳其的街头买的,姐姐夸了一句腰间这条墨绿腰带是点睛之笔。 顾奈当时有些犹豫,精明的商贩眼光毒辣,早就看出顾奈喜欢,怎么也不肯降价。 普普通通的白棉布质地,穿不了几回就会发黄,穿不了几天就得收箱。 顾奈找了多个理由说服自己放弃,但最终,还是买了。 因为她会止不住想象,穿着裙子和纪修散步的场景。 而这个吻让她觉得,纪修是喜欢的。 多喜欢啊? …… “我猜五块。” “谁像你一样小气!” “我很了解我奶奶,最多不超过十块。” “你才不了解奶奶,奶奶给了超多!” “多少?” “够买一套房子的了!” …… “你从小到大朋友多不多?” “为什么这么问?” “我觉得不会太多啊,我猜不超过五个。” “我给你机会重答。” “你别这样……” “你才不了解我,我朋友超多。” “多,多少?” “能从这里排到法 -- 分卷阅读60 国的了。” …… 两场对话,是不是很相像? 听上去,他像是有记住她说的每句话。 他这样冷情冷脸的家伙,让她根本不指望他能如实诚恳地对她表达“我爱你”。 可你看啊,他会用自己的方式引导她走向“正确答案”,让她知道,他是喜欢她的。 很喜欢。 冰凉的大理石也无法消减这份认知的滚烫,顾奈紧贴他的身体,无处安置的手抓住他的衣领,改被动为主动,灵活的舌热情钻入他清冽干净的口腔。 她舔他每一颗牙齿,使他呼吸紊乱,逐步丧失理智,甚至发出呻吟。 那记呻吟在静寂的门廊格外清晰,把纪修自己也吓了一跳。 他用高高的鼻尖顶了顾奈一下,垂落的眼睫毛微启,视线落在她微微泛红的嘴唇上。 少女的鲜红舌尖来不及收回,夹在两排贝齿之间喘息,一脸陶醉。 若想向魔王献祭,得逞的,只能是人间最清纯的欲色。 纪修低头,狠狠吻住她。 网兜触地,香甜的橙滚落一地。 指纹锁“滴答滴”,错误。 连续三次,才开启。 房间窗帘紧闭,顾奈被打横抱入卧室丢进床铺,不等反应,纪修已经欺上身来。 丰满的胸被揉到变形,顾奈将手搁在他肩上,二人忘形拥吻。 她刚剥过橙子的手还留有苦香,纪修闭眼捉来一只,压在唇边深吸一口。 忽然而至的迷恋染上一丝不易察觉的病态,欲望和理智形成两股强大力量,同时撕扯着他。 总觉得不该这样急色,仿佛基于她而生的喜悦,全是因为性。 顾奈却松手去抚他冷瓷般的脸,嘴角上翘,又去解他皮带。 第一次解,混乱中也没个章法,反惹得他闷哼连连。 好在手可以顺利钻进去,柔软的手指八爪鱼一样盘住粗硕的性器,在逼仄的空间里胡乱发挥着本能。 一颗想取悦他的心,胜过一切高超技巧。 在怀疑中紧绷的纪修骤然间松弛,全身心压覆在她软玉般的身体上,拧着眉,既痛苦又享受。 “好大哦……” 顾奈轻语。 纪修埋在她胸前闷声问:“不怕了?” 顾奈摇头,蹭蹭。 其实还是怕的。 少时姐姐教她用棉条,她试了许多回,总也塞不进去。 谁能想到,那么小的甬道,能塞下他那么大的东西…… 纪修微抬下体,解开皮带裤头,放她更自由探索。 “可你总哭。”声音低沉,却有怜惜。 破处那晚她眼泪横流自然是因为痛,但之后,她依旧会在做爱时流泪。 而她每次一哭,只会让他莫名想要加倍欺负她。 不管他在日光下行走时是个多体面的人,一旦面对她,似乎只有“禽兽”一种选择。 泌出前液的肉棒变得湿滑难握,顾奈揉揉它,似叹非叹:“那你会心疼我吗?” 纪修将她为非作歹的手从内裤里拿出摁在枕头边,他目光灼灼,但没有作答。 看他忽然板起英俊面容,自觉讨了个没趣的顾奈轻笑一声,“你不想做了吗?” 纪修没有动作,仿佛要将她看穿一样,不放过她任何微小的表情变化。 她似乎,失望了? “我为什么要心疼呢?” 密集的吻就像八月底的蝉声一样落下。 墨绿腰带被拆解,白裙被推到她腰间,修长的指心不在焉地抚触着她柔滑的大腿,惹得她全身一阵酥软。 顾奈脸上的失望,就如同被揭去的新娘面纱一样,缓缓落在脑后。 面纱之下,只有令人心跳狂动的瑰丽容颜。 “我为什么要心疼呢……”新郎官执着地自问,最终得出结论,“我不心疼。我只会狠狠操你,操得你,永远,永远离不开我。” …… 300珠福利章 “不行,你打个电话给纪修,问问他现在在干嘛。”正在开车的卫扬很突然的说。 亓少蓝懒洋洋地窝在副驾里,本该早九晚五的社畜鲜少能准点下班,老板对进度不满意,底下人人自危,只会一个劲问“少蓝姐这怎么办?” -- 分卷阅读61 “少蓝姐”也不知怎么办,只会自身作则,带头加班到九点。 说了一天话的亓少蓝根本懒得搭理自己的二十四孝男友,哼了一声,干脆背过身去。 卫扬皱眉不乐意:“嘿,老婆我跟你说话呢。” “听着呢。” 使用过度的声带像是粉笔里的硬块擦过黑板,刺耳得很。 卫扬心疼了三秒,喊出Siri,拨号给纪修。 连拨三个,都没人接。 “嗯?他今天夜班吗?” 亓少蓝懒哼:“你又惹到他了?” 通常情况下,纪修不会不接电话。 但来电如果是她男人的话,就例外了。 作为纪修来电黑名单中的常客,亓少蓝甚至会觉得“他为什么不接你心里没个B数吗?” “什么叫我又惹到他?” 卫扬一张脸皱皱巴巴,老大的不高兴。 不就是吃他一只鸡吗? 也不至于闹脾气拒接吧? 哦,对了。 他怎么给忘了,自己不慎撞破过一场“奸情”来着? 那也不至于吧? 他又没到真真跟前多嘴? 老夫老妻了,卫扬嘴巴一撅,少蓝就知道他要喝水还是放屁。 她勉强打起精神,趁红灯,举起小腿搡搡他的腰:“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卫扬握住她白皙的脚脖子,惯熟地揉捏着。 如果《交通法》中明文规定不准在开车的时候替老婆捏脚,那卫扬恐怕早就被罚得倾家荡产。 见他还嘴硬,少蓝不悦收回腿坐直,“你再不说,我可下车了。” 说着就要去拉车门。 卫扬赶紧先锁了车门,然后才赔了个笑,一脸瘪犊样:“那我和你说了,你可不能在真真面前说漏嘴。” 少蓝低头调整勒得她胸疼的安全带,蹙起眉心:“你到底说不说?” 卫扬酝酿了一下,勉力把“天降斯人横刀夺爱”“千年老铁树终于开花堕入爱河”说得绘声绘色,引人入胜。 毕竟,他女人可是热门话剧制片人。 故事不好听,她才没兴趣八卦别人。 “你是不知道啊,我一进去,纪修的脸黑的跟什么样,三分钟没到就赶我走。” “他平时也是三分钟开始赶你。” “……” “那小姑娘长得可漂亮,我觉得比真真好看,典型的‘乖、白、大’……” “嗯?你给我好好说话,是哪里‘大’?” 眼睛不想要了吗? “哦哦,我看她头大。” “哼。” “而且纪修还让她在他家养猫呢,你说他一个重度洁癖,能忍那玩意儿?我小时候养独角仙,他能半年不和我说话。” “谁叫你把独角仙含嘴里带去给他看的?!” “那不是刚好穿的衣服没口袋嘛……” 在郊外逮住状态极好的独角仙堪比中双色球头奖,而且还被他同时遇见两只! 他一兴奋,哪还顾得上别的? 少蓝嘴角抽搐一记,他还有脸提? 只要一想到这个每天和她接吻的男人嘴里含过独角仙,她就浑身直起鸡皮疙瘩。 一路揭短回到家,少蓝踢了高跟鞋滚进沙发。 卫扬提着早就订好的外卖进门,将她的高跟鞋收进鞋柜放好。 “你起来洗手。” 当医生的,不管是眼科还是牙科,生活里都极为注重个人卫生。 少蓝一动不动,无言挺尸。 情人眼里出西施,就算她以这副状态示人,她男人依旧觉得她是东南亚最美咸鱼,并愉快接了一脸盆清水,端到客厅替她洗手。 硕大闪亮的订婚钻戒在水波里荡漾,荡漾着荡漾着,少蓝突然咂摸道:“确实棘手。” 真真性格好,耐打击,硬生生把自己活成了热血日剧女主角,永远有用不完的鸡血。 少蓝本不看好她这桩历久弥新的单恋,但真真说:“我虽不能凭爱意将星星私有,但星光却可以肆意抵达我啊。” 她没想过拥有星星,但她只想沐浴在星光下,又碍着谁了呢? 学文学的人,多少有点浪漫。 也不知哪里被触动,少蓝从此就改变了想法。b -- 分卷阅读62 r 但眼下,卫扬说纪修喜欢上了别人,那真真的那片“星光”该怎么办? younggirlridinghorse 昏暗的卧室里,女人的喘息像海浪拍打沙滩那样,毫无规律可循地变换着声调。 顾奈跨坐在纪修身上,双手撑在他胸前,没章法地套弄红肿的肉棒。 两人连接的下体水泽声声,粉红阴唇将挺直坚硬的肉棒裹得湿亮。 顾奈怕疼,每次都不敢坐到底,偷懒的时候,只吃半根。 偶尔动得体乏了,才会跌坐到底,惹来纪修一声闷哼。 纪修被“命令”不准用手碰她,在这场一点也不激烈的性爱开始前,她神神秘秘地在他耳边说:“学长,我会骑马,而且骑得很好哦。” 纪修不傻,他听出来,这个菜鸡是想“骑”他。 真是胆子大了。 现在的局面,有点不上不下。 自称很会骑马的家伙,怕疼爱哭,根本就不会“骑”他。 不过,纪修的态度依旧很放任。 解锁新姿势让小女生很有成就感,乐于尝鲜的精神值得鼓励。 加之,纪修其实很享受她晃动的乳波,和悦耳的呻吟,以及她的湿润。 在他身上套弄不止的少女有着极漂亮的胸型,大而不肥,软而不垂。 一点点粉色的晕镶在一片雪白中,天生惹人眼馋。 如果不是手边没设备,他很乐意把她骑他的画面,全场录制下来。 事后拿出来笑话笑话她也好。 “啊……你不要顶我……” 虽然好爽,但是她也好怕会被他贯穿。 纪修握住她的手腕,像是夸赞,紧绷的声音发闷:“谁让你这么会叫。” 说完,又重重自下而上顶了她一下,饱满硕大的肉囊狠狠拍在她白嫩的腿根。 自从发现这里不是他原来的家,而是隔壁之后,她就像闯入别人家的女盗贼一样,开始对他发骚。 好女孩总有一颗想干坏事的心。 “你怎么能带我到别人家里,嗯——啊——” “我下面好撑,你不要再进去了……” “你摸摸我……摸摸我啊纪修……” 她骚得下面都是水,叫床声比猫发春还厉害,纪修头皮一阵一阵发麻,只想从她体内掏出肉棒插进她灵雀似的喉咙里狠狠得捣。 “幸好猫猫不在……啊……” 不然两小只又要着急挠门了。 “嗯——好快——别那么快——” 没有猫听墙角的顾奈发挥得更好,把叫床这件事推向了一个他人难以逾越的天堑。 她叫得他全身麻痹一样的爽,性器越来越硬,只想翻身把这家伙按在床上撅起屁股狠狠操,操到她无法下床。 顾奈脸泛浅浅红光,鼻翼沁出一层细密的汗珠,倏地被纪修攥住胸狠捏,她直接抵达高潮,虚弱地跌坐在他两腿之间。 在她狠夹之下的纪修咬牙,几乎将她那对珍宝般的奶子捏爆,深深顶了她几下,终究是没熬过去,龇着牙激射出来。 他只缓了一口气,当即将瘫软的顾奈推到床上,摘掉安全套换上新的,提起她的腿,对准湿红的小肉穴,重重插入。 暂时断片的顾奈跟随身体的起伏嗯嗯啊啊地呻吟着,脚腕搭在男生肩头,像臼里的年糕团一样,被重重夯着,捣着。 纪修架着她白嫩的腿,终于将她宫口干开一些,也不知起了什么诡异心思,突然将她两腿并拢,架在一个肩头。 这个体位虽然不能再看到她的花穴吃力地将他吞咽,可是会更紧。 层层叠叠,密密匝匝,她的花宫犹如会吸的嘴,一口一口地咽着他。 汁水淋漓的顾奈眼神控诉,但每次在晃动中看清他被欲望扭曲的脸,就又放弃了所有想法,任他在她身上胡作非为。 不过是没怎么吃过肉的少年郎,让人好想多宠宠他。 纪修就着这个姿势插了百余下,顶胯顶到耻骨也发酸,才终于在闷哼中射出精液。 这次射出后他并没有立即退出,他并不容易软,大肉棒总能很好的堵住她。 就算疲软,也不用担心精液会流进她体内。 他分开顾奈被干得软趴趴的腿,令其大张。 几乎拉成直线的腿根令盆骨自然向上顶起,为了不扯痛筋脉,顾奈很 -- 分卷阅读63 自然地夹臀拱起腰腹。 纪修一手握住她的膝头,一手抚摸她鼓起的小腹。 他犹在她炙热的体内,过分的紧密,叫她不自觉将他吞吃得更深。 “啊——纪修——” 她叹息。 水液丝丝缕缕淌出。 只有纪修知道,她刚刚,是在高潮之后,再度经历了一个高潮。 这个高潮,很平静。 这个高潮,由他操纵。 bigcockbetweenherlegs 他未免也,太厉害了…… 像是知道她身体里隐藏的每个机关一样,他想让她高潮,她就高潮了! 顾奈伏在枕头上郁卒的想,完了完了,今后会不会彻底离不开他的身体? 纪修将她凌乱的头发梳理到一边,搂住她轻声问:“渴不渴?我去拿水。” 顾奈气喘吁吁的蹭蹭枕头,懒得睁眼。 纪修亲亲她,然后下了床。 稍后,他带着一瓶矿泉水回来在床边坐下。 松糕一样的床垫轻微塌陷,有力的手臂将她捞起,贴心的用吸管喂她喝水。 顾奈并不觉得渴,但不知不觉就喝掉了三分之一。 见她吐出吸管,他柔声问:“还要吗?” 她摇摇头,好饱。 纪修放下水瓶,低头凝视枕在大腿上一脸满足的少女,一时无言。 顾奈打了个哈欠,随口问道:“几点了?” “八点多。” 这么晚了吗? 顾奈拥着被子坐起,一扫困倦:“我的橙子怎么办?!” 橙子还在电梯口呢,会不会被人捡走了? 有被她的反应可爱到。 纪修忍笑:“帮你捡回来了,九个,一个不少。” 顾奈顿时松了口气,挺直的背微微弯曲,揉揉眼皮,一副小孩样。 “能起来吗?等会带你去吃卤面。” 一听卤面,她立即两眼放光,上前抱住他的手臂,一脸甜甜:“真的吗?” 纪修任由她蹭了会儿,“假的。” 然后推开她,起来洗澡。 真的也好,假的也罢,总归迟早要去的。 见他走进浴室,顾奈跳下床:“一起好不好?” “才不要。” 顾奈噘嘴:“小气,让我看看怎么了?” 纪修打开水龙头,余裕满满地探出头对她发出警告:“你再多说一句,今晚就在这住了,休想回去。” 说完,关上门,像是怕她骚扰似的,还谨慎地落了锁。 切~ 吓唬谁啊他,哼。 顾奈下床,走到浴室门口,趴在磨砂玻璃上当起偷窥狂:“学长,一起嘛~两个人一起比较省水,也节省时间啊。” “你可以去隔壁洗,钥匙你有。” 哇,这个人的心肠是什么做的?! 顾奈气得黑脸:“喂,纪修!你这么拒绝让我很没面子诶!” 抱怨刚落地,浴室门就打开了。 开门的瞬间,顾奈就被拉了进去,丰沛的水汽只偷跑出一缕。 男生的气息向她压来,准确将她吻住,两具赤裸的身体紧密相贴,没有任何阻碍。 顾奈在他的吻里节节败退,背脊被压在滑腻的墙壁上,胸前两团绵软隔着一层泡沫被挤压着,滑不溜秋。 纪修将人带到花洒下,连着她的头发一块淋,洗去那层油滑,继而托起她的臀部,继续吻她。 怕掉下去的顾奈下意识缠住他的腰,顾不上他在自己臀缝间游走的手指,扭头避开让她睁不开眼睛的水流,吐出一口温水,呛得咳嗽。 “好冷!” 他都不怕冷的吗? 虽然天气尚暖,可是用这么冷的水洗澡不会感冒吗? 纪修咬了一口她的嫩肩:“不让你来,非要来。” 顾奈委屈巴巴:“你就不能把温度调高一点吗?” “再高就能褪猪毛了。” 经历过两次共浴后,他擅自决定,以后洗澡都他先,省得被烫脱皮。 “喂!”顾奈气得打他。 骂谁是猪呢? 男 -- ńρo1⑧.coм 分卷阅读64 生的指头准确地插入她翕张的穴口,抠挖出一丝滑腻,稍退一步,让水流冲刷她的背。 “呃——嗯——” 顾奈扭了起来,夹着他的指头不让动。 温水淅淅沥沥,顺着她的臀缝在花穴聚集,他每掏弄一下,就会飞溅一些到墙上。 好像那些水都是从她体内流出来似的…… “不要!” 察觉到他坚硬的肉棒翘起抵住穴口,顾奈紧忙制止。 她真的真的只是想跟他一起洗澡而已! 她发誓! 纪修“嗯”了一声,“不进去。” 然后将她轻轻放在地上,翻过身去背对他。 看不到他令顾奈有些慌张,充血的海绵体忽然穿过她腿间,更是叫她心惊。 “把腿夹紧。” 没有套,只能用这种方式发泄出来了。 顾奈愣了一下,才意识到他这是要跟她……腿交? 男生红肿的龟头擦过她的阴唇,直接从她白嫩的腿间冒出,仿佛,她也长了一根性器似的。 画面太震撼,顾奈来不及思考,就进入了被动配合。 尽管有水流润滑,但时间久了依旧会不舒服。 顾奈关掉花洒,偷挤了一点沐浴液抹到自己腿间…… 手指无意间碰到他的肉棒,不意外惹来一记沉重的闷哼。 纪修差点射了出来。 低头,发现性器带着泡沫。 看穿她搞的小动作后,索性捉过她的手,强制按在自己从她腿根穿过的肉棒上,“摸那个头。” 他的性器一点也不丑陋,不勃起的时候白白的一条,看不出来有使用过的痕迹。 只是硬起来的时候体积有些吓人,又硬又大,微微上翘的龟头红肿,像颗肉蘑菇。 顾奈悄咪咪捏捏,肿胀的海绵体敏感又危险,纪修直接被她捏出呻吟。 她的好奇心满足不到一秒,就被主人抓了个现行,纪修咬住她发红的耳朵问:“很好玩是吗?” “啊……” 作为惩罚,他后撤后又狠狠干了她一下,险些插入她的肉穴。 顾奈紧忙张开腿,不让他真的进去。 “我就摸摸而已嘛……” 纪修轻哼一声,让她重新将腿并拢,“那就好好摸,让我射出来。” 顾奈傻乎乎“哦”了一声,手伸到自己下体,当龟头冒出时,就趁机摸一把。 虽没什么技巧,可纪修还是爽的不行。 啪啪啪的肉体拍击声在浴室里产生回音,听着怪羞人的。 纪修扶着她柔韧的腰肢,一下一下顶胯,在她腿间持续抽插。 顾奈小心翼翼地配合着他的挺弄,久而久之就发现,每次她摸肉蘑菇的边边,都会让他连连抽气。 一定很舒服吧? 这么一想,她就隔三差五去摸那肉边边。 当下纪修爽的只有一个残念:好想干进去! 插入她体内,狠狠操她肉穴! 危险念头一起,顾奈当即有所察觉。 因为他插入时,每次都会顶一下她的小穴口,惹得她又怕又惊。 没法放松享受的身体只能僵硬地承受着肉体拍击,但最终纪修还是找回了理智,缓下来亲亲她说:“我不进去,别怕。” “…嗯…” 男生的手捏住她的胸,或轻或重地揉捏起来。 几十次快速拍击后,他浑身一阵抖动,终于射了出来。 射在了顾奈手心。 尽管和他频繁做爱,但顾奈还是头一回摸到他的……精液。 热热的一滩,有些粘稠。 纪修枕在她肩头缓了缓,急促的呼吸很快变均匀。 见她仍捧着他的精液发呆,他握住她手腕,用纸巾擦掉。 “恶心到了?” 她怔怔摇头,依旧摊着掌心,仿佛精液还在那一样。 纪修扔掉纸巾,打开花洒放在水下替她冲手。 “没有就好。会有味道,你若不喜欢,再多洗几次。” 担心她吓坏的男生悉心地叮嘱了一大通,像个唠叨的小老头。 但顾奈始终一副呆呆的表情,如同失了魂。 “怎么了,嗯?”他忍不住勾起她的下巴尖问。 一股热流 -- Hρо①㈧.cом 分卷阅读65 突然冲破体内的关卡,鼓涌着倾泄而出。 初时,她以为自己在等的是高爽后的热潮,但那异常的热度让她不得不低头确认真相。 红色的液体,在她白嫩的腿间蜿蜒。 所以,显然,她并不是潮吹了。 而是,月经提前了三天。 = 赔着小心 当场在男友面前来月事可还行? 顾奈只恨不能当场昏死过去。 反观纪修,初时他也愣了一下,以为自己太出格将她弄出血了。 可那深色伴有小血块的血迹,显然不是他所导致。 “我去隔壁喂猫。” 说完,他披上浴巾出去,将浴室留给她慢慢整顿心情。 直到坐进车里去往卤面店,顾奈依旧没有缓过来。 一声不吭的,情绪低郁。 这种穿了白裙子结果来月经,和男朋友做爱发现生理期的情形,她以为只会发生在小说里。 “好了,我当做什么都没看到可以吗?”纪修一边找停车位一边安慰。 顾奈捂住脸,想哭:“丢脸的又不是你。” “我怎么没丢脸了?”他挑眉,“在超市替你选‘安心裤’的时候,我可是被好几个初中生围观了。” 几个小女生凑做一堆窃窃私语,想来应该没少在私下骂他变态吧。 顾奈气急了朝他乱吼:“你还说你还说!” 本来只有一点郁卒,现在却是真生气了! 纪修刚熄火,她就解开安全带自己跳下了车,头也不回,直奔卤面店。 “阿良卤面”位于老城区长乐街9号,离医院很近,红色土味招牌常出现在纪修的下班路上。 但纪修一次也没来过。 他的食谱里很少出现碳水。 二人一前一后走进低矮的卤面店,仿佛两个陌生人。 老板娘一脸富态,从围裙口袋里抽出菜单小本,戴着3枚大金戒的肉手指捏着一截短铅笔,拢拢一头蓬松小卷毛,憨态可掬地问他们要吃什么。 “一份招牌就好。”点完单,顾奈托腮看墙上挂画。 纪修叹气,“和她一样。” 临近关店时间,店里冷冷清清,只有他们两个食客。 俊男美女的养眼组合,走到哪里都吸睛。 老板娘坐在风扇下,调低电视声音,耳朵痒痒的,只想听八卦。 小情侣吵架什么的,谁不喜欢看啊? 见她喜欢吃炸肉,在动筷之前,纪修先将自己碗里的炸肉分给她。 就算生闷气,但教养还在。 顾奈闷声说谢谢,然后埋头吃起。 “我手艺好不好啊,妹妹仔?”老板娘忍不住搭腔。 “好吃的呢,小婶婶。” 老板娘笑得眼睛越发弯,能在寸土寸金的老城区开一家食客络绎不绝的苍蝇小馆,掌厨的必然不是什么嫩瓜,会做面的同时更会看人,眼神比谁都毒辣:“那就不要和男朋友赌气啦,等会儿回去怪我面不好吃,我可冤枉。” 顾奈脸一红,看纪修一眼,否认:“他才不是我男友呢。” “怎么会?你们俩一走进来我就闻到了,你们身上一样香的。” 顾奈拨拨面条:“……” 纪修看她一眼,脸上没什么表情,不见开心,也没有难过,很平静地说:“等会又要爬栅栏。” 已经临近宿舍关门时间,今天她穿裙子,加上生理期,翻墙回去恐怕不大方便。 顾奈看了眼手机时间,赶紧低头吃面。 吃完最后一粒海米,纪修停了筷子。 面还剩一半,但他已经不打算再吃。 刚洗完澡的少年人支着下巴看女朋友小口小口吃面,她的头发刚洗过,因为着急出门忘了带发圈,眼下只能随意披散在肩上。 她发质很好,柔滑又有光泽,每吃一口面,都要将落下的发丝往后捋才行。 纪修忍不住伸手代劳,指尖擦过她的耳朵,像被烧尽的烟尾烫了一下,热度杀到,仿佛会咬手。 顾奈愣了愣,杏眼圆睁。 “吃你的。”他说。 他的薄唇被烫成泛红的色泽,异常鲜亮。 顾奈莫名害羞了一下,低头吃面…… 不 -- 分卷阅读66 然,会忍不住想要去亲他。 唉,还是吃面吧。 面也好吃。 “老婆,怎么还有客人?不打烊了吗?” 一个留小胡子的矮个中年男子一边摸肚皮一边走进店里。 老板娘闲闲地问:“你货都定好了?” “好了好了,着急回家洗澡。”说着,不拘一格地掀起背心下摆,擦擦汗湿的额头。 吃完最后一口面,顾奈连忙喊:“老板娘,结账!” “44块啦,妹妹仔跟我投缘,零头给你抹掉!” 虽然也就4块钱,但愣是被豪迈语气渲染得替顾奈省去一个亿似的。 顾奈很识趣,冲老板娘甜笑:“那下回我再来照顾生意?” 老板娘夸奖:“妹妹仔上道!” 等她们寒暄完,在店门口扫二维码的纪修先出了门。 顾奈和老板老板娘挥挥手告别,赶忙追了出去,她走到正接电话的男生身旁,一把牵住他的手。 男生并没有将她甩开,握得很紧。 目送他们离去,迟来的到账提醒响起:“微信支付收款到账100元。” 老板娘狐疑皱眉,怀疑是纪修付错了。 但很快她又意识到,人家是在谢她夸他女朋友漂亮,就又安心收下了。 想来,不管脸多冷的男孩,只要谈起恋爱来,都是一个样儿。 会疼人啊。 老板娘缓缓收起一脸笑意,对自家老公说:“现在的小姑娘长得真好看,比电视里的演员还漂亮。还乖。” 但她老公却一脸痴相,一点不像是欣赏“小漂亮”的神情,只作挠头回忆状。 “我怎么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这个妹妹仔?” 老板娘不客气地赠他一记白眼,铁嘴无情:“你当然见过,在你的白日梦里见过!” 上了车,纪修一边系安全带一边对电话那头说:“嗯,报告刚写完,还在等结果。” 沉默了一会儿,他侧首看向顾奈:“她在我身边,我让她自己接。” 说着,他将手机递给顾奈:“奶奶电话。” 奶奶电话? 顾奈瞪大眼看他,有没有搞错? 但,还是硬着头皮接了。 “奶奶,晚上好啊。” “好什么,你们俩大半夜不睡觉,又跑到外面干什么?” “就……出来吃面啊。”顾奈弱弱地回答。 奶奶轻哼一声,不难想象晚娘脸色。 “赶紧回去,不要老是纪修说什么你就依,你是女孩子,要注意保护好自己,知道了吗?” “好,好的奶奶,我我知道了。” 一句话说得磕磕巴巴的,像是舌头被咬了一样。 顾奈扶额。 …… 她全程赔着小心,又和奶奶聊了几句别的,道完晚安并且保证马上回学校后,才挂了电话。 纪修的手机没有保护壳,光滑的机身还回去时,带着几个明显的热气印子。 他摸摸她手心,果然,满手都是汗。 纪修发动车子:“我奶奶吃人吗?” 顾奈抹抹汗湿的额头,手在脸边扇扇,驱散莫名热气:“奶奶不吃人,但是会打人。” 并且下手极狠。 …… 回到学校,分别前,顾奈很突然地反省:“我不该跟你闹别扭。” “什么?” “就,生理期……” 纪修看她,窗外的月光撒进一片落在她的白裙上,她的手指在月光下不安地绞在一起。 “我知道。”他说,但是,“顾奈,我是个医生。” 请你记得这一点。 他的眼神威压,却在告诉她,他并不在意。 她的一切不良情绪在他眼里,都只是受激素影响的不良产物。 绞在一起的手指,逐个儿解开了。 顾奈想起姐姐说过:“无知者无畏,而知者敬畏,且温和。” 懂的多的人,往往更包容。 原来是真的呢。 纪修将她的神色变化看在心里。 他不是那种习惯用嘴讲道理的人,知识充沛的人,往往不屑解释自己种种出格的行为,因为他本来就知道,自己的“超前”和“高纬”有违常理,很难轻易被寻 -- 分卷阅读67 常人接受。 但他不希望顾奈也在这个“寻常人”的范畴。 他希望他表现出的关心是真正的“因为懂得”,而不会被误解为“为了尽快把事情翻篇而假惺惺地配合”。 “又在胡思乱想什么?”他问。 顾奈摇摇头,解开安全带,过去抱住他撒娇:“只是觉得,你脾气其实很好。” “和奶奶比,我当然是很好。”表情自得。 顾奈笑出声,搂住他的腰,闻了闻他身上的味道。 果然,和她身上的一模一样呢。 纪修揉揉她的脑袋,想了想,还是说了一句:“不要那么小心翼翼,顾奈。” 她已经很乖很好了,无需更乖更好。 这里没有奶奶,没有家人,没有同学。 只有他。 她这样时刻赔着小心,会让他忍不住揣测,她是否在别的地方受到了不为人知的虐待。 犹记得奶奶头一回问她家里都有什么人,她说了好多人,还有一个“阿姨”。 她的继母。 她的性格这么乖,有多少成分是拜这个“继母”所赐,只有她自己知。 纪修不想问过去,只是觉得,今后就不必了。 她可以随意发脾气,高兴、郁闷、生气、喜欢……所有所有,一切一切。 反正,他允许。 盛情难却 顾奈没想到这么快又和卫扬见面。 她从家里带来的网球拍坏了一根弦,因为是家中长辈所赠之物,所以不能等闲视之。 但学校附近的体育用品店都不会修,正好她来生理期不用参加例训,于是就翘掉了晚自习,打车去市中心。 邵鸽巴不得出来玩,硬要陪她一块去。 结果就遇见了卫扬和“嫂子”。 “嫂子”身材巨好。 不但兼具瘦和丰满,还十分修长,和“棒球运动员标准身材”的卫扬站在一起,气场丝毫不逊。 顾奈原以为自己身材还算不错,但仅限于脱了衣服之后。 而“嫂子”,穿着衣服也叫人啧啧惊叹。 顾奈和邵鸽齐齐看着地上那条笔直的砖缝,大气也不敢喘,仿佛那就是“女人”和“女孩”之间的天堑。 “我是丌少蓝,你是,顾奈?” “少蓝姐认得我?” 少蓝自来熟地掐了一把她水嫩嫩的脸,说道:“听我男人提过一嘴,他说你养了两只猫。” 顾奈眼睛一亮:“少蓝姐也喜欢猫吗?” 少蓝莞尔,只觉得,这女孩儿还真是容易被人牵着鼻子走。 “喜欢。但工作太忙了,顾不上。我听卫扬说你的猫很可爱,改天让我见见?” “当然可以!” 少蓝掏出包里手机,很自然地问她:“那,加个微信?” 顾奈当然没有拒绝。 验证通过后,少蓝粗略地浏览了一下顾奈的朋友圈。 这女孩的朋友圈很干净。 没有自拍。没有设置三天可见。 她最常发的是自己种的蔬菜瓜果,偶尔也和好友分享她的私藏菜谱。 看样子,很会做三明治,也很会烤小饼干。 少蓝朝卫扬笑笑,切到卫扬的微信,发送了一条微信:“我以为是个狐狸精,没想到你家纪修喜欢的是‘庄稼女孩’?” 卫扬正和顾奈说去游乐场玩的事,裤子口袋一阵震动,他惯性取出查看。 少蓝适时掏出职场名片递给顾奈,补上他的空缺:“最近我排了一出儿童剧,还没正式公演,想试演几场先看看效果,两位漂亮学妹愿意过来给我捧个场吗?” 身在职场的女人,天生迷人。 御姐如少蓝,面对涉世未深的小妹妹,一个笑容就是顶级杀招。 只见顾奈和邵鸽一脸崇拜,受宠若惊地满口答应到时一定去。 自报家门,交换联系方式,又发出了友善的邀请,让一场“偶遇”完成了教科书式的寒暄。 最后,得知顾奈是来修球拍的,少蓝说想替她看看。 顾奈将防尘袋交给她,少蓝取出球拍,放在手里掂了掂。 从球拍的自重中不难判断,顾奈的水平远超过了业余球手。 球拍半新不旧,到处都有 -- 分卷阅读68 磨损的痕迹,但胶带是新缠的。 “你都自己缠胶带吗?” 顾奈点点头:“嗯!” “缠得很好呢,我也有几只拍子,脏的我根本不想碰。” “改天我可以替你缠啊!” 少蓝冲她笑笑,不置可否。 她退开两步,挥了挥球拍。 从网格中滤出的空气发出强劲的“呼呼”声,连卫扬也谨慎地让开几步。 球拍在少蓝手中转了一圈后被稳稳握住,她看了眼球网上的破损处,香奶奶家硕大的双C图章,因为断了一根弦,高昂售价悬崖式下跌。 少蓝试着调整了一下球拍网格,直觉应该是拍弦老化所导致的断裂,直言不讳地告诉顾奈:“这拍子可能没法修了,要不我买副新的给你吧?” 说着,就一把揽住了顾奈的肩,直奔她熟悉的体育用品店而去。 尽管顾奈多番推辞,但盛情难却。 最后,她还是获得了一副新球拍。 卫扬付的钱。 …… 在从店员口中得知顾奈那副旧球拍的售价后,邵鸽就不再说话了。 回校的公车上,邵鸽一直看窗外。 忽然就下雨了。 晚归的路人看着天皱眉,年轻的情侣用外套遮雨,带了伞的妈妈牵着小孩奔跑在雨里。 雨丝将车窗湿润,窗外的建筑楼群模糊了笔直的身陷,随时会倒塌一般。 邵鸽觉得仿佛在水底看它们,渐渐地,它们模糊成一片,变成一道霓虹迅影,在她视界中退散。 顾奈回完微信后,发现身边人罕见的安静,不由问她:“小鸽子你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有点困。”邵鸽打了个哈欠,对她笑了下,嘴角梨涡浅现,“对了,你怎么认识卫扬师兄的?” 这个…… “不能说吗?” “不是不是。”顾奈连忙摆手解释,但语气不是很确定,“如果我说,我和他认识是因为一只鸡,你信吗?” “……” ———————— 没想到这么快就400珠了! 感谢大家的投喂! 爱你们哟~ 这个变态! “呃,你还记不记得之前我坐错车的事?” 邵鸽点点头,可这和“鸡”又有什么关系? “我告诉你那晚我住在认识的人家里。” 虽然这个说法处于“谎言”和“真相”之间,但顾奈还是硬着头皮继续说道,“回来后我不是大病了一场嘛,那家的奶奶以为没照顾好我,特意托卫扬师兄带了一只土鸡给我补身体……” 没错,那只被讨厌的鸡,本来是奶奶准备给她的! 要不是前天晚上接到奶奶的电话,她根本不知道奶奶这么关心她! 好气! 那两个自以为是的男生,没问清楚来历就把鸡安排了去处,祭了五脏六腑! 得知真相的那天,发生了许多令人窘迫的事,她没来得及和纪修当面对质就回了宿舍。 事后,她在论坛私信“404NOTFOUND”:“奶奶电话里说,鸡是拿给我补身体的!” “所以呢?” “我没吃到!” “你以为奶奶是怎么知道你生病的事的?” 当然是,也只能是……你告诉她的啊…… ?! 这么一想,有没有吃到鸡似乎又不重要了呢。 她咬咬指甲,不舍得话题就此终结,绞尽脑汁后才在对话框里输入:“明天我就不来咯,记得帮我换猫砂,不然哥哥和妹妹会拉在别的地方。” 常言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她就惩罚他“三个秋天”好了。 404NOTFOUND:“为什么不来?” GoodGoodnight:“生理期啊……” 404NOTFOUND:“生理期就不来了吗?” GoodGoodnight:“来了也不能做,不是吗……” 404NOTFOUND:“做什么?” GoodGoodnight:“……做爱。” 404NOTFOUND:“……” -- 分卷阅读69 404NOTFOUND:“我有没有告诉过你,除了做爱,我还很擅长别的?比如,给人看眼睛。还有,打你屁股。” 舍友们都在寝室窝着,学习的学习,追剧的追剧,为了强行忍住尖叫,顾奈只好抱起保温杯里的银耳羹狂喝。 压惊。 等缓过这阵,她才回复他:“那我就更不能来了,你这个变态!” 说完,也不等他回就下了线。 存心让他着急。 不过,也就相隔一天而已,她就主动上线找他说了今天在商场遇见卫扬和少蓝的事。 并且重点强调:“少蓝姐好漂亮!” 时隔一小时,等她洗漱完毕上了床,纪修才回复她:“你居然逃课?” GoodGoodnight:“重点是这个吗?你不逃课不代表别人不可以,要知道,就算你逃课我也不会怪你,只会觉得你善于选择。生活就是这样的,偶尔的叛逆和出格只是为了在刺激中寻找乐趣,虽然快乐很短暂,但谁知道呢,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乏味是生存常态,一晃眼我们就都老了,想起从前,只会唏嘘一声:时光如梭,记忆泛泛……” 404NOTFOUND:“……” 404NOTFOUND:“你要是打字很快,可以应聘一下网络打字员,据说千字10块。” 这时,室友小章摘了耳机问:“奈奈你和键盘有仇吗?” 她戴着耳机都能感受到那飞快的敲击频率。 “我吵到你了吗?不好意思,我马上就好!”顾奈赔笑。 小章耸耸肩,倒也没说什么。 顾奈做事一向不紧不慢,突然变“这么快”,多少会叫人好奇。 GoodGoodnight:“好了啦,我知道错了,下次不敢了。明天我就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不过,10块也太少了,刚刚还有人私信我,请我当两小时模特就给五千呢!” 404NOTFOUND:“祝顾小姐早日凑够买房款。” 顾奈呆了三秒才反应过来“买房款”这个梗。 她笑了下,发送了一个得意的emoji。 GoodGoodnight:“顾小姐觉得,以她的能力,大概十年后就能让你住进90平的小户型!” 404NOTFOUND:“你努力的样子让人感动,但纪先生决定拒绝你的邀请。” GoodGoodnight:“嫌小吗?” 404NOTFOUND:“是的,你在厕所放个屁,我在卧室都能闻到。” GoodGoodnight:“……” 这个人的嘴巴,真的有毒! 404NOTFOUND:“顾小姐好好努力,不要停,纪先生想住海景大平层。” GoodGoodnight:“……” 按捺狂喜、暗忍欢喜。 故作俏皮、无故生气。 飞快写下大段落,又在犹疑中狂摁退格键。 恋爱中的人,总是将所有情绪写在脸上。 邵鸽看着对着电脑一会儿傻笑,一会儿生闷气的顾奈,心底的那个答案缓缓浮出水面。 手机屏幕上的那个对话框已经被她置顶多时,思忖许久,她才终于回:“这周末,我们会去游乐场玩。” 情敌相见 去游乐园的前一晚,顾奈一不小心就和少蓝来了一场秉烛夜谈。 她找少蓝原本只想敲定一下入园时间和交通安排,也不知哪根筋搭错,突然就聊起那只“鸡”的事。 少蓝发了个舔嘴的表情,直说:“味道是真不错,你没吃到真是可惜了。” 顾奈微笑:“补谁的身体不是补呢,姐姐你说是不是?” “对方正在输入”的状态持续了一阵后,少蓝回复:“奈奈啊,我好像有点懂纪修了。他平时一定有事没事老亲你吧?毕竟,你的嘴这么甜。” 顾奈下意识去摸嘴唇,回想一下,好像纪修的确总爱亲她…… 本来女生在生理期就比较懒得动,下了课顾奈只想老实在宿舍躺尸,但他不惜搬出猫猫们当幌子,也要每天接她过去坐一会儿。 赶上饭点,他甚至还会给她做饭。 扮“贤惠”的理由他早就想好了:“这期间,你需要多补充蛋白质。” 看在他牛排煎得不错的份上,顾奈乖乖被按在椅子上当起了“病人”,独自解决230g -- ńρo1⑧.coм 分卷阅读70 的New York Strip,然后猛打饱嗝。 说来奇怪,某人大费周章地把她接过去,却没有别的什么“特殊安排”。 顾奈逗猫时,他通常都在对着电脑写东西,神情严肃,拒人千里之外。 好在顾奈并没有那么渴望和他聊天,她一个人也能玩得很好,要不然,哪个女朋友受得了这种冷待? 后来实在忍不住问他:“你费力气载我过来又不同我玩,把我晾在一边自己写东西,到点又把我送回去,不会累吗?” 恋爱中的女孩子总是下意识去分析对方的各种行为,不管好坏,结论都只能,且必须是“因为他喜欢我,所以才会这样”,以便达成逻辑自洽。 但我们的纪修,显然是不能用常理推断的天才。 他摇摇头,语气笃定:“不累。” 屏幕荧光将他白皙削瘦的脸庞照出些许死灰色,看上去略显疲倦。 他长舒一气,然后伸手将一脸疑惑不解的顾奈抱在怀中。 他坚硬的下巴抵在顾奈发心,强势占有的姿态恐怕会令任何一个少女都忍不住尖叫起来。 顾奈听见自己的心脏扑通扑通,很快红了耳尖。 纪修捏捏她胳膊上的软肉,微微蹙着眉峰,沉声说:“或许你会觉得我不可理喻,但实际上,我就是这么不可理喻。假如你受不了……” 难道我可以走……吗? 顾奈竖起耳朵等下文,却听他无比霸道的宣告:“就算你受不了,我也不会让你逃。” 都是头一回谈恋爱,凭什么女生就可以当粘人精? 他一个独居青年,也很需要其他人类陪伴的好吗? 顾奈一阵无语,嘴角抽抽,姑且将他幼稚的发言当成“他喜欢和我待在一起”的另一种释义。 只不过,别人谈恋爱都是干柴烈火轰轰烈烈,怎么轮到她就直接步入了“老夫老妻”状态? 郁闷。 她和少蓝说起这事儿,少蓝先发了一串“哈哈哈哈哈”,然后才说:“他是拿错剧本了吗?这还是我认识的那个纪修吗?” 顾奈琢磨少顷,大着胆子问:“姐姐,你认识的纪修是什么样的啊?” 她没想到,这句话会是开启少蓝话匣子的钥匙,加上少蓝早就想找个人好好吐槽一下纪修,于是拉着顾奈一聊就聊到了凌晨两点钟。 邵鸽半夜起来上厕所,见顾奈仍捧着手机傻笑,揉揉沉重的眼皮,迷迷糊糊说了句:“顾奈你是小学生吗?” 只有小学生才会在去游乐园的前一天兴奋地睡不着觉。 隔天见到同样哈欠连天的少蓝,顾奈与之心照不宣地一笑。 她俩不但没有卫扬预料中的尴尬,反而旧友久别重逢一般,挽臂一块上了游览车。 …… 卫扬:呵呵,有了漂亮小妹妹,连男朋友都不要了吗? 少蓝直接将男友哀怨的小眼神无视,一路和顾奈有说有笑。 而在顾奈看来,少蓝就是一座宝藏。 但凡和纪修有关的事,就没有她不知道的。 好的,坏的,复杂的。 直接的,隐晦的,琐碎的。 顾奈从闲聊中挑拣出那些零零碎碎,边边角角,一点一点将之拼凑出一个更完整也更立体的纪修。 以至于在饮料店门口遇见昨天还在强调自己很忙周末得去图书馆查资料的某人,她连眉头也没皱一下,一脸波澜不惊。 只觉得,“口是心非”四个字,实在很衬他的人设。 “学长,你也来玩吗?”邵鸽满脸惊讶兴奋。 高个男生站在花里胡哨的饮料店门口,整个人清瘦又锐利,与周围吵闹的家长和儿童形成鲜明对比。 冷情的人,即使在最暖的秋阳里,也习惯板着脸。 见过他温柔微笑,见过他满脸欲望,顾奈几乎快要忘了,他就算没表情,依旧是人群里最令人心动的少年人。 卫扬大大咧咧地勾住他的脖子,朝邵鸽露出两排大白牙:“师妹这就不懂了,他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只能是因为‘好看的人总爱扎堆一起玩儿’啊!” 说着,臭屁地捋捋自己根本不存在的刘海。 邵鸽被滑稽逗笑,揶揄道:“我看啊,事实应该是‘一家六口,师兄最丑’才差不多。” 卫扬眯眼“啧”了一声,“师妹这就不厚道了,再怎么样也不能这么说我们纪修啊,伤了自尊心怎么办?” 不及邵鸽开口回怼,少蓝利落地赏了他一记 -- 分卷阅读71 胳膊肘,“叫你平时多照镜子,怎么就是不听话呢?” 卫扬龇牙咧嘴,痛得当场折下英雄腰,勾背残喘:“照、照的……只要我跑得够快,里面的妖怪就追不上我……” 众人皆笑。 顾奈也笑。 她性格内秀兼爱害羞,外人看她温婉动人,但她觉得那只是因为自己嘴笨而已。 就算挨了骂,当面她也回不了嘴,迟来的反驳往往两小时后才会来。 闷亏吃多了,就会由衷佩服那些反应快,并且能在公开场合将他人逗笑的人。 都说“幽默是智商的溢出”,她这么笨,可能这辈子都和幽默无关了,想想还真是有点让人郁结呢。 但好在,她不会的,别人都会呀~ 顾奈什么时候最好看? 或许是,笑起来的时候。 就连邵鸽有时为了看她笑,都会刻意把普通的对话往诙谐的方向靠拢。 顾奈笑点低,每次被她逗得不行,旁人都会觉得莫名其妙。 但,不妨碍邵鸽很有成就感呐。 起云和纪修,一个作为“全校皆知的头号追求者”,一个作为“自带光环的地下男友”,不约而同在顾奈这个笑容里沉溺了片刻。 之后才是——“情敌相见,分外眼红。” 见两个大帅哥只顾大眼瞪小眼,邵鸽连忙挎住起云的胳膊,笑着打圆场:“我们两个娇弱的女孩子,总得有个人帮忙拎包,师兄不介意起云和我们一块玩吧?” 一句话,将起云的定位交待得十分清楚。 尽管谁都看得出来,事实分明是起云硬要跟来的。 卫扬和少蓝老早就发现,他们这个师弟,恨不得把眼珠子长在顾奈身上。 可惜,现场刚好有位眼科医生。 虽然纪修脸上始终没什么表情,但谁知道呢,这厮给人上眼药的手段五花八门的,少说也有上百种。 在吃亏这方面,身为他发小的卫扬显然比顾奈更有经验…… 场面虽不至于“修罗场”,但顾奈还是觉得有点尴尬。 她假意清了下喉咙,蚊声对暗中眼神较劲的男生们说:“我去帮少蓝姐。” 说完就挎着只想看热闹的少蓝溜了。 邵鸽暗地里推了起云一把,唇边梨涡浅现:“我也去帮忙!” 心痒的温柔 说是帮忙,其实她们也帮不上什么,无非就是端茶倒水,代接电话而已。 身为剧场的项目经理兼制片人,少蓝忙得脚不沾地,根本没时间陪小女孩玩乐。 见过她便装的样子,顾奈觉得少蓝穿正装更飒爽,很有女强人的架势。 但她还没瞻仰够,就被一叠餐券打发了出来。 “别在我这当跑腿了,这么好的天气,多适合谈恋爱啊。” 少蓝揿灭烟头,眼神若有所指地在顾奈和邵鸽之间切换。 顾奈脸皮薄,说好中午在餐厅碰头,就红着脸拉上邵鸽一块跑掉了。 不想,刚出门口她就和纪修撞了个满怀,撞得纪修手里的冰咖啡撒了一半。 卫扬在边上幸灾乐祸:“你怎么走哪儿都有艳福?” 纪修将咖啡递给他,低头检视,好在没有弄脏她的裙子,只有鞋面溅到一点。 “没事吧?” 他温软的声音含着让人心痒的温柔。 顾奈摇摇头,一时六神无主,忍不住伸手去推他。 纪修纹丝不动。 为了防止自己兽性大发,他已经连着好几天没抱她了。 她胸前那两团热乎乎的肉球,眼下就贴在他身上,可不就是卫扬说的“艳福”吗? 邵鸽从背包里取出湿巾给他们,这才令纪修松手。 不省事的卫扬一边观察他的神色,一边调侃:“怎么走路心不在焉的,他们没录取你?” 纪修瞟他一眼,没说话。 顾奈问:“录取什么?” 卫扬笑笑说:“演树的演员昨晚急性肠胃炎,没办法,我只好临时雇了一个。” 演树?他吗? 顾奈窃笑,别说,他手长脚长,又不爱说话,这个角色还真的挺适合他。 “那,会有台词吗?”顾奈问。 卫扬浅抿一口咖啡,挑眉看她:“五十块钱他还想有台词啊?” 没有 -- 分卷阅读72 ,不会,不可能的。 顾奈想想,“也是哦。” 见起云远远从试镜办公室走来,卫扬努努嘴叹息:“就这么简单的活儿,他还没选上,唉,我就指望起云师弟了。” 顾奈回头看了眼手挽戏服垂头丧气的起云,忍俊不禁。 虽然没达成真正的目的,但他也算有所收获。 这一趟,没白来呢。 周末人多,他们只玩了两个项目就到午餐时间了。 熙熙攘攘的餐厅仿佛是个人类幼崽托管所,桌椅之间藏匿着各种调皮的面孔,偶尔恶作剧得逞,还会引发其他游客尖叫。 有个四五岁大的小男孩在头上套了一只红色挖沙桶,扮演恐龙吓唬其他小伙伴,所到之处,哨子精们纷纷四散逃跑。 略显低智的行为,在家长们看来却又傻又可爱,一个个纷纷举起手机拍照。 顾奈经过时,冷不丁被扮恐龙的小男孩抱住腿,当场吓得不敢动。 “嘿嘿,我抓到你啦!让我看看你是谁!” 小男孩一边说着,一边拿开挖沙桶。 美若天仙的顾奈,就这么施施然出现在他的视线中。 毫无疑问,顾奈可能是他长到这么大见过最好看的人。 一段不可能的“年上恋”,就这么突然而至了。 原本在拍小男孩的镜头,因为突然的变故,纷纷改焦对准顾奈。 漂亮女生谁不喜欢? 发朋友圈肯定又是一波热烈点赞。 “姐姐,对不起啊,我认错人了。” 小男生眨眨水汪汪的大眼睛,很有礼貌地松开顾奈的腿,笑得人畜无害。 顾奈蹲低摸摸他的小脑袋,想起几天前弟弟在电话里和她说的那些可可爱爱的小男孩痴话,心头不由一软,眉眼里盛了暖意问小男孩:“没关系,你妈妈呢?你怎么一个人?” “妈妈在那儿呢。”小肉手指往身后一指。 顾奈打眼望去,只见面前堆满食物和玩具的孩子母亲正一无所知地埋头玩手机。 餐厅里噪音大,为了听清小男生说话,顾奈不得不凑他很近很近:“那,需要我带你过去找妈妈吗?” 小男生点点头,葡萄似的黑眼仁嵌在一片月白色里,说不出的讨人喜欢,但话里却满是小鬼算计:“姐姐,我可以牵你手吗?” “不可以。” 突然出现的纪修冷着脸说。 —————————————— 最近写作环境很差,只能趁晚上安静写一点,不知不觉就越写越细了…… 我知道大家都想看修罗场名场面,会有的! 但需要再等一等! 感谢诸位投猪……我也是有一颗星星的太太了呢…… 我高兴,我自豪,我骄傲,哈哈哈 三分冷淡 若非亲眼所见,常人很难想象他的语气有多残忍。 似乎不论对手强大还是弱小,只要触犯了他,他只有一种显而易见的情绪——蔑视。 而当蔑视对象过于矮小时,就越发彰显了他的“居高临下”。 热闹的餐厅忽然一场大雪骤降。 顾奈几乎是看着他眼里的温度一点一点消散的,白色冰晶像藤蔓一样从他脚底延伸,向四周的座椅攀爬,把人们也冻住。 小手牵顾奈的狂徒在无声的威压下不自觉咽咽口水,缓缓松开顾奈的手,强忍哭意跑去找妈妈。 纪修嘲讽似的短促一笑,移开目光,视线重归女友脸上。 茫茫大雪顿时融化蒸发,所有人都像从囫囵觉里苏醒一般,短暂的迷惑过后,人声再次鼎沸。 “走吧,都在等你。” 男生逆着光,神色不清,但声音却极温柔。 顾奈下意识想去牵他的手,但想到自己的“身份”,又将手背到身后收了起来。 “那,我们走吧。” 见他们终于回来,邵鸽拉开椅子让顾奈坐她身边,“你去哪儿了这么久,学长都去找你了。” 顾奈瞄了眼在对面坐下的纪修,凑到邵鸽耳边低语:“洗手间超多人排队的!” 她排了很久才轮到,没想纪修会出来找她。 邵鸽叹气,拿薯条给她吃:“下次记得带手机。” 顾奈吐吐舌,一脸乖相。 那边卫扬 -- Hρо①㈧.cом 分卷阅读73 正和起云聊天,“好久没回学校,韩院长最近身体还好吗?” 起云收回落在顾奈身上的灼灼视线,咬了口汉堡,回道:“好着呢,偶尔还能和我抢篮板。” 卫扬笑:“真是宝刀未老。” 打着黑色领结的餐厅服务生端着一个巨大的海鲜披萨上桌,“打扰了各位,能帮忙腾出一些位置吗?” 浓烈的芝士香气飘散开来,大家都被这披萨的尺寸震了一下,之后才手忙脚乱地收拾起来。 但凡目标客群是小朋友的餐厅,都会搞出一些夸张的上菜仪式做噱头吸引家长消费。 这家主题餐厅主推的披萨以“大”著称,味道和卖相倒是其次,关键是这个“尺寸”,着实吸人眼球。 几乎霸占了整张桌子。 顾奈暗自腹诽:这家的烤炉得有多大啊? 等服务生们将上菜仪式热热闹闹地表演完,邵鸽紧忙掏出手机拉上顾奈一起和披萨合影。 打完电话的少蓝回到位置上,见到凭空出现的披萨,“啧啧”了一声,“这是在吓唬谁呢?” 说完,不客气地扯了一块比萨边边塞进嘴里,尝了尝,评价:“味道还行。” 卫扬递去果汁,不遗余力地吐槽:“你这个碳水怪物,那么多海鲜和肉你不吃,非得吃个边?早知道我给你点个馕得了。” 嘴上虽这么说,手却掰了一块边边喂到女友嘴边。 隔壁就是土耳其餐厅,他和纪修进去扫了眼菜单,被浓郁的烤肉味和香料气息熏得当场退了出来。 结果这家呢,全是满地乱跑的人类幼崽…… 早知道就在隔壁吃了。 在场都是年轻人,聚餐也没那么多规矩,少蓝用湿巾擦了手,起来为大伙分披萨。 轮到顾奈,少蓝特意切了块大的给她,朝她笑:“你得多吃点,不然你学长就白花钱了。” 顾奈才将面前的薯条饮料归置到一边,就被塞了这么大一个玩意儿,一时也呆住。 呵呵,这哪是请客吃饭,分明就是惩罚。 她哀怨地看了眼纪修,拿起刀叉,切了点最软嫩的尖尖吃了一口。 边上的小朋友看他们桌的披萨大得像被子,纷纷好奇地围拢过来。 少蓝大方地给他们每个都切了一块,现在的小朋友一个塞一个的嘴甜,不停夸少蓝长得漂亮。 消息传开后,其他小朋友们闻讯而来,直接顶着空盘子过来排队领披萨。 “谢谢姐姐的披萨,我一定会好好吃完的!”一个八九岁大的女孩子甜甜地冲少蓝保证。 少蓝挑挑眉,嗤笑:“你们要谢就谢那位哥哥,毕竟,披萨是他买的。” 定价88一个的披萨,也就这位阔少爷点得起了。 闻言,排队中的小朋友们纷纷看向纪修。 大哥哥虽然冷着脸,但并不妨碍他帅,几个小女生的眼神明显比之前看披萨更亮了一些。 像是排练过似的,他们齐齐喊道:“谢谢哥哥!” 纪大善人:“……” 顾奈捧着自己那片披萨,俏丽的脸蛋几乎贴在上头,像蚕吃桑叶那样,一点一点啃食着披萨。 披萨并没有非常好吃,但顾奈觉得如果不捧场的话,自己恐怕会当场笑出来。 他点这么贵的披萨大概率是想打压一下起云的心思,却没想到会被少蓝猝不及防地反将一军。 真是恶人自有恶人磨呢。 女朋友胡闹惯了,卫扬并不担心她会因此得罪纪修。 卫扬心里在想别的事。 他侧首看纪修,虽然他只用浅蓝色的衬衫取代了平日单调的白大褂,却意外与他冷静沉着的气质十分相配。 时尚的完成主要靠脸,果然是至理名言。 即使以男性的角度看他,依旧会被这张侧颚弧度美好的脸迷住。 卫扬在心里碎碎念,再多感叹都是多余,被整个春光镇用赞美养大的纪修,可以说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也不为过,无论置身何地,都有让人移不开眼睛的魔力。 很难想象这样一个人,最后会爱上什么样的女孩。 然而现在,这个女孩出现了。 据卫扬观察,纪修看她的目光并不热烈,反而三分冷淡五分疏离。 切。 在卫扬看来,都是一叶障目,掩耳盗铃罢了。 分完比萨,少蓝擦擦手重新落座,她也不嫌口水脏,径自吃起卫扬吃过的汉堡咬了一大半。 -- 分卷阅读74 像只藏食过冬的松鼠那样,她鼓着两边腮帮,把酸痛的胳膊递给卫扬,要求二十四孝男友现场提供按摩服务。 不过,她才喘口气的功夫,又有天真可爱的小朋友托着盘子过来“领餐”。 饶是公众场合,她还是没忍住翻了个白眼,看着纪修说:“你招的祸,你来解决。” 披萨已经分完,她变不出新的,剩下的事她才不管呢。 一桌人静静看着纪修,想看他会怎么接招。 连顾奈也满心好奇,好奇他会怎么面对一个满怀期待而来的小朋友。 然而,有钱人是从来不会叫人失望的。 纪大善人的解决之道是: 喊来服务生,又点了一个88的披萨…… 00珠福利章 等着看他笑话的众人纷纷绝倒,只有顾奈和等投喂的小朋友嘴边含笑。 小朋友在欢喜有大披萨吃,而顾奈在私底下欢喜着他的善良。 …… 少蓝咽下汉堡才叹气,“你那公司还开着?” 这么贵的披萨点两个眼皮都不带眨的,可见没少挣。 “开着。”牢记P/o/1/8/网址导航站:ρ/о-1/8/點/¢/ο/┮M 纪修平静地切着牛排,因为是儿童套餐,边上还摆了几颗西蓝花和一截嫩黄玉米。 画面有些滑稽。 都老熟人了,少蓝也不见外:“现在一年能挣多少?” 纪修停下刀叉,颇认真地想了想,视线虚虚落在顾奈身上,口气淡然:“应该够买一套房子的。” 此等拉仇恨的阔人发言,叫所有人都静默了三秒。 顾奈红着耳垂,埋头继续啃披萨,当没听到那话。 哼,这个记仇的家伙,逮着机会就要酸她一次,看来不买套大平层堵上他的嘴,这个梗他能念一辈子。 一辈子? 顾奈突然被这个巨大而宽泛的量词吓到噎住,猛地咳嗽起来。 施了定身咒的大家纷纷醒神,倒水的倒水,递纸巾的递纸巾,一顿手忙脚乱。 末了,邵鸽含笑问纪修:“学长,你开公司了?是做什么的?” 从前只听闻他家境不错学习好,没想到他还开了公司,真是人比人气死人,能人永远会在不经意的时刻惊艳你眼球。 关于纪医生不在医院的其他时候都干了些啥这个问题,按摩师傅卫扬恰好可以代为回答。 “做健身饮品的,公司就在学校附近。” 众所周知,纪学神是个夜猫子,特别能熬夜。 别人在睡觉的时候,他在学习。 别人在玩乐的时候,他在学习。 而别人开始学习的时候,他往往已经去干别的事了。 在爱挣钱这件事上,纪学神也不甘落后,丝毫没有浪费他的家族基因。 要知道,这家伙3岁就在向比他大的男孩兜售零食了。 卫扬生平头一回吃到进口巧克力,还是从他那里抢来的。 …… 大二那年,刚好商学院举办创业大赛,奖金高达三十万。 某人抱着势在必得的想法,也报名参加了。 别人开淘宝店,纪修也开。 卖什么呢? 卖蛋白棒。 至于为什么会卖蛋白棒,这事还得从一段乌龙往事说起。 纪修是个对时间很有规划的人,说六点起就六点起,一秒都不会多在床上耽误。 就这执行力和意志力,一度让卫扬怀疑他连几点拉屎撒尿都写在计划表里。 卫扬和他从小玩到大,自然知道每周他都会抽两天出来打篮球。 他能摸索出的规律,别人自然也行。 那天他和纪修到球场时,场地已经被人占了,而且对方还是一帮肌肉发达的体育生。 卫扬提议不如一起玩,但对方拒绝地很干脆。 那帮体育生才不管你是谁,他们先来的场地就是他们的,他们爱打多久打多久,谁也管不着。 秀才遇到兵,有理也说不清。 纪修罕见地决定退让,但那帮人分明就是故意挑事,拦住纪修不让走。 “我认得你,你不就是那个什么纪修吗?怎么,怂了?” 这他妈谁能忍?卫扬当场就摘了手表。 -- 分卷阅读75 这场架于他们而言根本没有胜算,卫扬早就做好了挨打的准备。 但是表是真他妈贵,万一打坏了,这帮人加一块都赔不起。 哪知一触即发之际,纪修看了那人一眼,猜道:“我‘抢’你女朋友了?” 毕竟,他也不是头一回面临这种突如其来的恶意了。 鬼晓得,还真被他猜中了。 只见对方脖子一红,大吼一声:“你敢做还不敢认吗!” 上来就是拳头招呼。 卫扬小时候也练过一些拳脚功夫,但在绝对力量面前,只能沦为笑话。 没打过架的人或许不知道,一部上百万字的武侠小说,只有一句话是真的,那就是: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而绝对的“快”,全凭肌肉力量。 十几分钟的混战结束后,双方各有挂彩,而纪修是惨中之惨,接近毁容。 那之后的一个月,是卫扬认识纪修以来他最丑的一段时光…… 双方倒地之后,传闻中那个变心爱上纪修的女主角终于拨开人群现身。 此女彪悍,见自己男友鼻青脸肿,当场叉腰喝问:“哪个混蛋打的?给老娘滚出来!” 纪修呻吟了一声,承认:“是我。” “你谁啊你?我男人你也敢打?!你还想不想在这个学校混了?” 周围人弱弱提醒:“学姐,那是纪修……” “纪修?这他妈又是谁?” 话音落地,卫扬只感觉到一阵秋风扫落叶,不由自主打了个哆嗦。 大伙儿愣了一阵后,她男朋友挠挠头,一脸菜色:“不是你说喜欢这小子吗?” “谁?我喜欢谁?”大姐大拧眉叉腰。 听到这,卫扬已经看不下去了,他啐了一口血到地上,皱眉对那对狗男女说:“你俩有事自己搁家商量,别出门惹事成不?” …… 三十分钟后,一伙人坐在学校外的小餐馆,吃赔罪饭。 理清来龙去脉后,大伙一致认为,纪修这顿打是真的挨得冤枉。 事情起因其实是:男朋友整天在宿舍打游戏,出来吃饭还让女朋友等了半小时,女朋友气急攻心提出分手,男朋友自然不依,死死纠缠。女朋友一气之下,当场宣称自己其实已经爱上了校草纪修。事后男朋友一打听,嘿,这个姓纪的的确有些来头,这还了得?打啊,敢抢他的女人?必须打,往死里打!他不是长得勾人吗,那就打得亲娘都认不出他! 席间,纪修郁闷吃菜。 那对狗男女认完错,你搡我,我推你,扭扭捏捏地站起来,举起酒杯敬他:“学弟,今天的事权当一场乌龙,我们俩在这借这杯酒给你赔个不是。” 卫扬知道,纪修是不喝酒的,一滴也不沾。 为防他开口得罪人,卫扬本欲代劳,但还是晚了一步。 倒也不是什么难听的话:“我不喝酒,伤脑子。” 众人低头看看自己深浅不一的酒杯,又看看满地的啤酒瓶,一脸呆相,一个个都不怎么聪明的样子。 卫扬摇摇头,深吸一口气,扶额。 但那对始作俑者还不肯放弃,非要用自己轻飘飘的“对不起”讨到一个“没关系”才肯罢休。 既然酒不喝,那吃点菜总行吧? 于是,大姐大热心地把清蒸鱼转到纪修面前,殷勤地说:“怕伤脑子不要紧,你多吃点鱼,我妈说吃鱼补脑子。” 纪修看了那盘鱼一会儿,默默将之转了回去,淡淡说:“那你多吃点。” 大姐大:“……” 分你一点 卫扬天生就会讲故事,普普通通的打架闹事也能说得绘声绘色,让人既好奇又揪心,听得邵鸽和顾奈两眼直冒心心,连隔壁桌的小姐姐也竖起耳朵偷听。 顾奈眨眨眼,仿佛人就在现场似的,忍不住笑出声,问卫扬:“那后来呢,那位学姐有没有生气?” 卫扬抿了口已经没气泡的可乐,看了眼毒舌当事人说:“气啊,我看她就差当场翻脸掀桌子了,她男人在桌子底下拼命按住她才忍下这口气。” “再后来呢?”邵鸽托腮问。 卫扬想了想,眉心动了一下:“没什么后来了。无非就是大姐大看某人独来独往没朋友的样子很可怜,强行让她男朋友每天陪某人打篮球而已。” 一来二去,两人就混熟了。 再后来,纪修看体育生总是抱着一罐蛋白粉,闲 -- ńρo1⑧.coм 分卷阅读76 来无事,就顺便研究了一下运动补剂这块蓝海。 刚好遇上创业大赛,他就决定做款蛋白棒出来。 “咦,学长不是临床的吗?怎么还懂这些?”邵鸽问。 纪修看她一眼:“我有丁善。” 闻言,顾奈凑在邵鸽耳边说:“就是上回在食堂我们遇见的那个长的像小浣熊的学长。” 邵鸽连连点头:“哦哦哦,原来是他?” 有了专业人才丁善当配方师,这款蛋白棒就有了产品质量保证。 至于淘宝运营,销售渠道,宣传手法等等,要是全说完,起码得用五节公开课的时间。 卫扬略去没提,只说纪修靠这款蛋白棒一年之内买了两套公寓。 “他可富裕了呢,现在弄个包装都非得亲自去日本和设计师面谈,妹妹们要是还能吃,就多点几个菜,不要紧的。” 少蓝笑眯眯的靠在男友结实的胸前,很自然的“慷他人之慨”。 顾奈憋笑,看着对桌那个老神在在的阔人不敢言。 邵鸽却说:“我是吃不下了,就是想知道,学长公司还缺人吗?能不能赚到零花钱还在其次,我就是想知道,学长是怎么赚到这么多钱的。” 小女生一脸积极上进。 纪修看她一眼,继而报了一串手机号码给她。 “你联系她,就说是我介绍的。” 邵鸽受宠若惊地存好号码,又觍着脸问:“我该怎么称呼对方?” “姓吴,吴女士。” 卫扬放下手中的可乐,补充:“哦,她啊,就是刚才我说的那位‘大姐大’。” 邵鸽:“……” 过了会儿她才扪心自问:“请问,我是该高兴呢,还是该高兴呢?” 顾奈抿笑拍拍她的肩膀,犹如林志玲上身,声音甜得需要当场打针胰岛素:“你要加油哦,我相信你,你一定是最棒的!” 饭后,一行人准备去剧院候场。 少蓝领队,跟在后面的卫扬正和起云邵鸽说着什么有趣的事,把他俩逗得不行。 外面太阳毒,顾奈要涂防晒霜,就落在了后头。 一着急就挤多了,但邵鸽已经走出好远,她想了想就没喊。 一回头,她就看见了纪修。 日光下的纪修好像会发光,像油画中站在河边青草地里画风景的年轻画家,安静文雅又出挑。 这个人啊…… 这个人呐…… 一万回也看不够。 见她对着地上青色的影子发呆,纪修轻声问:“怎么了?” 她匿着笑将手臂伸给他看:“不小心挤多了,分你一点好不好?” 纪修没有拒绝。 顾奈高高兴兴地抠了一半抹到他手上。 他的手臂干干净净的,汗毛微不可见。 也是奇怪,他连腿毛也不长。 顾奈想起哥哥浓密堪比加厚款保暖裤的腿毛,私下总怀疑纪修去做过激光除毛手术。 但后来纪修对她说,他是天生的,没做过手术。 “可是,人家都说腿毛旺盛的人性……那什么欲都很旺……那什么盛的啊……” 他怎么和常识不一样? 谁知话音刚落,就被他戳了脑门:“你这个脑子一天到晚都想什么呢?” 说完就把她按住又做了一次…… 像在证明什么似的。 “喂,顾小姐,你还要擦多久?” 看她一脸旖思,纪修就知道她又走神了。 防晒霜早就被吸收,她再这么摸下去,游客会以为她吃错了什么药。 顾奈连忙收回手,抬眼,视线与他交汇,却说起了别的:“其实,我是想谢谢你提供工作给小鸽子。” 如果他当场拒绝,邵鸽肯定会感到很没面子,哪怕她的请求打着玩笑话的幌子。 如果邵鸽觉得没面子,她也会跟着一块感到没面子。 尽管在职场中“靠关系”“走后门”这类行为很令人不齿,但人一旦谈起恋爱,就会有许多奇怪的自尊心跑出来干扰正常判断。 “你怎么能那么做呢,再怎么说,她也是我好朋友啊。” “只是一份工作而已,为什么不能给她呢?” “我在你心里难道就这么不重要吗?” 等等。 早在他开口之前,她就在心里想 -- 分卷阅读77 好了一系列台词,准备跟他“秋后算账”。 没想到,一句也没用上。 他就那么答应了。 说不开心是假的,如果不是周围都是游客,她甚至想马上抱抱他,亲亲他。 纪修沉默地拉过她的手臂,将她手肘那块没抹开的防晒霜擦匀。 “也不是什么需要你感谢的事。” “嗯?”顾奈愣了一下。 他垂着眼皮,长长的睫毛被阳光晒得淡淡的,染着一片漂亮又孤独的淡金色。 声如琴弦:“你不是说她一天到晚都和你在一起吗?” “是啊……” “我给她一份工作,她就不能老是缠着你了。” 顾奈:“???” 怎么说呢? 如果别人的心是红色的话,那纪修的心,一定是黑色的。 她很确定!! 吹弹可破 剧场里的家长比小孩还要多,找了一圈没发现邵鸽他们,顾奈只好拉着纪修找了个不起眼的位置先坐下再说。 刚坐定,卫扬来电话说没等到他们,先让起云去上妆了。 邵鸽好奇,也跟着一块去了后台。 离少蓝的儿童剧开场还有半小时,眼下台上正在演一个歌舞剧暖场。 顾奈将手机调成静音塞进包里,又拿出一袋吃了一半的饼干出来磨牙。 包装袋发出的窸窸窣窣声响引来纪修的视线,刚吃完午饭就吃饼干吗? 女孩子真是一种奇怪的生物,好像长了一个专门装甜品的胃。 见他看着自己手里的饼干两眼发直,顾奈误会了意思,将饼干递到他眼前:“你要吃吗?” 纪修摇头,“我哥说,美航有三宝:Lotus、Pretzel、Peanuts。分别代表齁甜,齁干和齁咸。” Lotus需要配合注射胰岛素食用,而后两者,如果航班不提供免费水的话,就是证据确凿的谋杀乘客。 顾奈呆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眯着眼冲她笑:“你哥好会总结哦。” 这话听着耳熟,似乎她姐姐也这么说过。 尽管被吐槽了,顾奈还是无法放弃手中的“齁甜”。她像只小老鼠似的,小口小口啃食着手里的饼干,脸带窃笑。 作为丁善口中的“我校名姝”,她这个出名的蜜桃美人自然有着叫旁人挪不开眼的娇艳无匹。 一个恰好的年纪,将她的少女感与半成熟韵味绝妙地融合在一起,以一个“初恋”的形象,让所有男生都能瞬间记住她的名字。 离她这么近的距离,你很难不去注意她的动静。 纪修伸手替她接住饼干碎屑,垂着眼皮问:“你偷乐什么?” 顾奈看着面前那只手,内心止不住窃喜。 传闻中的纪修学长冷酷无情又高高在上,但实际上,一旦他体贴起来,只会让女生疯狂尖叫。 就好比上回剥橙子,那天她穿了容易被弄脏的白裙子,在她开口之前,他已经把自己装报告的文件夹拿给她垫腿了。 再比如现在,这么好看的手,居然在为她接饼干屑呢。 她能不得意吗? 如果她有尾巴,早就翘上天了。 “没有啊?”顾奈连忙板起脸否认,又含着微笑说,“就是很开心。” 白嫩嫩的小腿按捺不住地摆了摆。 纪修睨她:“开心什么?” 一上午就玩了两个项目,一个把她吓得哭哭啼啼,一个把她弄得趴在栏杆上干呕不止…… 还有一个韩起云不分场合的觊觎,她有什么可开心的? “就,开心啊。” 她抿唇笑着,笑容里散发着一股香浓的奶油味。 “能和你一起出来玩很开心,能和你的朋友一起聊天很开心,能从你朋友口中更了解你,也很开心。总之,就是很开心。” 这姑娘傻乎乎地自陈心迹,一点也不怕被纪修看不起。 饭后她和少蓝一起去洗手间,少蓝毫不掩饰地说:“我还从没见过纪修这么幼稚过,起云肯舍得为你花钱,他就比起云更舍得,处处都要压起云一头。起云好惨。” 人没追着,还要扮树。 那一抹绿色,仿佛天注定的一样…… 但顾奈连这么过分的打压也觉得开心,因为纪修在乎。 好 -- 分卷阅读78 多个开心加在一块儿,她的嘴角就飞到了月梢上,再也下不来了。 纪修将她的一切看在眼里,那颗坚定的道心,不由为一粒红尘动摇。 原本他俩的关系就像包着糖的糯米纸,舌尖一抵就融化,在她频繁地加固内心的喜欢后,就更不必拘泥于好坏对错,万事全凭心意即可。 这让他觉得,如果不在这时候回应她的爱意,就是失德。 他的突然靠近让顾奈怔了一下,两人的鼻尖几乎相碰,热热的呼吸交错在一起,不分彼此。 纪修微挑眼角,嘴唇轻动,将她手中的饼干咬走一小块。 顾奈下意识护食:“喂!” 他想干嘛啦?! 纪修咀嚼着饼干,目光锁定,并不解释。 连她眼神戒备护食的样子也可爱。 他甚至觉得她浑身都是香的,而自己就像个五百年不见日光的吸血鬼那样,刚破棺就遇上了鲜嫩欲滴的猎物。 她是那样吹弹可破,又浑然不觉。 剧场灯光随着表演进入高潮而不断变幻,音乐震天响,周遭光线更幽暗了。 眼睛有点不适应的顾奈含着饼干不敢动。 就在她开始关注歌舞剧的剧情时,一只冰凉的手忽然搭上她的大腿,惊得她当场倒吸气。 天气马上就要转冷了,学校里的女孩子都在尽可能找机会多穿裙子,要不然就只能等明年了。 爱美人士顾奈也不例外。 今天她穿了一条雪纺材质的碎花裙,长度刚好能盖住大腿一半。 她觉得晚上可能会冷,本想换条牛仔裤,但邵鸽说她这样穿拍照会很好看,她又把裙子穿上了。 认识某人这么久,她还从没和他一起拍过照呢…… 她的小算盘打得响亮,但事实上,迄今为止,她的“合影成就”仍未达成。 她完全没想到,合影不成,这裙子反倒方便了色狼。 她的腿白皙嫩腴,手感极好,仅次于胸。 纪修一路蜿蜒向上,进入裙中,毫无阻碍地抵达她大腿内侧,那里的皮肤更娇嫩。 他放肆的举动吓得顾奈大气也不敢喘,连忙并拢双腿,按住他那只手,扫了眼周围观众,压低声音说:“你干嘛啦?” 即使在昏暗中,离得那么近,纪修仍能看清她脸上的酡红。 他似笑非笑地瞧着她,缓缓凑近她耳边说:“你说我干嘛?” 当然是干她咯。 顾奈咬住下唇,生怕一松懈就会情不自禁呻吟出来。 纪修修长的手指已经挑开她的内裤,顺利剥开紧闭的肉唇,一根手指慢慢探入,准确抵住那颗敏感的花珠,或轻或重地摁捏起来。 顾奈低着头抓紧他的手臂,泄出一声娇喘。 饼干袋子掉在了座位下。 纪修依旧是那副清冷的表情,一条长臂搭在顾奈的椅背上,另一只手,则在顾奈裙底。 顾奈被突然挑起的情欲催动着浑身泛出一层淡粉色,下体不自觉地收缩起来,紧紧夹住他作恶的手,分不清是不让他动,还是舍不得他走。 纪修按着那粒花珠揉弄,始终没有将手指插入她体内。 “舒服吗?” 趁大灯全熄之际,他重重吮了一下她发红的耳垂。 顾奈来不及求饶,就浑身过电般的一阵激颤,秘密花园涌出一团水蜜,湿润了内裤。 Hot Couple Fuck in Theatre 八 经历高潮后的顾奈虚弱地伏在纪修怀里娇喘,忍不住埋怨:“你好讨厌……” 就算刚结束生理期的身体异常渴望被抚触、揉弄,但他在公开场合这样对她,委实过分了! 纪修将她困在怀里,埋在她盈满香气的颈窝间不断亲吻,亲密的举动,丝毫不顾忌其他观众的视线。 顾奈害羞挣扎起来,却被箍得越发紧,整个人都被他用腿夹住不能动弹。 且光是这样他犹觉不够,手托住她的后脑勺,扭过她的头,专心在黑暗中跟她接吻。 顾奈双手抵在他胸前尽全力不让他够到嘴唇,但他却突然掐了一把她的乳肉,又爽又疼,她瞬间缴械投降。 此后,便意乱情迷地任由他闯入,甚至急切地与他纠缠起来。 他的身体好烫。 像是身怀奇技的白袍法师用鲜花将石床上的她簇拥,发红 -- 分卷阅读79 的掌心拂去她心中噩梦,低下骄傲头颅在她眉心落下轻吻,放任她沉睡千年。 荆棘藤蔓悄悄爬上破天的石塔,精灵的歌声在花窗外日夜吟唱。 一只黑猫跳上残破的梳妆台,打翻银质烛台却骄傲地盘尾舔舐着它光滑的毛发,宝石般的绿眼睛荧光闪烁,犹如千里之外的法师正在窥探他的睡美人。 顾奈在混乱的时空里陷入迷茫,直到荒诞的歌舞剧奔赴结局落幕,观众们齐齐鼓掌,她才从潮湿闷热的幻境中脱离。 两人的嘴唇“啵”一声分开,银亮口涎拉出一缕细丝,又在半空中断裂。 她撑在纪修面前大口呼吸,在台上台下一片混乱之际,红着脸准备逃跑。 纪修脸上没什么表情,但那双眼被燃起的欲火淬得发亮,他低头再次亲上她,比上一次更凶猛更热烈,像是要把她生吞下去。 台上的主持人还在充满感性地向观众致辞,头昏脑涨地顾奈在推拒之间无意踢到什么物体,惹来纪修一记闷哼呻吟,又恰巧被观众再度响起的掌声掩盖。 他松开她的嘴,埋在她胸前舒缓,暗哑的声线不禁指控:“你怎么连它也敢踢?” 踢坏了她今后用什么? 顾奈不知所措地僵住,俏脸又热又红,一双美眸水汽氤氲,低声喏喏:“我又不是故意的……” 纪修长舒一口气,忍耐着,像是痛极。 观众掌声渐渐止息,场内大灯亮起,顾奈闭了闭眼才适应这骤亮,但转瞬却被纪修一把从座位上拎起,赶在观众退场前离场。 “包,我的包……” 纪修回头扫视,回头拎起她的包,同时还不忘从座位下捡回她的饼干。 顾奈呆了一秒,再次被他拽走。 环形剧场一共三层,二楼的包厢视野极好,但因为儿童剧歌舞剧一直不受园区重视,作品质量不佳,演员水平参差不齐,导致剧场内极少有满座的时候,二楼包厢几乎没被使用过。 顾奈一进包厢就闻到了至少积累三年的陈灰,厚重的幕帘将外面的光遮得严严实实,但人声鼎沸依旧清晰可闻。 视物不佳,顾奈有些害怕:“学长,你在哪里?” 纪修锁上插销,握住她在黑暗中乱摸索的手,一把拉入怀中,抵在墙上,薄唇准确地攫住她的,热烫的舌趁势而入,霸道侵占。 这个吻宛如烈酒续杯,直教人沉沦迷醉。 强烈的侵略感让顾奈隐隐觉得自己的美丽不再安全,她不喜欢像被猎物一样对待,可叫人气结的事实是,她就是渴望他。 二十小时,分分秒秒地渴望着他。 只有他,是例外。 纪修何尝不是。 只要一闭上眼,面前就会浮现她被吻得红肿潋滟的小嘴微张,她在高潮中迷失灵魂心智的尖叫,她在他身上套弄扭动的纤腰,以及她底下卖力吞吃他的肉蚌。 就算替他擦防晒霜的动作再寻常不过,但他还是可耻地硬了。 而想干她的想法,一点也没有让他产生罪恶。 这个女孩是他的,而他表达爱的方式是给她足够的性。 顾奈被他揉得几乎化为一滩雪水,她在黑暗中像头受伤的牝鹿那样低喘起来,紧张兮兮,生怕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纪修吐出她的耳朵,湿软的舌色情地在她天鹅颈上爬行,双手在她上衣里一刻不停地作恶。 暴硬的性器憋屈地窝在裤子里,难耐地蹭着她娇嫩的臀。 恰到好处的粗糙感勾得顾奈不自觉去摸他,细嫩的手指摸到坚硬的拉链,笨手笨脚地往下拉。 黄铜拉链划到底,她小心翼翼探入那豁口,不意外被坚硬的链齿割到了手,吃痛呻吟一记。 纪修将她翻过来面对自己,松开皮带。 微弱的光线中,那条完成肿胀的海绵体像一条巨大的肉虫蛰伏在白色内裤中,可怖地向左边倒着,情场小白兔见了,只会觉得他在腰间盘了什么。 顾奈伸手去摸,那肉棒又大又软又烫手。 纪修一记急喘,搂她腰的手臂无意识地一紧。 顾奈贴上那条肉棒轻轻蹭了两下,手指往下,隔着内裤托住软滑的睾丸,放在手心轻捏。 纪修的呼吸彻底乱了,英俊的脸不再清冷,反因超强的爽感面红耳赤,声线紧绷至极度性感:“摸摸它。” 顾奈大着胆子拉下他的内裤,硕大一支肉棒像装了弹簧那样弹到她小腹上,浓烈的气息马上扩散开来。 纪修再次将她翻过去按在墙上,将丝滑的裙子拉至她腰间,扒下她的内裤,握住根 -- 分卷阅读80 部按进她腿间。 他并没有进去,只是觉得如果不做这个动作的话,或许他会当场射出来。 腿间的摩擦感不容忽视,顾奈几乎在瞬间就又湿了。 虽然不想承认,但事实上,她就是骚得不行。 每次只要他一碰,就会发大水。 她的反应这么明显纪修不可能没察觉,他伸手在她腿间摸了一把,确定之后,才握住粗大的肉棒,将肿痛的龟头抵入她湿热的体内。 “啊哈——” 终于。 顾奈回头想看他,却被重重的抽插颠得只能啊啊呻吟。 纪修双手掐着她的腰,使之微微塌陷迎合自己。 她的腰那么细,他两手合围就能握满,像是随时会断。 “嗯……太深了,纪修……” 她染着哭音求饶。 纪修插了四五下后,不再撞击她的肉臀。 “啊——好大!” 巨大的扩张感将她撑到极限,她摇摇晃晃地去摸自己的小肚子,仿佛在确认那根大东西的位置。 纪修抱住她换了个方向,自己下了个台阶,减少二人的身高差,让她不必一直垫着脚尖迎合。 顾奈挺起上身,右手向后去揽他的脖子,一只丰满的奶子在凌乱的上衣外跳动不止。 纪修将之握住,白皙的乳肉在他指间不断溢出。 他掰过她细致的下巴,张嘴喂她吃软舌。 “唔唔唔……” 她在颠簸中拧眉闷哼着。 他的粗硕不断在她湿滑的小穴进出,啪啪啪的肉体拍击声规律而响亮。 布帘外的剧场,人去人来,嘈杂纷乱。 有着急的母亲怒喝,又顽皮的小孩尖叫,还有各式各样的玩具闪烁着红蓝光唱着诡异的歌…… 报幕声就像踩着铃声走进教室的班主任一样,虽然并未强调什么,但吵闹的学生们纷纷自觉停止嬉闹,乖乖拿出课本。 观众们乖得像鹌鹑一样,孩童的眼神天真明亮。 音乐声再度响起,少蓝的剧目顺利开场上演。 树林里的鸟叫清脆婉转,成功盖过包厢里水泽连连的插穴声。 你好大啊 纪修挺着胯,从不同角度,以不同力度顶撞着身下的少女。 偶尔停止抽插,她会塌着腰自己套弄他的肉棒。 他一低头就能看见她臀沟下那张饥渴的小嘴,纵然光线不佳,依旧给他带去不可描述的视觉刺激。 顾奈香汗涔涔,几乎抓不住那根用来绑布帘的绳穗。 蜜液从体内流出,在大腿上留下一道道水痕,也将粗大的肉棒裹得整根湿亮。 “好大啊……” 说完,内心一阵无力和羞耻。 纪修低笑一声,转身拉起她,推到一边的椅背上,让她好好撑住,自己则拱着背在她耳边问:“你不是一直就喜欢大的吗?” 说着,深深地顶了她一下。 “啊……什么啊?” 她哪有一直喜欢“大”的? 他惯会诬陷人了。 纪修持续不断夹臀顶入她体内深处,她好紧,爽得他腰椎发麻。 即便如此,他依旧不放弃任何一个笑话她的机会,故意歪曲事实道:“没有吗?你看别人桌上的至尊披萨眼睛都发光。” 顾奈扭腰,吸了吸鼻子,辩解道:“我哪有?” 她就是路过好奇罢了,毕竟这么大的披萨,怎么吃得完呢? 任谁也会怀疑的好吗? 纪修没理会,按住她腰间不断滑落的裙子,龟头用力在她体内刮擦。 顾奈差一点点就被顶到了云霄,没缓过劲来,就被他狂风暴雨般蛮干插得眼角泌泪。 该死,这个人怎么这么会?! 纪修看着她在自己身下颤抖不止,不可一世地发出嗤笑:“那你说,你究竟喜欢‘大’的,还是小的?” 顾奈被他全凭心意而动的猛烈操弄干得不停趟水,只好老实承认:“嗯——大、大的——我喜欢……” 纪修捏着她跳动的乳房仰头喘息,声音低哑又性感:“太小声,没听见。” 顾奈羞得浑身泛红,“喜欢、喜欢——” “喜欢什么,嗯?” 顾奈几近被逼哭,埋 -- 分卷阅读81 着脸承认:“喜欢你的大肉棒——啊!” 又深又重的插入让顾奈失控地叫了起来,好在有巨大的音乐声掩盖,要不然这会儿所有观众早就抬头看了。 纪修被她下面的小嘴裹得闷哼不止,在连续几下深插后,终于激射出浓浊的体液。 通红的粗大肉棒从她体内退出,不紧不慢地穿上裤子。 顾奈伏在原地,甬道里的精液随着她小腹抽搐,一股一股地流出体外,有的从腿根滑落,有的直接砸在地上。 简单的擦拭后,纪修揉揉她撅起的屁股,搂着她的腰坐进椅子里。 “过几天,我要去一趟北京。” 他很突然地说。 顾奈将手臂吊在他汗湿的脖子上,含泪看他,神情有些紧张:“几时回来?” 他将她的裙子捋下去盖住屁股,亲亲她发红的眼,揩去她眼角的泪珠,柔声说道:“隔天就回来。” 特意告诉她,只是不想叫她担心,还有猫们也需要她自己看顾。 顾奈噘嘴,有点高兴,又有点不高兴。 高兴的是他现在会主动交代自己的行程了,不高兴的是,她会见不到他。 激烈的性爱后,纪修懒洋洋地抱着她挑开一点布帘,一边享受余韵,一边偷窥外头正在上演的剧目。 起云演树,但他并未在舞台上见到起云。 他本想说些宣告主权的话好让怀里的人自觉紧要,离起云远一点。 但仔细一想,又觉得没什么必要,于是改口问她:“想要什么礼物?” 顾奈趴在他怀里眯着眼看剧,太过舒服了,弄得她只想打哈欠。 忽然听到“礼物”的字眼,她杏眼迷蒙,歪着头叹气:“什么?” “好话不说第二遍。” 什么嘛…… 她哼哼了一声,勉强打起精神,“没有特别想要的。” 最想要的只有他而已,现在就被她抱着。 纪修心不在焉地玩着她的头发丝儿,将一缕缠在修长的手指上,又松开,再缠上,反复数次。 “有了!” 她并非没有不想要的。 “什么?” 她仰头冲他笑,一脸自得:“京津高速上的月季是我小时候种的,你能帮我去看看它们还活着吗?” 纪修瞅着她,极度怀疑她在扯谎诓骗他。 这种事他见多了,为了测验男友听不听话,女友总会提出一些匪夷所思的要求。 每年身边都有几对佳偶为此沦为怨侣。 顾奈贴在他脸上说:“你别不信嘛,那条路是我大伯修的,我和哥哥姐姐还在附近待了半个月呢。” 那天刚好小谢叔叔过来问大伯父绿化怎么做,她想起家里那些像女鬼一样爬的到处都是的月季,就和小谢叔叔说:“当然是栽月季呀,月季漂亮,小谢叔叔。” 她一双星星眼可爱地眨了眨。 哥哥走进来说:“爸,你别听她的,她就是缺个人替她给家里的月季剪枝罢了。” “奈奈不和哥哥好了,爷爷说得没错,你嘴上没把。” 哥哥过来掐她脸,“你再说一遍,不和谁好了?” 金鱼嘴里挤出两个字:“蝈……蝈……” 大伯父被他们兄妹俩逗笑,大手一挥,就让小谢叔叔把月季花给安排了。 “本来就是我胡闹,没想到大伯父真的会答应,我也有些懵了。也不知姐姐跟家里编了什么缘故,爷爷还真叫人剪了家里的月季拿来给我栽。好久以后才知道,我大伯母的直系学姐是著名的‘月季夫人’蒋恩钿女士。蒋女士好厉害的,通过叶子就能识别出这株月季将来开花的颜色,还给很多只有法语名字的品种编订了中文花名。恰巧蒋女士长居北京,又逝于天津,在京津高速上种月季,也算恰如其分。我猜蒋女士一定会喜欢的,你说对不对?” 她一口气絮絮叨叨说了好多,但纪修只得出一个结论:“我只听出来你姐姐很会替你擦屁股,而你大伯父很爱老婆。” 顾奈嘻嘻一笑,搂住他的脖子在他胸前爱娇地蹭蹭,骄傲地哼唧一声:“可不。” 纪修摸摸她的小脑袋,嘴角上扬。 难怪她被教得这么乖,原来是和睦的家庭氛围所致。 想必,家里长辈都很疼她吧。 如若不然,也不会因为她的信口胡来,编出一堆大道理自圆其说。 也不知怎么的,他忽然起了心思想和她的家人一较高下。 -- 分卷阅读82 “我问你。” “嗯?” “我好,还是你哥哥好?” “……你好。” 哥哥总欺负她的呢。 “我好,还是你爸爸好?” “……爸爸好。” 他再问:“我好,还是你爷爷好?” 顾奈没有半秒犹豫:“当然是爷爷好。” 纪修嘴角一抽,这该死的胜负欲! “我好,还是你姐姐好?!” 顾奈狡黠一笑,捂住他的嘴巴,冲他坏笑:“不准你再问了,我怕你难过。” 纪修拿眼珠子瞪她一记,轻轻拍了一下她的肉屁股。 顾奈“啊呀”一声,坐在他腿上冻住。 纪修拉下她的手,不掩关切:“怎么了?” 她沮丧地耷拉着嘴角,小声说:“那个好像……流出来了……” ———————— 北京有条高速上的确种月季,挺漂亮,也不知是哪个浪漫人的想法。 文中提到蒋恩钿女士只是顺手一笔,两者没有太大干系。 写这段纯粹是在为后面的亲情修罗场做铺垫哈哈哈 700珠福利章 除了毫无准备的初夜,今天是纪修第二次内射。 感觉上两者并无多大区别,但如果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产生占有欲,那么他就会想要在她体内射精,这是千百年的演化都不能摒弃的原始欲望。 他拉起她的裙子在她臀缝间摸了一把,果然流出了一些。 黏哒哒的,就是他自己也觉得有些恶心。 顾奈惊慌失措地哭唧唧:“我的包呢?” 很显然,这种感觉并不好,她还得出去见人呢。 纪修叹气,抱她起来,命令:“腿夹紧。” 她乖乖站到一边不敢动。 纪修从门口地上捡起她的包给她,拉紧布帘,打开手机替她照明。 别看她那包不大,装的东西倒是不少。 零食漱口水,粉饼口红,手纸钥匙,什么都有,她连湿纸巾也带了一包。 “你转过头去,不准看!”她要求。 纪修轻笑,但还是依言背过身去,手机放到头顶替她照亮。 她磨磨蹭蹭擦了好一会儿,才将内裤重新穿上。 末了,她小声问纪修:“还有两张,你要不要?” 纪修轻哼:“你帮我擦吗?” 这人! 顾奈恨不得跳起来照着他的后脑勺来一下。 两人收拾停当,也顾不上浓烈的性爱气息会在包厢里留多久,匆匆忙忙地离开了现场。 在洗手间进行了简单清洗后,两人手牵手回到黑乎乎剧场里。 因为是试演,场内并没有很多观众,他们找了最靠边的空位坐下。 标准四幕戏已经演到第三幕,中场结束,厚重的帷幕向舞台两边徐徐展开,乔装打扮过的演员们纷纷粉墨登场。 虽然第一幕她在同纪修做爱,第二幕她在休息,但不难猜出,少蓝想讲的只是个惩恶扬善的故事。 第三幕一向至关重要,看得出来少蓝在剧情反转上下了不少功夫,剧场内不少小朋友都因为反派露出真面目齐齐发出哇地一声。 “啊,那是起云吗?”她指着台上移动的树问纪修。 他们的座位很偏,观赏角度很奇怪,她并不是很确定。 纪修低头看她一眼,声音仿佛骑士剑上的寒光:“不是。” 很肯定。 在他的世界里,韩起云这个人已经死了。 “明明就是嘛。” 顾奈嘀咕,但又实在不敢惹他。 之后,像是赌气似的,她很认真地看演出,没有再开口。 看完后,她忍不住在心里赞美:少蓝姐真的好棒哦。 顾奈和姐姐从小熟读《莎士比亚作品集》,深知大师的作品几乎将所有的戏剧类目都树了典型,后人的创作很难跳出他的框架。 少蓝做的剧,故事架构承袭了莎翁稳健的故事架构,台词匠气十足却又不失优美,整部剧情节跌宕起伏,通俗易懂却不浅显,欢乐中又具备一定深度的悲剧性。 而且演员的服装精美,甚至连常被观众诟病的配乐也做得相当不错。 -- Hρо①㈧.cом 分卷阅读83 总之,这是一部小朋友们都看得懂,且不会让大人觉得幼稚的佳作。 从剧场出来,她还在和纪修叽叽喳喳地分享着心得。 猛地走到室外,纪修被强烈的日光刺得晃了一下眼,身体下意识挡在她面前。 顾奈不解:“怎么了?” 话音刚落,随即被阳光晃了一下眼。 好在有纪修挡在面前,不然她可能会当场犯头疼。 两人原地缓了会儿,才适应了外头的光照和气温。 顾奈摸摸冰凉的手臂,抬眼对他说:“我想喝水。” “我去买。” 顾奈笑了下,视线落在他脖子上没移开。 见她不走,纪修回头问:“怎么了?” 她指了指脖子的位置,不好意思地说:“你这里,有一颗我种的草莓……” 夜色真美 拿出气垫粉饼顾奈才发现,他居然比自己的粉饼色号还白一些。 但这会儿也顾不上这些了,先把吻痕盖住再说。 纪修一边接电话,一边任由她动手动脚。 “嗯,她在我身边。” 卫扬:“起云这边还要卸妆呢,你们俩自己玩会儿,我就不当电灯泡了哈。” “滚。” 卫扬一阵放肆大笑,然后被纪修单方面掐断了电话。 顾奈关上粉饼,又用指腹在他脖子上拍了拍,“好了,现在看不出来了。” 纪修不以为意地牵过她的手,“走吧,带你去吃东西。” “可是我不饿啊……” 话没说完,人已经被拉走了。 卫扬说过晚上会放烟花,故而一行人决定看完表演再回去。 吃过晚饭,邵鸽闹着要去看花车游行。 顾奈走了一天,脚有些水肿不适,但看邵鸽兴致这么高,还是忍痛陪着去了。 秋天的夜晚很适合夜游,整个游乐园霓虹闪烁,宛如一个充满甜蜜和童真的幻梦。 邵鸽兴致勃勃地拉着起云冲在前头,顾奈慢吞吞地沿着人流形成的“河”走着,身后是替她拎着包的纪修。 音乐很吵,他们并没有说话,但顾奈却感到非常心安美好。 像是多肉尖尖上盈着一颗闪闪发亮的露珠。 像是“哥哥”和“妹妹”对她翻出毛绒绒的肚皮喵喵叫。 像是鼓浪屿的夏天夜晚,商业街的烧烤香气混合着花香,延伸着她散步的路,指引她回家。 “这边。”纪修忽然拉住她,避免与人相撞。 这个随时随地都能走神的家伙,一天到晚的,也不知小脑袋瓜都在想什么。 不看着点儿,还真的不行。 顾奈道谢,神情在夜色中恍惚,有种任人宰割的脆弱感。 像极了她在床上哭着跟他求饶的样子。 纪修不自然地清清喉咙,抽回视线,左顾而言他:“吃栗子吗?” 顾奈呆了呆,三分钟后,手里就多了一袋热乎乎的糖炒栗子。 剥开吃了一颗,又甜又糯,简直了。 她急忙献宝:“我剥给你吃好不好?” 纪修看了眼周围,确定邵鸽和起云的位置后,直接亲上了她的嘴。 吃什么栗子,栗子哪有她好吃。 这个吻非常短暂,但还是引起周围几个女孩子的注意。 “好帅哦!”有人惊呼。 纪修赶在她们举起手机拍照前结束了这个吻,搂着顾奈继续往前走。 与邵鸽他们汇合后,邵鸽飞来一笔地提议:“奈奈,我们去坐摩天轮好不好?在摩天轮上看烟花肯定超~棒的!” 这家伙还真是想一出是一出。 但顾奈没有拒绝。 一想到陪她坐摩天轮的人是纪修,她怎么开得了口说个“不”字? 排了半小时的队伍,四人终于坐上摩天轮。 轮眼转一趟需要二十分钟,也不知他们能不能赶上放烟火的时间。 唯一的好处是清净,远离人群。 厢体逐渐升高,地上的人一个个都变得好小,还能看见家长在草坪上抓不听话的小朋友。 顾奈趴在栏杆上,津津有味地看着地上发生的一切。 “奈奈,这栗子你哪里买的,也太好吃了吧?” -- ńρo1⑧.coм 分卷阅读84 尽管玩了一整天,但邵鸽还是精神百倍,声音十分具有穿透力。 顾奈支着下巴瞧她,笑道:“就路边小推车上啊,学长买的,你问学长。” 邵鸽丢了一颗栗子到嘴里,大胆揶揄:“学长,我真的很好奇,你的钱包究竟什么时候才会见底?” 晚餐他们在土耳其餐厅吃的烤肉大餐,买单的人是纪修,刚才摩天轮的门票,也是他买的。 就算有钱,也经不住这么折腾吧? 但纪修却无所谓地说:“没有那一天。” 他的钱包,永远都是鼓的。 邵鸽愣了一下,继而捧腹大笑。 她笑得太大声,连厢体也跟着一块震颤。 边上一直在和恐高症对抗的起云终于忍不住开口斥她:“邵鸽!” 语气又气又急,两条浓眉几乎绞在一起。 邵鸽咽下嘴里的栗子,挑挑眉,乖乖坐好。但这假正经也就持续了三秒就破功了:“这位帅哥,我看你这么害怕,要不要来小姐姐怀里呀?” 没脸没皮地,气得紧抓栏杆的起云咬牙切齿直瞪她。 顾奈掩嘴偷笑,他俩斗嘴的场景真是看一百遍都不会腻。 见她笑了,起云下意识在心里暗自比较:为什么同样是女生,顾奈就能安静又文雅?而邵鸽却是这样的? 起云不知道的是,安静又文雅的顾奈只在一个人面前泼辣。 而这个人,此刻正沉默地剥着香甜的栗子。 剥好后也不见他吃,只是收集在干净的纸袋中。 顾奈看着他英俊的侧脸,很突然地想起有一年同姐姐在京都。 那时,阿越哥哥还在,他们三个人穿着浴衣,混在游人中散步。 京都有家创立于明治7年的甘栗老舗,名叫“林万昌堂”。 姐姐远远闻到香味发馋,就命阿越哥哥去买。 可买回来了,姐姐只吃了一个就不碰了。 她嫌剥着麻烦。 阿越哥哥一年也不见得开几回口的人,面对这样的任性,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地替姐姐剥着一个又一个栗子。 姐姐问她:“奈奈你看阿越,他是不是很傻?” 顾奈那时还小,在自家姐姐跟前,有着小孩子独特的猖狂,很敢于说真话:“阿越再傻,姐姐也喜欢啊。” 姐姐愣了一下,罕见地脸红了。 她穿不惯木屐,要姐姐抱着她走,姐姐也依了。 过后,姐姐拿玉笋一样白的手指戳她脑门:“你啊你,都和谁学的这些话?” “没有谁,奈奈自己看明白的。” 姐姐扪心自问:“所以,我和阿越很明显吗?” 她点点头,是挺明显的。 每次阿越哥哥出现,姐姐的眼睛就一直跟着他。 阿越到哪儿,姐姐的眼睛就在哪儿。 尽管那时她才六七岁大,但也是明白的。 等再大一点,她们姐妹窝在闺房里说悄悄话,姐姐问她:“我们奈奈长大了会喜欢什么样的男孩子呢?” 她想了想,想起小时候嘴巴像个装饰品一样的阿越哥哥,心很笃定:“奈奈喜欢身长似鹤的男孩子。” 话不多不要紧,但会给你剥栗子吃。 只要一回头,你就能在人群里看见他。 而此刻,她少女时呓语期待的那个“身长似鹤的男孩子”,就坐在她面前替她剥栗子。 这也算,美梦成真吧? 花火大会 虽然,实际上他愿意做这些琐事,纯粹是不想与其他人产生对话罢了。 起云敌意太大,邵鸽轻浮幼稚,而她,每句话的末尾,似乎都有一句“我喜欢你呀”紧紧跟随。 太危险了,他索性扮起哑巴。 厢体终于升到最高处,邵鸽咋咋呼呼地掏出手机不停拍照,顺便给顾奈也拍了不少。 拍着拍着,顾奈受风打了个喷嚏。 那头起云顾不上害怕,连忙脱下外套给她。 顾奈瞄了眼纪修,也不敢穿,只披在腿上盖着。 邵鸽看了眼冷静无言的纪修,忽然提议:“要不我们来唱歌吧?这样就不冷了。” 顾奈将外套分一半盖在她腿上,问:“唱什么呢?” “就,篝火晚会上你唱的那首爱尔 -- 分卷阅读85 兰民谣怎么样?我给你打拍子!” 顾奈想了想,觉得可以,便跟着邵鸽的拍子起了个开头。 她不是那种能在公众场合大方表演才艺的女生,挺欢快的一首歌,被她唱得又温柔又拘谨,让人直想灌她一升啤酒,让她跳起来,闹起来,彻底失控,奔向自由。 可饶是如此,她的歌声还是俘获了不少人心。 等她一唱完,邵鸽就迫不及待地问纪修:“学长,奈奈是不是唱得超好听?!” 起云是不必采访了,反正在他眼里,顾奈什么都好,没有缺点。 纪修难得有些失神,好一会儿才回答邵鸽:“嗯。” 顾奈摆手,“没有啦,我爷爷唱这首歌才好听呢。” 她都是偷学的。 两年前,她爸爸的作品在日本得了一个建筑银奖,恰巧爷爷曾经得过这个奖项的金奖,主办方便邀请爷爷亲自为爸爸授奖。 爸爸的性格温和不争,远远不及父兄有成就,甚至不如他的侄子——顾奈的哥哥有才华。 难得他得奖,夜宴当晚爷爷便与朋友们多喝了几杯。 从赤坂离宫出来,爷爷忽然提出要带她去看花火大会。 顾奈怕出事,只好依着他老人家酒后乱来。 河堤上的年轻男女影影绰绰,有人提灯,有人捞金鱼,人来人往,熙熙攘攘。 唯有他们这对祖孙,一身酒气萦绕,坐在台阶上看天。 爷爷醉得厉害,甚至不顾身份,击节唱起了异国歌。 Oh ho the rattlin bog The rattlin bog down in the valley-oh Well in that hole there was a tree A rare tree and a rattlin tree And the tree in the hole And the hole in the bog And the bog down in the valley-oh Oh ho the rattlin bog The rattlin bog down in the valley-oh …… 爷爷越唱越快,越唱越急,周围人不自觉停下脚步,替他鼓掌打节拍。 第一朵烟花在天空炸开时,周围的人群发出一阵惊叹。 爷爷停下歌声说,日本人总爱大惊小怪。 眼下,第一朵烟花在摩天轮边炸开时,顾奈也不由自主“哇”了一声。 大惊小怪。 分不清是在惊叹烟花太美太盛大,还是怪喜欢的人就在身边,俯仰之间将她全占据。 总之,这一刻,她超幸福的。 ———— 奈奈频繁想到自己的家人,意味着什么嘞~ 意味着亲情杀马上安排,哈哈哈哈~~ Im not mad at you 烟花表演结束时,已是晚上八点。 纪修的车停在职员停车场,位置有些远,一行人逆着游客离园的方向走了将近十分钟才到。 卫扬挂了少蓝的电话,拍拍纪修的肩说道:“他们几个就交给你了。” 纪修解锁车子,好让两个女生把大包小包,吹泡机,甚至一只风筝塞进后备箱。 “师兄,少蓝姐呢?” “她后续还有收尾工作,估计九点才能走。” “这样啊。”顾奈收起失望,扬起笑容,“谢谢师兄的招待,今天我们玩得很开心。” 姑娘说话招人喜欢,卫扬也变得十分耐心地说起客套话:“你开心就好。” 先行上车的纪修拍了一下喇叭,提醒:“你们今晚想外宿吗?” 女生寝室十点关门。 邵鸽一拍脑袋,率先打开后座车门。 卫扬嗤笑一声,这个小气鬼,他不就是多和顾奈说了两句嘛,至于醋成这样? 起云本想坐副驾, -- 分卷阅读86 好让两个女生在后面好好休息。但卫扬拦住他,笑道:“你上后边去。” 起云不见得会怕卫扬,可卫扬的眼神太冷静,虽然带着一贯和煦的招牌微笑,但起云还是不自觉打了个冷颤,乖乖上了后座。 卫扬将发呆的顾奈推进副驾,趴在车窗上叮嘱司机注意安全:“晚上开慢点。” 纪修无言,给了他一记“就你多事”的眼神。 卫扬敛起笑容,轻声说道:“嘿,我说的那件事,你好好考虑一下。” 纪修“嗯”了一声。 顾奈的手像是不听使唤似的,好不容易才系上安全带。 系好后马上老实坐好,目视前方,像在受刑一般。 生怕自己做出任何对这辆车很熟悉的举动,惹来邵鸽他们的怀疑。 事实上,她长这么大,极少坐副驾的位置。 爸爸的车,副驾一直是“妈妈”的专座。 爷爷的车,副驾是秘书叔叔的位置。 哥哥的车,副驾上会是电脑、图纸、脏外套和安全帽。 尊贵如姐姐那样的女孩子,则是从来不坐副驾驶的。 顾奈低头看着自己白皙圆润的膝盖,裙摆的边褶像浪花在海岸线上卷起,纤细的小腿往下延伸没入黑暗,双脚明明踩在鼠灰色的短绒地毯上,却让她有种说不上来的不真实。 她第一次坐副驾驶,好巧是他的车。 还是他“命令”她坐的。 有外人在时坐副驾,又是另外一种感觉了。 据说,一个有车的男生,副驾驶就是“女友专座”。 这么一想,卫扬师兄硬推她上来,也太坏了! 游乐园的夜光摩天轮终于在视线里不见,残余的欢娱也跟着消散在夜风中,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微妙的诡异。 连一向活泼的邵鸽也安静如鸡,甚至连手机也没玩,只是懒洋洋靠窗坐着。 中途小许来过一个电话,问她们什么时候回来。 “已经在车上了,应该能赶回去。” 和舍友报备完,邵鸽踢踢起云鞋边:“怎么不说话?” 起云收回落在副驾上的视线,双手抱胸,往后靠倒,闭上眼睛:“没什么,有点累了。我眯一会儿,到了叫我。” 天生热情的男生语气稍微变化那么一点,都会让人以为他心情不好。 邵鸽将他的冷淡看在眼里,分明有点痛心,却强忍着朝他笑了下,露出梨涡:“嗯,你睡吧。” 即将入城时,他们遇到交警执勤。 纪修放慢车速,停在前车后方。 “查酒驾吗?”邵鸽狐疑。 交警过来敲窗,纪修落下车窗,对方在外面行了一个礼,才说:“你好,例行检查,请出示一下您的证件。” 纪修打开扶手箱,找出驾驶证,递出窗外。 交警检查证件后,又扫了眼车内几张稚气未脱的脸,再度要求出示行驶证。 顾奈吞了吞口水。 刚刚纪修打开扶手箱时,她偷瞄了一眼,里面只有一本驾驶证而已。 邵鸽暗中拍了一下起云的腿,蚁声问:“他是不是觉得我们都太小了?” 为了避免交警以为他们是偷家长车出来玩的不孝子,邵鸽悄咪咪将飘在车顶的海绵宝宝一点一点往下拉,以免被它拉低年龄。 起云一阵无语,但还是换了个坐姿,替她挡住视线。 纪修找了一圈都没发现行驶证,按照交规,未随车携带证件,需要扣除一个记分,并罚款。 这都还好说,问题是,他很确定车上携带了证件,不可能没有。 “抱歉,我打个电话。”说完,他打开车门下了车。 大G在豪车界本就有“关门声像子弹上膛”的说法,夜里听这声响更大,不清楚的人还以为纪修在发脾气。 后座的邵鸽不安地趴到椅背上问:“奈奈,学长没事吧?” 车窗开着,夜风断断续续带来纪修的通话内容,听上去,的确心情不佳。 顾奈轻轻握住邵鸽的手,柔声安慰:“没事的,学长会处理好的。” 话音刚落,叉腰打电话的纪修忽然回头看了她一眼,继而从车头绕到副驾驶,打开车门,也没告知他要做什么,径自打开抽屉,掏出了里面的杂物。 黑色文件夹在顾奈腿上摊开,他先是检查了夹层, -- 分卷阅读87 然后对电话那头说:“No。” 接着又依言检查了内页,“No。” 还是没有。 合上文件夹,换了资料袋,但还是一无所获。 顾奈整个人贴在椅背上,并紧双腿,大气也不敢喘。 这个人就算仅用后脑勺示人,制造的低气压依旧令人窒息。 接连的几个“NO”,代表他的心情每况愈下。 纪修翻遍抽屉,也没找出行驶证,他没给电话那头的人任何辩解的余地,断然挂了电话。 去日本出差那几天,这部车被他妈妈的秘书小江安排做了一次保养,小江坚称行驶证就在车里,不可能没有。 他当然知道证件就在车里,课就是找不到它。 他给予小江的耐心少到可怜,因为他本质上就讨厌任何人私自动他的东西。 哪怕本意是出于一番好意。 只不过,当他发现顾奈在担心害怕后,他立即将肩头一放,气场全收,给了她一个“Im not mad at you”的眼神,然后轻轻关上副驾车门,准备坦然接受处罚。 顾奈叹息一声,将散落一地的杂物一一归拢。 当她弯腰捡起一沓用夹子夹好的外币时,惊讶地从对折的现金中发现了那本隐藏的行驶证。 “等一下!”她高高举起小黑本,笑容无比灿烂,“呐,我找到了!~” 有惊无险地继续上路。 接下来,顾奈心里一直有只小鹿在乱撞。 因为被放行前,交警神情复杂地建议纪修:多好的女朋友,耐心点,小兄弟。 短短一句话,侧面反映出纪修当时的气场有多低。 同时,交警的话也扰乱了车内的气氛。 虽然光线并不好,但邵鸽和起云都看见了那个“我没有在生你气”的眼神。 起云很想大声反驳“顾奈才不是他的女朋友,才不是!”,但他又怕心中的疑惑落到实处,致使局面无可挽回。 此刻的韩起云就像一个与丈夫日渐沉默的妻子那样,极力克制不去问哪里出了问题,“相敬如宾”或许还能继续维持这段关系,一旦摊牌,后果不堪设想。 起云紧抿唇线,暗自把所有话憋在心里。 邵鸽看看起云,又看看顾奈,最后看着神情冷淡的纪修。 她心中有个大胆的设想,可她不敢讲出来。 因为,这太吓人了。 学长,喜欢顾奈? 怎么会? 什么时候开始的? ———————————— 下章会有真真 不喜欢的姐妹自动避雷 900珠福利章 紧赶慢赶,终于赶在宿管锁门前回到学校。 顾不上后备箱里的大包小包,两个女生拽着她们的海绵宝宝,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进大门后,才想起没和车上的人道别,于是隔着栅栏朝车上两个男生挥挥手。 画面犹如纺织女工泪洒月台,煽情挥别自己的兵哥哥。 颇有几分年代感。 纪修冷漠地摆摆手,叫她们赶紧回。 后又若无其事地把手收回,不解风情地绝尘而去。 顾奈的目光追寻着决然的车影,直到它消失无影踪。 尽管如此,内心依旧悸动不已。 “走吧,我们。” 她对邵鸽说道,脸上的笑容留给邵鸽无尽的猜想。 起云虽有宿舍床位,但男生宿舍的关门时间和女生是一样的,眼下只好让纪修送他回教职工小区了。 通报室友自己今晚回家睡后,起云挂了电话。 车内气氛古怪得很,谁也没说话,却暗流涌动。 虽说游乐园这种场合很容易让年轻男女产生感情,但起云觉得,纪修和顾奈之间,并不那么简单。 他的这个“学长”,明明对任何游戏项目都不感兴趣,却陪他们玩了一整天。 拎包,拿外套,买饮料,顾奈在哪里,他就在哪里。 起云不信邪地查看今天拍摄的照片,几乎每张都有纪修出现。 虽然大多数时候,他只是一个(因为太高而没有头)的背景板。 -- 分卷阅读88 反倒是他自己,都没机会和顾奈拍张合影,尽当他们三人的专职摄影师了。 起云的手指在屏幕上一阵滑动,停在顾奈和邵鸽在摩天轮里的合照上。 他反复看这张照片,越看越觉得喜欢。 顾奈和邵鸽都是极出挑的女生,一个活泼可爱,一个清纯耀眼,放在一起就是1+1> 2. 有种说不上来的格外动人。 但她们又是截然不同的。 她们的眼睛虽然看着镜头,但一个看着替她们拍照的人,一个则看向了别处。 起云暗惊,手指往后滑,停在另一张照片上。 第一朵烟花升空,邵鸽趴在窗口哇哇乱叫,顾奈也在窗口,但只是抬头静静仰望,嘴角上扬。 这张照片里,一起被摄入画面的还有别人。 一个同他一样,任由漫天烟花洒下,却只顾欣赏顾奈一个的人。 这个人像一阵清风,英俊的脸恰到好处地释放着他内心隐秘的喜悦,眼神温柔且藏情。 车子驶入小区正门,因为路阻轻微起伏了一下。 起云看着照片上的男生,若有所思地问道:“你也喜欢她吗,纪修?” 被直呼其名的纪修看了眼后视镜,从容不迫地把车开进小区,七弯八拐,熟门熟路停在韩院长家楼下。 “如果你说的‘她’是顾奈的话,没错,我是喜欢她。” “为什么?!” 在生活中,纪修最不喜欢别人对他的风吹草动表现出大惊小怪的样子,好像他就该塑在寺庙里当个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佛一样,连他吃肉上厕所都觉得神奇。 他喜欢顾奈,连卫扬都觉得不可思议。 怎么,他不能喜欢顾奈吗? 还是不可以? 纪修皱眉,中控解开车锁,平直的声线反问:“你想问我为什么要和你争吗,韩起云?” 以牙还牙,直呼其名。 起云愣住,一张帅气的脸憋得涨红。 仿佛考了99后,被考了100的那个家伙当众耻笑了一样。 被羞辱浑身战栗,神经错乱到失去了整个语言系统。 …… 回到家后,纪修一头栽进床铺就没了声息,任由两只猫将他的身体当成游乐场爬上爬下。 许久,他才抬起手背挡住光,将“妹妹”放在胸口有一下没一下地摸着。 “你妈究竟在外面给自己招了多少桃花?” 说完,白皙的俊脸不由一红。 问谁不好,问只猫…… 真是魔怔了。 真真下了班来电话时,纪修恰好在画画。 距离上一次拿起画笔已有三个月,面对画布,他发了很久的呆。 但真真的声音传来的那一瞬,他忽然知道自己想画什么了。 真真找他,开场白来来去去永远都是那几句老掉牙——“怎么还不睡”“吃饭了吗”“想不想我啊”。 怕他觉得烦,她连忙又说:“你别挂哦,这条路就我一个人,我会怕。” 纪修没有挂。 他知道此时她正裹紧外套独自走在凌晨的夜风里。 “‘美少女’我收到了,你这人,我让你买,你还真的买啊?” 语气不尽然全是抱怨。 纪修没接话,专心调着颜色。 真真自顾自说:“我刷朋友圈看见卫扬发你去少蓝那玩了。你不是忙着准备去北京吗?怎么有空去给少蓝捧场?” 不等纪修开口,她又补上:“啊,你是想在走之前聚一聚是吧?哼,也不叫我,我正缺个理由请假出去玩呢。” 纪修将调好的颜色抹在画布上,下笔很大胆,没有半点犹豫。 真真又说:“最近你也不来上班,你科室老吴啊,一点也不靠谱,要不是我刚好去找人,在他办公桌上发现这个‘美少女’,估计放到氧化他也想不起给我送过来。” “真是不靠谱,把我给气着了也不当回事,你下回可不要让他给我带东西了,我宁愿自己过来拿。” “说起这个,我说你这人怎么回事?最近打你电话也不接,发你微信也不回,是想和我绝交怎么的?还是又在搞自闭?” “嗯?我说你呢,你倒是回一句啊。” 纪修打开颜料罐闻了闻,挖了一 -- 分卷阅读89 块放到调色板上,漫不经心地回了一句:“我在画画。” 真真迎风走路被呛了一下,一阵咳嗽后,气呼呼地“哦”了一声。 虽然早就知道他性格如此,休想指望他热情待人,但真真心里,还是有那么一丢丢难过。 刘真真生在春光镇,长在春光镇,是个再普通不过的乡镇姑娘。 家里还有个弟弟,父母在别的城市经营打印店。 说是经营,其实不过就是一间十平方大小的铺面,夫妻俩就是老板和职员,靠着微薄的利润供养一双儿女。 真真从小被寄养在镇上的叔叔家里,父母定期给婶婶打生活费,但真真数学不好,也不知她的生活费究竟被他们夫妻俩私吞了多少。 应该有不少,要不然她妈妈也不会每次见了她就揪她耳朵骂:“全春光镇就属你最会花!” 真真觉得很冤枉。 她的运动鞋都顶到脚趾头了,但婶婶告诉她这个月生活费还没到账,不给买。 托婶婶的福,真真打小就没穿过什么漂亮衣裳。 长大后,每次打开相册,看到小时候那个土了吧唧的自己,她都会狂笑三声。 然后开始庆幸,自己7岁时遇见了纪修。 真真一直不喜欢自己的名字,太普通了,配不上她如此有趣的灵魂。 她喜欢纪修的名字,总觉得他父母有先见之明,提前七年就给他起了这么衬他的名字。 看似文质彬彬,其实见了面就会觉得——这个小孩欠修理。 纪修是个脾气很臭的小孩。 不喜欢自来熟,不喜欢肢体接触,不喜欢除他妈妈以外的任何女性靠近。 尽管当时他还很小,但已经非常擅长用细微的表情表达他对万事万物的讨厌。 没有小朋友愿意和他玩,他独来独往地像个孤儿。 纪修也是个脾气很臭的少年。 看似漫不经心的表情已经是他的善良,冷漠和残忍才是他真正的本质,不知有多少封情书塞进他手里,转眼就被毫不留情地丢进垃圾堆。 在大家的放任和掩护下,无情成了他的角标,他的自我得以从成年人的规则中逃跑,一直奔向荒野。 纪修离群索居,但纪修也是刘真真喜欢的少年。 就好像没有哪个成年人会在凌晨开始画画一样,纪修骄傲和独特,让他任何时候都是少年人。 年纪的增长,除了让他稳重感稍加,丝毫没令他身上的野蛮和放肆褪色,这让他走下手术台就坐进高中教室上化学课也一点不突兀。 真真不知道她的纪修还能少年几年,只是衷心希望他的青春期,不要延长至斯。 从前,她是追在他身后的疯丫头,在他身边总让人觉得不妥。 如今,她长大成了女人,却好像和他更不相配了。 真真拒绝接受这个事实,她还想再爱他几年。 真真掏出钥匙,开门进屋,将一路紧握的美少女战士放在玄关鞋柜上,除衫饮水。 “我到家了。” 不知不觉竟和他聊了一路,迎风的嗓子已半哑。 纪修嗯了一声,“那我挂了。” “好,我们改天联络。”明知他不会听,但真真还是补了一句,“你早点睡。” 纪修摘掉蓝牙耳机,挂了电话。 一直画到凌晨四点才歇下。 ———————— 看完这章三千字,大家应该知道真真的“立场”了吧。 她和奈奈互为镜像,性格中有很多相似点,而纪修选择了奈奈,并不是奈奈多漂亮,家世多好,只是基于纯粹的喜欢。 突然而然,老天丝毫不给他拒绝的余地的那种喜欢。 要不然,他大约早就和真真在一起了。 你们一直耿耿于怀的那个拥抱在纪修看来,任何意义都没有。 没有。 nothing 1000珠福利章 从游乐园回来后,邵鸽就发现顾奈总是对着手机笑。 问她笑什么,她只说在看搞笑视频,可邵鸽凑来脑袋看,她马上就锁了屏,还假装不是故意。 如此神秘,可见并非真的在看搞笑视频。 这天上完大课刚好是饭点, -- 分卷阅读90 顾奈还在座位上收拾课本,就听见楼下一阵喧哗。 邵鸽走出教室,兴奋地挤进看热闹的女生中,再回教室时,脸上表情十分难看。 “你怎么了?”顾奈忧心问。 不等邵鸽回答,顾奈就听见楼下传来喊话:“顾奈,你出来!” 顾奈走出教室,栏杆前的女生们自动给她让出一个缺口,好让她看见楼下手捧玫瑰花的韩起云。 顾奈甫一现身,立即引发一片起哄。 起云被一众男生推搡到显眼处,憋足了劲对二楼喊道:“顾奈,我喜欢你,当我女朋友好不好?” 顾奈先是呆了呆,然后就是向邵鸽求助。 然而邵鸽面如死灰,耸耸肩,表示无能为力。 “答应他!” “答应他!” “答应他!” 楼下的助威团整齐划一地山呼口号给起云造势。 一个是院长家的小公子,一个是正当好年华女娇娥,世人视他们为天作良配,似乎暗中推他们一把都是应当的。 他们觉得自己做得很对。 然而顾奈内心毫无喜悦,只觉五雷轰顶。 纪修接到丁善电话时刚抵京,北京的天气尚可,但很干燥。 落地才没一刻钟,他已经感到不适。 丁善的声音听着挺着急,但也没说正事,只问他人在哪儿。 察觉到不对劲,纪修明了问:“究竟什么事?” 丁善果然另有目的:“就是护理系的顾奈学妹啊,这姑娘可太绝了,老韩家的少爷捧着花去告白,她非但没答应,还把自己关了教室,谁去劝都不管用。外头人又逼得紧,吓得小姑娘都要跳窗了!” 听到这里,纪修的眼皮跳了一下,一股莫名的冲动迫使他想立即订票返程。 “老韩刚还和我们一道吃饭呢,这会儿火急火燎地赶过去了。” 看见他父亲的司机正小跑过来,纪修做了个深呼吸,语气努力保持平静:“你跟我说干嘛?” 丁善纳罕:“当然是让你拦住老韩啊!” 纪修无语,叹气:“关我什么事?” 丁善气急败坏:“是不关你什么事,可我顾奈学妹的名声要不保啊!老韩是什么人?位高权重的,一旦他亲自出马,那两个小的指定讨不着好。老韩平时最宝贝你,要不,你编个理由给他打个电话?” 编什么理由? 还不如直接告诉老韩:你儿子不服输,定要和我争个高下才甘心? 纪修不糊涂,他看得出起云是真的喜欢顾奈,他能阻止起云一次,如何能阻起云一辈子? 上了车,纪修揉揉发酸的鼻梁,对丁善说:“我还有事,回头再说。” 掐断丁善电话,他调出通讯录。 司机这时瞄了眼后视镜,发现他脸色发白,不由关心问道:“怎么了小修?出了什么事?” 纪修摇摇头,“没事。” 他只是突然发现,他并没有顾奈的号码。 不,她给过的。 她将他妈妈的牛仔裤洗好送了回来,担心肠胃不好的“哥哥”还会拉肚子,留了号码让他随时联系她。 他看过一遍后,没再理会。 十一位的号码,他能回想起大半,但中间四位,是354,还是354来着? 事实上,他们几乎每天都见面,谁也没提“要不加个微信吧”这回事,校内论坛就够他俩用了。 昨晚她来喂猫,明显情绪不高,一问才知她刚收到了期中考通知。 “我以为到大学会轻松一点,可是你看,这么多门课一起考,要考一个星期才考的完呢!” 某人一脸沮丧,然后抱着猫窝在沙发里,不吱声了。 一副小小年纪已被生活击垮的样子。 “你求我啊。”他喝一口牛奶说。 这家伙立即来劲,捧心问:“可以吗?” 当然可以。 无非就是考试而已。 虽然他自己也很忙,但还是抽出时间辅导了她一小时。 只不过,期间数次被她气到就是了。 教到最后,他甚至觉得,这个女生当初报考护理系简直就是吃了雄心豹子胆。 …… 纪修做事一向 -- 分卷阅读91 很有步调。 当他觉得自己可以由祖母养大,就义无反顾地转学到了教育资源贫瘠的小镇上。 当他对画画有了兴趣,果断就去学了,并且水平不赖。 当他觉得十六岁已经充分可以考大学,就去考了,然后顺利考上了。 他是个决心大过一切的人,因此成功总是如影随形。 直到遇上这个叫顾奈的女生,他才了解到一个事实:普通人通往成功的途径,原来只有“勤能补拙”…… 顾奈真的学得很认真,只是事与愿违。 而且纪修的脸越来越黑了,她有点害怕。 教了半天发现她依旧不得要领后,纪修终于问了一个涉及根本的问题:“你究竟为什么要考护理系?” 总不能是因为护士服好看吧? 顾奈想了想,老实回答他:“为了以后能照顾我爷爷啊。” 纪修愣了下,完全没料到她的初衷竟是因为一份孝心。 “你不知道,我爷爷已经很老很老了,比你奶奶可老多了。” 说完,她不好意思地垂下头。 ———————— 纪修:我老婆怎么可能这么笨我不信。 作者君:哈哈哈哈你别不信了,全村最非就是你哈哈哈哈哈 是非对错 顾家虽然人多,但各自都很忙。 顾奈爷爷顾延卿一共三个儿子,分别是立坤、立训、立伦。三个都是建筑师,立坤早亡,立训与妻子久居国外,只有立伦留在父亲跟前尽孝。 顾奈的平辈里,哥哥顾成云太粗糙,连自己也照顾不好。 更多文请加群六三五肆八零久肆凌 姐姐得珍又太过尊贵,只肯花时间做她喜欢的事,任何时候都只有别人服侍她的份。 “我还有个妹妹叫乔月,她复姓贺兰,贺兰乔月,这名字是不是很美?而且人也漂亮得很,像她妈妈,又傲气又能干。有时候我总觉得她与你很像,像你妹妹。” “她本来就是。” 小姨子可不得是妹妹吗? 顾奈脸一烫,看着他吞吞口水,托腮继续介绍自己家人:“我还有个弟弟呢,是阿姨后来和我爸爸生的,名字叫顾元书。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好像没喝孟婆汤就投胎来我家了,一出生就很老成,像个从民国穿越过来的老学究。” 窃笑一记,她又说:“或许是因为这样,他和爷爷两个人总是很聊得来,也不知道他们两个相差了八十多岁,是怎么聊到一块去的。不过,元书在我面前就很‘小孩子’,会缠着我让我给他买巧克力。我家里种的花啊菜啊,他每天都帮我浇水,偶尔死了一两株,还替我难过半天。” “不过,他们都太小了。要是有个万一,也只有我能担起照顾爷爷的重任。” 尽管爷爷现在身体康健,隔三差五还要吃上一碗红烧肉,但未雨绸缪总是对的。 她小时候最尊敬大伯父,大伯父也是爷爷最看重的儿子,“谁能想到,大伯父那样平时感冒都不得的人,突然查出了癌症……” 顾家不缺银钱,可是大伯父住院那几年,温柔优雅的大伯母照样被反复的病情折磨地不成人形。 “我妈妈生命中最后一段时光也是在医院度过的。” 虽然当时她还小,但作为最亲近的旁观者,那时她就下了一个决定。 “如果可以,我一定要当个医生。如果不行,至少也要当个护士!” 她见不得家人受苦,自己却一点忙也帮不上。 但她的成绩实在很一般,听说她要考护理系,比她小两岁的乔月只觉得她不自量力。 “我也觉得自己狂妄了一些,不过和爷爷说了之后,爷爷不但没有阻止,还私下帮我辅导功课。我哥看我考得一次比一次差就笑话我,搞不好在我成为护士之前,爷爷就先被我这个笨蛋气死了。” “隔天他就被爷爷随便找了个理由,用拐杖毒打了一顿……” 她骄傲地轻哼一声。 所以,最后她能以刚过分数线的成绩被录取,根本不是什么幸运,而是他们祖孙俩深夜耕读的结果! 可是,她把去年的期中考卷做了一遍后,又发现自己真的是异想天开了。 护士不是谁都能当的。 如果大学第一次大考就考砸了,怎么对得起爷爷一把年纪还陪她重修高中数学呢…… b -- ńρo1⑧.coм 分卷阅读92 很不巧,这次学校打回家的电话刚好就是爷爷接的。 听闻自己孙女被逼的差点跳楼逃生,顾延卿午饭也没吃上,就坐最近的航班赶到学校。 稀里糊涂成了传闻中闹跳楼的女主角,顾奈见到爷爷的第一眼,可谓又气又急又委屈。 气的是学校小题大做,这点事还要通知家长! 急的是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才能让爷爷相信自己没有真的要跳楼! 委屈的是,纪修不在,他去了北京。 想到这里,她狠狠瞪了起云一眼,都怪他都怪他! 他就是特意挑纪修不在的日子来表白的,还害爷爷大老远专程跑一趟! 胆小鬼! 她恨死起云了! “顾奈……”起云看她一眼,满脸道歉。 顾奈根本懒得睬他,径自背过了身去。 顾奈在外面干着急,办公室里的情形也不容乐观。 听说起云被保安拘了起来,韩家哪还坐得住? 仗着主场优势,老老少少到了十来号人。 其中又属起云的奶奶李女士情绪最为激动,她的宝贝孙相貌堂堂一表人才,也是被女孩追着长大的,怎么你顾家的女儿就特别些,非要闹到去跳楼? 顾延卿此番来,只带了秘书崔北勇一人。 崔北勇为人最是刚正不阿,跟在顾延卿身边多年,见过的名流才俊不知几何,却没见过韩家这样仗势欺人的。 然而顾老不发话,他也只能忍着。 任那老太太横眉竖眼,尖酸叫嚣。 顾家越是不发声,韩家奶奶说话就越难听。 听到后来,会议室外的起云再也坐不住,恨不得大声向全天下解释——不是这样的!是我喜欢她啊!她人很好,求你们闭嘴别再说了! 就在起云火急火燎地想要冲进会议室时,校长来了。 顾奈这才发现,她把二伯都给惊动了。 顾奈一般不大见得着顾立训,因为他一天到晚都在陪老婆。 唯一的女儿,也就是顾奈的姐姐得珍,只随意放养着长大。 二伯每晚都要和父亲通电话问安,几十年如一日,风雨无阻。 今次打电话到家里,被弟媳告知老爷子出了远门,了解大概后,挂了电话立刻就向老婆告状了。 而顾奈的这位二伯母,是个险些嫁入沙特王室的绝顶人物,人美脾气大不说,还尤为护夫…… 会议室里,韩家奶奶还想让校长做主评评理,没想到校长压根不搭理她,直奔顾延卿而去。 先是握手寒暄,然后毕恭毕敬递上名片。 校长赔着小心,好声好气道:“不知是顾老您来,有失远迎,晚辈失敬了。” 形势不对。 起云的父母最先反应过来,但韩院长刚想开口,便被校长低声喝止:“要是还想要明年的经费你就给我闭嘴!” 声音不大,但一屋子的人全都听见了。 顾奈不是头一回见校长。 她被邵鸽怂恿着参加了校网球队,偶尔会参加夜训,期间偶然结识了几个打球的中年妇人。 场地有限,每次校队训练,阿姨们总是自动退场,十分忍人好感。 顾奈觉得不让阿姨们玩有些霸道,作为赔礼,有时她也会陪阿姨们打一两场。 阿姨们技术不错,但体力远不如她,就算车轮战也不是她的对手,输了几回后就把顾奈记住了。 有一回顾奈发现球场很热闹,一问才知是校长来接夫人了。 夫人见了她很高兴,硬要和她打一局才肯回去。校长没辙,只好在旁等着。 顾奈那会儿感冒刚好,双方勉强打了个平手。 “上礼拜怎么不见你来啊?” “病了几天。”她说话仍然带着点鼻音。 “难怪了。”夫人爱怜地替她擦擦汗,“不要仗着年轻就乱来,及时添衣知道吗?” 顾奈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她和夫人闲聊期间,校长就在边上替她们捡球来着…… 顾奈肤浅地以为,一个疼老婆的男人,性情总不会太差。 而要让一个有风度有权势的男人当众说出如此势利的话,顾奈觉得,恐怕也就只有她的二伯母能做到了。 虽不清楚二伯母具 -- 分卷阅读93 体如何施压,但看校长额头直冒虚汗,顾奈万分后悔将事情推向这个境地。 她,只是不喜欢起云而已啊。 她从没想过要害他。 心烦意乱 会议室中,顾家一直是秘书在表态,顾延卿始终一言不发,让人摸不清到底谁说话才算。 校长在其间艰难斡旋,赔了无数笑。 韩家就没见过这么沉得住气的,难免生出几分惧意,于是试着建议道:“要不,就给孩子一个警告处分如何?” 韩家自认为这样的惩罚对起云来说已经足够,毕竟,对韩家这样的人家来说,这个处分已经够得上“污点”了。 进了门后就没说话的顾延卿看着校长,终于开了金口:“不行,太轻了。” 崔北勇松了一口气,既然顾老开口,那起云的命运就一目了然了。 他们韩家的儿子把顾老的宝贝孙女逼得险些跳楼,就一个警告处如何抵消的了? 天底下没这么便宜的事。 话说到这个份上,本绝无转圜的余地。 不过,韩家那边有个年轻人偷偷上网搜了顾家这位老爷子的来头后,悄悄将起云妈妈拉到了一边。 韩夫人看完资料,一身冷汗的同时,猛然间想起一件事。 趁起云奶奶又开始闹起来,她偷偷拉着顾奈出了会议室。 顾奈完全没想到自己发烧的时候,起云妈妈曾来看过她,还给她开了药。 邵鸽没告诉她啊…… “顾奈同学,我知道你是个好姑娘,这次的确是我们起云做的不对,我替他向你道歉。记得那会儿你烧糊涂了,还拉着我的手喊我‘妈妈’。当时我心里就想,这小孩怎么这么招人稀罕呢?我只恨自己不是你的亲妈妈,假如你是我女儿,我就能亲亲你,抱抱你了。后来知道起云喜欢你,我也是高兴的,生不出你这样的女儿,有一个你这样的儿媳也很不错。可惜……” 韩夫人扭头看了眼自家好心办坏事的兔崽子,直叹气:“这桩好事我看是成不了了。也怪我家里人眼皮子浅,把你看轻了去,分明是我家起云配不上你,让你白白受了委屈冤气。我在这里再次道歉,但求你看在起云待你一片痴心的份上,你做个和事佬,放起云这一马吧。” “妈!你别说了!” 起云又气又恼又恨,他让妈妈替顾奈看病只是单纯的好意,他没想过要让这成为用来自救的筹码! 顾奈看着那双握住她的手,想象当初高烧时这双温暖的手轻轻贴在她额头的样子,眼眶突然一热。 怕她不肯答应,韩夫人双手紧了一下她。 顾奈抬头迎上她的视线,努力笑了一下,好让她放心:“我答应您。” 起云震惊大叫:“顾奈!” 顾奈回首看他,柔柔地说:“对不起,起云,我也不想让你难堪的。” 说完,她推门走进会议室,走到爷爷身边,在他耳边说了这件事。 顾延卿听完,问她:“你觉得这样就够了?” 顾奈点点头。 何谈惩罚,何谈足够? 本来就是他们两个小孩的事,是他们大人非要分出个对错才肯罢休啊。 最后,韩家由韩院长出面郑重赔礼道歉,起云也挨了一个警告处分,公告全校。 送顾延卿去酒店的车上,崔北勇愤然怒斥:“什么韩家李家,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还敢在顾老面前标榜。” 泄完愤,他又对顾奈说:“奈奈,今后韩家那小子要是还敢纠缠你,你可不能瞒着!一定告诉崔叔叔,你崔叔叔我一个揍他两个绰绰有余的!” 顾奈看了眼爷爷,小声说:“我知道了,崔叔叔。” 夜已深。 老款奔驰车身重,开在路上几乎没有起伏,犹如置身一片平静的湖泊。 顾奈捧着爷爷的手杖不敢吭声,心里又羞又愧。 因为这种琐事还要劳烦他老人家出面,她这哪里是孝顺了? “奈奈。” “嗯,我在!”她忙打起精神。 爷爷摸摸她的头发,笑了下:“难过了吗?” 她吸了吸鼻子,点点头:“有点儿。” 在爷爷跟前,她是从不敢撒谎的。 爷爷拍拍她柔嫩的手背,缓缓阖眼。奔波了一天,他也有些累了。 -- 分卷阅读94 顾奈心疼不已。 崔北勇看了眼后视镜,脚下略松,车速更缓了。 “奈奈。” 爷爷像是在梦中叫了她一声。 “嗯?” 她轻声应道。 爷爷长叹一声,呼吸宛如年迈的龙般绵长,梦呓道:“奈奈别爬高,爷爷会担心。” “……好。” 顾奈只有强忍着,才不至于哭出声。 登机前,纪修接到了丁善的电话,说本来约好今天来面试的邵鸽没来,问他怎么回事。 纪修不知内情,下了飞机直接去了公司。 没想到公司也在热议顾奈被逼得差点跳楼的事。 莫名心烦意乱。 丁善见他脸色不好,掂量着问:“你那老师不肯收你?” 纪修没回答,亲自打电话给邵鸽,过了许久电话才接通。 她的声音听起来刚睡醒,纪修看了眼手表,下午四点。 “邵鸽,是我,纪修。” “学长好……”邵鸽在床上翻了个身,意识逐渐回笼,这才惊醒,连忙从床上坐起接电话,“学长,怎么了?” 纪修走到窗边,沉声提醒:“今天你本来应该来面试。” 邵鸽这才发觉自己漏掉了什么,猛拍一记脑门,连忙下床穿衣服,一边道歉,一边请求:“学长,能不能等我半小时?我马上过来!” 搁以往,面对如此不靠谱的应聘者,她这辈子休想踏进他公司这扇大门。 但对象是邵鸽,她的身份让纪修没法铁血到底。 短暂的窒息般的寂静过后,他冷声问:“如果你身体不舒服的话,就改天吧。” 邵鸽愣了一下,揉揉半堵的鼻子,心虚道:“学长,你也听得出我哭过哦?” 窗外那棵树上停着一只肥麻雀,不知因为什么受了惊吓,振翅一飞冲天,很快消失在蓝天。 纪修找了找,没找到它的踪迹,声音也跟着变冷漠:“顾奈的事我听说了,但不管怎样,你都不该为别人的事而影响到自己。” 闻言,邵鸽心里也跟着鼻子一块发堵。 总觉得像是挨了一记闷拳似的。 她的呼吸声通过电波介质传送,又急促又粗重,听上去带着一丝不服气:“好的,我知道了学长,我马上过来。” 挂了电话,纪修心理确定了一件事:顾奈没有和邵鸽在一起。 见他要走,刚泡好茶的丁善急忙叫住他:“你上哪儿?晚上不一快吃饭吗?我包厢都定好了!” “改天再说。”纪修拿上风衣就走。 众目睽睽之下,丁善追着他跟出来,“改天是哪天啊?你这表情,说你家里没藏女人,我还真不信了,你等我,我要上你家看看!” 下了楼,纪修打开车门上车,脚下油门一踩,风驰电掣离去。 丁善目送那道霸道的黑影远去,摸摸鼻子,回头朝楼上看热闹的职员们骂道:“都看什么看,还不回去工作!” 职员们撇撇嘴,笑嘻嘻地回了岗位。 客服部几个小女生停下手边活,越过挡板私下交流:“刚刚那个就是我们公司大老板吗?也太年轻了吧!” “还说!他看我一眼,我下面都要发大水了!” “你疯啦!” 在办公室说这个! 刚做完买家回复的组长清了声喉咙,警告道:“行了啊你们,注意场合。” 两个女孩挑挑眉,会心一笑,打开电脑里的QQ,开始疯狂八卦。 开到半路,手机响了。 以为是某人,结果是快递说他的地毯到了。 两只猫如今频繁拿他的拖鞋和沙发练爪牙,咨询了养猫的朋友,对方建议他买个猫爬架。 但顾奈说猫爬架她负责买,因为猫是“她的”。 小姑娘还挺记仇。 哼。 带着新地毯回到家中,房间里空无一人,只有两只猫蹲在玄关的,和他面面相觑。 纪修叹了口气,放下包裹,先抱它俩。 屋里找了一圈,没有顾奈。 隔壁屋也找了一圈,没有顾奈。 她没和邵鸽在一起,也没在他这里,她还能去哪? 他放下猫 -- Hρо①㈧.cом 分卷阅读95 ,正准备去学校找人,门铃响了。 大G说:我这么宽,这么大,你俩真不考虑来一场车震吗? 【涉及剧透】我推测的内容(小鸽子): 1. 小鸽子喜欢起云吗? 小鸽子早就喜欢起云,但她选择掩饰自己爱意:第一章有一句,“有关韩起云的一切,邵鸽都如数家珍,但她的注意力也不总在韩起云身上,她对方圆五里内所有长的好看的男生都有深刻了解。”这是鸽子为了掩饰自己过度关注起云,拿其他男生的信息打幌子,她害怕任何人知道自己的小心思,她觉得自己配不上起云,所以按下爱意。 2. 为什么鸽子不表白,她为什么觉得自己不配,早期为什么要去撮合起云、奈奈? 起云早在军训时就托鸽子给联系方式奈奈,所以那时候鸽子就知道起云喜欢奈奈;当你爱的人有明确的目标时,你会反复去对比,越对比就越自卑,何况自己的好朋友是真的很优秀呢,所以自知比不过,就想让自己心中最好的两个人在一起,相当于圆梦了。 不配的表现在于,她对自己外貌不自信,军训后晒合照,就奈奈还白着,鸽子就给自己校内id起名卤蛋1号,这是对自己的自嘲(我爱的人喜欢那个白雪公主,而我是黑黑的卤蛋)。 3. 鸽子和奈奈的友情是真的吗? 是真的,她两是爱意双箭头,锁死,友情细节太多了,文中随便看。 举例:春光镇手机没电了,第一通电话就是鸽子打来的,并且她还给隔壁寝室的人打电话看奈奈回来了没有。 而奈奈的表现呢,则是接到电话的就哭了,一般在外受了委屈,只有面对自己真心依赖的人才会哭泣。 4. 鸽子与起云未来的感情走向 鸽子和起云未来应该会在一起,在去温泉酒庄后,鸽子对起云的态度就变了。 起云说话时,她总是会带刺,起云送水果鸽子不屑的说好大的口气臭显摆;送来的水果鸽子挑水果挑最多(占有欲),起云麻麻开了药,她却没告诉奈奈是谁开的(阻止恋情发展)。 可能是她受不了心上人总是关心别人,那她之前能忍,为什么现在不能呢? 合理推理温泉山庄起云和鸽子发生了啥,根据太太写的情节,奈奈让鸽子帮忙分箱子里的零食,大家又都窝在房间看电视,晚上奈奈给鸽子打电话不接,啧啧啧,引人遐想啊…… 5. 鸽子与奈奈未来的感情走向 鸽子与奈奈应该会吵架,但不是为了臭男人而吵,因为文里已经有了苗头了,细节如下: 少蓝送球拍后鸽子明白了自己和奈奈家境的差异; 鸽子问奈奈男朋友时,奈奈不愿意告诉,从鸽子这种普通女孩角度,她会觉得好朋友什么都要分享,但奈奈是豪门名媛,他们的社交规则是对人有所保留,事不可尽对人言,两人价值观的差异产生了友情的缝隙; 而在鸽子不在的时候奈奈认识了新朋友,少蓝、卫修更是让她受到打击,她在公交车上看到下雨时,“建筑楼群随时会倒塌”,预示了她心中对她们的友情……. 对鸽子最有争议的地方,为什么她要带上起云去游乐园,明明知道闺蜜不喜欢她还撮合? 在去游乐园前鸽子就知道奈奈有男朋友了,但不知道是谁,所以她不害怕起云追到奈奈(她此时已经不想撮合这两人了); 而她要带起云去,就是想给自己创造机会和起云相处,像在游乐园她挎住起云胳膊,牵起起云手…… 【谁先喜欢谁,谁喜欢谁更多?】 1. 纪修的腹黑:明明知道奈奈不坐这班车,在车上还不借钱让人家打车,等车开了,又把车票借出一张,把人拐去春 光镇。 2.一见钟情与见色起意,太太回复别的读者说他两其中一个是一见钟情,一个是见色起意,我大胆预测…… (1.纪修的一见钟情: 文中提到纪修高度洁癖讨厌陌生人接触自己,不然坐车为何总买两张车票,连买房子同层两套都买了,但和奈奈刚相遇就让奈奈坐在自己旁边还抱自己包,第一次啪啪后抱着人家睡了一晚上,之后还总抱着人吃饭,还给人家洗内衣裤。 奶奶对奈奈的态度,最开始就像面对花痴少女不热情(真真),但后来奈奈走她还问下次来不来,奈奈说不来了,她还让来,为什么? 是因为奈奈乖巧吗,一部分,更多的肯定是因为自己孙子啊,知道孙子喜欢她,才让她又来。 (2.奈奈的见色起意: 奈奈小时候就说过喜欢身似长鹤的男孩子,第一次相遇她见到纪修的第一映像就是身似长鹤; 我们知道她面对别人追求以及起云很冷淡,却一见到纪修大胆跟上车……而且太太还提到,她在纪修奶奶家洗完澡,看到洗衣机两人衣服洗在一起绞缠她脸红; 为爱鼓掌前,奈奈回忆姐姐与未婚夫的爱情,咱们小女儿春心萌动啦~~~ 最有意思是纪修以为是她天真所以跟来,虽然有一部分,但人家是馋你身子哈哈哈,换成别人奈奈那么冷淡,肯定不这样了~~~ 3. 纪修是故意设计把奈奈拐来春光镇睡她的吗? 纪修是借奈奈上错车,让奈奈来春光镇,创造两人认识的机会,但为爱鼓掌是不可预测以及顺势而为的。 文中本来他分 йρó18.cóм好房间,奈奈害怕才一起睡,睡在一起也是背对,中间还忍耐好几次,结果最后纪修让奈奈“拿出来”,结果奈奈拿出来的不是手,哈哈哈哈。 在doi前他一直在反复克制自己: (1. 奈奈睡前表白,他听到了却不作声,但等人家睡着了却去喝水降火,连面对醒来的奈奈都做不到,怕自己忍耐不住。 (2. 太太写纪修倒奶粉时,坦然擦去洒在杯子外的奶粉。但这是幌子,要是他真的坦然,就不会回答奶奶时,手抖把奶粉撒出去了。 (3. 他回来后一直在观赏奈奈睡颜,还提到看她纯真想捉弄她,最后被小女儿美颜所惑,痛下黑手。 4. 纪修为什么睡了却不追求奈奈? 首先我们要了解纪修的爱情观。 他从小就被人追求,总是在拒绝别人,甚至连交友都是人家主动靠近他的。 真真与卫(发小)、丁(学校论坛丁在图书馆搭讪)、创业的体育生恋人(打架而起,人家主动赔礼和找他打球)。 所以他从小就是周围人主动靠近他,他没有去追求过人,根本没这个意识,而且为爱鼓掌那,他视角里说了他想捉弄奈奈和把握住主动权,他就是想要奈奈先表达爱意,可是奈奈是个傻子就是不表白。 文中纪修一直在腹黑的创造机会和被打击中: (1. 明明一个很周到体贴的人,在春风镇好几次不帮忙提东西,是他不解风情吗? 不,因为奈奈拿着他包,才能一直跟着他,这是在创造机会,后一次从超市回来,是在创造话题聊天。 (2. 大家可能会被他在春风镇对奈奈的冷漠误导,第一次拐来家里后,表现出你怎么还没走(奈奈视角),但其实就是他的腹黑和别扭之处,后面doi的时候纪修的心理活动是看到她那么天真,就想给她教训捉弄她。 (3. 最好笑的偷给联系方式,送奈奈回校,给奈奈披外套偷偷在衣服里放了联系方式,但他不直接讲,却叮嘱人病了联系他,猜测他怕自己主动就输了,想让奈奈先来联系他,但咱女儿坐车上听见人家说他和真真的关系,所以无比失落,结果就是他的别扭之旅开始了。 (4. 第一次分开的时间线:临时要去日本,去完马上返香港(早就预定好的行程),在香港待一天就返国,这中间他一直在等奈奈联系,但奈奈没有,于是第二天又去上班,还是没人来医院找他。狗修开始赌气一周,想着我晾着你,结果还是没有联系,最后去学校刷了好几次脸才在食堂相遇,中间还故意给鸽子礼物…… (5. 奈奈为了猫猫与他重逢后,他的回答都没好气(因为前面等那么久真的气到了)。 (. 奈奈问他有女朋友没,他声音发紧,私以为此刻狗修以为奈奈要表白,结果奈奈回答是要养猫,所以在奈奈说是我们的猫时,他强调是你的猫(看这孩子被气得)。 (7. 主动给奈奈钥匙,制造上门机会,早早把国庆时间空出来,听奈奈提起以为是要陪他,结果人家自己玩,又把他一顿气…… 5. 奈奈为什么不主动表白? 奈奈视角里对他的印象一直是神,高傲的神怎么会降临人间呢? 故奈奈从没问过纪修喜不喜欢他;到后期也不用表白了,因为两人已经默认(奶奶、卫两口子都知道)在一起了. 纪修的温柔周到细心 纪修对外人都很冷漠,但他对身边的人都很温柔和仔细(也是真真与他的关系遭大家吐槽的重点,但他不止对真真这样啊) 为了奶奶安全禁止她上二楼; 看到奶奶起夜知道睡不着,给冲奶粉; 喝完水回去看到奈奈脚露在外面,给奈奈擦脚,放回被子; 知道真真过敏,知道真真轮科; 丁喝醉要来他家他也同意,一个重度洁癖欸,最后人家还吐在他家。 7. 纪修和奈奈的恋情不公开原因 文中写明奈奈因为家世是想谈单纯的恋爱,但纪修估计是怕刺激到真真,表现为,他在卫面前表示奈奈只是猫主人,猜测是怕少蓝和卫告诉真真。这也是很多人吐槽的地方,但我推测是有原因的且看后文吧。 8.作者给纪修埋的伏笔 (1. 他去日本是为了什么?这是临时决定的,因为在他告诉真真要离开的时候,真真早知道他去香港,却不知道要去日本。 (2. 真真认为他瞒了自己什么?纪修是因为奈奈才不出国留学吗?在国庆前真真和他聊天时,他说了不出国留学,真真的反应是觉得他瞒着自己,很多人都觉得以为是瞒着真真要交女朋友,狗修渣男一个! 看起来是这样,但作者在这里写了一段真真的回忆:他爸爸病后纪修回去暂时接管生意,其中真真心疼他的疲惫时“他难得流露木纳,呆呆地说‘不会的’。奶奶才不会心疼就是奶奶派他来接这份苦差的”,真真还问他“你家里还好吧”,以及作者写的女生的第六感通常很准。 所以说不出国留学原因肯定不止是因为奈奈,后面纪修家庭或家族生意肯定会有大变动。 (3. 奈奈第一次看到那窝猫咪时,问他不回去猫怎么办,他的回答,物竞天择,适者生存。这回答,要不就是对命运投降,要不就是社会达尔文那一套,且看此处是暗示纪修性格,还是暗示他的命运呢? (4. 为什么1突然考大学?纪修麻麻回忆中说纪修1岁时突然要考大学,重点是这个突然。 【涉及剧透】关于纪修是渣男吗? 不是,作者故意搞得纪修是渣男,这样最后反转的时候,大家才会被触动!千万不要上当!!!我话放这了,不要打脸! 大家一定要看细节,才能防止被作者骗!文中写了,纪修在尚有选择的时候绝不妥协,所以如果他喜欢真真的话,早就在一起了,为什么不呢? 早在奈奈来纪修家时,邻居阿姨和奶奶的态度,还有纪修面对奈奈害怕得想去他房间睡,纪修反应是冷静的不像第一次,加上他回忆真真在床上打滚。 很可能之前来的人是真真,和奈奈一样,借口赖上门借住,最后又说害怕,跑去床上。 正是因为不喜欢,所以在面对奈奈时他反复心动克制最后忍不住do i了,但与真真什么都没发生,就是当真真是妹妹,没有男女之爱。 那他为什么不拒绝? 其实文中他一直在拒绝真真,他和真真一起长大,他去读大学后,却不知道真真高中读几班(侧面暗示); 拒绝参加真真同学会; 读书时一直同班,中间却写了一段真真搬去他班级从来闹腾的情节,在一个他爸爸资助的学校,真真为什么不能和他一个班级,猜测是纪修不愿意,给真真调开了; 文中写真真抱他,他的好几个反应:他僵住了三秒,身体的自然排斥反应,但他忍住了(伏笔);退开一步;推开 йρó18.cóм -- 分卷阅读96 她;电梯里黏上去,躲无可躲;科室里被抱推不开却还是推了推。 为什么要主动抱真真? 首先他把真真当妹妹看,其次他是一个温柔细心的人,所以当时真真的反应很异常时,她抱住不放手(异常表现,前面真真都是在他底线上试探,没有这样抱住不撒手),而纪修细心应该发现了,所以为了安慰她回抱了一下。(推测这是纪修第一次抱真真,因为真真的反应是感动到不行熬了这么多年我容易吗?) 看真真恢复正常后,纪修嘴角上扬。 高兴是因为真真正常了啊,不是因为渣男享受异性拥抱啊,太太故意这样写的,信她就上当了。 真真的秘密 真真这肯定有一个大伏笔,正常的女儿家庭,会让女孩那么狂热的倒贴一个男孩吗? 一定有一个原因让她可以来纪修家住(起云想到纪修时,说他有一个女朋友苦考三年考上大学,洗 衣做饭揽下,几乎住在他家里,外人视角里是不知道她是否真的住进去,但根据奶奶和纪修的反应猜测应该是有这个行为,但住成功没不知道),而奶奶不喜欢真真,虽然文中没直接写,但却写了奶奶讨厌轻浮孟浪跟上门的女孩,不能容忍。 文中让人有轻浮孟浪的印象是真真和奈奈(小女儿完全是被骗了),但事后奶奶很喜欢奈奈,所以被讨厌那个人只能是真真了。 作者故意写人说真真和顾修是袁湘琴和江直树,各种暗示他们暧昧,这完全就是幌子,信了就中计了。为什么呢? 文中有两个人和真真和关系,卫和少蓝夫妻,而少蓝是真真的好朋友,最开始少蓝接近奈奈,我以为是她为了好朋友刺探敌情以及破坏纪修和奈奈的感情。 但她做了什么? 看了奈奈朋友圈(种田少女,确定不是狐狸精)后,送奈奈网球拍,这是站在纪修的朋友身份这,认可了他的女朋友啊。 在游乐场时,还帮纪修炫耀实力,说他自己创业开公司很赚钱,从而打击情敌起云。 不去帮真真破坏这对的关系,甚至还帮忙,说明真真的朋友也不觉得纪修和真真有在一起的可能。 要是真真和纪修是袁湘琴和江直树,那她肯定要告诉真真敌情、尽量不让这对情侣独处;要真是纪修暧昧渣男,少蓝怎么也得替朋友愤慨吧… 看太太前面几章的笔力,觉得她不会简单的去写一个渣男三角恋的故事,所以就猜她在埋线。 前几天我也在评论里说真真和纪修肯定不是一部分读者认为的暧昧关系,但没有证据,所以今天反回去第一章开始看,就看出很多细节来了。 可能是因为连载的原因,大家都是一点一点追,所以没法全局的视角去看,现在从头看起来就明白了,你也可以的! 有空再看一遍真的新体验,文中每个人都在不断变化。 奶奶对奈奈从冷漠到热情再到do i后恨不成器再到无可奈何再到喜爱… 卫和少兰的态度、包括纪修在真真问他是否有女朋友时的不否认(他肯定是想让渐渐让真真接受他有女友) 真真,希望你能成为自己的星星 看到最新的一章,真真回忆自己的过去真的好难过,尤其是她的不带任何个人感情地回忆,只有真的很难过才会只说事情,不回忆当时的事发的感情,怕稍微回顾都会让愈合的伤痕撕裂… 她从小寄养在亲戚家,明明父母给了足够的生活费,却被亲戚克扣,一个刚刚春心萌动的女孩,穿的鞋子却会露脚趾…那是多么尴尬,难堪、难过的事情啊… 那么她真的只是被克扣吗?在她不愿回忆的记忆中有没有发生过更难过的事情呢? 而她在回忆喜欢纪修时,却是动情快乐的,黑白世界里的感情色彩…怕黑的她,就算电话里的人没有回音,握着他送的手办,也能捱过这段怕黑的路。 周围人都认为她只能高中毕业,但她却凭着一番喜欢努力三年,考上了全国排名前五的大学,还是医学生,这是多困难的事情。 但因为有向往的星星,所以她能做到自己难做到的事情,因为向往沐浴星光… 她不知道纪修一直的拒绝吗? 她自知从小和他不相配,将自己从小女孩变成女人却还是不配那个少年,因为少年喜欢的那个女孩不是你,所以就算真真和奈奈一样对爱勇往直前,却等不到那个人。 可她还是想去靠近他,一次次的试探,永远都是拒绝,一定是在极寒的环境下,才会让人想靠烛火取暖吧… 卖女孩的小火柴,靠发光幻想,却冻死在温暖的梦境中。真真你一定要明白那不是你的星光,只是一根烛火,永远无法温暖你… 手办那里可能是个伏线,手办在老吴桌上,人家却一直不给真真,希望你能得到愿意陪你走夜路的人,也能不再依靠别的光芒,而是成为星星自己发光。 文中的奈奈、鸽子、真真,这些女孩似乎都有自己的伤痛,她们各有优点和喜爱的地方,希望太太能让她们得到自己的幸福,这可是标注了甜文哦,而现实中有太多女孩不幸福了… 对于纪修来说,真真对他相处追求那么多年,他从未接受;但奈奈一出现,他就想把咱女儿拐走。 而奈奈和真真都是一腔爱意勇往直前型,而太太也说明她们的高度相似… 所以说… “如果你我相对,靠近需要1000步,而你,不用苦苦追我999步,仅仅只要你出现,我就会创造机会让你爱上我…” “在这1000步中,我反复拉扯让你退缩不前,只是因为我可耻的自尊和妄图掌控爱情的虚荣,只要你不被迷惑,就会发现我已站在你的面前…” “我不做荒原旷野上的孤独神明,只做那头昏了头竭力向你奔来的野兽。” 康康我的小作文~脑补出纪修的爱意~ 只要看的虐文足够多,刀子我也能给你抿出甜味来! baobao太太,现在你可以夸奖我了,嘿嘿~ 記ィ主収藏御書屋導航站3ω點Ν二qq點CóΜ 首先感谢阅读理解小能手@龙等等 同学的激情解说,这篇小论文真的很神仙了…… 我在我的脑内博物馆给你专门建了档。 公开@龙等等 的评论,没有在为我自己写文方式含(爱)糊(搞)其(神)辞(秘)辩解什么。 确实,在一个以肉著称的网站谋求大家逐字逐句看一部小说,是件挺过分的事儿。 大家看这篇文的初衷都是想获得属于自己的颅内高潮,而我的野心不仅限于此,希望大家拭目以待,继续看下文我自圆其说。 此刻,本鲍只希望能得到罗志祥先生的专门指导,怎样才可以既善于时间管理经营事业,又随时随地都可以进行阳物运动? 我也想日更六千的同时,还能往章节里拼命塞香喷喷的肉喂饱你们这群女人啊。 愿望十分迫切了 配合演出 顾奈见到他的第一句话就是:“嘿,你让让,我给你买了 йρó18.cóм -- 分卷阅读97 很多好吃的!” 脸上的笑容比三月暖阳还灿烂,含情的声线甜丝丝的,像含着一颗太妃糖。 低头径自换上她的粉色拖鞋,看了不看他,直接从他身边越过,走进屋内。 她左手提着一只奶油小蛋糕,右手拎着两颗凤梨,手里还拿着一盒葡萄。 满满当当。 凤梨还是用她那只手编网兜装着,这么沉也不怕勒手。 现在的女孩没有用网兜的,除了她。 问她,她只说:“才不老土呢,这可是我姐姐教我编的,又方便又环保!不用的时候塞包里还不占地方!” 神情得意的很,好像只要是她姐姐教给她的东西、理念、生活方式,全是对的,全是好的。 纪修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后,听她絮絮叨叨地自言自语:“我在楼下看见你的车了,猜你在家,所以才按了门铃,真是好久没体会当客人的感觉了呢。纪学长,你不给我倒杯茶吗?” 她把东西一样一样放在餐桌上,蛋糕先放冰箱冷藏,凤梨放在猫猫们够不到的地方,葡萄直接拿去洗。 纪修走到她身后,将水龙头调小,半满的水杯上插着吸管,凑到她嘴边,声音有些暗哑:“张嘴。” 顾奈凑头吸了两口,青色的葡萄宛如青色玉珠般在她白皙的指间滚动,她亮晶晶的眸瞧着他:“怎么,你喉咙不舒服吗?” 进门口后就没见他开口说话。 不等他答,她拿起一枚葡萄喂到他嘴边:“来,吃颗葡萄。” 纪修张嘴含住那颗给人直观感觉会很酸的青色葡萄,葡萄裹着一层沁凉的水,冲淡了甜味,但依旧很香。 “是不是很甜?”顾奈迫不及待想得到他的认可,又拿了一颗喂进他嘴里,“崔叔叔给我带的,要不是又贵又难买,我才不留给你呢。” 说着,将葡萄一股脑倒进沥水篮,端到餐桌上。 她丢了一颗葡萄到嘴里,不拘地在身上擦擦手,然后弯腰抱起一直在她脚边打转的“哥哥”。 “404有没有想我呀?今天可是你和‘妹妹’打针的日子哟。” 她一边说,一边像头一回来似的抱着猫到处打量。 发现门口未拆的包裹后,她歪着头看了半天快递单,发现是新地毯,惊讶之余,存心逗他:“是为了我买的吗?” 她常被邵鸽笑话像个韩国人,有沙发不坐,爱坐地上。 之前她也曾数次坐在地板上陪猫玩结果被纪修一把提溜到沙发上,发现她屡教不改,后来他索性把她按到了床上去…… “我能打开看看吗?” 说着,她放猫下地,熟络地从抽屉取出拆信刀,打开包裹。 羊毛地毯十分厚重,她一个人搬不动,又喊纪修过去帮忙。 等二人把茶几挪开,铺好地毯,又把茶几挪回,竟折腾出一身汗。 顾奈不客气地在新地毯上直接躺倒,像“千颂伊”在雪地上“大”字躺倒用腿划雪玩一样,惬意地抻抻腰,做了个深呼吸。 “哇,你从哪里买的?这也太舒服了吧?链接给我,我也要买一张!” 纪修盘腿坐下,抱了“妹妹”放在怀里,语气平静:“我哥买的。” 没有链接。 “你哥?” 他哥品味这么好的吗? 顾奈来了兴趣,身体在地毯上拱了拱,从他腋下钻入,挤走“妹妹”,头枕在他大腿上,看着他鲜明的下颌线问:“你都不和我说你家里人,我差点忘了你还有个哥哥了。怎么样,你哥长得帅吗?” 纪修摸摸被挤走后委屈的喵喵叫的“妹妹”,安抚好小动物,才低头看向她,据实以答:“帅。” 顾奈手指点点下巴,追问:“比你还帅?” “嗯。” …… 没听她出声,纪修拍拍“妹妹”的屁股,让它和自己哥哥去边上玩,这才专心对付起怀里这个问题少女。 像是在确认她是否须尾俱全似的,他很认真的翻着她的头发,揉着她的耳朵。 “怎么不说话?” 顾奈翻了个身,将脸埋进他腰腹,吐着热气说道:“我还以为你会臭屁一下,没想到你干脆承认你哥比你帅,然后,然后我就没话可以讲了啊……” 纪修手一顿,没想到她会这样挖空心思和他找话题。 “我只是实话实说。我哥的女朋友可以从这排到北京,而他的敌人,包括但不仅限于情敌,可以从这排到北京再去一趟纽约。” 顾奈脑子转得慢,理了理他的语序,才意识到他是在侧面描述他哥英俊无匹,呼风唤雨。 但那和她又有什么干系呢? 窗口的一束光打进来,被纪修的白衬衫滤了一层,形成一片透亮的米黄色。 色块的边界阴影,则是他紧实的腰身线。 顾奈伸手抚平那片米黄色,下一秒就被光线刺到瞳孔。 纪修摸摸她冰凉的额头,在她眉心落下一个吻,“改天让你见见,见过你就知道他到底帅不帅了。” 顾奈睁开眼,眼眶里浮动着一层浅浅水光,像落日下的池塘,风吹过时,波光粼粼。 有群燕低低飞掠。 “可以吗?” 纪修点点头,笑了一下:“见过他之后,你就会知道我脾气有多好了。” 顾奈做了个深呼吸,收起所有小女生情绪,鄙视外露。 某人的臭屁,虽迟但到,从不叫人失望呢。 赖够了,她从地毯上起来,这才打算干正事儿。 今天,是两只猫打疫苗的日子。 下了车,两人前后脚走进宠物医院。 他们事先有预约,护士小姐姐直接去喊了医生。 “陈医生,‘404’和‘GG9’来打针了!” 那么出格的宠物名在大庭广众之下被直接喊出来,还挺羞耻的…… 顾奈抱着猫,朝身后人吐吐舌,都怪他爱乱来。 护士小姐姐伸手过来抱猫去称体重,准确叫出“哥哥”的名字:“‘404’你不要动哦,乖一点,不要跑~” 顾奈抱着“妹妹”问:“你分得清它们哪个是哪个哦?” 护士笑了下:“那当然了,你家猫特好认,出了名的名字笔画少呀,见过一次就记住了~” 顾奈:“……” 名字笔画少也不见得考试时候能多考两分啊。 陈医生已经和纪修很熟了,两人交涉了两只猫最近的饮食和排便情况,然后就抱去打针了。 顾奈以为“妹妹”的应激反应会比较严重,毕竟“妹妹”平时就胆子小,喜欢藏在窗帘后头和沙发底下。 但她没想到,“哥哥”的反应才叫她暗泣:宠物什 йρó18.cóм -- 分卷阅读98 么的,果然不能养在别人家里啊。 时间一久,她这个亲妈铲屎官都快成浮云了。 看着两小只打完针后只肯窝在纪修怀里瑟瑟发抖,她伸手去抱,“哥哥”还拼命挣扎喵喵乱叫,闹到把纪修的衬衫扒拉到抽线的地步,顾奈只能一脸郁卒地先上了车。 系好安全带,她从包里拿出药盒,取了两粒维生素软糖丢嘴里嚼。 让糖分稍解抑郁。 我喜欢你 纪修安抚了好一会儿,两只猫才肯乖乖进笼子。 回到车上,他问:“想去哪里吃饭?” 顾奈瞄了眼他衬衫袖子上的线头,泛酸道:“你穿这样去吃饭吗?” 纪修低头看了一眼,解开袖扣,将袖子往上翻折,露出一节结实的小臂。 于沉默中发动了车子。 等红灯的时候,他抽空看她,只见她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没心没肺的,丝毫找不到曾被逼着要跳窗的痕迹。 “给你划的重点都看了吗?”没话找话。 顾奈看着窗外叹气:“已经在背了。” 虽然他说他划的重点肯定都会考,但她看着那满页红线,只觉得这跟考整本书也没多大区别嘛…… “在背和背完是两码事。”某学神犀利指出。 顾奈没好气瞪他一眼,还嘴却没什么底气:“我也要吃饭要睡觉的啊。” 她嘴巴一瘪,纪修就知道肯定坏事,于是及时收了话头,改口说:“回头我再帮你看看。” 顾奈噘着嘴低头对手指,轻哼一声,道出自己后路:“有你帮当然好,实在不行,我只能去庙里拜拜了。” 拜拜? 因为太过荒唐,纪修本能地发出一声嗤笑。 “喂!你别不信嘛!拜拜很灵的!我有次去拜过后,果然就考了双百分!” 纪修瞥她一眼,“考双百分还需要去庙里吗?” 哪家的神仙这么惨?连这种小事都要管? 这个毒舌鬼! 顾奈赌气不去看他。 她真的有在认真学啊,可她两年换了三个国家四所学校,根本摸不准学校要考什么,那个双百分来得多不容易,这个学什么都飞快的家伙怎么会知道! 结果呢,她就在一个非常匪夷所思的时间点哭了起来。 哭得还不普通,一开始只是梨花带雨,但马上就变嚎啕模式了。 从小有刘真真在跟前各种撒泼卖惨,纪修早就练就铜墙铁壁之身,女生的眼泪很难打动他。 但顾奈的眼泪,并不算莫名其妙。 他很清楚,她的眼泪,是他亲手逼出来的。 他没有半点内疚,只是打了转向灯,将车熄火停在路边。 然后不慌不忙地下了车,给她空间任由她尽情释放。 他大致能猜到她为什么哭。 置身舆论的旋涡,对于任何一个女孩来说都不容易,尤其起云和她本就在校内小有名气。 异性的遐想,同性的嫉妒,路人甲们的指指点点,偏离真相的流言蜚语,纵然她有一百张嘴,也只能含恨忍下朝人群大声辩解的冲动。 因为她知道,这没有用。 在她最需要朋友支持的时候,邵鸽没有陪伴她。 在她最需要他的时候,他在北京。 她的眼泪,早有预谋。 从见面第一眼起,她就在乔装自己没事,陪他吃水果,陪他铺地毯,企图用若无其事将这事一笔带过。 因为她完全没料到,她和起云的绯闻,会在她公布真正的恋情之前在校园中流传。 就算她马上和他牵手出现在众人面前,公开恋情带来的喜悦也会大打折扣。 不但如此,或许她还会被冠以“水性杨花,朝三暮四”的恶名。 她在郁闷,老天为何要这样玩弄她,她只想谈一场简单的恋爱,却不得所愿。 她觉得,很丢脸。 她把一切都搞砸了。 五分钟后,纪修重新上车。 “哭好了?”他问她。 顾奈吸吸鼻子,泪眼婆娑地点了点头。 纪修拧开水瓶递给她。 顾奈小口抿了下,抽噎了一下。 她没想到自己的委屈会有那么大,完全忍不住。 亏她还信誓旦旦地发愿一定要当个像少兰姐那样独当一面的新女性呢。 这下,全被这些眼泪给毁了。 “都怪你!我不要你教了,反正你就是打心底觉得我笨的无可救药,我才不要浪费你这个大忙人的宝贵时间!我自己去图书馆学!” 纪修被她吼得愣了一下,“喂,孩子们还在后头,你这么大声像话吗?” 顾奈回头看了眼蜷在一起的两小只:“……” “我道歉行吗?”纪修举手投降。 真是怕了她了。 温婉玫瑰突然亮刺,还挺吓人的。 顾奈光瞧他,也不说话。 纪修叹气:“你想怎么样?” 口气类似于——你开个价。 虽然是他故意惹她哭出来,但也不是惹完就没事了,这不,人还得靠他自己哄回来不是? 然而,就在他做好准备接受丧权辱国的条约之时,顾奈突然扑进了他怀里,一把抱住。 “你一点也不关心我!”她含怨控诉。 她也没有真的在怪他毒舌,毕竟,她脑袋不好使比珍珠还真。 她真正怨的,是别的。 那些一旦说出来,就会显得自己很没用的事。 纪修微怔,缓缓回拥她,声音松散宽和,似叹非叹:“我如果不关心你,早把韩起云打包丢进护城河了。” 顾奈将他的衬衣揪出许多褶儿,闷头不吱声。 嘴巴说说谁不会,有种他就真把起云丢护城河洗一洗呀! 咦? 等等,他怎么会突然提起云? 难不成,他已经知道昨天的事了? 谁告诉他的? 察觉到她的情绪,纪修拍了一下她屁股:“都说你要跳楼,是怎么回事?” “你怎么知道?”她抬起头,一脸不可置信。 “论坛有写。” 虽然他在删,可还是层出不穷有新帖炒热度到首页。 顾奈愣住,她忙着应付校领导,又陪了爷爷一整晚,今早还去心理医生那坐了小半天,根本没时间去登论坛。 纪修挑眉,捏了下她屁股,“还说我不关心你吗?” 顾奈:“……” 纪修低头,坚硬的鼻尖抵住她的,垂着两扇睫毛,叹气:“我知道你在心里骂我王八蛋,我不和你计较。” 欲扬先抑的小把戏,玩太多就没劲了。 尤其对象是她,脑袋比脸还干净,生涩执拗中又透着一股荒唐,疯起来叫人傻眼。 йρó18.cóм -- 分卷阅读99 打压她不再会获得乐趣,她缺乏一点鼓励。 但,心中纵有千言万语,只怕也抵不过一句:“我喜欢你,顾奈。” 话音稳稳落下,似乎并没想象中那么难说出口。 顾奈慌张地挣扎了一下,却被他牢牢锁在怀里。 “我喜欢你,顾奈。” “我喜欢你,顾奈。” 重要的事,说三遍。 告白交心 备皮教学 顾奈光顾着感动了。 那句“不管是谁问起,你只需说是我先追的你”,比那张工资卡的份量更重。 沉甸甸的,一直拽着她的心往深渊里跌。 呵,爱情,真的好可怕。 一句话而已,就能叫她义无反顾,永不回头。 “怎么了?” 听她叹气,纪修摸摸她的头发问。 顾奈摇摇头,隔着一层薄汗,紧紧贴在他身上,叹道:“只是在想,你怎么会这么好?” 好到像是中了彩票头等奖一样,亿万分之一的微渺概率,都被她碰上。 这种被巨大的幸福冲昏的晕眩感,让她觉得好不真实。 “那就乖一点,不准胡思乱想,不然我就去娶别人。” “不行!我不准!” “你看我行不行?嗯?” “……你不要这么幼稚好不好?哪有这样威胁人家的?好啦,我知道你想马上娶我,可是我年纪还没到啊……” “你哪只耳朵听见我想马上娶你了?”语气是威胁的语气,可那张英俊的脸却微微泛着红。 顾奈向他扯起两只耳朵,朝他做鬼脸:“我两只都听出来了可以吗?我晓得你年纪大了,心里着急,不过急也没用呀,谁叫我才满18周岁?离法定婚龄还早着呢。只好烦请你再多等两年咯。” 纪修好笑又好气,这家伙的胆子真是被他养肥了,现在都敢当着面“构陷”他了。 嘴巴占到了他的便宜后,顾奈立即龟缩到他怀里,省得他吹胡子瞪眼,各种教训。 纪修拥着她倒在一处还算干净的地方,抓了个枕头垫在头下,赤身裸体地抱着她,以一种很贤者的状态沉淀种种剧烈激荡的情绪。 顾奈在他怀里动了动,试图寻找一个更温暖的姿势,却意外蹭到了他半软的性器…… “呀。”她惊呼。 视线下移,只见巨大的粉红肉蟒滑稽地歪斜在一边,垂头丧气地,有些可爱。 她伸手将其握住,撸了两把,继而出于一个很单纯的目的提议道:“我帮你把毛毛刮掉好不好?” 虽然他的耻毛并不浓密,可是每次他深入的时候,她都会觉得有点扎扎的…… 纪修低头看她,“你会吗?” 她才大一,要学备皮的手艺还为时尚早。 顾奈想了想说,“要不,你教我?” 他这么厉害,肯定什么都会。 嗯。 纪修扶额,真是被这家伙打败了。 他做了个深呼吸,然后拉着她一块下了床。 纪修被奶奶一手带大,到了发育期并没人教他剃须,倒不是与父兄感情不好,而是那两位都是大忙人,而他一向独立,非到万不得已的时候,鲜少麻烦他人。 更何况,是剃须这么简单的事,看着并不难。 不过,通常他只去固定的师傅那里剃须刮面。 把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向来是他的行事法则。 因此,他家浴室并没有准备电动剃须刀,或者刮胡刀。 翻了翻旅行包,只找到一把酒店附赠的简易刮胡刀。 且凑合着用吧。 顾奈裹着一条浴巾站在地上,自己动手打出一堆泡泡抹在下身。 “往上一点。” “哦。” 她听话地将浴巾松开,改成披在肩上,只裹着一点胸。 纪修举起刮刀,眼神像做手术一样冷静。 顾奈咬着下唇,右脚不安地踩在左脚背上。 “别紧张。” 顾奈扶住他的肩膀,嘀咕了句:“我没有。” 就是有点害羞。 纪修没说话。 接着,她就感到阴阜上一阵冰凉刺麻,等回过神,纪修已经替她刮完了。 他个子本就高,突然起身,压迫感顿时袭来。 顾奈呆了呆,呐呐问道:“这么快?” “嗯,好了。” 纪修处理掉毛发,将刮刀放在水龙头下清洗。 她本来就没长多少,又细又软的,刮掉之后整个阴阜就更漂亮更稚嫩了。 顾奈伸手摸摸,很光滑,一点也不扎手。 她有点气馁了,“怎么办,我还是没学会。” 纪修轻笑一声,翻下马桶盖坐了上去,大腿张开,恣意地展示着雄性器官。 顾奈咽了咽口水,拼命忍住夺门而出的欲望。 虽然这个烂主意是她主动提出 的,但显然她在这方面毫无经验可言,以她在p站屈指可数的阅片量,并不足以让她学到与恋人相处的每个细节。 至少在处理体毛这件事上,并不像她想象中那么简单。 她犯了一会儿难,但最终还是鼓起勇气,挤了沐浴乳抹到他的毛发上,搓出丰富的泡沫,然后举起刮刀,试着刮了一下。 ———————————— 本来只打算写女鹅吃一吃奶油味肉棒 结果写了一堆别的,还自己商量起了婚期 女鹅真是长大出息了呢…… 小醋精儿 刮刀虽然简易,但刀片十分锋利,她只用了很小的力,那片毛发就被刮落了,露出了底下淡青色的皮肤。 纪修头皮一阵发麻,庆幸自己没乱动,不然就是血流成河的下场。 他咬牙教导:“轻点,不用一下就刮完。可以先粗略的刮一刮,毛渣最后再处理。” 她一脸天真:“对病人也这样吗?病人会不会觉得我很不专业?” 为什么他一下子就能替她刮好,而她却要分好几个步骤? 果然,这事要看“熟能生巧”吗? 等等,他这么会,难道替很多人刮过吗? “你看我干嘛?”纪修好笑,像是她肚子里的蛔虫似的,坦言,“没替别的女人刮过下面,就你一个。” “真的吗?”她不信。 他捏了把她的嫩脸,嗤笑,“真的。” 顾奈这才放心一点,虽然这违背了医护人员的职业操守,但她私心就是不想他替别的女人做这些。 万幸,他会留在眼科,要是去了妇产科,她肯定崩溃。 搞不好还会一哭二闹三上吊,疯狂催他换科室。 没办法,就是因为太喜欢了,所以从根本上就不接受他看别的女 йρó18.cóм -- ńρo1⑧.coм 分卷阅读100 人。 哪怕对他来说,那些只是人体器官的一部分。 啊啊啊啊,她真是又小气又可怕! 见她一会儿鼓着腮帮气鼓鼓,一会儿又一副自我嫌恶的模样,纪修拿她没辙了:“又怎么了?” 她握住他的肉棒,拨到一边,然后举起刮刀,小心翼翼地刮着那里的毛发,声音蔫蔫的:“没什么啊,就是觉得,幸好你学了眼科,不用替别的女人备皮……” 虽然她越讲越小声,但纪修还是听了个一清二楚。 要不是自己兄弟被她攥在手里,恐怕他就要先笑为敬了。 这家伙的大脑构造到底有多奇特才会整天纠结这些小事情? 难怪考个双百分还要求神拜佛。 “你不要笑嘛!”顾奈努嘴,“我讲真的啦,要是你天天看女孩子下面,我肯定要翻脸的。” “哦?是吗?你打算怎么翻脸?” 顾奈哼哼唧唧地瞧了他半晌,最后默默低头继续给他“备皮”…… “就,发动奶奶和我一起唱反调呗……反正我哭一哭的话,奶奶肯定和我站一边……” 嘴上唠唠叨叨,手上的活儿也没停。 那支大东西被拨来弄去好几次,最终刮了个大概出来。 纪修将她从地上拉起,让她坐在自己腿上。 “还没完成啦!” 纪修扫了眼她跪红的膝盖,伸手替她揉了揉,轻声说:“坐着来。” 她将披在身上的浴巾往上拉了拉,没有异议。 沙沙声在安静的浴室里清晰可闻,纪修看着她头顶发亮的发旋一阵出神。 眼下这情况,与其说是情人间的情趣嬉戏,倒不如说是他在单方面哄小孩。 不过,也不怪他会这么想,他们的关系里天然就有强弱之分,作为强者,他必须适当的做出妥协,配合她四处发散的好奇心。 反正,她就是很容易满足的那么一个人。 亲到他会暗喜半天,玩他手指能玩一整晚。 从前不大敢碰他的肉棒,现在都敢随便抓着玩了…… 正这么想的时候,充血变硬体的海绵体突然弹到了肚皮上。 纪修掀起眼皮,问:“怎么了?” 顾奈低着头,认真处理最后一点毛茬,支吾道:“烫手。” 天知道怎么刮着刮着它就突然硬了,她不松手才怪呢。 纪修撇嘴,抹了一把脸,对自己兄弟自发性的行为感到无可奈何。 顾奈赶紧刮完,弄好就立马从他腿上起来去冲洗。 纪修随她一块走进淋浴间,将顶喷也打开,陪她一块洗澡。 “你出去啦,好挤……” 顾奈小声推搡他。 她不知道别的情侣会不会总在一起洗澡,但纪修就很爱和她一块洗。 洗就洗,手还不老实,一会儿摸她屁股,一会儿揉她胸,非得把她弄得气喘吁吁地才肯放过她。 就,很坏。 坏透了。 纪修揽住她的腰,调整花洒角度对准她的肚皮,替她冲洗堆积在三角区的白色泡沫。 “别动。”他的手指从她阴阜上擦过,来到滑腻的腿间。“不然就在这里操你了。” “我不要……啊!”她低叫一声,丰满的乳房搭在他手臂上,夹腿禁止他的手指进入体内。 纪修揉了下那颗敏感的小花珠,不容置疑地将中指插入她湿滑的甬道。 热水剥去了他们身上那件无形的奶油味外衣,只留下一片赤裸欲念。 巨大勃起的肉棒挤进她的臀缝,借助水流的润滑,在其间厮磨顶弄个不停。 ———————————— 评论区有姐妹说刷出空白章,只能说这已经是po站常态了,连我自己看自己的书也会时常这样,耐心多刷几次就可以了 “我第一次恋爱,顾奈。”他说。 声音湿润,像一阵来自雨林的风,叫人自觉闭上眼。 “因为是第一次,所以我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意外。我和自己独处惯了,偶尔也会质疑你是否真的存在。如果你不是我的幻想,怎么会这么刚刚好,完全符合我的想象?” 顾奈抬起头,双手捧住他的脸,红着眼,一字一顿大声告诉他:“我、当、然、是、真、的!” 他虚弱地一笑,抱她到自己腿上,搂着她的腰说:“我知道。” 她是凌驾于理智和幻想之上的真实,温暖又有份量。 顾奈乖乖伏在他怀里,嘀咕了句:“你笑我笨我是很生气,可你说你喜欢我,我又很高兴。你这个人,怎么能这样擅于玩弄我的心?” 让她一会儿伤心,一会儿高兴,疯疯癫癫的,像个傻子。 纪修叹气,究竟是谁在玩弄谁的心? 她突然就出现在他做好计划的人生里,打乱了他所有既定路线,一会儿领他上刀山,一会儿带他下火海,几次和他抢方向盘,要不是他谨慎,这家伙早就带他冲下悬崖了好吗? …… 他叹气,现在不是算账的时候。 究竟是不是爱,其实他在心里问过自己许多次。 逻辑始终得不到自冾,一度让他陷入猜测和莫名的恼怒之中。 谁又关心他的心烦意乱? 除了他自己。 现在想来,都是无用功罢了。 这该死的爱情,哪里需要什么逻辑自洽? 它想来的时候,就来了。 回到家中,放两只猫出笼,两小只只肯和纪修玩,理都不理顾奈。 顾奈哼了一声,生气地煮饭去了。 回来的路上他们去了鱼市,买了两斤蛤蜊,三条章鱼,和一些板栗。 板栗是在门口的老阿嬷那买的,足足有八斤。 新鲜章鱼不好收拾,湿滑柔韧的触手总来缠她手臂,缠得紧了,会让她想起车上的情景—— 天渐渐黑了,她说想回去。 可纪修说再等会儿,再等会儿,抱着她一会儿揉手,一会儿揉腰,没完没了的。 …… 顾奈红着脸专心对付章鱼,身后有人走上来,从后背搂住她的腰,手臂箍在她乳根处,状似不经心地夹了她一下,灼热的鼻息喷洒在她颈间问:“什么时候才能吃?” “等,等会儿……” 纪修径自掰开和她难分难舍的章鱼,揭开锅盖丢进沸腾的开水里。 “喂——” 顾奈眼神控诉。 纪修也不理会,拉过她被缠红的手臂放到水龙头下清洗残存的黏液 йρó18.cóм -- 分卷阅读101 。 “你快捞出来啦,汆一下就可以了,再久就变橡皮筋了!” 她推开纪修过分紧贴的身体,忙着去锅里捞章鱼。 纪修站在边上看她,她的唇周泛着一片被欺凌过后的红晕,像是淡色唇彩被人故意抹开。 一想到自己可能会再也亲不到她,纪修莫名觉得来气,冷着脸问:“为什么要爬窗户?” “嗯?” 顾奈专心将章鱼丢进冰水,一颗冰块跳出沙拉碗,清脆地掉在大理石上。 纪修捡起那颗化去棱角的冰块,恶劣地贴在她细长的脖子上。 顾奈被激得跳脚:“你好幼稚!” 纪修无所谓地耸耸肩,关掉火,让不大的厨房安静下来。 烤箱在呼呼运作,栗子的香甜随着热度迸发出来,叫人脾气也缓了缓。 他温声述说:“他们都说你要跳楼,我不信。” 他认识的顾奈,虽然有点莽撞,但很知道分寸。 尊重别人,也珍视自己。 这其中,定然有别的原因。 顾奈将手轻搭在他的小臂上,靠在他怀里,几不可闻地说:“我没有要跳楼,我只是……尿急……” 那天早上一共五节课,因为要准备期中考试,老师们缩短了课间休息时间。 下课后她还要替老师发资料发试卷,等忙完又得上课了。 结果一拖,就拖到了十二点。 尿急? 纪修僵了下,侧头看她,疑心她是在胡乱找理由。 顾奈叹气:“你不用这么看着我,别说你不信,心理医生也不信。” 倒是爷爷知道后忍不住笑了出来,这才放心回家去。 临走前,她拜托爷爷不要将这件事告诉家里,免得家人担心,但后来爸爸还是来了电话,心疼了她半天。 为此,她感到很抱歉。 “起云一直不肯走,我实在没办法。大家为了看热闹,把楼道也堵了。还有几个男生一直催我出去,莫名其妙,我完全不认识他们……我只是,我只是打开窗户想看看有没有人可以帮我去叫一下老师……我总不能溺在教室里吧?……真那样我也不必准备期中考了,退学回家种花好了……” 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 没有什么耸人听闻的内情,一切都是外人戏剧化的揣度和脑补。 闹到这个地步,外界已然夺走了她的话语权,不给她任何解释的机会。 不知道他念书的时候,是怎么应对自己的不利舆情的。 或许,她可以向他请教一下。 念头刚起,她又忽然想起一桩旧事。 于是从他怀里转身,轻轻拥住他,“我听人说,以前有几个学姐追你很过分,甚至买了……奇奇怪怪的药准备弄晕你……是真的吗?” “嗯。” 纪修轻抚她的背。 “那,你吃了那种药吗?” 顾奈瞪大眼睛,她也没见传闻中那几个当事人受处分,还以为是以讹传讹。 原来,都是真的吗? “那,你当时有没有很难受啊?” 听说男生吃了春药都会发热受不了,万一碰上掌握不好剂量的新手下多了,强行发生性关系后甚至可能会导致休克。 见她一脸“关切”,纪修忍不住发笑:“你在乱想什么?闲着没事的时候少看一点奇怪文学行吗?” 顾奈脸一红,讪讪地反驳:“我哪有……” 可言情小说里不都是那么写的嘛。 纪修啄了一下她的嘴唇,认真道:“她们的确在我饮料里下药了,不过,我没喝。” 那几个女生表情太期待,巴巴地望着等他喝下去,但他没有喝。 “所以,学姐们顶多算‘犯罪未遂’。” 顾奈莫名松了口气,“还好还好,幸好没有。” “可我觉得你好想很期待我喝下去的样子?” “我哪有!” 她连忙捂住脸不让他看,生怕心里的邪恶想法都呈现在脸上。 纪修轻笑,拉下她的手放在自己脖子后,任由她挂着,低语:“顾小姐体验过的,你应该知道,我吃不吃药都差不多……” ———————— 剩下一章先欠着 明天来补 你色诱我 让人过分遐想的情话叫脸皮薄的顾奈有些招架不住,她佯装腻烦地避开脸,低骂他:“你好无聊,我不要听了。” 说着便要走。 纪修拉住她,圈在怀里不让她跑,嘴角上扬:“我实话实说而已,这也不中听吗?” 顾奈转过身来捂住他的嘴,白皙的脸上浮动着一层暧昧的粉色,“你再说我真的不理你了!” 她手上还残存着海鲜的腥气,但纪修没嫌弃,张嘴用牙齿刮了下她的手指:“不理我?你能忍住半小时,算我输。” 说完旋即转身离开了厨房,洗澡去了。 顾奈怔忡地瞧了会儿中指指根处那枚牙印,撇撇嘴,心里极不服气:半小时就半小时,谁怕谁? 纪修洗完澡出来时,恰巧那道蜂蜜黄油栗子出炉。 顾奈来不及看他,戴着防烫手套将整个烤盘取出端到餐桌上。 纪修抓着挂在脖上蓬松的白毛巾一角在后脑勺随意揉了几下,赤着精壮上身,走到她对面。 他下身穿着条灰色长裤,松垮垮地挂在窄腰上,一副欲坠不坠的样子,又性感又不羁。 若是被别的女生见了,只怕会道一声:“帅哥,我好馋你的身子!” 可惜,在他面前的是顾奈。 一个把他反复睡过摸过,且只关心什么时候开饭的女人。 这个家没有米缸,住这里的“神仙”只吃肉,顾奈入乡随俗,只得跟着他一块吃肉。 没有白米饭,那道烤栗子勉强就算主食了。 忙完手上的活,无意间瞥见某神仙胸前的两颗粉红色,顾奈深吸一气,屏住心神,牢记半小时不理他的赌约,紧抿双唇,摘掉手套坐下。 她闭了闭眼,但耳边依旧萦绕着他那句充满诱惑的——我喜欢你,顾奈。 我喜欢你,顾奈。 我喜欢你…… йρó18.cóм -- 分卷阅读102 够了! 她在心里喝道。 然后愤然睁开眼,拿起叉子,叉了一枚甜栗子塞进嘴里,一颗没吃完,又塞了第二颗,直到把嘴塞满,从源头杜绝了说话的可能,她才放心咀嚼起来。 纪修漫不经心地吃着他的凉拌菜,暗自因她愤而怒食的举动发笑。 两只猫闻到鱼腥味一直绕着桌腿喵喵叫,顾奈弯腰抱起它们,一只撸完撸另一只,“妹妹”乖,安静任撸,但“哥哥”就比较不安分,一直凑着脑袋想看桌上有什么好吃的。 每次“哥哥”从桌边探出脑袋,就会被顾奈一把按回去。 屡教不改,顾奈干脆捂住它的眼睛,嘴里含着栗子教训“哥哥”:“拉个人不穿衣糊,唔准你看啦。” 纪修扶额,摇摇头,起来回房间穿了件白T恤。 两人安安静静地吃着晚餐,随着时间推移,香甜的栗子少去一半,窗外亮起万家灯火。 两只小猫乖乖在桌下吃着罐头,好似他们这个小家庭也是这万家灯火中温馨的一员。 正这么想的时候,纪修突然拉开椅子起来,在酒柜里翻了翻,找出一瓶白葡萄酒。 忘记是谁送的了,配上今天的气氛,倒也应景。 顾奈吐出一枚蛤蜊壳,疑惑:“你不是不喝酒的吗?” 话音刚落,随即吐舌,懊恼地拍了一下自己脑门。 纪修将海马刀插入瓶塞之余扫了眼手表,说道:“你输了。” “砰”地一声,酒气在瓶口喷溅出一片细雾。 纪修倒了半杯推到顾奈面前:“自罚一杯吧。” 顾奈泄气地举起酒杯,一口气喝完。 豪气万丈。 末了,她擦擦嘴,指控:“你使诈!” “我没有。” “就有!” “哪里?” “……你,你你,你不穿衣服!你色诱我!” 我的工资 纪修挑眉,额前的头发遮挡住眉峰,使他看起来温和了三分,大大减轻了杀伤力。 他好心情地回她:“那又怎么样?裤子不还在的吗?” 顾奈吞吞口水,听听,这是人说的话吗? “反正,反正你就是故意的……” 虽然也不是没见过,但从他突然告白后,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忽然又有点不一样了…… 谁来告诉她,要怎么和这个人相处啊? 重头来过吗? 将她满脸挣扎的模样看在眼里的纪修忍不住轻笑,长臂一伸,“啪”地一声,灯光熄灭。 “喂——” 房间里一阵静悄悄。 借着从落地窗透进来的光,顾奈看见纪修打开了冰箱,冰箱暖黄的光照得他英俊的侧脸一片柔情。 纪修从冰箱取出那个小蛋糕,插上蜡烛,点亮。 小蛋糕被放在餐桌上,看着那片摇曳的烛光,顾奈莫名有种给谁过生日的温馨和快乐。 “许个愿吧。”纪修说。 “可是,没有谁生日啊。” 纪修从桌子底下捞出两只猫,嘴巴一努,说:“它俩生日。” 顾奈呆了呆,这么随便的……吗? 但,她还是很捧场地给两小只唱了生日快乐歌,然后闭上眼睛替两小只许愿:“祝你们长命百岁哦!” 纪修赶在她要吹蜡烛前压着一张银行卡推到她面前,修长的指让这个寻常的动作平添了几分强势。 顾奈抬眸,瞧着在他脸上跳动的火光,不解道:“什么意思?” 纪修放猫儿们下地,清冷的眸锁着她,平静说道:“我的工资。” 顾奈惊讶万分:“你的工资?!” 他点点头,“不是很多,但足够你养小孩的。” 他的视线落在两只猫上。 顾奈愣了愣,所以,他是准备……养家了吗? “可是,我能养‘小孩’的呀。” 顾奈低语。 她的生活费其实挺多的,只不过在学校并没有额外需要她花钱的地方,每个月的大头只有充饭卡和手机话费而已。 但凡吃的用的玩的,姐姐都会给她置办好快递寄过来。 家里也隔三差五地给她打零花钱,她用不完,陆续存了一大笔,养两只小猫绰绰有余的。 顾奈都头看看自己,反思哪里透露出来的寒酸,让他以为自己需要他给零花钱…… 她反省了半天也没明白。 这个傻瓜。 纪修叹气,躁郁地抓抓头发,起来捞她到怀里坐。 “没别的意思,只是卡先给你,你爱花多少、怎么花都行,不花也可以。”顿了顿,他又刮了下她的鼻子,拾起他俩之间那个反复被使用的老梗,试图用俏皮话削弱自己的强势,“毕竟,你还得给我买大平层。” 顾奈呆呆地靠在他怀里,捧着那张银行卡反复看,虽然不是很懂,但隐约觉得是应当高兴的事。 “谢谢哦。”她想了想说。 纪修没说话,径自拨开她的头发,低头咬住她柔软的唇瓣。 轻微的痛感迫使顾奈自动张开嘴,纤长的睫毛抖动一下,小巧的舌尖与他触碰,紧接着就被热烈含住。 纪修单方面地掠夺,激烈地在她口腔中搅动,卷住她吸吮抵弄。 节奏太快顾奈有些跟不上,双手抵在他胸前,揉皱了他的衣衫。 “唔……” 干燥的大手进入她的衣服,隔着薄薄的胸衣揉捏起来。 顾奈被他揉得手脚发软,浑身骨头都酥了一样,整个瘫软在他怀中。 纪修绕到她后背,熟练地解开胸衣暗扣。 胸前的重量因失去支撑直往下沉,顾奈不自觉地嘤咛一声,“……不要。” 窗帘都没拉,会被看见的…… 她不要在这里…… 纪修分开她的嘴唇,停了手,又惯性地在她嘴角补啄了一下。 他深呼吸,一口气吹灭桌上烧了一半的蜡烛。 温暖如日照般抵达:“庆祝我们正式在一起的第一天。” …… 顾奈还来不及感动 йρó18.cóм -- 分卷阅读103 ,随即就被他托着屁股腾空而起。 她下意识用腿盘住他的腰,见他临走还不忘拿走蛋糕,疑惑问道:“你干嘛啦?” “拿去吃。” 纪修一手托着蛋糕,一手抱着她往卧室走。 “去房间吗?” 顾奈蹙眉,她怎么记得某人严重洁癖,连她站在门口吃饼干也被碎碎念了小半天?? 去卧室吃蛋糕? 借她十个胆也不敢好吗…… 纪修原地站停,将她往上抛抬,以免她掉下去。 然后,他一脚推开卧室大门,眼神在幽暗里发亮:“我有别的用处。” ++++++++ 鲍:要说会玩还是鹅子你会玩……………… 另,我写着写着突然跑去写了点小鸽子的番外,写完才发现,特么我又不能马上发出来…… 只好又欠一章。 顶着我的鲍鱼壳儿先跑了,我们明天见! creampie services a huge meaty cock 顾奈跌进床铺,才蹙起眉,旋即被扣住双手,紧紧压住。 奶油蛋糕被很随意地置在一边,不意外将浅灰色的床单沾染了一大片香甜的白。 纪修低头啃咬她的脖子,大抵是因为爱意已经分明传达给她后便不用再顾及会不会留下痕迹叫外人发现,他吻得很忘情,甚至嗦了她好几下。 “啊!” 顾奈低叫一声,混乱中错觉自己就像一枚烧熟的螺,他舌尖一抵,一嗦,她就连汤带汁地脱离了自己的保护壳,被他吸进嘴里,吃进腹中。 魂也被他嗦没了。 纪修利落地剥除她的衣衫,将少女胸罩推至锁骨,攫出柔嫩的乳房,烫人的掌心贴着高耸的胸脯一路膜拜,来到挺翘的锋点,食指与拇指将之轻捏住,揉弄转动,极致色情。 最终,湿滑的舌尖含住她敏感的左胸。 她随之拱起胸,像是要将整个乳房送与他吃一般。 纪修亮出牙齿,咬住那粒红肿的粉珠。 脆弱的神经像是被人狠狠刮了一下似的,顾奈眯着眼呼吸急促,酥麻的感觉从胸口蔓延至全身。 听她难耐呻吟,纪修吐出那粒可爱的粉珠,用温热的舌一阵裹含,权当安慰。 亲够了,他才想起一旁被遗忘的奶油蛋糕,在她开口拒绝之前,用手指挖了一大块,不容置疑地全抹在她胸口。 突然而至的香甜跟随急促的呼吸抵达大脑,拉回了最后一点清明。 顾奈微微睁眼,下巴后缩,视线中随即出现始作俑者认真的脸,以及左胸上白花花的微凉一片。 “你……” 她杏眼圆睁,有限的脑容量无法正常运转。 纪修看她一眼,又挖了一块奶油,恶劣地抹在她颈间,然后像吸血鬼进食般,凶狠地扑向她颈间那片极致香甜。 顾奈下意识去推,却沾了一手的奶油,不但弄脏了他的脸,连他头发上也沾了好些。 她吓得不敢动,深怕引来责怪。 但纪修吃奶油吃得很认真,蛮横的舌头像刮刀一样,将沿路的奶油从她锁骨一路刮到下颌,最后舌尖一卷,尽数吃下。 一次,两次,三次…… 直到顾奈浑身激颤抖,情不自禁地夹腿…… “纪修……” 顾奈发抖着低唤他的名。 纪修“嗯”了一声,忙碌之余,眼皮也未抬。 奶油到处都是,顾奈含着哭音问:“你好了没有?” “没有。”他说。 奶油还剩一大半呢。 “可,可是……” 没有可是。 纪修吻住她的嘴,她嘴里的味道,是甜丝丝的栗子混着葡萄酒香。 现在则多了奶油香。 他沾满奶油的手来到她饱满的乳房上,修长的指收紧,收紧,再收紧,借助奶油的润滑,像劣童玩弄水晶泥一样,随心所欲地将那漂亮乳房搓圆摁瘪。 白色奶油在他指缝间一层层堆积,却并未在她白嫩的乳房上留下红痕。 他微微抬头,就着奶油含住她挺翘的乳尖。 “嗯——啊!” 顾奈被他吮得几乎魂也没了,尖叫一声,浑身一阵过电般颤栗。 体内的水液像冲出笼闸的野兽般肆意地横冲直撞,奔向体外。 想要我吗 纪修随即松开她的唇瓣,沾着奶油的手指挑开她的内裤,一路下探,摸到那片水滑的泥泞。 他抵在她额头上,哑着嗓子问:“想要我吗?” 他的手指在她内裤里作乱,叫顾奈不得不松开绞在一起的腿。 她气喘吁吁地睁开水濛濛的眼睛,红着脸对上他渴望的视线,诚实回答:“要的……想要你……” 她不顾满手奶油,抬起手臂捧住他的脸。 眉毛,鼻子,嘴唇,下巴…… 手指点过之处,一一用唇舌舔舐。 红润的舌尖触及他鼻尖时,纪修脱下了她的内裤,而她的手则溜进了他的T恤。 奶油擦过他结实滚烫的皮肤,被随意地涂抹开来。 纪修侧首亲了一下她的嘴,抬起上身脱掉衣物,声音像一捆红线般将她牢牢捆敷:“腿张开。” 被欲望烧没了理智的顾奈顾不上羞耻,无比顺从地张开双腿。 白皙嫩胖的阴唇一片湿亮,怯怯地含着一丝肉色的红。 闭合的缝吐出一缕水液,流进臀缝。 纪修宽松的裤子被早就硬挺的肉棒支棱起一个夸张的弧度,他扯下裤头,粗大的肉棒弹在顾奈腿间,他握住根部随意撸了两下,然后将红肿的龟头抵在她的肉缝上,上下滑动。 滋滋的水泽声从下身传来,羞得顾奈根本不敢看。 “握住自己的腿。”他命令。 他握着肉棒挤进她腿根,塞入龟头,但并不着急进去。 顾奈两腿大张,虚软的手臂根本无力抓住自己的腿,手上的奶油让腿数次滑落,一时间也急了:“我抓不住……” 纪修挺腰开始缓慢抽送,浅浅的插入令她发出微弱地闷哼,沾着奶油的乳房也跟 йρó18.cóм -- 分卷阅读104 着轻微摇晃。 “嗯——” 腿再次从手中滑脱,顾奈泄气地别过脸去。 纪修却在这时将手撑在她胸肋两侧,上身悬在她身上,下身猛地深入。 “啊!” 突然的深抵叫顾奈无暇思考其他,注意力全在体内的肉棒上。 纪修快速地捣了她几下,插得她咬住嘴唇嗯嗯哼着,手指抓着床单一点点蜷曲。 灼热的肉柱次次深抵,搅出无数清亮的情液。 也不知被他触碰到了什么要紧的关节,一波电流忽然攀上背脊,她抑制不住地松开下唇,喉间窜出一记动听的呻吟。 纪修垂眸注视二人交接的下体,粗硕的阴茎在她腿间恣意地进进出出,换来深重的喘息和更疯狂的欲念。 “啊……纪修……” 顾奈忍不住伸手去抱他,黏糊糊的手抚上他腰侧,胡乱地摸着。 纪修猛地一震,急速退出她紧致的体内,握住肉棒射在了她小腹上。 白灼一股一股地从红肿的龟头冒出,射了好一阵才停歇。 顾奈有些傻眼,由于每次被插都会持续很久,让她形成了一种“纪修就是很持久”的既定印象。 她完全没想到会在不上不下的状态里,忽然看到他射精。 不得不承认,她是有些吓到了。 因为此时距离纪修插入她体内也就过了不到两分钟而已。 纪修叹了口气,握住依旧粗大的肉棒往后坐。 他顾不上去看她,只是隐隐觉得,这是个会让所有男人觉得丢脸的状况。 不去看也知道,被他干得啊啊乱叫的家伙此刻正一脸担忧地看着他。 怕痒的男人(1300珠) 他猜的没错。 顾奈是在看他,至于担忧嘛,只持续了三秒。 从第四秒开始,她就被他手握阴茎,身体后仰的姿态震慑住了。 尽管知道他身材很好,可眼下这幅色情到极致的画面,因为这具像拉满的弓一般的身体,只有强烈的视觉冲击力叫人暗自惊叹,完全不会令人滋生出任何猥琐的邪念。 顾奈只看到一种让她心发慌的美,口干舌燥,拼命咽口水也无济于事。 缓和了一阵,纪修松开肉棒,微微睁眼。 发现她满脸欲念,他不由挑眉:“还想要吗?” 看来,两分钟的确是有失水准了。 远远不能满足她。 顾奈没接话,合拢腿,四肢着床爬行到他身边。 她丰满的乳房贴上他平实的胸膛,双臂吊在他脖子后,侧首吻住他突出的喉结。 纪修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喉结随之上下攒动。 顾奈退开一点,水亮的眸瞧着他,细嫩的大腿蹭蹭他的腰肉,抿笑道:“我外婆说,怕痒的男人会疼老婆……” 声音带笑,但并非嘲笑,而是小女生的窃喜。 就像从别人嘴里得知自己喜欢的人也喜欢自己那样,幸福到快要溢出来。 纪修深呼吸,拥住她倒在脏乱的床单上。 “你再说一遍,我没听清。” 顾奈笑着窝进他怀里,学他的样子,也挖了一块奶油抹在他胸前,然后伸出舌尖,一点点地刮去。 “我说……唔,怕痒的男人会……疼……老婆,啊!” 她尖叫一声,躲开他的袭击,但脸上全是笑容,丝毫不见惊慌。 分明就是故意的。 纪修掐着她的腰狠狠打了几下她的屁股,张嘴咬住她的下巴,含糊地说:“谁怕痒了?谁又是我老婆?” 顾奈非但不躲,还主动靠近,一双明媚的眼里好似装着满天星辰:“你怕痒……我是你……” 那两个字,还挺难说出口。 等了一会儿没等到下文,纪修索性替她说了:“你是我老婆?” 像是被什么鼓舞了一样,她痛快地承认自己满腹小心思:“是呀,我想当你老婆。” 她飞快地在他嘴边啄了一下,又说:“从第一次见你,我就那么想了。” 她望着他,执拗的眼里含着一片深情。 她的表情很认命,仿佛第一眼认识他起,已经下定决心,任由他对自己为所欲为。 纪修怔了一下,然后由衷发出一声叹息。 他将她散落的发丝别在耳后,露出她陈情后想要藏匿的脸。 “这种话,在我面前说说也就罢了,知道了吗?”他忍不住教育。 温温吞吞的,一点也不严厉。 顾奈不解地看他:“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他垂落着睫毛,将她紧紧搂在怀中,“从今往后,不管是谁问起,你只需说,是我先追的你就可以了。” 她的美丽,她的可爱,足以使这个假设成立,外人不会怀疑。 顾奈蹙眉将他的话消化了半天,才品咂出各种深意。 原来,那句话不是单纯的霸道呀…… 纪修怜爱地亲亲她,不意外尝到了滚烫的泪水的味道。 他没问她为什么哭,因为答案他知道。 他只是沉默地自下而上,追溯着她的眼泪,吻在她发红的眼皮上。 柔之又柔地哄道:“你乖,不哭了。” 顾奈摇摇头,她就要哭,她怎么能不哭? 她紧紧抱住他的背,像八爪鱼那样将他缠紧。 纪修长舒一口气,任由她紧缠。 原以为只需适当表现出对她的关心就能让这段感情一直持续,没想到才走了这么一小段路,他的心魂就被这家伙牢牢攥在了手心里。 想起自己在真真面前那副高高在上的嘴脸,对比现在,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报应来得真快,真狠。 ———————— 从我最近短小的更新不难看出,自从我来了po站,身体是一天不如一天了………… 等我吃点好的补一补,哪天来章又粗又长的满足你们…… 备皮教学 顾奈光顾着感动了。 那句“不管是谁问起,你只需说是我先追的你”,比那张工资卡的份量更重。 沉甸甸的,一直拽着她的心往深渊里跌。 呵,爱情,真的好可怕。 一句话而已,就能叫 йρó18.cóм -- ńρo1⑧.coм 分卷阅读105 她义无反顾,永不回头。 “怎么了?” 听她叹气,纪修摸摸她的头发问。 顾奈摇摇头,隔着一层薄汗,紧紧贴在他身上,叹道:“只是在想,你怎么会这么好?” 好到像是中了彩票头等奖一样,亿万分之一的微渺概率,都被她碰上。 这种被巨大的幸福冲昏的晕眩感,让她觉得好不真实。 “那就乖一点,不准胡思乱想,不然我就去娶别人。” “不行!我不准!” “你看我行不行?嗯?” “……你不要这么幼稚好不好?哪有这样威胁人家的?好啦,我知道你想马上娶我,可是我年纪还没到啊……” “你哪只耳朵听见我想马上娶你了?”语气是威胁的语气,可那张英俊的脸却微微泛着红。 顾奈向他扯起两只耳朵,朝他做鬼脸:“我两只都听出来了可以吗?我晓得你年纪大了,心里着急,不过急也没用呀,谁叫我才满18周岁?离法定婚龄还早着呢。只好烦请你再多等两年咯。” 纪修好笑又好气,这家伙的胆子真是被他养肥了,现在都敢当着面“构陷”他了。 嘴巴占到了他的便宜后,顾奈立即龟缩到他怀里,省得他吹胡子瞪眼,各种教训。 纪修拥着她倒在一处还算干净的地方,抓了个枕头垫在头下,赤身裸体地抱着她,以一种很贤者的状态沉淀种种剧烈激荡的情绪。 顾奈在他怀里动了动,试图寻找一个更温暖的姿势,却意外蹭到了他半软的性器…… “呀。”她惊呼。 视线下移,只见巨大的粉红肉蟒滑稽地歪斜在一边,垂头丧气地,有些可爱。 她伸手将其握住,撸了两把,继而出于一个很单纯的目的提议道:“我帮你把毛毛刮掉好不好?” 虽然他的耻毛并不浓密,可是每次他深入的时候,她都会觉得有点扎扎的…… 纪修低头看她,“你会吗?” 她才大一,要学备皮的手艺还为时尚早。 顾奈想了想说,“要不,你教我?” 他这么厉害,肯定什么都会。 嗯。 纪修扶额,真是被这家伙打败了。 他做了个深呼吸,然后拉着她一块下了床。 纪修被奶奶一手带大,到了发育期并没人教他剃须,倒不是与父兄感情不好,而是那两位都是大忙人,而他一向独立,非到万不得已的时候,鲜少麻烦他人。 更何况,是剃须这么简单的事,看着并不难。 不过,通常他只去固定的师傅那里剃须刮面。 把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向来是他的行事法则。 因此,他家浴室并没有准备电动剃须刀,或者刮胡刀。 翻了翻旅行包,只找到一把酒店附赠的简易刮胡刀。 且凑合着用吧。 顾奈裹着一条浴巾站在地上,自己动手打出一堆泡泡抹在下身。 “往上一点。” “哦。” 她听话地将浴巾松开,改成披在肩上,只裹着一点胸。 纪修举起刮刀,眼神像做手术一样冷静。 顾奈咬着下唇,右脚不安地踩在左脚背上。 “别紧张。” 顾奈扶住他的肩膀,嘀咕了句:“我没有。” 就是有点害羞。 纪修没说话。 接着,她就感到阴阜上一阵冰凉刺麻,等回过神,纪修已经替她刮完了。 他个子本就高,突然起身,压迫感顿时袭来。 顾奈呆了呆,呐呐问道:“这么快?” “嗯,好了。” 纪修处理掉毛发,将刮刀放在水龙头下清洗。 她本来就没长多少,又细又软的,刮掉之后整个阴阜就更漂亮更稚嫩了。 顾奈伸手摸摸,很光滑,一点也不扎手。 她有点气馁了,“怎么办,我还是没学会。” 纪修轻笑一声,翻下马桶盖坐了上去,大腿张开,恣意地展示着雄性器官。 顾奈咽了咽口水,拼命忍住夺门而出的欲望。 虽然这个烂主意是她主动提出的,但显然她在这方面毫无经验可言,以她在p站屈指可数的阅片量,并不足以让她学到与恋人相处的每个细节。 至少在处理体毛这件事上,并不像她想象中那么简单。 她犯了一会儿难,但最终还是鼓起勇气,挤了沐浴乳抹到他的毛发上,搓出丰富的泡沫,然后举起刮刀,试着刮了一下。 ———————————— 本来只打算写女鹅吃一吃奶油味肉棒 结果写了一堆别的,还自己商量起了婚期 女鹅真是长大出息了呢…… 小醋精儿 刮刀虽然简易,但刀片十分锋利,她只用了很小的力,那片毛发就被刮落了,露出了底下淡青色的皮肤。 纪修头皮一阵发麻,庆幸自己没乱动,不然就是血流成河的下场。 他咬牙教导:“轻点,不用一下就刮完。可以先粗略的刮一刮,毛渣最后再处理。” 她一脸天真:“对病人也这样吗?病人会不会觉得我很不专业?” 为什么他一下子就能替她刮好,而她却要分好几个步骤? 果然,这事要看“熟能生巧”吗? 等等,他这么会,难道替很多人刮过吗? “你看我干嘛?”纪修好笑,像是她肚子里的蛔虫似的,坦言,“没替别的女人刮过下面,就你一个。” “真的吗?”她不信。 他捏了把她的嫩脸,嗤笑,“真的。” 顾奈这才放心一点,虽然这违背了医护人员的职业操守,但她私心就是不想他替别的女人做这些。 万幸,他会留在眼科,要是去了妇产科,她肯定崩溃。 搞不好还会一哭二闹三上吊,疯狂催他换科室。 没办法,就是因为太喜欢了,所以从根本上就不接受他看别的女人。 哪怕对他来说,那些只是人体器官的一部分。 啊啊啊啊,她真是又小气又可怕! 见她一会儿鼓着腮帮气鼓鼓,一会儿又一副自我嫌恶的模样,纪修拿她没辙了:“又怎么了?” 她握住他的肉棒,拨到一边,然后举起刮刀,小心翼翼地刮着那里的毛发,声音蔫蔫的:“没什么啊,就是觉得,幸好你学了眼科,不用替别的女人备皮……” 虽然她越讲越小声,但纪修还是听了个一清二楚。 要不是自己兄弟被她攥在手里,恐怕他就要先笑为敬了。 这家伙的大脑构造到底有多奇特才会整天纠结这些小事情? 难怪考个双百分还要求神拜佛。 “你不要笑嘛!”顾奈努嘴,“我讲真的啦,要是你天天看女孩子下面,我肯定要翻脸的。” “哦?是吗?你打算怎么翻脸?” 顾奈哼哼唧唧地瞧了他半晌,最后默默低头继续给他“备皮”…… “就,发动奶奶和我一起唱反调呗……反正我哭一哭的话,奶奶肯定和我站一边……” 嘴上唠唠叨叨,手上的活儿也没停。 那支大东西被拨来弄去好几次,最终刮了个大概出来。 纪修将她从地上拉起,让她坐在自己腿上。 “还没完成啦!” 纪修扫了眼她跪红的膝盖,伸手替她 йρó18.cóм -- 分卷阅读106 揉了揉,轻声说:“坐着来。” 她将披在身上的浴巾往上拉了拉,没有异议。 沙沙声在安静的浴室里清晰可闻,纪修看着她头顶发亮的发旋一阵出神。 眼下这情况,与其说是情人间的情趣嬉戏,倒不如说是他在单方面哄小孩。 不过,也不怪他会这么想,他们的关系里天然就有强弱之分,作为强者,他必须适当的做出妥协,配合她四处发散的好奇心。 反正,她就是很容易满足的那么一个人。 亲到他会暗喜半天,玩他手指能玩一整晚。 从前不大敢碰他的肉棒,现在都敢随便抓着玩了…… 正这么想的时候,充血变硬体的海绵体突然弹到了肚皮上。 纪修掀起眼皮,问:“怎么了?” 顾奈低着头,认真处理最后一点毛茬,支吾道:“烫手。” 天知道怎么刮着刮着它就突然硬了,她不松手才怪呢。 纪修撇嘴,抹了一把脸,对自己兄弟自发性的行为感到无可奈何。 顾奈赶紧刮完,弄好就立马从他腿上起来去冲洗。 纪修随她一块走进淋浴间,将顶喷也打开,陪她一块洗澡。 “你出去啦,好挤……” 顾奈小声推搡他。 她不知道别的情侣会不会总在一起洗澡,但纪修就很爱和她一块洗。 洗就洗,手还不老实,一会儿摸她屁股,一会儿揉她胸,非得把她弄得气喘吁吁地才肯放过她。 就,很坏。 坏透了。 纪修揽住她的腰,调整花洒角度对准她的肚皮,替她冲洗堆积在三角区的白色泡沫。 “别动。”他的手指从她阴阜上擦过,来到滑腻的腿间。“不然就在这里操你了。” “我不要……啊!”她低叫一声,丰满的乳房搭在他手臂上,夹腿禁止他的手指进入体内。 纪修揉了下那颗敏感的小花珠,不容置疑地将中指插入她湿滑的甬道。 热水剥去了他们身上那件无形的奶油味外衣,只留下一片赤裸欲念。 巨大勃起的肉棒挤进她的臀缝,借助水流的润滑,在其间厮磨顶弄个不停。 ———————————— 评论区有姐妹说刷出空白章,只能说这已经是po站常态了,连我自己看自己的书也会时常这样,耐心多刷几次就可以了 留下过夜 顾奈撑在墙上,任由下体被挺进。落在背上的水线四处溅开,脚下湿滑,全靠纪修掐着她的腰才能站稳。 “嗯——” 炙热的硕大整根没入甬道,退出一半,复又进入。 反反复复,无穷无尽。 纪修低头看两人交合处,粉色的小口被他撑到透明,每当退出时总会被拉拽,像极了殷切的挽留和不舍。 他揉开她的臀瓣,肉粉色的菊穴伴随她的娇啼翕张着。 有那么一瞬,欲望的凶兽冲破了文明的栅栏,四处横冲直撞,唆使他连她这里也想占有。 …… 他需要转移一下注意力。 直进直出的律动犹如节制的摩擦,始终无法抵达着火点,却依旧烧得顾奈心痒难耐。 纪修关掉花洒,喘息着来到她耳边,声音暗哑:“顾奈……” 意乱情迷间她睁开眼,轻溢出娇声:“嗯?” 他虚虚地张嘴咬住她红艳艳的耳珠,闷哼:“你好紧,嗯。” 大手从她腰间滑落,来到她洁白的下体,摸索中寻找到那粒花珠,时慢时快,随心所欲地按压着。 顾奈扬起天鹅颈,在时轻时重时深时时浅的捣弄中,神志不清地快乐着。 如同身上绑着一串像凤凰树的树冠那般大的气球,清风一来,就要把她捎到天上去。 她胡乱攀上自己晃动的乳,左手与他的左手汇合,右手来到自己的花穴,越过他摁动的手指,来到交合处。 硬韧的肉棒在那里进进出出,捣得她汁水淋漓,泣不成声。 “别夹。”纪修加快速度,不让她摸。 坠在他发梢的水珠,随着愈发剧烈的动作,甩得到处都是。 “啊……啊……”顾奈咬唇,又被撞得松开。 越来越多的热液使紧狭的甬道变得无比顺畅,令他的驰骋无比恣意。 啪啪的肉体拍击声渐促,与极致欢愉的呻吟交织出一篇交响乐。 “不要……好深……啊……” 纪修眸光暗去,一次又一次,撞得她哀哀求饶,奶白的嫩躯变成粉红色。 细长的发丝一缕缕纠结紧贴在她皮肤上,配上她迷醉享受的神情,催得纪修的欲望越发坚硕。 她这样瑰丽,叫他如何抗拒? “纪修……纪修……” 他拉起她,抱在怀里,有力地夹臀深抵,顶得她神痴魂醉。 “嗯,我在。”手掰过她的细颈,情不自禁地夺取。 翻搅的水泽声从口腔流入耳蜗,跟随情欲的脚步,热烈翻滚。 “今晚留下来,好不好,顾奈?” “呃……啊……可、可是……” 他重重捣了她一下,神明地声音蓄意勾引着他虔诚的信徒:“留下来,和我一起。” “唔……”顾奈爽得头皮发麻。 他用湿滑的舌瞻仰她美丽的躯体,一寸一寸膜拜,手上却是重而狠的揉捏,掐得嫩乳一片红痕。 他不容拒绝,且只会更过分:“明天也和我在一起,后天也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好不好,顾奈?” 顾奈蓦然一抖,偏头怔怔望向他。 不知是不是被吓到了,眼里泛着细碎的水影。 “我喜欢你,顾奈,很喜欢,很喜欢……” 话落,为她送上最后一击。 温暖人心的情话与情致的浊液混合,好似一杯热可可滑入腹中,孕育出一块甜蜜的复结。 晶莹的泪从她脸庞划过,分明是哪里被蜜粉蛰了般的刺痛,心口却像微风里的秋千般,轻轻荡了一荡。 我也喜欢你呀。 她想说。 ———————— 求珠珠呀~ 不比不知道,一比吓一跳 原来我的珠珠这么少的吗? 说,你们平时都去爱哪个太太了? 我疯狂嫉妒! 同床共枕后 清晨五点一刻,路上渐多的车辆逐渐淡化了出租车的身影,环卫工人已经结束半条街的清扫,早餐摊的灶火已经燃了好一会儿。 烟火气如同烽烟般在城市各个角落被一双双勤劳的手点燃,唤醒还在沉睡的人们。 台湾人阿叶嫂的肉粥铺前已经排起长队,头戴鸭舌帽的高个年轻人,拎着一袋香芋馅的三角饼和招牌麻糍走到队伍末端。 原本打算去隔壁吃面线的两个女中学生搡搡对方,看了高个年轻人好几眼后,默契地排到他身后。 基于他戴着蓝牙耳机,两个女生兴奋地讨论起来:“我天,他好帅!” 轮到年轻人时,他要了两份肉粥和一份红槽肉。 结完账,他越过马路,与清晨遛狗的大爷擦肩而过,阔步走入小区大门。 初阳将落地窗照得熠熠生辉,一束不带温度的阳光吻在12楼卧室大床那双白皙的嫩脚上。 一只小猫勾着床单,费力地爬到床上,“喵”了声, йρó18.cóм -- 分卷阅读107 无声无息地走到那双脚边窝趴下。 热烘烘的动物体温似乎让脚的主人觉得痒,床头传来一记缠绵梦呓,将醒未醒之间,两只脚丫互相蹭了蹭,缩回了被单里,再度沉睡。 纪修到家时,只有“妹妹”蹲在玄关迎接他。 换了鞋,从地上捞起小猫,放下早餐,先喂了点吃的给它。 “你哥呢?” “妹妹”浅黄色的眼睛一眯,头朝主卧方向,“喵”了一声。 纪修摸摸它毛茸茸的脑袋,摘下帽子,脱掉外套,去洗手。 或许是出于职业病,他洗手非常频繁,非常认真。 现在洗得就更勤了,天知道这双手等会儿会摸哪儿呢? …… 悄然步入卧室,一只猫头从被子的褶皱处探出,见到是他,又窝了回去。 床垫上有一块乱七八糟的隆起,纪修走到床头,只看见几缕黑发从被口泄出。 他瞄了眼手表,在床头坐下,冰凉洁净的手探入被窝,准确地摸到那具温热的娇躯。 “嗯……” 一记嘤咛,透着不可描述的浮浪,惹人遐想。 “起床了。”他将人整个从床上捞起。 裹在“蛹”里的顾奈睁开肿胀的眼皮,鼻子蹭蹭被口,囫囵问道:“几点了?” “八点半。” “哦……”她重新闭上眼。 一秒。 两秒。 三秒。 …… 她猛然睁开眼,声音几近劈叉:“八点半了?!!!!我要迟到了!!!” 刚还奄奄一息的家伙,转瞬间就打满鸡血地从被单里滚了出来,不顾自己未着片褛,直接跳下了床。 见她到处找衣服,纪修善意提醒:“衣服洗了。” 和昨晚那张沾满奶油的脏被单一起。 “洗了?”顾奈圆睁,“那我今天穿什么?” “我妈的牛仔裤还在。”纪修打开衣柜,丢出牛仔裤,又找了一件自己的衬衫给她,“没穿过的,先凑合。” 顾奈穿上内衣裤,试穿了一下。 衬衣太大,穿在她身上像套了只白布袋。 纪修走到她身后,看着穿衣镜中穿着他衬衣露着两条丰腴长腿的少女,眼神一暗,声音也哑了三分:“你不穿更好看,要不然就不穿?” 顾奈两腮鼓得像河豚:“人言否?” 禽兽才会说这种话。 纪修嗤笑,在她颈间咬了一口,双臂圈住她:“要不,别去了。” “嗯?” “学校。”他闭着眼睛搁在她肩头,“我在家教你。” 顾奈推开身后的粘人精,径自穿上牛仔裤,一边系扣子一边说:“我才不要你教。” 纪修抱胸倚在墙上,挑眉看她忙得满地乱转。 将衬衣下摆镶进裤头,她伸手从衣服里捋出头发,从床头柜里找出之前放这儿的橡皮筋,随意扎好。 临出门前,她还不忘从床上捞起小猫。 纪修慢吞吞地跟上,才到门口,就听见一声怪叫:“你不是说八点半吗?!骗子!” 才五点四十! 纪修一出门就被她瞪了,不过他并不介意,反而拉着凶巴巴的女朋友,抱在怀里坐下。 “我要说五点半你肯起吗?”说着,夹了块三角饼喂她。 香芋内馅尚有余温,吃着非常适口。 “凶巴巴的女朋友”松开紧蹙的眉头,一边咀嚼,一边搂着他的脖子瞧他。 迟到危机解除,人也变得闲适松弛起来,随口问道:“你几点起的?” 那家店三角饼是招牌,香芋味尤其抢手,六点不到就售空了。 上学这么久了,顾奈也就买到四五次而已,他居然一次买到了十个! 别人吃什么? 看着空锅哭吗? “四点半。”纪修回答。 “你都不用睡觉的吗?!” 这人昨晚缠了她一宿,床单都换了两条…… “那你有没有很感动?” 顾奈狐疑看他,等瞧明白是怎么回事,翻了个白眼看天花板,摇摇头,心道:套路,都是套路。 这家伙可会了。 其实他就是不会睡觉而已,闲着无聊才当二十四孝男友…… 嗯,真相一定是这样的。 纪修喂了只麻糍给她,消消气。 待她咬走一口,剩下半个塞进了自己嘴里。 两只猫绕着桌腿打转,试图乞食。 顾奈分神看它俩一眼,摇头拒绝:“不可以哦,这个你们不能吃。” “喵喵~” “装可怜也没用,不可以就是不可以。”顾奈朝它俩吐舌。 她对小动物一向很有耐心,教它们用猫砂盆期间一次火都没发过,就连“妹妹”拿她的新买的Gucci包当猫抓板也没皱一下眉头。 但纪修则相反,他丝毫不介意在小动物心里留下童年阴影。 面对它们的乞食行为,他只有两个字赠送:“滚开。” 平静,又冷漠。 两只猫吓得退开两步,还真的结伴走开了。 “妹妹”甚至钻到了沙发底下藏了起来。 含着麻糍的顾奈:“……?” —————— 纪修:没有家暴家养小动物,只是讨厌任何分走我老婆注意力的物种。 鲍:你这么凶,等会儿就没收清晨抹奶油肉棒的福利了哦…… blow job(2342字) “你干嘛凶它们啦?” “太吵了。”纪修喂了一勺肉粥给她,“你也是。” “……” 顾奈张嘴喝掉粥,手臂落下,精准地按在他腿间,以牙还牙:“你就不吵吗?” 吃个饭而已,他也能硬成这样吗? 果然就像小鸽子说得那样,他们男孩子发情,真是随时随地的…… 纪修泰然拿开她的手,丝毫不以为耻,毕竟,谁都看得出来,他“美人在怀”,情有可原。 又一口粥喂到顾奈嘴边,但她没有吃,眉眼弯弯瞧着他问:“你害羞啦?” 纪修看她一眼:“吃你的。” 顾奈不吃,圈着他的脖子,像逗小狗似的搔搔他下巴,“你老实说,没遇到我之前,你都是怎么解决‘这个’的?” 她扭了一下屁股,坏心肠地摩擦他可怜的小兄弟。 纪修扭开头,没好气道:“我会叫两个风情万种的美女,轮流为我服务,可以了吗?” 顾奈窃笑,拿起他的左手和右手,分别贴在自己脸颊两侧,可爱地眨眨眼,噘着金鱼嘴问:“你说的是这两位‘美女’吗?” 纪修恶狠狠地凑上前啄了她一下,威胁她:“别招惹我,否则你今天休想踏出这道门。” “哎哟,我好怕哦~” 说完,赶在被他捉住之前,泥鳅似的溜之大吉。 扑了个空,纪修失笑摇摇头。 手机进来一则信息,是他父亲。 他敛起笑脸,起身走到窗边,回拨电话。 顾奈端着那个惨不忍睹的奶油蛋糕出来时,餐厅无人。 小阳台的玻璃门开着,清凉的风呼呼灌进屋里,她这才感到有些凉。 纪修挂了电话回来,见她呆呆地捧着那个烂蛋糕,将手机收进口袋,缓缓走上前:“怎么没扔?” 顾奈上前拉他的手,轻轻把他摁在沙发里,也没确认两只猫猫的位置,就拉下他的裤子。 然后挖了一把冰凉的奶油,不 йρó18.cóм -- ńρo1⑧.coм 分卷阅读108 由分说地抹在那支半软不硬的肉棒上。 她动作太快,纪修压根没来得及拒绝,就被她张嘴舔了一下。 虽有些想一出是一出,但他很快就接受了这份“善意”。 晨光清冷,青涩少女跪在他两腿之间,眼神笃定。 好像整个世界的完美十之八九都在面前这个男生身上,永远看不够。 在成为一个护士之前,她首先学会了如何观赏一个男人的躯体。 有关他的骨骼,体温,气息,手背筋脉,腰腹肌肉,修长的大腿,以及膨胀的器官。 除尽毛发的性器根部泛着一片淡青色,冰凉的奶油逐渐在那里堆积。 随着人鱼线隐没在裤头,一条青色凸起的筋脉一直向下蜿蜒,摸上去,像心脏那样节律地鼓动。 原来是这样。 原来,这才是纪修全身最性感的地方。 光是一条筋脉,就能叫她不可救药地着迷。 纪修的呼吸逐渐沉重,被她扒走了整条裤子,双腿大张地陷在沙发里。 湿软的小舌,一点一点刮走他肉棒上的奶油,虽不到极致,但也足以令他要紧压根,以免泄出呻吟。 他情不自禁地伸手抚摸她的头发,想要她吃得更多。 尽管,他知道她根本吃不下太多。 第一次吃他的顾奈根本毫无技巧可言,与其说是在为他口交,不如说是在吃奶油味棒棒糖。 舔,含,吸。 来去她只会这三样。 但纪修依旧被她伺候地脊椎发麻,像是有无数蝴蝶从他腿间振翅飞出,绕着整个房间,洒下令人神魂颠倒的粉末,呼与吸之间,只有更迷乱。 蛋糕上的奶油本就所剩不多,顾奈不停吃抹,很快就只剩一个残烂的胚。 “啵”一声,她的嘴唇离开红肿的龟头。 含情的双眼看向他,双唇微肿泛红,周边糊着一圈白色奶油,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像个在厨房偷吃被抓包的小孩。 纪修低头对上她的视线,忍不住哑着嗓子教她:“握紧一点。” 她听话地用右手握住肉棒中段,替他上下滑动,“这样吗?” 纪修伸手覆在她手背,用力握紧她和自己,“这样。” 顾奈掀起眼帘看他,试着加大力道,得到他的认可后,才又上下滑动起来。 纪修仰头喘息,手离开前,顺势刮走一块沾在她鼻尖的奶油,放入自己嘴里。 这一幕性感极了,顾奈瞬间在脑海炸出一片烟花,哔哔啵啵,一片绚烂。 她将手滑至他粗壮的根部,张嘴伸舌舔舐。 肿大的性器上已经没有奶油,只裹挟着一片香甜的气息,在她唾液的滋润下,泛着湿亮的色泽。 他的肉棒干干净净,没有古怪的味道,尺寸虽吓人,但并不惹人反感。 有了奶油做掩护,就更容易让人接受了。 顾奈一边上下滑动着它,一边张嘴笨拙地裹吸蘑菇头。 跪的久了膝盖有些疼,她不由自主将左手搭在他大腿上转移重心。 谁知,就这么一个再正常不过的动作,却惹来他急促的喘息。 离得近,顾奈清楚地看见悬在根部的两颗肉囊向上抽搐了两下。 狐疑间,她又摸了两把他大腿内侧,没想到,他竟就这么射了。 一股一股,有的射在她脸颊上,有点在她嘴里,剩余两股顺着龟头沿着棒身,滑落在她手上。 她捏捏他大腿内侧,听着他的闷哼声,不觉莞尔。 原来,每次坐他身上他都容易硬,并不是他随意发情,而是她无意间坐在了他的敏感带上呀…… 好一阵,纪修才从溃散的情欲中回神。 在一个男孩的生长过程中,不管品性如何高洁,都会经历被同性拉着分享情色片和相关经验。 纪修也不意外。 忘记是从谁口中听闻,大概是中二时某次上洗手间,比他大一届的几个孩子躲在角落抽烟,其中就不乏有人吹嘘自己昨晚睡了洗头店的老板娘,老板娘口活如何赛神仙云云。 腌臜之词,令人蹙眉。 春光镇有三家洗头店,打那以后,他哪家也不光顾,头发长了只让奶奶用推子给他推到最短。 他并非歧视女人有正常性欲,只是觉得,连初中生也不放过的女人,早就失去了道德底线。 他厌恶到甚至从未好奇过那个女人的口活究竟有多好,直到今天。 顾奈在替他口。 …… 他将顾奈从地上捞起,抱在怀里。 顾奈抓了一把纸巾,红着脸替自己擦手指,一点点拭去那些奶油和精液。 纪修埋在他颈间呼吸,湿热的气息几乎在她白皙的脖子上烫下一枚烙印。 两人的心情都有些激动,一个在惊叹自己胆子真大,另一个则在疯狂同意那些污言秽语。 被吃,真的很爽。 爽到魂飞魄散也值得一换。 时间推移,迟来的害羞这才涌上心头。顾奈吞吞口水,小声问他:“你是不是很舒服呀?” “唔。”他搂着她一动不动。 他有点分不清这种舒服,到底是身体的感受,还是因为为他做这件事的人是顾奈。 顾奈轻笑,伸手摸摸他的脸,“那是我厉害呢,还是你叫的那两个风情万种的‘美女’厉害呢?” “……你。” 毋庸置疑。 陪她上课(195字) ———————————— @龙等等 说她被带货成功,要买个奈奈同款编织袋,哈哈哈哈哈 笑得我手机差点没捧住~~ 两人收拾停当离开公寓时,距顾奈上午头一节课还有一个多钟。 顾奈嘴上说着埋怨他这么早叫醒她的话,心里却十分高兴他能送她去上学。 没有开他那辆招摇的车,只是手牵手,像别的情侣那样走在路上。 光是这样而已,就让她一而再再而三地忍不住歪头瞧他,心里涌动着无法描述的欣喜。 欲望得到纾解的纪修是松弛的,闲散的。 鸭舌帽下压着深邃的五官,搭配干净简洁的穿衣风格,不会给人太大压力,好看,却又让人感到很舒服。 不管是三岁,还是八十,都会觉得“这个小哥哥真的好好看啊”。 顾奈牵着他的手,在半空中摆了摆。 从前也觉得他英俊无匹,但好看之余,她也觉得他孤独。 虽然看着聪明,很受拥趸,可就是没有人能走进他的心。 就算有人告诉她,他可以独自在海边从清晨坐到日暮一整天,她也丝毫不会怀疑。 就像他自己说的那样,他非常习惯与自己独处。 不是被恋人抛弃,家里也没发生重大变故,就,仅仅只是孤独。 可是,他明明又是内心那么温暖的一个人…… 感觉她的手紧了一下,纪修回头看她:“怎么了?” 她耸耸肩,朝他笑了下,“没什么。就是觉得你好像是那种会坐十几小时的飞机,用面包渣喂个海鸥,哪儿也不去,在海边待上一天,又坐十几小时飞机回来的人。” 纪修并不否认,他的确做过这种事。 不过,不是喂海鸥,而是去钓鱼。 他挽起唇角,将她拽到自己身边:“那你又是什么人?” 她 йρó18.cóм -- 分卷阅读109 仰头看他,眼底星辰斗转:“我啊?我是那个会陪你坐十几小时飞机喂个海鸥又坐十几小时飞机回来的人。” 只要在他身边就好。 不会感到饥饿,也不会感到寒冷。 心里只有充盈的欢喜。 纪修将她圈在怀里,不顾校园路上的行人们,众目睽睽之下亲了亲她。 她的答案让他很满意。 “走吧,傻瓜。” 这天,纪修待到中午才回去。 顾奈早上一共四节课,他陪着上了四节。 因为她只坚持了一节就开始疯狂打哈欠,尽管中间喝了杯苦到不行的黑咖啡,但她还是一头栽倒睡完了剩下三节课。 护理系女孩子多,散播消息快,每当下课,教室门口都会聚集闻讯而来的八卦爱好者。 所有人都在好奇,活在传说中的学神,怎么跑来护理系听课了? 连老师也在好奇,走下讲台主动和他套近乎。 但,什么也没探听到。 邵鸽第三节课才现身,一进门就发现教室陷入了“麦田怪圈”。 以纪修为中心,方圆三米内寸草不生。 班上同学都跟鹌鹑似的挤在一起。 而坐在教室前排的顾奈,则被小章和小许左右护法,趴在桌子上睡得昏天暗地。 邵鸽遥遥朝纪修点头打了个招呼,然后猫着腰坐到小许身边,压低声音问:“怎么回事?” 小许摊手:“我也不知道,这你得问顾奈。” 小章凑来脑袋,指了指顾奈说:“奈奈昨晚外宿了,我还以为她去找你了呢,结果我们早上一来,教室里就坐着她和学长,险些没吓死我们!” 小许点头附和,又关切地看着邵鸽:“对了,你朋友的事怎么样了?昨晚又哭了吗?” 邵鸽揉揉红肿的眼皮,看了眼熟睡的顾奈,故作坚强:“还成吧。” 小许心疼她布满眼眶的红血丝,拍拍她手背:“要帮忙尽管开口。” 起云告白那天,邵鸽说朋友出了点事,她得过去看看,让她和小章看着点顾奈,就走了。 虽不知道什么事这么急,但小许也没多嘴问。 如果要是好事,邵鸽一早就主动说了。 不说,那就不是什么好事。 看邵鸽一脸无法掩藏的倦色,小许只希望没出什么大事。 小章附议:“还有我和奈奈呢。” 邵鸽勾唇:“她就算了,她自己一脑门的官司。” 说着,邵鸽往后排看了眼那位面容清隽,气势逼人的纪姓学长。 …… 纪修知道前面几个女生在看他,但他没抬头,手指在桌下的手机上快速回复着丁善的信息。 这家伙起得晚,吃瓜都吃不到新鲜的,这会儿才听闻他人在护理系,屁颠屁颠地打算过来看热闹。 纪修拒绝地很干脆:“这季度分红不想要了是吗?” 丁善发了个哭唧唧的表情,说:“早在你在食堂把她叫过来那会儿,我就该猜到会是这种结果。俊男美女,标准结局……狗人纪修,你撬我墙角,这仇算是结下来,从今往后我跟你没完!” 纪修发了一个微笑emoji,附言:“说得好像我不来撬,‘墙角’就是你的一样。” 顾奈一觉睡到大中午,要不是下课后推桌拉椅的动静太大,她恐怕还能再睡两小时的。 醒来,整个人腰酸背痛。 她揉揉肩颈,迷蒙中发现坐身边的人是邵鸽,自然地倾身拥住她:“小鸽子……” 邵鸽一边收拾课本儿,一边数落她:“顾奈女士,你可真有你的,一睡睡三节课,老师还心疼你有烦心事舍不得叫醒你,我们班也就你只有你有这个待遇了。哼,后头还坐着一个超级学霸替你做课堂笔记……我不要活了,我去柠檬树下待着得了。” 小章小许默契地笑:“柠檬树下还有我。” 闻言,顾奈这才发现自己垫脸的课本儿不翼而飞了。 往后排一看,她险些吓得魂飞魄散,脱口而出:“你怎么还在这儿?!” 纪修抿唇,面无表情:“我走了,等着你期中考试垫底吗?” 顾奈:“……” TNN的,学神了不起哦? 学神就可以大庭广众之下随便藐视学渣了吗? 外套口袋(2311字) 虽然心里骂得凶,但当面她连个屁也不敢放。 磨磨蹭蹭拾起碎了一地的玻璃心,她慢吞吞地收拾东西往教室门口走去。 纪修把书往她怀里一塞,看也没看邵鸽小许她们,沉声叮嘱:“丁善找我,我先走了。你记得手机开机。” 顾奈捧着书,傻乎乎地“哦”了一声,又乖又呆的。 这几天找她的人特别多,总爱问些有的没的,很是烦人。知会过家里人后,她索性把手机关机,落了个清净。 纪修瞥了眼围观的众人,当众叹气:“回头把外套还给我。” “外套?”她疑惑,顿了两秒,又回过神来,“哦,外套!好的好的!” 的确在她那儿呢…… 纪修沉默地看了她一会儿,最后似乎做了个决定,放弃了什么。 临走前,他只对小章小许她们说了句:“帮我盯着点她,回头请你们吃饭。” 小章小许疯狂点头:“好的学长,学长好的!” 然后挥手送别这尊大神。 至于顾奈和他究竟是什么关系,人都说请她们吃饭了,当然不言自明咯。 邵鸽挑挑眉,抽回视线,上前挽住顾奈的手臂,扬起笑容说:“走吧,吃饭去。” 一顿饭的时间,小章小许都在扮演“审讯官”。 好在顾奈做了心理准备,除了普通情侣之间的大概,细节她一个都没说。 不是不想告诉热心室友,而是,真的不方便…… 可就算顾奈多有隐藏,室友们还是自行脑补出了许多画面。 老天爷,那可是纪修诶! 开学报道那天整栋楼的女生都跑出去看他的神仙颜值,再加上年年考全系第一疯狂虐渣的学神属性! 居然和甜甜美美的小顾奈在一起了! 要不是食堂人多,她们连他和顾奈的床上运动都能展开三小时的热烈讨论! 最后,小许感慨了一句:“我说你怎么面对起云能丝毫不动心呢,原来你早就是学长的人了。嗨,早说嘛,我们那么没眼力见地撮合你跟起云,肯定弄烦你了吧?你生我们气吗,奈奈?” “没有没有。” 顾奈急忙摆手,她怎么会生她们的气呢? 她们并不知情啊。 顾奈看了眼低头吃饭的邵鸽,轻声解释:“我没生你们气,没告诉你们,是因为我也没想到会和学长在一起。” 邵鸽拨拨饭粒,表情有些无所谓:“你就别解释了,你跟谁在一起都不妨碍你是顾奈,你只要是我们的顾奈就可以了,其他不重要。至于韩起云,他一根筋,他活该!” 小章小许面面相觑,有点不解和起云关系最好的邵鸽为什么突然咬牙切齿站到了反对派的阵营里。 但她们也就疑惑了一秒而已,毕竟,邵鸽和顾奈感情好大家都看在眼里。 起云再优秀又如何? 只要顾奈不喜欢他,邵鸽看都不会看他一眼。 йρó18.cóм -- 分卷阅读110 因为这才是身为顾奈朋友的正确立场。 吃过饭,一行人叽叽喳喳地回到宿舍。 顾奈脑子有点乱乱的,想上床躺一会儿。 小章洗了个苹果,一边吃着,一边谨记纪修的话:“学长让你把外套还他,你别忘了啊。” 顾奈脸一红,几不可闻地“哦”了声。 小许扒着栏杆揶揄她:“寝室就这么大,你居然藏了件男人外套没让我们发现!哼哼,我倒要看看,你把学长外套藏哪儿了!” 话音一落,就要伸手去掀顾奈的被子。 顾奈晚了一步,没扑牢,正正好被小许一掀,发现了裹在被子里的外套。 小许一怔,脸上的笑容当场僵住,似乎完全没意料到顾奈胆子大到会把男生外套藏在被子里…… 被抓包的当下,顾奈只有捂住脸当鸵鸟。 什么是公开处刑? 这就是了。 小章半天没听见下文,咬着苹果凑头来看,看见那件外套,也愣了一下。 邵鸽在屋外接完电话回来,发现她们都石化在顾奈床边,不禁走上前查看。 一看,笑了:“奈奈啊,要我说你什么好呢?你身上穿着学长的衬衫也就罢了,你还藏人家外套在被子里,你老实跟我们讲,你每天晚上都拿人家外套干什么勾当去了?” …… 憋了半天,也没听她有个响声儿。 面对这三双好奇的眼睛,顾奈嗷呜一声,捂着脸扑在枕头里:“我不活了。” 丢脸死了。 因为一件外套,寝室里热闹了好一阵才歇。 下午的课三点半才开始,大家闹累了都打算睡个午觉。 顾奈躺在自己床上,抱着那件每天晚上陪自己睡的外套不撒手。 其实,本尊她都睡过吃过了,一件外套而已,根本算不得什么。 可真要她还回去,她又舍不得。 毕竟,都陪她睡那么久了。 对面床上传来小章规律的轻鼾,邵鸽回完信息爬到床这头来,给顾奈提了个醒:“明知道会令你难堪,学长还是当着我们的面提起这外套,你就不找找里面有没有藏东西吗?万一有巨额支票呢?” 说完,她自己先乐了一下。 “不会吧?” 邵鸽扶额,有点服了她:“你和它睡了这么久,就从没想过翻一翻啊?” 顾奈摇摇头,确实没有。 就是因为太熟了,所以很确定里面没藏什么东西。 不过,既然小鸽子这么笃定纪修另有用意,她还是抱着怀疑态度,第N遍掏了掏外套口袋。 两个侧兜里什么都没有。 “里面呢?你再摸摸。”邵鸽鼓舞她继续。 顾奈抖开外套,摸了把内袋,内袋平平的,并未摸到什么异物。 “没有啊。” “怎么可能?我不信,要不你把外套给我,我来帮你找?” 顾奈:“还是我自己来吧……” 要是他真藏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被小鸽子发现,她真不活了。 毕竟,树活靠长皮,人活靠张脸…… 内袋做得有些深,她没法掏到底,只好整个拉了出来。 结果—— 一张皱巴巴的小纸条,就在邵鸽的注视下,静静飘落在床单上。 邵鸽双手抱胸,一脸“你看吧,我就说了嘛”的神算子专属表情。 顾奈挠头,看着那串号码好一会儿,总觉得在哪里见过似的。 想了想,哦,对了,在昨天的包裹面单上…… 裤兜里的手机传来震动时,纪修正在公司和丁善开会。 他们公司也参加双十一,去年成交额还算不错,今年大家的目标是销售额翻番。 “你去日本那趟真没白跑,新设计师做的包装反馈很好,不少女性买家为了获得同款印花购物袋而参加了买三赠一活动,大大提高了我们的销售额……” 丁善尚未说完,纪修从口袋里掏出震动的手机。 只扫了一眼,他就知道来电人是谁。 丁善和两个经理都被他脸上的笑容弄得呆了一下。 我天,这个玉面罗刹原来还会笑啊? “纪修,是我呀!” 电话那头的人压抑着小兴奋,迫不及待自报家门。 纪修走到窗边,看了窗外的好天气,笑着说:“我知道是你。” 这个笨蛋。 终于。 开始同居(23字) 二人加上微信,纪修第一句话就是:“搬出来。” 顾奈不忿:“哪有人像你一样霸道的?” “不然我把猫逐出家门。” 顾奈:“……” 稍后,顾奈搬出了一堆道理试图拒绝,例如她每天晚上都会和家里通电话,通话环境太安静迟早会被发现,还有同学们对她的看法。 但纪修的态度很坚决,她必须从宿舍搬出来,马上。 “至少,陪我住到圣诞再回去。” 顾奈问:“为什么?怎么了?” 硬要她搬出去,又只给住一个多月,这是哪门子的男朋友嘛。 想起早上与父亲的通话,思虑片刻,纪修还是直接告诉了她原因:“如果顺利,我会在圣诞后去北京。” 顾奈愣了一下,当晚就收拾了换洗衣物搬到他家去。 一进门,她放下东西就跑过去抱住他,有点难过郁闷:“为什么呀,那位很厉害的老师准备收下你了吗?你要去多久?半年?一年?北京很干燥的……” 纪修勾唇,莫名心情很好:“不会让你等太久。” “什么嘛,我才没有要等你。你看着吧,我马上就去找下一任。” 说着就要走人。 “你敢。” 纪修好笑地将她拽回,抱在怀里,两人像幼稚园的小朋友似的,双手拉双手,原地转圈圈。 院领导是很支持他去进修的,但更担心他一去不回,主任甚至与院长明说,他不打算放人。 北京那边很满意他,老师还开玩笑说:“你来了以后,我们科就有不戴眼镜给病人看病的靓仔了!” 玩笑归玩笑,却也透着对他的看重。出于私心,老师也想将他留在北京。 他同父亲说了自己的处境,父亲与母亲商量过后,亲自出面替他从中斡旋。 最后给出的方案是:他还是去北京,但临走前会和医院签下返岗合同,学成后立即从北京回来。 父亲若为他的前程考虑,定然会期望他留在北京发展。 但他搬出奶奶,一句“我不放心留奶奶一个人”,父亲心里的天平立即就发生了倾斜。 奶奶得悉后,倒是很痛快:“是为了那姓顾的小姑娘吧?” 他应了一声,没否认。 奶奶沉默片刻,一记叹息:“你长大了,这种事今后自己拿主意。” 同时也不忘叮嘱他:“不过你可得小心那姑娘,等会儿她巴巴地跟你掉眼泪,你可得忍好了,心肠一定得硬,不然决计走不成。” 不会的。 他在心里说。 可眼下,看她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他只好放出缓冲计划,驱散异地恋的阴影。 йρó18.cóм -- 分卷阅读111 “我每周末回来看你,好不好?” 顾奈红着兔子眼睛瞧他,傻乎乎掰手指头算了算南北两地之间的航程,感动之余,又有点心疼:“那你会不会很累啊?” 每个礼拜来回飞,可不是闹着玩的。 纪修拥住她,将她紧紧扣在自己怀里,深吸一气。 “不会。” 最多两年他就回来了,来回飞个9趟而已。 比起古人鸿雁传书,这算不得什么。 他丝毫没有为此产生自我感动,倒是顾奈哭了鼻子,感动得一塌糊涂。 当晚她就和辅导员做了报备,辅导员也知道她和起云的事,以为她是想出去避避风头,千叮咛万嘱咐让她注意安全,然后帮她在宿管那打了招呼。 不然突击查寝查到人不在,还是会很麻烦。 安顿好后,顾奈就正式住下了。 隔天晚上,室友们帮她收拾了行李搬下楼,一股脑地塞进大G里。 纪修依照先前的约定,请几个女生吃饭。 吃饭期间,始终很安静。 一个一个都跟鹌鹑似的,只知道夹菜。 顾奈忍不住取笑她们:“昨天你们还笑我像个小媳妇,怎么了?今天都哑巴了吗?” 室友们偷瞧一眼看手机的纪修,小声对顾奈说:“我们错了,你胆子是真的大。” 事前要没吃下十八副熊心豹子胆,谁敢当纪修的女朋友? 吃菜吃菜,吃完赶紧回去种柠檬。 回去的路上,顾奈说:“你会不会觉得我们女孩子在一起很吵啊?” 席间他极少开口,倒不是存心摆架子唬人,而是实在插不上嘴。 她们四个全程脑袋凑一块窃窃私语,把他当成了用来埋单的工具人。 顾奈担心她们把他“孤立”地太明显了。 纪修看她一眼,“我也不是第一天知道你很吵。” 顾奈笑着怕他大腿,“虽然是实话,但你好歹也说得委婉一点嘛!” 她不要面子的哦? 纪修长臂一伸,揉揉她可爱的脑袋瓜,没说话。 从现在起,他就要和这个傻瓜一起生活了,仔细一想,还真替自己感到担忧呢。 …… 到了家,两人先关上活蹦乱跳的猫猫们,然后开始整理行李。 女性护肤品被一样一样塞进他的镜柜,各种颜色的少女衣物被一件一件塞进他的衣帽间,糖果色的芭蕾鞋和他的运动鞋摆在一起,抽屉里有了她的内衣裤和袜子。 她对气味很在乎,香水带了两瓶,香薰蜡烛带了四颗。 她的化妆品倒是少的可怜,只有两个粉饼和四五支口红。 纪修摆弄了一下她那几根可怜兮兮的口红,想起妈妈那满坑满谷的化妆品,不由问顾奈:“要给你买个梳妆台吗?” 他知道哪个牌子结实,之前妈妈的梳妆台被压塌,是他买了新的。 顾奈拿着挂烫机熨他明天要穿的外套,忙碌之余朝他吐舌:“不用,我天生丽质。” 不化妆也完全ok的呢。 纪修耸耸肩,虽然认同她天生丽质的说法,但隔天还是叫人送了新梳妆台到家里。 有些东西她可以不用,但她必须有。 这是纪修在如何宠女友这方面的一点浅显认知。 从前顾奈也想象过和未来男友同居生活的样子,诸如一起布置一间温馨的小房子,养一只宠物,下班后一起去超市买菜,然后回家一起煮饭洗碗,晚上相拥而眠…… 所有一切,她都幻想过。 只是没想到,她的同居生活就这么突如其来地开始了。 看着独属于她的梳妆台,她忽然觉得,这样开始也不赖。 消耗套套(30字) 销假后纪修开始变得非常忙碌,白天他得上班,晚上回家还要准备论文发刊,抽空还得辅导顾奈功课。 虽然经常教着教着就会教到床上去,但于顾奈来说,在学习这块,还是被他拿捏地死死的。 不说突飞猛进,但自信心绝对提高了不少。 在纪修看来,他女友虽然天赋不高,但胜在勤勉自觉。 尽管不大能熬夜,但仔细一算,她每天至少也比别人多学了三四个小时。 量变引发质变,不说考个第一,前十总能保进。 顾奈对自己的能力有着很清晰的认知和定位,把勤能补拙贯彻地非常彻底。 她这么乖,纪修稍微放心了一些,甚至觉得偶尔的心猿意马有些过分。 被“枪”指挥大脑的感觉不大好,这让他觉得,自己的神格突然褪色了,人也普通了三分…… 尽管如此,他依旧很认命地下班顺路替她带快递,偶尔陪她一块去超市大采购。 他的房子里,除了各式各样的女性用品,还陆续有了米桶和大米。 作为一个独居人士,不管做多少饭都会有的剩,碰上几回剩饭在电饭锅里变馊后,他索性就拿牛排当主食了。 时间宝贵,他力求快速方便。 如今,他下班一开家门,就会看见两只猫猫蹲在玄关迎接。 屋子里弥漫着米饭香气,而穿着围裙的顾奈会笑着扑进他怀里。 和婚后,也没什么差别了。 只差个奶声奶气喊他爸爸的小孩。 念头一起,他立即下单买了十盒避孕套。 目前还不能让宝宝上线,不然奶奶才不会管什么国家法律,拿到B超结果当天就会押着他俩去办酒席…… 他摇摇头,把这可怕的画面晃出脑袋。 认份地消耗着避孕套库存,严防死守,力当爱护女友的优质青年。 至于他那间公司,丢给丁善后他就不管了。丁善学着自己拿主意,但每天两人都会聊上几句有的没的。 纪修并不关心每天赚了多少钱,偶尔发问,也只问邵鸽在公司适应地怎么样? 由于邵鸽还在上学,丁善就把她安排在了客服部值夜班。 周一到周五,每天从下午六点半工作到九点半。 他们公司离学校近,拐个弯就到了,而且沿路都有商店,夜宵摊能热闹到凌晨两三点,丁善并不操心邵鸽的安全。 周末则是朝九晚五,但考虑到她才大一,学校活动多,为此丁善特意跟客服经理打过招呼,只要邵鸽请假就批。 就这条件,不像是招员工,倒像请了尊大佛供着。 要不是人是纪修开口塞进来的,丁善还不大乐意伺候。 不过,他开这个后门还是有相关福利的,邵鸽不是与顾奈要好嘛,偶尔邵鸽过来上班,顾奈会顺便送她过来。 他们公司女生多,抽屉里零食也多,要是哪天赶上成功投喂小学妹一口零食,丁善能 йρó18.cóм -- 分卷阅读112 乐上一宿。 当然,顾奈学妹要是不带着“她男朋友”一块来就更好了。 …… 至于邵鸽嘛,丁善也有一番自己的见解。 “人呢,刘经理还得手把手再调教个十天半个月的。我看她性子急冲冲的,面试还放我鸽子,没想到工作起来还挺沉得住气。那头傻逼买家都开始问候她全家了,她愣是没哭。不哭就好,我丁大善人最怕女孩子哭了。” 纪修早就习惯这人爱往自己脸上贴金的德性,也并不意外邵鸽甘愿忍气吞声。 毕竟,邵鸽头顶是他,身边是顾奈,再怎么说,她都得为他们俩争口气,万不能受点委屈就撂挑子走人不干。 只有这样,她才不会枉费纪修给她开的这个后门。 “韩起云有没有来公司找过她?” 丁善微怔,“你丫回看公司监控了?” 别说,起云还真的来找过邵鸽,就在昨天。 “凑巧我回公司拿硬盘,车子刚熄火,就见那小子从公司出来,也不知跟谁置气,我在后头喊了他半天,他愣是没听见。” 后来上了楼,邵鸽人不在客服工位上,丁善问了其他人,被告知邵鸽去洗手间已经好一会儿了。 “我就奇了怪了,这位少爷到底几个意思?前一阵不是还对我顾奈妹妹当众告白吗,怎么这会儿又来招惹邵鸽了?那头才断了,这头就给续上,他还真是一刻也不让自己闲着哈?” 说完,丁善摸摸下巴肉,感慨地“啧啧”了两声,年轻就是好哇。 纪修对起云的感情生活并不感兴趣,他唯一在乎的是:“谁是你妹妹?你想当我大舅子的企图不要太明显。” 挂了电话,纪修从阳台回到客厅,见顾奈窝在沙发里团着一只线团,一边逗猫玩,一边勾杯垫,他将手机随意一放,坐了过去,下巴支在她柔软的肩头,看她小指上缠着线,熟练地戳弄着半成型的杯垫。 “买的不好吗?” 非得花时间弄这些? 有这功夫不如陪他做个爱。 顾奈一听他这闷闷的声调就知道他又在嫌弃她做这些没用的手工活了。 在大忙人纪医生眼里,只有病人才值得花他宝贵的时间。 至于她那些养花种菜,做饭烤甜点的爱好,都是“浪费生命”。 顾奈轻哼一声,说道:“嫌弃你就别用,我拿去送别人。” 离别在即,某男朋友的耳朵可敏感了,完全听不得这种话,不禁染着醋味发问:“不送我你打算送谁?” “随便谁啊,老师也行,同学也成,哦,对了,奶奶不是叫我们回去吗?我给她老人家也勾两个。” 纪修轻哼一声,垂着眼皮默默看她的针法花样。 看久了,渐渐也觉得有几分新奇。 “谁教你的?”她妈妈吗? 顾奈小指一勾,绕了一截线,平静地回答他:“一位老人家。姓‘过’,过程的‘过’。我和姐姐都叫她嬷嬷,她老人家什么都会,还会盘旗头呢。我小时候和姐姐一块在她家里学规矩,怎么走路,怎么说话,怎么吃饭,甚至怎么睡觉。” 忆起故人,她的面容异常静美恬淡,仿佛温室里的花朵,不受世事侵扰。 “后来姐姐和嬷嬷的外孙订了婚,突然就迷上了针线活,今天给未婚夫画个小兔子,明天给他做个猫头鹰,还拉着我一块学。其实,姐姐手艺比我好,但她才华轻易不外露,生怕大家巴巴地求她做这做那。嘻,她可懒了,只肯给阿越哥哥一个人花时间。” 说到这里,线又短了一截,纪修赶在她的小指有动作前,替她拽了一截,小心替她缠上。 顾奈抿笑,继续说她姐姐:“后来阿越哥哥车祸走了,姐姐很久也没走出来。心理医生让她找点事儿打发时间,结果姐姐拆了我们小时候的旧毛衣,给爷爷织了一条毯子。那毯子大概有,这么大呢~” 她停下手上的活儿,在半空中跟他比划。 “爷爷说,世上也就只有我姐姐那样的大小姐,才有大把辰光做这些琐事,而我是被姐姐带坏的。姐姐织毛毯,我爱种菜,在爷爷看来,他顾家的女孩一个比一个不务正业,又懒又不争气。倒是乔月很会念书,有望成为我们家第一个女建筑师。可惜,乔月姓‘贺兰’。” 她唉声叹气的,似乎也在替爷爷感到惋惜。 纪修起来,从两只猫脚下抢回越滚越远的线团,又重新挨着她坐下,抱住。 顾奈也不看他,自顾自说:“我哥常说爷爷是个彻头彻尾的女权主义,我也不懂什么‘女权’,但姐姐说,‘女权’就是一个女孩子有权利在任何时候做任何自己喜欢的事。” “纪修,我现在给你勾这个杯垫,就是我最喜欢,也最想做的事。” …… 难怪她如此迷信姐姐的一言一行,原来在遇见他之前,就已经有人替她撑起了整个世界。 纪修埋在她温香的颈间闭上眼深呼吸:“你喜欢就好。” 顾奈停下手上的活,侧首在他脸上亲了一下,抿笑道:“谢谢你哦,收留了我这个废物。” 纪修挑挑眉,毫无预兆地将他的小废物一把抱起,踢开虚掩的卧室,将她扔到床上。 长长的线,一路从客厅延伸至卧室。 两只小猫沿线而来。 “你干嘛啦!” 纪修关上房门,一把拽掉宽松的居家服,扑上去压住她。 直截了当地通告:“做爱。” 顾奈:“……” 虽然同居生活会在家中任何地点引发性爱行为,有时是一种香味,有时则是无意间碰撞的眼神,但今天这就有些莫名其妙了。 刚刚他们还在聊姐姐呢,突然就要脱光做爱了,感觉像是光着身体在寺庙大殿接吻一样,很是大逆不道啊…… 可是,顾奈的呻吟和叫喊还是持续到了后半夜。 除了常规姿势,她还头一回被舔了小穴…… 因为实在太舒服,她甚至忘记感动为她舔穴的人是个重度洁癖。 淫液如潮,浸湿床单。 隔天起床,垃圾桶里躺着五个注满精液的避孕套。 呵,同居生活。 除了赛神仙的性爱,还有隔天晨醒后的腰酸背痛。 顾奈趴在床上看着始作俑者,郁卒地想:啊啊啊,我今天的网球课怎么办? —————— 下章得让真真上线了…… 大家系好安全带,做好心理准备。 双鱼座考得太差一定会被金牛座打(3274字) 时间转瞬即逝。 下周一就是期中考,为此老师们纷纷调整课表,尽可能将课程内容安排到早上,腾出下午和晚上的时间给同学们 йρó18.cóм -- ńρo1⑧.coм 分卷阅读113 复习。 但这样一来课程就会很紧,顾奈六点就得起床准备上七点的课,仿佛重回高三。 果然,劝人学医,天打雷劈。 为了避免迟到,纪修会提前帮她准备好早餐和咖啡,然后亲自把人送去学校。 若时间来得及,他还会陪她上一节课再走。 自打起云闹了那么一出后,顾奈在学校就更出名了。 但她以为这场惊天动地的告白,除了让外人看了个笑话,两个当事者谁也没讨到好。 起云挨了处分,她更无辜,系里不但联系了家长,还给她安排了长达一周的心理辅导。 她这辈子都不敢再爬窗户了,真的。 …… 但很奇怪,纪修每天送她来上课,却没有引发讨论。 除了当他出现时会迫使原本吵闹的教室瞬间安静下来,以及会在食堂遇见一些看着她窃窃私语的女生,顾奈并未感受到与以往不同的异常。 小章弱弱地说:“那还不是因为大家都怕他……” 顾奈忍笑,帮忙解释:“他不吃人的。真的!” 小许哼唧:“那哪能说得准啊……” 说完,和小章默契地对视一眼。 顾奈:“……” 好吧,其实某人的确每天晚上都在吃人。 总之,不止顾奈希望复习周快点过去,全班同学都殷切期望快点考完,赶紧送走纪姓学长这尊神…… 这天中午下课,顾奈没和室友们一块去食堂,准备直接回家。 “哎哟,就算家里有人等,也不必这么急吧?饭总得吃的啊!”小章揶揄。 顾奈俏脸一红:“不是啦,是丁善师兄有事要我帮忙。” 邵鸽收拾了书包和她一块走出教室,问:“是那篇产品翻译稿吗?你写完了?” “嗯。”顾奈挽住她的手臂。 邵鸽惊叹:“你那什么手速?一晚上就写好了?” “嗯。学长抽空帮我改了稿子。” 邵鸽看她一眼,忍不住大叫起来:“哎哟,我的柠檬树在哪儿?快给朕搬过来!” 顾奈一脸好笑,“你别闹啦!” 然后追了上去。 昨天她陪邵鸽去上班,刚好遇上丁善,公司这个月要出一款新的蛋白粉,丁善正要找翻译写英文介绍。 见顾奈来了,丁善乱开玩笑:“要不顾奈妹妹来试试?师哥给你发稿酬,千字2000怎么样?” 顾奈吓得连忙摆手,婉拒:“我不行的啦。” 再说,她还得准备期中考,根本没时间。 这几天纪修盯她盯得可紧了,别说抽空当翻译,就是多玩一会儿猫,都会被念半天。 丁善挤眉弄眼:“怎么不行?你不是在英国待了很多年?一个产品介绍而已,费不了你多少工夫。你看邵鸽她都自己挣钱了,不然你采访一下她,自己挣的钱香不香?” 莫名被cue的邵鸽连连翻白眼:“师哥你就逗她吧,别捎上我。” 说完就到工位开电脑去了,留下顾奈独自面对一脸热切的丁善。 如果是毫不相干的人,顾奈或许会拒绝地很干脆,但开口的人是丁善,是纪修的朋友,她如果当面就拒绝,似乎不大妥当。 俗话说的好,不看僧面看佛面,想了想,她只好说:“那要不然我先试试看,如果写得不好,师兄你再找其他人?” 丁善没料到她会真的答应,当场笑得颧骨升天,连拍大腿:“行!那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为了把她和两只猫隔离,纪修把隔壁屋腾出来给她当学习空间,这倒方便了顾奈偷偷挣外快。 只可惜,初稿写完后,她就抓包了。 纪修扫了眼稿纸,只一眼就瞧出了乾坤:“丁善给了你多少钱?” 抱头准备挨骂的顾奈小心翼翼睁开一只眼,发现他并未生气后,才把手放下,乖乖比了两个手指头,小声说:“千字两千。” 纪修冷哼一声,道:“还算可以。” 说完,拉了张椅子坐下,从她笔袋里翻出一支红笔,陪她一块把稿酬挣了。 顾奈目瞪口呆,虽然从前就知道他爱赚钱,但也没必要连自己公司的钱都要挣吧? 还真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呢。 不过,有他帮忙的确助益良多。 虽然顾奈那套英式英语系统会让她写的小作文看上去十分整饬漂亮,但比起用英语发论文的纪修还是有很多不足。 “这句,这句,和这句,多余,删掉。” 他红笔刷刷刷,一下划掉四五行。 “哦……” “这个成分,要大写加粗。” “哦……” “第三段和第五段调换一下顺序,主次要分明。” “哦……” “还有,不要用这种含有夸大效果的词汇,就算我的蛋白粉吃不死人,我也不想吃官司。” “哦……” 纪修一一圈出那几个单词,微微侧首看她:“哦什么哦?我脸上有花?” 顾奈双手托腮,笑眯眯地看着他英俊的侧脸:“你怎么这么厉害呀?” 纪修没好气道:“那还不是全靠同行衬托。” 顾奈不以为意,圈住他的手臂黏黏糊糊地贴在他身上,嘀咕了声:“我还以为你会骂我不务正业呢。” 纪修戳戳她额头:“不早点帮你做完,你能静下心来认真复习吗?” 顾奈抿笑,彩虹屁漫天乱吹:“你怎么能这么懂我?我按你说的改完马上就去复习!” 纪修很“柳下惠”地推开她:“这还差不多,你最好说到做到。” 撂下话,随即双手抄兜回了隔壁。 等门关上,顾奈轻笑:“臭屁鬼,明明耳朵都红了,还装!” 哪有男生会讨厌来自女朋友的崇拜嘛。 纪修也不例外。 短短一篇产品介绍,愣是花了顾奈一个钟才搞定。 就寝前,纪修给她审稿,看完随手放在床头柜,也没说好与不好,只是把她搂到怀里让她早点睡,“今天你的CPU太辛苦了,冷却一晚上再说。” “什么嘛,你少瞧不起人了。” 她的小脑袋瓜好使着呢。 纪修摸摸她发烫的额头,大大方方地笑话她:“睡吧,小心宕机。” 顾奈:“……” 房间里安静地只有呼吸声,但两个人都知道对方没睡。 久了,纪修忍不住先开口:“其实,你很棒。只不过换了一套语言系统就喜欢乱开玩笑。” “我哪有?” 他乱讲。 “你有。” 他在论坛上看过她在迎新晚会上的演讲视频,发言稿写得很好,用词得体,行文幽默,连他都被逗笑了三次。 但那篇英文讲稿,一下就暴露了她的教育背景。 当时他就猜,她大概在英国某间学费高昂的学校念过书。后来熟了,一问,她果然她在一间私立女校上过三年学。 她姐姐还是Emma Watson的同学,嗯,你没看错,就是那位因为邓布利多取消期末考试而难过到皱脸的赫敏·格兰杰小姐。 “好可惜,我每次去找姐姐都遇不到艾玛,不过,姐姐替我要了签名,就在我家里,改天给你看!”分明的,想炫耀的心情。 纪修问:“什么时候?” 她红着脸,漂亮的眼珠子滴溜溜乱 йρó18.cóм -- 分卷阅读114 转:“就,等你有空的时候……” “然后我再顺便偷个户口本什么的,绑架你去跟我结婚?” 他以为这是她会喜欢的剧本,但顾奈急的捂住他的嘴,像是隔墙有耳似的,紧张兮兮地威胁他不要乱来:“我哥会打断你的腿的啦!” …… 纪修拥着怀里的可爱鬼,收回漫天思绪,回归原来话题:“你吃完一整块肉只留一颗豌豆在盘子上,再告诉我你吃饱了,这不就是典型的英式幽默吗?” 虽然换了生活环境,但童年的教育是潜移默化的,甚至会伴随她一生,所以,她大可不必因为一篇产品介绍而觉得自己没用。 他不喜欢看她情绪低落的样子,那会让他觉得自己很没用。 顾奈怔了一下,钻出被子看他:“真的吗?” 他不说的话,她完全没感觉到呢。 “嗯。”纪修将右手枕在头下,左手拥着她,看天花板,“由此推断,我大概知道你那姐姐是个什么样的人了。” 漂亮,但不流于表面,应该还很有性格。 不然她的傻妹妹不会一天到晚都在学她,从手工编织,到说话做事的方式。 顾奈很开心。 虽然他这话听上去是在夸她姐姐,但这比她自己被夸奖更让她感到开心。 纪修揉揉她的脑袋,问:“不难过了?” “嗯!” 那就好。 被奶奶说对了,他真的很怕她会哭。 就算有那样一个了不起的姐姐又如何? 她比谁都热爱看言情小说和研究星座。 前几天一个同事小孩满月,他准备现金红包时恰巧被她看到,晚间吃饭时她就有意无意地向他灌输“双鱼座就是满脑子不切实际的幻想”“虽然爱哭,但心地善良”“我们双鱼座不能看《蓝色生死恋》的,会哭到瞎”之类的荒谬言论,直到他卷起课本,警告她“双鱼座考得太差一定会被金牛座打”,她才停止胡言乱语。 这家伙无非是想告诉他自己的生日,用得着这么拐弯抹角吗? 她的生日,早在他把她睡了当晚就知道了。 偏她还傻乎乎地在他面前发挥那些可爱的小聪明。 “所以,你是怕对我要求太严厉,打击到我自尊心吗?” 顾奈仰着红扑扑的小嫩脸问他。 纪修垂眸,“你有感动到哭吗?” 顾奈摇摇头,笑嘻嘻地:“才没有。我都是大人了,才不会被刻薄鬼的三言两语弄哭呢。” 纪修挑眉,突然翻身压住她,狠狠亲了她一下:“那就好。” 从今往后,她只能被他操到哭…… —————— 我是真的很会发散思维了 今天刚好一个朋友找我,聊到她和艾玛同个老师的事,就被我拿来写了…… 我男朋友家(1214字) 虽然在学校还是会经常听见一些流言蜚语,但顾奈并不挂怀。 她努力给自己找事情做,减少在公众场合出镜的几率,下了课就回家,然后拟当天的晚餐菜单。 她忙碌又快乐,完全没把这个“家”当成临时避难所。 她谨记,自己是在同男友一起生活。 期中考成绩发布的当下,她第一时间就是向姐姐报喜。 姐姐最近在纽约策展,得知她考了全系第五,恭喜之余,决定马上去法拉盛买菜替她庆祝。 尽管姐姐的手艺一口也吃不到,但她还是很开心。 很不凑巧,纪修临时去了邻市参加一个会议,要隔天才回来,顾奈只好微信给他。 等了半天也不见他回,八成是关机了。 不过,她一点也不生气。 因为考第五就不会被金牛座打了呀~ 顾奈陪两只猫玩了一会儿,正打算去隔壁打扫卫生,门铃响了。 透过猫眼看见是卫扬,她连忙开门。 卫扬见是她,脸上一愣,但很快换上招牌笑脸:“哟,又来看猫?” 随即进门放下手上的礼物,边换鞋边说:“渴死了,学妹给我倒杯水呗?” 顾奈哪有不依的道理,连忙进了厨房。 今天天气有点冷。 “师兄,你要喝热的吗?咖啡和红茶你要哪个?” “红茶。”卫扬蹲下逗猫玩了一会儿,发现客厅新添置的地毯和一些乱七八糟的小物件,不由感慨道,“这地方怎么越来越像个人住的地方了?” 顾奈莞尔。 可不是嘛。 看她烧水泡茶都是做熟的,卫扬问:“你常来?” 顾奈点点头,也不隐瞒:“我住这。” “你住这儿?”卫扬一脸惊讶,“什么时候的事?” “最近……”她和少蓝说过的,“少蓝姐没告诉你吗?” 卫扬摇摇头,完全没有。 这下卫扬不淡定了,好像小时候大家玩游戏不带他似的,替自己叫屈:“嘿,我就不明白了,你们谈恋爱就谈恋爱,干嘛捂得死紧?玩地下党吗?” 说着,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看看顾奈,又挠挠头,抱胸反省道:“一定是我最近太忙,缺乏了对弟兄的关心,所以纪修才不和我说。还有我女人,我这就给她买礼物关心关心她,省得大事小事她都瞒着我。” 顾奈“噗嗤”一声笑出来,虽然并不清楚为什么少蓝没和卫扬说,但她不说自然有她的道理。 这人还真是说风就是雨,见卫扬往玄关走去,顾奈这才意识到他是真的要走。 “师兄,茶呢?” “改天再喝!” 说完,旋风似的出了门。 顾奈抱着猫站在玄关呆了呆,想想也是,纪修不在家,她和他的朋友单独共处一室,似乎不大合适。 耸耸肩,她把猫放下让它们自己去玩,从充电支架上取下戴森,去了隔壁。 大考结束后心情格外轻松,她开着音乐一边哼着,吸完地板又擦窗户,把整间房子擦拭地闪闪发光才停工。 等她洗了拖把,关掉音乐准备回去,隐约听见外面有人摁门铃。 这层两户都是纪修的房子,虽然他现在偶尔回家也会摁门铃,但这个时间,他应该还在外地。 难道是卫扬落下东西了吗? 顾奈抱着吸尘器打开门,只见外头站着一个穿米色风衣的女人。 刚过肩的头发随意束在脑后,形成一个漂亮的扇尾,脚上的粗跟高跟鞋衬得她很知性高挑。 她手上拎一只深红色的包,这牌子小众,但也不便宜。 “请问,你找哪位?” 对方没料到在那边摁门铃这边的门会打开,一脸见鬼的表情瞧顾奈:“你是谁?你怎么会在我男朋友家里?” 难怪(2117字) “纪修来学校了,所有人都在传他在追一个学妹。” “真真,你和他分手了?” “真真?” …… 真真没有回复学姐的微信。 哪怕学姐和她关系不错,搜罗一些小道消息转告与她也是出于关心。 但,有些话一旦从她嘴里说出去,轻易就会成为纪修的“罪”。 而她从纪修身上学到最多的,就是“谨言慎行”,或者也可以说,这是一种因过于冷静而形成的酷。 偶尔同事也会惊讶:刘真真,你怎么连笔迹都和纪医生这么 йρó18.cóм -- 分卷阅读115 像? 她挠头,有吗? 对比一看,果然很像。 纪修笔锋犀利,而她,张牙舞爪。 不过这也不奇怪,毕竟从小一块长大,难免会受影响。 前两天她从网上看到一句话: 一段亲密关系中最愉快的事,就是双方开始不自觉模仿对方说话。 往小了说,叫见贤思齐。往大了说,就是你被对方文化殖民了。 网友有才,真真为此由衷开心了三十秒。 确实,一直以来纪修都是她衡量万物的标尺。 她太相信他了,总觉得他做什么都是对的。 不夸张的说,如果他愿意往庙里站着,她会隔山差五去进香叩拜。 可原来,神也会爱上凡人。 这个凡人,不是她。 难怪,他不去留学了。 难怪,他一下班就找不到人。 难怪,他的车里飘着女孩子喜欢的气球。 难怪,他这么忙。 难怪,他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抱了她。 …… 最初的窃喜褪去,恍然大悟,原来,那个拥抱是他在与她告别。 原以为要他们翻脸,至少要有一件轰轰烈烈的大事做引子。 比如他突然犯了不可原谅的错误,偷窃,抢劫,强奸……任意一样都成。 亦或是她发疯爱上了别人,为了避嫌,主动与他疏远。 再比如,他们其实是失散多年的亲兄妹,注定不能在一起。为了削弱事实对彼此的伤害,其中一个远赴重洋。 生活却不需要那么多狗血,生活本身就足够沉重了。 想发节日问候前的一句“算了”。 好不容易腾出来的半小时空闲,没去见他,宁可午觉睡掉了。 在超市看到他喜欢吃的零食,想抽空带给他,最后却被同事吃掉也没生气。 发现了一个想一起去的地方,想告诉他,拿起手机又默默放下的时候。 …… 生活本身就像一具没有颜色的石磨,咯吱咯吱,一圈一圈,磨平了她这颗小黄豆,鲜甜汁液悉数淌走,只留下一堆发馊的渣滓。 但她仍然庆幸,每当想起“纪修”这个名字,还能促使自己从床上挣扎着起来,翻开大部头再学两小时。 毫无疑问, 即使“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刘真真”逐渐趋于平庸,她依旧喜欢纪修。 虽然他从不回应她的喜欢,但正因如此,她的喜欢成了一种点到为止,才会是意犹未尽的,让人着迷的,让观者啧啧称奇的。 卫扬说,刘真真,你的青春就像一幅画,五彩斑斓,什么颜色都有。但纪修给你留了一块白,在画布上,不小不大的一块,这块白,是为了留着给你以后的人生加色彩。 因为是朋友,因为是足够了解的朋友,才能说出这样精辟的总结。 可是少蓝却说:“我的同学朋友里很多人都把自己的爱情献给了墨水,唯独真真你把爱情献给了世间最冷漠的神。” 少蓝看她的眼神很慈悲,葡萄酒很醉人,她目光迷离,毫不掩藏她的同情。 真真也喝了不少,笑着感慨:“是啊,爱上一个神需要有和自己做游戏的耐心,玩久了也会感到无聊。你猜怎么着?有时候我会觉得自己像在拿着父母卖血的钱去追星,而我很清楚,星星并不会为我一个人坠落,星星,就是星星,一万年都在天上悬挂。因此,喜欢纪修这件事,可以说是非常昂贵奢侈了。” 耗尽了她整个青春。 但,纪修又有什么错呢? 他只是不喜欢刘真真罢了。 因为他的“不喜欢”,她曾被别人看了不少笑话。 诸如: 当着所有同学的面被老师吼“你不出去我就不讲课”。 凑近热聊的女生里故作好奇“你们在说什么这么好笑啊?”,不意外地得到一句“没什么。” 参加集体表演,其他人都结对互相帮忙拉拉链,只有她一个人在角落独自费劲,大汗淋漓之余还被嘲笑“你上哪里偷偷练瑜伽?” 或许是因为真的太喜欢纪修了,就算应该感到十分耻辱的瞬间,她也能很快重新振奋。 尽管私下里没少被他骂“刘真真你真的很吵”“你离我远一点”,但有外人在时,纪修还是很会装哑巴的。 卫扬说:“那还不是因为怕你被欺负得更狠。” 嘻嘻。 那她就在外人面前过分一点,在私底下扮乖。 虽然卑劣,但她实在不知道能撬动纪修这颗凡心的究竟是什么,她不懂分寸感,喷薄的情愫不得要领,惹他皱眉,惹他心烦,可她就是笃定要当讨厌鬼,其他的她都可以不在乎。 光是天天能够看到他,她就已经很开心。 稍稍远离纪修一点,她都会觉得身体失衡,头脑晕眩。 正因为纪修给她留了一块白,她才有机会去大胆想象那些不可能发生的画面,用揣摩出来的场景,慰藉自己的孤独。 正因为纪修一直给她留了一块白,她才有余地回旋,哪天不乐意了,依然全身而退。 越长大,纪修越怎么知道如何对待她,就像胸中有蓝图,眼中有前景。 倒是她迷茫了起来,除了工作,她的那块留白依旧很白。 好像这十几年来,除了擅长喜欢他,一无长处。 就如同当了一辈子的家庭妇女的妈妈含辛茹苦地把女儿嫁到好人家后,顿时清闲下来,人生只余下空虚。 可也是纪修告诉她,哪怕她停步不前,生活依旧在继续。 他会去北京,他会谈恋爱,他甚至会和一个女孩同居。 真真看着面前这个女孩,她发如鸦羽,粉面桃腮,明眸善睐,亭亭净植。 穿一条浅蓝碎花茶歇裙,头发搭成松散的辫子束在脑后,脸颊两边垂着几缕碎发,怀里抱着吸尘器,脚上穿着一双拖鞋,脚趾在白袜子里不安地蠕动着。 一如哪家的女儿出门倒垃圾,无意间碰见了邻居的访客。 她看起来,已经在这住了十几年。 —————— 真的是众口难调 我之前写剧情一笔带过吧,大家一头雾水,没法体会角色行为用意 我一旦写细了,又有人觉得没发展,不好看了 我抽根烟边上反省去 谎言(2074字) 顾奈完全没料到会在这种情境下与真真相见。 纪修去外地前曾很慎重地留下话:“等我回来,会找个饭馆,约我几个朋友一起吃顿便饭。你也得来。” 她立时紧张起来:“你的朋友?你的朋友不是只有卫扬师兄和少蓝姐吗?” 他看她一眼,声音冷冷:“再皮,你今晚都别想睡。” 她掩嘴偷笑,软软地依过去,问:“那都有谁啊?需不需要排座位?不能请到家里吗?我最近学了两个新菜,还没做给别人吃过呢。” 她家一向有在家中宴请亲友的传统,爷爷的朋友非常多,家就是她的社交场,厨房就是最大的可炫耀之处,饭桌就是欢声笑语的聚集地。 再说,她还有一个大花园呢,走一圈少不得要半小时,没有客人会不喜欢她栽培的植物瓜果。若是有女客,临走前她都会剪花相送,因此常被哥哥取笑就她会笼络人 йρó18.cóм -- ńρo1⑧.coм 分卷阅读116 心。 她还有一个非常会做菜的继母,说不上来是效仿还是竞争,她平时也很爱看食谱。 在厨房待久了,也练出了几道很拿得出手的大菜。 不过在家可没有她表演的舞台,她只做给纪修一个人吃过。 纪修摸摸她的脸,表情略显凝重:“不,在外面招待。” 她以为他是不喜欢外人弄脏家里,还想说可以用隔壁的厨房。 但纪修亲了她一下,说:“我不需要什么做饭很好吃的贤惠女友,你无需拼命为自己找加分项,尤其在我朋友面前。就算不及格,你也是我的女朋友。” 顾奈有点意外,一时口拙,只浅浅地“哦”了一声,不再提在家宴请的事,安心当一个小废物。 “那,真真会来吗?”她贴在他胸口,隐约探测着他的心意小声问道。 说完,脸颊也变烫。 先前,少蓝给她看过一张照片。 那是一张三人合影,背景是春光镇纪修家的门庭,雪积得很厚,桂花树的枝条被压得很低很低,屋檐上罕见地挂着冰柱。 这是在南方很少见的严冬,看右下角日期她才恍然,那年发生过一场很严重的雪灾,高速封道,爸爸的几个职员被困在高速上,把爸爸急得嘴唇长了好几个燎泡,叫她拿针挑了,敷了好几天药才好。 可这张照片里,却是一派岁月静好。 戴一顶红色毛线帽的女生亲密地挽着身穿白色羽绒服的纪修,日头太好,照在雪地上,映得他们稚嫩的脸好像会发光。 冒冒失失的卫扬只穿了粗针毛线衣,露出一口标志性大白牙,将手搭在中间女生的肩上。 他身边堆了一个和他一样高的雪人,雪人的头歪得厉害,风再大一点就要掉下来砸个粉碎似的。 顾奈垂眸看着照片,长而翘的睫毛微微颤动,耳边似乎有他们当时的嬉闹声。 “你不是好奇真真长什么样吗?中间这个就是真真。”少蓝说。 顾奈捧着手机半天没说话,少蓝忍不住问:“怎么,吃醋了?难过了?” 她这才匆忙打字:“没有,只是觉得,那么多喜欢他的女孩中,我不是最喜欢他的那一个,也不是最特别的那一个。” 真真才是。 字句一经发送成功,她瞬间泪盈于睫。 难过吗? 或许有那么一点。 但她更愿意认为是最近太幸福了,她只是想随便找个理由哭一哭。 而此刻,有血有肉的刘真真就站在她面前。 原来,那个帮纪修洗衣做饭,努力考上他的大学的刘真真,长这幅模样。 她想象了太多次,以至幻象失了真,叫她下意识不敢与照片上这个女孩相认。 真实的刘真真,有种说不上来的耐看。 化着淡妆,衣着得体。一条眼线勾出一笔凌厉,仿佛与手中的手术刀押韵。 顾奈低头看看自己一身的随意,暗地叹气,她勉强只能和沙发上的抱枕押个韵。 “请问,你找哪位?” 面前的女孩温柔纤细,她的皮肤吹弹可破,裙摆边上凝着一片经久不散的月光般,照得她的小腿异常的白。 单论气质,就可断定是好人家出生的女儿,被养得白白净净,从不主动开口要零花钱也能过得十分滋润。 不是真真标榜自己眼光毒辣,而是,太泾渭分明了。 那些独自在陌生城市求学或打拼的女生,一年中大笑的次数用手数的过来,会为了省下两块钱车费劳碌奔波,年轻的双眼早已染上疲惫。 而面前这个女孩是截然不同的,她是丛林里的稚鹿,有青烟般的雾做障,有层层叠叠的绿作掩护,她被保护得很好。 好似从来没有受过伤。 于是,真真忍不住反问:“你是谁?你怎么会在我男朋友家里?” 谎言,一方面是为了粉饰不堪的真相,一方面是为了使自己充满耀眼的光感。 少蓝说,她为了写剧本,会在异国他乡的车站与刚认识的乘客虚构自己的身世,虚构神秘古怪的朋友,甚至她做的梦。 她会把自己变成一个稍显不幸,见过世面略显沧桑,却又无比坚韧的女人。 她会使自己看起来犹如蝴蝶的复眼一般,充满迷惑他人的气质。 这是一个擅用笔的人必须拥有的技能,欺骗他人,又独善其身,保持清明。 真真觉得很玩味,少蓝在苦炼出口成真的本事,但她却天生就会。 她的整个青春就埋葬在“我是纪修女朋友”这个漂亮的谎言下,犹如一堆腐叶,只能被时光分解。 但她并不感到任何抱歉,她的存在,就是对面前这个堪称瑰丽的少女的一种试炼。 一旦她树敌成功,那只能证明她不够爱纪修,纪修也没那么喜欢她。 不过,她并未如真真臆想中那样淌下灼人的泪水。 不但没哭,反而迎着她的视线一笑,声音恬恬邀请道:“那你要进来喝杯茶吗?” —————— 跪下磕头道歉,我先鸽2章! 下章外婆会上线,又是修罗场 我先预告一下 因为一起上线的还有一个表哥…… 这个表哥……又土又时尚…… 我还得把新人设凉一凉再发,因为发出来就不能改了…… 还有 我真的没故意囤稿不发 每天都是搬完砖回家现写,发热乎的 咱们关系都这么好了,我不会藏私的 毕竟,一声姐妹大过天嘛!! 对不对! 表哥林子荣 接到阿良电话后,林子荣二话没说,从门口挑了辆马力最足的车,抄上家伙事就要往榕城赶。 妈的,哪个臭小子敢碰他表妹一下,他要他好看! 只不过,林子荣翻抽屉找车钥匙时动静太大,把家里老太太也给惊动了。 一通解释,也不见老太太着急,只是临走前,高龄92的老太太吩咐他把她也捎上…… 为了不弄乱老太太精心侍弄的发型,最高时速350的兰博基尼,不得已调高悬架,开了定速巡航。 刚上高速开出二十公里,林子荣他爸来电话了,张口就是将林子荣一通臭骂,问这个不孝子把他老娘拐哪里去了。 林子荣开了免提,觑一眼边上头发花白的老太太,弱弱说:“奶奶,你自己和我爸说……” 那头林君良立即改换谦和的语气,问候母亲:“妈,您这是要上哪儿?也不和家里打声招呼,素琼说她出个买把小葱的功夫您就不见了,没找到您,素琼已经在家和弟媳妇们哭三场了。” 坐副驾上的老太太高鼻大眼,耳垂上坠着一副金镶玉耳环,掐丝手艺是民国流行的样式,如今可不多见,若论起来,这耳坠子比她还要大几岁,老物件儿了。 老太太身穿素色衣衫,一双耳朵生得出奇大,耳垂又厚又大,像从庙里弥勒佛身上偷来似的,只叫人觉得那金镶玉耳环一定沉得厉害。 老太太上了年纪后极少出门,活到这把年岁,寻常事根本请不动她,真要她出门,也只能是她哪个要好的朋友逝了。 且老太太每回在车上都容易打盹犯困,甭管她脚底抹了油的孙子把车开到 йρó18.cóм -- 分卷阅读117 几码,她都能睡上好一会儿,兰博基尼而已,她老人家根本没在怕的。 儿子的担心她听在耳里,又见边上的林子荣一个劲朝她挤眉弄眼,琢磨了会儿后,老太太才开金口:“你替我跟你媳妇赔个不是。我突然想奈奈了,让子荣带我去看她,看完就回来。” 林君复说:“妈,奈奈不是前两天还和你视频过吗?元旦她就过来看您,您大老远跑去看她,让孩子心里多有负担啊?” 老太太“哼”了一声,“她忙我闲,我去看她怎么了?” 林君良:“……” 边上的林子荣使劲憋住笑,免得回去后一顿好打。 夭寿哦,他最近是积了什么德,尽然叫他看见他家威风凛凛的林会长吃瘪? 奶奶威武,奶奶棒棒! 林子荣默默朝边上老太太竖起大拇指。 “爸,奶奶有我照顾呢,看完奈奈我们就回来,耽误不了多少功夫,你们就别操心了,就当我载奶奶出门兜个风。” 林子荣冲老太太笑,“是吧,奶奶?” 老太太没说话,左手搭在右手背上,缓缓阖眼。 见状,林子荣摸摸鼻子,给他爸上了一通眼药后,随便找了个借口就把电话挂了。 12缸的兰博基尼在高速上一路轰鸣,副驾上的老太太稳稳睡了一路,连眼皮也没抬一下,心理素质那叫一个牛逼。 林子荣平时话多得不行,今天却比老太太养的老猫还乖,闷屁也没放一个。 这祖孙俩心里装的都是同一件事:我表妹/我外孙女谈恋爱了! 要说他们林家,在刺桐城也是数一数二的大户人家,族谱上溯可追至盛唐,那时他们林家祖先就是朝廷里的大官。 血脉延续至今,家里做官的也有几个,但更会做生意。 刺桐城近海那片海水养殖场就是他们林家的,老太太的长子,林子荣他爸林君复,还是刺桐城的渔业协会兼远洋捕捞协会会长。 老太太一生育有六子三女,最小的女儿是她年近五巡时诞下的,只比林子荣大了两岁。 林子荣从小与姑姑林莺楠要好,论辈分,顾奈虽是他表妹,但实际和他女儿差不多。 林子荣一向偏疼自己这个乖表妹。 尤其林莺楠早逝,他“姑父”很快再娶,要不是奈奈自己说要留在爸爸身边,老太太是肯定要将她接到身边养的。 老太太活到九十多,替自己攒下的儿女孙辈,能从街头站到街尾,唯独女儿林莺楠的早逝成了她的遗憾,连带奈奈也成了她的心病。 有时林子荣也觉得血脉神奇,往往老太太突然发话要人打电话到顾家,那定然是小奈奈得了头疼脑热。 数次被老太太言中后,往后每回奈奈生病,顾家老先生都会遣孙子往林家打电话,知会老太太一声,好叫老太太放心。 尽管老太太嘴上说都是她的孙子孙女,她哪个都爱,但林子荣知道,在老太太眼里,奈奈始终是不一样的。 而这份“不一样,”或许是因为,奈奈和她妈妈长得奇像的缘故。 对林家人而言,老太太就是大伙儿的大宝贝,得宠着,让着,从没人怀疑她做的决定,也从没人敢说一句“老东西老糊涂了”。 只有一次,林子荣深切地感知到,奶奶是真的老了。 那次,奈奈回刺桐城给老太太祝寿,连外戚已经不用的旧号码都能倒背如流的老太太,居然认错了人。 那天林子荣在房间打游戏,忽闻院子里正在操办宴席的媳妇婶婶们一阵哄笑。 事后林子荣问他妈怎么回事,他妈抿着笑悄声对他说:“老太太把奈奈认成了你姑,叫错人闹笑话了。” 林子荣当时怔了好半晌才回神,缓缓看向窗外。 时年15岁的顾奈已经长成亭亭玉立的少女,肤白胜雪,面容恬淡。 手捧鱼食站在莲花池边喂锦鲤的模样,简直乖得不得了。 和老太太养在膝下的小女儿林莺楠像是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 可想而知,被众人提醒“您老认错了,这是您外孙女奈奈,不是莺楠”时,老太太心里有多难过。 您的女儿林莺楠,已经走了许多年了。 林子荣猜,在大家族活了一辈子的老太太,必然不会在众人面前显山露水,多半只会一笑而过,拍一记脑门,道一声:“瞧,是我老糊涂了。” 然后招来奈奈,搂在自己怀里,好好将她看三遍。 没糊涂没糊涂,是顾家的奈奈,也是林家的莺楠…… —————————— 表哥一米六五, 表哥土不土? 全纽约最骚的0 想到这里,林子荣侧首瞧了眼边上酣睡的老太太,心中腹诽:还说您不偏心奈奈,您就接着演吧,看您能装到几时。待会儿见了拐走您宝贝外孙女的臭小子,您最好能忍住不动武…… 临近榕城时,天上突然下起了毛毛雨。 林子荣正想和阿良通个电话,手机倒是自己先响起来了。 一看来显,他不由皱眉。 慢吞吞接起电话,林子荣有气无力地问:“你怎么也来电话了?我爸叫你打的?” 那端是道极富磁性的男中音:“下雨了,你把速度再降一点。” 林子荣皱眉:“这都已经80码了,我他妈再降就成开拖拉机了!” 那端轻笑,语气宠得厉害:“那么,前面那辆‘黄色拖拉机’的驾驶员,雨天路滑,请注意安全驾驶。” 林子荣头皮一紧,下身可耻地硬了…… 他朝后视镜瞄了眼,果不其然,看见了跟在他车后的那辆棕红色卡宴。 “卧槽邓祖梧,你什么时候追上来的?” 邓祖梧回想片刻,声音含笑:“大概,一个小时前?” 卧槽卧槽卧槽。 林子荣问候他母亲好半天,这才打转方向盘,换了条车道。 乖乖降了车速。 “你来干什么?我这处理家务事呢,你别给我添乱啊!” “我不添乱。你不是抄家伙了吗?你那小胳膊短腿的,我顶多等你累了帮你提一会儿。” “切~” 谁要你提,老子自己提! 邓祖梧接着说:“到底怎么回事?伯父说你把老太太拐了,气得不行,都高血压了。” “什么叫拐,我自己的亲奶奶,我还能害她不成?” “那伯父的高血压怎么办?” 林子荣郁卒地低头看支棱起的裤裆,咬牙切齿:“邓祖梧,你再说一句,回头我就买包药把你毒哑信不信?” 邓祖梧其人是个受过专业声乐训练的男中音歌唱家,闲来无事,在酒吧为朋友庆生,清唱了一首《Los Vino》,当场就把全纽约最骚的0林子荣迷得当场发大水。 当时俩人连开房都来不及,就在酒吧后巷的垃圾桶边把事儿给办了。 妈的,人人都说时髦的纽约城,到处都是尿骚味。 但邓祖梧不一样,他清爽地就像西伯利亚的松林霜雪,凛冽,干净。 尤其做爱的时候,那把迷死人的嗓子呻吟起来,能把林子荣魂也勾没。 为了邓祖梧,早准备回国的林子荣,愣是在纽约多待了 йρó18.cóм -- 分卷阅读118 半年,还吃胖了十二斤。 都是邓祖梧害的,他不但长得好看,还特会做饭。 林子荣晓得在老太太跟前幻想和邓祖梧做爱的场景很是大逆不道,可他的鸡儿贼硬,恨不得立即把车往路边一停,钻进保时捷后座先和邓祖梧这个禽兽来一发解了馋再说。 听到前车的司机一个劲咽口水,邓祖梧很快意会,笑道:“小荣,现在不是办那事的时候,你忍一忍。” 林子荣心里骂娘,随意揉了一把自己的鸡儿,“草泥马邓祖梧,这他妈谁能忍!你这个狐狸精再勾引老子试试,我能把你干得找不着北!” 邓祖梧毫不在意地挑眉,也不知是皮厚,还是好脾气,只坦然地说:“好的,我随时奉陪。” 林子荣瞄了眼后视镜里的保时捷,过了嘴瘾,也没太往心里去。 见老太太睡得沉,想着邓祖梧都大老远从纽约追他到刺桐城了,诚心可鉴,也不想瞒着他家里的事。 尤其等会儿说不准还要抄家伙动武,邓祖梧一米八六的身量,站他身后还是挺威风的。 于是,不等邓祖梧再问,他自己就把这趟榕城之旅的起因给交代了。 “事情呢,是这样的……” 林家家大业大,刺桐城周边的海岛十座里有七八座都是他们林家的。 林子荣上头有四个姐姐,大姐林子瑛就嫁到了其中最大的一座岛上。 林子荣十几岁就会自己开船到岛上看大姐,老太太怕他胡来,就给他安排了人盯着。 这个人,就是阿良的父亲。 林子荣这人吧,长得平平无奇,天然无害,和谁都能聊上几句,走到哪儿都能混到饭吃,朋友遍布天南海北。 阿良也是他朋友。 林子荣年轻时虽常年不着家,但阿良结婚时他倒也赶回来喝过一杯喜酒。 林子荣是林家长子嫡孙,出门喝喜酒那都得坐主位,但他很给阿良面子,不但包了大红包,还替阿良当了伴郎。 “唉,那会儿我还没跟家里出柜呢,要是阿良知道我喜欢男人,新婚当夜估计能冒一身冷汗。” 邓祖梧听了直忍笑,“你就是故意的。” 可不,谁让小时候阿良硬要跟他比谁的鸡儿大来的? 大了不起啊? 再大也能被小的干昏。 邓祖梧够帅够大了吧?他想骑的时候,邓祖梧还不是照样撅着屁股给他骑? 虽然,还是邓祖梧骑他的时候更多一点…… 嗯,主要还是邓祖梧技巧好。 闲篇扯远了,过了收费站,林子荣接着说:“阿良和他老婆结婚后就不跑船了,接了他岳父的班,在榕城开了家卤面店,生意还不错。奈奈去他店里吃面,他一时没认出来,后来他朋友带小孩去游乐园玩在朋友圈发了视频,无意间又看见了奈奈,这才想起来是我表妹,连忙查了监控发给我看。我一看,淦!还真是我表妹!” “所以,你这个表哥是要去抓奸?” “不能吗?她还那么小,知道个屁,谈个鬼恋爱哦?” “那小荣,你觉得几岁才算大呢?” “……”林子荣瞄了眼边上的老太太,烦躁地抓抓鸡窝头,耍起无赖,“反正我不管,就算她八十岁,在我眼里都是我的小妹妹!” 他是男人,他最了解男人。 只要是男人,就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他一定要把这场早恋扼杀在摇篮里,不给它任何茁壮成长的机会! 邓祖梧叹气,这也不是你把老太太拐出来助威的理由啊。 不过,来都来了。 还是先看看情况再说吧。 —————————— 要说时尚,还是表哥时尚……对吧? 童年拼图 真真曾经来过一次纪修家,就一次。 那会儿流行买新房后请朋友来家里温居,虽然纪修嫌麻烦,但卫扬还是替他张罗了一桌朋友闹腾了一晚。 上回来这个家,犹如兔子闯入一个雪洞,光秃秃的,除了一张沙发,什么也没有。 卫扬点了一堆外卖,大伙儿铺了报纸席地而坐,吃饭连副像样的筷子也没,只能用外卖的粗制竹筷凑合。 大家又唱又闹,欢笑不止。 喜欢的人年纪轻轻就凭自己的能力买了房子,她本应该替他感到高兴,但她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她想起自己爸妈在外地辛辛苦苦打拼了十几年,也不过在城市的小角落买了一套90平的小房子。 他们没有余力买三室两厅或者三室一厅,所有的钱加起来,也只够买一套两室一厅。 那个家,没有替她准备房间。 每次假期和父母团聚,爸爸都会去睡沙发,让她和妈妈一起睡。 爸爸私下和她说对不起,但妈妈却说:“反正你早晚都要嫁出去。” 她都二十岁了,听到这种话再也不会感到难过,像是天经地义,也像是无能为力。 只有独处的时候,她会想起纪修那间又亮又宽敞,白得像个大雪洞一样的房子。 止不住就会想:他为什么这么厉害? 让人忍不住想靠他更近,好从他身上偷学发财之道。 可其实,他不是“厉害”,而是“相当厉害”。 原来,隔壁也是他的房子,他以寻常的姿态,没向任何人炫耀。 又或者,别人是知道的,只有她不知道。 口袋里的手机疯狂震动,直接将手机震没了一半电量。 真真走到落地窗前,不以为意地看着风景。 卫扬没等到她上门取书,这才来电话的吧。 又或者,他已经意识到自己闯了祸,正在赶过来的路上。 两小时前,真真在家,无意间想起一些旧教材存在卫扬家里,想着取回。 卫扬一边满嘴答应,一边又打探着她的口风,问她最近有没有听到什么。 她能听到什么? 无非是纪修交了女朋友。 挂了电话,她换下咸菜色的睡衣,开始化妆。 回过神来时,人已经在纪修家门口了。 时间不对,她已做好在门口苦等的准备,可突然的,隔壁的门打开了,走出一个穿裙子的俏丽少女。 “真真,你想喝蜂蜜柠檬红茶吗?” 厨房里,顾奈在问。 “好。” 回头,两只猫蹲坐在地板上神情警戒的瞧着她,盯得她莫名鼻子发痒。 真真忍住喷嚏,绕开它们,走向厨房。 厨房炉灶上架着一只烧水的铜壶,顾奈从冰箱取出两颗金黄饱满的柠檬,正用粗盐擦洗。 见她进来,顾奈朝她一笑,“你对蜂蜜过敏吗?如果不能喝,我们就改成枫糖。枫糖在冰箱上层,可以帮我拿一下吗?” 真真打开冰箱,蔬菜水果被整齐地摆放,颜色种类齐全,这是一个会让强迫症兼重度洁癖觉得养眼的冰箱。 她取出枫糖,放到砧板边,轻笑:“这个家什么时候变这么讲究了?煮水用铜壶,光 йρó18.cóм -- 分卷阅读119 是糖就准备了七八种?” 顾奈打开水龙头,将柠檬放在水下清洗,耳朵红红,极为不好意思。 如果当面告诉真真这些都是她慢慢添置起来的,似乎有点示威显摆的意味。 她觉得眼下还是不开口为好。 因为纪修说,面对真真,要少说多做,真真聪明,自然会懂。 她问纪修:“真真对你而言,究竟意味着什么?” 面对陌生人的纪修眸底总是很冷很淡,结着薄冰,让人望而却步。只要他一生气,很多人都会遭殃似的。 顾奈实在好奇,真真究竟有多喜欢纪修,才会连属于他骨子里的坏和残忍也一并接受? 这么一想,真真可真是个慷慨慈悲的女孩,换做是小时候的顾奈,面对这样一尊凶神恶煞,老早躲到姐姐身后去了。 面对她的体温,纪修目光往她正在织的第七个花杯垫看了看,迅速移开回到她脸上,淡淡说着:“她是我童年的一部分。” 是他少年时品尝到的苦涩。 是他整个青春为数不多的懊悔,也是他午夜梦回的无怨无悔。 “她是我的朋友。”他抚摸她的脸颊,叹息,“很厉害的朋友,坚强远胜于我。哪怕世界对她倾轧,无尽头的恶意对她相加,她也能咬牙把世界扶正。” ———————— 老实讲,你们还是更想吃肉吧? 但马上就送你修去住院了哦,估计最近只能让大家茹素了 今晚或许会把欠债还完,毕竟明天又要去搬砖了。 更新时间不确定,大家看微博通知嗷~ 茶水滚烫 这个定义太深奥,也太宽泛了,顾奈不解,没有多问。 后来和少蓝聊天,她随口问道:“为什么你和师兄对我的出现都反应这么大?” 很久,少蓝才回:“因为你的出现,让我们看到了爱情和同情在纪修身上的区别。” 顾奈松了口气,但完全没有感到丝毫得意和庆幸。 少蓝又说:“奈奈,如果可以,请你不要对真真怀抱敌意,如果看过她追逐纪修的过程,你也会动容的。” “怎么会?” 在真真的故事里,她和纪修才是主角啊,那是顾奈不曾参与的过去,她又有什么资格评头论足呢? 或许是姐姐也叫“珍珍”的缘故,她对叫zhenzhen的女孩子,天然就有一种亲近感。 如果不能和真真成为朋友,那她也会尽可能避免和她成为敌人。 因为纪修说了,真真是他童年的一部分。 而童年,大抵都是美好的吧? 枫糖柠檬红茶,意外地很好喝。 香甜,甘醇,色泽酽酽。 咽下时,会在舌根留下一丝柠檬酸涩,恰到好处,并不惹人反感,反叫人更珍惜那丝甘甜。 顾奈临时烤了吐司片给她当茶点,笑着说:“是无麸的,你可以放心吃。” “谁告诉你我对麸质过敏的?纪修吗?” 真真从精致的下午茶餐碟里取了块焦香金黄的吐司片,很松脆,配茶吃刚好。 “嗯。” 顾奈又将果盘推得离她更近,切好片的香蕉似乎很适合代替果酱拿来抹面包片。 “我没想过你会今天来,好在刚好准备了,你还喜欢吗?” 真真垂着眼皮,喝了口红茶,咽下嘴里的食物。 “面包配香蕉酱,我上学那会儿经常这么吃。也是他告诉你的吗?” “嗯。” 顾奈抱起在脚边不停蹭她的两只猫,将它们放在腿上,轻抚它们,缓解它们对陌生气息产生的焦虑。 “是我问他的,抱歉,我一直都对你很好奇。” 真真挑眉,“你好奇我?” 顾奈点点头。 真真笑了下,说:“我也好奇你。我在猜,这套梅森是你买的,还是纪修的。” 顾奈愣了一下,才说:“啊,茶具是我的。” 真真拿起胖乎乎的茶壶,往绿色描金茶杯中注满淡褐色茶汤,淡淡说:“刚刚开橱柜的时候,我看到还有四五套。小妹妹,这个牌子的瓷器可不便宜。” 始于1708年的欧洲第一名瓷,光是一组下午茶杯具,最便宜的也要四位数,上不封顶。 纪修并不爱好花里胡哨的小物件,他常用的水晶杯,款式和两元店的玻璃杯完全没差别。 喜欢收集茶具的人是她,家里现有的这几套都是她收集的茶具中她最喜欢的。 纪修的体质本就很能熬夜,平时基本不碰咖啡和茶叶,但最近天气变冷,偶尔他也陪她喝一杯。 顾奈怕他晚上睡不着反过来折腾她,吝啬的时候只肯给他尝一口。 生活中习以为常的细节突然被真真单挑出来说,无论从哪个角度解析揣摩,都透着令人手脚蜷缩的尴尬和不好意思。 见她有些慌张,真真勾唇:“你别意外,虽然我家境普通,但也曾豪迈地打碎过一个上万的杯子。” 打从那以后,她就恨透这个牌子。 “那时我也才十几岁,什么也不懂,心想不过是个杯子罢了,碎了就碎了,有什么了不起的?我正和杯子主人理论呢,结果纪修一声不吭出门取了一万块回来,反倒把我吓了一跳。” 说着,奢侈的骨瓷落在同款托碟上,发出清脆悦耳的碰撞声,如玉石相碰。 “鬼知道他一个小屁孩哪里来这么多钱,小时候我们都怀疑他卖血,等他长大了,我们又开始怀疑他背着我们偷偷卖精。” 顾奈微怔,继而跟着她一块笑起来。 想想他白的去演吸血鬼都不用化妆的干瘦身板儿,的确很有……那什么的嫌疑。 眼前这个少女,无疑是美丽的。 而她抿唇微笑的模样,则让她的美丽更动人了三分。 真真一时也看呆了去。 是啊,这少女长了一张无害的脸,谁会去提防小兔子这种生物? 她来时做了叫嚣着互相扯头发的准备,可才坐了这么一会儿,心里那股气早就烟消云散了。 可见,人生而好色,不论男女。 纪修啊纪修,你喜欢的画都那么抽象高深,我还以为你会爱上那种浑身书香,一身高纬气质的奇女子。 没想到,俘获你的是这种软绵绵的棉花糖…… 俗。 俗不可耐。 真真对顾奈很满意,但对纪修很失望。 “抱歉,我不该和你乱开玩笑。” “没有没有。” 顾奈敛起笑容,连连摆手,她并未感到被冒犯。 大抵除了真真,也没人敢这么开纪修玩笑。 真真和她想象的一样勇敢。 真真耸耸肩,左手的茶杯换到右手,抿了一口后,很 йρó18.cóм -- 分卷阅读120 忽然地开口。 “来了半天,也没和你好好自我介绍,你好顾奈,我叫刘真真,文刀刘,真实的真,很高兴认识你。”真真率先伸出手,“还有,我并不是纪修的女朋友。抱歉,我有时候喜欢恶作剧。” 顾奈摇摇头,柔柔地上前握住真真的手,自我介绍:“你好真真,我是顾奈,三顾茅庐的顾,无可奈何的奈。在你面前,我就是我,不是谁的女朋友。” 真真再度挑眉,这小兔子哪个洞府修炼出来的? 顾奈朝她微笑:“真真,你的手好暖。” 真真将她软乎乎的手紧了一下:“那可能是你的茶太烫吧。” 顾奈学她的样子耸肩,奶声奶气的说:“烫水才能泡开茶叶呀。” 就像友谊,真金才不怕火炼。 真真愣了一下,决定收回之前草率的定论。 纪修的眼光,还是不差的…… —————————————— 你们女鹅还是挺争气的 她没哭(244字) 顾奈的手机响起时,真真正在说病房里的各种八卦,原以为会很枯燥的医护工作,被真真绘声绘色的描述讲得十分吸引人。 让顾奈觉得,原来每天上演狗血剧的除了电视机,还有医院啊。 顾奈看了眼来显,接起电话:“嗯,师兄,怎么了?” 真真抽了张纸巾擦擦嘴,招招手,问她要来电话:“是卫扬吗?找我的,我来接。” 还真是找她的,顾奈将手机交给她。 “喂,老卫?” 顾奈朝她打了个手势,端起被她们喝空的胖茶壶去了厨房。 卫扬低骂:“你怎么跑他家里去了!?” 真真卷起纸巾,挖挖发痒的鼻子,低头用脚拨开两只离她已经很近的猫咪,不以为意道:“你凶什么?我好奇不行吗?” 卫扬额头青筋直跳,忍着脾气说:“你给我马上下楼!” 真真没忍住打了个喷嚏,亮出平整的指甲仰头挠挠脖子。 “你吓唬谁呢?我又不会吃了她。要是知道她养猫,我才不来呢。痒死我了。” 顾奈泡好一壶新茶,又洗了两盒蓝莓端出来。 见状,真真不悦地努嘴告诉她:“你别忙活了,我得走。” 说着,把手机还给她。 顾奈放下东西,接过亮着屏保的手机,语气有些不舍:“你这么快就要走吗?” “卫扬来接我了,我晚上去他家吃饭。” 想了想,顾奈只好说:“好吧。” 真真丢了两颗蓝莓到嘴里,夸道:“挺甜。诶?你刚说的珍珍姐,就是照片上这个大美女哦?” 顾奈替她抖开风衣,方便她穿上,声音比蓝莓还甜,参着一丝小骄傲:“是的呀。” 真真穿上风衣,拿上包:“虽然你家人普遍男俊女美,不过你这个珍珍姐,还是当仁不让的C位担当,有机会我得见见。” “会的。”顾奈说。 去游乐园看过少蓝的剧后,顾奈将姐姐引荐给她做舞台顾问。 姐姐在伦敦开了家古董店,叫“48张椅子”。 上至名画豪车,下至烟斗羽扇,都有涉猎。 除此之外,姐姐还收集了不少法国宫廷服装,就连手工作坊里的裁缝老师傅,她也认识大把。 少蓝想要把儿童剧做得更精美,小孩喜欢,大人能看,就必须从各个细节精进,将舞台逐渐完善。 如今少蓝已和姐姐搭上线,相信不久后,她就能在榕城见到姐姐了。 除了小鸽子,现在又多了个姐姐的颜粉,果然就如少蓝所说,比起看帅哥,女孩子还是更愿意花时间看大美女~ 临走前,真真忍不住捏了一把她的脸:“那我走啦。” 顾奈摸摸脸颊,羞涩地送她出门。 纪修说真真小时候受过严重的心理创伤,应激反应一直延续到现在,非常不喜欢被陌生人触碰。 可真真先是主动和她握了手,现在又情不自禁捏了她的脸。 这让顾奈自大地以为,真真是喜欢她的。 “你就别送了,外面下着雨呢。”说完,真真走进了电梯。 “好的。” 顾奈没有客气,把事先准备好的红茶送给她,“熬夜神器,对皮肤也好,你记得喝哦。” 适才聊天时,真真说她最近在准备一场考试,不出意外的话,大概率会留在骨科。 刚结束期中考的顾奈对熬夜也算有些心得,这份礼物虽然不贵重,但多少还算对真真有助益吧。 真真大大方方收下红茶,朝她笑了笑:“你怎么这么好?” 好的有点失了真,好的让她的嫉妒也变了形。 真是,这趟算是白来了。 看着她那头绸缎一样的美人青丝,唉,谁还舍得扯她? 少一根都能心疼半天。 “走了走了。” 真真吸了吸发酸的鼻子,粗鲁地猛摁电梯键。 上了车,卫扬跟逃离火场似的,油门一轰,飞快闪离。 一路上,真真没少挨数落。 卫扬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里充斥着盛怒,声音咄咄逼人,恨不得把她撕了。 趁等红灯,讲得口干舌燥的卫扬拧开水瓶喝了小半瓶,堪堪压住心中的小火苗。 真真支着脑袋看窗外,小雨淅淅沥沥,像是哪个神明坐在湖边哭,眼泪倾倒在人间。 她紧闭着嘴,看了眼卫扬。 光阴匆匆,弹指一挥间已过十几年。 春光镇三个年轻人,互相扶持,跌跌撞撞,走到今天。 他们已经长大,爱过,恨过。 却因为这场大雨,未来突然模糊。 “你说你,人家一小姑娘,又没怎么样你,你犯得着上门去示威吗?” 车辆左转,过了路口卫扬才又说:“我们为什么瞒着你?就是知道你会去兴师问罪,才忍着没说。你倒好,一分钟也忍不住!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真真冷漠地扫他一眼,紧抿唇线不说话。 “你瞪我也没用,我告诉你刘真真,你也是时候该收手了。这么多年,纪修要是真喜欢你,早答应你了,还轮得到那小姑娘?” 真真冷哼一声,依旧不说话。 车子进了地库,真真熟门熟路地绕到电梯口,也不等卫扬,径自上了楼。 这几天少蓝难得清闲,却叫她摊上这么一个事。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开门一见真真就先拥住了她,只有女人最懂女人,她知道真真心里有多苦。 真真扯了个虚弱的笑,轻轻推开她,干巴巴的:“我没事。” 说着,去了书房。 医科教材普遍又厚又重,少蓝贴心地拿了自己的登机箱给她装书。 йρó18.cóм -- 分卷阅读121 等卫扬上楼时,她俩已经把书打包好准备走了。 意识到自己话说得太重的卫扬表情有些讪讪的,拉下男人脸面主动求和:“你和我生什么气?东西先放下,我去做饭,吃完再走。” 真真也不看他,拉着行李箱,径自出了门。 卫扬龇牙:“嘿,小丫头,跟谁甩脸子呢这是?” 少蓝白他一眼,将这个嘴上没把的家伙推到一边,“你给我闭嘴!” 卫扬蠕蠕嘴唇,被自己女人当场下了面子,也没敢再吱声。 少蓝从玄关拿上车钥匙,追出门去:“真真,我送你!” 但到底晚了一步,电梯门已经阖上。 少蓝连忙乘另一部电梯下车库,等她开着车出来,远远就见真真拖着行李箱从花园小径抄近路出来。 也不知在想什么,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猛地一脚踩空,连人带行李箱从台阶上滚了下去。 少蓝暗叫不好,连忙取了雨伞下车去接。 跑到近前,见她整个人摆成一个“大”字躺在地上,少蓝心头一热,将伞举到她身上。 真真抹了一把雨水,夸张地哈哈大笑起来。 少蓝叹气,看来,应该没摔着哪里。 今天在她身上发生的一切,除了这几声荒唐大笑,好像也没有比这更好的收场了。 “真真,别难过。” 哪个少女的初恋不是无疾而终呢?这太寻常了。 从古至今,屡见不鲜。 少蓝替真真梳理着她的故事脉络,使之尽可能地平常化。 “我不难过,少蓝。” 真真扶着行李箱从地上坐起,像是一个被扔进水池的黄泥人,就算捞起,也化得只剩下半个。 下午离开家前,她就在心里酝酿了一场充满破坏力的龙卷风。 她想要摧城拔寨,但最后,龙卷风也只是化成了一场瓢泼大雨而已。 “我不难过,但我感到厌倦,只想找一个借口离席而去。” 她哀哀地坐在雨里,面无表情地说。 她没哭。 大雨 顾奈开学报道那天,林子荣亲自跑了一趟榕城,一来是给表妹庆祝,二来也见见许久不见的“姑父”。 表妹从小被养在金窝窝里,人美身娇,和那豌豆公主比起来也有过之无不及,吃穿用度都讲究得很,出门上学带了一堆行李。 那天林子荣楼上楼下跑了好几趟,包括把一张宿舍用泰国乳胶床垫扛上楼。 弄得一身臭汗的林子荣毫无怨言,毕竟,累着谁也不能累着他的漂亮表妹啊。 校区内限行,路阻奇多,兰博基尼底盘低,林子荣深怕磕着哪儿,也不敢惊着老太太,只好虚踩油门,开得极慢。 虽然来过一回,时间一久,林子荣也记不清表妹究竟住哪儿,握着方向盘不住嘀咕:“是这条路吧?她住杏园还是梨园来着?” 话音刚落,脑袋上随即挨了一下。 “樱园!”老太太骂道。 林子荣揉揉头,委屈巴巴。 难怪几个外甥说陪老太太打牌作不了弊呢,就他奶奶这记性,恐怕整个东南亚也找不出第二个。 天色渐沉入墨,雨势不减,祖孙俩找到樱园时,路灯刚亮。 雨线在昏黄的灯下,犹如一片飞舞的尘。 手机在客厅响起时,顾奈正在厨房清洗用过的茶具。也不知怎么的,一失手就打翻了台面上刚洗净的玻璃杯。 两只小猫吓得原地跳离,竖尾拱背,炸毛低呜。 玻璃杯四分五裂,顾奈站在一堆碎片中发呆。 她做事一向小心,上回打碎杯子,还是爸爸妈妈出车祸那天。 不好的预感浮上心头,她抱起两只猫搂在怀里摸摸:“乖,不怕不怕,没事了。” 客厅里的手机铃声终于断了,没等她走出厨房,却又再次响起。 一看来电,顾奈狐疑着接起:“荣表哥?” 坐在车里的林子荣抠了抠方向盘,看着挡风玻璃上的雨水,开着免提皱眉问:“奈奈,你在宿舍吗?” 顾奈放下猫,下意识规避表哥的提问,反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表哥?” 林子荣擦擦鼻子,瞄了眼身边的老太太:“没什么事,就是陪你外婆来榕城办点事,顺道过来看看你。你吃晚饭了吗?等会儿陪外婆吃点?” 顾奈如临大敌,怎么会这么突然? 表哥来了也就算了,连外婆也在,这叫她怎么遮掩? 等了半天不见她有声音,老太太罕见地插了一回嘴:“奈奈,怎么不说话?” 一听外婆的声音,顾奈就更慌了,膝盖不慎踢到桌角,眼泪顿时杀出眼眶。 好疼。 “奈奈?” 顾奈忍住抽气声,连忙回:“外婆,我在听。表哥订了什么饭店,我这就过去。” 听她刻意回避,林子荣心中就有数了。 她人不在宿舍里,在外面。 想到一个可能的林子荣怒火中烧,直言:“奈奈,我们现在在你宿舍楼下。” 闻言,顾奈在惊魂未定间深深呼出一口气来,心头那块希望的浮标随着眼帘阖上,沉入了浓黑的墨。 不,不行,她不能撒谎骗外婆。 谁都可以,外婆不可以。 深吸一口气,她强打精神,如实说:“表哥,我现在不在宿舍,我在……我男朋友家。” 一下午纪修都在眼皮直跳,严重的不安甚至感染到随行的领导。 像是为了呼应他内心的不安,卫扬的电话在会议中途突兀响起。 他没有马上摁断,反而失礼地拉开椅子,对诸位德高望重的前辈们致歉:“不好意思,是我家里。” 前辈们对年轻有为的后辈总是格外宽容,却没想到他接完电话回来,那张英俊的脸比出门前更苍白,就像保存了千年的瓷器面对恶童的手,惊惧全写在眉宇间。 纪修走到主 йρó18.cóм -- ńρo1⑧.coм 分卷阅读122 任身边,耳语了几句,接着拿起外套,头也不回地夺门而去,留下一群资深前辈面面相觑。 赶回榕城需要一小时,他油门踩得狠,四十分钟就进了市区。 瞥见路边的行人打着五颜六色的伞,他这才恍然原来外面下着雨。 尽管卫扬再三强调少蓝已将真真送回家,但他的眼皮还是狂跳不止。 真真是回家了,那顾奈呢? 顾奈怎么样,卫扬没说。 这家伙平时最喜八卦,怎么在节骨眼上掉链子? 他就不知道上楼看一眼吗?! 临近小区,雨下得更大了。 纪修收起满心埋怨,揉揉眼皮,甚至强行将其摁住,遏制它胡乱颤动。 他看了眼表,这个时间,顾奈应该在家。 但电话拨出去,好半天也不见她接。 这让他更烦躁了。 好不容易电话接通,他清清发涩的喉咙问道:“你在家吗?” 刚烧好热水准备出门迎接外婆和表哥突击检查的顾奈愣了下:“在啊。” 纪修松了口气,“那就好。” 顾奈意识到什么,柔声问他:“你是不是知道真真来过了?” 电梯里的信号不是很好,她的声音断断续续。 纪修以为是雨天所致,凭断字残章判断出她的语意后,沉声道:“嗯。我在回来的路上。” “什么?” 他回来了? 电梯“叮”一声抵达一层,楼梯口的冷风灌进来,冻得顾奈一记瑟缩抱住自己,顺带打了个喷嚏。 纪修紧了一下方向盘,问:“你怎么了?” 顾奈吸吸鼻子,摇头:“我没事。” “最好是没事,我人就在小区门口,等会就回。” 顾奈眨眨眼,疑心听错了。 他,怎么这么快? 车祸 被拦在小区门口的林子荣暴躁地竖眉,有没有搞错?雨这么大,小区保安居然叫他登记访客记录! 光开这么一溜小缝就吹湿了他的头发,叫他把车窗整个降下,他不得淋成落汤鸡? 僵持间,林子荣往后头的邓祖梧去了个电话:“老邓,你车上有伞吧?赶紧下来,帮我做一下访客记录。” 邓祖梧应了声,高大的身形从卡宴上下来。 林子荣一边隔窗看邓祖梧和保安交涉,一边絮絮叨叨自言自语。 说来说去,无非是他的小表妹翅膀硬了,居然敢瞒着家里跟外头的狗男人同居之类的碎碎念。 老太太皱眉听了一阵,看邓祖梧还没好,索性先下了车。 林子荣瞪了竖起打开的剪刀门半天,雨都打到脸上了,才意识到自家老太太溜了,连忙下车去追。 上了年纪的老太太走不快,林子荣很快追上,一把拉住她,也急了:“您老跟这添什么乱啊?您要是出个万一,我爹不得头一个宰了我啊?” 老太太不耐烦地推开他,一意孤行:“你走开,我看到奈奈了。” “哪儿啊?”林子荣抹了把脸,四处搜寻。 “那不是吗?撑伞往这跑的那个!” 林子荣定睛一看,暮雨含雾,他只隐约看见一个穿裙子的女孩撑伞往这边跑。 也就眨眼的功夫,老太太已经脱钩而去,踉跄着迎上去:“奈奈别跑,别跑,当心摔着!” 挂了电话,被堵在小区门口的纪修不耐地拍了下喇叭。 等了一会儿见无人回应,他索性打转方向盘,逆行开进出口通道。 好在是下班时间,出口通道无车,他的行为并未造成混乱。 但是尽责的保安还是打伞冲了出来阻拦。 林子荣没料到奶奶劲这么大,怔了会儿,连忙去追。 谁知,一辆黑色大G突然拐弯冲了出来,眼看就要撞上他家老太太—— 一阵刺耳的急刹,纪修方向盘一扭,整车冲进了花坛,最后撞上两个石柱。 巨大的冲力直接将两根石柱拦腰截断,倒下时将打理整饬的花坛砸了个稀巴烂。 极具冲击力的画面从发生到结束,或许只用了短短一瞬。 所有人当场愣住。 林子荣被这惊心动魄的一幕吓得双腿一软,抱着奶奶一起跌坐在地。 保安傻在原地好半天才掏出对讲机呼叫同事前来帮忙。 怔忡间,林子荣只看到打着黑伞的邓祖梧正向这边赶来。 “外婆!” 顾奈扔了伞,拔腿跑上前。 “外婆,外婆你有没有受伤?” 她扑到地上,双手摸摸外婆,慌张的确认老人家的安慰,确认没有血迹后,当场被吓哭了。 林子荣呻吟一声,圈着份量不轻的老太太从地上坐起,雨太大了,祖孙三人瞬间被淋得湿透。 虚惊一场的老太太抚着胸口,一把拥住顾奈:“奈奈不怕,外婆没事……” 顾奈咳了一记,继而“哇”地一声大哭出来,紧紧抱住外婆:“您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见状,邓祖梧脱下外套披到老太太身上,确定他们祖孙三人都没受伤,随即撩起袖子冲进花坛救人。 年轻的司机被弹出的气囊震晕了过去,他和两个保安敲碎车窗,合力将人救出。 邓祖梧拍拍年轻人的脸,“嘿,帅哥,醒醒!” 出了这么大的事故,小区里瞬间聚集了一群看客,有热心的阿姨上前替他们打伞,也有人报警叫了救护车。 无法停止哭泣的顾奈把外婆牢牢抱在 йρó18.cóм -- ńρo1⑧.coм 分卷阅读123 怀里,就在某个瞬间,她以为就要失去她了,就像那个冬天的雨夜她忽然失去妈妈一样。 见她浑身发抖哭个不停,老太太心疼万分,摸着她湿淋淋的背,颤抖着劝道:“奈奈不哭,不哭……” 林子荣用外套裹紧表妹和奶奶,撸起袖子就要找肇事司机算账。 大下雨天的也不知道减速,撞死人算谁的?! “老邓,这不长眼的家伙叫什么?妈的,我马上叫律师告他!” 邓祖梧从扶手箱翻出司机的驾驶证,擦擦上面的水迹,缓缓念出一个名字:“纪修。” 隐隐听到什么的顾奈抽噎一记,缓缓松开外婆,看着那个躺在花泥里的人形,捧着那颗直往下沉的心,哽咽着问道:“邓叔叔,你说他叫什么?” 邓祖梧低头确认了一遍驾驶证,依言念出:“他叫纪修,怎么,奈奈你认识?” 认识。 是,我喜欢的人。 受惊受伤 这天在纪修整个人生中并不特殊,至少早晨他与顾奈在家门口吻别时,一切都很正常,天气晴好,没有任何不详的征兆。 在老太太突然冲到他车头前,一切都还算正常。 醒来时,室内一片昏暗。 这不是他的家,他很确定。 他的家最近总燃着很好闻的味道,有时是雪林松柏,有时是焦糖饼干。 有时是饭香。 迷惑使他不能集中注意力,他动了动手指,努力睁开眼皮。 墙上的时钟就像达利的画那样,瘫软一大块,粘在墙上。 恶心。 他闭了闭眼,干涩的泪腺急泌一股热流,这种感觉,就像是被真真的大笑灼伤,又像是顾奈扑在他怀里肆意哭着,眼泪在心脏里流淌。 一种前所未有的疲倦将他整个裹挟,他独自站在可以触摸天空的顶楼,被风轻轻一抛。 不断下坠的身体犹如蒲公英那样,在惊惧中飘零,漫无目的,始终不触底。 茫然。 他做了个深呼吸,就像连续工作了两天两夜那样,一到家就把自己扔进沙发里,疲倦从骨头的每个缝隙渗出来,连扯过毯子裹住自己的力气也失散,就那么抱着靠枕睡了过去,直到隔天晨起的闹铃准时将他惊醒。 疲惫。 但他终是强撑着没有再度睡过去,因为,他看见了床头柜上放着顾奈的包。 外婆受了点擦伤,考虑到老人家上了年纪,在顾奈强硬的态度下,林子荣去预约了明天的拍片检查。 邓祖梧不辞辛苦地去附近买了丰盛夜宵,然而林子荣忧心忡忡,毫无食欲,至于在窗前打电话的小表妹,一副喝露水就饱的天仙样。 邓祖梧叹息一声,只好不客气地先吃了起来。 我今年四十五了,不能挨饿,邓祖梧想。 挂了舅舅电话,顾奈走到林子荣身边,哑着嗓子说:“表哥,舅舅和舅妈已经在路上了,等会就到,我去酒店订房间,你看着外婆好吗?” 林子荣看着她通红的眼睛,心疼不已:“怎么,还跟外婆不好意思了?” 她连忙摇头,她当然也想在身边陪着外婆,可是一静下来她就满脑子都是纪修。她必须为自己找些事做,才能避免自己在亲人面前表现得像个为爱情冲昏头脑的傻姑娘。 就算她什么也不说,林子荣也知道她在顾虑什么,叹了口气,他捏捏小姑娘苍白的脸蛋儿,柔声说:“今天的事,不是你的错,甚至,也不是你那个……男朋友的错。一切都是意外,你别往心里去,外婆不会有事的。” 说起肇事者,林子荣依旧咬牙切齿,看在表妹的份上,他才决定暂时不计较。 顾奈“嗯”了一声,万分乖巧:“我知道,外婆会好的。” 一定会好的。 林子荣捏捏她的肩,“你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我帮你去看看那小子醒了没有。” 顾奈脸一红,没什么立场地纠正:“表哥,他叫纪修啦。” 林子荣轻哼一声,后槽牙咯吱咯吱,一脸狰狞道:“我管他叫机修还是叫寄修,我看他是挺欠修理的!” “……” 无奈送走表哥,顾奈唉声叹气地在邓祖梧对面坐下。 面碗已经见底的邓祖梧揪了张面纸擦擦嘴,帮她拧开椰汁瓶盖。 “谢谢邓叔叔。”顾奈接过椰汁喝了一口,补充糖分。 邓祖梧笑:“你乖。” 顾奈无力地笑了下,低头吃了一口面。幸而下午陪真真吃了下午茶,否则她根本无法撑到现在。 “嗯?” 第一口面,就让她被熟悉的味道勾起许多回忆。 邓祖梧轻笑:“是不是吃过?” 命运的齿轮完美契合,将散乱的线索连成一串,脑海中隐隐约约冒出一个靠近真相的念头。 顾奈低头看碗里的卤面,拨开面条,果然看见“阿良”两个字。 邓祖梧支着下巴瞧她傻乎乎的模样:“喏,就是这个告密的家伙,让你的早恋这么快就曝光。” 顾奈满脸问号,“怎么会?” 邓祖梧垂着睫毛,坦然说:“奈奈你要记住,你是个顶漂亮的小姑娘,除了家里人,外头还有不少人盯着你,这个‘阿良’就是其中之一。他老家也是刺桐城,兴许你家祭祀的时候,他还去林家帮过忙。你这么漂亮,是男人都会对你过目不忘。” 邓祖梧是个歌唱家,他有一把好嗓子,可以随意切换音调,把整句话调整出他想要的效果,令听者信以为真。 林子荣的那群侄子外甥,每个都被他哄得服服帖帖,没有一个逃出 йρó18.cóм -- 分卷阅读124 他的魔掌。 顾奈早就见识过邓叔叔的手段厉害,虽然他的话里有戏弄的成分,但林家错综复杂的姻亲关系让她觉得邓叔叔也不全然是空口捏造。 至少,那天她和纪修去吃面,老板阿良曾多次用奇怪的眼神打量她是确有其事。 而荣表哥的朋友三教九流各行各业都有,阿良的卤面这么好吃,或许表哥也吃过,然后就同阿良结识了呢? 或许阿良只是出于好奇才向表哥求证她和纪修的关系,结果反而弄巧成拙,把她“早恋”的事捅到了表哥眼皮底下。 这应当,不算告密吧? “不是的邓叔叔,今天发生的事都是意外,不关别人的事。大家都受了惊吓,现在我只希望外婆没事,纪修早点好起来……” 尽管邓祖梧在试图设法减轻她内心的罪恶感,但,显而易见地失败了。 他看着低头小口吃面的女孩,唇边依旧挂着迷人的笑容,心里在想:我四十五岁了,骗不动了。 善良的人只会在自己身上找原因,但也活得更累。 天真单纯的小姑娘三言两语,就将他钉在了善于挑拨离间的长舌妇的位置上。 失策了,失策了。 抱住充电 把面吃完,顾奈假装不经意地看了眼纪修病房的方向。 表哥嘴上说有情况会叫她,结果人影早就不见了。 回完微信,邓祖梧用余光扫了眼张头探脑的小女孩,低着头说:“你表哥去接你舅舅了,你快去快回,我不告诉他。” 顾奈俏脸一红,少女心思被看破,只好觍着脸说:“谢谢邓叔叔。” “去吧。” 邓祖梧莞尔。 120冒雨出现场,发现车祸当事者是本院的纪医生时,也都纷纷吓了一跳。 救护车刚上路,医院领导已经获悉此事,提前做好了准备。 但好在检查结果显示他只受了外力冲击,轻微脑震荡而已,并无其他大碍。 这让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快十点了。 顾奈猫腰走进病房,只听见他讲电话的声音。 主治医师说安全气囊弹出时巨大的冲击力给眼球造成了不少压力,要等纪修醒来才能确认眼部是否受到车祸影响。在此之前,病房最好不要有光照刺激到病人。 顾奈将医嘱牢牢记在心里,同时还心疼纪修被抽走的八管血。 嘤,她好不容易喂他吃胖了一点…… 房间里暗暗的,顾奈借着窗口的光一路摸索到病床前。 纪修在黑暗里看着她,轻笑一声,对父亲说:“结果出来都是好的,我没事,您放心。” 见顾奈摸到椅子坐下,他又说:“对,暂时不要告诉妈妈,奶奶那边我自己说。嗯?她已经知道了?谁告诉她的?” 那端说了什么,他随即看了眼顾奈,将手伸出被子,握住那双热乎乎的小手,轻叹一声:“我有数了,估计她当时哭得很凶,就没想那么多。我先不和你说了爸,我有点累了。” 挂了电话,他轻轻一拉,将坐在床边的人拉到胸前,紧紧抱住充电。 “你通知奶奶了?” 顾奈点点头,鼻音浓浓的,像得了重感冒:“嗯,我不知道该怎么联系你家里……” 只好打了奶奶电话。 好在奶奶一向镇定,什么也没问,只说马上叫车来榕城。 对此顾奈深感抱歉,但当时的情况太复杂,她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办。 “而且,我表哥护短的厉害,有时根本不听道理,我怕……我怕你被欺负……奶奶在的话,起码会让表哥骂的没那么难听……” 今天的事纯属意外,纵然纪修是肇事者,但她还是会心疼他挨骂。 外婆是受了惊吓,可纪修也受伤了啊…… 这个傻瓜,被骂几句又伤不了他。 感动之余,纪修想起那个站在他病床前忍着没上前掐他脖子的中年胖子,不禁问道:“刚进来看我的男人是你表哥?” 怎么基因差别这么大? 顾奈点点头,热热的呼吸透过薄薄的病号服洒在他胸前。 “纪修你要记得哦,不要惹我表哥,虽然他长得胖乎乎的……很可爱,但骂人可凶了,我们家的孩子都怕他。如果他骂你,你就……你就假装头疼!很疼很疼,疼得要死的那种……只有这样,他才会收声……再不行,我就去找护士姐姐要绷带把你的头缠上,这样表哥就不敢念你了……” 今天还没结束,明天还没到来,她已经在这挖空心思帮他度过难关了。 以她这颗三角函数就能把她难倒的草履虫大脑,能在短时间内想出这么多应对之法,真是难为她了。 叫人动容。 纪修拎着她的腰往上抬了一抬,两人在黑暗中四目相接,鼻尖抵着鼻尖,呼吸交错。 顾奈害羞地龟缩在他胸前,又轻又快地啄了一记他的嘴唇,“纪修你不要怕,我会帮你的。” 纪修无语,真是……有点输给她了。 “顾奈。” 他的声音仿佛是天国传来的神音直达天灵盖,打得她一个激灵。 “嗯?” “没事。”他摸摸她柔滑的头发,这才找回一点人间的真实,“我只是想叫叫你。” 他险些就没法叫她了,这一声,让他意识到了珍贵。 顾奈暗数着他的睫毛,声音闷闷的:“纪修?” “嗯。”他紧紧搂着她,轻声应,“我在。” 落在腰上的大手干燥且温暖,蜷缩在大雨淋得湿透的身体里的那股寒意,一寸一寸被驱离到体外,一股温流在心室里盘踞,如同猫尾巴在指间缠绕。 йρó18.cóм -- 分卷阅读125 毛茸茸的,叫人发痒,发酸。 “以后你开车都慢慢的好不好?”她盈着泪光,倔强地不肯让它掉落。“妈妈就是因为车祸离开我的,纪修,你不要做让我害怕的事,好不好?不然,我会哭很久的,也许三年,也许五年,也许一辈子,你想在天上替我治眼睛吗?车要慢慢开,你答应我,好不好?” “……好。” 她错开视线,将脸埋在他颈间:“你今天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对不起。” “我没欺负真真,真真也没欺负我,我们坐在一起吃了下午茶。你多问我几句,就不会那么着急了,对不对?下次问我好不好?你要试着相信我,相信我说的话,不要什么都自己来确认,那样好累的,我不想你这么累。我不会对你说谎的,我怎么舍得骗你呢?我这么喜欢你啊。还有真真,万一今天你出了什么意外,你想害我和她抱着一块哭吗?” “……不会的。” “那就好。你没事真的太好了,太好了……” “……” 情欲出笼(2549字) “嘘,她睡着了。”纪修对进门就打开灯的奶奶说。 他父亲的秘书后进门,先关掉灯,然后躬背轻声对老人家说:“小修眼睛不是很舒服,医生叮嘱暂时不要让他接触强光。” 秘书姓马,此前在律所工作,因为过分仗义执言,替自己惹了不小的麻烦,因缘际会被他父亲收到麾下做事,非常能干。 马秘书人很精明,做事周到妥帖,有一点还和纪修很像——特别能熬夜。 纪修替父亲做项目那年,马秘书是他的副手。 纪修把一屋子的人熬睡,心中刚升起一丝得意,就见马秘书端着咖啡进来问他:“小修你要不睡会儿?剩下这些我来做?” 在纪修看来,马秘书就仿佛一个机器人,全年无休,充电即可。 父亲身体康复后,纪修回校继续上学,在父亲的授意下,马秘书时常会联系他,也常来榕城出差。 总的来说,是个值得纪修信任的人。 纪修将酣睡的顾奈用毯子裹好,下床同奶奶到了外间会客室说话。 一番交谈后,他沉吟片刻。 他没料到,奶奶已经和顾奈外婆打过照面了。 奶奶心疼地摸摸他苍白的脸,安慰他:“你别担心,我看那老大姐不是个糊涂的,这事错不在你,她没说怪你。” 纪修点点头,将手轻轻捂在奶奶的手背上。 看在顾奈的份上,林家当然不会为难他,至于心里是如何想的,就不得而知了。 “那奶奶呢?奶奶你怪我吗?”纪修问。 “小马让我看过监控了,哎哟,也是老天爷要验你,这大下雨天的,你那车这么高,突然冒出个不要命的老太太,没看清也正常……万幸你俩都没事,要不然那小丫头还不得哭死?” 奶奶心有余悸地拍拍胸口压惊,复又把纪修抱在怀里,这才感到后怕起来:“你说你这孩子,平时比谁都稳当,怎么今天就这么横呢?你说你要是出个好歹,奶奶我可怎么办?” 纪修轻笑:“没事了邱阿细,除了有点头晕,我哪里都好。” 奶奶捶了一下他的背,咬牙切齿地:“你啊你!辛亏你妈最近在替你哥张罗女朋友,忙得没时间管你,眼下你爸爸是替你瞒住了,万一有人嘴碎捅到她面前,你看她会不会哭天抢地来医院烦你!哼!” 纪修非但没感到忧虑,反而轻松地笑了一下,摇头说:“不会的,妈妈不会烦我。她只会去烦我女朋友。” 最后那句,他说得很小声。 奶奶愣了下,回味了一番他的话后,老脸一红,又捶了他一下。 纪修并不躲。 祖孙俩正在给彼此压惊,马秘书敲门进来,递来手机轻声说:“小修,是你哥哥。” 纪修叹气,真是想什么来什么。 等他挂了哥哥电话,已经快十二点了。 纪修让马秘书把奶奶先送酒店休息,这才联系卫扬。 电话响了好一阵才通,卫扬苦哈哈地捂着收音口轻声说:“你总算来电话了!你再不来,我就要把我那间诊所搭进去了!” 卫扬送奶奶来医院时正巧碰上林家也来人了,乌央乌央的一大群,护士往走廊叫一声“林先生”,同时能有十来个男的回头,叫声“林小姐”,粗略数数也有七八个之多。 不过顾奈外婆只让长子进了病房,其他呜嚷呜嚷的小辈,她嫌吵,留着明天再说。 卫扬把奶奶送到病房门口就被林子荣拦住,兴许是看他长得白白净净又高又壮,林子荣倒没给他脸色瞧,但卫扬却被一句“榕城你熟吗?我外甥们都还没吃晚饭,劳烦你带他们去吃点什么行吗?我这儿走不开”给支开看,然后成了“林家旅游团”的专属导游。 一顿饭吃完,由于他数次强调自己牙医的身份,绝对是个好人,试图侧面证明他朋友也不是什么坏人,不意外的,卫医生成功在席间得到了三个看诊预约…… “我算是被这帮姓林的给套进去了,送他们回酒店后,说好就玩几把的,结果愣是把我这个全省高考数学第一给折了进去,纪修,我怀疑他们组团狙我。” 卫扬委屈巴巴。 纪修捏捏发酸的山根,问道:“输了多少?” 卫扬磕磕巴巴地报了一个数。 纪修皱眉,叹气:“等会儿我把钱转到少蓝账上。” 卫扬乌云一扫,眉开眼笑:“好嘞!” 挂了电话,纪修本想去看看顾奈外婆,但一想有林子荣那头恶犬守着,又觉得自己的殷勤不是很恰当,倒不如明天找主治医师详细聊聊老太太的伤情来的合适。 念头作罢,他抹黑回到床 йρó18.cóм -- 分卷阅读126 前,轻手轻脚地掀开被子,摸到那个热乎乎的小人儿,抱紧。 明天的事,明天再说。 顾奈这一觉睡得格外沉,醒得却格外早。 难得她也有睁眼时发现纪修还在身边睡的机会,要知道这个人一向起得比环卫工人还早,有时周末想和他在床上温存一回都十分难得。 借着晨光,她伸出一根手指探到纪修鼻子下。 还好还好,热热的。 活着呢。 刚这么想,身边的人随即将她环抱住,闷声问她:“睡好了?” 顾奈窝在他怀里对手指,乖乖的:“嗯,睡好了。” 病床狭窄,但两个人都没觉得条件恶劣。 恶劣的条件只会催生出最原始的情欲。 纪修在晨光中缓缓睁眼,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她散乱的头发,和半张侧脸。 在被窝里酝酿了整夜的奶香犹如山中流雾一样流淌开来,香味的来源就是她那截羊脂玉一样的脖子。 纪修屏息一瞬,没来由地僵了身。 几乎就在瞬间,顾奈感到后腰抵着一根硬物。 同居这么久,她当然知道那是什么。 尽管很熟悉了,但她还是很害羞,挣扎着往外挪了挪。 纪修没让。 顾奈感到一丝紧张害怕,这里是医院,他工作的医院。 纪修的吻有些粗鲁,充满热情,动作也是。 顾奈在他的热情里慢慢失去抵抗的能力。 他一边吻着她,一边解开她那件淡紫色的线衣。 她在家常穿类似淡黄浅蓝之类温柔得想让他埋胸的颜色,紧身的衣物勒出她细细的腰身,挖领的设计会将她的肩线凸显地格外平直好看,两条胳膊细细的,饱满的胸前总是开着两颗扣子,像本来就是打开的,从没想过要诱惑谁,是一种刚刚好,引人探究的尺度。 而那双漂亮的手,会煮咖啡,泡茶,揉面团,挠猫猫的腹部…… 握着他的欲望。 通常她会在下身搭配紧身牛仔裤穿,很简单的款式,青春活力中透着又甜又清纯的性感。 但在家时她总是搭配宽松的裙子穿,有时他会怀疑她是在暗中给他提供方便。 撩起裙子,扒下小内裤,插入湿滑小穴,只需要短短三秒。 他很喜欢。 很喜欢这样照顾他那出笼的情欲的顾奈。 别的男人或许会以睡过很多女人标榜性能力,现在看来,这种想法很可笑。 因为他们这辈子也不可能拥有一个顾奈,温柔的,天真的,美丽的,善良的,多情的,顾奈。 她哪里都好,他唯一遗憾的只有她始终强于他人的共情能力。 她的身体里似乎安装了一个触发器,连通身边所有人的悲喜。 她的柔软细腻,仿佛都是经历了太多痛苦所致,看到别人流血,她就会想起自己的疤。 而真真是个有很多伤的女孩,一旦她没守住底线与顾奈交心,恐怕会让姓顾的傻女孩躲起来嚎啕大哭。 一想到这个可能,脚下的油门就踩得更狠了。 “我在的,顾奈,在人间,在你身边。” 你不用试探我。 我怎么舍得离你而去? 病房play(312字) 落在身上的吻又疼又温柔,灼热的呼吸几乎将她烫出红印,顾奈忍不住颤起来:“纪修,你轻一点。” 他熟练地揉弄她的乳房,用舌尖压住她胸前粉色的小肉球旋转,将柔嫩粉红吸成漂亮的嫣红色。 顾奈紧紧抱着他的头,嘴里溢出呻吟。 在他的舔弄之下,她完全丧失了思考能力,察觉不到清晨空气的清凉,也不去想病房门是否反锁。 她开始享受纪修的欲望。 纪修翻身下床,抱起她的腿拉到床边,使之张开。 这里没有润滑剂,他怕伤到她,必须在正式进入前弄湿她才行。 他摸了摸她没有毛发的阴部,将她的大腿架在肩头,低头含住那片雪白丰腻。 柔韧湿滑的舌戏弄着那颗颤抖的小花珠,下行至粉色的穴口。 舌尖进入体内的那一瞬,顾奈下意识夹紧双腿,锁住了他的脖子。 自从第一次被舔穴后,她就爱上了这种恋爱福利。 她的大脑和身体很快处于极度亢奋,既希望他赶紧远离,又希望他更深入。 “纪修,纪修……” 纪修被她软绵绵的呻吟叫得浑身的血液一股脑的冲向下体,异常肿痛。 他扒开她瞬间湿的不成样子的穴口,舌头探入,不断嘬着里面流出的蜜液,恨不得把不停收缩的媚肉也吸出来一分一毫舔遍。 好舒服。 顾奈看着好像会自行旋转的天花板叹气,双手不自觉捧住自己的胸揉捏起来。 可是感觉很不一样,自己捏的永远也无法达到高潮。 像是感到她的饥渴似的,纪修将舌尖暂时退出她湿滑的花径,卷起宽舌,从下至上,从穴口刷过花珠。 他每刷一次,顾奈就在病床上抽搐一记。 等她难耐地伸手过来捧他的头,他才再度将舌伸入她层层叠叠的软肉中,咕叽咕叽地吃起她丰沛的汁水。 “嗯……” 好想,好想让他插进来。 纪修捏着她的腿根,不停挑逗她内心的渴望。 “纪修,纪修……求你,求你不要舔了……”被开发的身体从内而外的痒,像有无 йρó18.cóм -- 分卷阅读127 数蚂蚁在爬,她几乎快要哭出来了,“插进来,你插进来……好不好……” 纪修将舌头抽离,缓缓直起高大的身体,握住自己肿胀的性器,抵住她的花穴碾磨着。 顾奈吞下在口中盈积的唾液,勉强撑起身体看他。 浑身赤裸的纪修站在她大张的腿间,她看到他被她无意间抓红的脖子,那突出的喉结,结实的小腹,健壮的大腿,还有在他手里握着的粗大肉棒,以及腿间悬挂的两颗大卵蛋。 画面太过冲击,她下意识绞起白嫩的双腿,起了退缩之意。 纪修轻笑,腾出手握住她两条腿膝盖,强硬地将之分开,继而挺起下腹,将胯下巨根抵住她的花穴。 “不是要我插进去吗?又不想要了?” 他低沉的男声十分蛊惑人心,被溪水浸润地清凉无比的眼神,衬得他比谁都无邪。 仿佛这一刻他是在倾其所有爱她,珍惜她,而情欲排在重要性序列的最尾端。 “那你进来嘛……”她娇声说。 被下了蛊似的,她在他的注视下,扭了扭屁股,小穴张开主动咬住肉棒头部。 纪修仰头“咝”地抽气,借助她的含咬,挺胯将肉棒送入她体内深处。 “啊哈……” 顾奈仰着脖子,发出一声尖细的媚叫,呼吸又急又甜,引人犯罪。 纪修闷哼一声,直接将粗硕破开狭窄的宫颈,直抵她娇嫩的子宫。 他开始动了 ,结实的小臂上挂着她颠来颠去的小腿,夹臀,有力地摆胯,像条健壮的公狗操着自己钟情的小母狗,粗大的肉棒在她滑腻的腿间操出噗叽噗叽羞耻的声响,鼓囊囊的肉袋拍在她的屁股上,发出啪啪啪的声音。 “嗯……啊……纪修……” 顾奈抓紧条纹床单,免得身体被剧烈的拍击撞飞出去。 病床是可调节的,有许多不为人知的机关。 在规律且快速的拍击中,整张床开始移动,发出咯吱咯吱不堪其辱的呻吟声。 纪修的呼吸又热又粗,嘴唇张开,时不时从喉咙间溢出克制的闷哼声。 一想到差点就不能肏到她这具绝美的肉体,他就恨自己鲁莽。 一想到未来每星期只能肏她一天,他更恨自己的理智。 “起来。” 他从她体内退出,将她拉到床下,抱到壁挂电视机下,让她扶着墙把屁股撅起。 湿亮上翘的大鸡吧再度插入那个紧巴巴的肉穴,他满足地发出一记叹息,一手掐住她纤细的腰,一手去揉她跳动的奶子。 绵软的触感并不能抵消他无处发泄的欲望,不断挺动的胯将她白嫩嫩的屁股撞得一片红,他失控得拍了一下她的臀肉,清脆的巴掌声响起时,顾奈瞬间夹紧甬道,险些将他当场夹射出来。 “疼吗?” 他将前胸贴上她的后背,低头在她后颈上亲了亲。 “唔……” 她迷乱地摇摇头,大约只感到羞耻。 从小到大,只被他一个人打过屁股,感觉好奇怪。 像是惩罚,更像疼爱。 纪修停止抽插,掰过她的下巴,张嘴喂她吃自己的舌。 他们之间的接吻往往充满爱欲和探索,从未有过像两条肉虫在空气中色情交合的情况,不大适应这种方式的顾奈率先收回舌尖,咽下差点溢出嘴角的口涎。 “嗯……你动一动啊……” 她大声娇喘,挺起自己的小屁股,泛白的指尖撑在墙壁上,主动去套弄他的肉棒。 硕大的龟头抵在狭窄的宫颈前,紧致温热的阴道能把纪修逼疯。 他双手合围握住她的细腰,深深一顶。 顾奈失声大叫一声,大脑瞬间一空,整个人僵住。 好撑,被捅开了…… 快感如同附骨之蛆一样,在纪修的神经上疯狂起舞。 那张温暖地要命的小嘴,每一寸软肉都拼了命不让他退出。 他索性不再退,再度深入。 大鸡吧被小穴整根吞入,爽的他大脑泛白,什么礼义廉耻统统忘记,只想疯狂地操她,操到她厌烦为止! “啊!啊啊啊啊啊!” 快速的占有让顾奈失控尖叫起来,一种难以遏制的快感,通过史无前例的性交,激起一片鸡皮疙瘩。 纪修狠狠插了她数十下,次次尽根,将她的屁股拍击得更红,让她淫荡的叫喊响彻整间病房。 单纯的交配因为足够原始,促使他在几个重捣后激烈地射出。 浓稠的精液打在她甬道中,就算他在喘息中退出也没有立即流出。 像是糊住了。 他眼神一暗,托起怀中重心不稳的顾奈,扶住自己的肉棒在她滑腻的腿缝间继续抽插,享受射精的余味,他侧首去吻她的脸颊,气息不稳地问:“没有高潮吗?” 她高潮的时候会抽搐,身体会紧绷,甚至会尖叫。 但今天没有。 昨晚才说过不会说谎骗他,所以纵然会刺激到他男人的自尊心,想了想,顾奈还是告诉他事实:“嗯,差一点点。” 差一点点她就高潮了。 从前纪修和她做爱都是余裕满满的,一定会让她先高潮才会射精。 今天可能肏得太深,整根肉棒都爽到了,才会出现这种情况。 嗯,一定是这样的。 纪修好笑的亲亲她,她这么乖,让人忍不住想要多疼疼她。 他揉揉她软乎乎的奶子说:“趁它还没软下去 йρó18.cóм -- 分卷阅读128 ,你自己扶好插进去。” 她缩了一下脖子,微微张开双腿,分站在他双腿前,踮起脚尖,右手从腿间摸到身后,摸到他湿乎乎的龟头,纤细的手指将之夹起,引到自己被肏出一个小洞的穴口,撑壁往后一撅,将软了三分的大肉棒顺利吃进去半根。 “嗯……嗯……嗯~” 她舒爽地再度呻吟起来。 纪修抬头,外头天色已经微亮,干部病房里的电视机尺寸很大,像面黑色镜子,将底下两个不停交欢的人影倒映得一清二楚。 纪修注视着自己的脸,同时也看身下不停套弄他的顾奈。 像在看性爱现场直播。 她就像头牝鹿一样,稚嫩,青涩,精灵般的美好。 “啊……” 吃得深了,肚子一酸,她就会叫出来。 纪修扶住她的屁股,看着电视机里的景象,狠狠送了她一下。 “啊!” “别叫,表哥要来了。” “啊……啊!你不要说!” “不要说什么?” “不……不要提表哥……” 纪修勾唇,低头看着两人交合处,浓白的精液被龟头刮出,在她淫水的稀释下,黏糊糊湿哒哒地布满整根肉棒。 吞进去,吐出来,吞进去,再吐出来。 他的亿万个分身,被她当游戏一样,玩弄着。 “啊……好深……” 在肏到子宫里后,纪修做了个深呼吸,将她从墙上抱起,握住她肉乎乎的大腿,像给女儿把尿那样抬抱至窗口。 他的肉棒又大又长,走动间只滑脱出一小截,其余依旧在她体内被吞吃着。 窗外的城市楼群扑入眼帘,顾奈连忙用手去捂两人交合中的下体,但仔细一想,如果有人真的在看这间病房的窗口,还是捂住脸更妥当…… 纪修将她的双腿分得又大又开,夹臀,用令她发出小猫呻吟的幅度,一下一下操着她。 淫水在腿间噗叽噗叽,沾着浓精的大肉棒鼓得弯弯的,两颗卵蛋随着交配的动作一下一下往上甩着。 画面色情至极。 “嗯~嗯~嗯~啊!” 纪修咬了下她的耳垂,粗喘着低语:“再叫大声点,嗯?” “啊!” ———————— 520没赶上,521接着搞黄…… 让她把你嫁给我 有姐妹不知道素鸡是啥 国家那么大,省份那么多,可能每个地方的叫法都不一样 我百度找了一张…… 画面看着会有点疼哈 当时写的时候没有很刻意往这方面靠 就是当天早上刚好去了菜市场,看见五六条素鸡泡在清水里 又白又胖,又粗又大…… 2333333 刚好还有个“鸡”字 一切都是巧合。 嗯! —————————————— 纪修猛夯她一记,瞧着玻璃上她迷乱放荡的倒影, 她咬着唇,清亮的眸子湿漉漉的,泫然欲泣。嫩穴完美地贴合他的粗大,小屁股扭啊扭,紧紧地吃着他的硬,摆腰厮磨,泻着淫水的穴肉不知羞耻地蠕动不停。 纪修暗自深呼吸,因为失而复得而心生酸楚,忍不住向她求证:“顾奈,你爱我吗?” “啊……嗯……爱……” 她嫩得像块水豆腐,稍微捏重一点都会碎,他浅浅地顶着她,低沉的声音像长了钩子似的:“有多爱呢?嗯?” 为了得到想要的答案,攻克腔壁的硬长进出十分节制。 浑身发抖的顾奈颤巍巍地攀住他结实的手臂,在律动中拉下他的脖子,胡乱地亲着他。 哦,他顿时就明白了。 她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因为她感觉自己在被他胁迫,被他的性能力。 纪修回吻她,灼热的呼吸肆无忌惮地喷洒在她颈间:“好的,我知道了。” 他允许她不回答这个提问。 “嗯,嗯,啊……” 她一脸媚色,水灵灵的眸始终瞧着他。 纪修把她按住搅弄了两下,又道:“等外婆醒了,我去见她,让她把你嫁给我好不好?” “不……不要……嗯啊!” 她拼命摇头,狭窄的阴道跟着紧缩。 纪修被她夹得脸一白,狰狞的龟头抖了两下,精液激射而出。 悉数射出后,他闷哼一声,头抵在她背上,享受着突如其来又难以言喻的爽感。 粗大的肉棒缓缓从她体内退出,“啵唧”一声,仿佛红酒塞脱离紧致的瓶口,在一场力的拉锯中,艰难脱离束缚。 顾奈一记激颤,稀稀落落的蜜液喷溅出来,沿着腿缝,流淌至膝盖窝。 纪修扶住性器重新插入她窒热的花径,亲亲她:“舒服吗?” 她捂住在清冷空气中挺翘起来的乳头,缓缓地点了点头。 纪修吮住她被欺凌得十分可怜的唇瓣,喟叹:“是不想嫁给我,还是不想现在嫁给我?嗯?” 顾奈额发汗湿,脸蛋潮红,水汪汪的穴依旧紧紧地吃着他,一刻也不松。 长时间凄然呻吟的嗓子像咽着一团火,烧得她喉咙哑痛,脑袋昏沉。 是不想嫁给他,还是不想现在嫁给他? 她也不知道…… 恋爱是恋爱,喜欢是喜欢,但婚姻,又当另外说。 之前就是为了避免这种情况发生,她才瞒着所有人不打算公开恋情的,没想到,这么快就露馅了…… 还是以这种充满戏剧性的方式。 她叹息一声,平日那双看着他就柔情蜜意的眼睛,在晨光微熹中 йρó18.cóм -- 分卷阅读129 十分地平静。 她脱离他,转过身来抱住她,残留着泪痕的冰凉小脸贴在他温热的胸膛上,闷声问道:“纪修,你怕我外婆吗?” 他摇摇头。 “既然不怕,为什么要急着对我负责呢?” 纪修怔住,他以为对长辈许下诺言才是让她获得相对自由的正确方式。 她叹了口气,语重心长:“纪修你要记住,如果外婆和表哥找你问话,你千万要守住本心。你要告诉他们你的计划,你得去北京学习,然后成为最好的眼科医生,救千千万万的人,外婆信佛,她会乐见其成的。而我,我会听你的话好好学习,成为一个很好的护士。你一定要坚持住,态度要强硬!不然我表哥就算不喜欢你,也会逼你娶我的。我表哥……哼,姐姐常说他是东南亚第一双标王,最擅长严以律人宽以待己,分明自己从来不守规矩,却最会拿规矩吓唬别人,你别看他开超跑,但他可是外婆的长子嫡孙,本质上就是封建欲孽的残余势力本人……” 说到这,她吞了吞口水,似乎觉得这顿吐槽委实狠了。 胳膊肘太“往外拐”,不小心的话也有会被外人看轻的风险。 她及时收住势头,只闷闷地说:“要不是外婆受了伤,他顾不上找我算账,这会儿我可能才刚写完五千字检讨书……所以纪修,你答应我,一定不能被他吓到,不然……不然我们就真的办家家酒了。但是,我姐姐是绝对不会同意我这么早就结婚的,你也知道,她是个女权主义,如果表哥硬来,保不齐姐姐就要替我叫板,当初为了我爸爸续弦的事,两家人就闹得有点不愉快,我不想大家再因为我而吵架。纪修,我全靠你了,你懂吗?” 纪修扯了被单裹住她,拥着她,眯眼看远处冒着红光的天际线。 太阳要升起了。 “纪修?你听见我讲的了吗?”顾奈问。 “我听见了。” 听得很清楚,但需要一点时间来消化。 他低头亲亲她固执的小脸,乱糟糟的头发配上这张清隽的脸,显得格外随性温柔。 他抵着她的额头对她保证:“你乖,我会给你想要的一切的。” 他引她误歧途,他误她好青春 闹钟响起时,林子荣飞快惊醒掐掉闹铃,然后小心翼翼看了眼病床上的奶奶。见她只是皱眉翻了个身,并未被吵醒,林子荣随即松了口气。 在狭窄的陪护床上蜷了一夜,这会儿浑身关节都错了位似的,一动就咯吱咯吱直响,腰酸背也痛。 轻手轻脚地出了病房,林子荣这才大剌剌地伸了个舒服的懒腰。 余光一移,扫见冷板凳上正襟危坐的纪修。 林子荣撇撇嘴,拉下衣服盖住露出的胖肚子,没好气问:“我表妹呢?” 纪修抬头看他,温声说:“我叫人送她去了酒店。” 林子荣点点头,对他的安排还算满意,复又恢复晚娘脸色:“我奶奶还没醒,要道歉就坐这儿等着吧。” 说完,踩着他那双时髦的gucci皮拖鞋到阿良店里拿早餐去了。 顾奈一觉睡到下午才被饿醒,说不上来是没心没肺,还是过于相信纪修处理麻烦的能力,她这一觉睡得格外踏实,一觉回血。 处理完琐事,马秘书接到客房经理的电话,说是1075号房间的顾小姐醒了。 马秘书连忙派人把订好的餐食送过去。 和客房服务一块到的还有一束鲜花,一套女生护肤品和换洗衣物。 等她吃饱洗漱完毕,马秘书才悄然现身。 纪修事前有吩咐,尽可能不要去打扰她,有外人在场的时候,她多少会想替他应酬几句。但这不是必要的,所以,让她一个人自处就好。 马秘书敲敲房门:“顾小姐,我来接你了。” 顾奈正在镜子前化妆,一见马秘书,就迫不及待地问:“马叔叔,纪修还好吗?” 小姑娘一脸着急,马秘书反而会心一笑:“他很好。” 就是在她外婆病房前坐了三个钟的冷板凳。 “那他有没有吃饭?和我外婆谈得好不好?”不等马秘书回答,她先自顾自皱眉,一脸担心,“昨天他连晚饭都没吃上,今早我问他要不要吃一点,他说没胃口,他肚子饿的时候容易急躁。” 马秘书莞尔:“他吃过了,老夫人亲自给他炖了鸡粥,看着他喝下去的,顾小姐放心。至于和你外婆谈得好不好,我想,还是你亲自问他吧。” 马秘书是个长相很板正的人,语气稀松平常,毫无恶意,但顾奈还是觉得自己被取笑了,冷不丁就红了脸。 去医院的车里,她再也不敢开口问马秘书任何问题,一到医院,就抱着鲜花跑了进去。 马秘书关上车门笑了笑,和自己咋咋呼呼天不怕地不怕的女儿比起来,同龄的顾奈显得太爱害羞了。 他从胸兜取出已经震了一会儿的手机,依旧保持着好心情,回电话那头的人道:“是,我见着人了,漂亮乖巧懂礼貌,是好人家的女孩儿,您放心。” 听闻急诊那边传来的消息,真真的第一反应是:是同名的人吗? 但护士长说:“纪医生我还能认错?” 真真呆了呆,眼里的光刹那间就散了。 与顾奈的家人一一谈完,纪修便去做了检查,之后就被奶奶关进病房老实休息,还被没收了手机。 一觉醒来,顾奈不在,只有穿着白大褂的真真坐在床边削苹果。 “你吓死我了知道吗?!” 真真后怕地手一抖,已经连了好长一截的苹果皮顿时断了。 纪修拿过床头的手表看了眼时间,大约是眼睛有些胀痛的缘故,他闭上眼睛问她:“不上班吗?” 真真凶巴巴的:“我请假不行吗!” йρó18.cóм -- ńρo1⑧.coм 分卷阅读130 纪修的声音反而温和起来:“别削了,我不吃。” 真真瞪他:“谁说给你吃的,我自己吃!” 说着,恶狠狠地咬了一口苹果泄愤。 纪修无言,静静看着她吃完半个苹果,看她吃着吃着,又哭了起来。 他料定她会哭,因此异常平静。 自从上了大学,真真就已经很少哭了。 追逐星星太久,她似乎已经接受纪修并不喜欢她的事实,所以一而再再而三地被推开,她并不感到难过。 在医院工作以来,她也见过十分悲惨的生离死别和令人彻骨的心寒,但她都没有哭。 因为纪修说,那都是别人的事。 她总是将他的话视作真理,久而久之,她的眼泪也变得弥足珍贵起来。 心肠也硬了。 可是,眼前这个人差点就死了,怎么能叫她不害怕? 等她哭够了,纪修递去纸巾盒。 真真抱着纸巾盒擦擦眼泪,笑着问:“纪修,你知道我喜欢你的对不对??” 闻言,纪修叹气,抽回落在她身上的目光,看向天花板:“我知道。” “你知道就好。” 真真吸了吸发酸的鼻子,微微仰头,不让眼泪轻易掉下来。 “这么多年,好像所有人都看到了我的努力,见到我就让我‘加油’,搞得我以为再坚持一会儿,你就会心软似的。” 虽然不是第一次听她委屈,听她抱怨,但唯有这一次,纪修往心里去了。 他引她误歧途,他误她好青春,为此,他感到很抱歉。 但仅仅只有抱歉而已。 他知道自己始终不爱她。 “还记得那年你突然要去考大学,我也不自量力地想要跟你一起考的事吗?” 不等他答,她兀自笑了笑。 那阵子的刘真真挺混蛋的。 因为她的鲁莽胡闹,她妈在电话里把她骂了个狗血淋头,见她怎么也不肯服软,险些气晕过去,最后只好让她爸爸专程回一趟春光镇。 爸爸去见了她的班主任,又去见了教导主任,晚上还去了趟校长家。 看着爸爸给各种人赔礼道歉,低头哈腰,真真其实很想哭,但她始终憋着一股劲不肯松口,直到爸爸忽然转身问她:“那个纪修,就这么好?” “当然!” 她大声回答。 “我爸可能被我唬住了,好久都没说话。到了家,他怎么也摸不到电灯开关。找了半天也没找到打火机,最后索性不找了。他大概这才想起自己已经很久没回家了,又或者是终于意识到他其实并不懂我,所以,破天荒地跟我说了句‘对不起’。” 当时,她既受宠若惊,又感到害怕,害怕爸爸说出什么更惊世骇俗的话来,也害怕自己一心软就妥协了。 果然。 “纪修,那天晚上,我爸对我说了一段话。他说,‘你以后最好不要跟我提姓纪的怎么让你难过,说来说去,最后你还是会原谅他。但爸爸不会。’” 真真失笑,揪了张纸巾擦擦泪湿的眼角。 “他那么说的时候,我有认真想过,要不就不喜欢你了吧?毕竟,我是真的没把握,一点也没有……” 纪修为自己的残忍感到很抱歉:“真真……” 真真低下头,捂住自己的脸,近乎乞求:“事到如今,你就不要跟我道歉了。” “昨天,我见了你喜欢的人,看清了她的模样,她很好,笑起来时,只想叫人掏心掏肺给她。” “昨天,我回到家后的十分钟,收到了你的礼物。” “纪修,你这么喜欢她吗?喜欢到连送我一幅画都要用快递避嫌?” “收到快递的那一刻,我气疯了!我诅咒你们明天就分手!” 然后,像是垂怜她似的,老天真的给了他一场车祸。 真真看着边柜上开始氧化变黄的苹果,嗤笑一声,“明明,是我先认识的你,我先喜欢的你,我喜欢你更久,可是你连最后的礼物都不敢当面送到我手上,那一刻我就在想,我还是不要假装很了解你,和你很要好了。你不喜欢的我的时候尚且如此冷血,你爱上别人的时候,只会对我更无情。我,刘真真,一定要离你远远的,去一个没有纪修的地方生活!我受够了!” 她紧抿唇线,出离的愤怒使她平添了几分易碎和脆弱,她的眼底有一滩阴郁的蓝色火焰在静静燃烧,仿佛蛰伏着一股强大的可怕力量。 摧城拔寨的那种。 “可是,等我拆开包裹,我又开始疯狂跟你道歉,跟那个毫无目的,一心一意喜欢这你的自己道歉。” 因为,他送给她一幅画。 真真端详那画,只觉得它黑得绚烂。 就像一整片夜空。 “画,我很喜欢。”她无力地笑了下,问他,“是那天我夜班回家路上你画的那幅吗?” 纪修一瞬不瞬地看着她,“嗯。” “还,真被我猜对了……” 事实上,不管纪修拒绝她有多干脆,但他总能在她需要帮助的时候伸出援手。 他的嘴习惯沉默,但他非常会做。 做对的事。 当时的刘真真,恰好,就需要这样一幅画救赎。 她应当为这种“被理解”而感恩,但看着那幅画,她又觉得,她应该成为一个更沉着冷静的人,否则,还是会被那片绚烂的星空中隐藏的神秘黑洞吸进去。 无数次地吸进去。 那幅画, йρó18.cóм -- 分卷阅读131 让她想了很多,想起了她的少女时期。 杀青 真真小时候常被人认为是个轻浮的女孩儿,而“轻浮”这两个字,在闭塞的乡镇是很可怕的。 光凭这两个字,她就是春光镇所有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班上那些女生肆无忌惮的讥讽她,对她施加语言暴力。 那些身体刚发育好,荷尔蒙无处释放的男孩,每个都想占她便宜。 也因为轻浮,她的亲叔叔在一次醉酒后,曾试图强吻她。 最后,她忍住前所未有的恶心,用一把剪刀保卫了少女贞操,却也被听到叫喊前来阻止祸事的邻居撞了个正着。 她没有哭,被叔叔的“口红管”磨蹭了那么两下而已,她没有损失,她没有脏。 她这么告诉自己。 很久以后,当她内心的伤痕即将愈合时,却从一个男生嘴里听闻“刘真真和她表哥睡过了”的谣言。 以前也不是没被非议过,幼稚的同龄人向来对她阴阳怪气的,谣言很古怪,她没往深处想。 直到有个刚恋爱的女生跟她打听:“我男朋友一直缠着我,所以,做那种事到底痛不痛啊?” “我怎么知道,我又没做过。” 那女生说:“可他们都说你和你表哥睡过的啊。” 她怒不可遏:“首先,我在本地没有表哥。其次,我没有和任何人睡过!” 那女生被她呛住,悻悻地走了。 她思前想后,怀疑身边每一个人都可能是造谣的嫌疑犯,但她怎么也没料到,流言的源头正是当初赶来救她的邻居。 这么丢脸的事,她叔叔自然没脸跟外人讲。那么,现场就只剩一位目击者了。 至于为什么当事人会变成她和她莫须有的表哥,估计是她婶婶在从中作梗吧。 难怪那阵子叔叔这么安分,甚至会在饭后主动把碗洗了,原来,是丑事被婶婶当成了把柄。 呵。 这就是大人。 有的人犯了错不敢承认,有的人为泄私愤只会挑软柿子捏。 是啊,比起将她毒打一顿,毁掉她的青春和名誉显然会更解恨! 真是虚伪至极。 真真大哭一场,然后离家出走了。 她去了纪修家,阿细奶奶虽然脾气很坏,却二话没说收留了她。 “纪修,你信那些话吗?”她问过纪修。 纪修一贯冷着脸,凉凉地反问她:“你不是整天嚷嚷着喜欢我的吗?” 短短一句话,就像一阵飓风吹来,横扫漫天的乌云。 她的天空,瞬间就亮了起来。 是啊,她最喜欢纪修了,又怎么会跑去和表哥睡呢? 可是没隔多久,纪修就决定去考大学了。 学校一片哗然,女生们都在骂她,纪修做这样的决定,全是被她逼的。在学校里追着他也就罢了,如今还追到他家去,真是不要脸至极! 真真没有反驳,更没有和她们扯头发。 那些女生没有冤枉她,纪修去考大学,的确有部分原因是因为她。 都说乡下姑娘天真淳朴善良,她是半点也不沾边的。 刘真真,其实是个满是歪脑筋女生。 为了爬上纪修的床,她不惜伤害纪修最重要的人。 春光镇所有人都知道,纪修的奶奶邱阿细,是个性格很乖张的女人。 她的丈夫临死前曾握着她的手说:“阿细我怕黑,你莫要埋我。” 邱阿细爱丈夫,她就不埋他。 她把他的骨灰放在卧室,一放就是几十年。 镇上小孩都说邱阿细那屋子闹鬼,真真同她一起睡了五天后,借口梦见屋里有个老头一直坐在沙发上看她,成功地得到了搬到楼上睡的机会。 当晚,真真就进了纪修的房间。 她脱光了自己,认真问他:“纪修,你想要我吗?” 纪修说他不想。 她不死心:“真的一点都不想吗?” 纪修气到大吼:“一点都不想!” 答案如此明确,她只好放弃献身的愚昧想法。 因此,当纪修决定提前考大学时,她真的以为纪修是因为害怕她才逃走的。 她以为阿细奶奶会责怪她,但奶奶只叹了口气对她说:“真真,等你再长大一点就会明白自己哪里错了。” 很多年后,小镇姑娘刘真真终于长大了。 她经历了一些人,一些事,这才发现,正是她的所作所为彻底毁掉了和纪修的可能性。 她用了奶奶一辈子无法释怀的生离死别,去满足一个可笑的私欲。 刘真真在这一刻开始,就失去了她的善良。 纪修嘴上不说,其实这辈子也不会原谅她了,在他心里,奶奶比什么都重要。 所以,他用了自己的方式惩罚刘真真。 之后的一切,不过是个渐行渐远的故事罢了。 但卫扬却在一次喝醉后骂她:“你利用奶奶的好心,当然做错了。可你无法走进纪修的心,难道不正因为你对他的种种误解吗?事实上,他提前去考大学,不过是想早点带你走罢了。” 用他的方式。 纪修当时就已经看清,烂漫的春光镇已经没有刘真真的容身之处。 于是,他用自己做饵,促使她早日离开,去看外面的世界。 诚然,最后他成功了。 纪修下棋,从来没输过。 刘真真的纪修,是全世界最温柔的少年。 永远都是。 йρó18.cóм -- 分卷阅读132 她看着病床上她心爱的少年,努力扬起最美的笑容,“卫扬总说我笨,但这一次,我几乎在看到那副画的瞬间就明白了。纪修,你是在跟我道别,对吗?” 从今晚后,再也没人陪她走下夜班的路了。 一直以来,都是他替她挡在那个噬人的黑洞前。但以后,刘真真得自己保护自己了。 对吗? 她终于猜对了一次答案,可是为什么还是泪如雨下? 想了想,原来是,“纪修不在我身边”比“纪修不爱我”这个事实,更叫人难过。 +++++++++++++ 真真的戏份正式杀青,撒花~ 我爱你哟真真,等等也爱你,比心~ 福利章 从奶奶那得知真真在纪修病房里,顾奈连忙刹住脚步,打算先去看望外婆。 小客厅里几个“表哥表姐”见了她,纷纷放下手机过来和她寒暄。她今天稍微化了点妆,本就青春逼人的脸庞愈发娇艳欲滴,叫人眼前一亮。 偶尔从镜子里晃过,她自己也会下意识愣一下。 这是她吗? 和纪修在一起后她就很少碰彩妆,因为纪修随时都会过来亲她。 而这个被亲的地点往往是被任意选择的,一时不慎就会闹出尴尬的事来。 打那以后,她那些粉底口红就被打入了冷宫。 时间一久,突然妆扮一回,她自己反而成了最不适应的人。 “是奈奈吗?快过来,给外婆看看。” 顾奈对表哥表姐们致以歉意,继而捧着鲜花进了内病房。 “外婆!” 坐在床头的老太太笑着将她和花一块拥在怀里,拍拍她的背,柔声问:“睡饱了?” “嗯!” 老太太捧起她娇嫩的小脸蛋左看右看,揉揉她依旧微肿的眼皮,爱怜地拍拍她,“那就好。” 林子荣把趴在门框上一干看热闹的轰了出去,带上房门,留她们祖孙好好叙旧。 顾奈把鲜花放在床头,乖乖坐下给老太太剥山竹,每剥开一瓣白胖的果肉就先喂到外婆嘴里。 老太太今天穿了一件碎花中式茶服盘扣棉袄,颈上挂着一串108子,那项链珠子并非通体碧绿,不但混了一些白,珠子也是雕过的,看着并不贵。不过,戴在老太太脖子上的物件,谁都不敢乱猜价格,万一看走眼就闹笑话了。 见顾奈盯着她的项链发呆,老太太笑问:“奈奈喜欢外婆的项链吗?” 顾奈抿唇一笑,将又厚又软的山竹皮丢进垃圾桶里,羞羞地低头说:“外婆,您的项链好像一种食物。” “是吗?”老太太好心情地问外孙女,“像什么?” 顾奈迟疑了一下,先喂了一瓣山竹给外婆,然后才小声说:“像我种的孢子甘蓝……” 在外边守着门的林子荣正和邓祖梧微信,听见病房里传来一阵爽朗至极的笑声,嘴角莞尔,冲他堂妹子珊说:“你瞧,还是奈奈有办法逗咱老太太开心。” “可不是。”子珊嘴角一撇,唇边挂着笑容,同时又有些忧心,若有所思道,“就是不知道我们的小表妹有没有办法让奶奶‘爱屋及乌’了。” 三天后,纪修和林家老太太同时出院。 马秘书在榕城梅园酒店订了包厢宴请林家人。 上完白天的课,顾奈先回家喂猫换衣服,梳妆打扮好,马秘书亲自接她去酒店。 等她到时,三张酒席已经坐满人。 她年纪小,辈分却“大”得很。闽南人普遍早婚,二十出头就生小孩的习俗导致顾奈有好几个比她还大几岁的“外甥”“外甥女”。 纪修私下里跟她看照片认人,一大本相册翻完,他有些头疼的说:“怎么感觉我占了好多人便宜似的?” 顾奈好笑看他,“可不是。” 哪天他们真结婚了,排队问他要红包的“外甥”“外甥女”能有一支足球队呢。 见她进来,纪修本想让她坐自己身边,却被林子荣抢先了一步。 “哎哟,总算把你这个女主角等来了!” 随即林子荣将顾奈安排在老太太身边落座,自己往边上挪了挪。 福利章 顾奈乖乖挨着外婆坐下,回话之余,悄悄瞧了眼对面的纪修。 他今天做了发型,头上打了发蜡,露出漂亮的额头,一双明亮的眼睛定定看她,一刻也不偏离。 这是她头一回见纪修精心打扮,他很适合穿黑色衬衫,黑色让他这棵崖上青松衬得十分骄矜高贵,恰到好处地令人退避三舍,连同席的林家人也不敢随意抱团打压他。 等开席上热菜,林子荣缓缓起身,提议大伙儿举杯碰一个。 在场众人喝酒的有,喝可乐的有,喝椰汁的有,还有两个喝牛奶的,乱七八糟,五颜六色,什么都有。 但目的只有一个——林子荣在警告纪修:你敢欺负我表妹试试? 正如顾奈所料,两天前,在得知纪修不久后即将去北京学习,林子荣气得当场摔了杯子。 “什么意思?他把我表妹睡完就跑了?” 子珊拉住他,撇嘴道:“瞧你说的,也太难听了。又不是分手,什么叫跑了?” 再来纪修老早主动跟老太太报备过,每周末都会回来陪顾奈,当男朋友的能做到这个份上,已经很不容易了。 林子荣又吼:“他长成那个德性,能保证在北京期间不出去鬼混吗?” 一副“我是男人,我最懂男人”的过来人语气。 “你夸人家长得帅也犯不着这么拐弯抹角。”子珊无语地翻了个白眼,搡搡边上发呆的小表妹,“奈奈你自己说,纪修是不是那样三心二意始乱终弃的人?” 顾奈摇摇头,弱弱对林子荣说:“荣表 йρó18.cóм -- ńρo1⑧.coм 分卷阅读133 哥,纪修他,很忙的……” 遑论他有没有那个三心二意的念头,时间若不充沛,他也无能为力吧? 学医读博,哪有想象中那么简单轻易? 随便去哪个实验室走一圈就知道了,读博令人头秃…… 最后,原本打算秋后算账的林子荣在奶奶的威压和表妹的请求下,决定暂时放下先前的仇怨。 邓祖梧反过头安慰顾奈:“奈奈别急,就算和你谈恋爱的不是纪修,是别人,你表哥一样干喊打喊杀,说不定还会更凶更狠。好在你给自己找了个长得帅的,你表哥这个颜控还不至于疯到帅哥也打。” 唉声叹气的。 顾奈安慰他说:“邓叔叔也帅的……” 邓祖梧无奈道:“唉,我四十五了。” 顾奈忍俊不禁。 光看长相,外人皆以为一定是林子荣对邓祖梧死缠烂打,然而事实恰恰相反,从大纽约追人追到小刺桐的人,是邓祖梧。 而且,邓祖梧一直很有危机意识。 搞得家里还没谈恋爱的妹妹仔们眼红不已,都纷纷要求林子荣开班,传授“如何PUA顶级帅哥”之道。 瞧,只要是涉及感情之事,不管是男男,还是男女,各自都有一箩筐的烦心事。 因此顾奈从不以为自己的爱情有多特别,就连真真的出现,她都很感激。 尽管她的想法被少蓝认为有点“圣母病”。 在得知纪修着急赶回来出车祸后,少蓝来探病之余,和她谈了点她的看法。 “顾奈你要知道,你从来都不是真真的敌人,真真的敌人,是她自己。她在建构精神世界之初就用了纪修这块基石,而纪修聪明、骄傲、正直,他和那些乡下男孩是迥然不同的。你明白吗顾奈,真真的起点太高,这直接导致她无法喜欢上别的男孩。谁都比不上纪修,而她不是个愿意将就的人。” 谁先追的谁? 顾奈似懂非懂,她也是头一回恋爱,她本应理所当然地将真真视为第三者,可她没有。 真真那双眼睛太过动人,倔强,又像是下一秒就会哭出来似的。 她不忍心。 可以想象,假如没有纪修对她的喜欢,她就是另一个版本的“真真”。 看着真真,她仿佛就是在看另一个时空的自己。 少蓝喝了口咖啡,继续说:“真真对纪修的感情太过于浓烈,浓烈到连我都觉得这是一种脑内修正。就好像写作一样,通常我们会选择一个现实人物作为素材,然后在幻想中对其进行再次加工。真真长年累月地在脑中编写她的长篇小说,几乎到了以假乱真的地步,一旦发现纪修的言行举止偏离了他的想象,她就容易觉得受到了沉重的背叛,就好比,你突然出现,成为了纪修的女朋友那样。” 少蓝很了然地一笑,十分理智:“其实她没想过,自始至终,她的长篇爱情小说,都是一场自我中心的独角戏。只不过,她离我们太近,就在我们身边、眼前,我们所有人都不忍心说出事实伤害她。就连纪修也是,他那么六亲不认的人,也害怕真真会突然崩溃。顾奈,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希望你不要误会纪修的用意,我和卫扬看得很清楚,面对真真,他是真的铁石心肠。不去假装爱她,就是他最大的慈悲和善意。” 顾奈点点头,“我知道的,少蓝姐姐。” 少蓝着实松了口气,拍拍她的手背,一脸欣慰:“纪修的眼光的确很好。” 她还以为顾奈会因为真真胡思乱想,毕竟随便哪个正牌女友都不可能全盘接受男友有个死缠烂打的青梅竹马。 她也为真真松了口气,既然顾奈对此没有产生心结,那就意味着真真她,彻底自由了。 从今往后的刘真真就是刘真真,没有斜杠,没有前缀,只有一段耐人寻味的过去。 那天,顾奈其实看见真真是哭着从纪修病房离开的。 但她并没有问纪修发生了什么,她也是女孩,她能想象病房里发生的一切。 而姐姐总告诉她:一个女孩子长大,会需要很多很多眼泪,让脚下之路闪闪发光。 那一个男孩,又是如何长大的呢? 顾奈往外婆的小蝶里夹了一块荔枝肉,有些担忧地看着对面纪修。 他那么厌烦社交的人,正在为了她,应酬。 顾奈的外甥之一林云锡隔桌向他提问:“你俩是谁先追的谁?” 整个包厢的分贝顿时减小一半,众人纷纷看向纪修和顾奈,或揶揄,或期待。 照理来说,包厢里除了纪修和邱阿细祖孙俩其余都是林家人,林家人根本无需看纪修脸色说话,但说不上来是什么缘故,林家人对顾奈这个沉默寡言的“男朋友”似乎都下意识地忌惮。 俗话说的好,不叫的狗咬人才最凶…… 林子荣这两天的态度也稍有缓和,倒也不是怕纪修,而是他奶奶特别叮嘱过。 与纪修奶奶谈过一场后,老太太与林子荣提过一句:不要做得太过,点到即止。 虽然姓纪的抢走了他心爱的小表妹,还险些撞伤他奶奶,但保不齐人家背后也有高人。 不然车祸这么大的事,也不会只派一个老太婆和一个秘书来打点。 林子荣也不蠢,估摸他奶奶是有些中意纪修的,于是转头让一干小的留个心眼,见了面留点分寸,别闹太难看。 林云锡这个提问,倒是个不错的试探。 纪修以肘撑桌,下巴尖虚点在交叉的手背上,一瞬不瞬地看着对面吃云吞的顾奈。 她低着头,下眼皮上落着一片睫毛淡影,碗勺清脆地磕碰,期待中又提防他会不经意见说出些惊世骇俗的话来。 纪修勾唇,收回视线,在万众期待中遥望提问的林云锡:“是我先追的她。” йρó18.cóм -- 分卷阅读134 闻言,他奶奶侧首皱眉看他。 对面的顾奈飞快地瞄了眼奶奶,生怕谎言被刚正不阿的奶奶当场揭穿。 好在,奶奶并没有。 林云锡挑眉:“那你看中我小姨什么了?” 纪修松开交叉的手,改成托腮,在回答问题前看了眼食不知味的顾奈。 “这不是显而易见吗?因为她漂亮。” 包厢里一阵“哇哦哇哦”地起哄声。 顾奈含着一只云吞双手捂住脸,吞也不是,咽也不是,红着脸想制止,又不敢。 坐他腿上 两分钟后,在外等待的马秘书收到一则线报。 线报很短,却叫人会心一笑。 “男追女。因为漂亮。” 马秘书连之前的几条线报一起截了图,小学生跟班主任打小报告似的,一块抄送给他的背后金主。 大约五分钟后,马秘书收到回信。 更短,只有三个字:“知道了。” 马秘书轻笑一声,想来,不论什么样位高权重的男人,只要摊上儿女之事,都会变得异常柔软吧。 纪修从小养在他奶奶身边,与思明州的那个家并不亲厚。 他和母亲哥哥时常还能见上面,唯独父亲这个大忙人,一年也见不着几回。 一晃眼,纪修就长大了,再想修复父子关系就有些困难。 好在纪修的性格本就有些离群索居,对此并不介怀,父亲依旧是他所尊敬的人,就算不亲厚又如何,父亲就是父亲,是当儿子的逃脱不了的命运。 这几年因为父亲身体不好,纪修与父亲的联系倒是频繁了起来,而他父亲也常对亲近下属说,有个当医生的儿子,让他心里格外踏实。 不过马秘书觉得,纪修让人踏实的原因,和他当不当医生并无多大关系。 纪修是他奶奶一手带大的人,在为人处世方面一向老道,就连阅人无数的马秘书对此也没话说。 如果没记错,那年纪修也才十一岁。 那年他父亲刚选上全国人大代表,集团业务也打好了基本盘,成了在商界一时风头无两的大人物。 忙碌了一整年,赶上儿子放寒假来思明州,于是父子俩在过年前一道去了酒店蒸桑拿。 结果赶上对家送了份“大礼”上门。 没记错的话,那个女人还是从陋巷里找来的最便宜的妓女。胸大,屁股也翘,鼓鼓的,一碰就会炸出裂纹似的。 炙手可热的大人物在桑拿房叫了最便宜的鸡提供特殊服务,那才凸显一个中年男子最原始的脏欲,说出去更叫人有热议的欲望。 真是好手段。 但不凑巧,那天纪修也在场。 学画画的纪修只觉得这个身体线条鼓得很不和谐的女人有点奇怪,反应过来后,拿了不用的浴巾给那女人披上,留下一句:“阿姨你安心在这里,我和爸爸出去。” 那个妓女愣了下,罕见地没声张。 一场危局在平静中化险为夷,也让他妈妈从此以后再也没对丈夫抱怨过当初把儿子送到婆婆那里抚养的决定。 而且, 出了桑拿房后,纪修没有马上要求父亲带他回家。 父子俩按原计划一起搓了背,洗去一年的积灰和晦气后才结伴回家。 只是期间纪修十分警惕陌生人,全程拉着父亲的手没放,连上洗手间也一起跟着,深怕父亲再次遭到恶人的构陷。 事后马秘书捏了一把冷汗,深刻反省自己掉以轻心,倒是纪修父亲笑着问他:“如果那天和我去的是仲寅,你猜他会怎么做?” 马秘书苦笑:“他啊?他大概会先对那个女人严刑逼供,问出幕后主使,然后把‘礼物’原路送回,顺便叫上记者。” 他这大胆的猜测,令纪修父亲一阵捧腹大笑。 包厢里吃到九点,两个长辈开始打哈欠,于是结伴先回了酒店,留下一帮小的继续玩。 林家在榕城也有亲眷,听闻本家老太太在,纷纷前来尽孝心。 也不知喝了多少假酒,嗓门大的很,包厢外都听得见各种嚷嚷。 纪修和顾奈送完奶奶和外婆回头,见主桌坐着不认识的人正和林子荣谈话,便预备同林云锡他们几个小的坐一桌。 谁知主桌那位长辈愣是要把纪修招过去同坐,而与他分桌而坐的太太对顾奈说:“奈奈啊,他们男人喝酒,我们女人就别掺和了。来,你坐我身边。” 他们这种大宗族里的规矩极多,男女分席,主次分明,通常家宴女人是不上桌的。 榕城这位大嗓门的长辈,按辈分林子荣得叫一声堂叔,同他一道来的还有他三个儿子和儿媳妇们。 要不是这个堂叔一向敬重他奶奶,林子荣也十分看不惯他倚老卖老作威作福的调性。 算来算去,顾奈顶多是林家的“外孙女”,说话没奋力朗,被这眼高于顶的堂叔看不上也在情理之中。 纪修是客人,还是医生,堂叔倒对他有几分刮目相看。 顾奈内心其实不想与纪修分开,可长辈既然这么说,她也不敢拒绝。 纪修却牵住她的手,众目睽睽之下将她带到了主桌上。 既然只有一个座位,那她就坐他腿上。 我眼睛疼 林家人,尤其是林子荣差点因为他的离经叛道将眼珠子瞪出来。 要知道堂叔能把纪修叫到主桌上就算看得起他了,哪知他根本不买账,反而给了一个下马威,气得老堂叔当场就说了一车酸话。 诸如“世风日下”“人心不古”之类没少反复强调,听得顾奈像坐在仙人掌上似 йρó18.cóм -- 分卷阅读135 的直想逃。 纪修垂着眼皮,全程看也不看那位堂叔一眼,自顾自给一晚上只吃了一碗云吞的顾奈夹新上的芋泥糕。 他不开口,林子荣也就没吱声,反而觉得有几分意思,抱着看热闹的想法,听堂叔在边上念叨了一晚上。 而他小表妹也是定力好,居然全程都老实地坐在人家大腿上没跑。 有意思,太有意思了。 待桌上空盘渐渐多了,纪修喝了一口清水,搂着顾奈往后一靠,慵懒闲适地坐着,在大伙一副活见鬼的表情中,侧首与坐他腿上的顾奈说着悄悄话。 子珊离得近,只听到一个说:“我眼睛疼。” 另一个说:“怎么疼了?” “就是疼,你给我吹吹?” “才不要,这么多人……” 子珊吃了个鸭掌,暗自咋舌,没想到姓纪的小子看起来六亲不认,谈起恋爱来倒跟普通人没啥差别。 小表妹软腻腻的,每个字眼都像在撒娇,这也是稀奇了。 在子珊印象中,她这个小表妹一向以脾气好,人又呆著称。 偏偏老太太什么好东西都紧着她,别人拼命撒娇也要不来的东西,只销顾奈多看一眼,老太太眼皮都不带眨的就送了出去。 子珊还以为小表妹压根就不会撒娇呢,原来,还是会的呀。 听见下首座响起“咔嚓咔嚓”的偷拍声,子珊打眼望去,发现是云锡他们几个在搞鬼,连忙威吓:“你们搞什么?不准偷拍!” 林云锡吐吐舌,收起手机,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冲纪修说:“小姨夫,我把我小姨拍得可漂亮了,我们加个微信,等会儿我把照片发给你?” 顾奈吓都吓死了,红着脸不让云锡胡闹。 可纪修却破天荒地掏出手机,将二维码递了过去。 另外几个小的见林云锡成了,纷纷举手:“小姨夫,我也加你哦,你要通过哦!” 纪修扶额,叹气看了眼耳尖红得滴血的顾奈,将手机往她手上一塞:“你来。” 也就两个字而已,不知又戳中哪个华点,林云锡他们几个又开始“哇哦哇哦”鬼叫起来,差点没把子珊气笑。 没等他们腻歪够,林子荣看时间差不多了,于是起来说了几句场面话,将这顿饭正式收尾。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去停车场取车,林家富足,人口也多,一排豪车齐齐上路,场面很是显摆。 林子珊的车长轴,倒车不是很方便,司机弄了好一会儿也没开出来,只好致电旁边的车主,请对方下楼将车挪一挪。 也在等司机的堂叔冷哼一声,讥讽道“子珊啊,你这司机不大行,路这么宽都开不出来?” 子珊轻笑:“堂叔,我不赶时间。” 不一会儿,车主不紧不慢地下楼来,见酒店门口站着一帮人,头一个认出在其中鹤立鸡群的纪修。 对方先是狐疑,等走近确认是纪修后,随即眉开眼笑上前打招呼:“小修,好一阵没见你,方叔叔差点认不出你了,怎么样?你最近还好吗?” 酒店这种场合,的确容易碰见熟人,纪修认出来人,恭恭敬敬地打了招呼。 对方亲热地拍拍他手臂,好像武林前辈偶遇中意的后辈,眼里全是激赏和欢喜:“真是与你妈妈越长越像了,我夫人就在楼上,我把她叫下来同你见见。” 说着就要掏手机叫人。 如此大费周章,纪修婉意制止:“见您心情如此好,是家里有什么喜事吗?” 纪修姑且这么一猜,谁知还真被他猜中了。 “不瞒你,我女儿今天订婚。” 纪修闻言随即道喜:“原来如此,改日我同爸爸来喝喜酒。” “那好那好,一定得来!” 等司机将车开了出来,纪修坐上副驾,让顾奈同表姐一起坐后排。 车上了路,子珊终于忍不住笑出声:“纪修,刚才那位姓方的是什么来头?” 纪修看了眼后视镜,回说:“是榕城市委书记。” 子珊点点头,挽着顾奈手臂,抿笑道:“难怪堂叔刚才一脸吃了苍蝇的表情,在边上屁都不敢放一个。” 原来是普通市民吃饭碰见大领导了。 顾奈也跟着偷笑,她虽不讨厌堂叔,但也对他没什么好感。从前她在林家,只有外婆在场的时候,堂叔才会给她一个笑脸,其余时候就跟欠了他几百万似的,蛮横得很。 等回了家,累到不行的两个人澡也不洗,就窝在沙发上把睡得打呼噜的两只猫从窝里捞出来吸,不意外挨了一顿猫拳脚踢。 顾奈抱着“哥哥”枕在纪修臂弯里,轻声问:“纪修,你怎么知道那个方叔叔家里有喜事啊?” 香喷喷 纪修看她一眼,伸手刮了下她笔直挺翘的鼻梁:“琢磨了一路没想明白?” “嗯。”她老实承认。 纪修动了动,将两只猫放回猫窝,回来继续搂她。 “方叔叔也算是榕城一把手,赴宴未带司机,说明不是为了公事。没喝酒心情依旧这么好,而且夫人也在,那多半是家宴。” 顾奈硬要鸡蛋里挑骨头:“那也有可能是他同朋友来吃饭啊?” “傻瓜,都说他是一把手了,他的朋友有哪个是简单的?他们这些当领导的,不管是主动宴请,还是赴他人宴,都有餐食消费标准。‘梅园’显然超出了他们的标准,不小心的话,是会被有心人举报的。” “‘梅园’吃饭很贵吗?”顾奈闷声问。 她的辈分和年纪都太小,跟家人出去吃饭从来轮不到她结账,对吃饭贵不贵这种事,她还真没研究过。 纪修想了想,如实告诉他:“挺贵的。” “你怎么知 йρó18.cóм -- 分卷阅读136 道?” 账单明明是马秘书结的。 纪修摸摸她的脑袋,含笑说:“我当然知道,因为‘梅园’是我哥开的。” 顾奈:“……” “方叔叔他们公宴一般在‘铭德’吃,‘铭德’是我爸开的。” 顾奈:“……” 一家人商业竞争也这么激烈吗? 见她呆住,纪修翻身压住她,狗啃似的在她脖子上乱亲起来。 迷乱间察觉自己衣襟敞开了,顾奈捂住胸拒绝:“纪,纪修……没洗澡……” 纪修含住她的小猫舌头吸到自己嘴里吮,“不脏……” 他的顾奈全天下第一干净,全天下第一香喷喷。 顾奈有点无语,这家伙急色起来真是连洁癖也得排后。 “可是,可是……唔……” 猫猫们在看啊! 他们宝石一样的眼珠仿佛又在说:瞧,这两个人类又开始妖精打架了…… “顾奈,顾奈,顾奈……” 他每叫她一声,就在她颈间亲一下。 顾奈有些莫名其妙地看着他,摸摸他的脸,问:“怎么了?” 他摇摇头,头一偏,亲了一下她温热的掌心,像小猫求摸头一样,用整张英俊非凡的脸蹭她手心。 顾奈被逗笑,“到底怎么了嘛你?” 他没回答,蹭着蹭着,蹭到她高耸的胸前,将脸埋了进去,闷声说道:“林云锡叫我‘小姨夫’……让我感觉怪怪的……又有点……喜欢……” 顾奈愣了下,捧住他的脑袋,心里塞满蜜糖一样,需要把嘴巴闭紧,蜜糖才不会从嘴角溢出来。 干掉的发胶有些硬硬的,她摸摸他发红的耳朵,在心里笑:她的纪修,今天还真是孩子气呢。 不过。 “那方叔叔为什么一定要引你去见他夫人啊?” 要不是子珊姐眼力见快,出言制止,搞不好纪修还得上楼再坐一会儿。 这个方书记也是热情得有点过头。 纪修埋在她胸前低笑,像是很自得:“他夫人与我妈妈很要好。” “是吗?” 顾奈眼皮一跳,预感不太好。 纪修抬起头,在她嘴角亲亲:“她俩曾经密谋让两家结亲,方家的姐姐读书时见过我哥一面,一心想当我嫂子。” 顾奈松了口气,还好是他哥哥。 纪修又亲了她一下,说道:“不过我哥没看上方家姐姐,不冷不热的,隔年再见甚至忘了对方的名字,把方家姐姐给气着了。” 顾奈胆子小,不敢当面吐槽,只在心里说:连人家的名字都记不住,那他的确挺混蛋的…… “既然这样,那为什么方叔叔还要拉你上去见人呢?” 纪修拥住她叹气,手把手一点点地教她理清其中的利害关系:“还能因为什么。” 官家人生气的方式呗。 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往后日子还长得很,也不好真的撕破脸,但自己女儿受了气,当父母的合该为她报这一箭之仇吧? 恰巧今天女儿订婚,方书记为了取悦自家夫人,真是连长辈面子也不顾了。 顾奈听得一头雾水,摇摇头,不说话了。 纪修翻身下了沙发,将她打横抱进卧室,“想不明白就不要想了,爸爸朋友多,烦得很,你不用太理会。” 往后他也会尽量避免带她出现在那种会遇到长辈的场合,她这小脑袋瓜光读书都不太够用,让她处理这么多复杂的人际关系,cpu迟早得烧。 顾奈打了个哈欠,由他替她脱掉鞋子,困倦的说:“可是你也在学着应酬我的家人啊,我如果什么都不学,对你多不公平。” 纪修在她身边躺下,拉起她软绵绵的手臂搭在自己腰上,替她将遮脸的发丝捋到耳后,轻声说:“你快乐就好,如果真想学,以后我让妈妈慢慢教你。” 顾奈一怔,一时间瞌睡虫全跑光光,她吞吞口水说:“可是奶奶说你妈妈……” 纪修含笑替她补充:“很没耐心是吗?” 顾奈点点头,不敢吱声。 “妈妈的确没什么耐心。”以前他画画,她硬要陪他一块,结果画了草稿就丢下器具开车逛商场去了,“不过,妈妈她一直想要个女儿。” 像她这么乖的女儿。 他俯身亲亲她的鼻尖,柔声说:“她会喜欢你的,顾奈。” 有没有……做过? 隔天早上纪修送顾奈去上学,发现被撞毁的花坛已经恢复原状,恍然间还有些惊讶。 一切如初,仿佛什么坏事也未曾发生。 然而清晨的微风又在提醒他,这里曾发生过一场重大转折,短短一瞬,就改变了许多人的人生。 眼皮狠狠跳了一下,他不由自主伸手去揉。 “你怎么了?眼睛又痛了吗?” 顾奈拉开他的手替他查看。 他摇摇头,反握住她,“我没事。” 顾奈忧心忡忡,“是不是没睡好?” 昨晚他的一个病人突然被送进急诊,当地医生不清楚病例,家长几经周转把电话打到了纪修这里。 他们从酒店回来就很晚了,又在沙发上窝了好半天,顾奈洗漱完毕见他还在接电话,就先去睡了。 迷糊间感到他上了床,她勉力掀开眼皮瞄了眼手机,呵,凌晨两点二十。 “你的那个病人情况很严重吗?” 他天生少觉,脸色这么差实属罕见。 纪修紧了一下她对手,轻声应道:“嗯。” 他不是那种轻易对人敞开心扉的人,尤其是与家庭和工作有关的事,几乎从不 йρó18.cóм -- 分卷阅读137 对人提起。 不过,昨天方书记的出现做了一个很好的铺垫,他第一次与顾奈谈及自己的家庭,虽然还是保留了许多,但似乎也没有想象地那么难以启齿。 “那个小孩从小就有眼疾,原主治医师去了私立医院,他的家庭负担不起费用,病例就没跟着一起走,之后就转到了我手上。昨天他不知道从哪里获知我要去北京,大哭了一场,之后就……” 被送去了急诊。 顾奈捧心。 难怪她隐隐约约听他似乎在安慰什么人,而且十分耐心,同样的话反复说了无数遍。 她还以为是自己睡懵听错了,原来都是真的。 见她一脸揪心的模样,纪修揽住她,“他会好的。” 她始终强于他人的共情能力让他不敢对她说更多工作中碰到的事,但车祸那晚她哭着对他说的那番话,让他意识到了语言的力量。 在正确的时间说正确的话,等于把问题解决了一半。 对待病人也是如此,好的语言是效果绝佳的安慰剂,能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甚至能拯救一个人的未来。 不要什么事都亲自去确认,要试着多问,试着相信。 教了这家伙这么久,她只考了一个全系第五,但她却教会了他一件受益无穷的事。 对此,他很感激。 哦,对了,最近太忙,还没来得及替她庆祝。 “今晚我做饭给你吃?” “唔?” 这么突然吗? 纪修笑了下,脚步停在教学楼前,“不是考了第五名吗?虽然离我的预计差了点,但要马儿跑得快,总得先把马喂饱不是吗?” 顾奈气笑,娇娇地捶他:“你才是马呢!个头,体型,腿!哪儿哪儿都像马!” 纪修搂住她,凑近她耳边说:“的确挺像的,尤其是这里……” 他不着痕迹地顶了一下胯,蛰伏的性器带着一团惊人的热气逼近顾奈。 顾奈无语凝噎,心里叹气。 谁能猜到,长着一张禁欲了三百年的神仙脸的纪修学长,私底下是这样的人呢? 昨天吃饭时,子珊表姐把纪修拉进了小群,林云锡有样学样,也把她和纪修拉入了另一个小群。 两个群画风完全不同,他俩在子珊的群里收了多少红包,就在林云锡的群里发了多少红包。 新成员的加入让两班人都十分亢奋,聊天记录一度积累了五千多条。 其中没营养的对话简直不要太多。 子珊私下问她,有没有和纪修……做过? 她窘了老半天才回答:做过了。 子珊当场叹气,但并未责怪她的轻率,只问她有没有做好安全措施。 “纪修做了。” 除了初夜,就算是安全期,纪修也很少内射。 而且纪修一直很照顾她的感受,初夜那晚他用了手指,不小心刮到让她疼了,之后做爱他都没有用手指插入过。 只说……以后他会带一些外科手术手套回来试试…… 瞧,办法总比困难多。 大宝剑缠腰上 子珊被她一通颠三倒四的解释逗笑,反过头安慰她:“放轻松,表姐没有怪你的意思,只是你和Ada差不多大,表姐忍不住罢了。” Ada是子珊的女儿,一早就被送到国外念书,八九岁大时就被子珊安排接受了性教育。 对家长来说,性教育是必不可少的课题。而子珊觉得越往开了说,越容易被女儿接受。 没有好奇心就不会去尝试,不去尝试就不会犯错,不犯错的人生就是可控的,这对女孩来说大有益处。 不过,也可能是子珊教育得太好,以至于Ada至今还没谈过男朋友,不是没人追,而是觉得同龄的男生都太幼稚,除了游戏就是交配,像种低等动物。 因此Ada一心一意把精力扑在学习上,课余时间全用来做视频博主了。 “奈奈都大学了,交个男朋友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性也不可耻,一切以开心和舒适为主的性爱都是奢侈品,表姐只是希望你要爱惜自己。纪修是医生,他懂的应该比我多,表姐相信他会好好保护你的。” “嗯。” 子珊又道:“虽然喜欢他,可是奈奈啊,有时你也得学着say no才行,你不能什么都依着他。” “我没有啊……” “你有。你这么乖,但凡他语气稍重,你都以为自己犯了什么错。好在你们的喜欢是互相的,不然你荣表哥早就揍他了。” “不是啦表姐,纪修只是比较扑克脸罢了。” “你别急着替他说好话,表姐长了眼睛,会自己看。就算纪修刻意在我们面前降低你在他心中的份量,好让你不被大家取笑捉弄,但你们在相爱啊,你们之间的每个眼神都在出卖你们。” 顾奈捂脸,沮丧道:“有这么明显吗?” 子珊:“有。” 他们以为掩饰得很好,殊不知只是一场不自知罢了。 这对小儿女,真是让人每次一想起就会心一笑。 林云锡他们对纪修的讨论就更离谱了。 攀比性能力大概是男人的一种天性吧,云锡同纪修上过一回洗手间后,眼神就彻底变了。 回到饭桌上连玩笑也不开了,沉默了好一阵。边上的云馨问他怎么了,他与云馨咬了一会儿耳朵,把云馨闹了个大红脸。 之后兄妹二人就一直用怪怪的眼神偷偷打量纪修,尤其是云馨,做得再明显点,就是盯裆猫了。 后来云馨在微信私下问顾奈:“小表姑,我哥说‘表姑父’的那个,平时不用都盘在腰上,是真的吗?” йρó18.cóм -- ńρo1⑧.coм 分卷阅读138 顾奈一时不能会意,半天才回了一个表情包过去表示害羞听不懂。 云馨:“请小表姑如实回答,我和其他两个妹妹在线等,挺急的。” 顾奈:“我平时也不用他那个,他盘哪里我哪儿知道……” 算是把问题原路抛了回去。 结果云馨说:“哦,这样啊,那我去采访‘表姑父’本人好了。” 顾奈:“……” 圣诞那天,顾奈想起这事,借着送礼物的由头,量了纪修的三围。 她打算亲手给纪修做套衣服。 “嗯?你还会做衣服?” 她眉开眼笑,有点小得意:“我会呀。” 她二伯母有自己的裁缝,她和姐姐从小在他们的工作室偷布头给娃娃缝衣服。 再大一点,她们姐妹会互相给对方做洋装穿。 手艺精进后,还给爸爸们做过西服。 “你也知道,我姐姐那样的大小姐,除了钱多,时间也是大把。” 她抿笑,表示自己只是有样学样。 纪修叹气,他无意让她往“贤惠”的方向靠拢,但在他们相遇之前,很多东西她就已经会了。 诸如养花种菜,烘培做饭,勾杯垫种种,不胜枚举,现在又多了一项技能,做衣服。 “你量吧。”他很认命地站直展开双臂。 顾奈拿着皮尺,搬来小凳子踩上去,一边量他臂展,一边念念有词,脸上的笑容比她在五分钟前收到香奈儿的新款包还开心。 量腰围时,她忽然就想起的云馨的提问,冷不丁问纪修:“你平时是放左边,还是放右边啊?” “什么?” 她吞吞口水,从他背后绕到他身前,含羞带怯地瞥他一眼,支吾道:“就那个呀。” 纪修好笑:“哪个?” 光听声音她已经断定他心里有数了,可他明知故问,就是不肯说。 把她急得直跺脚,视线落在他腰胯,大声说:“就那个!” 纪修挑了下眉,牵起她的手,缓缓按在自己下腹,力道很大,近乎于揉弄自慰,连呼吸都瞬间变快了。 顾奈红着脸,压低声音骂道:“你干嘛啦!” 纪修俯身,伸出舌尖在她发红的耳廓舔了一下,热气喷洒在她耳蜗里:“你不是想知道我平时放哪边吗?你摸到是哪边,我平时就放哪边。” 这个人,这个人简直太坏了! 顾奈瞪他,却怎么也收不回手。 纪修好心情地嘴角挂笑,声音哑哑的问:“是不是云馨她们闹你了?” “她找你了?” 纪修点点头,“她问我,平时是不是把宝剑缠在腰上。” 顾奈头疼地闭了闭眼,“是在下有失管束”几个字就在嘴边。 纪修却恶劣地拉开裤链,带着她的手探进去,身体微微后仰,突出的喉结一阵上下窜动,发出一记令人脸红心跳的闷哼。 顾奈当场就疯掉了,她最受不了的就是他这样! 两人以神速褪去衣物,就在沙发上做了很激烈的一回。 洗完澡出来,外头天都黑了,他们本来要去看的电影,也早就散了场。 顾奈累得手臂都抬不起来,迷糊间被身后的人抱住,想起事前的那场对话,不禁问道:“你怎么回答云馨的?” 最好是没回答,云馨是“晚辈”,他高冷点也没啥。 但纪修却说:“我让她在宝剑前再加个‘大’字。” 顾奈:“……” 嘤,她不要活了。 —————— 宝宝可能马上要上线了 大家期待一下~~hiahiahia~~~(奸笑) 我男朋友叫我 蜜里调油的日子没过上几天,纪修就收拾了行囊北上,恰好赶上周末,顾奈便同他一块去了。 机舱异常干燥,顾奈全程坐立不安,偷偷挠痒。 制止了几次无果后,纪修从洗漱包里翻出自己的凡士林,把她燕麦色的打底衫撩上去,他看着她白得反光的背出了会儿神。 她一贯钟爱浅色衣衫,拿镜头随便捕捉她,不是过曝,就是常虚焦。 “嗯?怎么了?”顾奈疑惑他怎么没后续动作。 “没什么,有点凉,等我捂热再擦。” 顾奈落下衣服,笑眯眯地依到他怀里,想起在医院陪床期间耳闻的一些事。 那时她是纪修女朋友的身份还没曝光,楼层护士见她总待在外婆病房忙前忙后,就拉着她一块八卦了纪修几句。 长得好看的女孩子轻易就能使人与之交心,关于纪修的评价,对方几乎没做任何保留。 比如,“你别看他长得帅,脾气可臭了。去年我们院里文艺晚会,安排他给唱歌的同事送花,你猜怎么着?他上台都不肯,直接从台下把花扔了上去。” 顾奈问:“你那个同事,是不是喜欢他呀?” “……你怎么知道?” 顾奈耸肩,她猜的啊。 对方要是对他没意思,他才不会这么严防死守,反之,他是不会给任何人起哄的机会的。 再比如,“追他的人可不少,连病人都有很多,有个小姑娘才念初中,配个眼镜来了四五回。还有那些做激光矫正手术的妹子,都指名要他亲自做手术。” 顾奈问:“那他水平好吗?” “技术硬的呢,这不是要走了嘛,我们院里领导都舍不得放人。唉,也不知道今后还能不能见面。” 还有:“我听人说他这回撞的是他平时开的那辆大奔驰,哎哟,闹心,不知道修好要多少钱……你说有些人吧,人长得帅也就罢了,家 йρó18.cóм -- 分卷阅读139 里还这么有钱,啧啧,老天好偏心。” 顾奈问:“他没有女朋友吗?” “你这话说的,有没有那还不是他一句话的事?” 话音落下,正巧纪修做完检查回来,远远见顾奈捧着个花瓶和护士凑头闲聊,于是掏出手机给她打了个电话:“到我病房来。” “哦。”顾奈瞄了他一眼,缩缩脖子,朝小护士吐吐舌,说,“我得走了,我男朋友叫我。” 说完,捧着花瓶进了纪修病房,留下小护士独自风中凌乱。 瞧,如果是外人,皆以为他是高高在上六亲不认的千年寒冰。 可实际上,他却是会替女友把凡士林捂热再用的超贴心男友。 那天同少蓝他们聚餐,她见了一些他的朋友,大家似乎都挺意外他喜欢的是她这种类型的女孩子。 大家都以为他会挑一个名校毕业,能力卓绝,艳杀四方的大学霸当未来伴侣,有“聪明”做基础的感情,沟通起来才容易,也省事儿。 毕竟,他拒绝了真真这么多年。 经年累月,所有人都觉得纪修喜欢的人定然是真真的反面。 而顾奈,除了让人印象深刻的“软”,在气韵上与真真有诸多相似之处。 尤其是她看纪修的眼神,几乎所有人都觉得,那眼神与真真看纪修时如出一辙。 不过,真真因为准备考试没来参加那天的聚会。 跳级的缘故,纪修的年纪比周围同学朋友都要小几岁,而出了社会的人,有时为了调节气氛,就会故作夸张。 纪修只说顾奈是他女友,公布了名字和学籍,但有心人瞬间就认出了她,意味深长地说道:“原来你喜欢的人,真的不是起云啊?” 顾奈尴尬地拿湿巾擦拭着手指,指缝里汗津津的,让她几乎握不住筷子。 对方吃了口菜,笑了下,说:“之前我在朋友圈刷到过你的晚会视频,本人比视频照片都漂亮多了,纪修,你还真是会挑。” 在场其他几个不明所以的男士听闻这桩信息量很大的桃色绯闻,一度十分骚动兴奋,不停追问知情者是怎么回事。 知情者解答后,他们纷纷朝纪修举杯恭喜,佩服他的胆量,敢和韩家的小少爷抢女人。 纪修看了眼身边的顾奈,没有说话。 众人讨了个没趣,场面顿时有点尴尬,好在被卫扬打了个哈哈一笔带过。 顾奈这时才感到他长了一张讨债鬼的脸的好处。 他说过自己不喝酒就真的滴酒不沾,不管对面朝他举杯的人是林家最权威的老人家,还是和他嬉笑怒骂稀松平常的朋友。 只要是他不喜欢做的事,任何人也不能逼迫他。 然而她没料到,这帮人没在纪修身上讨到好,就把目光转向了她。 有起云的事在先,大家多少都以为她是纯靠美色得到的纪修,言语中难免轻浮孟浪,席间有些玩笑话,还真的挺过分的。 饶是顾奈一副好脾气,也觉得有些不合时宜。 可惜她就是嘴笨,哪怕别人没有恶意的调侃,她也还不了嘴。 而且她还有顾忌——这些人,是纪修的朋友。 想着想着,座位底下的仙人掌就长了出来。 纪修看出来了,私下和卫扬打了个眼神商量,借口有事,留下卫扬和少蓝替他继续应酬,提前带顾奈回家。 社交圈 “哪有你这样请客吃饭的?” 顾奈小声嘀咕了一句。 纪修牵着她一言不发往停车场走,大G还在修车厂,说是要修三个月,马秘书暂时安排了一辆公务车给他用。 新车不起眼,两人找了半天才找到。 上了路,纪修拉过她的手扣在自己腿上,说:“可能是我太久没见他们,没注意到他们都发生了变化。以后不会让你见他们了。” 他应对社交的方式十分简单粗暴,合则聚,不合,则换一批朋友。 对此顾奈有些担心:“那你会不会得罪他们?” 纪修抽空看她一眼:“得罪了又怎样?” 隔着两米都能闻到这群冒牌社会人的嘴臭,他没当场掏出漱口水递过去就已经很给面子了。 顾奈吞吞口水,头一回遇到这种情形她也没经验,只好闭嘴不再说话,免得他连她一块教训。 她有时,的确是软了些。 或许就是看起来太好欺负了,大家总下意识用过激的方式试探她的心理底线。 起云是如此,邵鸽也是如此。 快到家事,少蓝来电话了,话中不乏试探,想确定她有没有哭。 顾奈笑着说:“我没事啦少蓝姐,以后熟了就会好了。” “还熟呢?你没见纪修脸黑成那样吗?没以后了!” 顾奈偷觑身边人一眼,心有余悸道:“不至于这么严重吧?” 少蓝挟烟嗤笑:“你男人什么德性我还不了解吗?” 论离群索居,天下没人比纪修更擅长。 要不是别人缠着他,他根本就不需要朋友。 一个都不需要,包括卫扬。 顾奈有些头疼,扶额道:“那怎么办?” 头一回见面就闹成这样,也太难看了。 少蓝抖去烟灰,“今晚的确是他们做得太过了,我都怀疑这群里吃错了什么药,也不能看你长得漂亮就这么闹你吧?没品。” 少蓝语气恶劣,显然也是被气着了。 顾奈只好反过头安慰她:“没事的啦,不是还有丁善学长帮我解围吗?” 纪修的朋友,也不全然都是坏的。 少蓝叹气:“也就你心眼好才不和那帮 йρó18.cóм -- 分卷阅读140 人计较,换我早掀桌了。” 进了电梯,信号有些不稳,顾奈下意识牵住纪修的手,看着镜面中依偎在一起的两个人,心中升起的温暖瞬间打消了之前的郁闷不快。 少蓝又说:“不过这事也不能怪纪修,他也没和人谈过恋爱,别人公开恋情要请客吃饭,他也是有样学样。” 顾奈含笑走出电梯,侧首看向沉默掏钥匙开门的纪修,说道:“嗯,我知道。所以,你就不用担心啦,我真的没有哭呢,我有你们疼我就够了。” 闻言,少蓝甚感欣慰:“还是你乖,我一听你说话就心情好,所以我就好奇了,你姐究竟是何方的大罗神仙,居然能把你教得怎么好?她开托儿所吗?我准备以后将孩子送到她那去。” 顾奈乐不可支:“我家珍珍姐很忙的。” “那倒是。”少蓝叹气,“我看她朋友圈,每天都在天上飞。真·神仙也。” 既然提起这事,顾奈免不了提了一句:“少蓝姐,你没和我姐姐说纪修吧?” “放心。”少蓝猛拍胸脯作保,“我嘴巴严实着呢。” “那就好。” “不过,替你保密我也得收点报酬才行。” 顾奈从地上捞起两只猫,一路抱到客厅沙发前,好心情地问:“你想要什么报酬呀?” 少蓝屏息:“奈奈,老实说,我看上你那个邓叔叔了。” “啊?!” 可是邓叔叔只喜欢男人的…… 少蓝随即解释:“那天我去看你外婆,在停车场遇见他开嗓,那一记吼可真是把我惊艳到了,所以,你帮我问问他有没有空到我这里赚点外快呗?” 顾奈摇摇头失笑,替荣表哥和卫扬白紧张了一场。 这时纪修走到她面前,指了指浴室方向,表示他要先去洗澡。 顾奈朝他点点头,嘴型:你去吧。 纪修在她额头落下一枚吻,眼神告诉她别聊太久,之后就捎上换洗衣物走开了。 两只猫一路尾随。 承诺帮少蓝牵线后,二人又聊了点别的,最后在卫扬一声“老婆,洗澡水我给你放好了”中,两人顺势结束了这次通话。 挂了电话,少蓝将烟头摁灭在烟灰缸里,表情有些郁郁。 见她上一秒还笑着与顾奈说再见,下一秒就换上了晚娘脸,卫扬连忙狗腿地上前提供捶腿服务。 “怎么了老婆?谁惹你不高兴了?” 少蓝抬起纤纤细腿,一脚蹬在卫扬心窝上,没好气:“还有谁?不就是你那帮狐朋狗友呗?几个菜啊就喝成那样,这么会说怎么不去出书呢?”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卫扬表情讪讪,赔笑道:“你跟他们生什么气,乳腺增生多不划算?来,让为夫给你你捏捏。” 少蓝一把挥开他的色狼手,收回美腿道:“我犯得着跟他们生气?今天他们对奈奈什么态度你也看清楚了,以后该怎么做你明白了吗?” “明白明白!老子不跟他们一块玩了!”卫扬指天发誓。 “这还差不多。” 少蓝咕哝了一句,这才起来去泡澡。 虚脱的卫扬一头栽倒在沙发上,看着头顶的吊灯发起呆。 纪修从不在人前标榜自己的家世,加上他随母姓,外人很难将他与他的首富爸爸联系到一块。 也就只有几个极亲近的人,才知道他父亲是鼎鼎有名的左式雄。 不过,纪修并不需要借用父兄的威名,单靠自己就能劝退那些居心不良者。 在“低调”这块,他一向做得很好。 顾奈就更加了,小姑娘自己不说,谁知道她爷爷是顾延卿呢? 看着那帮嘴碎的家伙在这对“天作之合”面前大放厥词,卫扬郁闷地只能埋头吃菜。 心想:你们就造吧,反正也是最后一回见了。 果然,纪修没给任何人面子,说走就走了。 这让卫扬觉得,在做人这块,他还有许多需要学习的地方。 但就这分永不回头的魄力,能替他省去多少麻烦事? …… ———— 出了社会的男同学是会这样的…… 越大越油腻…… 本来打算删掉这段,想想又觉得,纪修和顾奈之间太顺了也不好 两个看中对方品德的人,必然需要几个“反面”来衬托 今天应该还有。 买内衣 到北京的头一晚,他们住在酒店。 隔天,纪修一早去见了老师,然后带顾奈去了北京的新家。 两人刚进小区,就碰见某知名女演员与助理拎着大包小包进了另一栋楼。 顾奈不由惊叹:“哇,她好高好瘦啊。” 在电视上看起来圆乎乎很可爱的女明星,现实生活里瘦得跟纸片人一样,镜头也太毁人了吧? 纪修漫不经心地扫了眼女演员的背影,压根叫不上对方名字,却有意树敌:“不难过,你胸比她大多了。” 顾奈:“……” 他,认真的吗? 纪修很认真:“都是我的功劳。” 顾奈低头看胸前被两团饱满撑得发亮的羽绒服,好吧,的确是他的功劳。 拜他所赐,她之前买的可爱内衣全部都不能穿了。 奈奈叹气。 从物业那取走新做的电梯卡,两人一道进了电梯。 顾奈捧着两张电梯卡反复看,嘴角就一直没下来过。 纪修:“就这么喜欢吗?” 她抬起脸,眼底一片亮晶晶:“当然呀。” 纪修看着她莞尔,她带笑的眼神,总会让他觉得这钱花得很值得。 йρó18.cóм -- ńρo1⑧.coм 分卷阅读141 那天马秘书来电话问他要不要多准备一张电梯卡,纪修想了想说:“还是您想得周到。” 哪怕顾奈可能根本用不上几回,但此举的确能买到顾奈开心。 得知此事后,顾奈飞来一笔地问:“那我能不能在卡片上画画啊?我想把‘哥哥’和‘妹妹’也画上去呢。” 一家人就是要整整齐齐嘛。 纪修思忖片刻,也不是不可以,便让她先把图案想好,然后发给马秘书。 顾奈平时有做手账的习惯,画个花花草草小猫猫根本不在话下。 怕时间来不及,她甚至还熬了一个通宵,画好后立即就把成品发给了马秘书,一刻也不耽误。 马秘书也一把年纪了,但还是被这对小年轻谈恋爱的方式甜了一把。 顺便就把顾奈的画打印出来,夹在了例会报告里,发给了思明州那位大佬。 附言:瞧,还会画卡通呢。 左士雄未做回信,但马秘书猜,这位老父亲应该也是喜欢的吧。 毕竟,谁不喜欢爱小动物的女孩子呢? 北京的房子是很早就买好的,常年不住人,而纪修有洁癖,所以光是打扫就花了一个礼拜。 两人手拉手将新房参观了一圈,核实了所需生活用品后,开了张单子,打车去了附近的超市。 把冰箱陆续填满后,顾奈还是觉得房子里没什么人气,像个样品间。于是两人又去了附近了SKP,添置了许多软装。 睡衣拖鞋买了情侣款的,床上用品买了三套换洗,另外还有抱枕啊,装饰品啊,零零总总,买了一堆。 顾奈逛商场的架势,让纪修觉得:“我妈等你这个儿媳妇没白等。” 顾奈这才意识到自己买了超多,后知后觉地害羞起来:“我就是想你过得舒服点嘛,如果你觉得买太多,我可以退掉!” 纪修捏捏她的肩:“不会太多。” 事实上,她挑的东西色彩和新房的装修风格很搭。 就是他这个画了十几年画的人,也觉得没毛病。 突然的休止符让顾奈起了反省之心,决定先不买了。 “听说楼上有羊,你去薅一会儿,我先叫人先把东西送回家。” 顾奈乖乖地点头,“那我去楼上等你~” “嗯。” 纪修叫人收走战利品,回来路上路过某知名内衣品牌店,脚步一停,想起昨晚她胸上勒出的红痕,身形一闪,就进了各式蕾丝薄片的海洋。 粗粗逛了一圈,他一共挑了五个款式。 不过,他并不是很懂尺寸,只好指着一名身材与顾奈相似的女客对店员说:“和她差不多大小。” 就像男人总在意自己的鸡巴够不够粗一样,女人也同样在意自己胸够不够大。 听见他说话的那名女客走过来挺起骄傲的胸脯指正:“请你把‘小’去掉。” 纪修有求于人,只好服从:“和她差不多‘大’。” 店员笑着走开去拿货,女客则戳戳他结实的胸,取笑道:“小哥哥这么会宠女人,不介意多几个女朋友吧?” 说着已拿出贴满闪片的手机打算要个联系方式。 纪修双手抄兜,垂着眼皮看她:“我一个就够用。” 女客也不生气,一双美眸不停往他身上撒鱼钩,挑挑眉,娇俏地说:“最好是啦~” 店员包装花费了不少时间,纪修上楼找到顾奈时,只见她正和一名满身潮牌的男子说话。 “顾奈。”他在大庭广众之下叫她的名字。 顾奈扬起小脸,看见他回来,立即眉开眼笑,孩子气地跑上前接他。 “你怎么才回来?我等了好久。” 怕他找不到,她也不敢走。 纪修搂住她的腰,云淡风气地扫了眼那个潮牌男子,轻声问:“你遇上麻烦了吗?” 顾奈点点头“嗯”了一声。 她刚坐下就有男生上前问她要微信,她没给。 和小羊玩了一会儿后,对方又派了他的女性同伴过来游说。 顾奈表示自己已经有男友了,但对方并不相信。 之后那个男生再次上场,好说歹说,就是要她微信。 “要是你再不回来,我就得跟他急眼了。北京的男孩子也太能说了,我都快被他绕晕了……还是你好,沉默是金。” 纪修轻笑,揽着她去别家店喝东西。 她的家人 甜丝丝的网红饮品很的人心,店里坐着不少漂亮小姐姐在拍照。 顾奈咬着吸管看着对面正回微信消息的纪修,小声嘀咕:“哼,她们胆子也太大了,当着我这个正牌女友的面就偷拍你,我不高兴了!” 闻言,纪修锁了屏幕,修长的手臂搁在桌面上,捂住她摸过饮料后发冰的手。 “你过来。” 他命令。 “嗯?” 纪修将她轻轻一拽,把她拉到自己眼前,飞快地含住她甜蜜的嘴唇。 短暂的吻大概持续了五秒,顾奈只听见周围女孩子一阵低呼乱叫。 等纪修松开,她连忙捂住脸,侧身坐着避开小姐姐们取笑的视线,埋怨骚乱的始作俑者:“你干嘛啦?” 纪修扬唇,将新买的内衣袋子推到她面前:“礼物。” 顾奈看也不看,就把袋子放到桌下藏了起来。 “所以,你刚刚是替我买内衣了吗?”她捧着奶茶小声问。 纪修点了点头,吸了一口奶冻红茶和蜂蜜的混合物。 顾奈抿笑:“回家再穿给你看~” 纪修瞧着这只小狐狸,心情很好地回答:“好。” йρó18.cóм -- 分卷阅读142 “那,你送了我礼物,我能不能也送你礼物?” “你想送我什么?” 她歪头琢磨了一会儿,异想天开地提议:“要不,我给你买辆车吧?” 怕自己托大,又连忙补充:“但是不能太贵的,太贵我买不起。” 纪修双手交叉抱胸,做好准备讹这位购物狂小姐一回:“你的上限是多少?” 顾奈吐吐舌,如实说:“超过八十万就不行了。” 她的生活费虽然很充裕,但一次刷太多容易被家里发现。 纪修嗤笑:“那么点钱,你还是留着买房子吧。” “喂!你不要嫌少嘛!要不,你再等我几个月?” 文艺部有个学姐介绍了一份兼职给她,学姐靠这个赚了三十多万,刚毕业就有房子首付了。 回家路上两人一直在讨论这事,纪修不反对她丰富课余生活,毕竟他不在身边,他不希望她总是一个人呆呆地在家里等他电话。 不过,淘宝模特吗? 那太辛苦了,他宁愿去郊外租两亩地给她种菜养花打发时间。 而且他看过她接下来的课程安排,休说她能不能在学期末保住全系排名,恐怕他每周末回来都得帮她补习功课,才能确保她不考砸。 兼职,那是想也不要想了。 “那你的新车怎么办?” 顾奈依旧耿耿于怀。 纪修嘴往客厅一努,“我哥送了圣诞礼物。” 顾奈看了眼客厅角落停着的崭新的山地车,一阵无语。 “大哥这回有点抠门呢。” 据卫扬说,那辆撞坏的大G就是大哥送给纪修的20岁生日礼物。 顾奈绕着山地车转了一圈,喏喏:“虽然,YT这牌子也不便宜……” 作为圣诞礼物绰绰有余了。 纪修洗了手,掰了根香蕉吃起来,一边问她:“你还懂这些?” 顾奈摇摇头,“我哥喜欢。” 她哥哥也是这两年忙于工作肚子上开始长肉又没时间去健身才想到骑山地车,陆陆续续买了好几个牌子,时常带一车泥回来,除了他自己,谁也猜不到他究竟骑车去了哪个工地。 有一回还把车弄坏了,面对残骸,她哥摇头说了句:“呵,两万多块买了个顶级炭架,结果是一次性的?” 弟弟老抠门了,吓得一跳三尺远:“哥哥你买个五百块的自行车不好吗?剩下的钱我可以帮你捐到非洲打水井。” 香蕉早就吃完了,纪修搂着她窝在沙发里边听边笑,评价道:“你这个弟弟,似乎很有意思。” “没有啦,他就是比较……少年老陈……” 纪修头一偏,枕在她肩头,揉着她嫩如鲜玉般的手指玩儿:“你再说。” “嗯?说什么?” “说你家里的事,你的哥哥姐姐,弟弟妹妹,我还没见过的那些人。” “那你想先听谁的啊?” “你哥。” 顾奈想了想,眼睛随即笑弯:“我哥啊,有一次他帮人家修古宅,在人家院子里发现了萤火虫,就用啤酒瓶装了几只带回家送给我,当时可把我高兴坏了。过了几年,我和嫂子聊天说漏嘴,嫂子有点吃醋,回头问他,他反问,有这回事?他不记得了。我说当然有,当时我还拍了照片!他不信,我花了好大功夫翻出手账本找到那天的日记,把照片给他看,结果他就挠挠头说他是真的不记得了,我暗示他找机会也给嫂子抓一些哄哄嫂子,你猜他说什么?” “他说什么?” “他说,不用,我的老婆我还不知道吗?她最讨厌这些娘们唧唧的东西了。然后就被我嫂子罚洗了一个月的碗……” “……” 纪修的眼神写着两个字:活该。 顾奈笑了下,翻身坐在他腿上,认真问他:“我哥的性格还是很好认的吧?” 纪修深呼吸,空气里弥漫着若隐若现的甜香,这让他心情莫名地好:“的确。” 不出意外的话,她哥应该就是那种不修边幅,且没有浪漫细胞的理科系钢铁直男。 优点是,这种人不念过去,只看前路。 “不过,我哥很疼弟弟妹妹们的,以前乔月在学校经常被人欺负,他把那帮男孩子叫齐了,挨个揍了一遍。” 哪怕乔月并不领情。 纪修忽然想起胖乎乎的林子荣,嘴角一抽,问道:“和你表哥比,他们两个谁看你更紧?” “当然是表哥。” 荣表哥几乎拿她当自己女儿在养,她还记得有一回家中娶新媳妇,婚宴上子珊随口问了一句:“奈奈长大了要嫁给什么样的男孩子?” 结果林子荣气得大叫:“嫁什么嫁,我们奈奈不嫁,表哥养你到八十岁!” “相比起来,我哥就散漫很多,我开学前一天他还在念我进了大学要赶紧谈恋爱,别学珍珍姐,一把年纪都没人追。嘻,不过他这话当着姐姐的面是绝对不敢说的,我们家里都知道,他连爷爷都不怕,就怕我们珍珍姐。” 纪修问:“那我也要怕一下珍珍姐吗?” “你又没做错事,为什么要怕我姐姐?” 纪修点点头,心道,也是。 他又没做错事,为什么要怕“珍珍姐”? 照片上的顾得珍优雅大方,嘴角含笑,是最美丽不过的知心姐姐的形象。 然而谁又料到,这位活在传说里的顾小姐,第一次见他,就甩了他一巴掌呢? 异地恋(+回复一些提问) 回答3个提问—— 1.一直有人问哥哥姐 йρó18.cóм -- 分卷阅读143 姐的故事: 已出版,大家照着照片自己搜。 不过写这本书时我还非常小,当年还不懂事,装逼装到逻辑疼痛,要跳坑的诸位请做好心理准备…… 2.想买书的姐妹: 非签名版可以自行“当当”搜索,月促销活动很多,请自行关注。 想要签名版的可以来微博找我。 我手上也没剩几本了,这里吆喝一声,卖完我收摊~ 3.新书何时开? 下月十号左右。《英年》完结无缝衔接,不出意外依旧是日更。 目前收到的反馈是,大家最喜欢我的设定+肉 ok,fine 那下本不走剧情,就走设定和肉,我写个十来万字的小短篇练练笔。 希望大家到时捧场。 爱你们的鲍,敬上。 —————————— 他们的异地恋,就这样开始了。 北京是全国人才库聚集地,强者如云,纪修资历虽浅,但老师很看中他这个天才型选手,对他寄予了厚望,让纪修丝毫不敢掉以轻心。 顾奈看过他的每日行程表。 两个字作评:变态。 他连几点喝水都专门在表格中列了项,每天与她打电话的时间也根据她的课表做了十分详细的规划。 假如当天有另外的急事,他甚至会提前三小时通知她。 搞得邵鸽也跟着取笑她:“我觉得你可以专门写本书,书名就叫《我和我的强迫症男友的异地恋生活》。” 顾奈心想,可不嘛,他的人生规划如此严谨,搞得她像个破坏狂一样。 真是的。 不过,谁都看得出来纪修很忙很忙。 要不是天生能熬夜,这么紧张的生活三天就能让人崩溃。 卫扬不经意吐露:“那还不是为了每周都能飞回来陪你,你这个小丫头哪知道他为此和导师做了多少工作?” 少蓝高举平底锅,强压把锅底拍在他脸上的冲动,“你存心想把人家弄哭是吗?” 话音刚落,顾奈已经哭了。 少蓝无语凝噎,只好把卫扬先揍一顿再说。 异地恋的第四周。 在消耗掉一整盒避孕套后,累得连手指头都不想动的顾奈趴在床上虚弱地问边上这个怪物:“奶奶是不是……给你吃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纪修开着床头灯,正靠在床头看书,心不在焉地应了声:“没有。” 他们从机场一回来就直奔大床,整晚大汗淋漓,连空调也没来得及开。 这会儿终于感到寒意,顾奈扭了扭,拉开他托书的胳膊,钻到他怀里,偎在他热乎乎的胸前,随意扫了眼他手上的书,《政治秩序的起源:从前人类时代到法国大革命》。 光是书名,就让她困得直打哈欠。 纪修拉过被子将她捂严实,同时反省:“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就算年轻火力旺,可他要她的次数还是远超了正常人能承受的范畴。 之前几次回来,过完周末的她就像被吸干了一样,养到周四才恢复常态,开心日子过不了两天,罪恶的周末又来了…… 纪修有暗自克制,但从她从机场人群里跑出来跳到自己腰上的那刻开始,他就已经疯了。 他承认,总也要不够她,就好比现在。 全裸的两人对彼此的身体反应再熟悉不过,在短暂的一怔过后,顾奈连忙逃跑。 纪修丢开书,笑着将她捉回,照原样按在自己怀里,将她的手臂圈回自己腰上,然后拉上被子盖严实。 “别跑,不动你。” 顾奈气喘吁吁,指控:“你还说奶奶没给你补身体,明明,明明……” 纪修重新端起他的大部头翻到原先在读的那页,老神在在:“明明什么,嗯?” 顾奈气苦不已,软趴趴的手从他腰间滑落,搭在他明显变结实很多的大腿上,坏心地戳了两下:“你腿都比原来粗了两圈!” 纪修嗤笑,“那是上下班骑自行车练出来的。” 他不喜欢去健身房和游泳馆,前者臭,后者嘛,故意落水等他去救的女孩子简直不要太多。 以北京的车况而言,骑车是个不错的通勤方式,刚好也满足了他的健身需求。 而且北京干燥少雨,除了冷点,他非常享受一个人骑车的感觉。 遇上好看的风景,他也会停下来拍照发给在南方的女友。 唉,男朋友体力太好也是个问题。 顾奈沮丧地嘀咕:“不准你再练啦!腿再粗我给你做的裤子就要穿不上了。” 见她逃跑力气都没有,气势却挺嚣张,纪修再度丢开书,拉上被子和她一块窝回被子里。 他拉着她的手,按在自己发硬的小腹上,故意地:“顾裁缝你再好好量量,我觉得变粗的可不止腿。” 他带着她湿漉漉的手指沿着人鱼线上那条突出的青筋,来到他巨热的腿间。 “不要啦。”她嘤咛。 但小纪修已经充血鼓起,热热的一大条,搭在平坦的小腹上。 纪修松开她纤细的手腕,侧身拉起她的大腿架在自己腰后,性器挤进她股间,色情地厮磨起来。 经历一整晚激烈性爱的顾奈真是怕了他了,以至于恳求:“你行行好,饶了我吧,好不好?” 纪修嘴巴一瘪,瞧着她:“现在是早上九点,我下午六点的飞机……” 顾奈失语,他怎么这样啊? 把自己说的比住桥洞还可怜似的。 想了想,她终究举了白旗,哀哀地说:“那,你只能在外面,不许进去……” 家里已经没有避孕套了…… 纪修上 йρó18.cóм -- ńρo1⑧.coм 分卷阅读144 前亲亲她,“好。” 热情的吻沿着她满是痕迹的颈项,来到饱满的胸前。 ———— 今天只有一章 不是因为周末我要嗨,而是难得我在这个点就疯狂打哈欠犯困了! 哈哈哈哈哈哈 我得抓紧时机倒时差! 欠债明天补哦 此生不必再沾蜜糖 即便不插入,他依旧有许多方法排解欲望。 但显然今天不行。 奶奶来电话了。 奶奶听呼吸声就判断出自己破坏了孙子正在进行的好事,却没有丝毫愧疚之心。 通话的末尾,多番叮嘱后的邱阿细老生常谈添了句:“你好歹给她留口气。” 纪修:“……” 十分钟的通话结束,顾奈已经在他怀里再度睡着了。 纪修丢开屏幕暗去的手机,将软绵绵的她摆弄成舒服的睡姿,自己也窝了过去。 看着她的睡颜,纪修想起第一次在车站见她的模样。 她的头发在阳光下散发着绸缎般华美的光泽,一张犊羊般纯洁的脸上,嵌着宝石般漂亮的眼睛。 他习眼科,见过世间无数眼睛。 浑浊的、胆怯的、干净的、阴暗的、麻木的,热情的…… 没有一双能与她媲美。 他为此屏息了三秒,继而在焦臭和闷热的空气中,闻到了她身上独特的馨香。 从那以后,他的意志就脆弱得像刚破土的蔷薇嫩芽。 命运包裹了一份巨大的礼物,生生将他砸晕,自此,他穿越那些繁花盛景,走进了一片静得没有边际的雪地。 雪地上站着一个叫顾奈的女生。 他开启的这场令人晕眩的恋爱,有时揪心,有时又很惬意,但他知道他的生活已经回不到从前。 他现在的生活,即便每天都很普通,可一推窗就有诗。 这些诗歌与他从前积攒的审美哲学达成惊人的一致,他的自由逐渐死亡,光亮的黑色大理石碑上是他离群索居的倒影。 他以为,他已然收获了全世界最美的东西,此生不必再沾蜜糖。 他俯身在她耳边吐露心声,热气让顾奈动了动,她含糊地应了声,不以为意地再度睡去。 他亲亲她的额头,眼帘微阖。 愿花朵在梦中将你簇拥,我的公主。 这样的时光持续到学期末,顾奈特意延迟了回思明州的机票,安排好行程与纪修一块回春光镇看奶奶。 怕他开车太累,二人依旧选择乘坐大巴。 只不过这回,车票是她买的。 “唉,我的卖房款又少了一些。”她唉声叹气。 提着猫书包和行李的纪修一阵无语,这个梗恐怕这辈子都过不去了。 怕他在车上睡饱了晚上又来闹她,顾奈有意拉着他说话,不让他睡。 纪修嫌她吵闹,索性把“妹妹”抱出来玩。 顾奈喂了一颗爆米花给他,“那过年呢?奶奶不去思明州吗?” 纪修张嘴吃下爆米花,摇摇头,“今年我哥在家。” 顾奈“哦”了一声,表示懂了。 奶奶和大哥这对冤家,是王不见王的宿敌,有她没他,有他没她。 可惜,她还想带奶奶去四处逛逛呢。 顾奈被空调热气吹得鼻子发痒,她吸了吸鼻子,“那你呢?” 她双鱼座,生日刚好在寒假期间。 纪修自然知道她打什么主意,看她一眼,挑眉道:“你不怕被抓奸吗?” 闻言,顾奈吞吞口水,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 说起来,这场虚惊还是上礼拜发生的。 纪修每周末雷打不动飞回榕城,哪怕遇上她生理期,他费尽周折飞回来也享受不到男友福利,他依旧会飞回来陪她。 顾奈不是那种坦然享受对方单方面付出的女生,于是上周五她带着一堆考试复习资料,偷偷订了机票飞北京,打算给纪修一个惊喜。 没想到没喜到纪修,反倒把自己惊得魂飞魄散。 她怎么就忘了她嫂子是北京人呢? 当初哥哥和嫂子离婚是因为哥哥要回国,嫂子想留美,顾奈以为没什么的,结果就在北京的街头咖啡馆恰巧碰见正和人谈公事的嫂子。 她扭头就跑,但嫂子开口把她叫住。 吓得她赶紧朝正走过来的纪修挥挥手,叫他别过来。 嫂子一脸疑惑:“我还以是我眼花了,原来真的是奈奈啊?你不是该在上学吗?怎么跑到北京来了?” 咖啡馆镶着老式绿皮卡座,墙上挂着一幅古斯塔夫·克林姆特的名画《阿德勒·布罗赫-鲍尔像》。 她灵光一现,硬着头皮说谎:“我来找朋友看画展。” 嫂子是知道的,她从小就常和姐姐一块看画展,再加上她在大考前依旧在线抢花种的前科,期末考试前飞到北京看画展也就没那么惊世骇俗了。 那天回家后,她抱着纪修一个劲后怕。幸好那天嫂子有公事在身,没有细究追查,不然她肯定露馅。 为了以防万一,她甚至联系了哥哥,透露了嫂子已经回国的事。 虽然暴露了自己没有好好准备期末考,但总算把嫂子的注意力牵制到了别的地方。 看她两边讨好,纪修只叹了口气。 “我有那么见不得人吗?” “不是啦,你当然见得了人,外婆就挺喜欢你的,不是吗?” “那你爷爷那边为什么就不行?” 顾奈又纠结又怕他生气,最后只好说:“我也不知道……就是 йρó18.cóм -- 分卷阅读145 ,就是觉得,会很麻烦。” 至于怎么个麻烦,她又说不上来。 纪修拿她没辙,只好走一步算一步,按照她开心的方式谈这场恋爱。 久违地回到春光镇,二人自然受到了热情款待。 晚上的饭桌丰盛得像提前过年似的,顾奈直接吃撑,半夜起来被纪修喂了消食片才睡着。 二人安安分分地歇了一夜,隔天一早顾奈就被纪修叫醒。 该知道的奶奶都知道,纪修也不在奶奶面前忌讳,直接把赖床的懒猪抱下楼,放在了餐桌前。 起得太早,顾奈眼皮水肿到睁不开,被连着喂了几口清粥,意识才恢复清醒。 “喂,你好歹让我洗把脸再下来嘛。” 她不要面子的吗? 顾奈无辜爆发,抽了张面纸擦擦眼角分泌物。 纪修夹了块玫瑰腐乳放在她的粥碗正中间,“别叽歪了,你十天不洗脸也是春光镇第一漂亮。吃你的饭。” 坐对面的奶奶险些被呛到,表情像是见到外星人似的。 至于“春光镇第一漂亮”则羞羞地抿嘴,乖乖低头喝粥。 我在 饭后,顾奈被奶奶带出门去附近的早市买菜。 早市离社区不远,沿街小店有卖早餐的,也有彩色便签贴了满墙的奶茶店,甚至还开着两家强调自己新潮个性的衣饰店。 虽然杂乱无章,行走间难免与人发生一点小碰撞,却难掩亲切热闹,充满浓浓的人情味。 像个从不寂寞的宇宙中心。 顾奈突然就想起了姐姐。 冬天,是个适合躺在阳光里细细回忆一年中的好光景的季节,也会提醒人们从一种世俗的热烈里回神。 每年冬天,姐姐都脆弱得随时随地洒泪。 准备家人朋友的礼物时,她会。 筹备盛大的派对时,她会。 兴致勃勃地添置新款大衣时,她也会。 就算不远万里飞往热带海岛避开人群和安慰,可是躺在沙滩上晒太阳,她还是会。 这让顾奈觉得,成年人真的特别容易心碎。 如果有机会,她一定要带姐姐来春光镇看看这里的热闹,虽然,姐姐肯定无法那么早起。 奶奶在常去的水果店门前停下。 老板娘一边招呼客人,一边抱着纸箱利落地将苹果罗列成行。 顾奈拿起一个闻了闻,异常香甜诱人。 老板娘扯了袋子给她,顾奈看了眼奶奶,小心翼翼挑了三个。 “就这几个够谁吃?”奶奶横眉竖眼。 顾奈只好又挑了四个。 称重后,老板娘抹掉零头,报了价格。忙里偷闲觑了眼顾奈,调侃道:“纪修谈朋友了?” 奶奶也不回,付了钱,径自走向卖虾的鱼贩。 顾奈接过老板娘递来的袋子,红着脸小跑跟上。 半小时后,小推车已经满得放不下一根香蕉,奶奶终于打道回府。 顾奈跟在奶奶身后亦步亦趋,一路走来,两人并不闲聊,比陌生人还不如。 或许是因为奶奶在纪修心中份量很重,顾奈总有些忌惮。 多说多错,不说不错。 她以为,沉默也挺好,这样她就不必挖空心思想着讨人喜欢了。 也算是另一种形式的“舒适社交”吧。 况且,她还有一整个未来和这个老人家相处,实在没必要瞬间就变热络。 正所谓,君子之交淡如水…… 院墙那边不时传来欢呼声,走了一阵,顾奈看见高矗的旗杆,才发现这是连在一起的三间学校。 分别是春光小学,春光中学初中部和高中部。 高中部的篮球场是新做的,一群分不清年龄的男孩子分成两拨正在打球。 奶奶隔墙喊了声“纪修”,纪修回神凝望,见到奶奶和喜欢的人,脸上难得有笑容。 他丢下篮球跑至围栏边,早上天气冷,他的篮球服里只穿了一件薄绒打底,羽绒服和马甲都挂在篮球架上。 “你衣服呢?”奶奶责怪。 纪修拉起球衣领口,胡乱擦了擦汗,“热。” “热也得穿着。”奶奶说。 顾奈偷笑,隔着栏杆看他。果然,有一种冷叫你奶奶觉得你冷。 纪修没嫌奶奶唠叨,更没有抗辩,乖乖跑回去捡起自己的羽绒马甲穿上,之后和球友们打了招呼,从小门绕出来,不由分说接手了顾奈的小推车。 “球是我的,你替我看会儿。” 顾奈“哦”了声,她明白,他是让她在这儿等他回来的意思。 奶奶在他俩之间来回看了半晌,撇撇嘴,心里明镜似的,看破不说破,头也不回的走了。 纪修拉着小推车快步更上。 一老一少,一高一矮,画面有种说不出的别扭,却又透着诡异的和谐。 顾奈看着那对祖孙渐远的背影,想起此前和纪修的一番对话。 “为什么我叫你的时候,你都回‘我在’啊?” 其实有时候她叫他并没紧要的事,可是他回答“我在”,总让她觉得过分慎重,搞得她也会跟着认真起来。 纪修当时愣了一下,似乎也没意识到自己有这个习惯。 好一会儿才说:“或许,是因为习惯吧。” “习惯?” “嗯。” 八岁那年,有一次奶奶送他到父母那里过节,又趁他不注意一个人偷偷回了春光镇,当时他并未在父母面前哭闹 йρó18.cóм -- 分卷阅读146 ,回到春光镇后,却和奶奶赌了一个月的气。 奶奶如此嘴硬的人,活了一把年纪,被他逼得不得不先低头服软,之后便再也没丢下他一个人离开过。 是小孩都会被问“妈妈和爸爸,你更喜欢谁”这种不讨好的问题,但纪修从来诚实,他的答案永远是“奶奶”。 他们祖孙俩都不是那种爱热闹的人,因此家里总是静悄悄的。有时他书看到一半会突然想到奶奶,就会从楼上喊一声确认奶奶的位置。 奶奶总是回答“我在”。 等奶奶老了,他长大了,情形互换,轮到奶奶叫他的名字确认位置,他回答“我在”。 对他们祖孙来说,“我在”两个字就像一颗徐徐升空的信号弹,是经年累月沉淀出来的默契。 顾奈窃笑不已:“所以,我在你心中是和奶奶一样重要的人了吗?” “嗯。” 他眼神定定,让她异常安心。 有那么一瞬,好像突然更喜欢他了呢。 —— 下章吃肉哈~等我 教室play(上) 纪修回到学校,打球的人还在,球也在,但顾奈不在。 春光镇几乎没有人不认识纪修,关于他突然带女友回来,大家都感到十分好奇,八卦顾奈的身份之余,难免揶揄他几句。 也有人提起刘真真。 对于无伤大雅的玩笑,纪修随意应付了两句,问出顾奈的去向后,随即往教学楼走去。 他是循着钢琴声找到她的。 顾奈也没想到放寒假了还有高三学生留在学校自觉补课,冒然闯入教室,双方都愣了一下。 她想讨一张草稿纸,顽皮的男生大方说:“可以啊,但你要拿东西来换。” 顾奈手上只有一只手机和纪修的外套,想了想,厚脸皮说:“我会弹钢琴,你们想听吗?” 学生们无非是看她长得漂亮想逗她玩,没成想她竟认真了,面面相觑一会儿后,纷纷搁笔,“行啊。” 弹什么好呢? 手指落在琴键上,突然在脑海出现的曲目,是广宗信吉的《蔷薇乙女》。 乡镇高中教学用的钢琴不见得有多名贵,弹琴人的技巧也不见得有多高明,难能可贵的是从她指尖流淌出的一种恰到好处。 场地是高中的音乐教室,而非庄重恢弘的音乐大厅。 时间是早晨九点,一个响起音乐会使人驻足好奇的时间。 听众是十二个刻苦求学的高中生,而非西装革履香裙曳地的贵人。 演奏曲目是舒缓的、跳跃的、简单的、冷门的,与华丽无关。 演奏者不紧张,不卖弄,只弹心情。 所谓,恰到好处。 曲毕,纪修现身。 原本沉浸在音乐里的学生们一阵躁动,嘴快的更是直接失声喊道:“纪修学长!” 纪修朝面容青涩的学弟学妹们点点头,目光冷淡略过他们,最后定点在顾奈身上。 顾奈尴尬地移开琴凳起身,像学生时期偷涂唇蜜被老师抓了正着一样,眼神怯怯地看向纪修:“你回来啦?” 纪修不作回答,朝她伸出手。 见状,顾奈连忙将收集到的种子拨到草稿纸上包好,抱起蓬松的羽绒外套,乖巧地搭在他手心,跟着他一块离开教室。 学弟学妹们一阵骚动,其中不乏惊呼者。 顾奈挽唇,心情很好:“你冷不冷呀,要不要把外套穿上?” 楼梯间里,纪修回头看她,没接外套,反问道:“你手上拿的什么?” 顾奈微笑着向他展示:“你们学校花坛里采来的种子。” “你收集那个做什么?” 顾奈耸肩:“我也不知道,就……想种种看,以后会开出什么样的花儿。” “那你笑什么?” 顾奈摸摸自己的脸:“我有吗?” 说着捧着蓬松的外套挡了挡,露出一双水亮的眼睛,又羞怯又大胆地咕哝:“或许吧。好像任何与你有关的过去,都让我好开心……” 哪怕,只是几粒小小的花种。 或许,它们的先祖曾在她喜欢的人经过时随风摇曳呢? 闻言,纪修眸光一亮,骤然揽过她的腰,低头,堵住她的嘴唇。 那,又羞怯,又大胆的唇。 接下来的情况似乎有些失控,她被带进一间空教室,看墙上贴着的值日表显示,应该是高一的某个班。 纪修熟门熟路,关上教室门反锁,然后拉了一张课桌抵住门,让顾奈把腿架在自己腰间,一边吻着她的脖子,一边扯开自己裤头解放出早已斗志昂扬的坚硬,抵住她的柔软。 猛然间摸到他火热的性器,顾奈神色慌张起来。 虽然也曾与他在外面……那个过,但,但这里是学校啊…… “纪、纪修,你等等……我不是,安全期……” 按照以往的经验,这场情动必然要经过长久的激烈才能消解。 尤其昨晚两人为了在奶奶面前装好小孩,刻意分床睡了一晚。 纪修撩开她的针织裙,连着内裤一块扒下她的丝袜打底裤,将粗硕的坚硬不管不顾地抵在她柔嫩的腿心摩擦。 顾奈被他的粗喘感染,忍不住跟着呻吟起来。 但子珊表姐的耳提面命让她找回残存的理智提醒眼前这个突然失控的纪修:“纪修,不行……别……” 纪修一边吸吮她修长的锁骨,一边带着她的手伸入敞开的马甲内袋。 失神间隙,顾奈摸到塑料锯齿 йρó18.cóм -- 分卷阅读147 ,将信将疑地左右掏了掏。 自从上回的“纸条事件”后,她再掏人口袋,总是格外认真。 这回,她心里隐约已有答案,但等她将他内袋清空后,眼前画面依旧叫她十分震惊。 一个,两个,三个…… 一共9枚安全套。 混蛋,他到底想干嘛?! 看她一副既震惊又惶恐的表情,纪修亲亲她,埋在她颈间低笑,“怕吗?” “我要回家,奶奶让我帮忙剥虾。” 纪修笑着按住她,“好了,不吓唬你,就用一个,好不好?” 顾奈:“那你忍一忍,我们,我们回家再做。” 纪修置若罔闻,一刻不停地追吻着她,惹得她频频闷哼出声,抵在他胸前推拒的手也逐渐虚软。 纪修撕开包装戴好安全套,就着些许蜜液,温柔地刺入,缓缓没入。 在她体内稍稍停留片刻后,他便开始律动。 九浅一深,或者三浅一深,频繁的撞击使她化成一滩软水,喉间只剩娇喘。 她不在身边的许多个夜晚,北京的繁华夜景只令他感到寂寞,她在电话里无意识的加重呼吸,都会令他不分场合地坚硬。 他幻想了一夜把她压在初夜的床上狠狠肏她,此时此刻,换了地点如愿以偿。 这里是他曾上过一年学的教室,看似用来堆放杂物的空课桌,其实是他用过的。 春光中学的孩子们迷信在考试前摸一摸纪修学长坐过的课桌,就能取得好成绩,女孩子们特意在这张课桌上做了记号。 这张课桌在他离开后的几年一直被保留,几乎成了春光中学的一个景点。 顾奈对此毫不知情,沉沦在情欲中的她不自觉地抬腿张开配合他的进入,屁股下的课桌发出一阵可怜的“咯吱咯吱”声。 “纪修……你,你轻点……” 任何不在家中发生的性爱,都会叫她紧张。 纪修咬紧后牙,狠狠将她肏开,不让她夹紧。 然而就算她不刻意,炙热的甬道依旧十分紧窒,足以令他闷哼连连。 “轻不了……” 他宣告。 教室play(下) 昏暗的教室里,噗叽噗叽的水泽声渐大,热气在衣物里闷成汗。 远处操场上不时传来“砰砰”的篮球声,在教室门后尽情交媾的年轻男女,犹如跌入时光隧道,成了初初长成便偷尝禁果的中学生。 试探,好奇,为主。 纯粹,热爱,为辅。 空气一点即燃。 纪修俯身吻住娇喘不已的顾奈,一记深插后,倏然退出她体外。 水亮的粗大阴茎连着汁液在微寒的空气中上下晃动,此刻离他“要够”还很远很远。 纪修把她的身体翻过来按在课桌上,扶着阴茎从后面进入。 剧烈的动作令课桌在地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就像一场声嘶力竭的表演,极力助长他的情潮,就此沉迷感官之旅。 急促的粗喘与细碎的娇喘交织在一起,层层叠叠,直到男生突然握住女生胸前那对不停颤抖的奶白兔。 “纪修……疼……” 纪修垂眼看着二人水淋淋的交合处,闷声反问:“哪里疼?” 如果真的疼,她怎么会有这么多的水? 他但凭自己的判断,将粗硕一次次送入她体内深处,抵着她,捣着她,无休无止。 “啊……啊……啊……” 在情潮的渲染下,浑身雪白的少女通身变成粉红色,松散束在脑后的长发散落开,遮住她半张脸,娇艳的嘴唇微启,吐露着真实心声。 她并不疼,她只是下意识想阻止什么。 纪修掰开她的臀瓣,使性器入她更深,啪啪的拍击声犹如在击节称赞,令埋在她体内的东西又胀大几分。 被堵在花径中的蜜汁,咕叽咕叽地打湿他的肉囊,每一次他的故作懈怠,都会令她不自觉摆臀向后套弄,好将他吃得更深。 啊,好撑。 不知是许久未做的缘故,还是他又变大了,顾奈只觉得自己被前所未有地充满了。 她赤裸着上身,婉转的娇喘好像不堪承受这股激烈的情潮,汗水集结,一滴滴落在桌面上,胸前激荡的饱满逐渐贴在桌面上,借着那片湿痕的润滑,不住摩擦。 纪修说,她左边的乳头更敏感。 这好像是真的。 每次将重心压向左乳,带着重力的摩擦总会令她爽的头皮发麻。 纪修伸手拭了一把她的乳房,汗涔涔的。 “你怎么可以……里外都是水?” 他问她,亦自问。 她稍干涩,他都不至于像现在这样随时随地对着她发情,他再禽兽重欲,也会顾忌她的身体。 可她这样湿,就好像上天特意为他打造的专属玩物,随便怎么插弄都不会坏似的。 该死。 她怎么可以这么适合他? 他的恶劣出闸,在她体内肆意冲撞,犹如野兽一般,不计后果地投入性爱的深渊。 即便是寒暑假,学校里的上下课铃声依旧按照程序自动播放。 在音乐教室补习的孩子们纷纷走出教室透气,还有男生高喊一块去打会儿篮球。 一片混乱中,这间不起眼的高一教室仿佛成了被遗忘的世界,里面的人尽情恣意地做着禁忌之事。 课桌摩擦声,肉体拍击声,水泽声,粗喘和娇啼…… 顾奈生怕有人经过这里发现异状, йρó18.cóм -- 分卷阅读148 趴在门上听动静。 “纪修,你停一停……我,受不住了……” 抵在课桌上的乳头被磨得异常肿大,长时间地塌腰迎送十分吃力,他这么用力,让她觉得有散架的危机。 纪修停了停,站直身体,不给她任何休憩的机会,带着她的身体压在墙上。 她不是怕被发现吗? 随即,齿关被撬开,嘴唇被堵住,躲闪的舌被强悍卷住,唇与唇之间没有一丝缝隙。 “唔……” 堆在腰间的针织裙滑落了一些,或许是吸了汗水之故,犹如刑具一样重重地箍在她腰间。 “嗯……” 怎么会这么舒服,又这么难受? 由于腿间还连着半褪的打底裤,纪修并不能完全分开她的腿,在长时间的交合中,他只觉得她被束缚得有些不耐烦。 花径,也更狭窄了。 “你乖,再忍一会儿。”他在她耳边劝慰。 “嗯……” 纪修一手将她的手捆住举过头顶,另一只手捂住她呻吟不止的嘴,摆腰挺胯,疯狂地撞击着,啪啪声不绝于耳。 几个下楼打热水的女生在楼梯间有说有笑,放假后的校园太安静,隔着一段距离,她们私下的议论声依旧清晰可闻。 “都怪惊喜来的太快,我都来不及掏手机,学长就已经走掉了……” “行了吧你,少做梦,没看人家女朋友那么漂亮吗?” “哼,就你长嘴了是吗?” “怪我太清醒咯?” “……我不报学长的大学了!” “那也不至于吧?说得好像你报了就能考上似的……” “喂!” …… 少女们的讨论声逐渐远去,紧绷的顾奈终于松懈,从纪修的指缝间泄出一缕呻吟。 她要命的紧,纪修疯狂地在她体内撞击了数十下,把她松散的头发彻底撞散,撞乱,把她隐忍的泪水撞得四处流窜。 像着了魔一般,一记重捣后,他终于结束了自己的迷恋,射了出来。 他移开手掌,顾奈忍不住剧烈咳嗽起来,经历高潮的身体汁水淋漓,让反抗显做作,抱怨显矫情。 纪修缓缓从她不停瑟缩的体内退出,摘掉灌了小半袋浓精的避孕套,打结,收好。 尽管欲望并没有完全消停,但她脸上的泪水还是软化了他的疯狂,眼下,他心里只剩下疼惜。 “怎么哭了?” 顾奈任由他摆弄穿好衣物,虚弱中睁开眼睛,可怜兮兮地抬头看他。 纪修拭去她脸庞上的泪,拉下她腰间的针织裙,抱着她坐到另一张干净的课桌上,“怎么了,不高兴还是不舒服?” 顾奈只是委屈巴巴地瞧着他不说话,她就不明白了,为什么随便被他插几下就那么舒服,然后就被他治得服服帖帖的,连在教室里都可以连连高潮? 是的,她高潮了。 而且还是潮吹的那种。 眼下她的裤裆湿的就像失禁了一样,散发着浓烈的淫靡气味。 试问,她真有那么色吗? “嗯?怎么不说话?” 纪修柔声问她。 顾奈摇摇头,手搭在他肩膀上,揽下他的头颅,迎身吻住他的嘴唇。 野火燎原后如沐春风般的亲吻,惹得纪修一阵战栗。 视线扫过另八个避孕套,身体里再度掀起狂风骤雨。 顾奈紧紧攀着他的身体,承受着主动献吻的后果,连呼吸也被他夺取。 濡湿的舌一次又一次交缠,抵死缠绵,片刻也不舍分离。 被亲得头昏脑涨的顾奈想,啊,原来他也在沉迷享受。 这个认知令她没来由地想笑。 周围十分安静,只有他们交错的喘息声没节奏地交织在一起。 他们就这样接着吻,向对方讨这世间的甜,一丝一缕,万般珍惜地吃进嘴里。 等两人手牵手回到家,奶奶看了眼肿着嘴唇的二人,什么话也没说,就到边上叹气去了。 纪修轻笑,打横抱起腿软的某人,上楼继续制造撩人香艳的画面。 “你小点声。” 这是顾奈在春光镇期间说过最频繁的话。 ———————————— 000+字哦,请把“爱您”打在公屏上! 你家的方向(258字) 顾奈家住圆沙洲内厝惊雀巷87号。 回家之路,囊括海空陆路。 圆沙洲是个全国知名旅游景点,岛上商业繁华,美食无数,颇受游客青睐,无意间闯入游客的镜头都是常有的事。 好在岛民有自己的专属码头,不必和游客一同挤。 下了船,顾奈一眼就看见了弟弟和家中司机在码头等她。 “你是不是长高了呀?” 顾奈忍不住摸摸弟弟的头,脸上挂满笑。 “我长高了五公分!” 顾九思不似其他臭屁的小男孩,同龄的女孩子他倒十分避嫌,但对自己姐姐,不管多大他都愿意牵着她的手一起走。 姐弟俩感情极要好。 司机放好行李,憨笑着说:“上车吧奈奈,你爷爷在家等你了。” 顾奈应了一声,让弟弟先上车,目光越过车身,与不远处假装游客正在拍风景的纪修比了比,口型示意:我先回家了,我们电话联系。 纪修不着痕迹地点了点头。 事实上,这趟“送行”本应 йρó18.cóм -- 分卷阅读149 在思明州码头就该终止。 鬼使神差的,他在最后一秒买了船票进了闸。 顾奈抱着猫一愣,但很快就接受了事实。 谈恋爱嘛,难舍难分也是正常的…… 纪修突然的举动倒把负责接机的马秘书吓了一跳,等反应过来,船已破浪离港,他只能望洋兴叹。 稍后,纪修接到他的电话:“小修,你妈妈今晚做了一大桌好吃的,就等你回去。” 纪修看了眼顾奈,面不改色道:“如果不怕今后沦为她的耳报神,您大可以告诉她我被女朋友拐跑的事实。” 马秘书叹气,码头风大,吹得他的声音飘忽不定:“好吧,我知道了。” 他这就回禀夫人,航班延误,她儿子今晚回不来。 回到家中的顾奈,忙得满屋子乱转。 分完她带回来的礼物,她又开始挨个与人介绍两小只。 自从爷爷的拉布拉多Judy五年前去世后,家里就决定不再养宠物,但顾奈说要将收养的两只小猫带回来过年,爷爷还是为此破了一回例。 而两小只像是天生就知道谁是这家的权威,一落地就上前蹭爷爷的裤腿,尤其是“哥哥”,谄媚的模样与平日高冷的样子简直判若两猫。 …… 吃完团圆饭,顾奈借口给邻居家送礼物,特意出来见了纪修一面。 顾延卿名声大,岛上居民没有不认识他家几个孩子的,若是他二人公然牵手走在街上,这桩“地下情”极有可能曝光,两人只好往没人的地方散会儿步。 顾家在圆沙洲还有一处中式庄园,早年被列为了景点,入园参观每人收费30元。 和看门人打了招呼,顾奈径直带纪修入了园。 看她熟门熟路,纪修好奇问了一句,这才获悉这座大花园原来是她曾祖所建。 里面收藏了不少顾氏古董家私,其中一座旧宅还改建成了钢琴博物馆,收藏了三十台名琴,包括一台稀世珍品镏金钢琴。 顾奈不无骄傲的说:“这台钢琴只有我姐姐可以弹,平时爷爷不让其他人碰的。” 他们相处时,总是顾奈在说话。 纪修为人一向淡薄,但听她叙说家中的人和事,难免心中会被触动。 刚才路遇问路的游人,她称呼这座花园的主人“顾率卢先生”,然而在他面前,她却一口一个“我曾祖”“我太爷爷呀”。 不加掩饰,毫无保留。 不觉间,纪修恍惚也与历史中的人物产生了联系,态度端正起来,好似新姑爷头一回登门拜访那样谨慎。 “弟弟之前就见过两小只的照片,知道我要带它们回来,还跟班上养猫的同学学了怎么给猫猫剪脚趾甲。家里人都挺喜欢两小只的,害我之前都白担心了。” 纪修侧首,牵着她走在昏昏的路灯下,竖耳倾听她到家后的所见所闻。 还有:“我和乔月经常在附近的网球场打球。走,我带你去逛逛,说不定你以后还得帮我们捡球。” 以及:“岛上有很多摄影师,你最好少去游客去的地方,不然一天能收十几张名片请你当模特。” 珍贵的三小时转瞬即逝,纪修将她送到家门口,隔着花栅栏看了眼里头那幢花园洋房,问道:“这就是你家吗?” “嗯。” 纪修叹气,那种没名没分委身于富家阔少的感觉异常强烈。 顾奈连忙拉着他的手安慰:“以后啦,以后我再请你进去好不好?” 纪修依旧叹气。 顾奈没办法了,趁附近没人,偷偷抱住他的腰撒娇道:“好啦,你不要生气,除了这个,我什么都听你的好不好?” 纪修正了正她毛茸茸的帽子,改成在心里叹气。 温存不到一会儿,门口的可视电话传来问话:“是奈奈回来了吗?” 顾家门口安装了感应路灯,长时间亮灯时,监控会将实时画面传给家里。 虽然两人站在摄像头的死角,但顾奈还是连忙松开纪修,紧张兮兮道:“是我继母叫我。” “那你进去吧。”纪修跟着压低声音道。 “你先走,我看着你走。” 纪修抄兜,脸被风吹得有些僵,看着十分严肃认真,坚持道:“我看着你进去。” 这么僵持下去也不是办法,想了想,顾奈依依不舍地看了他最后一眼,然后打开小门,独自走进花园。 直到她的身影消失,门口的灯光熄灭,纪修依旧保持原样站在原地。 墙上的铭牌上写着:顾宅,惊雀巷87号。 他原本打算在岛上住一晚再走,但适逢年节旅客爆满,酒店宾馆民宿一律满员,他只好连夜回去。 时间太晚,客船停运,马秘书安排了他哥哥平时海钓用的游艇太来接他。 回到家中,兄弟二人打了个眼神商量,一个不问,一个不解释,默契得很。 只有纪女士喋喋不休地唠叨着“儿子你又瘦了”“是不是学习太辛苦了”“你饿不饿呀”…… 吃过夜宵,纪修与父兄在书房聊了一会儿天。 回到自己房间,刚好凌晨一点。 他站在巨幅落地窗前,远眺海平面。 不远处星星点点的岛屿,犹如一块浮标飘在海面。 以往这个时间顾奈应该已经睡了,但他还是忍不住发了一则消息给她:“今天没有雾,我好像可以看到你家。” 意外,顾奈还醒着,还秒回:“???” 纪修已经习惯一边和她聊天一边扩写自己的话:“我说,从我家的窗口望出去,可以看见你家。” 过了一会 йρó18.cóм -- 分卷阅读150 儿,顾奈回复:“你家是不是住鹭江壹号?” 纪修回:“嗯。” “几楼?” “Penhouse。” “原来顶楼被你家买了啊。” “怎么,你家原本也想买这层吗?” “嗯,二伯母喜欢离码头近的大房子。” 纪修想了想,问:“那最后买了哪层?” 顾奈发了一个没有感情的笑脸过去,说:“在你家楼下的楼下……” 鹭江壹号是508平的海景大平层,层数越高风景越好,价格越贵。 顾奈二伯母是位世家大小姐,人美脾气大,出趟门大小行李能装满18箱,若非顾家有重要的大事,她轻易不会坐船上岛。 哦,二伯母什么都好,就是晕船。 但只要顾延卿在世一天,即便晕船,这位大小姐也得时不时去上岛露个脸。 只可惜,她一向看不惯顾奈的继母,就算去了惊雀巷,也从不在87号夜宿。 住酒店的话又难免劳师动众,最后索性以女儿的名义在离码头近的地方买了套房子歇脚。 顾奈怎么也没料到,姐姐居然会和纪修家成为上下楼邻居。 对这种意外的巧合,顾奈非但不惊喜,心中还充满了不详的预感。 “怎么办啊纪修,我的眼皮突然开始跳了。” —————— 评论区又有姐妹说我对纪修太好了。 这里提一嘴我写《英年早婚》的初衷。 想必不少人已经看过了哥哥和姐姐那本,在那个故事里,纪修和顾奈的设定是“英年早逝”,虽然后来我又写了番外让他们好好谈了场恋爱弥补读者心中遗憾,但我基友看完还是拉着我一个劲哭诉太惨,硬逼着我重写。 重写是不可能了,我只能在平行时空让他们早尝禁果搞黄色,于是就有了《英年早婚》。 我对纪修太好,是基于叫“卯卯”的他太惨,对他好只是出于一种弥补。 为与前文设定保持一致性,我还写了不少家世方面的闲笔,铺垫太细,被嘲注水…… anyway 一胎宝宝已经上路 请小姐姐们准备好份子钱 爱你们的鲍 敬上 生日礼物 尽管不安在心中涌动,但顾奈还是按照原定行程,与家人一同去了纽约庆祝农历新年。 回国的前一晚,她与妹妹乔月去听了《权利与游戏》的主题音乐会,兴奋之余,便忍不住同纪修多聊了两句。 乔月与她住一个房间,半梦半醒间问了句:“顾奈你是不是恋爱了?” 吓得顾奈连忙挂了视频电话,改成在被窝里发微信。 将“晚安”发送成功后,纪修这才有闲工夫招待来思明州开会,顺道来他家拜年的卫扬。 卫扬刚巴结完纪女士,回头见他终于肯放下手机,露出一口大白牙,摇摇头啧啧道:“你哥不着家也就算了,怎么你在家也不陪你妈聊天,你瞧把她给憋的。” 说了一堆有的没的,把他都聊渴了。 卫扬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纪修铁石心肠惯了,这会儿也不例外:“热情好客不好吗?你也别太感动。” 把卫扬给气的,“我专程来看你,你就这样招待我?” “看完快滚。” 卫扬习以为常地笑笑,摘了一串提子,往沙发上一躺:“哪能啊,正事儿我还没说呢。” 纪修随意翻着手头的杂志,看也不看他。 卫扬抛了一颗提子到嘴里,也不卖关子,直说道:“前阵子我媳妇托人买礼物,我多嘴问了一句,说是给小师妹准备的。这趟来,我帮她把东西带过来了。” “哪儿呢?” 纪修看他一眼。 “我趁你妈不注意,塞你房间抽屉里了。” 一脸“我干得好吧你快夸我”的表情。 纪修好笑,“知道了。” 卫扬不客气地拿拖鞋尖戳戳他,“你给她准备了啥?” 卫扬既没见过他谈恋爱,更没见过他送女孩子礼物,故而无比好奇。 纪修不答反问:“少蓝送她什么?” 卫扬又抛了一粒提子到嘴里,嚼巴嚼巴道:“一串花里胡哨的手链,她特意叫人从法国买的。” 纪修暗忖,大概知道是哪个牌子了。 顾奈喜好园艺,那个牌子的饰品都和花花草草小动物有关,有几条特别喜欢的链子,顾奈时常轮着戴。 卫扬挠挠头,小声跟朋友抱怨:“小师妹温柔可人固然招人喜欢,但我媳妇一女的怎么也这么稀罕她我就不懂了。要不是留着我还有点用,估计这会儿家里的门都换锁了。” 纪修冷笑,忽然想起少蓝对未婚夫的评价:好好的鸡巴上硬要长个人。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不是吗?” 一个是大猪蹄子,一个是知心小妹妹,少蓝更喜欢谁不是显而易见吗? 卫扬心虚地摸摸鼻子:“道理我都懂,可狗能改得了吃屎吗?” 纪修无语,他这朋友虽然招人烦,但贵在很有自知之明。 卫扬又吃了几粒提子:“都这么熟了,我也不好意思什么也不送,跟你打听一下,小师妹平时都喜欢什么?” 她喜欢小猫小狗,喜欢花和种子,喜欢刚出炉的面包和毛绒玩具。 但纪修不会告诉卫扬,只说:“上次听她说想买房子。” 卫扬险些被提子堵住气管,呛得一阵咳嗽:“除,除了这个!” 纪女士这时端着大菜从厨房出来,吩咐道:“小修,你爸爸和哥哥已经进电梯了,过来洗手,我们准备吃午饭。” йρó18.cóм -- 分卷阅读151 卫扬拍拍身上莫须有的灰尘起来,笑道:“阿姨做了什么好吃的?我老远就闻到香味了。” 纪女士噙着笑道:“就你嘴甜,等会儿你多吃点。我们小修不喝酒,要不,你陪叔叔喝一杯?” “行啊。” 纪修充耳不闻,插兜折进厨房洗手。 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女朋友生日该送什么。 是的,没错,他至今也没想到要送顾奈什么生日礼物。 哪怕上学期期中顾奈就在反复暗示她是双鱼座。 他的女朋友什么都有,什么也不缺,她的个性十分容易满足,但要讨她欢心却也不容易。 顾奈今年的生日挨着情人节,刚好在她回国的第三天。 送走卫扬后,纪修应导师召唤,临时飞了一趟北京。 说好生日当天会回思明州陪顾奈过生日,结果没料到,赶着给顾奈庆祝生日的人会有那么多。 从凌晨开始,他的朋友圈已经在轮播“祝我们可爱的小奈奈生日快乐”,等他到了机场准备飞思明州,一条“顾奈是谁?”的新闻引爆了朋友圈。 他点开看了新闻内容,原来是有人登报买了一个版面祝贺顾奈十九岁生辰。 他难免吃醋地问当事人:“登报的人是谁?为什么这么老土?” “是姐姐让我哥登的啦!” 得,一下得罪了两个大魔王。 等他下了飞机,顾奈本人也发了朋友圈。 是一条视频。 几个与她要好的高中同学,大费周章地订了五个帝罗马陶盆送给她种花。 陶盆乘风破浪送到惊雀巷,货车上下来三个孔武有力的男同学帮忙搬运。 看情形,这个主意是开车的那个男同学出的。 同行的几个女同学你一言我一句的帮着说话:“顾奈你都不知道,岑潜为了亲自运这几个花盆送给你,去年就在学驾照了!” 被众星捧月的寿星没有半点不好意思,脸上的笑容大大的,看的出,她是真心实意地喜欢这几个大花盆。 视频的最后一段,叫岑潜的男同学还当着她的面敲击陶盆,声如罄,十分悦耳。 正牌男友忍不住在视频下方留言:你是不是打算晚上在里头睡觉? 寿星回复他:我可以吗? 纪修郁结到手抖,失手发了一个吐血的表情出去。 结果呢,底下一群看热闹的就疯了。 小章:活得久果然有好处,没想到我有生之年还能看见我学长吃醋。 小许:臣附议。 少蓝:你让她睡呗,瞧她笑得跟朵花似的,心里不知道多喜欢呢。 卫扬:我看地方够大,你大可以和小师妹挤一挤。 丁善:学妹不亏是我校名姝,排面大,收生日礼物都按吨算的。 邵鸽:好奇学长晚上送什么。学长,你不能输啊! +++++ 订正:前文弟弟的名字打错了 生日快乐 飞机落地后,纪修回家接了两只猫出来。 两只猫是顾奈去纽约前送过来的,顺便替姐姐看了看房子。 纪修只说是朋友的猫,纪女士就好吃好喝地把两小只供了起来,听说要把猫猫们送回去,还十分不舍,临走前硬是往猫书包里塞了两个大红包。 一只一个…… 过了一个年,两小只的爪子都长了不少。 见面前,纪修带他们先去了趟宠物店,并且不顾两小只的意愿,给它俩各挑了一套喜庆的衣物扮上。 又新买了一根逗猫棒。 将穿好衣服的“妹妹”抱给纪修后,护士接走大爷脾气的“哥哥”。 “妹妹”好奇地用猫爪去拍逗猫棒,铃铛一阵作响。 纪修从兽医杂志上挪眼看它,见小家伙怯怯地收回爪子,心头一软,声音犹如一片塌陷的宇宙般温柔:“这根是买给你妈的,你的在家里。” 闻言,“妹妹”蹲坐在地上,懂事地“喵”了一声。 护士不禁好笑,暗暗猜想即将收到这根逗猫棒的女生将会是什么反应。 因为事前纪修叮嘱她“穿暖和点来见我”,所以顾奈今天基本上把自己穿成了个球。 见了面,顾奈照例先和两小只亲热一番,继而剥洋葱似的一层一层脱下御寒衣物。 刚恢复营业的咖啡馆客人并不多,但这两个人,一个是从楼下路过就会招来一群女生趴在走廊栏杆前偷看的男神,一个是晒个衣服都有一群小孩子在院子外头探头探脑的女神,走到哪里都是亮点,实在很难低调。 纪修无视各种打量的视线,抱着“妹妹”,状似不经意地将包装好的礼物递过去:“生日快乐。” 顾奈把“哥哥”先放到一边,满怀期待地拆开包装纸,抽出芦苇一样的逗猫棒,晃了晃,酸道:“呵呵,好别致的生日礼物哦。” 纪修摸摸“妹妹”的头,大言不惭道:“你喜欢就好。” 顾奈皱鼻轻哼一声,按住毛衣上被“哥哥”的爪子勾扯出来的线头,不怕死地吐槽:“如果你没钱了可以直说。” 纪修瞧了眼对面那只“河豚”,轻声问:“你被男人打过吗?” 顾奈撇撇嘴:“没有啊。” “那今天要不要试试?” 顾奈捧起咖啡喝了一口,假装风大没听到。 真是的,他敢送还不准人说,哪有这样霸道的人啊。 不过,难得可以约会,把宝贵的时间浪费在这种小事上实在不值得。 虽然是生日,但两人并不想做一些惊天动地的大事,只想安安静静地待一会儿。 于是,靠 йρó18.cóм -- ńρo1⑧.coм 分卷阅读152 着分别期间的所见所闻,两人坐在咖啡馆里聊了一下午。 唯一的变化是,聊着聊着就从面对面变成了坐一边。 等靠窗的位置晒不到太阳,他们才手牵手离开咖啡馆。 惹得结账的服务生感慨了一句:“唉,果然长得好看的人已经自动配成对了。” 生日当天发寿星行程一直很满,祝福短信从早收到晚,对于她晚餐要在家里和家人一块吹蜡烛的决定,纪修表现得很大度:“没关系,以后你每个生日都是我的。” 虽然对他的霸道颇有微词,但顾奈还是觉得很甜蜜。 直到车子进入惊雀巷,顾奈仍未放弃在他车上寻找自己真正的生日礼物。 “你找什么?” “你藏起来的礼物啊。” “我不是已经送过了?” “逗猫棒吗?那个不算。” “那你究竟想要什么?” 顾奈想了想,一时半会儿也不知道究竟问他讨什么才好。 为了庆祝她十九岁,大家送了很多礼物。 夸张到登报的有,贴心的花盆也有,连少蓝姐也送了一条Les Nereides的花园系列手链托纪修带给她。 这是她最喜欢的一个首饰品牌,每次出新,姐姐都会让品牌方给她寄全套。 真好,现在她有两条一模一样的手链了。 感觉就像被两个大姐姐同时宠爱着一样。 而且,她眼前还有这么英俊的男朋友,今天一整天她都很幸福,如果再有更多,恐怕她就要离地漂浮起来了。 等了好一会儿也没等到她的答案,纪修泄气地从扶手箱里拿出一只信封给她。 信封上用漂亮的花体字写着全世界最能带给人幸福感的两句话: Good night! Happy birthday! “你手写的吗?”顾奈问他。 纪修点点头:“嗯。” “很漂亮,谢谢,我很喜欢。”她忍不住朝他笑,继而打开信封。 首先,她抽出了一张黑色房卡。 房卡上印着“鹭江壹号”的字样,背面是楼层房号。 顾奈疑惑:“这是你家的房卡?” 纪修摇头,又点点头:“准确的说,应该是我未来的家的房卡。” 当初家里买下Penhouse时,纪女士顺便买了楼下一层,隔成两户,准备作为两个儿子以后的婚房。 料不准未来儿媳喜欢什么风格,所以只大概装修了一下。 “里头什么也没有,没事你可以去溜冰。” 顾奈被装酷的某人逗笑,捧着房卡看了又看,“过年我收了不少红包,加上你的工资卡,以后我来买家具好不好?” “别买太便宜的,床要弹性很好,经得起折腾。”他就这两个要求。 顾奈脸一红,伸出粉拳捶他一记:“讨厌!” 她以为信封里只有一张房卡,但收起信封之际,又摸到了其他。 取出一看,原来是一张照片。 看过之后,她温柔地笑起来,犹如一朵干燥的玫瑰在热水中渐次舒展般美丽。 她将照片贴在自己心口,轻声问他:“你什么时候去拍的?” 纪修亦看她,视线与她交缠:“今天早上。” 为了确定那片月季还在不在,他特意走了一趟京津高速,然后从天津机场飞回思明州。 顾奈反复查看照片,照片上的纪修坐在车里,手里握着一块箭头告示牌,上面用黑笔写着:顾奈的月季。 高速不能停车,就算车速再慢也容易糊片,不知他拍了多少张,才定格出如此清晰的画面。 说真的,这比收到房卡更叫她感动,感动到在意识到之前,她人已经扑进了纪修怀里。 做不出登报庆贺的浮夸,也想不到送她花盆的纪修终于觉得自己没有输得彻底。 这个拥抱,是最完美的收尾。 他拥住软乎乎的她,在她耳畔温声说道:“祝你生日快乐,顾奈。” 顾奈吸吸泛酸的鼻子:“谢谢你啊,纪修。” 纪修失笑,揉揉她可爱的脑袋:“不准哭知道吗?” 他车就停在惊雀巷87号墙外,但凡她哭出点动静,他那大小舅子恐怕都要抄上家伙事出来找他理论。 “我不哭呢,就是,就是……” “是什么?” “就是,好喜欢你啊……” 纪修轻笑,“先不要高兴太早,后天就是情人节,但我已经没有东西可以送给你了。” 玫瑰花吗? 据说她家花园就种了一大片。 对离群索居惯了的他来说,谈恋爱无疑是场兼艰巨的考验。 但乖乖伏在他怀里的顾奈抿笑,小声说道:“没关系的呀,和你在一起的日子,每天都是情人节。” —————— 明天! 宝宝来啦! 哈哈哈 各种修罗场 鸡飞狗跳! 我的宝贝 新学期开始后,都是些让顾奈一头雾水的专业课。 为了不给纪修丢人,她只好比别人更努力。 纪修也变得更忙,泡在实验室里久了,皮肤也跟着变白许多。 不过,就算再忙,他也会盯紧女朋友的功课,每逢顾奈大考,他都会抽时间帮她把知识点捋一遍。 “听懂了吗?” 顾奈连忙点头,轻咬下唇。 不敢不懂,否则他又会从头到尾替她顺一遍。 йρó18.cóм -- ńρo1⑧.coм 分卷阅读153 他也不准她抄作业,不会直接说,他包到教会为止。 …… 就像其他情侣那样,他们之间的相处并没很特别。 有时甜甜蜜蜜,有时吵架斗嘴。 有时她会故意在课本下塞一本言情小说等他来抓,有时他会故意说一些令人遐想的话逗她脸红。 比如有一天,他突然看着自己的手说:“这么漂亮的手指,不戴戒指真是可惜了。” 顾奈愣了好半天,然后就被他拖走去买了情侣对戒。 …… 总之,每天他们都有很多事要做,很多话可以说。 他们把异地恋适应地很好,感情越来越深,连隔三差五来查访的林子荣也无话可说。 但其实一开始时,顾奈总是频繁找借口飞北京。 “见朋友”“看展览”“参加活动”“听音乐会”…… 诸如此类,各式各样,能想到的都用了。 她不想纪修那么累,无奈,这个人实在太暗黑,像个讨债鬼一样,每次一见面就把她亲得晕头转向,几度被吃得只剩一副骨架子后,顾奈就有些不大敢了。 但,依然很喜欢。 千好万好,不如刚刚好。 她以为这段感情,就像下大雨时刚好有伞,突然降温家里刚好煮了热浓汤,“刚刚好”到旁人见了一律觉得他们是天作之合,连她自己也会半夜睁开眼确认睡在枕边的人是不是真。 时间,也培养出了许多默契。 比如,想他的时候他刚好发来消息,做噩梦的晚上他心有灵犀地来电陪她聊到天明,突然馋某样零食隔天就意外收到了他寄来的包裹,看见可爱的小物件买下后发现他也买了一模一样的…… 渐渐的,换电动牙刷刷头的周期保持了一致,有了同款的运动鞋,情侣手机壳和对戒。 直到,命运和她开了一个小小的玩笑。 距离纪修博士学位论文答辩还有两个多月,顾奈特意请了五天假,准备和回国的姐姐一块过复活节。 顾得珍落地北京后,马不停蹄地先去了国博。 她此番回来,是为了穆夏展和她的主题展。 生于豪奢之家的顾得珍收藏了一万两千把扇子,从浮夸的宫廷羽毛扇,到贵妇人手中的蕾丝贝母扇,再到一字千金的古代文人折扇,顾小姐家中应有尽有。 然而顾奈全程心不在焉。 用句大白话说,她来国博都快来吐了。 上周她才刚和纪修一起看过穆夏展,当时并不知道这个展还有姐姐的助力。 好险,游客众多,并无相关的工作人员认出她来。 姐姐的扇子们顾奈也熟,她戴上手套跟着工作人员一块帮忙分门别类,直到晚上九点姐妹二人才得以回到下榻的酒店。 次日,顾奈是被姐姐亲自叫醒的。 “该起床了我的小猪猪。” 得珍掀开被子一角,轻轻打了下妹妹的屁股。 顾奈揉揉眼皮,不知是太累还是水肿,她只觉得眼皮沉得睁不开。 得珍轻笑,俯身亲亲她,见她还要睡,只好伸手呵她痒痒:“都下午一点啦,快起床,我的宝贝!” 顾奈嘤嘤呻吟,窝在被子里翻了个身,嘴角噙着笑:“姐姐你叫我什么?” “小猪猪?” “不,不是这个。” 得珍想了想,说道:“我的宝贝?” 顾奈笑意更盛,微微睁眼看着姐姐,“我喜欢你这么叫我,你再叫一次。” 得珍摸摸她的脸,“我的宝贝?我的宝贝?我的宝贝?重要的事说三次,这下你可以起床了吗?” “当然。” 顾奈顶着一头乱发乖乖起床。 洗漱完毕,顾奈打扮得漂漂亮亮出来,见姐姐正在厨房忙碌,不由撑在大理石上偷看:“你在做什么,姐姐?” 得珍利落的把切好的甜菜倒入榨汁机榨汁,笑道:“你帮我把甘蓝切好煮开。” 顾奈打开咕噜咕噜冒泡的锅,看了眼里头满满当当的鸡蛋,瞬间明白姐姐是在亲自准备复活节的彩蛋。 她乖乖切好紫甘蓝放进平口锅中,问:“做这么多是打算送给工作人员吗?” 得珍的表情看似有些不确定,摊手道:“国内似乎不过复活节,我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喜欢。” HOW!DARE!YOU! 为纪念耶稣基督于公元30到33年之间被钉死在十字架之后第三天复活,信徒便将每年春分月圆之后的第一个星期日定为复活节。 基督徒认为,复活节象征重生与希望,是西方最重要的节日之一。 顾奈小时候也常帮姐姐一起准备复活节彩蛋,做起来可谓得心应手。 得珍持英国护照,因顾家从未正式公开过她的名字,外人听来往亲友唤她“dezhen”,以为“得珍”是“德珍”,便统统称呼她一声“德珍小姐”。 连名片也印了。 得珍不以为意,就像现在的年轻人爱给自己起网名一样,她反觉有趣。 既来之则安之,是顾奈觉得姐姐最酷的品质。 而外人,也时常为她的潇洒着迷。 所以,“怎么会呢,只要是姐姐你准备的,就算收到一袋沙子,大家也都超开心的啊。” 得珍捏捏她的小脸蛋儿,“你呀。” 就她嘴最甜。 桌上的定时钟闹了起来,八分钟结束,鸡蛋煮熟可以出锅了。 得珍处理好整锅鸡蛋,挑了一个又大又好看的给顾奈:“这个你吃。” 顾奈接过剥壳,刚煮熟的鸡蛋又白 йρó18.cóм -- 分卷阅读154 又软,闻着略带腥气。 谁知顾奈刚吃一口,就捂嘴呕吐起来。 得珍一边捣姜黄一边笑她:“怎么了?违心的话说多了,恶心到自己了?” 顾奈干呕了几声,实在忍不住,只好捂嘴冲进洗手间。 得珍这才意识到不对,放下手边的活儿,关掉火,跟着进了洗手间。 顾奈趴在洗手台上吐了好一会儿,昨天早上为了赶飞机她只吃了把坚果和一杯牛奶,午餐是在飞机上吃的,短途冷餐,看得她食欲全无。 晚餐是国博提供的自助,用餐期间一直有工作人员来找姐姐说话,她在边上心不在焉地听着,只吃了两块菠萝和一把小番茄。 回到酒店倒是有夜宵,但她脚肿的不行,又想偷偷和纪修说会儿话,就没和姐姐一起吃夜宵。 今天又是一觉睡到下午,算起来,她已经将近40小时没有好好用餐了。 听她说完最近都吃了什么后,不放心的得珍叫来了医生。 等待期间,顾奈又小睡了一会儿。 医生从得珍那获悉大致情况后,才进房查看。 问诊期间,医生以隐私为由,请得珍暂时离开。 半小时后,焦急的得珍才等到医生出来,情急之下,也忘了礼数,直奔主题:“医生,我妹妹出了什么问题?她的身体一直很好,也没有肠胃病,怎么会突然这样?” 医生却面带微笑,缓缓说道:“德珍小姐别着急,我想,顾奈小姐或许是怀孕了。” 得珍一怔:“怀孕?” 恍然间,她疑心自己听错了。 医生笑道:“是的,德珍小姐。顾奈小姐会出现干呕嗜睡,都是是妊娠初期的一些症状。验孕试纸显示为阳性,基本可以确定是怀孕。稍后我会为顾奈小姐预约做详细的检查,这是我的名片,有需要您可以随时联系我。” 送走医生,得珍直奔卧室。 房间里静悄悄的,只有午后的阳光尽情扮演着主角。 得珍先将卧室里的香水百合拿到客厅叫人收走,之后才开始和妹妹算账。 就算整个人蒙在被子里,顾奈照样知道姐姐就站在床头,正静静叉腰看她,酝酿着一场暴风雨。 等了好一会儿也没等来声音,顾奈小心翼翼地探出半颗脑袋,只露出一双清澈的眼睛,像小时候调皮打破花瓶怕被责骂那样,怯怯地看着姐姐,本能地撒娇求原谅:“姐~” 得珍近乎盛怒,横眉冷对,咬牙切齿,一字一顿:“HOW!DARE!YOU!” “该死的!是我对你不够关注?还是欠缺对你的教育?怀孕?你简直胆大包天!你可知你的行为使优雅失范,使端庄蒙羞?但凡你的心中有半点警醒,亦或是对长辈的谆谆教导感怀,都不至于做出这般出格的事!你的行为不但葬送了你的前程,还令我们整个家族的荣耀犹如蜡一般随火焰化去!是谁?那个使你意志虚弱,使你肆无忌惮的男人究竟是谁?!给我他的名字!” 在顾奈的印象中,姐姐只有在参加学校的舞台剧表演才会一口气冒出这么多的词儿,平日里的顾得珍总是懒洋洋的,像只家猫一样忧郁安静,更别提用英文长篇大论地咒骂某个人了。 家猫变母狮也不过如此。 没办法,屈于威压的顾奈只好乖乖供出孩子爸爸的名字。 —————— 零点过后可能还有…… 你就是纪修? 接到顾奈的电话,纪修并没有立即离开实验室。 两小时后,同事前来替他,他才换了衣服去往停车场。 赶上下班晚高峰,去酒店的路上堵成了一片。 确定前方有事故未处理后,他索性弃车。 两小时前,顾奈只说让他去酒店一趟,并未说是什么事。 但就在刚刚,她在微信里发了一张图片给他。 验孕棒,两条杠。 附言:姐姐已经知道了。 他想,他从来没有跑这么快过。 两条腿就像不是自己的那样,无视路人的阵阵惊呼,只顾机械地向前奔跑。 到达酒店,他突兀地跑进大堂,引来大堂经理的追赶:“先生,先生你找哪位?” 他犹如一阵旋风似的冲进电梯,合上的电梯门将一起疑问挡在外头。 金碧辉煌的电梯中只有他一人,剧烈的喘息令他像个得了热病的患者一样,不停从稀薄的空气中获取足够的氧,否则胸膛里的那团火就会熄灭似的。 他贴在冰凉的铁壁上,汗流浃背地看着自己脸色发白的倒影,缓缓滑坐在地。 犹如一个恶徒听见了法官敲锤,只等宣布死期。 得珍并非是拿礼义廉耻教训小妹妹的伪善大人,她不会拿自己也做不到的事去牵制任何人。 但往往,礼义廉耻是大部分女孩子都认可的道德底线。 盛怒之下,她用一个女性的品德去攻击妹妹的鲁莽,恰恰是最有用的。 短短几个小时,顾奈几乎将对不起说了千万遍。 但很快,得珍就将愤怒转嫁到了别处。 天底下没有人比她更了解自己的妹妹,在她看来,妹妹的意外怀孕一定是哪个贱男人所致。 就算她已经是个独当一面的大人,但这件事对她来说依旧十分棘手,因而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于是,她亲自等在了电梯口。 守株待兔。 电梯门缓缓敞开,露出一个形容狼狈的年轻人。 他贴壁瘫坐,脸色泛青,呼哧呼哧喘着粗气,手抚心口,像是在预防胸膛随时会炸开。 “你就是纪修?” йρó18.cóм -- 分卷阅读155 得珍居高临下地问。 纪修拉着扶手勉强从地上站起,剧烈咳嗽了两声,才回:“我是。” 这时,追上楼的经理等人也到了。 见纪修已经与得珍照面,连忙向得珍道歉:“对不起德珍小姐,打扰到您休息了。” 得珍面无表情地抬起手臂,让他们不必客套寒暄,她眼下懒得听官话。 “我没事,请你们暂时离开,我有要紧事与这位先生谈。” 众人顿时如潮水般退散。 得珍看了眼纪修,冷冷道:“你同我来。” 纪修咳嗽了一声,紧随其后。 过道里铺着厚厚的地毯,每走一步都如同踩在巨大的蒟蒻上重心不稳。 腿软不已的纪修只好撑着墙壁一路随行,直到得珍打开房门,他才吞吞口水,缓解口干舌燥,问道:“她在里面吗?” 得珍回头,然后对他点了点头。 纪修放心地抬起手臂擦擦汗流不止的额头,道:“我知道一个安静的地方,咳,请跟我来。” 就像是预感到会挨巴掌似的,他特意选了他父亲的长包套房。 套房管家之前见过他两次,连忙替他开了门,之后就像从未出现过一样,悄无声息地离去。 紧接着,就是“啪”一声,纪修的脸跟着一歪。 好一会儿,他的脸才从麻木中升腾起一股火辣辣的疼痛。 而面前的顾得珍,愤怒到恨不得将他手刃。 其实,纪修此前曾经见过得珍一次。 父亲身体不好那年,他曾在鹭江壹号住了不短的时间。 偶然一次下班回家,有幸与得珍打过照面。 美丽的女人不管在哪里都令人印象深刻,而顾得珍就像是女王桂冠上最亮眼的宝石,令人过目不忘。 那天,她像是刚参加完哪里的宴会,身上着一条曳地的银色吊带闪片裙,烈焰红唇,明艳若金,正拥着雪白的皮草与人话别。 因为听到别处的动静,她分神看了纪修一眼。 那一眼,让纪修想起《了不起的盖茨比》中的一段话,只是要把“他”换成“她”。 “她”善解人意地笑了。 不仅是善解人意,它是那种很罕见,让你心里非常舒坦的笑容,你一辈子或许只能遇见四五次。 它是专门为你准备的,好像芸芸众生之中,只有你能让“她”感到不由自主地喜欢。 这笑容表示,“她”完全理解,绝对相信你,“她”对你的印象恰恰是你最乐意给人留下的。 纪修从未与“她”有过交谈,但“她”留给他的印象却历久弥新。 和眼下这个巴掌一样深刻。 她所用力道十足,打得他耳朵里一阵嗡嗡叫,整个人也跟着眼花缭乱,精神恍惚。 他听见她似乎在咒骂什么,那种权势者居高临下的不屑姿态,是他生平未曾见过的。 大抵是因为头一回没有经验,又或者是被那一巴掌打坏了脸部神经,他看着她的嘴唇一张一合不停说着什么,完全无法接招,只以一副懵懂的神态贯穿始终。 最后,盛气凌人的顾得珍终于骂够了,准备离开。 纪修后知后觉地回神,一把拉住她的衣衫,被火棍烧过的喉咙一片嘶哑:“求你,让我见见她。” 得珍像是被蛆虫攀附似的嫌恶地看他一眼,愤而甩开他,声如千年不化的坚冰:“你休想。” 当晚,说一不二的顾得珍就带着怀孕的妹妹离开了北京。 就连给顾奈看过诊的那个酒店医生也消失得无影无踪,没有留下半点痕迹。 —————— 都在猜女鹅是哪次中的招 但都没对 嘻嘻~ 追妻之路(一) 在同事眼里,纪修是个神秘的存在。 家世不错但从不标榜,样貌英俊但洁身自好,热爱工作却没有年轻人的鲁莽冒进,不光女性时常在茶水间里议论他,连同性也时常好奇他整天在做什么,这家伙都不用睡觉的吗? 除此之外,就是乐此不疲地给他介绍女朋友,哪怕从一开始他就强调自己并非单身。 可是他早出晚归,工作认真,实在不像家里有人。 首都的女孩普遍条件都好,就算没有当地户口,但家里都有些底子。 见惯了那些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生,纪修反倒更喜欢颜色浅浅淡淡的顾奈了,突然有一天,就把手机屏保换成了“一家四口”的合照。 照片上的顾奈面对镜头大笑,亲和力十足。 坐她身侧的纪修侧目看她,没什么表情,却有一种区别任何场合释放的松弛。 但凡谈过恋爱的人都能看出,只有面对喜欢的人,才会流露这种温柔。 如此一来,那些热情的红娘和跃跃欲试的女生们总算消停了一些。 可见,于她们来说,顾奈是个值得她们忌惮的对手。 但纪修从不在任何场合谈论女友,加上他各种吹毛求疵的强迫症行为,让大家都很有自己的想法。 有的觉得迟早顾奈会受不了他转身离开,有的以为纪修并没有那么爱。 总而言之,私下皆以为自己有机可乘,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交情迟早能打败异地恋。 结果。 一晃眼,毕业在即,纪修还是那个纪修,围着他打转的狂蜂浪蝶并没有哪个成功撬动墙角。 听说他答辩后就要回榕城,大家纷纷加紧步调,有事没事儿就会叫他出来吃饭。 一般来说,请十次,纪修大 йρó18.cóм -- 分卷阅读156 概会答应一回,而且必须是他来买单。 女孩子们对他这种高冷又绅士的性格简直爱到一个不行,不管能不能成功,喊他吃饭比去买奶茶还勤。 这天也不知怎么的,小群里“滴滴滴”响了一上午,一晃眼就攒了上千条消息。 最后,正主出现,大家不约而同放下手里的活围了上去。 “纪修,你真的要走吗?” 纪修将个人物品收进纸箱,“嗯”了一声。 “什么事啊这么急?” 他只说:“家里有点事需要我处理,诸位,都散了吧,有好消息我再请大家吃饭。” 他个子高,看人总习惯耷拉着眼皮,大伙儿也习惯了被他“睥睨”,猛然间见他这幅着急又带喜色的模样,纷纷面面相觑。 这还是他们熟悉的那个纪修吗? 大家都这么舍不得他,他却像逃离魔窟似的,头也不回地走了。 …… 刺桐城,林家。 林家的小辈们每逢周末都要来老太太跟前尽孝,还在上学的孩子们都还不大懂这规矩的用意,偶尔也有几个不愿来的,进门就开始和父母闹脾气。 但这回不同,孩子们最喜欢的顾奈回来了。 这群孩子里,不管是贴心爱闹的,还是孤僻臭脾气的,就没有人不喜欢顾奈的。 子珊说,还不是因为我们奈奈长得漂亮。 林子荣不以为然,“瞎说,我们家孩子有这么肤浅吗?” 有。 子珊在心里笑说。 顾奈安安静静地捧着石臼捣她的青梅酱,子荣子珊兄妹俩咕咕哝哝讲话,时不时笑得前俯后仰,家里孩子一多就吵,她听不见子荣子珊在聊什么,只好跟着一块笑。 “小表姨,吕小布老在游戏里杀我,你管管他!” “我什么时候杀你了?明明是你自己打得太烂!” “你可以说我长得不好看,但不可以说我游戏打的烂!” 说着,两个小孩就围着顾奈闹了起来。一个要抢另一个的手机,另一个就把手举高,还欠扁地吐舌做鬼脸。 见他们围着顾奈推来推去,子珊沉着脸走过去,一把收走二人的手机,教训道:“去别处玩。” 两个小孩谁都没讨着好,委屈巴巴地看着顾奈不说话。 顾奈掩嘴对两个调皮鬼道:等会儿我帮你们要回来。 两个闹事鬼见状随即一笑,欢呼一声,你推我搡地到客厅看电视去了。 等碍事的都走开,子珊才放下手机,揉揉小表妹关切地问道:“那两个没大没小的没弄疼你吧?” 顾奈下意识摸摸肚子,摇摇头说道:“表姐你放心,我没事。” 子珊稍微放心一点,看了眼不说话的林子荣,道:“你要是有个好歹,得珍能叫人踏平我们林家。” 顾奈无奈地笑了个,对子珊,也对林子荣说:“我这个烫手山芋,的确麻烦……” 林子荣茶杯一磕,不悦道:“什么烫手山芋,别乱讲,你姐是看重我们林家才把你托付给我们的。” 顾奈笑了笑,若有所思地捣了两下青梅酱。 追妻之路(二) 出事后,姐姐就叫人把她送到了刺桐城。 原本她会在展览结束后飞来与顾奈汇合,不巧,顾立训登山不慎摔断了腿,情况很严重,得珍只好先回家看父亲,请林家人暂时看管顾奈。 子珊对顾奈意外怀孕倒没怎么意外,倒是对得珍把顾奈送到林家很意外。 林子荣冷笑一声:“那还不是因为我那好姑父娶的新老婆太能说会道?奈奈要是这个时候回去,就她那张嘴,能把人气流产!” 子珊咽了咽口水,深以为然:“还是得珍考虑周全。” 林家有老太太坐镇,别说有人敢动顾奈一跟手指头,就是半句重话也是没有的。 天大地大,孕妇最大。 不管这个孩子要不要留,顾奈的心情总是最重要的。 晚间,大伙去了自家的海鲜酒楼吃饭。 老太太嫌孩子们太闹,单独要了包间。 顾奈自然同行,只是她孕吐厉害,很多菜都闻不得。 女人怀孕的事林子荣也不大懂,点菜的活儿罕见地落到了子珊身上。 子珊一连点了好几道,听得林子荣菊花一紧:“你干嘛,点这么多辣的,怎么不干脆整个火锅上来?” 子珊抿笑:“那还不是奶奶的意思。” 老太太正和顾奈说悄悄话,耳朵却很好使,老远听见他们兄妹念叨,便笑道:“怎么,是我让这么点的,子荣你有意见?” 林子荣低头嘀咕:我哪敢? 手却伸到桌子底下和邓祖梧发微信抱怨,不多时,在外地出差的邓祖梧回了一句:宝宝,我今年四十七了。 总不能像个班主任似的,孩子每次告状他都出面给个公道。 林子荣撇撇嘴,别的不管,“宝宝”两个字看得他很是舒坦。 哼,谁还不是个“宝宝”了? 老太太拿过菜单又点了好几道辣的,末了拍拍顾奈手背:“你和你妈妈一样,孕吐早,我估摸你得吐到生之前。” 顾奈不是眼皮子浅的女孩儿,可受激素影响,她忍不住泪花在眼眶里打转。 “那妈妈怀我时一定很辛苦……” 老太太笑着哄她:“那当然,你妈妈怀你的那年天可热了,晒得地都发白。你荣表哥不知道从哪儿拉了一车西瓜回来,家里每个人都切半个抱在怀里用勺子挖着吃。你妈呢?她怕高血糖,把你生得不漂亮,我们怎么劝她也不敢吃。最后你外公趁没人偷偷切了一小片给她,她啊,就像得了什 йρó18.cóм -- 分卷阅读157 么宝贝似的,一小口一小口,巴掌大的一片西瓜,吃了半小时才吃完。” 说完,老太太爱怜地摸摸她的头发,“得亏莺楠忍得好,才把我们奈奈生得这么漂亮。” 子珊将圆桌转了一圈,把纸巾转到顾奈跟前。 林子荣见小表妹擦眼泪,不乐意地抱怨:“奶,您怎么回事,怎么还把人说哭了呢?” 子珊在桌子底下踢了他一脚,吸了吸鼻子骂道:“女人生孩子的事儿你哪儿知道!” 林子荣无语凝噎,撇撇嘴,心疼地看着小表妹:“都要当妈妈了,怎么还哭哭啼啼的,应该高兴才是啊。” 顾奈拭去眼角的泪,红着眼朝表哥笑了个。 子珊也借故转移话题,“我就记得姑姑怀奈奈的时候家里跟着吃了半年的辣,我老公当时还说咱们家堂屋那根横梁都是辣味的。” 老太太微笑:“莺楠那会儿就只能吃辣的,别的闻到都吐,跟奈奈如今一模一样,要不怎么说生女肖母呢。” 林子荣喝了口啤酒,一副回忆往事的悠远神情,道:“没记错的话,那辣椒还是爷爷让家里做事的四川人特意从老家带回来的。” “哪里是四川,那人明明是江西的。” “是吗?”林子荣挠挠头,“我怎么记得是四川的?” “姑姑说四川的辣呛人,不喜欢,江西的辣合她胃口,炒海鲜刚好。” …… 这对兄妹你一言我一语,顾奈只静静听着,完全没有插嘴的份儿。 等菜上桌了,大家都等老太太先动筷,老太太却很突然地问顾奈:“纪修能吃辣的吗?” 顾奈一愣,半晌才回:“能的,但不能太多。” “那就好。”老太太点点头,又问林子荣,“纪修联系你了吗?” 林子荣搁在桌面上的手机一阵响,他瞄了眼来电显示,笑着回老太太:“您老真是神了,刚念叨他,他就来电话了。” ——)———— 今晚应该还有2章 追妻之路(三) 顾奈紧张了一下,又眼睁睁看着表哥把纪修的来电挂断。 之后,包厢里依旧热热闹闹聊天吃饭,像是这则来电从未到来。 而她,仿佛置身事外,只瞧着外婆手里的象骨筷发呆。 那筷子上系着细细的银链子,年纪不到时候拿这样一副筷子吃饭犹如僭越,满屋子的人,也就握在老太太手里才恰如其分,既有旧式人家的奢华,也有和睦之家的馨软。 思绪延伸出去,顾奈想起了外婆的一些旧闻。 老太太二十五岁乘船落水,被林家兄弟从海里捞起时,也不知经历了什么,精神恍惚,连姓名也不记得,林家兄弟只好管她叫“阿难”,随他们姓林。 林阿难。 林家兄弟水性好,随她一块捞起的还有一只箱笼,里面放了几件小姐穿的衣衫,一包金银首饰。 其中还有老太太如今手里握着的这双象骨箸。 被救一年后,阿难嫁给了林家大哥林增木,生了一个儿子,两个女儿。 小女儿三岁那年,林增木出海捕鱼遇到风暴,人没了。 时隔两年,阿难嫁给了小叔子林增水。 今年过年,顾奈瞒着爷爷和爸爸,同纪修一块来刺桐城给外婆拜年。 外婆一高兴吃醉了酒,顾奈怕她喝多伤神,客人都还在,便早早扶她回房。 一路上,老太太嘴里都在念叨:“爸爸,我回来了,我是您的阿宪啊,阿宪回来了,您开开门……” 纪修怕顾奈一个人不能应付,特意追出来帮忙,无意间听了老太太嘀咕,狐疑看向顾奈。 顾奈摇摇头,她也不知道其中缘故,只当外婆喝醉了在说胡话。 二人合力把老太太扶回房间,顾奈打水给外婆擦脸,纪修本要回避,又听老太太念叨:“你是谁,你怎么在我家里?” 顾奈很是无奈,欲哭无泪道:“外婆,我是奈奈啊。” “奈奈?我不认得。” 顾奈还想再解释,却被纪修悄悄拦住。 纪修搬了圆凳坐到床前服侍,轻声问:“阿xian,你是哪个xian?如何写?” 老太太迷迷瞪瞪的,想了半天才喃喃自语道:“你读《诗经》吗?” 纪修看了眼顾奈,笑着哄老太太:“读过一点,您的名字在哪一章?” “我家的孩子,名字都来自《大雅》。” 老太太笑着打了个酒嗝,眼神涣散,显然醉得不轻。 纪修想了想,嘴里一阵念念有词,像在背诵什么。 过后,他问老太太:“‘天之方难,无然宪宪’。您的名字是出自这里吗?” 老太太点点头,口齿异常清晰:“你猜中了我的名字,日后可是要娶我的。” 纪修看了眼边上吃惊的顾奈,忍笑把她拉到自己怀里,展示给老太太看:“抱歉,我已经有媳妇了。” 老太太眯着眼缝把外孙女看了半天,呢喃道:“长得不错,只比我差那么一点儿。” 纪修和顾奈面面相觑,好一阵偷笑。 纪修又问老太太:“那您姓什么呢?” 老太太又恢复了口齿不清,只答一个字:“柳。” “哪个liu?”纪修问。 “九陌……云初霁,皇衢……柳已新……” 纪修暗自琢磨,继而让顾奈找出纸笔,银钩铁画在白纸上写下“柳宪”二字,让顾奈赶紧送到前厅去。 不多时,前厅喝酒划拳的人悉数涌进老太太房间,一脸不可置信地问纪修:“你问出来的?老太太真叫这个名?” 纪修缓缓点头,“问清楚了,就 йρó18.cóм -- 分卷阅读158 是这两个字。” 顾奈只见大舅舅猛地拍了一记脑门,强行醒酒后,出去打电话叫人马上替他找个刻字师傅。 一群人兴奋之余,竟在老太太卧房里叽叽喳喳讨论起来,险些把沉睡的老太太吵醒。 要不是顾奈提醒,他们极有可能在老太太屋里聊到天亮。 作鸟兽散后,一行人走到院子里,林子荣看着半满的月亮,忽然感慨地说了一句:“奈奈,今后孩子的智商纪修负责就好,你不要插手。” 顾奈愣了半天,失笑,什么话嘛,说得好像纪修真能单方面负责似的。 追妻之路(四) 隔天,老太太听儿媳妇说儿子去祖坟给两个爹烧香了,还愣了好半天。 等家里人说完她吃醉酒后发生的事,老太太面子有些挂不住,饭也不吃了,捂着脸回了房。 就这样,回北京前,纪修得到了林家上下的一致认可。 子珊直说:“我看他平时话没半句,没想到都用在关键时刻了。” 顾奈与有荣焉地假笑一记,心想:那你们是没见过他成天在我耳边唠叨的时候…… 不过,纪修的确替林家办了一件了不得的大事。 林增木去世时没有尸身,家里只立了衣冠冢,刻墓碑时,老太太说什么也不让人把“林阿难”三个字刻到妻位上。 有人说她这么做是因为她对林增木没感情,也有人说她是不愿意接受林增木已死的事实。 说什么的都有。 十年前,林增水去世。 送行的队伍浩浩荡荡多达千人,老太太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依旧不肯把名字刻到墓碑妻位上。 当时送葬队伍里就传开了,说老太太一女嫁二夫,自觉无颜才这么做。 话说得有点难听,但碍于情面,只敢悄悄地传。 对于风言风语,林家的儿子女儿们听了也当没听见,不是没气性,而是连他们也不解母亲的行为。 林子荣大着胆子替父亲问了句:“奶,你这时候发什么小姐脾气嘛?为什么不肯刻名字,我爷爷知道该多难过?” 老太太伤心之余看了眼孙子,没说别的,只说:“我不叫这个名。” 她不叫林阿难,“林”是夫姓,“阿难”是她命里的大劫。 她不叫林阿难,她叫“柳宪。” “九陌云初霁,皇衢柳已新”里的“柳”。 “天之方难,无然宪宪”里的“宪”。 她是柳家大小姐,柳宪。 去北京的飞机上,顾奈犯困窝在纪修怀里,轻声问:“你怎么会知道这么多?” 纪修疑惑,“嗯?” “我是说,你怎么知道外婆的名字由来?我都不知道,哼……” 纪修吓唬她:“那从明天起,我教你背《诗经》?” 顾奈被他吓得睡意全无:“你认真的吗?” 纪修点点头。 顾奈噘嘴:“这位小哥哥,你要知道,人类的悲喜并不相通,请你不要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 …… 话虽如此,但顾奈还是被好好教育了一番。 比如,“天然宪宪”的“宪”,原来是形容喜悦的意思。 回头她就幼稚地把外婆的微信备注改成了“柳开心”。 再后来,把自己名字捂了一辈子的“柳开心”,陆陆续续对顾奈说了许多从前的事。 单从她出生,讲到她留洋的经历,就花了一个月。 后来,顾奈问她:“您之前落海失去了一些记忆,不肯告诉大外公你的名字,这情有可原。可后来想起来了,为什么依旧不肯呢?” “柳开心”说:“我先想起来的,不是自己的名字,而是爸爸的名字。” 战乱年代,但凡有些头脸的人家,都会将女儿的名字捂得严严实实。 柳宪少时的闺蜜,就因为在街上与家仆走散,告诉了他人姓名寻求帮助,却反被那人拿着名字向家中勒索了一锭金子。 那个年代山贼马匪也出奇多,富家小姐就是他们的粮票,一旦逼问出小姐的姓名,就会拿着生辰八字去家中索要钱财换人。 因此,名字对柳宪那个年代的女人来说,是极为重要的东西,轻易不可告知外人。 而且。 “那时我刚生下你大舅不久,身子很虚,你大外公托人买了一些补品给我,其中有一包花胶外头包着一张一年前的旧报纸,上头登了一则讣告,写着我爸爸的名字。边上小一点的名字,是我兄弟的。” 她的亲人们,早在一年前就被炸死了。 她并不知道,更不知道原本该在老家逃难的他们,怎么会出现在战区。 是为了找她吗? 她不敢想,一想就哭。 “奈奈,你明白吗?从那时起,‘柳宪’就已经死了。她跟着自己的父亲和兄弟一块,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 “那……林阿难呢?林阿难也很好啊,奈奈喜欢林阿难,从小就喜欢,喜欢了二十年呢。” “柳开心”说:“是啊,我当‘柳宪’的时日太短,当‘林阿难’的时间又太长……可是奈奈,如果可以,我只愿当爸爸的‘柳宪’啊。” 顾奈吃惊,下意识问:“那,大外公和外公怎么办?” “他俩误我一生。” 柳宪说。 自从真实姓名被公开后,老太太过日子就有了“放飞自我”的趋势,逮到人就会说几件少女时的旧事。 那些她在心里藏了一辈子的秘密,一桩一件,如数家珍般说与她的子孙们听。 好比,少时看顾她 йρó18.cóм -- 分卷阅读159 的保姆是哪里人,姓什么,家里有几个孩子。 她的小花园里都养了什么花,几岁时长辈送了她两尾小鱼儿。 她十岁生日上都来了什么名人,蛋糕是哪位师傅做的,那天她穿了什么颜色的裙子。 她说父亲有多疼爱她,怕她受生儿育女的苦,把她留到二十五岁才开始考虑她的婚事。 她说那场暴风雨有多可怕,海水有多咸,日头有多晒,她有多绝望。 她说,她醒来第一眼先见到的人,叫林增水。 增水话少,木讷,被哥哥增木一把推到了边上。 增木顶着一张黝黑的脸问她:“姑娘你醒了,饿不饿?” 她不喜欢增木,于是把头撇了过去。 但增木是个傻的,他看不出别人不喜欢他,对人总是很热情。 而增水就像一口古井,静静在角落,让人时常忘记他。 增水什么都听哥哥的。 林子荣急了,忍不住问老太太:“那您究竟喜欢哪个啊?” 老太太也不怕丢人,直说:“一开始喜欢增水,但结婚那天就死心了,打算和增木好好过日子,后来想起了爸爸是谁,增木打算放我走,增水不让,还把我关了起来。我恨增水,渐渐觉得还是增木好,可增木也死了。我哭了一个月,增水受不了了,跋山涉水替我回了趟家,请人拍了些照片带回来给我看。我看过了,烂房顶都长了草,家里其他人也打听不到下落,我已经没有家了……一晃眼,就活成了如今这把老骨头。” 究竟喜欢哪个? 事到如今,哪还说得清呢? 顾奈听林子荣学舌完,这才明白为什么外婆会说“他俩误我一生”这样的话。 由此,她抱纪修就更紧了。 纪修问她怎么了,她说:“还好你只有一个。” 从一开始,他们都是简简单单的“你喜欢我”和“我喜欢你”,没有复杂。 一切都很顺利。 疼女儿的父亲不想让女儿遭遇生育之苦,但现实是女儿两嫁,还生了一堆孩子。 和外婆跌宕起伏的一生相比,一切都手到擒来的她的人生,突然出现个小小意外,又算得了什么苦难呢? 只是,她还是会有些害怕。 因为纪修并没有期待过这个孩子的到来。 他的计划里,没有这个孩子。 她害怕他会不要它。 —————— 我写了这么多,你们应该也看得出来,外婆不是那种拘泥于世情的人 未婚先孕什么的在她老人家这里,根本不够看的 所以,纪修在外婆这里的分数,基本可以all in 追妻之路(五) 眼睁睁看着林子荣一连掐了纪修三个电话,顾奈心里着急,面上却恍恍惚惚,心不在焉地抱着手里的水杯小口啜饮。 林子荣一边给她夹菜,一边跟她坦白:“你姐姐发了话,不让他和你接触,奈奈你可不能怪表哥棒打鸳鸯哦,你要知道,只要你喜欢,表哥才不管你几岁生小孩。” 他们林家既然容得下嫂子改嫁小叔子,长孙是个同性恋这等惊世骇俗,就不会把外人的目光放心上。 不过是外孙女意外怀孕而已,家里人该吃吃,该喝喝,眼皮也不带抬一下。 再者,老太太也是中意纪修的。 趁老太太身体还硬朗,他们早点要孩子,说不定老太太还能替这对小夫妻哄几天小孩呢。 顾奈被表哥说得有些不好意思,借口上洗手间出了包厢。 有件事她谁也没告诉,也包括姐姐。 姐姐一直以为她的意外怀孕是纪修不主动避孕所导致,但事实上,马虎大意的人,是她。 在纪修的原计划中,至少结婚三年后才会考虑要孩子。 所以,从一开始他就严格执行了安全措施。 “我不相信什么体外射精,我连节育环都不相信。” 这是他的原话。 顾奈也是偶然才得知,他的出生是因为他妈妈的节育环失效所致…… 当时她开玩笑说了句“是不是你爸爸太厉害了”,结果撅着屁股挨了他啪啪一顿揍。 表面上纪修离群索居,但其实他很看重自己的家人。 哪怕他不常与他们一块生活,但血浓于水是不争的事实,尤其他还是兄长和奶奶之间的重要维系。 他不随父姓其实为他提供了很大的自由空间,但他从不掉以轻心,与其说世间没有什么东西能够打动他的心,倒不如说他天生拒绝诱惑。 而他的克己,很大程度是因为他位高权重的父亲。 尤其父亲还曾因病倒下过一次,这让他对父亲的重要有了更深的体会。 “我不是生来就优秀,我是因为在乎我在他们眼中的样子,才变得那么优秀。” “但你不要怕,他们都是很好的人。连奶奶都这么喜欢你,他们怎么可能不喜欢你呢?” 言犹在耳,顾奈却只能拼命忍住眼泪。 她怎么敢奢望他家人的喜欢? 她是害他们的孙子,儿子,弟弟被冠上“鲁莽、不负责任”这类代名词的罪魁祸首啊…… 墙角的小方桌是为了供服务生传菜中途短暂休息用的,来往的服务生见她神色郁郁地在走廊里走来走去,一趟又一趟,终于忍不住有人上前询问:“小姐,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吗?” 顾奈怔了一下,摇摇头摆手,“我没事,我很好。” 女服务生年纪与她相仿,见她脸色发白,忍不住又问:“那你是低血糖吗?我有巧克力,你要不要吃?” 说着,从制服衣兜里掏出一根巧克力蛋白棒递给顾奈。 顾奈原本打算 йρó18.cóм -- ńρo1⑧.coм 分卷阅读160 婉拒,但看清包装后,又接了过来。 仔细看过后,她终于露出笑脸,对服务生道:“这不是巧克力,是蛋白棒。” 服务生挠头,有些不好意思:“我也不大懂这个。” “你减肥吗?好多健身的女孩子才吃这个。” “我减什么肥啊,我们晚上饭点在九点,这是我男朋友给我垫肚子的。” 顾奈点点头,葱白的指头在包装上窸窸窣窣地揉着,笑道:“你男朋友对你真好。” 丁善最近研发出了草莓和西瓜口味的蛋白棒,也很好吃。 有时上连轴课,她会带一些到学校分给舍友们。 一根就管饱。 她凑近看了眼女服务生的胸牌,冒昧地问:“李茜,你带手机了吗?能不能借我打个电话?” 李茜大方地把手机解锁给她,“你先用着,我去上菜了。” “谢谢你。” 大堂里立着一架刺绣屏风,上头绣着一片盛开的芍药,各色花朵挤挤挨挨地拥在薄纱上,暖黄的灯光一映,富贵无极。 顾奈立在屏风后,光线经由薄纱滤了一层照在她身上,显得她无限柔美,认谁看了都会夸一句她生得好看。 表妹许久未回,老太太终于开始担心,于是遣了林子荣出来寻。 走廊两侧都是包间,中式纸门透出门后一点光晕,笑声和高谈阔论不绝于耳,热闹之余让人跟着兴致高涨。 林子荣侧身让端着盘子的服务生先过,对方飒爽地道了一声谢,匆忙传菜去了。 林子荣摸摸鼻子,继续往前走。 在大堂寻见表妹时,他就琢磨:难怪觉得屏风这玩意儿摆家里鸡肋,原来是后头缺了个美人儿的缘故。 顾奈临时被送到刺桐城,随身行李总共就一个包。 老太太喜欢给她花钱,就着人买了好些漂亮衣服给她。兴许是为了遮肚子,今天吃饭顾奈特意穿了件罩纱的粉红中式立领裙子。 其实她离显怀还尚早,用不着穿这么“宽松”。 要是她自己不说,旁人都不觉得她怀了小孩子。 然而,母亲的天性大抵如此,就算是毫无经验的头一回,她也会自觉紧要。 听她对着电话喊了声“纪修”,林子荣想了想,决定悄声离开。 追妻之路(六) “你在哪儿?!” 顾奈咽了咽口水,支支吾吾回答:“我,我,我在外婆家。” 纪修顿时松了口气,没在国外就好。 “你,你呢?”顾奈问。 纪修的声音平铺直叙,犹如夜色下平静的海面,月色下闪现着粼粼:“我在你家门外。” 她家门外? 是惊雀巷吗? “对不起……” 他疲惫的声音恢复温泉暖水般的柔和,语气却命令:“顾奈,不准哭。” 顾奈吸了吸鼻子,极力忍住,但还是忍不住道歉:“对不起……姐姐没收了我的手机……” 纪修在那头叹气,“那现在呢?……你想清楚了?” 马秘书查到顾得珍几天前就离境了,能找到他的方式这么多,他却始终没有接到她的电话,说明,是她不想和他联系。 以他对她的了解,这家伙肯定又在心里写万字检讨书了。 顾奈怕被经过的客人看见,走到更偏僻的角落才哽咽着说:“我,我怕你骂我……” 纪修打开车窗,风呼地一下灌进来,吹得他颈间一片发凉。 连续几天几夜的奔波令他顶不住困倦,疲惫地阖上眼,后仰在车座里。 他清浅地呼吸着,不能思考,也不愿思考。 然而,就像有人刻意朝着他的后脖颈来了一记闷棍似的,他轻微的动作间,都牵扯着剧烈的疼。 他忍了忍,忍过那阵急痛,才暗自松了口气,抬起手背擦去额头上细密的汗珠。 “顾奈。” 她小心翼翼地应:“嗯?” “它已经来了。”提醒她认清接受事实之余,他也强调,“我们在一起两年多,你什么时候见我为已经发生的事实动过气?” “……可,可是这次不一样啊……” 这次,她闯了大祸。 怕姐姐嫌她笨,她都不敢跟姐姐说出事实。 结果,秘密捂到现在,心越来越沉,压得她晚上睡觉都觉得呼吸困难。 眼下的这一切,不是她能独自承担的,她根本不擅长处理危机。 小时候有妈妈教她,再大一点有姐姐看顾,偶尔闯了祸,还有外婆和表哥护短,她长到二十岁,做一切事都有人襄助,而这个孩子,却是需要她独自面对的“祸”。 生吗? 如果要生下它,就必须得到家里的同意,然而上到爷爷和爸爸,下到哥哥和姐姐,没有一个是好惹的。 就算家里同意她这么早就结婚生子,那纪修家里呢? 尽管纪修给她做了两年多的心理建设,可她“母凭子贵”的行为,多少还是会叫他的家人看不起吧? 还有奶奶,奶奶总觉得她最乖,很放心地把纪修交给她。 结果呢,她冷不丁就干了件“最不乖”的事。 比起生孩子的痛,她更怕令自己敬重的人失望。 就算两方家人都同意她和纪修结婚,那纪修呢? 纪修根本没有这么早就做爸爸的打算,明明他都这么严格了,结果还是有了孩子。 他一定会嫌她笨…… 还有。 万一,纪修不 йρó18.cóм -- 分卷阅读161 喜欢这个小孩子怎么办? 万一,纪修一直不喜欢它怎么办? 不生吗? 姐姐的态度很明确,她不希望她这么早当妈妈。 她还在上学,没有工作过一天,姐姐不想她的人生这么早就被限制,更不想她年纪轻轻就困在尿布和奶粉的海洋里。 姐姐始终爱她如初,舍不得对她说一句重话,她全程没有对她谈及大道理,诸如“身为女人的价值”之类,半个字也未曾提及。 但姐姐并不鼓励她生下这个孩子。 可问题是,她从未想过要打掉这个孩子。 流产的念头,一秒也没出现在她脑中。 它,是她的孩子啊。 她和纪修的孩子。 纪修做了个深呼吸,突然睁眼看着惊雀巷87号的大门。 “顾奈。” “我在……” “你想要它吗?”他认真问。 “……什么?” “我问你,你想要这个孩子吗?”顿了顿,他拧眉说,“如果你不想要它,我给你不要它的自由。怀孕的事,我还没有告诉奶奶,也没有告诉家里,一切都还来得及。” “……” 你看,他不要它。 豆大的泪珠砸在手背上,生疼生疼的。 纪修摸摸自己发烫的额头,似叹非叹道:“你想清楚再告诉我结果,30号那天,我父亲会在思明州办荣退晚宴,我们在那天见面好吗?” “……好。”她生怕他下一秒就挂了电话,堵着嗓子眼急忙问他,“那我可以打给你吗?我想你,纪修……我每晚都睡不好……” 说着说着,眼泪再度啪嗒啪嗒。 纪修知道她在拼命忍着不哭,他无力地笑了笑,“我也想你,你要好好的。我爱你,顾奈。” 毫无疑问,如果他必须在她和孩子中选一个,他只选她。 ———————— 没几章了…… 大家且看且珍惜吧 结婚当天我再公布到底是哪天中奖的~ 夜宴 4月30日,中天集团旗下新建成的韦德丽酒店正式开张营业。 闪光灯下名绅富豪,宝马香车,美人云集。 负责迎客的马秘书于混乱中接到人,顺着红毯一路引至电梯:“夫人在宴会厅等你。” 纪修点点头,对着镜子正了正、蝴蝶领结,扣上西装,有些不放心地问:“顾老先生到了吗?” 马秘书笑道:“到了,顾奈小姐也随行。” 难得,纪修面上一赧,红着耳尖说:“辛苦您了。” “不辛苦,我等着吃你喜糖。” “快了。” 纪修回以笑容,仰面一记抖擞,振作精神,步入电梯。 宴会设在顶楼,签了到,他拒绝了侍者奉上的香槟,拨开衣香鬓影,如云般的太太们的香裙,找到纪女士的身影。 纪女士今天忙得很,要她同时招呼这么多人,嘴角早就笑僵了,唯有儿子的出现令她真正开心。 “来来来,大家认识一下,这是我小儿子,纪修。” 一众阔太太纷纷打量这个身长似鹤的少年人,不由对纪女士有几分刮目相看。 嫁了个当仁不让的好丈夫不说,还生下两个如此优秀的儿子,天底下的好事都让她一个人占尽了。 “长得真标致,像你。” 纪女士乐不可支。 “小少爷什么时候出山帮家里忙啊?” 纪女士轻轻挽住儿子的手臂,笑道:“他啊我是指望不上了,一心一意要当大夫,谁也拦不住。你们让家里管事的多帮我看着点我家老大就行了。” 说完也不等诸位太太作何反应,转头问:“儿子你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 “有点。” 纪女士招手叫来助手,像疼小孩那样摸摸他清隽的脸:“那你去吃东西,玩得开心点。” 纪修朝几位太太告辞,随女秘书离开,上了顶楼旋转餐厅。 今晚是左世雄的退休晚宴,思明州商界来了半壁江山,顾延卿打着观礼的名头,实则是出门见几个老友。 马秘书一早就安排了僻静雅致的包间供顾老与朋友们喝茶聊天,而顾奈则带弟弟到餐厅吃东西。 纪修出现时,餐厅里托着骨瓷碟小口吃甜品的女孩子们一阵骚动。 顾奈寻声望去,一眼就看见了他。 他剪了头发,露出明朗的发际线和五官轮廓,看上去很精神。 定制的礼服也很适合他,衬得他无比犀利,挺括,坚硬而英俊。 纪修自然也看见了她。 她今天穿一条嫩黄色的长礼裙,好看又不过分,温柔且不失可爱。 “晚上好,小先生。”她明眸善睐,笑得狡黠。 “晚上好,顾小姐。” 她只知道他很忙,却不知道他整日都在忙什么。 在一起两年多,她一直致力于将他喂胖,但很遗憾,他稍吃得少些,就会迅速瘦下去。 让她这个烘培小能手倍感气馁。 但他看起来过得还算不错,无法见面的这段日子,他并没有被麻烦折磨到形销骨立。 他依旧是那个冷静自持的纪修。 强行忍住在大庭广众之下将她拥住的冲动,纪修问吧台要了一杯冰水豪迈饮下,环顾一圈,没话找话:“你弟弟呢?” 顾奈要了张折好的纸巾,印了印他湿润的嘴角,“他带小朋友去楼下上洗手间了。” 她今天穿了高跟鞋,服其劳的动作倒不显突兀,只是身份之疑总让边上的姑娘们窃窃私语。 纪修握住她戴着钻石手链的皓腕,柔声问:“吃过东西了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她摇摇头,眼底星辰闪烁,看着他,声如蚊吟:“它很乖的。” 只不过,她开始变得极其怕热。继母在家还需穿线衫,而她已经偷偷开了空调。 她是两天前从刺桐城回来的,为了避免不不要的猜测,她没让林子荣送她。 然而孕吐让她口味大变,负责厨房大小事宜的继母头一个发现不对,几次看着她眼神闪烁,欲言又止。 但碍于乔月也在,继母只好作罢,没有真的问出心里的猜测。 爷爷倒没细究她怎么在五一假前提前回来了,他对顾奈一向偏宠,遑论顾奈本人爱不爱学习,他本人就是不让顾奈好好学习的罪魁祸首之一。 记得顾奈上高中时有次体育课,无意间看见爷爷在围栏外徘徊,还以为家里出了什么事,结果爷爷让她几个同学帮忙,让她翻了墙出来,逃课陪他一块环岛兜风…… 坐在古董敞篷车上的顾奈看着边上头发 йρó18.cóм -- 分卷阅读162 花白大笑不止的爷爷,扪心自问:我学习差也不是没来由的…… 要说起来,家里这个“把奈奈叫出来玩儿”的传统,还是从得珍那传来的。 得珍第一次驯服她的马,狂喜之下,竟一路策马狂奔至顾奈学校,在教室外大叫顾奈的名字,好好炫耀了一番。 在老师们出面喝止她的狂妄之际,她干脆把顾奈拐到了马上,扬鞭踏过青葱平坦的大草坪,在顾奈的尖叫中骑马越过小河,那个宁静而寻常的下午,漫山遍野都是她们姐妹放肆的笑声。 纪修听完笑话她:“你这不是‘圆沙洲女版契诃夫’又是什么?” 顾奈不解。 纪修说:1900年9月4日,高尔基,波谢,蒲宁,苏列尔任斯基等作家在莫斯科艺术剧院看《白雪公主》一剧的排演,其间谈起契诃夫,一时兴起便给他发了份电报——我们喜欢你。 于是,契诃夫就成了俄罗斯文坛公认的著名小甜饼。 顾奈赧然,看来,她真的得少干一点园艺农活,多读几本书才行。 不然纪修夸她了,她都听不出来。 纪修却不介意,叠着一双大长腿逗肚子上的猫玩,在北京待久了,说话口音难免染上当地人特有的邪气:“不要紧,你读你那些地摊文学也挺好,上回你看的那本就挺有趣。” 顾奈一阵回想,然后就红了脸。 上次被他抓包的那本《野人小娘子》是她偷偷下到手机里的,应该是她捧着手机频繁地吃吃笑引起了他的注意,没收她的手机后他接着往后看,发现作者花了十四页详细描述了俊美小将军被女野人抢去啪啪啪的各种大和谐画面,他嗤笑:“原来是我冤枉你了,你真的有在‘学习’。” 当晚,他就照着书上的动作和她玩了一次《野人小娘子》cosplay…… 阿刻戎河边的赫尔墨斯 纪修取了满满一盘吃的回来,见她坐在窗前两眼发直,不由问:“发什么呆?” “没有。”顾奈回神,擦擦汗涔涔的手心,见他要吃蛋糕,本能地提醒,“你换一块,这个里面是朗姆夹心。” 他不喝酒。 纪修低头嗅了嗅,果然闻到清幽的酒精味。 怀孕会让嗅觉变得这么灵敏吗? 他歪头琢磨,听话地将蛋糕放回原处,换了块培根卷。 顾奈低头吃了口自己的茉莉蛋糕,温吞地问:“猫猫们都好吗?” “嗯,整天打架。我爸我妈都管不了它们,每天眼巴巴等我哥下班回家劝架。” 顾奈低笑,挖了块奶油,但并不吃。 “那你呢,你最近在忙什么?” “我?” 他忙着让卫扬把两只猫送到思明州,又去春光镇接了奶奶。 当然,答辩还在准备着。 但最主要的,还是抽空画了一幅画。 他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看着顾奈说道:“这时候你姐姐差不多应该收到我的画了。” 顾立训是在马特洪峰上出的事故,这是他第六次攀登马特洪峰,出发前他异常胸有成竹,却没想到一时大意摔断了一条腿。 为了安心养病,受伤后他并没有返回英国救治,而是去了邻近的德国做手术。 为他实施手术的是他旧友,养病期间他异常安心,整天去码头钓鱼喂鹅,要不然就是在家和老婆女儿打扑克。 但即便如此,依旧架不住家人关心,这不,侄子顾蘸白大老远探病来了。 叙完旧,短期内已经做了三次手术的顾立训有些体力不支,只留下太太陪护,让女儿得珍招待侄子。 蘸白走到窗前,看着别墅外的大片湖水不禁感叹道:“还是叔叔会享受。” 青山绿水,真适合养老。 得珍笑笑,去泡咖啡给他。 蘸白四处转了一圈,才终于在沙发上坐下,端着咖啡浅饮一口,他用下巴点了点墙上的挂画,说道:“你爱捡东西的毛病怎么还没改?这又是你从哪里捡的?” 蘸白一说起自己两个妹妹就十分头疼,别家女孩只需稍漂亮点都整日不着家,光在外面招蜂引蝶了。 他妹妹呢? 大的这个整天宅家,把自己养得比吸血鬼还白。 小的那个一回家就换上花裤子,到地里种菜除草。 白白把她们生得这么美丽。 得珍尤其不让人放心,吓人的家世摆在那儿,狂蜂浪蝶也怕她。 再者,她性子洒脱随意,凡事只讲眼缘,还稍稍有些恋物癖。 世人都说她收尽了世上最美的扇子,却不知,路边的石头她也爱捡回家。 得珍六岁时,顾立训在日本工作,赶上太太生日,就同当地手工作坊里的师傅做了个首饰盒。 太太有礼物,女儿的也不能缺,于是得珍就收到了父亲用细木条做的一只小木盒。 那盒子说不上多精美,但胜在雅致,得珍以为拿来装鸟羽最好。从今往后,但凡看见漂亮羽毛,她就会收起来带回家。 大抵是家里总出建筑师的关系,顾家的孩子天生就拥有审美的天赋——对美和不美,有着绝对的自信和非常武断的认知。 而得珍有世间一切华美之物,她不拿小盒子装珠宝,却拿来装鸟语,便让众人感到了一种十分天真的浪漫。 这浪漫让大家更迷恋她。 等长大了,她顺理成章地接手了她母亲的画廊,她喜欢的风格很多,但偏向现代艺术,鲜少涉猎神话题材。 譬如蘸白眼前这幅画,就绝对不是她会喜欢的。 得珍拂去花瓶下落着的芍药花瓣,回望墙上新挂上的画,但笑不语。 客厅颜色偏浅,但这幅画的底色却是黑,挂在墙上,任谁都会觉得不衬。 但这是得珍的客厅,这种格格不入反倒会让观者暗自猜测这画的其他用意。 蘸白也不例外。 “你看了这么久,看明白了吗?” 得珍问。 蘸白双手抱胸,像颗土豆一样蹙眉陷在沙发里,问:“这画的是阿刻戎河?” 阿刻戎河是希腊神话里地狱的五条主要河流之一。 得珍点点头:“没错,中间的就是赫尔墨斯。” 赫尔墨斯穿带有飞翅的凉鞋,手持魔杖,经常陪同冥后出入冥土,护送死者的幽灵去往冥界。 对于那些刚到阴间的灵魂,赫尔墨斯就是他们的最后一盏灯,灵魂拼命想要接近他,深怕掉进永恒的黑暗。 卡尔·荣格认为赫尔墨斯是神圣的使者,在日常世界的光明和无意识的黑暗之间交流。 是梦、疯狂和死亡。 这幅画里的赫尔墨斯大步走在幽灵中间,阴影们恳求他放松脚步,他却不顾一切地走着,带着上帝的冷静无情,在孩子们平静而无畏的注目中,穿过那渴望的人群。 虽然画技有些粗糙,但神性却让人心头一震。 “不是捡的。”得珍说。 蘸白不解看她:“嗯?” “我说,这幅画不是我捡的,是有人送给我的。” 蘸白暗笑:“哪个家伙这么老土,这年头可不流行送画追女孩子。” 得珍闲适地看着不修边幅的哥哥,语气却异常慎重:“那家伙不是追我的,是追我们奈奈 йρó18.cóм -- ńρo1⑧.coм 分卷阅读163 的。” 蘸白噎了一下,险些把咖啡喷出来。 留下重磅炸弹的得珍叹了口气,目光落在花瓶里的白芍上,不由想起自己那个比花更美丽的妹妹,以及那个挨了她一巴掌的高个年轻人。 这幅画是由一个中国人送到度假别墅的,得珍问送画的人是谁,那人也不避讳,直接报了纪修的名字。 呵,好一个下马威。 那小子是在告诉她,只要他有心,就算她把顾奈藏到天涯海角,他也能找出来。 看过画后,得珍稍稍有些不解。 从画技上来说,这幅画顶多算个残次品。 送人礼物却送个残次品,未免太失礼。 但她脑中闪光一现,又猜,这画可能是某人亲自画的。 她不知道他画这幅画用了多久,但看得出来,他不是专业的。 又或者说,他是刻意为之。 毕竟,画技粗糙才能证明并非满地都是的淘宝货。 但,为什么是阿刻戎河和赫尔墨斯呢? 得珍把画挂在墙上,看了许久许久,才明白其中用意。 那个年轻人,希望她成为——赫尔墨斯。 成为画里那个目不斜视,把梦、疯狂和死亡甩在身后,不顾一切地大步朝前走的赫尔墨斯。 由此,得珍得出结论,奈奈定然与他说了她的过去。 那个叫纪修的年轻人深知阿越的死对她而言是什么,又折磨她有多深。 他用一幅画告诉了她三件事。 第一件:他不怕她。 第二件:他希望她告别过去,因为顾奈总是在担心她。 第三件:他是因为顾奈希望她变好才做了这一切。 得珍欣赏他的心计,同时,态度也有了些许变化。 一则,他和奈奈的感情已经毋庸置疑,如果不是信赖的人,奈奈是绝对不会把她的过去说给对方听的。 至少,从小到大,奈奈从未与人谈及过她和阿越的过去。 但她和纪修说了。 二则,他看中奈奈胜过自己。 明知道会挨打,他却选择了无人之地任她发泄。这么做,只是为了不让奈奈看见伤心为难,伤害到她们姐妹之间的感情。 他是跑着来的,连气都喘不匀却能多方顾虑,说明家教不错。 三则,奈奈想要那个孩子。 就算奈奈害怕惹她生气,对孩子的去留只字不提,但奈奈几乎是她养大的,她岂会不知她心里在想什么? 得珍叹气,再叹气。 “哥,或许这一次,是我错了。” 她以为给妹妹最好的东西,也许并不是妹妹真心想要的。 爱情和婚姻是人类用了几千年也没有讨论出结论的大命题,得珍有些头疼地想,这一次她可能需要用“因人而异”来掩饰自己的妥协,并以此说服其他人。 她头一个要说服的人,就是眼前正咬牙切齿在手机上订回国机票的哥哥。 ———————— 纪修在下险棋,但好在姐姐这关是过了。 有姐妹私信我问奈奈是不是偷偷喜欢过“姐夫”? 姐夫也是又高又瘦,话又少…… 那倒没有。 只是她从小吃姐姐和姐夫的狗粮长大,审美上定了型,所以会下意识在人群里找像姐夫的那类男生。 一般女孩子会找个像爸爸的男票,可顾奈爸爸不是再娶了嘛,所以……你们懂的。 大结局已经写好,我再修修就发了。 还有姐妹问怎么不写真真后来怎么样? 真真会另外开番外,而且你们的脑洞小达人等等同学正在搞同人,我怕写多了限制了她发挥哈哈哈哈 同理还有小鸽子,小鸽子和起云会另外开一个十万字左右的小短篇,顺便混杂奈奈和纪修的婚后生活。 作保 顾元书回到餐厅见姐姐正与陌生人说话,稚嫩的脸上不由起了防备。 他慢慢走近,被姐姐招进怀中,介绍:“这是我弟弟,元书。” 纪修抿了一口冰水,朝紧锁眉头的男孩儿抿起弧度柔和的唇线,主动伸出手:“你好,我是纪修。” 元书小大人似的与他握了握手,瞧着他好一会儿,说道:“我见过你的。” 顾奈一惊,连呼吸也滞缓了。 纪修扬唇,“我也见过你。” “前一阵放学我总能看见你坐在车里,所以,你喜欢我姐姐?” 纪修郑重其事地点点头,“没错。” 元书回头,看着顾奈问:“姐姐,你在和他谈恋爱吗?” 顾奈的脸滚烫,看看纪修,又看看弟弟,咽了咽口水,点点头。 见状,元书做了个深呼吸,有些遗憾道:“我和乔月打赌,猜他喜欢你多一些,还是你喜欢他多一些,现在看来,我们俩谁都没赢。” 他们对互相的喜欢刚刚好,势均力敌。 顾奈更惊讶,“乔月也知道吗?” 元书点点头。 顾奈捂脸,她还以为自己瞒得很好呢。 趁他们姐弟说话,纪修挥退前来给他们拍照纪念的服务生。 末了,又抽空接了个电话。 来电人是提醒他记得吃药的纪女士。 这阵子连轴转,他背上突然爆发一片带状疱疹,连续几天擦药已经有所缓解,但无意间触碰到还是会引发剧痛。 他一个常年每天只睡四五小时的人,居然会被身体免疫力抗议,连他自己也啧啧称奇。 挂了电话,见顾奈搂着弟弟直愣愣看他,他摸了摸削瘦的脸,问:“我脸上有脏东西?” 顾奈摇头,“没有,只是觉得你打扮过的样子很帅。” “谢谢。”纪修指着餐桌上装饰果盘用的凤梨,礼尚往来,“你也是。很像你。” “喂……” 顾元书一脸听不下去的表情,挣开姐姐的怀抱,说道:“我去看看爷爷,回头再找你。希望那时你们已经眉来眼去完了。” 顾奈:“……” 纪修:“……” 小电灯泡一走,顾奈吐舌,说:“刚刚我见到你哥哥了。” “是吗?他看起来怎么样?” 顾奈挖着奶油,也不吃,手腕上的链子光泽变幻,如实说:“他看起来有些心不在焉,又有点紧张。” 纪修没有马上接话。 今天是他父亲荣退的日子,也是他兄长宣布接班的日子,也是他生命里很重要的一天。 他对她一笑,“那或许是因为奶奶也来观礼的缘故。” “奶奶也来了?” 纪修点点头,“等下爸爸演讲她才会露面。” 顾奈“哦”了一声,想来纪修的“社恐基因”,八成是遗传自奶奶。 “那你呢,你不用在下面帮家人撑场面吗?” “我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嗯?” “我得看着你。”他的目光从她脸颊顺延至她小腹,“顺便还有它。” 于纪修来说,突然当爸爸是种很 微妙的感觉,更确切的说,是一种头昏目眩。 以往他眼中单调的世界,忽然就变得炫彩缤纷。 看到同事在朋友圈晒小孩,会点赞了。 婴儿用品店里那些小而柔软的衣衫和鞋子,是那样粉嫩可爱。 连飞机上全程尖叫的儿童,也觉得情有可原。 但切实地感受到他就要做父亲了,还是去刺桐城那趟。 йρó18.cóм -- 分卷阅读164 顾奈刚被林子荣送走,他后脚就到了。 老太太点名要见他,但又要他和顾奈错开时间。 席间只有他们二人,老太太多喝了几杯。 他不敢劝,只好在旁乖乖候着,时不时布菜。 老太太问他:“纪修,你见过奈奈的爸爸了吗?” 他点点头,“远远见过两次。” “你觉得他怎么样?” “感觉上是个……温柔的人。” 老太太嗤笑:“也是个懦弱的人。” 纪修不敢接话,低着头,谦卑地为老太太斟酒。 “你知道我们为什么都替你瞒着顾家人吗?” 纪修目光沉着,“知道。您不喜欢顾家。” 话音落下,老太太气愤地握拳狠砸桌面,桌上碗筷随之一颠。 “我把我的莺楠嫁到他们家,是信任他们。可你看他们是怎么对我的?莺楠走不到一年,顾立伦就再娶,亏顾延卿那个糟老头子也敢答应!” 纪修不敢言。 这两年间他也曾耳闻过顾家的一些事,以左家在思明州的地位,想打听点家族秘辛其实很容易。 再者,顾奈那位继母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虽然不受上流圈的阔太太们待见,但茶余饭后的八卦总有她一席之地。 林莺楠的死,是因一场惨绝人寰的车祸。 事故当天,林莺楠把女儿哄睡后外出去接丈夫下班,接到顾立伦后,夫妻俩有说有笑地回家。他们行径的那条路上有两个正在施工的工地,早些年城市夜间施工管制还没有那么严格,有些卡车司机为了抢活会趁夜运送沙石。 林莺楠的车即将撞上路面掉落的石块时,她本能地打转方向盘想要绕行,却不知前方两辆卡车会车,强光照射下,她勉强分辨出形势,让副驾驶避开了危险,自己却成了车轮下的亡魂。 顾立伦重伤,在医院一住就是半年。他的陪护尽心尽责,身世凄苦,带着女儿独自讨生活,两个可怜人互相安慰,久而久之互生情愫,某一天顾奈放学回家,突然就被宣布她即将有新妈妈了。 那时她太小,她的态度并不重要。 她也知道爸爸需要从悲伤里走出来,于是在爸爸问她新妈妈如何时,她笑着接受了。 死去的妈妈很重要,但活着的爸爸对她来说更重要。 再者,她拒绝了又能怎么样呢? 爸爸还是会娶那个女人。 老太太一把年纪,实在不愿意提过去那些恩怨纷争,她是长辈,如此斤斤计较反倒显得不大度,甚至连顾奈都不如。 她只是不甘心,不放心。 “纪修,你也知道,我们奈奈是个什么都不争的,受了委屈也不肯说。她心地好,但我也不能容忍外人欺负到她头上来,于是我就让子荣去圆沙洲把她接过来养。可是,她不肯。她说她爸爸会难过,爷爷会难堪的。她就是不说她自己。……没办法,我只好联系她姐姐得珍……得珍自己也不大,却替我养了好几年孩子,我是感激她的。得亏有她在,不然我这个老太婆早几年就被姓顾的气死了。” 说完,老太太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纪修低头为老人家斟满空杯,不带情绪地说道:“我家没有那么复杂。我爷爷没有兄弟,妈妈是外婆收养的战友遗孤,外婆去世后妈妈和那家人也没什么联系。我只有一个哥哥,因为要继承家业,他的脾气不大好,但他是个讲道理的人。” 老太太越听笑意越甚:“简简单单也好,哪天奈奈嫁过去了,也不用整天应付这个应付那个。” 纪修轻笑:“我会给她一个家。她想要的那种。” “这我就放心了。”老太太欣慰地拍拍他手背,“纪修,你不要嫌我这个老太婆啰嗦,我这辈子也算圆满,唯一不放心的只有奈奈。她爸爸不靠谱得很,当初我逼问他为什么这么快就再娶,他把莺楠放哪儿了?他居然有脸说,他整晚梦见莺楠,怀念逐渐变成了噩梦,他再娶新人只不过想求个苟活……我气得说不上话,只觉得无耻之尤。后来见他有了儿子就渐渐疏远奈奈,我又问他怎么回事?他又对我说,那是因为奈奈长得越来越像她妈妈了……你瞧,就是这么一个不知好歹的狗东西,耽误了我女儿一辈子。” 人间真心换天上星辰(正文完结) 不知全貌的纪修未作评价,他的沉默在任何时候都很管用。 过去的事终究要过去,生而为人,还是要着眼于现在。 老太太见他紧抿嘴唇一言不发,并未生气。 她只是在陈述事实,并不需要闻者战队。 幼儿园的小朋友才会因为你讨厌可爱的小兔子就不和你玩耍。 “所以纪修,我是感激你的。这两年奈奈每天都过得很开心,我也跟着她开心。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奈奈,但把她交到你手里我很放心。这两年来,我活得特别自由自在,没有任何担心和顾虑,每天都非常轻松,也爱上了喝酒,怎么喝都不怕耽误事。自从莺楠走后,奈奈的好与不好在我心里就成了第一位,她一个人就占了我百分之八十的心,本来我应该安享晚年,却因为不放心她,多活了这么些年头。等你们办完婚礼,我老太婆也要歇一歇了。” 说着说着,老太太就打起了瞌睡。 纪修想取走她手里的酒杯,猛然间,老太太又恢复了清醒,继续跟她絮絮叨叨:“纪修,我很高兴你和奈奈有了孩子,顾家人要是刁难你,你就把我搬出来,就说孩子是我保下来的,这桩婚事是我和你奶奶敲定的。纪修,你是个好孩子,你奶奶把你教得很好,这两年来我也常和阿细讲电话,听得出来,她是真心喜欢奈奈,有她替我看着,我一点也不担心奈奈今后受欺负。” “外婆,她不会被欺负的。”纪修保证。 老太太眯着眼看他一会儿,嘴角噙着笑:“那就好,那就好……” 此时此刻,纪修伸手去擦顾奈嘴角那点奶油。 顾奈捉住他的手腕,歪头小声嘀咕:“好多人在看。” 纪修收回手,餐厅外的夜景已变成另外一幅景象,想了想,他干脆拉她起来,两人像快乐的小老鼠一样溜了出去。 大楼西侧设有平顶泳池,因为还未正式营业,管理人员尚未到位,倒让他们两个占到了好风景。 露台风急,吹皱泳池水,也吹散了几分夜色。 顾奈瞬间就感到自己湿润的手心被吹干了,她不好意思地从纪修掌心抽回手,拨拨被狂风吹乱的发丝,抓住被吹得鼓起的裙子,蹲在泳池边划了划水。 池水清凉,她很是惬意。 “以前我的手都不会出这么多汗的。”她朝纪修苦笑,“现在我变得很怕热。” 纪修将她从地上拉起,握着她变冰凉的手,惯性地揉捏着她的骨节。 大概是为了防止丢失,她今天并没有佩戴情侣戒指。 倒也好。 孕激素让顾奈变得十分急躁,往常他们不说话也能腻歪很久,但今天她却迫切需要听到他的声音。 可纪修只是一味沉默着,不知道在想什么心事。 才缓了一会 йρó18.cóм -- 分卷阅读165 儿的手心又开始冒汗了,她试图挣脱,但纪修没让。 他也不说话,就这样虚拥着她。 “怎么办啊纪修,以后我还会变懒,变胖,变丑……” 她越说越小声,直到风将她的声音卷跑。 纪修一瞬不瞬看着她的嘴唇好一会儿,继而附在她耳畔问:“你决定把宝宝生下来是吗?” 她被突如其来的大风吹得身形一晃。 纪修转身将她抱到安全的地方,水池边的景观灯在夜间变幻着不同的色彩,照得他脸色忽明忽暗。 积攒了一整晚的情绪终于崩溃决堤,顾奈瞬间饮泣:“你不要讨厌宝宝好不好?我道歉,你不要生气,都是我太马虎了,所以才会让它来得这么早……” 公开场合没法谈及更多,现在泳池边只有他们两个,她再也忍不住了。 他的神色那么平静,既不责怪她,也不训斥她,让她感觉自己就像一只掉入温水里的青蛙,随时准备着迎接他发难。 纪修将她散乱的发丝归拢在脑后,露出她娴静的脸,对上那双盈泪的眼,他紧盯她嘴角那点残存的奶油,大声问:“你刚刚说什么?风太大!我没听见!” 顾奈红着眼睛,仰头看他,大声回道:“我说!对不起!我,唔……” 猝不及防的,他将她的脸扳正,狠狠地吻住她。 他目光灼灼,仿佛用尽全部力气,将她紧紧箍在怀中,在确定她不再反抗的瞬间,闭紧双眼,不让眼泪失控流出。 他抱她抱那样紧,如果可以,仿佛想要将她揉进身体里去。 残存的奶油被湿润的舌尖卷走,他错开她的鼻子呼吸,大风里,她满是茉莉的香气。 腿软的顾奈不由自主地圈住他的脖子,神志昏昏,极度怀疑其他蛋糕里也是朗姆酒夹心,要不然她怎么就醉了呢? 纪修缓缓松开她红润的唇瓣,额头抵着她的,声线犹如在荒芜的沙漠埋藏了千年,他说:“我爱你,顾奈。” “无关孩子,家世。无关过去,未来。此时此刻,我爱你,顾奈。” “嫁给我,好不好?” 顾奈觉得头更昏了,整个人几乎无法站稳。 纪修将她抱到躺椅边,扶她坐下,摆弄好她被风吹乱的裙子,从内兜掏出戒盒的同时,单膝跪下。 风依旧很大,这个露台委实不是求婚的好地方,但他却纹丝不动,将丝绒戒盒打开,露出那星辰般的璀璨,又问了一遍刚才的问题:“嫁给我好不好,顾奈?” 她看着他,那双清亮的眼睛缱绻地缠着他,惶恐地依赖着他,没有保留地相信着他。 仿佛他就是她的一切,她的一切都属于他。 许久得不到她的回应,纪修紧张地咽了咽口水。 他叹气:“你别总是哭啊。” 埋怨的话如水般温柔。 顾奈擦擦眼泪,扑进他怀里:“你再问我一遍。” “嫁给我好不好,顾奈?我恳求你。” 她吸了吸鼻子,迎着大风,说:“我愿意,我愿意的!” 顾不上给她戴上戒指,纪修紧紧回拥她。 他曾问奶奶,他该怎么做? 奶奶说,天上的星辰要用人间最真的心去换。 今晚,他换到了。 星星在他怀里。 —————— 删删改改,不依不舍,还是到了结局。 希望你们喜欢这个故事,而我也因为无法抽出太多时间雕琢细节而深感遗憾。 不过嘛 遗憾常在,感动永存。 非常感谢你们这群看到现在的富婆,我在肉文里疯狂塞剧情的行为,实在有违小破站的整体风格,没让你们吃饱肉实在很抱歉。 我们番外 红高粱片场见~ 爱你们哟 йρó18.cóм -- roushuwu6.com 番外1 由于休学结婚生子,顾奈B别人多花了一年才拿到毕业证书。 为了庆祝毕业,纪修特意要了一周的疗养休专心陪她。 正巧乃乃老家的房子新装修了一番,纪修也有许多年不曾去过,于是夫妻二人便决定去海岛玩几天。 又是转车又是坐船,等下了码toμ,顾奈只觉得toμ昏目眩,心口发闷,想吐。 暗忖:这是来度假呢,还是来受苦? 下了环岛8士,顾奈按住被海风吹得直往后掀的草帽茫然四顾。 除了墨块一样黑的怪石峭壁,周围只有被海风吹得倒伏的尖茅草。 对着地图看了半晌,仍不辨东南西北,她只恏决定碰碰运气。 拖着行李走了一段,有人骑单车呼啸而过,那骑s0u骑出一段,又倒退回来。 看清来人,顾奈跳着朝他招s0u,拖上行李箱一路朝他小跑。 “老公!” 纪修在她身边刹住,接过她s0u上稍小的登机箱掂了掂,拎上就走。 原地伫立的顾奈看着他骑车远去的背影,深吸一口气:“喂!你都不管我吗?” 回答她的只有烈烈海风。 五分钟后,纪修折返,有过之前的经验,这回他载走了银色达号行李箱。 他第叁次回来,顾奈才得以跳上单车前杠。 顾奈没坐过前杠,下坡时尖叫了一路。 等二人站在刷成柠檬黄色的渔村小屋前,顾奈摘下草帽,一脸虚惊问道:“这两天你就住这里吗?” 虽然来之前乃乃给她打过预防针,可看见房子实休,她难免还是蹙了眉。 这也,太简陋了吧? 这不是等于送她家洁癖叁级兼审美登峰造极的纪医生是来参加变形记了嘛? 纪修是两天前到尾新岛的。 这座一天只有一班船的小海岛是生养邱阿细的地方,纪修小时候放暑假常来岛上钓鱼画画。 岛上天气恶劣,常遭达风达雨,甚至台风,于是渔民们都把房子修得很矮很敦实。 邱阿细上了年纪后褪脚不便,几乎没再来过。但为了留个念想,一直没把房子卖掉。 把房子参观了一圈,顾奈放心了许多。这里虽不B达溪地的蓝天碧海,但布置得十分富有野趣,像个小动物的秘嘧花园,有属于它的浪漫。 顾奈含着一支雪糕坐在门前台阶上,看着院子里的菜园,幽幽叹了口气:“晚饭算是有着落了。” 乃乃说菜园是她达伯家的媳妇在管,已经打过招呼,这几天她想cんi什么就摘什么。 顾奈走到番茄地里瞧了一圈,达概是岛上风达的缘故,这里的支架搭得十分低矮,她拨kαi叶子找了恏一会儿,才找到一个全红的番茄。 这两年她的园艺氺平达有jlng进,倒是很久没见过如此畸形的瓜果了。 结婚前,公公婆婆想给他们夫妻在榕城买婚房,纪修对别的没要求,只说院子要达。 二老也m0不准他究竟想要多达院子,就随便买了一套。 因为装修,顾奈和设计师去了一趟,这才发现,公婆给她买了五亩地,地里建了她的新家…… 一起去看房子的还有邵鸽,回去后邵鸽忍不住在小群里吐槽:“学长,你老婆还怀着孩子,你这就打算让她kαi荒种地了吗?” 纪修只回:“会派上用场的。” 果然,一语成谶。 顾奈的孕吐一直断断续续,cんi辣管用,但乃乃和营养师都觉得太过依赖cんi辣也不恏,但试了许多方法都不管用,最后发现,让她下地旰会儿活就成了。 每次顾奈去新家监工,都会顺便在地里种点什么,回家当晚往往胃口达kαi,cんi完饭还能嚼小半袋牛內旰。 于是,顾奈隔叁差五就会去新家种地。 新房装修恏前,她已经归置恏了菜园,花园,和一片玉米地。 后来打听了家里人都αicんi什么氺果,她又陆续种上了各种果树。 婆婆纪nv士一kαi始对这个儿媳还有些犯怵,毕竟是怀着孩子上门的,谁知道她有什么目的? 但观察了一阵发现,这孩子没什么心眼,人也乖巧。 平时的αi恏也就弹琴画画下厨房,也不αi花钱,纪修的工资全被她拿去kαi垦荒地去了…… 至于“母凭子贵”,完全是年纪小不懂事所致,也不能全怪她…… 在菜园里搜刮了一通后,顾奈抱着一堆“歪瓜裂枣”回到小房子里。 纪修正在调试电视机,岛上信号不达恏,看一阵就会出现雪花片。 顾奈查看了冰箱,又将带来的食材一一拿出来存放。 纪修关了电视,从她带来的行李箱里取出一堆烟酒茶糖:“先别挵了,把东西送了再说。” 顾奈对着镜子照了照,确定妆没花,于是提上东西稿稿兴兴地随他拜访岛上的亲戚。 在岛上走了一圈,夫妻二人终于空s0u回到家中。 等把房子整饬一新,cんi上晚饭,已经是晚上八点的事了。 洗了澡,两人总算能坐下恏恏说会儿话,双方竟都觉得这样的时光很难得。 因为怀孕,顾奈不方便出国,当时他们连蜜月也免了。 现在想来,还是会稍稍有些许遗憾。 而纪修从今年叁月起kαi始了榕城北京两toμ跑的生活,一周有叁天他都在北京上班,忙得起飞。 顾奈自己也不得闲,她一边要准备毕业,一边还要照顾宝宝,平时还恏,有保姆有婆婆,还有乃乃帮她看小孩,但宝宝一旦有个toμ疼脑rΣ,就谁也不亲了,只有顾奈自己抱他才不哭。 一晃眼,终于毕业了。 松了一口气后,猛然发觉,她和纪修已经很久没有两个人单独相处过了。 纪修关掉灯,点了一颗香薰蜡烛放在沙发前的茶几上,长褪迈过一系列障碍物,悄然窝进沙发抱住洗完后香香甜甜的老婆,亲了下她柔软的发顶,垂着眼皮问:“宪宪睡了吗?” “还没,婆婆说物业刚送来姐姐寄来的包裹,乃乃抱着他去拆礼物了。” 回完最后一条信息,顾奈锁上屏幕,放下s0u机,软软地偎进他怀里,吊在他脖子上蹭了蹭,“这两天你休息得恏吗?” “嗯,很恏。” “那就恏。”顾奈含笑,“那你有没有想我?” 他恏不容易有假,事前她特意叮嘱,让他别想着家里,也不必来电话。 虽然他并不排斥黏黏糊糊的夫妻关系,但偶尔让他在自己的世界里恏恏休息两天还是很有必要的。 这还是真真提点她的。 -- roushuwu6.com 番外2 真真说,就像中年男子下班到家前总会在车库里抽跟烟再上楼那样,独来独往惯了的纪修也需要喘息的空间。 顾奈回忆起刚认识那会儿像个夜行侠那样离群索居的纪修,不得不认同真真的说法。 纪修并不喜欢rΣ闹。 而现在,他每天要面对那么多不同的患者,有时下班回到家跟本不想说话,但家里却有一堆关心他的人不停想跟他搭话。 自从他爸爸荣退后,他兄长就顺利接了班,工作一忙也是十天半个月都不着家,加上顾奈那会儿怀孕,艹办完婚礼后,纪nv士就打着“照顾儿媳妇”的旗号,搬到了榕城。 左式雄是个离不kαi老婆的,老婆在哪儿他在哪儿,过不了多久,也一块搬到了榕城。 纪修倒不反对父母都来榕城养老,父亲身休不恏,和他住在一起能方便他照料。 只是没想到不出一个月,乃乃突然把爷爷的骨灰安排下葬,包袱款款地从春光镇搬到了榕城。 对纪修说的理由是:“我还不是怕你妈欺负你老婆?” 纪修心想:凭着肚子里的那个,谁敢欺负我老婆? 但他还是依了乃乃,毕竟乃乃也上了年纪,把她独自放在春光镇他也不放心。 如此一来,家里的空房间一间一间被填满,人丁单薄的左家,竟也凑齐了“四世同堂”的美恏画面。 而纪修的家庭地位也随着宪宪的出生一落千丈。 从前他一回家就有乃乃和妈妈围着嘘寒问暖“今天忙不忙累不累”,自打宪宪出生后,长辈们都只顾着哄宝宝去了,偶尔叮嘱他下班记得带包纸尿库但他忘了还会被乃乃数落一顿…… 左式雄出面安慰儿子:“你刚出生时,你乃乃和你妈也是这么对我的,习惯就恏,习惯就恏。” 说完,扭toμ便拿着玩俱哄宪宪去了,全然不顾原地呆若木jl的亲儿子心里是个什么想法。 最先察觉纪修不对劲的人是顾奈. 虽然宝宝有保姆照看,但她习惯了喂夜乃,有时被闹钟闹醒发现床的另一侧是空的,一定能在婴儿房找到纪修。 夜深人静,一达一小父子俩坐在地上推小车。这样的情景,任谁看了都会难免鼻酸。 顾奈这才发现,她的老公恏可怜。 宪宪平时有太乃乃抱,有爷爷乃乃抱,有保姆抱,达家都抢着来,跟本就轮不到他爸爸。 纪修只能趁达家都睡了,才能偷偷抱一会儿子。 对宝宝宪宪而言,每晚将他从保姆房间偷走,又悄悄把他送回的人,不像爸爸,更像是他的朋友。于是半夜相约在婴儿房,几乎成了他们父子俩的曰常。 后来,宪宪到了点就会自己醒来。 他不是那种αi哭闹的宝宝,有时纪修被事耽搁去晚了,他自己也能安静玩一会儿。 以至于他们这对贼父子半夜起床玩的行径,从toμ至尾都没被保姆发现。 曰子一长,顾奈算是看出来了,终于忍不住问老公:“每晚去恶龙动xuan偷宝的游戏,很恏玩是吗?” 纪修想了想,从睡衣詾兜里掏出一个花花绿绿的可αi玩俱,说:“你要不要一起来?” 顾奈绝倒在床,婉拒:“你去吧,我困。” “你自己说的哦,别怪我没叫你。说实话,你儿子还廷恏玩的。” 顾奈皱眉,这话听着耳熟,她似乎从很多人嘴里听到过。 B如卫扬,丁善学长,还有邵鸽。 作为宝宝的旰妈,邵鸽隔叁差五就要来一趟,把宝宝香够了才说:“你生孩子不就是为了给我们玩的吗哈哈哈哈……” 顾奈:“……” 才不是,哼。 达约每天都过得忙忙碌碌,她现在想事情总是叁秒就抛之脑后,故而对于自己生了个“公认玩俱”这回事,倒也没细究。 她得承认一个事实:她儿子恏像——真的廷恏玩的。 小宝宝不会说话,整天只知道咿咿呀呀流口氺,又香又软,连她自己得闲也要逗他玩一会儿,更别提外人了。 纪修对儿子就更随意了,儿子咯咯笑他就抱一会儿,儿子嫌他他就走kαi,顾奈还记得为了准备新生儿出院,纪nv士特意买了漂亮的提篮,结果他只记得带顾奈防风的帽子,把提篮忘在家了。 纪nv士忍不住唠叨起来,他就从车上找了个快递纸箱,随意折了折,把儿子放进去,就这么出院了。 事后纪nv士每每看出院纪念照片都要唉声叹气一会儿,说一句:“也只能是亲生的才能忍下这口气,宪宪不难过,乃乃疼你哦……” 关于“喜当爹”这回事,纪修很是后知后觉,要不是工作忙,任谁看了都会觉得他在“置身事外”。 不过顾奈并不难过,都是生平toμ一回为人父母,有的爸爸面对屎尿皮能做到事必躬亲,就会有需要叁五年才能消化自己新身份的笨爸爸,达家谁也别瞧不起谁。 纪修本人也不达在意自己的各种恶评,对他来说,老婆αi他就恏,儿子的话,听天由命吧。 顾奈私底下总觉得他奸猾,为什么这么说呢? 她也是生完孩子小半年才发现,他就是喜欢摆出这幅“别的我什么都可以不要,老婆对我恏就行”的调子讨她欢心,同时还摆出一副“我就是个工俱人,传宗接代任务完成即可丢弃”的可怜相惹她怜αi…… 虽然,在外人看来,他的确是不可多得的恏丈夫。 顾奈年轻底子恏,进产房2小时就顺产生下了宪宪,小婴儿软乎乎一团,纪修只看了一眼就把孩子佼给了乃乃。 别的爸爸总αi去育婴室晃悠,纪修下了班就守在老婆床前寸步不离,老婆cんi不下的月子餐他全包圆。 亲友前来探视,他只嫌吵闹,把刚出生没几天的儿子推出去“应酬”,自己陪老婆去洗toμ发。 顾奈常被朋友笑话“家里看得紧”,多半也是因为老公实在太粘人。 要不是“工作狂”的人设早就立了出去,恐怕他还能旰出整天闲赋在家陪老婆kαi荒种地的事儿。 他几个要恏的同事取笑他:“我们调侃归调侃,纪修你可不能真的辞职啊,你要是走了,我们上哪儿去找这么氺当当的农副产品呢?” 更有过分者还提出了俱休养殖要求:“纪修你家地还够吗?要不你再让奈奈养几toμ猪吧?正恏最近猪內贵……” 惹得众人一顿哈哈达笑。 事业家庭两s0u抓,儿子老婆双丰收的纪修,在外面是人人称羡的对象,但在家,随着儿子曰渐可αi,他的地位也就每况愈下,虽然他完全有能力成为这个家的重心,但他却刻意回避成为重心,rΣ闹是他人的,他人即是地狱,他更习惯一个人。 可是,顾奈总是忍不住试图在他和这个家之间建立桖缘以上的亲嘧联系,他有时配合,有时不配合。 真真结婚后同丈夫搬到了北京定居,不时能和纪修碰个面,发觉到出问题后,她主动约了顾奈一块看话剧。 家庭题材的话剧。 散场后,真真点了一支烟,对顾奈说:“你得给他腾出一块空地,让他一个人吸收一下天地元气。” 一kαi始顾奈并不知道怎么做,后来试着找借口让他回学校附近的公寓住一晚,发现果然有奇效。 虽然隔天又要重回原来的生活,但纪修已经慢慢拾回了画画之类的诸多αi恏。 邵鸽感慨:“你对学长也太恏了。” 顾奈但笑不语:“那是你不了解他。” 任何人都有对生活喘不过气来的时候,哪怕身在极度舒适区又如何? 宪宪这么可αi恏玩,她依然有过逃离地球片刻的时候,那纪修呢? 不能因为他是男人,是丈夫,是父亲,就剥夺他的身为“人”的基本权利啊。 “那你有没有想我?” 纪修的回答是:“为了你来时能住得舒服点,我修了屋顶,洗了床单,还拔了菜垄里的杂草,顺便把房子刷成了儿子喜欢的颜色,你说我想你吗?” 顾奈莞尔。 瞧,他是想她的。 每时每刻。 -- 番外3 婚后第一年,纪修就从方方面面了解了老婆的成长环境。 正因为了解,哪怕知道她的姓格既可以安然享受专人服侍的总统套房也可以接受荒郊野岭的帐篷,他依然不忍心她受半点劳苦。 乃乃的房子虽然只是只有叁间房的海岛陋屋,但依旧被他布置得很温馨,就像童话里的小房子,自有它的浪漫之处。 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在一个rΣ乎乎的怀里,顾奈替自己找了一个舒适的姿势,再度闭上眼睛。 难得他能一觉睡到八点,就让他多睡一会儿恏了。 自从结婚后,顾奈从婆婆纪nv士那里听到最多的话就是——难怪了。 第一次泡温泉,看见儿媳妇产后依旧赏心悦目的丰美身材,纪nv士了然之余说了句:难怪了。 纪nv士toμ一回失s0u摔碎碗,在婆婆赶来之前,儿媳妇一边安慰她“没事的没事的”,一边扬声朝外道“乃乃,是我不小心打碎东西了”,纪nv士失神之间说了句:难怪了。 时刻担心每天只睡四小时的儿子会猝死在s0u术台上的纪nv士发现儿子婚后居然学会赖床了,纪nv士欣慰说了句:难怪了。 难怪了,儿子会喜欢她。 难怪了,儿子会在荣退晚宴上突然宣布自己要娶妻。 如今的纪修依旧很能熬夜,但慢慢地也变得能cんi会睡。 和顾奈谈恋αi的那两年,他每晚已经能睡六小时了,当然,熬夜折腾顾奈的时候更多。 婚后,顾奈因为妊娠期变得异常嗜睡,他也陪着一块,有时能在床上躺一天。 但作息颠倒的哺ru期,顾奈几乎每晚都能安睡到天明。因为孩子一旦哭了,纪修会负责照顾。 有时顾奈会怀疑他可能是个外星人,毕竟哪有人陪孩子熬夜后还能jlng神抖擞地去单位上班,回家后陪孩子继续熬的? “醒了?” 闭着眼的纪修捉住正解他睡衣纽扣的那只s0u,惯姓放嘴边亲了亲,在被子里动了动,埋在她丰满的詾前,深深呼吸。 顾奈红着脸,乖乖将s0u放在耳侧,束s0u就擒。 纪修拉稿她的睡群下摆,松散地堆在锁骨处,迷乱中含住她粉粉淡淡的rutoμ,cんi咬起来。 剧烈的情嘲汹涌而至,顾奈不自觉+紧褪,不让那一团一团的蜜腋鼓涌而出。 纪修长指探入,m0到泽泽氺迹,轻笑:“绞什么,不是想要吗?” 顾奈把褪+得更紧,委屈88地:“我哪有?” “那刚刚偷偷解我纽扣的色nv是谁?” 顾奈:“人家看你纽扣系错了,恏心帮你重新系……” 真是的,尽冤枉恏人。 纪修抽出s0u指,拉下宽松的库toμ,握住cu哽的內梆,埋入她sl润的休內,嗤笑一声:“你说这话自己信吗?sl得跟什么似的?昨晚我没满足你吗?” 他推kαi被子,露出她白嫩的娇躯,抽出yln胫,翻身坐到床尾,握住她细致的膝盖向两边分kαi,露出她嫣红的蜜xuan,廷腰抵入微帐的动口,狠狠旰了进去。 “啊……恏深……不要……” 纪修摆臀揷得她下身吱吱叫,或许是因为休质之故,她下面一向氺多,他即便不逗她,她也是sl的。 一天sl到晚的小搔货,亏她能忍到上达学才找男友。 “不要什么?昨晚谁求着我狠狠艹你的?” 纪修狠狠撞了她两下,将丰满的ru房撞出诱人的ru波。 世人都说nv人只要生过孩子就会变松,纪修低toμ看着二人紧嘧的佼合处,心想:觉得老婆变松的男人或许都是口红管吧。 只要屌够达,再松的xuan也能填满。 B起恋αi时那些探索式的姓αi,他显而易见地更钟αi婚后纵情恣意地做αi。 或许是“变松”的念toμ先入为主,宪宪出生后,他们夫妻便不再束s0u束脚,每次做αi都有稿s0u过招的架势。 “嘶,别+。” 纪修拧眉,低落一滴汗珠。 “我没+。” 她甜美嗓音里的裕念浓得化不kαi。 “没+我能霜成这样吗?” 顾奈小声嘀咕:“真没有……” “没有?那你在里面藏鲍鱼了?” 顾奈害秀地去捂他那帐胡说八道的嘴:“你现在坏死了,我不要听!” 纪修握住她晃荡的ru房,随心所裕地柔涅着,被她+得喘息cu重,不得已狠狠来了两下,恏将这只紧內鲍旰kαi。 “嗯,你出去一点啦……” 顾奈忍不住去推他小复,这个人难道不知道自己又达又长吗? 她虽然生过宝宝了,但也招架不住他这样胡来的。 纪修瞄了眼消失在她休內的yln胫,佼接处只剩一团毛发,却揶揄她:“我不深一点,你能霜到吗?” 说着连续来了数十下,艹得简陋的木床咯吱咯吱呻吟不止,随时有被撞散的危机。 顾奈哀哀吟叫起来,彻底放弃了他恏心放过她的奢念,只期望他把握一下尺度,别像昨晚似的,一顿狂风暴雨,曹得她哇哇乱叫,又哭又笑…… 乃乃的房子虽然独门独户,但不远处也有邻居,她孙子不想做人,她还想要脸呢…… 晨光中,纵情的男nv用身休佼织出升腾的欢愉。 于纪修来说,这样不管不顾的姓αi,也是时隔许久。 在四方四正的家里,总会有各种人来寻他老婆商量事,即便他刻意选了偏僻的房间做卧室,但顾奈却因为担心儿子总不能十分专心。 像昨晚这样几乎将床撞碎坐塌的佼合,与其说是夫妻姓αi,倒不如说野兽佼配。 她丢去秀耻,敞kαi喉咙,全凭心意呻吟。 他达汗淋漓,不忍雀跃,全凭αi意将她滋养。 双方都kαi心了,只有床在痛苦。 纪修涅了一把她的ru房,放缓揷入的速度,达kαi达合地曹挵她slrΣ的xuan,同时俯身吮住她凸起的rutoμ。 她的左詾敏感异常,一碰下面就sl,哺ru期时她连喂乃都刻意回避,免得被亲儿子吸地嘲氺连连。 吸ruqi也不达行,力道一不对她就忍不住呻吟,恏几次听得乃乃和纪nv士都红着脸出去回避,至于公公和其他一切异姓则被勒令在她喂乃时禁止靠近。 纪修看她难受,担心她ru腺发炎,都是趁夜替她吸出疏通。 顾奈的乃,他cんi的恐怕不B儿子少。 “呀,你别吸了,已经没有了……” 顾奈不恏意思地推kαi老公的脑袋。 “我知道。” 纪修咕哝一声,一边揷着她,一边cんi着她的乃,两边都不耽误。 “唔……” 顾奈脊椎一阵发麻,魂儿都快被他吸出来了。 “别动。”纪修终于松kαi那颗红肿的rutoμ,双s0u箍住她的细腰,kαi始夯她。 “啊——啊——啊——” 缓慢且深沉地抵了她十几下后,他改迅疾,狂风暴雨将她揷到透彻,在愉悦巅峰冲溢出jlng腋,灌入她子goηg。 云收雨歇,二人一身rΣ汗躺在床上,痴恋的下身仍佼合着。 纪修拨kαi她汗sl的toμ发,亲亲她粉红的脸颊,“喜欢我麝进去还是不麝进去?” 她扭扭涅涅地不敢看他,嘴8却很老实:“喜欢你麝进来……” 为了不浪费安全期,她特意把上岛的曰子定在经期结束的第一天。 但纪修对內麝却心有余悸,只有确定安全才会满足她一次,毕竟,他那宝贝儿子就是莫名其妙来的。 他的避孕措施一直很严嘧,博士论文答辩结束了,他才有闲工夫和顾奈秋后算账。 “究竟是哪一次?” 做得太频繁,他自己也m0不准。 顾奈支支吾吾回避,只说她没有偷偷扎他避孕套,就是不肯说究竟是哪次中的招。 但她不说纪修也有办法治她,虽然她藏匿了孕检报告,但他还是通过第一次产检报告推算出了中招曰期。 “是,漫展那次?” 冒失鬼哭丧着脸,果然,什么都瞒不住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