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歌行》 гòúгòúщú.òгɡ 001祸起 后陈九年春,恒帝病逝,废后殉节。 万物复苏的好时节,但对于赵氏皇朝来说却正是动荡的时局。 九年前北狄入侵,赵氏皇室因战事失利而被迫迁都南下。九年来,北方旧臣和南方贵族彼此政见不合,主战派与主和派泾渭分明,新朝根基一直不稳。而现在旧君还没来得及安定大业就撒手人寰,太子又年幼未冠还不曾被授予协政资格。大家都在猜测,赵氏既已丢掉了老祖宗打下的江山,那也未必能坐得稳这新设的金陵皇位。 这一年,庙堂之高波云诡谲,边境之远动荡不安。恶狼环伺,虎视皇位而眈眈;孤臣放逐,有心杀贼而乏术。不论是朝堂还是民间,都已是山雨欲来风满楼。 没过多久,这场果然山雨来了。但却出乎人的意料。 长公主长乐,恒帝生前最宝贝的女儿,就是这场出乎意料的山雨。 她以一种近乎无懈可击的姿态横入了僵持的后陈朝堂。难以想象,这样一个被娇养在琼楼珠阁多年的金枝玉叶,竟然能有这样老辣绝伦的政治手段,以至于在还没人彻底反应过来时,她就已经把持了朝纲,让自己的同胞弟弟,年幼的太子成功的登上了预备给他的皇位。 “时不过五年,朝堂稳定,百姓安居,北狄也因李家军的威名而不敢跨过泌江。咱大陈的这位长公主,真的是古往今来第一人啊。而且那个时候公主也不过才十五岁,就有如此的魄力和谋略,比那前朝武后都要厉害多啦。嘿!真称得上是这个。” 金陵城根下,说书人端坐案前,对着茶楼里的众听客一边手拍下抚尺,一边手比着大拇指。 四四方方的茶楼里,听书的人听的入迷,一片叫好。不过也总有几个平素喜好抬杠的,要蹦出来讲上两句。 “可惜这长公主生来是个没把儿的,坐不得皇位啊。” 此话一出,底下哄堂大笑。 只有说书人不动声色。他捋了捋胡须,等了几秒后才一拍抚尺。他故作高深的慢悠悠说着:“我这有桩宫廷秘辛,事关那位爷的。至于真实与否,鄙人也不过道听途说,今儿个为报各位客官老爷的茶水恩,就在这里拿出来说上一二。” 说书人端起茶杯润了润口,头朝着巍峨的皇宫的方向看去,眼神放的空而远。 后陈九年春,宫里发生了件大事。 毫无预兆的,一道废后的手谕从承天宫直直的送入椒房殿,孝忠皇后被当场圈禁在她华美的宫殿里。恒帝和孝忠皇后,这对曾经恩爱非常的年少夫妻,就此决裂。 事出必有因。但是这件事,除了当事人之外,再没人知道究竟是因为什么,能让恒帝对自己青梅竹马的发妻下如此狠心。而前朝后宫对废后一事也讳莫如深。 后来有人猜测,说恒帝之所以废后,是因为春宫。 春宫为何? 昭明殿,位主皇宫东,又称春宫,后陈储君住处。 忠孝皇后系出名门,是威远将军李氏唯一的女儿。她还未及笄,便已美名远扬。十五岁的时候,她嫁给了才登基的恒帝。帝后青梅竹马,伉俪情深。 没几年,孝忠皇后就诞下了她和恒帝的第一个孩子。虽然赵嘉言只是一个女孩,但还是一出生就得到了父亲所有的宠爱。恒帝为这位宝贝女儿千挑万选了一个特别的封号——长乐,甚至为她重新修建了一座奢华的宫殿,就以她的封号为名。赵嘉言长在旧都的几年里,天南地北的奇珍异宝流水般的送进长乐宫里。 但是皇家终归需要一个继承人。 后来南渡,在金陵,孝忠皇后终于生下了一个男孩,赵氏王朝未来的主人。这个男孩,就是当今皇帝赵嘉行。 赵嘉行出生就被封为太子,赐与春宫住。这等殊荣比他的姐姐有过之而无不及。听闻太子的长相像极了孝忠皇后,自幼便聪颖过人,一直以来都深得恒帝喜爱。 然而恒帝废后之后的做的第一件事,却是派禁军围封春宫,困住他最得意的儿子。 那年的太子还不满十岁。 天有不测风云,就在围困春宫的当天晚上,恒帝暴病,吐血不止。当时伺候在旁的宫人说,恒帝的病来的突然而猛烈。好在当时长乐公主正侍奉在恒帝左右,及时传唤了太医。 可惜没过几日,恒帝病重驾崩,同天夜里,孝忠皇后也饮鸩殉节于椒房殿。于是帝后之间的蹊跷就此掩埋无痕。 旧君病逝,太子年幼。朝中大臣为立新帝一事分成好几个派别,有人说皇子还多,没必要让黄口小儿登基,要另选贤主。有人提议要让郁王,也就是恒帝的胞弟代理摄政。还有人甚至干脆支持郁王上位。一时之间,各派互相制肘,天天在大殿上吵得不可开交,人心惶惶。 就在群臣乱做一团的时候,长乐公主手握三万禁军,将听政的宣明殿围的水泄不通。她带着刚下学的太子,在一群禁军开道中,走向大殿之上宣读先帝遗诏,要册为太子为新君。 一道短短的遗诏,宣读时却被接二连三的打断。无非是引起底下的群臣不满。人们只听说过恒帝生前极其宠爱的这位公主,但是从未见过本人,更谈不上了解。一个年纪轻轻的美貌公主,手握着从未被听说过的册封遗诏,难免被人看轻。遗诏还没读完,大殿上已经有好多郁王党抗议。 比起进殿时牵着幼弟的手和为照顾小孩子刻意放慢步伐而散发出的温柔的长姐气质,这个时候,面对着殿中咄咄相逼的大臣们,十五岁的长乐公主终于露出了她的长成的利齿。赵氏的女儿非常明白,皇位势必要用鲜血来浇灌。 “凡抗旨者一百一十二,上至东西二府,下至翰林学士,立斩于宣明殿,祸及九族,无一幸免。史称长乐政变。” 《后陈书》上对那一天的描写不过简单几十字,血流的残酷事实被掩进墨写的史书中。 这一刻众人终于看清,公主年轻的女性的躯体里始终流淌着的赵氏血脉,她完美的继承了从先祖那里留下来的杀伐果决。而后,再没有人敢质疑长乐公主手中遗诏的真实性,就连野心勃勃的郁王也俯首称臣。 后陈九年春,新帝登基,改年号为新元,封长乐公主为镇国长乐长公主。因为新帝年幼,长乐公主垂帘听政,成为后陈实际的统治者。从此,赵氏这个垂垂老去、岌岌可危的政权,在一个女人的手中迎来了他全新的生命与活力。 前朝既已俯首,长乐又将矛头对准了后宫。原因是因为当时宫里流言四起,说那晚随着围困春宫的命令一起下发的,是一道废太子诏。 * 新帝登基的那天夜里,宫中喜庆的红绸还没摘下,四处宫殿都还挂着亮堂堂的红灯笼,但是却一点白天的喜庆氛围都没有。夜浓的似永远都到不了白天,空气黏滞,一丝风都没有。偌大的皇宫里,只能看见整齐划一的禁卫军巡逻。 金陵的新皇宫里,长乐宫依旧是最大最奢华的宫殿。四处雕龙画凤,能看的出宫殿的主人是如何的炙手可热,权势滔天。 进了长乐宫的门,有一处很大的四方的院子,平常会摆上些宫殿主人爱看的花卉树木。而现如今,却黑压压的挤满了人。几十个宫女太监被人捂住嘴捆了丢在地上,个个神情惶恐痛苦求饶。一队禁军严守着宫宇,里外围了三层,是连一只鸟都飞不出去。院子正北面,对着宫门的几级台阶而上,端坐着一个妙龄少女。 她的头发规整的梳成美丽的鸾髻,垂在肩上几寸的位置,像乌云一样浓碧。发髻上皆真珠钗插,飞鸾走凤。淡扫黛眉,轻点朱唇,清新高雅的妆面压不住艳丽娇媚的容颜。许是先前饮过酒,秋水瞳此刻正潋滟生波,眼角微微泛红,煞是勾人。 这样一个生动的美人,正是今天刚刚御封的摄政公主,长乐公主赵嘉言。然而众人无心欣赏,因为他们心知,他们当中没人能活过今晚。 过了约半刻,一个掌宫嬷嬷走到赵嘉言跟前来,俯身恭敬的说:“公主,皇上还没睡呢,正闹着要见您呢。” “林福宝呢?”赵嘉言听闻微微皱眉。 “您也知道,林福宝哪里管得住皇上。这天下,皇上也就最听公主您的话。” “废物。”赵嘉言冷冷的吐出两个字。“罢了,宋嬷嬷你去给承天宫传话,说本宫待会就来。让林福宝哄着皇帝,别由着他瞎闹腾。” 宋嬷嬷得了令,方讪讪地走开。 赵嘉言看着底下跪着的一群人,心情烦闷。她轻轻挥了挥手,蓄势待发的禁军们立即会意。一场屠杀开始了。 跪着的人更加慌了,有人挣扎着跑向赵嘉言跟前求饶,却被禁军蛮横的扯了回来,脚下趔趄,当即绊倒在地。 屠刀就要落下,这人在生死关头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连忙大声道:“公主,别杀我,我知道,我知道!别杀我!我知道是谁!” 赵嘉言闻言,食指轻轻的敲着圈椅的扶手上,禁军立马就停下了刀。 她扶了扶发髻,站起身来。早春的夜里还是有些凉,身旁的宫女立马就将薄薄的披风给她披上。然后,她迈着轻巧的步子,走到那人跟前。 禁军压着求饶的人,强迫他抬起头。他看见赵嘉言后,就立马痛哭流涕道:“公主,是梁总管,梁总管。和我无关,我、我什么都不知道,别杀我,求求您,别杀我!” “梁英?”赵嘉言听完告饶后,就很快明白过来。她恨恨的说道:“哼,郁王。”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后,赵嘉言无意停留,她还要去承天宫哄那个小霸王睡觉。真头疼,但又有什么办法,毕竟是自己宠出来的弟弟。 一群宫女太监簇拥着她走出宫殿,赵嘉言没发话,身后就又开始了屠杀。 今晚,看来是没人能活着拥有秘密出这个宫门。 -- гòúгòúщú.òгɡ 002嘉行 半夜了,承天宫还是灯火通明的,隐隐能听见里面有人在喧哗吵闹。 赵嘉行穿着明黄色的寝衣,在本该睡觉的时刻,还坐在正殿上发脾气。宫殿里的一众宫女太监,都被他使唤的跑来跑去。一会渴了要喝茶,一会饿了要吃糕点,一会捶腿,一会捏肩,但不论干什么都讨不得这位小皇帝的欢心。 “阿蛮怎么还没来!林福宝你再去看看去!”一旁的小太监正给他捶着腿,许是力道没对,他便开始有些暴躁起来。他口中的阿蛮,正是长乐公主的乳名。 “诶,陛下。”林福宝这边茶水还没端到跟前来,就又被使唤去做别的事。皇命难违,他连头上的汗都来不及擦,就连忙将茶水递给一旁的小太监,然后赶紧又跑到外面去问。 嘉言一来就看到这样的场景,头开始隐隐作痛。刚在长乐宫审问宫人的气还没消下去,这会子又连着这边的气一起上头。 她没动声色,示意一旁的小太监把要端上去的茶杯递给她,然后一只手轻巧的端着茶杯就缓步走上前去。 这边赵嘉行还在乱发脾气,压根没注意到来人正是他吵着要见的姐姐,只看到一杯冒着热气的茶递到眼前。他刚想发火,就看见托着杯盘的那只纤纤玉手,精致的涂着牡丹色的指甲。 “阿蛮!”小皇帝立马变过脸色,欣喜的喊出声,刚刚还散发着戾气的漂亮眼睛这会儿立马弯成了清亮好看的月牙儿,还在成长的小身板儿兴高采烈的扑上去。“阿蛮,阿蛮,你怎么才来?” “我若是不晚点来,怎么能有幸看到我的皇帝陛下这么威风的一面呢?”嘉言嘴上说着嘲弄的话,但身体还是诚实的迎上前去接住弟弟。一旁的宫人很有眼色的接过她手里的茶杯,然后就都退了下去,只剩下了几个必要的人在侧伺候。 “阿蛮~,没有你陪我,我睡不着的。”赵嘉行瘪嘴委屈道,还没长开的丹凤眼眼尾配合着做出下垂的可怜表情,像一只单纯无害的狸猫。他一直都很明白,该怎样表现才能在姐姐那里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多大的人了,还和姐姐睡在一起,也不怕别人笑话。”嘉言从来拿她这个弟弟没有办法,这会看着弟弟卖乖可怜的样子,先开始再大的气也早就消了。她弯下腰,温柔的给赵嘉行穿鞋。在外面如何权势滔天、杀人不眨眼的长乐公主,此刻也只是一个真心疼爱弟弟的姐姐。 “谁敢笑话,我就杀谁的头!”小皇帝虽然是才当皇帝的第一天,但看来是对于皇帝的基本业务已经十分熟悉。 他看着他的姐姐正弯着柔软的腰肢,半跪在他脚边给他穿鞋,心里面像是被一阵热气熨过一样,温暖又服帖。从他这个角度,刚好能看到姐姐乌黑如云的鬓发上,一只金丝勾成的鸾凤钗正斜斜的插着,钗头用金丝线坠着一颗包金绿玛瑙。这颗小小的珠子一晃一晃的,就这样晃进了他的心里,晃的他热乎乎的心里面痒痒的。 越看越晃,越晃越痒,但是又舍不得移开眼。他伸手摸过去,软声软气的叫了一声“阿蛮”。 嘉言刚好给他穿完鞋,一抬头看,就见他眼神发痴。于是她便伸出手来,握住伸过来的手,想把他拉起来站着。谁知道这个小冤家跟没骨头似的,一拉便整个人都靠了过来。嘉言就是再比他大上几岁,也还是禁不住一个正在长身体的男孩子这样全幅力气的压过来。 当即,姐弟俩都双双跌在地上,一时间环佩作响,衣袂交缠。 “诶呦,小祖宗。”嘉言被死死压在地上,压的身体都疼了,秀气好看的眉头紧了一下。“你给我起来!” “不起来,我不离开阿蛮。”跌下去后,赵嘉行的脸正好枕在嘉言柔软的胸上,香香的,不是俗气的脂粉味。他闻着味道,心里面不知怎地就又开始痒起来,脸不自觉的在嘉言的胸上蹭来蹭去。“阿蛮,你今天好香。” 一听到他说的浑话,嘉言便气不打一处来,伸手揪他的耳朵。嘉行被她揪的疼,不得已松开抱住她身体的手,捂住耳朵直叫唤。 “阿蛮,你弄得我好疼。”赵嘉行人小鬼大,最会恶人先告状。 “叫什么阿蛮,叫姐姐。”嘉言站起身来,也不管他,直接往后面寝殿去。“还不快过来睡觉了,明日你还要上朝。” “阿蛮永远是我的阿蛮。”赵嘉行自知理亏的跟在姐姐后面,像个战败的小将军样垂头丧气的,突然没头没脑的蹦出这样一句话。 两个人移步到寝殿,便有宫人上前为他们更衣。收拾好后,赵嘉行先上床去躺好,然后拍了拍身旁,期待的叫姐姐上床来。 摒退宫人后,嘉言也跟着上床。她才一躺好,旁边的小冤家就立马凑到跟前来抱住她的腰,头自然的枕在她的胸前,像一只等着主人哄睡的可爱猫咪。 “嘉行,你长大了。”嘉言低头,爱怜的摸着他的头,开口说道。 赵嘉行一听这样的开头就头疼,他知道姐姐接下来无非又是要说什么男女七岁不同席的大道理,然后提出要和他分床睡,这种话他从满七岁那年就已经听过无数遍了。 “阿蛮,我困了,我们快睡觉吧。”他赶紧堵住嘉言的话头,装模作样的打了个哈欠,不让她再接着说下去。 嘉言无奈,她总是狠不下心去对嘉行。因为母后……她总觉得自己有责任也有义务照顾好他,如果当初她能再早一点,或许嘉行也能像她一样有一个正常快乐的童年。 她想着便入了神,等回过神来,发现嘉行已经睡着了。今天一天的行程,对他来说确实是劳累的。细心的给弟弟掖好被角,她发现嘉行正迷迷糊糊的小声念叨着什么,凑近了去听,听了好半天才听清,立即心像塌下去一样的软。 她听见嘉行迷迷糊糊的说:“我和阿蛮一辈子不分开。” 罢了,虽然嘉行成为了一国之君,但是说到底也不过是一个年幼的孩子,暂时和她睡也没有什么。再说他刚搬进承天宫来住,到底是有些陌生的,分床的事情还是等过两年再说吧。 虽然没有人能知道命运是如何精准的编织出人与人之间相遇相交的经纬度,也没有人能预测出过去或当下的微小改变到底能够在未来彼岸卷起多大的潮汐风暴。 但是赵嘉言是怎么都不会想的到,她这一辈子都没能甩掉身边这个黏人的小冤家。 * 宣明殿,早朝。 赵嘉行一大早就被叫起来,昨晚闹得晚了导致觉没有睡够,现在忍不住打瞌睡。小小的人坐在大大的龙椅上,他听着殿中大臣们讲话,脑袋像小鸡啄米样一点一点的。 殿下的一群大臣看到嘉行这般模样,都神态各异。公主党的人毫不在意,毕竟大家心里清楚小皇帝不过是一个吉祥物一样的摆设。郁王党的则面露不忿,要不是前段时间长乐公主在这大殿上的残暴行为给他们留下了心理阴影,不然都恨不得上去把人给拉下来。至于清党,他们自古以来都是坚定的保皇一派,此刻看着小皇帝坐上上面打瞌睡,一个个都眼观鼻,鼻观心的不言不语。 “臣苏文彦有本启奏!”这个时候,中书令苏文彦一脸严肃的走上前来。 然而嘉行没听见,他的头还在一点一点的。 “臣苏文彦有本启奏!”虽然小皇帝还在梦会周公,但是老臣就是老臣,仍然一本正经的重复道。身为北方旧臣和清党领袖,他在南方朝廷中依旧能占据着重要的地位,城府和气性由此可见一斑。 龙椅后,一面晶莹剔透的珠帘隔着,赵嘉言端坐在用柔软的白狐皮铺好的鸾凤椅上。她似头疼般的轻扶额头,然后抬了抬线条优美的下巴,示意在嘉行身边站着的林福宝。 林福宝得到命令后,连忙上前喊醒他。嘉行被叫醒时,迷迷糊糊的还以为是姐姐叫他起床,结果睁开眼发现他坐在大殿上,而苏文彦正一本正经的举着奏折盯着他看。 “臣苏文彦有本启奏。” “咳咳咳,苏爱卿请讲。”嘉行连忙端坐好,心里有些虚,虽然昨晚姐姐有安抚过他不用担心,一切交给姐姐来做,但他还是怕自己连样子都做不好。 “四月二十一日至三十日,蒙古十万大军横越泌江,破我边防运城、吴城和芜城三座城池。蒙古人进城后,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以至流血漂橹,生灵涂炭。臣请陛下和公主择良将领兵出战,不然不仅失地难复,其他城池也恐怕难守。” 此话一出,宣明殿顿时一片惊诧声起。 陈朝自太祖开国以来,土地富庶,经济繁荣。但因为忌惮武将兴兵乱国,所以两百年来只重文治而忽视武功。所以军力一直不敌北面蒙古,战事连连失利甚至被迫南渡。现在南面的政权还没坐稳,蒙古人又在北面不依不饶的侵犯土地,大家难免都心惊胆战起来。 “中书令可有人选?”嘉言开口问道。 “回长公主的话,战况紧急,臣想来也只有李将军可以一用了。” 陈朝向来没什么可堪大用的将领,两百年来也才出了一个李将军。李将军是孝忠皇后的哥哥,皇帝和公主的亲舅舅。他统领的李家军几十万人,也可算得上是大宋最强的兵力了。 “启禀公主、陛下。臣李尧请求出战。”中书令这边说完话,李将军就站了出来。 嘉言看着大殿上站着的舅舅,她深知,舅舅面对的会是一场恶战,这场战事可能会持续三五年甚至更久。出于私心,她担心她的亲人。但是作为一国的公主,她要考虑的有很多。 “准。”长公主开口说道。 ————————————————— 我实在写不来朝堂的事,呜呜呜,以后会努力的。 -- 003出宫 自几日前在大殿上亲自下了出征的命令后,嘉言一直都想和舅舅谈一谈,但是明着宣人进宫来,有些话又是不适合且不能说的,再来她也担心会有郁王的眼线。眼看着出征在即,思来想去,她决定在今日亲自出宫去一趟。 “红袖,今晚本宫......记住一定要小心行事,避人耳目。”长乐宫中的香炉里正燃着红鸾香,轻烟袅袅的隐入空中。嘉言叫过身旁的宫女红袖,仔细吩咐道。 红袖得了令后,便立即着手安排去了。这边的绿枝也没闲着,还没等嘉言吩咐,便招呼着其他小宫女们一齐上前去替嘉言梳妆。 红袖和绿枝是从小就跟在赵嘉言身边长大的侍女,绿枝活泼机灵,红袖思深稳重,再加上一位老谋深算,工于心计的宋嬷嬷。这三位是在旧都时就跟着嘉言的人,都是她的心腹。 “公主,您今晚带奴婢去吗,奴婢好久没出宫了。”绿枝手巧,这大陈女子人人都梳的单刀髻在她手里总能绾出别致来。“让袖姐姐去哄皇上,奴婢实在做不好这事。” “公主做事自有主张,哪有奴才们插嘴的份。”一旁的宋嬷嬷正在拨香,听到绿枝这话便厉色道。绿枝这挨了骂,立马噤声。 看着绿枝的寒蝉样儿,赵嘉言不禁握住丝帕掩嘴轻笑,一双丹凤眼,两弯柳叶眉,此刻都活灵活现,好像美人出画一般。 “你呀你,什么时候可得好好改改你这嘴快的毛病了。”赵嘉言对着铜镜里绿枝的倒影虚点一下,娇声道。“嬷嬷你也别老吓绿枝。” “就是嘛,公主,嬷嬷她老凶奴婢,从来都不凶袖姐姐。”绿枝这边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样儿,还没维持多久,就又被宋嬷嬷给瞪回去了。这下又惹得赵嘉言好一阵娇笑。 “你呀,本宫替你说话,你得了乖,到在背后编排起你袖姐姐来了。小心红袖回来,本宫学给她听,让她也凶一凶你。” “公主!”绿枝闻言,圆圆的眼睛睁得更大了,双颊鼓成了一只活泼的小河豚。比起宋嬷嬷来,绿枝其实更怕红袖。宋嬷嬷对她们外冷心热,但是红袖是实打实的能管住绿枝的人。 “哈哈哈,好啦,你要是能有红袖几分稳重,嬷嬷和红袖才不凶你呢。”赵嘉言心知她这几天的郁郁寡欢被众人看在眼里,绿枝这是卯着劲儿要逗她笑呢。“不过不稳重也没什么,只要你们不是犯了杀人放火的滔天大罪,本宫总能保你们。” 赵嘉言嘴上笑意未歇,眉头却又凝在一起,也不知是想起了什么,顷刻间又面色沉重起来。 “本宫从来、都不是、任人欺凌的人,没人能在本宫头上撒野。”她一边说着,一边紧绞着手帕,不消片刻,白皙的手就被捏的发红。 宋嬷嬷闻言观色,立马挥手让除开绿枝以外的宫女们退下。绿枝也收起了那副娇憨的样子,一张娃娃脸上写满了担心。 “公主。”一向以冷面示人的宋嬷嬷难得也有这样温柔的一面,她轻轻的将嘉言紧握的手松开,心疼的抚平她手心里交错的指甲印。“公主,都过去了,一切都过去了。现在皇上得登大宝,整个大陈,您说一不二。” “不,不是的,一切都还没完结,这是一条最艰难的路。我早知道,这是一条最艰难的路。”赵嘉言轻轻摇头,金钗泠泠作响。“但这也是一条最可靠的路。我的命运,嘉行的命运,你们的命运,大陈的命运,于我来说,都不是小事。我也早知道,这于我是一条最可靠的路。” 人去楼空,偌大的寝殿此刻空旷的可怕,一切都静悄悄的。 宋嬷嬷的苍老的眼睛现在有些湿润,她看着身旁这位被她从小带大的,她视如己出的女孩,这位从出生就有着全天下最尊贵的身份的公主。宋嬷嬷心酸的想,嘉言她本该值得更好的人生,无忧无虑的人生,而不是现如今每走一步都要瞻前顾后,工于心计的生活。 但是命运就是这般的无情,从没有什么花好月圆的永恒。一件事物若是生的太完美太无憾,就是老天也要生出嫉妒然后将它打破,再美名其曰,不完美才是真正的完美。 红鸾香的香料一克千金,是寻常人家想都不敢想的物事,然而在长乐宫里却一直燃烧不断。袅袅的轻烟徐徐的升到空中,消失不见,而后再从香炉里徐徐的升空,好像什么打不破的轮回。 * 暮色降临,此刻的金陵城如同正笼罩在一层薄纱之中,各家点的烛火也都透出昏黄色的光晕来。 一辆外表普通的马车正不疾不徐的行在人群拥挤的街道上,门窗的帘子都拉的紧紧的,让人窥不见里面分毫,只有赶车的人在外。不过赶车的也是平平无奇的人,这辆马车普通到让人看过一眼便会忘记。 “公主,快近戌时了,出来消食夜游的人多,街上挤得很,马车走得慢。”车厢里,赵嘉言靠在主座上闭目养神,两旁矮一些的位置坐着红袖和绿枝。红袖正小心翼翼的掀开帘子,观察街道的情况。 “不碍事,就慢慢走,稳妥些。”嘉言缓缓开口道。绿枝轻柔的替嘉言按摩着太阳穴提神,时不时再说一些俏皮话舒缓她的情绪。车内一个小小的香炉正燃着红鸾香,红鸾香可安神,赵嘉言这几日用脑频繁,离不了这香料。 马车外表平平无奇,车厢内却布置奢华。为避行路颠簸引发事故,竟用的夜明珠代替烛火。数个成人拳头般大小的夜明珠被安置在车顶莹莹发光,厢壁上都用厚厚的软皮垫过。车内上至可供把玩的古玩字画书籍,下至各类点心茶水,都一应俱全。 “公主,就带一个侍卫,会不会有些不安全。”绿枝担心的问道,她口中的侍卫正是车外驾车的平平无奇的马夫。 “无妨,低调行事为上。”嘉言回道,然后向红袖询问,“红袖,还有多久?” “回公主的话,再走一刻,就要到将军府后门了。您安排的事奴婢也已经吩咐下去了,这会儿将军该已经在等您了。” 赵嘉言点头,继续如不动明王般闭目养神。 突然,伴随着一声小孩的尖叫,原本平稳运行的马车猛然停住,晃的车内的三人跌做一团,嘉言的后脑甚至磕在了窗沿上。 “公主,没事吧?”绿枝着急的问道。刚一摔倒,红袖和绿枝就都第一时间侧过身来扶住嘉言。 “本宫没事,红袖,你去看看。”嘉言摇摇头,发髻有些散。“绿枝,帮我重新绾下发髻。” 红袖得了令后,便从匣子里抽出一顶帏帽戴上后,方才出去。 车外,凑热闹的人把马车围了个水泄不通。一个男子抱着个小孩正跌坐在地上,一旁孩子的母亲不知才从哪里赶来,立刻扑上去哭天抢地。 “怎么回事啊,差点就撞死人了。” “是呀,也不看着点路,还是个小孩子。” “幸好这位壮士出手。” 车夫正为难的左右不是,一时间也分辨不出眼前的究竟是蓄谋还是意外。这时候,平常无奇的马车上,平常无奇的车帘被掀开,一位头戴帏帽,身量纤弱,气质不凡的女子从车内出来,霎时间吸引了众人的眼光。 “出什么事了?”红袖声音冷冷,自带一股威严,她的出现很快便震住了吵闹的人群。虽然她没有露脸,但是众人凭着她这通身的气派,早已经认定此女子貌美且身份不俗。 “袖姑姑,这小孩就在大路中央不走开,差点给咱们的车撞上。”车夫低声汇报。 “哎,我的儿啊,娘差点就见不着你啦,呜呜呜。”一个中年妇女怀抱着小孩正嚎啕着。“这大路公家开,谁都能走,你家马车怎么回事,差点就把我儿撞没啰!你看看小孩这头上的伤,哎哟,娘心疼啊~” 得,这妇人明摆着碰瓷来的。 小孩头上只有一点点擦痕,只消擦几次药便好。反倒是这边救下小孩的男子,白色的衣袍被磨破了几处,俊美的脸上好几道血淋淋的擦伤,满脸灰尘,浑身狼狈的站在一旁。但即便浑身狼狈,他却仍旧站的端正,正像一枝生于乱石堆上的翠竹,温润却挺拔。红袖在宫中跟着赵嘉言,见惯了金陵城里气宇非凡的人物,这位朗月清风的人却是第一次见,不免多瞧了他几眼。 “你且等等,待我回禀我家主人。”红袖转身钻进车厢。她行动带起的风,吹起了门帘,掀开了一条小小的缝隙。众人都争相眼巴巴的从缝隙往里望,这般气质超群的女子竟然只是一名侍女,那她的主人又得是何等玲珑剔透的妙人呢?然而透过这小小的缝隙,众人只得瞥见一片温润的莹光,料想不是凡物,都不免咋舌于马车主人的奢华。 不消片刻,红袖又折转出来,拿出两袋银两,分别递于中年妇人和救人的男子。 妇人光用眼睛衡量便知袋子里装了不少的的银子,连忙接过来,却不打开,只用手轻轻掂了掂,便心满意足的抱着小孩起身走开。一边走一边还吆呼着:“都散了,都散了!” 人群接连散开。 然而这边的男子却礼貌且真诚的拒绝了红袖递过来的银袋。 “姑娘不必如此客气,还请你家主人收回银两。衣袍本就是旧衣,我也没有什么大碍,这身小伤稍后我随便找家医馆看看便可。”男子声音朗润,灰头土脸的样子却更衬的他的眼睛黑的发亮,像有星星碎在里面。说罢他便低头拱手退到路旁,给车让出路来。 红袖转身进到车厢内。 “银袋你不要?好事做到这般地步的人我还真是第一次见。”一会儿,一道娇媚又夹杂着冷意的女子的声音从车厢内传出。“你这伤本就是无妄之灾,既然因我而起,这十两银子你还是收下拿去买药吧。” 这声音娇的像带着小勾子,直勾的男子抬头朝马车望去。只见一只莹白的芊芊玉手娇娇的从帘缝里伸出来,长而宽大的袖子自然垂落,手心向上摊开,一锭银子正安安静静地躺在上面。玉手托白银,一时间竟不知究竟是哪个更吸引目光。 男子少有的失神了,好看的眼睛盯着前方,从青葱玉指看向染着蔻丹的红彤彤的指甲盖儿,再从红色的蔻丹看向细细的手腕。一时间,什么非礼勿视什么之乎者也的圣人言全都抛到了脑后。 “公子?”许是等得久了,车厢里的人略带不耐烦的说道。 “咳咳咳。”听到催促后方才醒了神,男子顿时面红耳赤的低下头,一步三踌躇的走上前去,小心翼翼的接过银子。“谢、谢谢姑娘。” “走吧。”车内人将手收了回去。 马车没一会就走远了,只剩下男子呆呆的立在原地,他正盯着手里的那锭银子愣神。忽然,一道微弱的光吸引了他的注意。他低头看向地面,一只精巧的纯金鸾凤钗在街道上十色的灯光照耀下的正发着温柔的光。 ——————————————————————— 我发现我每次写的都刹不住,我太喜欢描写一些有的没的东西555,本来这一章男2、男4都会出场,但是写不到男4都快要4000字了,男4留着下章写了~估计第一次吃肉是在第6章或者7章,大家猜猜是谁呀~(反正不是小皇帝,我们小皇帝还要努力长大啊,不然给不了姐姐幸福的qaq -- 004密谈 天色渐暗。 将军府。 “大人,贵人到了。” “快、快请进来!” 书房内,李将军早已经端坐在案前苦等良久,终于下人来报,他连忙站起身来理了理仪表,朝门口走去。 书房的门吱呀一声打开,从天黑的屋外,一位裹着黑色兜帽斗篷的女子款步走了进来,她的身后紧跟着一高一矮两位侍女。 女子才一进屋,李将军便有几分哽咽状的开口唤道:“殿下。” 短短两字仿佛有千斤重,沉甸甸的从李将军的喉咙上碾过。 女子摘下兜帽,抬头,露出一张娇艳的脸。 “嘉言问舅舅好~”嘉言歪歪头,活泼的讲着机灵话,丹凤眼狡黠灵动,是15岁少女该有的样子。 “微臣李尧见过长公主,公主万福金安。”李将军耿直的跪下,依照礼制行跪拜礼。 谁人不知,威远将军李尧不仅是当今圣上和摄政公主的母家的亲舅舅,还是公主党的关键人物,从来对长乐公主忠心不二。 军权在握,也难怪赵嘉言能够短短时间内就在大陈说一不二。 “舅舅,快快请起。”嘉言见状连忙伸手扶起李将军。“嘉言此行只为探望舅舅和舅母,舅舅何必如此拘束。难不成嘉言以后私下再见舅舅,舅舅都要这样对我行礼?” “虽为舅甥,更是君臣。公主礼遇待臣,但臣子礼不可废。”李将军为人向来忠厚,当初在旧都,李家作为皇后的母家可谓是炙手可热,但他的行为举止从未偏差过。 一切的繁文缛节都已行毕,李将军这才好好的看了看赵嘉言。这一看,倒让这位戎马半生的七尺硬汉有几分弹泪的冲动。 他偏过头去,内心复杂,千言万语都争相涌出心头,但细梳详捋又不知该如何开口,最后也只是轻轻的叹息道:“长大啦,嘉言现在是个大人啦。” 现实教会这个曾经骄纵的小公主成长,其中的血与泪也只有当事人自己知道。旁人看来,也只会说是她到了该到的年纪,只有亲人才能心疼这种疼痛换来的成长。 不过嘉言今天不想谈这些。 “长大不好吗,舅舅叹气做什么。”她走到一旁落座,李将军随后。 佣人们上来奉完茶后又退下,红袖和绿枝将书房的门关上闩好后,也安静的在一旁站着。 “孩子,李家对不住你。”李将军眼泛泪光,语气愧疚。“你本该无忧无虑的,要不是...” “舅舅,过去的事我们不谈。”嘉言端起茶杯,慢腾腾的掀开杯盖,朝杯中的热茶吹了口气。“我今天来是为了北边。” 李将军听到北边两字后又叹了口气。 “舅舅,你我都清楚,凭我们现在的军力根本不敌蒙古。清党那群人,这次不先谈议和,反而直接指名要你出战,这打的什么主意舅舅心里可清楚?”嘉言搁下茶杯,说到生气的地方,神情显然有些激动。 李将军沉默了一会才开口说道:“这场战打不过,可也未必打的输,不过是在边疆耗上几年罢了。臣知道苏文彦做什么打算,他这是担心公主会...而臣是公主的左膀,他想让臣这只左膀折上几年。” “没那么简单。”嘉言摇头。“舅舅不在,我还有邵雍。苏文彦知道我一心想收复北地,他怕我这个新官上任还没稳住,不等收复就先稀里糊涂的烧把火把南边也给烧没了。” 嘉言不快的抿唇,接着补充道,语气高傲又轻蔑:“但这个老东西,未免也太小看本宫了些。” “那公主是在担心…?” “清党这次主战也就罢了,可郁王竟也不声不响的。”嘉言轻轻眯了一下眼睛。“事出反常必有妖。郁王他向来狼子野心,可我动不了他。嘉言实在担心他这次会从中作梗,对舅舅不利。” 李将军单手托着下巴,虎口和食指腹轻轻摩挲着皮肤,思考起来。 “况且舅舅这一去少则三五年,嘉言确实也担心会坏了我们对北边的打算。”赵嘉言看着李将军的思考状,接着补充着。“舅舅可是有什么想法。” “北边的事臣这几天确实有些想法。拾一今年也要十五了,跟在臣身边学的也差不多了。臣想这次就让他跟在邵雍身边学学脑子,他也该替公主分忧了。” “拾一吗?十五岁确实不小了。” “公主意下如何?” “这样也好。让拾一跟着邵雍留在南边,舅舅北上。南北呼应,一旦计划成型或有什么先机,也方便我们打算。只是舅舅此行千万要小心,如果有什么消息要传回来就走邵雍埋的路子。” “公主放心,臣一定不假于人手。” “只是拾一这次又要和舅舅闹了吧?我记着他十几岁开始就总想着上战场去。” 突然一阵窸窸窣窣从紧闭的门口传来,还夹杂着压抑着声音的交谈。 “谁?”李将军最先反应过来,然后敏锐的抬头。运气推手间,一股霸道的掌风凌厉的横劈出去,划破空气发出类似禽鸣的嘶喊。从屋内闩好的门就这样被外力劈开,连门上面的窗棂纸都被掌风撕出口子来。 屋里的人都本以为外面是什么不知死活的宵小之徒,结果门开后,竟是两个年约十四五的男孩摔进屋内,跌做一团。 一个肤色稍白,剑眉星目,很是好看。另一个肤色略黑,明明一双丹凤眼却透出许多傻气。二人衣衫皆有些褴褛,想必是刚刚躲闪不及,被掌风劈到了。虽不是什么宵小之徒,但不知死活是认真的了。 “李!拾!一!”李将军看清来人后,顿时不可抑制的怒喝道,手里还握着一柄刚刚从旁边拔出的钢刀,刀虽然及时停住,但薄薄的刀刃此刻正随着主人的怒喝颤动起来。“你们在这偷偷摸摸的干什么!” “...爹!表姐~”两个少年从地上利落的爬起来,还顺带着抖了抖灰尘。其中那位略黑一些的丹凤眼少年听到李将军的怒喝后后怕的抖了抖。他正是李拾一,是李将军的儿子,赵嘉言的表弟。 他一面怕怕的叫了声爹,一面又兴高采烈的朝嘉言打着招呼,甚至在自以为李将军看不到的地方还朝着嘉言眨了眨眼睛。 “孽障!”李将军向来笃信棍棒教育,所以他每次面对李拾一时的脾气也是格外的凶猛,这会看李拾一甚至还在不知死活的眨眼睛,一时怒气更盛,连带着脸上的眉毛胡须都一颤一颤的。“公主在此与我议事,岂是你放肆之地!你今天要是不说出个所以然来,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爹,我、我...”李拾一梗着脖子,憋了半天的话说出来更是让李将军大为光火。“这次我也要去!” 这话一出,屋内就静了。李拾一旁边的少年赶紧扯住他的袖子,意示他闭嘴,而嘉言则意料之中的挑了挑眉,并迅速的瞥了一眼李将军。 哐。李将军脑子里关着怒气的罐子彻底破掉了。怒极反而镇定,他先是沉默了一会,而后出众人不意的将钢刀横过身来,用刀把儿对着李拾一的脑袋砸下去。 李拾一先没反应过来,慢了半秒后才连忙偏头,刚狼狈的躲过这一刀把儿,小腹就被接下来的一拳打中。李将军的这一拳大概使了有那么几成的力,一下就打的李拾一眼前一黑,身子朝后歪去。幸好身旁的少年及时扶住,他才没有刚从地上爬起来就又倒下去。 “胡闹!”李将军紧闭双唇,冷哼声从鼻腔里发出。“你连我两招都接不下来,你上了战场也只能填坑。” “你这是偷袭!使诈!”李拾一是真不怕挨揍,这会被一拳打的惨兮兮了还要不忘顶嘴。他从小跟着李将军学武,精忠报国、收复失地的想法塞了一脑子全是,十几岁开始就等着哪天能上前线去壮志饥餐胡虏肉。“总是这样,你总是不让我去!我已经练得很好了,你为什么不让我去!” “臭小子,我今天非打死你不可!” “李伯伯,拾一是在开玩笑!”眼看大事不好,李拾一身旁的男孩子连忙出来挡着人,还记着回头让他闭嘴。“拾一你快别说了!” “哎,承说你别拦着我啊!”李拾一这个傻小子学武有天赋,就是脑子不太灵光,不懂审时度势,都这会了嘴巴还不肯消停,也难怪李将军要让他先留在南边学学脑子。“我认真的,爹,我要和你一起去。” “混账!老子...” “舅舅。”嘉言出声叫住李将军。“您消消气。” “表姐,你会让我去吧?你说的话,我爹肯定听得。”李拾一难得机灵一回,转头朝嘉言求情。 “抱歉哦,拾一,这次我也不同意让你去。” “表姐~” “咳咳,臭小子!”李将军出声打断李拾一的求情。“这次有更重要的事情留给你做,等会我再交代给你。” “有什么事情,还能比打仗重要的。”李拾一低头嘀咕道。突然他像是想起什么了,抬头朝嘉言使眼色,“表姐,承说、承说。” 他这一动作自以为隐蔽,但小小的书房里众人都看的分明。他旁边的男孩子顿时红了脸,甚至连带着耳朵都染了色。李将军是长辈身份,不好开口说话,只能尴尬的背过身去,装作看向别处。 嘉言笑了笑,开口解围:“舅舅,您不是有事情要交代给拾一吗?不如您先去,嘉言等一会自己离开。” “呃…好,嗯…那臣先退下了。”李将军行礼告退。“臭小子,还不快跟我走!” 李将军和李拾一双双离开,红袖和绿枝也会意的退出去,呆在门外守候。 门一关,屋内便空旷起来,只剩下嘉言和这个叫承说的少年。 二人都在原地静静的站了一会,少年依旧低头红着脸,嘉言则笑着看着他。 “承说哥哥。”终于嘉言出声道。 少年抬起头,感受到她潋滟的眼波所经之处,有一团火沿路烧来,而自己则好像一棵本已枯寂多时的树,在这一刻重新得到了生命的热烈。 他的脸更红了,连眉梢眼尾都害羞起来,还有些踌躇不安。看样子他想去拉嘉言的手,但又心知于理不合。磨蹭半天,到最后这位规矩单纯的少年也只扭扭捏捏的喊出了一声“嘉言妹妹”。 嘉言妹妹。 这一声熟悉的称呼,恍惚让嘉言又回到了旧都的皇宫里。 一个五六岁大的男孩站在一棵盛放的桃花树下,他努力的举起双手,做出迎接的动作。明明自己还是一个小孩,却对因为贪玩爬上树却下不来的小女孩,信誓旦旦的承诺着:“嘉言妹妹,你放心跳下来,我一定会接住你的。” 后来呢?小女孩有没有相信他?有没有跳下来? 嘉言忘记了。她只记得那日天是蓝的,桃花盛开,正是旧都一年中最美最好的时节。 也是旧都最后的时节。 因为再后来,蒙古人的铁骑踏过了居庸关,横过了燕云十六州,渡过黄河,大破旧都。 而嘉言则跟着皇室朝臣们一起南下,做了弃家逃跑的懦夫。 —————————————————————————— 妈呀,登了半天才登上,我用vpn都不行。我的vpn真的太垃圾了!三个月要90块还这么差,气死我了。 男4终于出场啦~ 不知道我写到现在乱不乱,大家有没有看清楚故事背景和线索(没错,都第四章了我还在写些有的没的。不过不要担心!第六章肉之后,后面的肉还是多的!) 这个封面我好想换一个好看的啊,但是换了几个都不满意,所以下次看到我又换了封面大家不要认不出来呀! 最后求求大家给点猪猪和收藏吧!555养养我!我吃的少写的多很好养! ps:我实名举报,下一章小皇帝不乖,做坏事!让姐姐以后去惩罚他! -- гòúгòúщú.òгɡ 005春心 与此同时,在嘉言出宫的这段时间里,赵嘉行竟然没有在宫中大闹,这让宋嬷嬷有些新奇。 要知道,赵嘉行这个小祖宗,平日里没有一刻离的了嘉言。不论嘉言去这宫中的哪里,他都要寸步不离的跟着,甚至晚上睡觉都要和他姐姐睡在一处。要是有一刻见不着嘉言,赵嘉行就会闹脾气。曾经做太子时是这样,现如今当了皇帝,非但没有改,反而变本加厉起来。 然而这次,赵嘉行在听闻姐姐撇下自己出宫去后,居然只是乖巧的点点头说知道了。 听政的宣明殿西侧,是陈朝皇帝平日里批改奏折的御书房——文德殿。赵嘉行登基后,用不着他批阅奏折、处理公务,于是这里便成了他读书写字的地方。 此刻,赵嘉行正端坐在殿内的书案前看书,读到精辟的地方,他甚至还要朗诵出声,看起来认真又乖巧。 “宋嬷嬷,朕饿了,要吃你亲手做的炙焦金花饼和奶房玉蕊羹。”看了有一会后,赵嘉行突然放下书,伸了伸懒腰,打着哈欠对站在一旁看似侍候,实则监工的宋嬷嬷说道。 “是,官家。”宋嬷嬷得了嘉言的令来看管这位小祖宗读书,此刻看赵嘉行这么安分,放了几分心,于是便也应承下他的要求,福了福身就退下去御厨准备。“奴婢这就下去准备。” 眼睛还在盯着书看,赵嘉行的余光却留意着宋嬷嬷出去没。眼瞧着这个监工终于走了,赵嘉行开始有些坐不住了,他已经琢磨了好几天的事这会儿正一下一下的在他心里挠着痒痒。 可是他面上并不曾显露,只伸伸手招呼一旁站着的大太监林福宝。 这边林福宝站的好好的,一看宋嬷嬷被支走,赵嘉行又对自己招手示意,心中暗道一声不好。坏了,官家又开始打歪主意了。 他俯身弯腰,恭敬的挪步到赵嘉行跟前,自以为意会的开口,语气谄媚:“官家,可是有事要吩咐奴婢去做。” 赵嘉行听闻,原本低垂的眼皮一掀。他斜长的丹凤眼虽只轻轻一瞥过去,却吓得林福宝一个激灵,当场软了脚跪在地上。 “你倒是挺懂朕的。”小皇帝语气莫辨。 “哎哟,奴、奴婢该死。”林福宝跪伏在地上,恨不得整个身子都趴进地毯底下藏着。不知道为何,他总感觉太子成了皇帝以后,情绪更是喜怒无常起来。 现在跟着赵嘉行身边侍候的人里面,数他时间最久,也和小皇帝最是亲近。寻常的太监宫女或许会觉得赵嘉行脾气坏是坏些,但不过是个小孩子哭着向姐姐要糖吃。只有林福宝知道,这位爷,是位妥妥的白切黑,向来拿手扮猪吃老虎,心里憋着坏,全皇宫也就长乐宫的那位主会觉得他还单纯可爱。 “林福宝,你这动不动的就跪下该死的,朕有这么可怕吗?”赵嘉行也不着急开口吩咐,坐回身靠在椅背上。“你说你这让姐姐看到了,姐姐会怎么想我。” “奴婢、奴婢” 糟了,说错话也就罢了,这会子让林福宝更惶恐的是他竟失了态。要知道,赵嘉行不忌讳身边人知道他心思深沉,忌讳的是被长乐宫的那位发觉他表里不一。 “行了,起来吧。现下,朕有一件事要你去做。”赵嘉行见他结巴半天,耐心告罄。总归四下无人,他便摆摆手让他站起来。 林福宝诚惶诚恐的站起来,在心里默默擦了把汗。他走上前去,俯身贴耳的等着赵嘉行的吩咐。 “林福宝,你去给朕…”赵嘉行懒懒的偏过头,轻声交待。 越听,林福宝的脸色就越难看。还没等赵嘉行说完,他又一个脚软栽到地上。 “陛下,奴婢、奴婢…”林福宝是吓傻了,他面色发白,一边摇头一边开口说道。“公主知道了会杀了奴婢的!” “废物!”看着林福宝栽到在地的蠢样子,赵嘉行微微眯起眼睛,语气轻蔑。难以相信,这是一个不过十岁的孩子会有的样子。“给朕滚起来!” “陛下,陛下,您饶了奴婢吧,呜呜呜。”林福宝连滚带爬的凑到赵嘉行脚边求饶,也不知道是什么事情,竟把他吓成这副样子。“这事要是被公主知道了,奴婢要掉脑袋的啊。奴婢掉了脑袋,谁来伺候陛下啊。呜呜呜。” “滚起来,废物!”赵嘉行实在厌恶他这般又怂又蠢的样子,还没等林福宝凑到跟前,便一脚踹过去,踹的他直直的向后仰去,四脚朝天的像一只王八。“信不信朕现在就杀你的头!” “林福宝,你好好想想,谁才是你的主子。” 林福宝扑棱了一下才翻起身来,然后跪在地上抹眼泪。 “你放心,朕不说,你不说,谁还会知道?传不到姐姐那里去的。”赵嘉行不过十岁,已经很懂得打一巴掌再给一甜枣的恩威并施的做法。“你要是做得好,朕有赏。” “陛下,那宋嬷嬷那边…”林福宝知道自己这次是逃不过的。“还有那些宫女要是说出去可怎么办?” “朕早有打算。宋嬷嬷这一去没有一个时辰是回不来的,你再派个人去御厨门口守着。宋嬷嬷要是过来了,随时看着点。”赵嘉行的拇指和食指架在下巴下面,头脑思量着,说出的话语气轻巧却让林福宝不寒而栗。“至于宫女,管不住嘴的杀了便是,这还要朕教你吗?” “嗻。”没办法,林福宝只好下去按吩咐办事。 没等一会儿,林福宝就小跑着进来,弯着腰挨到赵嘉行跟前来,又是一脸谄媚样。他开口说道:“官家吩咐的事,奴婢都办好了。人都在外边候着呢,奴婢没让人瞧见。” 赵嘉行手里拿了本《左传》在看,读的认真。听到林福宝的话后他没开口,就轻轻点了点头。林福宝立马会意,又小跑着出去,亲自把人都给领了进来。 林福宝打头,身后跟着四个身穿浅青色窄袖对襟衫襦的小宫女,依次从外殿走进来,到内殿中站定。 “官家,人到了。”林福宝躬身说道,然后退到一旁去。 四位小宫女随着林福宝说话间,便横着依次排开,整齐划一的朝着赵嘉行低头曲身拱手,恭恭敬敬的行了一个万福礼。四位个个高矮不均,也不知林福宝这一会功夫去哪里找的人,可以说是短长肥瘦各有姿态。 赵嘉行搁下了书,从椅子上起身走到前边去。虽然才十岁,可小皇帝平日里营养好长得也快,并没有比面前最高的宫女矮上多少。 “跪下。”他的手里拿着把金柄镶玉如意,随意的挥了挥,像在挥舞一面战旗。 接到命令后,宫女们都听话的跪在地上,头皆安分的低垂着不敢抬起。 就像恶魔在挑选对口味的祭品,赵嘉行逐个审视着跪在脚边的女人们,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好一会儿过去了,他才发了话。“把衣服都脱了。” 宫女们来之前已经被林福宝耳提面命过,这会不敢磨蹭,都利落的散开了衣服,裸露出上身。不一会,四个人全身便只剩下一条亵裤。 赵嘉行来来回回走了有三四圈了,终于才在其中一个身材玲珑有致的宫女面前站定。 宫女低着头,赤裸的身体发着颤,视角受限只能看见一双绣金丝五爪龙的金面云锦方头靴走到自己跟前站住。 赵嘉行用玉如意轻轻抬起这名宫女垂着的下巴,看他面容似乎是有点不满意。他用右脚踩上宫女跪着的大腿,姿势轻蔑而高傲。 玉如意冰凉而不近人意,贴着皮肤,沿着起伏的曲线缓慢滑过。屋内关着窗是暖的,玉如意是凉的,贴身滑过皮肤留下一阵颤栗。小山重叠,年轻的身体饱满且富有弹性,女人白嫩的乳房微微挺立,乳晕受到凉意刺激,如枝头红梅含苞。 “…官家。”宫女抬起头,看到赵嘉行那张漂亮的脸,高高在上的有些迷惑人心,一时间失了神。 赵嘉行这儿看了半天,仔细思考一阵后,终于找到了不对劲的地方。他嫌弃的退开半步,开口命令:“把脸遮住。” 宫女听了,抖着手从地上散落的衣服堆里抽出一张丝帕将脸遮住,赤裸的乳房跟着动作颤巍巍的抖。 果然,遮住脸就好多了。赵嘉行暗自想道。遮住脸,这副身体和姐姐的有七分像。 玉如意重新贴回脖子。姐姐的脖颈要更加修长一些,每次抬头时都像只骄傲的鸿鹄。 向下是锁骨。玉如意打着波浪弯儿的从肩膀这头滑到肩膀那头。姐姐的肩更好看,锁骨瘦削分明,横在肩前就像他手里的玉如意一样。 接着是女人的乳。嘉行按着玉如意往柔软处戳,玉如意当即就陷进一片乳浪摇晃之中。他用玉如意围着胸的形状打着圈儿的蹭,最后停在女人胸上的乳晕。原来前几日姐姐胸前软软的就是这个呀。嘉行解了几日来心中的惑,侧过头抿着唇偷偷的笑了一下。虽然他还没见过姐姐这处到底是什么样的,但是隔着衣服看,姐姐的奶子应该要更大些吧。 不如今晚等姐姐睡着偷偷看看? 再往下,玉如意慢慢滑到小腹处,有些松,穿着衣服还看不出,这会脱了,赘肉倒显露出来了。嘉行撇撇嘴,不知道姐姐的是什么样的。今晚一定得看清楚。 “行了,把衣服都穿上吧。”嘉行突然索然无味起来,退开身,将手里的这柄玉如意丢到刚刚那个宫女的怀里。“赏你了。” 赵嘉行又回到了书桌前坐着,拿起刚刚没读完的书遮着脸。 宫女们赶紧穿好衣服,生怕惹皇帝不快。 “都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吧?”一旁如老僧入定的林福宝此刻重新活了回来,他尖着嗓子开口道。 “奴婢们知道。”宫女们穿好衣服,仍然低着头跪在地上。 “走吧,跟我出去领赏。” 宫女们起身朝着赵嘉行福身行礼,照着来时的路又依次退下。 这边林福宝却关了门走到赵嘉行跟前,小心翼翼的开口询问:“官家,这些宫女…奴婢要如何处置?” 赵嘉行拿着书,本在想什么入神。被打扰到了,他的眼神斜过去,颇有几分想骂人蠢货的感觉。“杀了。” 他开口的声音很轻,全然不在意的口吻,就像在谈论今天的天气。 林福宝心里抖了抖,嗻了一声就悄悄退了出去。 * 夜深了,银辉从天宫而下泻了一地。 嘉言吹灭了床头那盏亮着的灯,上了床。靠墙的那边,赵嘉行已经睡着。今日奔波,嘉言这会躺下,闻着殿内燃着的安神的红鸾香,困意很快袭来。 约莫过了有两刻钟,当嘉言的呼吸变得平稳绵长时,一旁原本该熟睡的赵嘉行却悄悄睁开了眼。 他手伸向枕头下一阵摸索,翻出早先藏好的一个小瓷瓶,然后蹑手蹑脚的凑到嘉言的脸旁边,扭开盖子,放在她鼻下晃了晃。 在心里估摸了一会时间后,他轻轻推了推嘉言,开口唤到:“阿蛮?” 这小瓷瓶里装的约莫是些迷药,嘉言闻了后睡得更熟,没有反应。 赵嘉行低头看着姐姐熟睡的脸,下意识舔了下唇,斜长的丹凤眼闪着光,像只得逞的小猫。 —————————————————————————— 晚一点把小皇帝干坏事更成一个两千字左右的番外~ 真的很谢谢大家看我写的东西啊~ -- гòúгòúщú.òгɡ 番外1爱的教育之嘉 自从白日里看过了宫女们的裸体后,嘉行的脑子就一直发热。倒不是对着那些身体起了什么不该有的反应,只是他的心里一直拘着一个疑问,他实在想知道,姐姐的身体会是什么样子的? 他还隐约记得幼年时,给他喂养的乳母,是一个年约三十多岁的妇人。那个妇人的奶子饱满硕大,还带着奶香。但形状并不好看,一双奶子下垂的厉害,胸前的乳晕也因为经常被咬而变成了一粒凸起的乌红。幼童的行动总是被饥饿的本能所驱使,面对那副乳房,他没什么感觉。现在不经意间想起,甚至还会觉得有点腻的恶心。 除此之外,他还见过他母后裸露的胸膛。平日里端庄高贵的皇后,私底下却喜欢在椒房殿里淫荡的甩着奶子浪叫。像一条下贱的母狗一样的跪在男人毛茸茸的腿间,屁股撅着,全身赤裸。不过那男人并不是他的父皇,甚至每次的骑在她身上的男人都是不一样的。不变的是,他的母后总能在各种粗鲁的男人身下忘我的淫叫。 多亏了他的好母后,让他还没开蒙便已经懂得男女性事。 真是恶心。 每次当要和男人苟合时,他的母后就会亲自把他关进一旁的衣橱里。几岁的他在衣柜里,透过故意被人敞开的缝隙,刚好能直面自己母亲那张纵欲的脸,似痛苦是欢愉。一对赤条条的男女,就这样毫无顾忌的在椒房殿的大床上放浪形骸。 等结束后,他就会被母后从衣橱里拽着头发拖出来,再重重的扔在地上。然后一下接着一下的皮鞭狠狠的甩在他的身上,像在泄愤。每当这个时候,他感觉自己也像一条狗一样,被打的抱头蜷在地上发抖。 至于白天的宫女,身材倒是挺像姐姐的。但是他可摸不下去手,他总觉得莫名的脏。 但如果对象是姐姐的话,他想他大概是可以接受的。 姐姐的眼睛、姐姐的唇、姐姐的手、姐姐的胸,姐姐的一切,他都喜欢。再说他早就下定决心要和姐姐在一起一辈子,今晚偷偷摸摸姐姐的身体,想来也没什么问题。 于是好容易挨到了晚上,他便早早的就在长乐宫里等着了。就快要失去耐心的时候,姐姐终于回来了。 姐姐风尘仆仆的进到殿内,裹着春夜里的露水。多像一朵开的正好的芙蓉花呀,他想道。 这长乐宫里面挤了那么多的人,可她就朝着他的方向看。然后他看见姐姐朝他温柔的笑了一笑,冶艳的容颜在昏黄的光下意外的柔和。他的暴躁不定的心在这一刻,终于找到了抚慰。 他的阿蛮回家了。 * 到了该睡觉的时辰,嘉言收拾好后屏退众人,吹了床头那盏亮着的灯,上了床。靠墙的那边床里,赵嘉行背过身去已经睡着。今天奔波劳累,嘉言这会躺下,闻着殿内安神的红鸾香,困意很快袭来。 睡梦中,她闻到一阵异香,然后恍惚间就跌进了一片百花园中。春日里树木长着新鲜嫩绿的叶子正被风吹动,沙沙作响。她在园中走着走着,突然胸前一凉,低头一看,竟然被一丛蔷薇勾住了衣襟。 这丛蔷薇怪异的很,带刺的藤蔓勾的她衣襟大敞,全部胸脯都袒露出来。奶子娇滴滴的挺立着,比蔷薇还艳丽三分。 她有些羞,连忙伸手想要拢住衣裳,却没料,不知从哪里钻出来一只黑色的小猫,咻的一下就扑进了她的怀中。她一时间没站住,被扑到在地。 小猫活泼,是只小黑豹,一双金色的眼睛滴溜溜盯着她的胸看。 “这…啊!”赵嘉言还没反应过来,就见那只猫竟然伸出舌头舔她的胸。舔的她的奶子颤巍巍的轻晃,乳晕受到刺激渐渐凸起,像两朵含苞待放的花苞。 她欲伸手,却发现手腕被四周的藤蔓牢牢捆住,动弹不得。 “你…别、别舔了…唔…” 这猫咪舌头好灵活,在她胸上又舔又弄又咬的。她已经人事,很快便起了反应。双腿间慢慢热起来,没一会便湿漉漉了。有些难受,她不自觉的就开始夹起双腿蹭着。 这边赵嘉行刚一揭嘉言的寝衣,便没忍住,立马上手摸了两下。一摸这对乳儿,只感觉手下滑腻非常,像伸进了一团牛乳中,抓也抓不住,和也和不开。 姐姐的乳果真和旁人的不一样,又香又软,俏生生的。他一摸,就在他手里跟枝上花苞一样乱颤。他凑到跟前去使劲闻着,发出小猫一样的哼哧哼哧声。看着姐姐奶子上的蓓蕾颤巍巍的绽开,没忍住,赵嘉行伸出舌头来舔了一下。 “唔…” 嘉言在睡梦中呻吟出声来,惊了赵嘉行一跳。仔细看过姐姐并没转醒后,他才又俯身过去。这下动作更猖狂起来,他用手揉着一边的乳,头凑近舔亲着另一边。舔着舔着,无师自通开始吸起来,偶尔牙齿还会不小心磕到乳肉。 一时间,只听到静静的寝殿里,有女孩子细细的呻吟,不知是哭还是叫,伴随着吞咽吮吸声一起响起。 舔弄了一会,他听到姐姐呻吟的声音变了,像以前母后那样。赵嘉行想着,姐姐是动情了吗? 他看到姐姐一边小声呻吟着,一边夹着双腿在蹭,不知是梦到了什么。 耳边是姐姐娇娇的呻吟,手中是早已眼热许久的嫩乳,赵嘉行感觉自己的裆下开始燥起来,有什么东西要破壳出来一样。 他知道那是什么。 像是想到了什么不好的画面,他收回手,恹恹的整理好姐姐的小衣,然后颓然躺回了自己的床位,心里面有什么东西正呼之欲出。 但是躺回去也没有用,他感觉裆下还是热,止不住的热,甚至这热一路蔓延上到他心口脑中。 烦透了!他恨恨的盯了一下自己裆前,然后勉强又敷衍的伸出手抓揉了一下,劝慰自己赶紧睡下。 睡是能睡。只是睡了今天这一夜,还有无数个明天的夜晚在等着他。 我们这位早熟的小皇帝,也不知能忍到几时。 ———————————————————————————— 其实说是番外,就是该写在上一章的内容写不下了,拓到番外。未来小皇帝还会接着上性理课,我干脆也弄成番外放到后面上。 尽可能的写了一下小皇帝的初次动情。考虑到他才10岁,虽然可能古人早熟,但我还是不想写的太露骨,也不想把姐姐变成恋童癖,删删改改只能写成这个鬼样555尽力了。下一章我就让小皇帝长大!!再不长大要憋坏啦! 虽然下一章是郁王爷吃肉hhh ps:谢谢大家爱我!我会努力努力努力写,明天再更一章,就假装是到了60收的双更哈哈哈哈。 晚安nuo,明晚见! -- 道歉信 大家好,这里是Ayurenan,大家可以叫我小爱。 有些话想和大家讲~ 这是我的写的第一本书,写作的动机非常单纯:想看的类型看不到,所以自己产粮。 可是即便出发点这样的轻易,我也对我的故事投注了非常多的感情和构想。 因为我相信,只要认真写,情色小说也是有灵魂的,也可以传达爱和美。 是的,爱和美。这是我创作的第二个动因。 我希望我写的东西,即便它只是一本情色小说,它也是充满爱的,包含美的。 老实说,我写的文字真的很烂。以我自己的审美来说,我远远达不到自己的标准。 所以当我写了几章后,有小可爱们在评论区留言给我,我真的非常感动。 文学创作(姑且称为我的字为文学创作吧)从来都不是单向的,它需要创作者和读者的双向沟通。 我写下了,你们读后得到了感受与体验了,到这时这部小说才算是真正完成了。 所以真的感谢大家读我的书,谢谢大家~ 上周有小可爱向我提建议说加快写作速度,我想了想,虽然没太多人看,可我也实在不想辜负还在看我书的大家。于是我上周更新了蛮多。 但是我的写作实在是太糟糕了,我完全没有办法兼顾速度和质量。 我每写完一章,为了理清前后文逻辑以及为后续写作埋线,我后期还需要花原有写作时间好几倍的时间去修改。然而我上周写的太快,草草写了,草草发表。发完后到现在,我内心的不安真的很重,我觉得自己写的真得一团糟。我都不敢点开评论看大家有什么回复。 或许更新的速度可以吸引很多的读者,但是我的能力有限,完全没办法给予大家同等的回报。 这是我的问题,真的很抱歉。很对不起大家! 所以我决定把上周更新的内容锁住,重新整理,等过几天再发布。同时这周的更新照旧。 下周的更新会接着上周的内容后续,看过的小可爱可以不用看。如果不怕麻烦的小可爱,也可以看看,会比原有内容丰富一些。 我真的很希望,所有看我书的大家,各位小可爱们,即使看的是这样一本小黄文,也能得到完美的审美体验。 谢谢大家看我的碎碎念,祝大家有人爱,有人做爱。 ———2019.12.9 小爱 -- 006既望 隔了几天,到了四月里的望日。 一下早朝,赵嘉行就被嘉言赶去文德殿跟着太傅读书。她则带着红袖绿枝一行人匆匆回了长乐宫,进了起居殿。 殿内,宋嬷嬷已经准备妥当一切且等候多时。 “殿下,时辰到了,更衣吧。”宋嬷嬷看到嘉言进来,便走上前替她脱下外衣,换上了一套新的衣裙。 鹅黄的短襟和月白色的百褶裙裾,和嘉言往日里的宫装不同,这是一套寻常女儿家的衣裙。 嘉言闻言后,原本还算正常的面部表情微微有些丧,横在眼尾的丹凤受伤一样低垂,黑色澄明的瞳仁内藏而不外露。她走到梳妆台前坐下,身后,绿枝和红袖上前来为她绾发梳妆。 “简单弄就好,反正最后还是要重新梳的。”嘉言将手肘抵在案台上,掌心轻托香腮,隐约在叹气。看到绿枝和红袖认真的样子,她有点不忍麻烦。 然而她话音一落,却弄的众人表情一变。红袖和宋嬷嬷还能稳住神态,绿枝最藏不住情绪,当即瘪了嘴巴,差点垂泪下来,一张娃娃脸不似往日里活泼。 “哎,是本宫失言了。”嘉言从镜中瞧见大家表情不好,自知失言。她朝着镜子里绿枝的倒影眨眨眼,开口宽慰道。“本宫的意思是,早点收拾完,早去早回嘛。” “公主惯会哄人罢了。”绿枝侧着身子,悄悄用衣袖的按了按眼角,然后便撅着嘴,也想佯装成嘉言那副不在意的样子,可惜她年纪小,到底不成功。“说到底,还是咱们做奴婢的没本事,没法儿替公主分忧。” 绿枝的身边,红袖轻轻拿肩膀撞了她一下。一时间,两人都无言起来,只是加快了手上的速度。没要多久,嘉言的头面就弄好了。 婢女们在为衣着打扮做最后的善后,嘉言静坐在凳上看着桌上的铜镜有些出神。梳妆台靠着的那面墙上的窗户开了一条窄窄的缝,风晃悠悠的从缝隙里钻进温暖的屋内。春风料峭,吹的她眼睛有点睁不开。 她看着镜子里反映着的自己的脸和身后不远处立着的一面巨大的绣着织金祥云和白色仙鹤的,悒郁的云母绿锦缎屏风,以及靠东墙而立的一张玄色乌木高脚花几,花几上摆着一个插着红药的精致的白瓷胆瓶。 风吹的红药花枝乱颤,屏风上祥云涌动、仙气缭绕,白鹤展翅欲飞。看久了,便有一些头晕。嘉言按住额角,再定睛看时,白瓷胆瓶换成了天青釉玉壶,里面是雪白的春兰,云母绿的锦缎屏风变做了四副并排悬挂的金绿山水四季屏。而镜子里的那张不可方物的脸也变了模样,变的更加精致冶艳。横在眉目间的丹凤愈发张扬,眼波看人过去,是久居上位的凌厉,带有一种蔑视平常的高傲。 嘉言朝着镜子里的自己眨眨眼,原来已经过去五年,现如今是新元五年了。 五年了,嘉言今年正好二十岁了。这些年过去,舅舅依旧在边疆远戍未归、嘉行逐渐成熟懂事,开始亲自着手处理政务、拾一和承说跟在邵雍身边学了不少的东西、而郁王也依旧如日中天。 “公主,该出发去见郁王殿下了。”宋嬷嬷已老了许多,头发花白,身体不复当年硬朗,打前两年起便很少再出这长乐宫外去做事。 该去见郁王了? 哦,她记起来了,今天是望日。每月的初一和十五,是她和郁王曾定好的日子。五年来,月复一月,年复一年,从没有一次中断过。 她就这样熬了五年了。 * 精工细作的香架上摆着的一鼎越窑的鎏金文王莲花香炉,徐徐的吐着缭绕如丝的轻烟,里面燃的居然也是大内特供、公主专用的红鸾香。是了,这里是郁王府中闲人免进的书房。 五年前的一个夜晚,嘉言和郁王约好,每月初一与十五,都要在这书房见面,这是嘉言需付给郁王的代价。 五年前,先帝暴毙,太子未继,朝中无人,郁王独大。为了安抚迷惑住蠢蠢欲动的郁王,十五岁的嘉言付出了一个女孩子最重要的东西,同时也是一个女孩子最大的代价。 此刻嘉言已经在书房里坐了有一柱香的时间了,然而左等右等始终不见郁王来。 每次都如此拖沓。 嘉言深呼吸,吐出一口烦闷的郁气,整了整裙摆便站起身来在屋内走动着。 她款步走到书架前,信手抽出一本书来,一看,是本《花间集》。嘉言扯扯嘴角,轻蔑的暗骂了声:淫词艳曲。她放回原位后又抽出一本,这次是欧阳文忠公的《诗话》。嘉言于是更加轻蔑,冷哼了一声:附庸风雅。 她将书草草又塞回原位,对翻看书架失了兴趣。 这面书架上共有四百二十五本书,五年内她早已翻阅不下十数次。而这间书屋她也来了百次有余,虽有经常会有一些家具摆设更新,但大体布局没什么变化。 五年,趁着郁王不在的时候,她在各处翻翻找找,却总找不见什么郁王的机要秘密,翻出来的都是些寻常的通信和奏折。 无趣。她也不信。 郁王她还不了解吗?孽子不臣,野心勃勃。当年要不是她曲意逢迎,让他掉以轻心。这皇位,如今怕是要换人来坐。 真是一只老狐狸,嘉言恨恨的想到。 不过,五年里嘉言也不是并无收获。 她轻车熟路的走到书架的一个暗角,将放在面上的一本用作遮掩的兵法书拿开,再伸手摸进去,一按一抽,很快便从一个隐蔽的暗格里掏出了一个细细长长的木匣子。 这个木匣里装着的,是一副奇怪的美人图。 之所以说它奇怪,是因为这张美人图画的是嘉言。 嘉言是一年前才发现的这个木匣子,也不知是何时放入的。它放的位置极其隐蔽,若不是她经常来翻这书架,可能还真的发现不了。 展开画卷,嘉言仔细的打量着画,如同她曾经多次一样。 画中的女人,着一身红色的宫装,肌如白雪,脸似桃花,鬓若堆鸦,眉横丹凤,歪坐在花园的亭子里,手捧一本书在读。 这幅画被收藏的很好,看起来画纸偏新。嘉言左看又看都觉得这画中的人是她无疑,只是她想不明白郁王为什么要把她的画像藏在这样一个隐蔽的位置。 又再看了一会,也看不出什么花来。嘉言将画卷收好,放归原位。 她刚将兵法书放上书架去,书房的门便开了,有人走了进来。不过嘉言背对着人来的方向,所以并没有注意到。 “等多久了?”一个绛紫色的身影慢慢走近,宽肩窄腰,身材伟岸。这人面如白玉,五官深邃。一身风流气,举手投足间十分不羁;两只桃花眼,目光流转时分外多情。 来人正是郁王爷赵煜。 嘉言听到声音,收下心思转身过来往前走了两步,刚好走到书桌前站定。 “皇叔又来晚了!我等皇叔可等了好久呢!”她双手撑住桌面上,身子前倾过去,佯装抱怨的样子,说出的话却娇滴滴的,眉眼弯弯,脸上俨然是一副小女儿的娇艳神态。这等模样,被其他谁瞧见了去,都得惊掉下巴。 不过赵煜很是受用,脸上表现出明显的笑意。 “是皇叔的错,皇叔一会亲自来给长乐赔不是。” 他话带暗示,语焉不详。赵煜的桃花眼生的多情,此刻盯着嘉言目不转睛的样子,仿若在看什么稀世珍宝。 “刚刚是在瞧什么?”他阔步走上前来,绕过书桌,径直走到嘉言身后站定。“喜欢这套笔?” 听到赵煜的话,嘉言往下一看,发现自己的手正摆在靠近书桌上的挂着一排崭新兔毫笔的笔架。 “皇叔这套笔哪儿得来的?真真是不多见的好宝贝。”嘉言顺势接下他的话,点头称赞道。 这边嘉言还在看笔,赵煜却已贴她贴的紧,一整副炙热的胸膛都虚靠在嘉言背上。她只感觉突然一下,像是一个火炉贴了过来,她不舒服的侧头蹭了蹭肩膀,下意识的移开了点身子。不过下一秒,赵煜却又跟过来,还将头枕在了她肩上。 “痒,皇叔。”嘉言娇声道。 “腰细了。”赵煜的气息从她的肩膀蹭到耳后,然后停住轻声呢喃道。他一只手握住她的盈盈的纤腰,另一只已然不请自来的摸上了嘉言的臀。不过他动作目前也仅限于此了,赵煜这个普天下郎君浪子领袖,对女人从来很是明白点到即止。“怎么,宫里没给你吃饱吗?” “皇叔怎么老爱取笑长乐啊。”嘉言微皱眉头,说出口的话却语气甜的很,抱怨又娇嗔。 男人的轻笑声在耳边响起,呼出来的气吹的嘉言耳朵发痒,她下意识缩了缩脖子。 “乖。”他像拍猫拍狗一样拍了拍她的头,然后伸手取下挂着的笔,开口说道。“今日赶巧,来试试我新得的笔,让我看看我们长乐最近字写的如何了。” 赵煜站在嘉言身后,整个宽阔的怀抱都将她揽住。他手伸过去捏着墨块磨了两下墨,然后取下一只笔在桌上铺好的宣纸上写字。一撇一捺,撇撇捺捺,挥毫转眼间,二字笔画圆秀、间架方正的“长乐”就跃然纸上,笔锋间隐隐带着金戈气。 他写完,便将笔递予嘉言。嘉言接过笔,伸手运腕,在一旁写下了一个“煜”字,圆秀又方正。字的笔锋和“长乐”如出一辙,甚至凌厉气更甚,竟不像一个女儿家的字。 “长乐的字是写的越发好了。”赵煜语带赞赏,然后取过嘉言手中的笔撂在笔搁上。 “那也是皇叔教得好呀。”嘉言转过身,双掌撑在桌面上,身子微微向后仰去。丹凤眼澄澈又带几分艳丽,正笑着的看向赵煜。 “嗤。”赵煜笑出声,伸手捏住嘉言的小巧的下巴。他的拇指贴住她的皮肤轻蹭,指腹带着薄茧弄得她有些痒。盯着她冶艳的脸良久,他轻轻开口道。“你倒是比你母亲聪明。” 他的瞳孔色泽偏褐,盯着她就像要牢牢记住她一样,就像要把她望穿一样。这样的眼神,嘉言偶尔会看到他流露出,而每当这个时候,嘉言总会觉得极其不安。 难以和他再继续对视下去,她率先撤开了眼,示了弱。 “皇叔今天就在这干长乐好不好?”盯的久了,他早起了欲望,眼中风云酝酿。他大掌握住她腰,胸膛靠过去压住她饱满的胸脯,声音有点哑。 —————————————————— 原先的第六章拆开重写的,我觉得原先的肉章写的太单薄了。剩下的内容会分两到三章,本周内放上~爱大家~晚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