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默》 第一章 贺然的生活很杂乱,从小受贺爸贺妈的故事薰陶-----人生故事。二人也不知什么原因结发百年,一个恨赌如粪,一个爱赌如命,正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所以吵架乃寻常家事,平均三天一小吵,每周一大吵-----贺爸是公安,每周回家一次,所以大吵小吵都如大便小便一次性解决了。贺妈也是公务员,搓麻将便成了公务,每天月出而搓,日出而息,有时月出日出都一起搓,就连把福楼拜看日出的仅余时间也搓了进去。 贺然三四岁的时候便听爸妈讲四大名著,别的东西没学到,叛逆性极强,打小一身傲气,但又不敢对外张扬,就如新生的政党,做啥事都谨慎无误,一不留神就会被扼杀在摇篮里。贺爸贺妈便觉得贺然此时一无所知,便吵嘴打架、谈情说爱皆不回避,认为小孩记忆这东西与年龄成反比,长的越大过去忘得越多,谁知贺然童年后记忆忧新,在显微镜下甚至可看见记忆分子。这便使贺然自小情恨双修,然后有幸识得鲁迅,懂得人情冷暖,世态炎凉后更加自我性,做事我行我素。 贺然体育成绩最佳,小学五年级便可傲视群雄,但他比其他男孩早熟一点,五年级便喜欢体育组里一个女生,一直坚持到高中。那时,为了追求所爱,发奋要考上重点大学,因为女生成绩很卓越,一遇上难题便向她咨询,有时哪怕知道做也擦了再问,都恨不得打出孔子“敏而好学,不耻下‘吻’”的口号。 可惜命里无缘,都说“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贺然原本家居市区,贺妈却因工作原因将家迁往一个“即将开发”的镇上,所谓的“即将开发”,也就像学校提倡的“因材施教”一样,其实只是个口号,开发了五六年仍然是青春依旧,年轻得跟初建的第一天没什么区别,只有一条卖烧烤的步行街被烟熏得相对成熟了一点。但贺然也因此成为了牺牲品,六年级转校后便再也没见过那位女生。 自始之后,贺然失去了学习教科书的唯一动力,就如火车烧完了油,你就是用手推——力的作用是相互的,说不定你自己也退后几米。 整个人懒散惯了,不过闲也有闲的好处,贺然课外书倒念过不少,便把忧愁转化成文学,不知不觉便学会了吟诗,甚至比苏轼学诗还早两年,记得贺然唱的第一首: 世人皆说蝶恋花, 何处留情何处家。 莫道龄童知情少, 人不风流枉年华。 虽说此诗平仄不对,字词不佳,但传入贺妈同事的耳里,便一传十,十传百,都说十岁的贺然是个才子。其实,贺然与贺妈同事就好比一个乞丐和一个残废,乞丐还有上门讨饭的余力,如此说来,相对于残废就略胜一筹。 贺然因此信心大增,决心做个诗人。经过三年的舞文弄墨,诗技自然更上三层楼,情诗的羽翼丰满了不少,又高调了好几首。此后传出去更是轰动残废,连老师也在课堂上大作宣传。但贺然诗作腻后,又受了小说的影响,欲弃学从文,将那时不敢说的叛逆思想反应成小说。 这引起了贺爸的极大不满,在贺爸的眼里,小说就像一个女人,稍微接触一下,或许能适当的享受一下思想上的欲望,但如若这个女人太漂亮了,使人欲望过多,便会影响到人的事业,那就是红颜祸水。贺爸考虑到一本太好看的小说会使贺然沉迷从而影响贺然的成绩,便不允许贺然再看太好看课外杂文,凡是贺然看得过瘾的书一律列为禁书,换句话来讲,也就是只允许贺然看不怎么过瘾的书了。如此说来,能看的也只有教科书一类,可贺然对自己喜欢的事物却沉迷的如痴如醉,醉得连醒酒汤都灌不醒。既然小说看不成,用笔写!一不小心,便轰动校园…… 如今,贺然已是高中年级的一名学生,可成绩除了语文,各科都挂上了大红灯,但数年功专,所幸文学玩得好,玩上了一身傲气,做什么都只接受别人的建议,却从不愿寄人篱下,虽然说不上什么理由,但不服就是不服。 贺然虽到高中,可对过去的事情犹如昨晚泡过的女孩,仍然是记忆犹新,对于那五年前喜欢的女生更是恋恋不忘,一日,贺然得到了一个迟来的消息,这一晴天霹雳令贺然一时心灰意冷,冷得连全球变暖都对他一无所用。 学校这东西,若没有那些清规律令,可以说是串连朋友关系的好地方,欧阳旭峰是贺然的高中同学,也是贺然喜欢的人的初中同学,贺然喜欢一个人五年,却连一个消息都没找到,若忘了倒好,可惜感情这东西好比武侠小说里外来的内力,吸到自身体内中却有反噬的效果,从而驱不除,化不去,散不尽,降不住,无论如何都压不下来。 一个傲气的人挨打越是沉默就越是愤怒。同理,重情的人情感越是压抑就越是炽热。世人说情感让小孩散失理性,没了追求。却不如说情感让小孩明智理性,敢于追求。因为在青春期中,感情本就是小孩所要追求的,为了自己的追求而义无反顾,能说是散失理性吗?只可惜大人们常要孩子别谈感情,说自己是过来人。“过来人”嘛,感情思维都已经过了,自然就麻木了。贺妈贺爸就是典型的例子,贺妈曾教导贺然莫早恋,常说自己二十多岁才明白什么是“谈恋爱”,就因为感情思维都已经过了,对恋爱没什么感觉了,所以注重的只是个“谈”字,而不是“爱”字,渐渐“谈”指一挥间,说说就过去了。这便也因此与贺爸“谈”上了结婚,两人就在这没有多大感情的恋爱上打骂了二十多年,有时贺爸不在家,可惜心痒难忍,便在电话里只骂不打,因为没办法打嘛。自贺然懂事以来,便知道他们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只是现代高楼无瓦可揭,他们便也就天天都打了。 就因为“过来人”的情感麻木了,所以就看不惯那些情感没麻木的。好比回族人不吃猪肉,所以就看不惯吃猪肉的人一样,自然就得劝未过来人也得麻木了。于是,有些迷茫的人也就麻木地过去了,但像贺然这样天性叛逆,尤其对感情上,哪怕是张仪、苏秦说破嘴舌再打几针麻沸散也麻木不了。 贺然与欧阳旭峰熟悉了一阵,由于都是叛逆少年,两人关系好的连炸弹都炸不开。贺然与欧阳旭峰经常在寝室胡诌,一次胡扯中,贺然听说自己喜欢的人与他旧曾相识,忙不迭地问道:“你……你认识她?” “嗯,她是我初中同学,你怎么………” 贺然一颗心在此卟卟乱跳,等不及让他把话说完,一只手搭在他臂膀上“告诉我她qq多少?晚上请你吃全鸡!” 欧阳旭峰的情绪本来如平原一般平坦无奇,一听到全鸡二字,一下升得比珠穆琅玛峰还高。 “这个,我也不是……太清楚,只知道我和她最后一次见面是在初中同学聚会上,那晚她和男友开了房,好像已经……不是处了吧。”(此女生在本文中没有提到) 欧阳旭峰对她的准确联系方式本也一无所知,但为了一只全鸡,也把不相干的东西扒下一大堆,好比教育体系的文科试卷,只要写了,总会有分数的。 不料贺然对教育体系尤是不满,听他这一席扯谈,幸亏这是言情,若是武侠小说气得都吐出几升血来,尤其是最后一句,听得心都碎了,碎得连美国一级拼装大师都拼不起来。整个人瘫痪在床上,顿时六神无主,无论欧阳旭峰再说什么,都眼凝眸痴地一句话也不理,更别谈全鸡了,连个骨头都懒得买。 第二章 @@span class=&amp;fda36275fda36275&amp;根据相关法律法规和政策,此章节未予显示。@@ 第三章 @@em class=&amp;l42549l42549&amp;根据相关法律法规和政策,此章节未予显示。/em@@ 第四章 @@label class=&amp;c10bc10b&amp;根据相关法律法规和政策,此章节未予显示。/l<a href="mailto:abel@@">abel@@</a> 第五章 一个人若是与自己喜欢的人说了话,便不由得自作多情。贺然与刘淇各有所喜,但刘淇见贺然像是喜过了头,一路上疯疯颠颠地笑却不语,不由得胡乱猜想:“难道叶诗雨和他悄悄地说了什么秘密?”这一猜想一出,其它的什么猜想不由得纷至沓来,突然间心烦意乱,不禁问道:“喂!贺然,我们算是朋友吧?” 贺然仍是笑容不敛,随口笑道:“算是吧。” 刘淇道:“我知道你小子喜欢叶诗雨,但既然是朋友,快告诉我她和你说什么了!!!” 贺然笑容略有收敛,却还是举止不拘,随口道:“知道你还问?我喜欢她,我喜欢她!哈哈。” 刘淇见他疯得不能自己,愈是觉得有鬼,遣将不如激将,刘淇也笑道:“可今天叶诗雨好像没给你什么好脸色啊,对我倒是淡笑满颜的呢。” 贺然毫不在意,心想:“起初我也这么觉得,不过仔细回忆,发现叶诗雨的性格又不是温柔体贴,干嘛对自己如此规矩客套?越是熟悉的人她越是刁蛮。”这倒与贺然的性格极为相似,贺然最厌恨的就是什么规矩世俗,礼仪章法,完全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封建摆设。 贺然本想气刘淇说叶诗雨对他没什么感觉,但作为一个中国人,决不能把话说得太满,首先得学会说小话。可贺然却也不是谦虚的料,哪怕是不说太话也决计不能说小话,于是对刘淇笑道:“走着瞧。”贺然便在灯光下跑回教室。 到了元旦晚会这晚,全体师生都闹腾地比闹钟还响,在这个一个月只放假一次的学校,终于破例放了三节晚自习的时间,众人各带了凳子,满怀情色地进入典礼厅,一入厅便可听到有人纷给议论:“哎!今年的元旦会演瞧哪个学妹最漂亮,查清楚哪个班的,带了笔记本了吗?老子省了三年的笔记本可全拖来了!” 贺然与刘淇俩人对别的表演者均是毫不在意,任她们穿得多么性感也是视而不见,这俩人就如两只乌鸦同时咬上一块肉,咬得谁也不肯放松,哪还有余下的嘴去咬其它的肉呢? 贺然的位置坐在典礼厅门口,冬季的寒风吹来如尖刀般刮得凛冽不已,但为了保持厅内死人般的寂静,也不能离席换麻木座,自坐前面,于是贺然只能向前方的同学借七八件棉衣包上,但风仍是如细针般丝丝穿过,贺然都恨不昨从寝室搬件棉被来就地铺上。 会演开幕的时候,全校长拿了一本厚达一寸的本校历史书,大声念着: “啊,今天这个隆重的一天,我校又跨上了新的一年,回首以往,自去年开始,我校上线一、二本人数909人,前两年上级人数842人,前三年上线人数767人,前四年……” 校长一再强调学校的光荣历史,恨不得把学校十八代祖宗都念出来,其中已有许些学生鼾声大起,只有贺然冷得睡觉都难。 好不容易等到校长下台,睡觉的学生好似在恶梦中一梦惊醒,突然间节目放映眼前,当真有点料峭春风吹酒醒,夕阳斜照却相迎的感觉,刹那间大声欢呼,所谓的莹光棒、红外线,纷纷在黑暗中暗影微光,突然一大片光芒直射舞台,一个表演者双目难睁,心急之下动作全乱了套,引得众人哈哈大笑,那人面红耳赤,猥锁地冲下台去,这一场笑话,可比什么唱歌跳舞有趣多了,恐怕赵本山也难得比过。 由于刘淇对舞台上的表演实在没什么兴趣,突然见红外线旁闪出一大光圈,便沿着光源看去,原来是贺然拿着手电筒在捣鬼,不由捧腹大笑,上前道: “这晚会没点味,不是民族歌曲就是诗歌朗诵,烂透了!” 贺然讥笑道:“咦,你不是最喜欢歌颂的嘛?” 刘淇答道:“你傻呀,哪个人不喜欢听歌颂的话?这是社会现实。”贺然道:“那你怎么不看?”刘淇道:“他又不是歌颂我。” 贺然听了忐忑不安,心想:“叶诗雨她不会也喜欢听这些温和讴歌的话吧,不会的,她自己都不喜欢拍马屁怎还会听这些马屁话呢?呵呵……” 贺然一念到叶诗雨,突然想起那一份写满浓厚深情的情书里的三个字,估计此时早已在叶诗雨眼前过目,也不知道她这时对自己的反应如何,于是不由得向茫茫人海望了过去,但人海实在太杂太大,外加还有流动性,根本找不到叶诗雨的身影。贺然又在她班级中望过,仍是不见叶诗雨,心中怯想:“难道她故意躲着我了…”一阵凉风吹过,不禁越想越胆寒,双眼痴呆地望着舞台。 刘淇望着贺然老大不解,问道: “这表演好看么?你不会看傻了吧……” 贺然猛地惊觉,“对啊,叶诗雨这时正在表演室里呢!”心中一下宽松了许多,笑道:“切,你都觉得不好看我能觉得好看吗?” 刘淇不屑道:“想看就想看呗,又不是伞,硬撑着什么。” 贺然早已觉得这节目比单调函数还单调,若不是自己先用手电筒闹一场笑话,估计此时都有一部分人回寝室睡觉了。贺然本不欲再看,但只要眼神一离舞台,顿时便在幻想那份情书的后果,不由得万般情绪纷纷映入脑海,若没有高僧在旁洗尘涌经,实在难以自控——现代高僧除外。贺然只有强制性地将注意力集中在舞台上,哪怕是当作看动画片也好,可被刘淇这么一激,内在的傲气顿时压抑不住,只得把头反过来,问道: “那你有什么好玩的啊?” 刘淇笑道:“你那手电筒呢?” 贺然道:“你有病啊?先前我已经试过一次了,再玩一次不被发现才怪!” 刘淇道:“你才有病呢!现在根本没几个人观看,谁会注意…” 刘淇话未续完,只见后堂外走出一队人,共十八个,定睛一看,原来是本校十八罗汉班的,那班里的学生皆是全校前十八名,班里全修主课,副课全无,每人整天埋头苦写,连下课时间也决不把头抬起来。 贺然暗道:“一个个只会读书,没个屁用!”——其实差学生一般都会默认好学生只会读书,因为这样就可以说他们其他方面不如自己,给自己一个心理安慰。 只见他们每人拿着木棍,说是学校要求表演武术,但看他们个个呆若木鸡,也确实是练金鸡独立的料。 他们从后面走向舞台,许些学生用惊慕的眼光依依望去,说不出的崇拜随着眼珠直打转,只听他们的班主任李军辉在前喊道:“让开,让开!别挡住了!” 刘淇居然也把脸甩在一旁,不屑看他们一眼。 只见每人从贺然身边窜过,李军辉顺手便把贺然推在一旁,惹得贺然怒不可竭,但又畏惧他们的班主任,只得对最后走过的学生冷冷道:“好威风,好煞气啊!” 谁知他只对贺然白了一眼,理也不理的走了,这一脸高傲的模样,贺然自己倒也罢了,但看见别人不觉气从心起,心想:“看我不玩死你。” 待他们走上舞台,表演的武术实在是有气无力,若是打太极的话讲究的本就是柔性,装起来倒还有三分像,但使枪论棍,打起来就和妇人手拿两根银针织毛衣一般,惹的台下哄堂大笑,气氛又热腾起来。 贺然与刘淇也忍不住笑痛了肚子,一时气也消了一大半,但还是觉得不过瘾,贺然悄悄地将电筒藏在衣袖,对准那个最后的罗汉一照,他双眼果然微眨了一下,心神一慌,所做的动作顿时慢下许些。不由得笑声又起,那人面红耳赤,却也只能厚着脸演下去。突然人群中喊道:“谁在捣乱!”正是李军辉。 此人脾气暴躁,毫不容情,贺然赶忙将手电筒往刘淇身上一仍,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刘淇一惊,如是接到了一个作案凶器,赶忙随意的往前一仍,这一仍甚是用力,正好落在舞台,那个被照的人一看此物,不禁得怒发冲冠,但此时正在表演,便不好发泄,只好由怒接着冲。 贺然与刘淇躲在椅后暗暗偷笑,若不是那个家伙读书读成了高度近视,看东西就模糊,刚才恐怕连眼都睁不开了。 贺然与刘淇心神稍定,正议论非非,忽然间听到一曲古筝声,一弦刚落一弦又起,停顿井然有序,无半分呆滞,仔细一听,显然是《菊花台》,只是为古筝所奏,弹者并未开唱,但丝弦颤声不断,余音袅袅,夜晚中风吹树叶,“沙沙”作瑟声,却如被筝音拨动一般,联想到歌词,不由觉得独自一人在黑夜中听闻菊花,凋残落地,凄婉彻骨。 先前台下大部分人已像吃了安眠药,忽然听到一曲流行歌,纷纷站立观看,顿时一阵惊呼。贺然与刘淇也忍不住站在椅子上,却见是一个白面肌肤,长斜刘海的女生,果然是叶诗雨!贺然与刘淇皆是喜出望外,竭力呐喊,恨不得爬到学校的播音室去大喊一通。 二人你挤我,我挤你,刚才还谈笑风生的俩人刹那间反目为仇,都闹得口干舌燥,才各自停下。 贺然听着如此凄凉的奏歌曲,先前大闹之时并未细听,可此刻却越发心寒,好似一步步正往南极走去,一想到给叶诗雨的那封信,便控制不住自己的心跳,仿佛是要跳出身体似的。 一阵遐想过后,贺然不由得不敢再听,把头埋下默默不语,突然间,见前台传来一张纸条,又是激动又是畏惧,呼吸都给屏住了,待传来一看,见是给刘淇的,恨不得将纸条给五马分尸,但这么做实在太小人样了,再说也找不到五匹马来,只好恨恨地递给刘淇。 刘淇一看甚是激动,将纸条反复看了数遍,基本上能摸到的地方全摸透了,却也是迟迟不敢拆开。 一个人若得到了宝藏总是先得平静下心情,免得落得大失所望,为了两三千块钱去自杀,何况这是连宝藏都换不来的。 刘淇平了平内心的波涛,狠下心来将纸条拆开一看,只见写道: “虚言假句再怎么精雕细琢,也比不过倾心挚语的轻描淡写。 听妈妈的话,晚点再恋爱吧。 ——叶诗雨 刘淇看后一半凉一半气,脸都刷白了,登时恨透了周杰伦为什么作歌词时不把“晚”字改成“早”。这一气连周杰伦的《菊花台》也听不下去了,把纸条恨恨捏成一坨,失落的跑回寝室睡大觉。 贺然一看他这副表情,心下登时宽松了一大半,一时产生了兴灾乐祸的感觉。但等了许久,依旧没见到自己的纸条,心下已像是一个人从飞机上跌落,只是善带着降落伞,还不至一蹶不振。 待一首曲落幕,叶诗雨已从掌声中走下台来,贺然仍不见自己的纸条,这一时间又没了准备,当真是大大的有失所望了。一个人失望时最喜欢往坏的方面想,贺然暗道:“叶诗雨真的连理也不想理我了吗?难怪连拒绝信都懒得回,她若喜欢我,为何不回呢,我真蠢!老是自作多情,傻啊,傻啊!” 一个人表白后若是成功便是情侣,若是失败即为陌生人。贺然责怪自己当初就不该写什么表白信,估计以后见面说话都难于上青天。 贺然目光呆滞地立起身来,颜面如死人无样,没半分表情,徐徐往外走去,此时此刻心都凉了一大半,也就不觉得冷风有多冷了,恨不得风越刮越大,反正自己冷,干脆让全世界的人都冷,最好是降一场前所未有的冰灾,将时间全都冻住,这也不会徒增痛苦了。 风越刮越大,路越走越黑,音乐声却渐行渐远,贺然依依地回头,身后悄无人静,并没有呼唤自己。仿佛整个世界都在静默,所有人都与自己无关。 贺然浑浑噩噩地走回寝室,楼下每个阶梯都如一道坎坷,走到寝室已如棉花般软弱无力,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合眼一会儿,心中的波涛好似起伏渐小,却仍不想把眼睁开,再也不欲见到这个与自己陌生的世界,勉强地睡去,脑海中的一切仍无法与叶诗雨脱离,犹如记忆被她用502胶牢牢粘住,再也离不开了。 突然间耳边传来一阵吵闹,只觉越来越大,听到: “哈哈!你输了,再来一局,再来!” 贺然缓缓地睁眼一看,只见有四人正床角中嘻笑,床上叠着数张钞票,也不知笑些什么。待定了定神,原来四人早在此处,只是刚才太过忧郁,一下也没注意,再一看时,他们四人正在打牌赌钱,其中三人好似外班的,另一人正是余庭辉。 贺然躺了半响,他们也玩得兴起,并未有人注意贺然,过了会儿,澡堂内走出一人,看见贺然躺在床上,说道:“贺然,少跟这些人玩在一起。”说完便向寝室走出,此人正是欧阳旭峰。 此时贺然对他的话也没太在意,只是听而不闻,更懒得问他去哪了,估计也是在寝室闲着无聊,去看元旦会演了吧。 贺然又躺了会儿,只听笑声越来越大,到后来几乎势不可挡,于是辗转了身子,沉沉地叹了口气。 余庭辉见贺然有气无力地睡在床上,只道是节目太过无聊,喊道:“哎!贺然,过来一起玩吧!节目有什么好看的,还不如找些刺激呢!” 贺然听闻是最近几周老是有同学反应寝室打牌现象,学校正命保卫科察得正严,却也不想再作理会,只是“唉”地一声重叹。 余庭辉见贺然忧郁万分,笑道:“心情不好吗?那就来发泄一下嘛,没钱我借你!” 贺然一听正戳中了自己的痛点,一时情绪交措,也不管许多了,发泄一通再说,喊道:“多发一局!” 四人听了大喜,急急忙忙地发牌拿钱,岂知贺然如一个刚被辞职的疯子,全不拿钱当钱看,一个劲地往里扔。打牌一是靠运气,二是靠胆气,贺然不管赢了也好输了也罢,丁点也不放在心上,胆都大到了一种无胆的境界,自然就不知道什么是胆寒了,不过一个小时,便已赢了好几百,四人各是涨红了脸,赖着一定要玩下去。贺然也懒得去数,抓了把钱便往里仍,那牌场就如一个垃圾筐,一下被贺然仍成了聚宝盆。 又过了一段时间,五人仍在继续,现下已如斗成了政治内部,你有你的预谋,我有我的心事,全未顾忌外来侵略者,听见“砰”的一声,门被二三人一脚踢开,若不是门未上锁,可以将力旋转化解,否则早已直飞了出去。 只见三个保卫科如城管一般冲了进来,杀猪般地叫道:“这牌谁的?在玩的给老子站出来!” 贺然见势终是躲不过,便道:“我们……” 话未续完,只听外班的三人道:“他们二人!” 贺然一听惊怒不小,万万没想到这三人会如此移祸江东,正欲解释,只听一阵掌风袭来,啪地一声,重重挨了一个耳光,贺然眼中金星四溅,反应未及,接连“啪、啪、啪”,又连续挨了三个,余庭辉也吃了四个耳光,两人愤怒不已,如是火山喷发。 贺然满脸怒容,铁了心不向他们这些狗官解释,冷冷切齿道:“是我又怎样!” 其实解释也没有用,因为狗抓贼从来不听理由。 余庭辉听见如此回答,大出所料,暗暗问道:“贺然,没必要帮这些没义气的家伙。” 那三人更是意料之外,本想贺然定会将此事捅出去,正商量如何嫁祸,却不知贺然太过自负,丝毫不把其余人放在眼里。 贺然心想:“鬼才想帮他们呢!老子就是看保卫科不顺眼!” 迟了一会儿,那保卫科拿出纸笔,问道:“这牌已有些旧了,是不是早就在玩了!” 贺然不理,只见保卫科也不等贺然回答,已在纸上写好数次记录。 余庭辉对贺然颇有歉意,上前道:“他是第一次……” 话未续完,一保卫科怒道:“又没问你,一边待着!” 余庭辉话虽未完,却已清楚明了,保卫科全然未理,依旧道贺然是屡次赌博。另外三人觉得有人给他们背黑锅,顿时忧中带喜,却见贺然与余庭辉暗自骂道:“好啊,原来你们早有打算,自己抓不到数次聚赌的人不好交差,连问也不问,索性就乱扣屎盆子,哼!这不比屈打成招更加省事了?那我们还有什么好解释的!” 那保卫科写好记录,就说在寝室抓到抽烟、喝酒、聚众赌博,共二人左右。然后合上笔记本,在口袋摸了两摸,掏出一包烟来,每人发了一支,狠狠地抽了起来,一副大为爽快的面目。 待到寝室内乌烟四起,贺然与余庭辉已在朦胧的烟雾中听到二人名字在广播内通报批评。余庭辉虽有怒意,却也自愧无颜,贺然只恨恨道:“哼,反正天下没有几人在乎我,我还害怕谁听到啊!”腰板反而挺得更直了。 保卫科将烟吸尽,一脸享受地待了半响,才傲慢地道:“你们班主任已经知道,自己去找他吧。”说完大步地跨出门外,独留一室青烟在寝室驱之不散。 贺然向另外三人白了眼,与余庭辉一起走向教学楼。两人下了宿舍楼,走到了一条笔直通往教学楼的小道。保卫科在贺然的视线中消失后,登时恨意大减,反是忧郁起来,心想:“若是叶诗雨听到广播,她会留意这些么,唉,算了,恐怕她听都没听到。” 两人走在半路上,贺然正愁苦之时,忽见一个女生走来,贺然见她披着散发,面目清晰度正与彼此的距离成反比。惊喜之下加快脚步,见那人柳眉微锁,颜面稍有愤怒,却又带几分担忧,待看清楚时,却是肖珊珊,贺然失望至极,简直山重水又复,柳暗花更暗。也就望了她一眼便侧脸而过,却见余庭辉颜面甚是惊讶,似笑非笑,似哭非哭,呆呆地站立不动,肖珊珊奔到他面前,指着余庭辉狠狠地骂了一顿,好似贺然就如从旁的建筑,除了要绕道以外完全无视。 贺然暗惊:“难道他俩是情侣?不可能呀,他俩见面又不是第一次,平时理都不理对方,别说对话了,怎么……”贺然越看越迷糊,却见肖珊珊泪水都将眼眶染红了一半,余庭辉不怒反笑,笑眼里又渗杂了悲痛的泪珠,当真不解其中。 贺然暗驾自己:“这关你屁事!” 贺然不再去理他们,一个人走向办公楼,正推开大门,心中也没有从前那般畏惧,正所谓一个人绝望到了极点也就绝无所望了。 刚进办公室不久,就听见欧总正打电话给某位家长,电话内骂声不断,显然是自己的父母正吵得不可开交,却听欧总道:“没事,没事,不劳烦,你们放心,我一定处理好!” 贺然只觉得自己就像一堆垃圾,随便别人怎么处理。欧总将电话一挂,见贺然正站在门旁,伸出右手正欲一掌下去,却见贺然躲也未躲,避也不避双目呆呆地望着自己,像是垂死之人般,只道贺然所受的打击着实太大,再看时,又见贺然脸上一青一红,如刚上过擂台无异,登时愤怒之心转为怜悯。 欧总眼神向下望去,眉毛一锁一睁,像是深入沉思,忽然间将手掌撤去,硬生生地拍在桌上,厉声问道:“你今天犯了什么错,自己说!” 贺然总算还剩下辨别是非的能力,也知谁对自己好,谁对自己差,若是那保卫科问,那是打死都不答的,眼见欧总气极败坏,也深表歉然,微微道:“在室内打牌......请原谅。” 欧总听贺然一说,更加愤怒难当,喝道:“胡说!你难道没抽烟吗?没喝酒吗!” 贺然一听气冲丹田,解释道:“我没....” 欧总一气之下骂道:“保卫科的人都把话说清了,你还有解释什么!我原当你只是调皮闹事,没想到你却如此不成器!” 贺然早知如此,心想此事全由一份情书惹起,一念到此处,心中的所有愤怒皆被忧伤一笔带过,解不解释又有什么关系?当下说道“是……” 话刚出唇,大门突然被一股外力推开,却见余庭辉闯了进来,说道:“不是这样,老师,贺然是有错,但他只玩了牌,其余的都是保卫科为了敷衍责任瞎编的,我知道你难以相信,我可以立誓!”贺然抢道:“就是我又怎么样?所有的坏事都是我干的!” 欧总听闻着实吃惊不小,满脸的怒容也消去一半,但回想社会中此类事情本就司空见惯,可贺然从小就古灵精怪,做事全无规矩,若说这话是胡编乱造却也不无可能,于是半信半疑。 沉默半晌,对余庭辉道:“你先回寝室吧!”余庭辉走时推了贺然一把,本是提醒他,却不料这样轻轻一推差点使贺然站立不稳,软软地倚在墙上。 欧总叹了口气,轻道:“贺然,没关系,实话实说。” 贺然仍是不语,只当作清风般飘过。 欧总续道:“贺然啊,我和你爸是同学,从小看着你长大,你的性格我还不了解?既然你不想说,那也就算了,但你知道你父母听到那番话是什么滋味不?你想想,你父母有多关心你?就拿那次送饭来说吧,你不会忘了吧?” 贺然手心已出了把汗,明知欧总故意以柔克刚,但还是忍不住去想,回忆起贺妈在大冬天里,靠在寝室的门口,当时下课铃就是不响,宿管老师犹如死抱规矩的木头,宁叫人冻死在雪地上也不愿提前一秒钟开门。刚好贺妈打麻将走得匆忙,就穿一件外套,本就很冷,却怕饭菜更冷,于是将外衣脱了,用那冻得红里透紫的双手一层一层地将饭盒裹在其中,那日贺然正上体育课,正巧遇上贺妈一个人站在门口跟程门立雪一样。贺然又愤又痛,握着贺妈的手奔向寝室,却感觉自己的手一时寒比一时,贺然叫道:“开门啊,宿管你再睡觉我打电话给校长了!” 只听见一股仍未睡醒的声音,弱弱地飘来:“小鬼现下还没下课,吵什么吵啊!” 贺然道:“那你提前起床洗脸啊!这也总比打了铃再洗濑省时间吧?” 宿管道:“万一今日洗濑的快咋办,提前开门是要罚钞票的!” 贺然道:“我给你十元!” 宿管道:“十元太少,一罚就是三百元!” 贺然道:“再加十元?” 宿管道:“太少!” 贺然道:“全给你了!” 宿管道:“成交!”这次声音格外宏亮。 等宿管开门,贺然掏出五角钱掷在地上,拉着贺妈向寝室走去,只见贺妈满头白雪,有的都在肌肤的温度下渐融于水,与眼泪一般了。 却听宿管喊道:“小鬼,钱!” 贺然道:“我全身只有五毛啊,想欠你十元你不要,非要我全身的钱,唉……” 宿管气得要自杀,但门已经开了,只好去洗脸了再说。 那日贺然哭了,心中暗想:“妈虽然嗜牌成瘾,又跟爸相处得不是很好,但对自己的爱好似从来都没因打牌而敷衍过。” 想到此处,泪水不由得涌入眼眶,便抬头望着窗外,希望泪水能够重新回到眼眶里。 欧总眼见贺然已像是受了感化,抓紧时机说道:“其实关心你的人何止父母,你身边还有很多,比如同学,朋友、老师,就拿余庭辉来说,他与你同时犯错,难道他不为你关心吗?你应该想想怎么做才对得起关心你的人。” 谈到关心二字,贺然第一时间便想到叶诗雨了,不管她有未关心过自己,反正自己是关心她的,哪怕世界皆关心自己,也不及叶诗雨一人的冷漠,贺然将头低了下来,一股悲伤的泪水又贯入眼眶,顿时如黄河决提,再也止不住了。 欧总只道是贺然念及父母思情,厉声道:“男子汉大丈夫,敢作敢当,是便是,不是便不是,咱们没资格污告别人,也没必要给别人背冤孽!” 贺然知道欧总所说的“别人”便是保卫科了,如此大花时间为一个差生说情的教师天下鲜有,贺然忍不住落泪,哽咽道: “我没有喝酒,更没有抽烟,我只玩过牌……” 贺然已泣不成声,但泪水多半是为叶诗雨流的。 欧总呼了口气,显是无力再说了,缓缓道:“这就是了嘛,有委屈说出来,难道老师不会帮你解决?”顿了顿,欧总拍拍贺然的肩膀道:“保卫科那边我会去解释的,但你毕竟有错,文学社社长之职你还是先撤了吧,一来作为惩罚,二来别耽搁了学习。” 贺然现已是只慕鸳鸯不慕仙,别说是一个小职位,哪怕是校长都可辞了。贺然用食指把眼角泪水抹开,缓缓点头道:“嗯……” 欧总看看了贺然一副要进棺材的表情,也不忍再加责罚,坐下缓缓道:“既然这样,那你就先回去自个反省下吧,以后别再犯,行吧?” 贺然道:“嗯……” 欧总松了眉毛,道:“你先去。”贺然一声不响的把门推开,便往寝室走去。 现已十二点,元旦晚会才刚刚落幕,幽静的路上只觉夜漫长了许多,泪水已在夜空下凝结成霜。贺然走到宿舍楼下的一个拐角处,却见一个人影在路灯下伫立,四周幽静无声,只听一个人“沙沙”地辗转书页,便如世界的唯一声息一般。贺然头脑迷迷糊糊,也并未注意了,于是便淡淡地绕了开去,忽然“砰”地一声,脑后一阵剧痛,像是被某物砸了一般,低头一看,一本厚厚的书本躺在脚后,上面清楚地写着自己的名字,显是一本《三重门》。 贺然并非细想许多,只觉疼痛难忍,向后骂道:“你有病啊!” 回头一看,却使自己吃了一惊,只见那人一张瓜子脸,嘴唇深红,眼角金灿,显是淡妆还未卸去她满脸怒容地盯着贺然,眼眶中冲盈着泪水,正是叶诗雨。 贺然见她惊喜交集,恨不得把一拥入怀抱,就如吝啬鬼捡到一粒金子,再也舍不得放开。贺然正欲说话,只见她“啪”地一声,清清脆脆地打了自己一个耳光,贺然不知是忧是喜,还未来得及反应,只听叶诗雨红着眼睛问道:“你干嘛抽烟啊!” 此话若是由别人问出,贺然自然愤怒不已,“既然认为我抽烟,那我就是抽烟了,又干嘛要解释。”而对于叶诗雨,不由得万分担心。 贺然本只对吸烟的行为十分不屑,而叶诗雨却对那喝酒,打牌的事绝口不提,显然是于烟更加憎恨了,心急之下忙道: “我没啊,我没啊……” 叶诗雨泪水却将眼角的淡妆冲刷一半,只是还未流下,红着眼道:“那广播怎么说你有啊!” 贺然眼也微微红润,忙道:“他们乱说的!我真的没,我打过牌,但我没抽过烟,也没喝酒,真的。” 叶诗雨气道:“他们怎么可能乱说,肯定是你乱说!” 贺然急道:“真是他们!学校为了在期末前多抓几个违纪的,命保卫科一定要抓到那群抽烟等人,他们抓不到抽烟的,为了敷衍了事,就把所有错全压我们身上,其实我真没抽烟啊!” 叶诗雨顿了顿,哽咽道;“那……你真的没?” 贺然道:“真的没!” 叶诗雨突然柔声道:“你……你……脸还疼么?” 贺然大出所料,只见她仍然红着眼睛,便微微摇了摇头。 叶诗雨突然又是一巴掌,自己却“哇”地一声大哭出来,向后转身跑去。 贺然跑出两步,只觉脸隐隐生痛,却又不愿出声,正想奔去解释清楚,又觉得此时此刻还有什么资格叫住她。满脑都是自己的过错,只听得她的脚步声越来越静。 贺然向叶诗雨的背影大声喊道:“我没有,我没有抽烟……”除了萧萧的风凋残叶,没半点回声。 呆了半晌,只感觉狂风吹冷,寒月凛人,才徐徐向寝室走去。 第六章 寝室门被贺然缓缓推开,发出一丝丝“咔、咔”声响。此时熄灯已久,多半人已经裹上了被子,听见大门推开,贺然悠悠地从门后走出,众人大喜,因为中国人嘛,喜欢看热闹乃人之常情,于是都问道:“贺然你咋这么晚才回来,欧总搞你了没啊?” 贺然知他们定是要看自己笑话,自己一旦开口说是便立马成为今晚的焦点访谈了,于是苦笑道:“没有,只是遇了点麻烦,回来的晚了,”说完匆匆地爬上床,脚也懒洗了。 众人听了老大没趣,恨不得立即把欧总叫来罚贺然一顿才觉得大快人心。 贺然除去衣裤,眼见寝室内的人员有手机的玩手机,没手机地便已鼾声大起,唯有欧阳旭峰与余庭辉还在相互询问今日的故事情节。贺然却只抱起一块枕头紧贴在自己脸上,感觉脸上被叶诗雨打的两巴掌余温犹存,偎倚在那冷软的枕头甚是舒服。暗想:“她干嘛打我?她干嘛打我?”想到后来,嘴角竟喑含丝丝笑意,自醉万分。 白月惨淡无情,贺然此时丝豪不去留意,抱着枕头正欲遐思笑梦,突然间室外有数人喊道:“贺然、余庭辉,出来有话要说。”贺然不听还好,一听转笑为怒,原来此人正是今日打牌的外班三位,一念到他们移祸江东,更是有气不打一处来,正欲破口大骂,却听余庭辉已捷足先登:“王八蛋!你们还有脸么?” 欧阳旭峰平淡地说道:“先听他们把话说完。”于是余庭辉在床头把窗户拉开,冷冷地问道:“有屁快放,放完滚蛋!” 窗外一人笑道:“辉哥,这就生气啦,当时我们也是没办法啊,要知道赌场无情,大家都没必要跟外班人讲什么‘义’气,这个我相信你肯定知道,那就别怪我们咯,今夜保卫科已看得松了,要不要再来一局?” 余庭辉也是老浆湖了,这道理也确实如此,既然是外班人,好比两个不同的国家,没有永久的朋友,只有永久的利益,可偏生余庭辉对朋友却没这方面的狠劲,混了许久的江湖却实在算不上一个江湖能手。 对于此类人说再多的话也是废话,余庭辉正欲将窗户拉紧,来个耳不听为静,却见贺然讥笑道:“怎么不找你们班的人,是怕黑锅没人背吧!” 窗外一人笑道:“我们班可背不起黑锅啊,有机会也让我们背背。”听他言下之意,也就是只有他让别人背黑锅的份,别人可没机会让他背。 贺然眉毛一皱,骂道:“我们班从来就没什么黑锅、饭桶之类的人,就算有,你们也没这个资格背。” 两人骂了好一阵,余庭辉听了好不耐烦,说道:“贺然,跟这些不要脸的人啰嗦什么,赶走算了!”说着将窗户一拉,却见窗外一只手将窗户格开,嚷声道:“贺然,你赢了钱就想走?赌场没这个规矩啊。” 贺然一听大为不快,暗骂:“哼!你推卸责任的时候又有什么规矩了?”于是把被一掀,怒道“放屁!什么狗屁规矩!” 俗话说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同样,赌场上也有赌场的规矩,但这规矩如何定,就像一个人买鞋,无论什么颜色,总得配合自己的双脚,所以这定规矩,也得符合定规矩人的利益。 可偏生贺然对所谓的规矩完全无视,这时正好是硬木碰上钢钉。 窗外那人见贺然不可理喻,只好一只手将窗户格住,另一只手抓紧栏杆,一个劲地摇晃道:“钱!钱!”声音越吵越大,好似这世上除了钱没什么东西可谈。 寝室内皆被吵得如梦突醒,骂声不绝,余庭辉与那三人更是骂得个惊天泣鬼,唯有欧阳旭峰做事沉稳,劝余庭辉暂时休战,待保卫科发现也好抵赖。可这时保卫科好似出去吃了夜宵,恐怕在夜宵摊上被城管揍了,否则怎连这么好的机会也会放过。 俗话说:“**不可怕,就怕**有文化。”起初那三人用衡阳话骂,再者便用普通话,最后有几个文化基础好的,就直接换英语了。 贺然英式语言学得本来就属于劣势品,这下直听得七荤八素,心烦之下,无暇细想地将钱在内袋里掏,朝着窗户掷出去,怒道:“拿了快滚!” 可余庭辉余怒未消,见贺然已将钱扔了出去,心中怒怒不平道:“贺然,你根本就没必要将钱给这种人,大不了吵他一夜呗!” 果然,贺然这一仍便后悔了,但并不是可惜那些赢的钱,只不过刚才一下仍得太过急促,连自己原有的钱也如叶送流水般一齐扔了出去,只怪自己当初仍得英姿潇洒,总不能捡回来再扔一次吧。顿时两眼一怔,只觉口袋内四大皆空,连乘车的钱也蒸发于瞬间了,正欲开口,却又作不得声。 可窗外三人哪会给贺然瞬间细想,见一把钱仍了出去,三人顿时像猫抓耗子般急擒抢拿,口中不停道:“哎!我的!这我的……”另一人道:“哪是你的啊!钱上的毛主席都是我画的……”“放屁!五毛钱上哪来的毛主席啊……”这你抓一把我抓一把,人人抓得眉开眼笑,有些人抓到大张的便笑得更厉害了。 待三人走去,贺然心下反淡定了许多,反正自己已只慕鸳鸯不慕仙了,就当钱买吃的了吧。想到这,心下便舒坦许多,两脚将被子夹在跨下,手里抱了个枕头,头便侧贴在枕头上准备睡觉。余庭辉和欧阳旭峰各喝了口水,也裹了被子各自仰下睡了。 寒风萧萧,呼呼不绝,半夜的铃声将睡意扰得断断续续。省重点中学不亏为“省重点”,什么东西都省,夏天省电,冬天省水,现下寒风四起,连热空调也省成了装饰品,一年舍不得开几次。冷风呼呼地穿过窗缝,像南极冰一样从贺然的睡衣旁丝丝刮过,直刮得贺然凛冽彻骨。 贺然下意识地辗转了身子,将怀里的枕头抱得更紧了。但由于分子之间有间隔,所以无论贺然抱多紧,风总是有隙可乘,刮得贺然最后实在是“冷”无可忍,呼的一声坐起身子,将棉被从身子底下抽出,再把自己里三层外三层裹得如棕子一般结实。 欧阳旭峰见贺然还没睡着,自己也着实冷得厉害,便低声道:“贺然,来我床上吧,一个人睡真的太冷了。” 还未等贺然应和,余庭辉便争声抢词地说道:“你被子够吗?我也来!” 欧阳旭峰又从皮箱内换了床大被,贺然与余庭辉再将各自的被子叠放在那一张床上才总算解了寒,可被子是够了,床便犹如超载的地球,由于人口过多,三人只能紧紧得挤压在一起,一不小心,便会从上铺以自由落体运动直摔下去。 一铺床如若增涨了人数,通常废话量也会增涨。由于睡意已被冻结,三人左右闲得无事,便总想没事找事,欧阳旭峰对着窗外,问道:“贺然,刚才欧总找你谈什么了,回来这么晚?”虽说是“谈什么”其实就是“罚什么?”只不过谈字显得更委婉一些罢了。 贺然将刘海捞了上去,叹了口气,说道:“不是欧总,是她。” 余庭辉抢问道:“她是谁?” 贺然道:“叶诗雨……” 余庭辉道:“啊?你认识她?” 贺然道:“嗯,…你也认识?” 余庭辉道:“嗯,她是我的…我的…没什么。” 贺然听到这,一把抓起余庭辉的头发,紧紧地问道:“她……她是你的谁?” 余庭辉听贺然言语急促,忙解释道:“她只是我的…我的朋友的朋友啦,咦,你喜欢她?” 这一问问得贺然满脸晕红,幸亏四周伸手不见五指,月光也顶多照清脸的轮阔,否则当真尴尬的紧了。 贺然隐忍了好一会,终于缓缓说道:“嗯……” 余庭辉甚喜,通常中学生对感情的事最为激动,哪怕是别人的感情也不放过,忙问道:“表白了吗?” 踟蹰半晌,欧阳旭峰见贺然迟迟未答,心下也如波涛翻滚,有些按奈不住了,追问道:“她怎么说?” 贺然的脸一阵红比一阵,心中又有些酸楚,苦笑道:“她什么也没说,连信都没回,刚才还为打牌的事打了我两耳光……”说到“耳光”时声音有些低了。 余庭辉抢道:“啊,什么也没说?那就没拒绝了!贺然,这你都不懂,一看就没经验,你想,她若不在乎你她干嘛打你,干嘛管你打牌?” 欧阳旭峰轻笑道:“咦?贺然,余庭辉分析地对嘛,这一定有希望,哈哈。” 贺然心中其实早想到这一节,这时听别人说出来更是再无可疑,心下一爽,便在黑暗的掩饰下抿嘴一笑。 欧阳旭峰见贺然不答话,多半是默认了,脑海内不由自主地产生了联想:“哎,我听说那女生刁蛮……” 余庭辉好似对叶诗雨极为了解,忙抢道:“岂止是刁蛮,而且精灵古怪,诡计多端……不过人好像挺善良的……” 欧阳旭峰笑道:“这精灵古怪、诡计多端的性格倒与贺然的性格好像,贺然若真能追到她,不知道以后是谁吃亏呢!” 余庭辉笑道:“是贺然吃亏了,你没看见他刚吃了叶诗雨两耳光吗?哈哈!” 贺然一直默不答话,其实便是在暗处偷笑几声,可听他越扯越远,恐怕再过不久就会谈到结婚生子了,赶忙出口扯开,但一说话,却使他们认为自己有意掩饰,反而谈得愈加起劲,像是喝了几车红牛一般。 贺然见此计无效,转念一想,突然脑海中闪过一丝画画,忙对余庭辉笑道:“等等,你别光说我,我还有个世界未解之迷来请你解解。” 余庭辉说得正来劲,高兴满怀地答道:“什么,你问吧,老夫来为你解答!” 贺然狞笑一声,缓缓道:“肖珊珊……” 余庭辉好似猝死一般,一下子便笑不出声了,贺然这时早有准备,拿出一个微型手电筒朝余庭辉脸上一照,清清楚楚地望见余庭辉脸涨通红,红得好比毛泽东----百元大钞上的毛泽东。不由得笑得越发大声,便想趁机报复地说道:“咦?你打牌她干嘛找你?她干嘛骂你?她跟你有关系么?哈哈!你不说,我是不会知道的,嘿嘿。” 欧阳旭峰一听,也忍奈不住地问道:“她是不你女朋友?哦,怪不得你这么了解叶诗雨,原来是有媒介的,嘿嘿。” 余庭辉见势是躲不过了,只好坦白从宽:“是啊……我和她初中就在一起了,而她又和叶诗雨玩得好,所以便互相都认识。” 贺然道:“那后来呢?” 余庭辉叹了口气,缓缓道:“后来分手了……” 贺然惊道:“啊?为什么?没感情了么?” 余庭辉道:“不是……因为要高考,为了不拉下成绩,只能分手了,可是分手不要紧,要紧的是分手不分心,后来我的成绩下降的犹如珠穆朗玛峰顶上的气温,整天无所事事,混混日子而已……有时看见对方,也得不好意思地装作没看见。” 欧阳旭峰道:“哦,原来你是因为失恋,才自甘堕落的啊,那现在呢?” 余庭辉擦擦鼻尖,笑道:“现在和好了,嘿嘿,就因为我这次打牌被她知道了,再加上保卫科在里面添油加酱,她一气之下便冲我骂一顿,但发现恋爱与不恋爱对高考来说确实是有利也有弊,正所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可既然分不清是载是覆,两人又有感情,便在一起了呗。” 贺然道:“哦,原来你是因祸得福啊……咦?你今晚怎么不抽烟了?” 余庭辉笑道:“以前抽烟只是缓解失恋的痛苦和学习的压力而已,现在肖珊珊不愿我抽,自然就不抽了。” 贺然狞笑道:“想不到从前抽烟、喝酒、打架斗殴的辉哥也会因为一个女生退出江湖了。” 欧阳旭峰也笑道:“他也是因为一个女生进入江湖的嘛,这叫做‘英雄难过美人关’!” 余庭辉被二人笑话得面红耳赤,实在撑不下去便学贺然移花接木,赶忙对欧阳旭峰问道:“哎,欧阳旭峰!我们俩人都说了自己的事,你难道就没喜欢的人?” 贺然与欧阳旭峰玩了许久,始终没听他谈过此事,经这一问,好奇心大起,说道:“对啊!说说嘛。” 这一问却见欧阳旭峰默不答话,贺然借月光微微地看了一眼,见他并没有像自己与余庭辉那般脸带羞涩,甚至红也不红,但仔细一瞧,却见他神情呆滞,颜面凄凉,就如《雨巷》中的戴望舒,仿佛要哭出来一般。 隔了好久,欧阳旭峰经贺然推了把,才回过神来,呼了口气,森然道:“没有,她死了……” 贺然与余庭辉一听,像似吞了炸弹一般惊叫了出来:“啊!真的假的?” 欧阳旭峰把头放在枕头上,沧桑道:“真的,因为中考……” 贺然听后心中默默沉吟:“又是中考,考试真是一桩杀人不见血的文学案,看来鲁迅的文章跟考试卷比起来也不过如此嘛。” 余庭辉默不答话,听欧阳旭峰又续道:“她家里很贫穷,因为中考时她分数与重点高中分数线差了一分,又没钱补上,绝望之下便寻了短见……” 贺然叹道:“唉,如今的教育注重的是全才,所以一分也不能放过,我们又有什么办法……” 欧阳旭峰一听勃然大怒:“什么全才!这个社会根本培养不出全才,只会拿个文凭出来装b!” 贺然被他吓了跳,缓缓道:“怎么了,……干嘛这么大火?” 欧阳旭峰红着眼道:“后来老师帮她查了分数,发现试卷上看错了一道二十分的英语作文,并且看错分数的老师居然是位高中数学教师!” 贺然惊道:“啊!那教育局怎么说?” 欧阳旭峰道:“怎么说?什么也没说,穷人的孩子伤不起啊!” 贺然越听越气愤,暗骂:“老子差70多分都能上重点高中,何况她还超过了分数线啊!再说一个大学文凭的数学教师居然会看错初中水平的英语作文,这也太全才了……”贺然觉得匪夷所思,便不想往下想了。 欧阳旭峰也不想往下续了,两眼望着月亮不住叹气。 贺然本欲再问,却被余庭辉用手在被里捏了一把,贺然这才意识到有些强人所难了,便想找个话题岔开,于是对欧阳旭峰说道:“哦,对了,那你今后的理想是什么?” 贺然很注重理想,但理想并不一定是某所大学,某个巅峰,只要是心中所想的,哪怕是乞丐,这都是理想。欧阳旭峰舒了口气,说道:“编导,我想做编导,至少这样可以给残缺的人生编织点故事,贺然你呢?” 贺然笑道:“我?呵呵,我想当作家。” 余庭辉道:“作家?现在作家很难的,写什么都得留神,不然就像高考作文那样,弄不好就零蛋了,你为什么会有这个理想?” 贺然道:“不为什么,就是有点想。” 余庭辉道:“这么说你最注重的,是写作?” 贺然道:“不是,我最注重的……是叶诗雨,哈哈!” 谈到叶诗雨,贺然不由自主地又想到了今晚的事,只干笑了几声,便又沉默了。 余庭辉笑道:“哈哈,重情的人成不了大事的!” 贺然用手将被角抓得紧紧的,叹了口气才松下,缓缓道:“是啊~在这个愈加残酷的社会,成大事者都是无情的人,可是我为什么要成大事?我只做我想做的事” 余庭辉干笑几声,笑道:“哈~老子想做李贽!” 欧阳旭峰和贺然一听,立即喊道:“我要做李贽他老子!” 余庭辉忍不住厉声笑骂,三人笑了又笑,贺然道:“人各有志!我们为什么要按社会的规矩去做?我偏偏要证明给社会看,专才不比全才差,理想就是有点想!” 话刚说完,贺然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激起这么大的感慨,或许是心中早有所念,又或许是少年一时冲动,还或许……贺然自负刚才的话说得毫不拖泥带水,并且铿锵有力,正洋洋得意之时,不料那话说得太过慷慨,寝室内的人几乎醒了大半,廖荣虎便打着哈欠抱怨道:“啊~天亮了还是打铃了?” 贺然顿时感觉没得点豪迈之气了,再看看手表,更是大吃一惊,连北京时间都觉得很“2”,不知不觉已“2”到了贺妈搓麻将都觉得累的时间,便没有理由不再睡觉。欧阳旭峰已将眼合上,二人也相继钻进被窝里。 那晚三人挤在一张床上,月光如薄纱般倾流而下,透过窗户,覆盖在三人的脸颊,整整半个晚上。 第七章 清晨六点,学校里的铃声叫得比鸡还早,整栋教学楼不得已又有了昏昏欲睡的读书声,贺然软绵无力地打了个哈欠,整个人困得如筋骨散架了一般,于是侧着头趴在了课桌上,却在沉沉欲坠的眼皮下朦胧地瞧见刘淇一大早就玩弄着手机。顿时好奇心大起,硬撑着睡意去瞧上一眼,刘淇也不遮拦,任贺然看个明白。 只见手机一qq回道:“对不起,我高中不准备谈恋爱。” 贺然一看,好奇心起得更厉害了,睡意早已如被曝光的贪污犯,逃得不知去向。贺然看了许久才明白,原来一个人治疗失恋的最好方法就是再恋一个。刘淇昨晚被叶诗雨拒绝也与贺然一样发了疯,只是疯的症状有些不同,在网上一个劲的找女朋友,若不是由于时间关系,整个人都恨不得到泰国走一趟。 刘淇回道:“为什么?” 女孩道:“因为我要学习。” 刘淇道:“那……你除了学习还需要什么,我可以给你啊。”言下之意,便是你需要爱吗? 女孩道:“需要学习。” 刘淇有些无语,但仍紧咬着不放:“我也可以和你一起学习啊,并且我们还可以去很多地方玩。” 女孩一看好似来了兴致,回道:“啊?什么地方?” 刘淇看了兴致好像开了法拉利跑车,一下来得更快:“嗯,我们可以去公园,或者是西餐厅,更或者是去图书馆……” 女孩道:“图书馆?嗯,嗯,嗯。” 刘淇激动道:“贺然,快看!”其实贺然一直在看,刘淇又回道:“我爸是记者,他知道哪里的图书馆最闻名,我们一起去吧?” 女孩道:“嗯,嗯,我还是想学习。” 贺然看后嘻嘻笑个不停,取笑刘淇偷不着鸡还白流了口水,却见刘淇气得一脸惨白,若是扮演京剧上的白脸都不用化妆了。现在恨不得一个电话打过去骂她一顿。 一会时间后,刘淇贼心不死,便换了另一个好友,却见这是一个零零后的,论年龄比自己小了三岁左右,或许是刘淇以为小女孩更缺爱一点,于是说道:“嗨,妹子,你有……那个朋友么?” 女孩立即回道:“咦?亲,你难道没朋友吗?真可怜……” 刘淇道:“不是那个朋友,是那个朋友。“ 女孩道:“哦?那个朋友是不是那个朋友?” 刘淇有点迷糊了,回道:“那个……是哪个朋友?” 女孩道:“那个朋友那么多,我怎么知道是哪个朋友……” 贺然笑得更厉害了,差点把所有的读书声掩盖了过去。刘淇红着脸气道:“就是问你有没有男朋友啊!” 女孩表示懦弱:“……我没谈恋爱……” 刘淇道:“那你想谈吗?嘻嘻……” 女孩道:“我不会……” 刘淇心想要越逼越紧,不给敌人留机会,于是道:“不会我可以教你呀。” 女孩过了一会,好似很愤怒:“我要你教?你有几个男朋友?” 刘淇被这一句雷倒了,心想:“老子就是男的,有几个比你吃的饭还多!” 那女孩仿佛等得不耐烦,不等刘淇回答,直接道:“老娘有八个!” 刘淇跟贺然被这句话差点把眼珠子都闪瞎了,忙问道:“你才多大呀,难不成一年换一个?” 女孩道:“错!三天甩一个,今天第三天,所以我还没谈恋爱了。” 刘淇感觉蛋疼得厉害,觉得现在的零零后都逆天了,自己作为九零后突然苍老了许多。不禁叹道:“零零后厉害啊。” 但刘淇就像是打不死的小强,一个劲地写情书到处密密乱送,一连好几天,果然黄天不负有心人,在校的一女生禁不住刘淇的甜言蜜语,不料被中枪了,之后日久生情,两人便如502胶粘住了一般,整天形影不离。 刘淇有了女朋友,又是广播站站长,人也神气了许多,便天天在贺然面前耀武扬威。而贺然的文学社社长已被撤职,这时候便犹如龙系浅水遭虾戏,虎落平原被犬欺。顿时便想找叶诗雨诉苦,可只是想想而已,贺然还没有勇气去面对到底是朋友还是敌人还是女朋友的这样一个未知关系的人。于是意兴索然之下,便欲认真看几天书。 贺然平时看教科书也就大致地过目一下,书的保质量都可以放到图书馆重新再卖一遍,也可谓是新到了一种境界。如今大发慈悲,便将《早读》一书细翻了数页。 贺然看后不久,细读之下发现第23页便写道:“《小学生自杀,谁之过?》” 2012年3月2日,福建漳浦县两名很要好的小学女生小美和小华相约自杀,她们都是12岁,是无话不说的好姐妹。其中,女生小美的遗书写道:“我的好姐妹(指小华)弄丢了家里卷帘门遥控器,她怕回去被骂,她要去死,我决定陪她一起去死,我们不能同年同月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这一辈子,我有两个秘密,一个是要穿越时空,到清朝,拍一部皇帝的电影,一个是要到太空。”两人在课堂上完成遗书后,一起跳进了池塘。这一事件被媒体曝光后,穿越剧一时成了众矢之的。 贺然读完后身子颤抖,哆嗦道:“完了,没想到看穿越还会看死人的,这要那些没死的追剧迷们情何以堪啊?”贺然疑神疑鬼地继续往下看,却发现页下有一则点拔: 此事真的只是穿越剧惹的祸吗?从遗书的内容来看,先是小华丢了自家卷帘门的遥控器害怕家里责骂而想求死,小美为了好友而相约自杀。至于遗言中对死后“穿越时空”的设想以及穿越去“跟皇帝拍电影”,那只是对求死的自我安慰。探求悲剧的前因后果,这与家庭教育和学校教育更是脱不开关系。 小华丢失了自家卷帘门钥匙,怕被父母责骂而自杀,小美为了扭曲的“友谊”竟追随而去。她们找不到其他的解脱办法,不思和父母沟通,仅仅因为害怕父母责骂就走此极端,这反映了父母和孩子在“爱”关系上有缺失。 贺然越看越发毛,手掌捏成一团,暗道:“小学生自杀,谁之过……她自己?家庭?还是教育?”贺然不敢多想,续看道: ○2社会应承担起责任,小美的遗书上提到“穿越剧”,可以拿“穿越剧”做替罪羊,可当我们面对“安徽两小学生服毒自杀,遗言要警察抓走数学老师”,面对“没完成作业被批评,一小学生服药自杀,面对”陕西5小学生相约自杀,多为民工留守儿童”,还能怪“穿越剧”吗? 贺然读到这舒了口气:“穿越剧总算是没有罪的,不然日后穿越岂不是要因为学生的死而封杀了?可穿越剧没有罪而不被封杀谁有罪呢……算了,穿越剧没罪就好。”贺然舒心后又看了几页,却又在书的第29页看到:“拿什么拯救未老先衰的大学生?” 当下年轻人的体质问题很让人担忧,近来一则报道说:清华大学自主招生体能测试环节,六成学生不及格,没有一个大学生得到优秀。很多报道说,很多年轻人体质都不如老年人,62岁的人拥有20岁的心脏,而23岁的小伙却有一颗60岁老人的心脏。老年人老当益壮,年轻人却外强中干。 近年来,大学生因病死亡的安全越来越多。2011年7月20日,刚从北京大学数学系毕业,8月底就要去美国芝加哥大学读研究生的女孩郭越,猝死家中,当时看到这个消息,我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别人可能难以体会的悲痛感。因为就在此前,2011年3月19日,我突然头疼呕吐,然后被诊断出脑部肿瘤。检查、手术、放疗之后,我才从病魔的魔爪中逃出来,这时又看到同校一位优秀而美丽的师姐离开了人世。这样的悲剧远非个案,过度疲劳、猝死、肾衰竭、胃癌……校内网和微博上,总能看到关于大学生或20多岁刚工作的年轻人因为各种原因死亡的消息。(2012年3月20日《中国青年报》) 贺然心下又有点怯火了,用手指数了数这一学期的教科书:“1、2、3……不加试卷共167本!难怪我数学成绩奇差,今天才知道什么是教育改革后的减负,减负啊减负,就是减负数啊,自然就越减越多了。啊~苍天啊,救救学生们吧,中国不是花园城市,祖国的花朵不能再摧残了。” 贺然看了看手表,时间好似爬得比蚂蚁……不,比蜗牛还慢,离上课总有那么一段距离。 贺然又勉强地翻了几页,在书的第39页又很不幸地看道:教育不只是为了“培育英才” “女儿不孝,让你们一次又一次地伤口难过,而接二连三地考砸,已经让我确实自己没有了希望……爸妈……我在另一个世界会祝你们快乐的”2月7日,信阳市准滨县第一中学新学期开学第一天,该校年仅13岁的初一女生万灿灿留下一封遗书后与一位女同学离家出走…… 点拨:人们在为孩子担心的同时,也开始反思。虽然身为老师的灿灿妈妈并不愿讲述学校的事情,但遗书中“接二连三地考砸”就至少说明,淮滨一中一直在违反有关规定对学生考试排名次,如果没有排名次,学生又怎么会知道“考砸”? 这也许不应该责怪学校和老师,因为小学成绩不好就考不上好初中,考不上好初中就意味着考不上好高中,考不上好高中就意味考不上好大学,考不上好大学就意味着没有好工作,没有好工作就意味着没有好生活。所以,虽然明知道孩子难受,很多父母还是咬着牙让孩子向重点中学的重点班里挤。 在这样的利益链中,好小学的标准就是多少学生考上重点初中,好初中的标准就是有多少学生考上重点高中,好高中的标准就是多少学生考上重点大学。虽然大学自主招生的比例越来越大,但由于自主招生仍然是类似高考的一种考试,所以精英教育的价值取向并没有任何改变。在这样的价值取向下,学业成绩就是判定学生优劣的唯一标准。 在分数作为唯一评判标准时,“英才”的概念就注定是少数人的称谓,“培育英才”的实质就是培养重点大学学生,其教育就注定是为少数人的成功而举办的教育,在选取“英才”的比率有限的情况下,“考砸”的多数人则成为金字塔的底层,而被这个教育鄙视或者抛弃。 培育英才迷惑人的地方就在于它总是打着“为国家培养人才”的旗号,而高考也总被冠上“为国家选拔人才”的口号,但我们看到,这种培育英才的教育模式不仅没有给中国培养出一个自然科学领域内的诺贝尔奖,而且还让中国大学在世界的排名节节退后。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因为这个教育制度,并不把充分尊重他人自由,鼓励个体张扬个性作为其教育的目标,他唯一目的就是以学业成绩为标准,考量一个中学有多少毕业生考上了大学,一个大学有多少毕业生成了高官和富翁。 实践证明,人们不可能通过两天的考试就选出真正的社会精英。这个社会并没有谁是永远的精英,所谓胜败乃兵家常事,焉有永远不败的将军?用一刀切的方法扼杀个性,用唯一的分数标准衡量优劣,这种流水线般的精英教育不仅不能培养所谓的精英,而且在你死我活的精英选拔中,人们学会了作弊、谎言和虚伪。 一个优秀的教育不仅能把一个自然人培养成一个合格公民,而且会因材施教,把适合做科学家的培养成爱因斯坦,把喜欢画画的培养成达·芬奇。而希望把一个班的孩子都培养成爱因斯坦的教育,或者都是达·芬奇的教育,注定是个失败的教育。 站在社会和谐发展的高度讲,社会不仅需要精英,更需要高素质普通劳动者,目前全国各地的用工荒就说明了这个问题。这需要社会放弃精英教育,回归平民教育,把培育英才的目标,转为培养高素质的普通公民——至少在义务教育阶段应该如此,它应该教育每一个孩子学会尊重他人,教育每一个孩子学会环保的细节,教育每一个孩子学会自主的生活。 如果我们用多元化的评判标准,从不同的角度、不同的标准看孩子,相信每一个孩子都是优秀的。只有我们真心欣赏每一个孩子,尊重每一个孩子,这个社会才会出现真正的精英。(详细报道见今日本报a10版) 贺然手已经捏出了一把汗,赶紧将书合上,仿佛自己已经在教育体制下吞服了慢性毒药,搞不好哪天就毒发身亡了。 贺然软绵绵地扒在课桌,满脑子如超载的公交车,许些问题对于学生难以解释:“教育到底是为“因材施教”还是“英才施教?” 贺然越想越糊涂,幸亏上课铃响了,否则这个中国未解之迷恐怕爱因斯坦在世都会把脑袋烧坏。 第八章 贺然这几日没想叶诗雨的事,倒认真读了几天书,在最后一次月考,居然从全校的900名前进到700名,连自己都吓了一跳。学校为了鼓励学生,为贺然颁发了进步最快奖,并在周会上给予公开检讨从前过错的表现。 到了周会那天,贺然心下大为不快:“说什么公开检讨、警戒学生,这不是要老子当从出丑么?” 可军令难违,贺然的个人反对从来就不会受到重视,于是只有强装出一副高傲的样子,一只手拿着麦克风,另一只手不知道放哪,如果放在裤的两侧,便显得太捏紧了,但若放进裤袋又显得太过领导气,于是贺然便将大拇指插进运动裤的口袋,余下四指便放在外面,又不觉得累又很随和自然。 贺然用余光在广场上扫视一遍,除了前排的几位学生基本没人往上看,于是呼了口气,念道:“那天是个黑色的星期五,我犯了一个很大很大的错误。不过,由于君子的错误更是被人所关注,所以我打牌被抓了……” 贺然念到这,估计有一半的人抬头了,只见广场上一个个脑袋由黑到黄。 贺然续道:“对于这点,我负了老师、家长、校长、年级组组长、教育局局长以及厕所所长对我的期望,在此,我感到浓(荣)厚的歉意。” 念到此,一位老师铁青着脸走来,阴沉的表情好似要把周会台给拆了,对贺然严肃道:“听老师念一句,你念一句。”贺然赶紧把声音咬住,听他在旁低声道:“感谢老师的教育……”贺然听后便依样画葫芦对麦克风喊了出来,听他续道:“感谢学校的管束……”贺然于是又学了一句。老师又道:“没有老师的教导就没有今天的我……”贺然正准备开口,突然间,贺然在茫茫人海中看见了一短发的女生,两大眼睛透过刘海正凝视着自己,贺然吓得差点将检讨书吃进去,双目直盯着草稿,两脸胀得晕线。 众人见贺然突然没声了,再看着贺然无比惭愧的表情,都以为他对过错深感内疚,那老师走上前去,悄声道:“贺然?说啊?”贺然依旧呆呆地盯着草稿,一字不吐,那老师用手推了贺然一把:“你在想什么了?” 贺然这才回过神来,却不由自主地对麦克风唤道:“我爱你……!”这句话透过麦克风格外响亮。 贺然说完才意识到这里是广场啊!可惜覆水难收,这句话已随着五星红旗飘扬在世界的上空,估计广场上只要长耳朵的都不会听错。 可听众人惊呼一片,仿佛在教科书内找到了言情小说,许些后面的学生都不约而同地响起了空前绝后的掌声,有的甚至大叫:“好!” 贺然不知如何是“好”了,再匆忙看叶诗雨一眼时,只见她在人群中抿嘴偷笑,那笑靥使贺然将所有的顾虑抛至于脑后。 这时在旁的老师赶忙接过麦克风,续道:“啊,这位同学是说:“老师,我爱你!” 众学生一听,好似受了人生打击,掌声忽地断了气。 贺然也均觉有些无语,但也不可能把麦克风抢过来再喊一次,便推辞说上厕所。这一上就再也舍不得回来,直等到周会结束,才总算是脱离了一场尴尬。贺然在洗手间洗了把脸,用手重重地拍了额头一把,也不知道自己是发了什么神经,居然敢当着老师的面表白,而且还飘扬着国旗。 贺然突然间回忆起叶诗雨那抿嘴一笑,娇艳迸生,也不知道她到底明不明白,更不知道自己希不希望她明白。 贺然见人也散得差不多了,才敢从洗手间悄声溜出,但走了没多久,就发现余庭辉在厕所门口来回走动,好不容易等贺然出来,余庭辉上前拉住贺然的左手便往外跑。贺然像是被捕的通辑犯,连状况都没搞清就被抓了,急忙道:“哎!去哪?” 余庭辉边跑边道:“快点……她等着呢。” 贺然有点吃惊,甩脱了左手,道:“她……谁啊?” 余庭辉道:“叶诗雨啊!她……哎,别问那么多了,先走吧。”余庭辉狞笑一声,双手便将贺然边推边走。 贺然仍是迟疑不定,半推半就道:“那她找我干什么?” 余庭辉道:“你去了就知道嘛。”说着又把贺然直推了出去。 贺然被余庭辉稀里糊涂地推到了家属区,那儿樟树很多,种在家属区的石路旁,石路的左右侧便是一排排地家属楼。现下已快入冬了,树叶已暗绿地落了一地,贺然走在上面向是踩爆米花一样“咔咔”作响。 贺然向左右望了一眼,问道:“她在哪?” 余庭辉笑道:“快到了。” 贺然又走过了一段石路,前面除了一辆汽车和几位退休的教师在旁打麻将外,连叶诗雨的影子也没见到。贺然心想会不会走错了,正准备回头问余庭辉,却听左旁一个熟悉的声音淡淡地道:“这儿啦……” 贺然惊喜交集,只见左旁的家属楼每隔两栋之间都有着三十米左右的小道供人进出,小道两侧种着两棵大樟树,树叶交错起来使阳光只能一丝丝漏下,被这种树阴笼罩的学生也是很难见到光的。 贺然却见肖珊珊坐在大树旁的石墩上,感到有些诧异:“刚才我明明听到叶诗雨的声音,怎么是这个家伙?” 肖珊珊见到贺然,也忽地反过脸去,仿佛见到了杀父仇人。贺然也不在乎,就当作没看见。 余庭辉又在贺然的身后推了一把,笑道:“站在这干嘛,过去啊!” 贺然被他这么一推,由于惯性问题前进了好几米,正好可望见树后有一张大石桌,叶诗雨正坐在树后的石墩,双手与头便趴在石桌上,两眼淡淡地向上望着贺然,道:“找我干嘛?” 余庭辉急忙把贺然推到一石礅旁,双手便按着贺然坐下。笑道:“这个……,贺然,你是不是有话说啊?”于是又用手捏了贺然一把。 贺然越听越糊涂,望也不敢望叶诗雨一眼,两的捂着嘴巴,双眼斜视着余庭辉,低声道:“我说……我说什么呀我……” 谁知叶诗雨不给贺然丁点遮羞的机会,把身子倾向贺然一边,两大眼睛直视着贺然,却淡淡地道:“到底找我干嘛?”语言铿锵有力,使贺然不得不正面回答。 贺然此时就像被审的罪犯,一般来说都会保持沉默,让律师来发言。贺然几次欲言又止,嘴角都出汗了,就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余庭辉赶忙道:“贺然,你当真没什么说的?再想想?”余庭辉好似比贺然更急,恨不得把贺然推开自己去说。 贺然脸红如枣,余庭辉正要再张口,肖珊珊再也忍耐不住了,锁眉对余庭辉道:“你怎么老帮他啊!你不会是不想戒吧?” 贺然尴尬得紧,正愁没机会把话题岔开,这时赶紧道:“啊?什么?你要戒什么啊?” 肖珊珊接道:“你还有脸问,还不是因为你叫余庭辉去吸烟的!” 贺然一听,暗自惊道:“老子连烟灰都没吸过,这关我屁事!”用两眼凝视着余庭辉。 余庭辉望着贺然,又望望肖珊珊,慌张道:“这个……,这个……,哎呀,贺然你自己解释吧……”余庭辉万般无奈,贺然又是好笑又是好气,“好啊,你自己拉的屎还要我帮你擦屁股。”贺然本并不打算解释什么,肖珊珊她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哪怕把自己想成下三滥的**也无所谓,可叶诗雨就不一样,若她把自己想成**,那这世上便没人不把自己想成**的了。 这时贺然更像被审的学生,如果还保持沉默的话,便会视为默认了,于是赶紧对叶诗雨道:“其实,余庭辉吸烟是因为她,我打牌是因为……”正在这时,一滴雨从树叶上漏到贺然眼中,贺然只得把话咬住,待把眼睛拭干后,见肖珊珊已偎依在余庭辉的怀中,余庭辉一脸享受的样子。贺然暗道:“这两人动作可真快,若是在厕所里尚可理解,你当着我的面抱美女这是什么意思!” 贺然想着想着又几滴雨滴入眼眶,并且越滴越多,转眼间便“雨”无伦次了,可在树叶的遮翳外居然仍有着太阳。 叶诗雨用脚在石桌下踢了贺然一脚,这次却脸带疑惑道:“因为什么?” 贺然道:“是因为……” 这时,又来了几位扫环境区的人,由于家属区的教师老得都只可以打麻将了,所以卫生还得学生来搞。只见他们各自拿着伞在太阳雨中来回走过,贺然向他们望了一眼,又把话吞了回去。 叶诗雨突然道:“你在看嘛?” 贺然回过眼神,却发现叶诗雨已蹲在自己跟前,惊道:“啊!没什么……” 叶诗雨道:“算了,因为什么我不想知道了,但你不准……反正不关我事。你叫肖珊珊找我?怎么老不说话?” 贺然踟蹰道:“我……”这时在旁的一值日生用扫帚挥了挥水洼,便道:“我搞完了!”其余的值日生一听,都应声道:“我也搞完了。”。于是都集中到这棵树下遮雨。 余庭辉摧道:“怎么了,说啊?”肖珊珊捏了余庭辉一把,余庭辉只得含笑住口。 贺然望着叶诗雨似笑非笑的眼睛,又望了望在旁的七八个值日生,虽然时不时向这瞟那么一两眼,不过也没太大留意。 叶诗雨抿嘴道:“看我看够没,老不说话!” 贺然两脸晕红,缓缓道:“我是说……上次打牌真的是……误会……” 余庭辉感到有点无语,肖珊珊却“卟哧”一声笑出声来。 只见叶诗雨眉毛大蹙,站起道:“你还敢提这事!你要气死我啊!”说完便往外跑。可惜,也不知风雨是有情还是无情,此时仍未停下,叶诗雨只好像初次见到贺然那般气呼呼地回来。 叶诗雨指着贺然:“你……赔我外衣!” 贺然万般无奈:“你还记得啊……当真要赔么?” 叶诗雨气道:“谁跟你开玩笑啦!”这时,值日生都围了过来看热闹,贺然向外扫视一眼,忽听一个道:“咦?班长怎么在这?” 其余人一听,是男的都将叶诗雨围成一团,堆笑道:“班长,你怎么在这?没伞吗?” 叶诗雨烦道:“没伞啊,有伞我在这干嘛!”说完又向贺然斜视一番。贺然也两眉紧锁,咬着嘴唇看向这边。 一男生道:“那我送你回去!”其余人也抢道:“我也去!我们都去。” 叶诗雨走出大树,一撑伞的男生笑问:“去哪儿?” 叶诗雨道:“你问我我问谁去!” 另一男生道:“那就随便走走吧,反正下雨天没事。” 叶诗雨向后望了一眼,又回头道:“没事去淋雨啊!” 肖珊珊在旁笑得更厉害了,对余庭辉道:“呶,我早猜到他绝不敢当叶诗雨面说,说好的,你一个月不准吸烟。” 余庭辉趴在石桌上笑着点了点头,又对贺然道:“贺然,你怎么回事啊?我可是软求硬拖地才让珊珊把叶诗雨拉出来的。”肖珊珊道:“切,若不是让你戒烟,我才不拉!” 贺然对他们的话中只是充耳不闻,两眼直盯着叶诗雨与几位男生的背影,渐渐地,叶诗雨的声音已随距离的拉长在雨中模糊不清了。 一个人遇到这种场景通常会盖不住醋坛子,可贺然此时就像盖紧了醋坛子还能闻到醋味,便索性不盖了。暗道:“老子当着全校人的面脸都丢得起,还怕这几个人听到么!” 两手一紧,扶着一根树枝立起,对着树外飘渺的风雨和微灿的阳光大声喊道:“叶诗雨!我喜欢你~!” 尾音就像教师拖堂的时间,向后拉得好长,众人听闻如惊涛拍岸般震惊,几位男生“哇~”地一声齐刷刷地回头看向贺然。 余庭辉忽地跳起,喜道:“哈!这个月不用戒烟啦!”肖珊珊急得拖住余庭辉的衣尾,嚷道:“不行!你一年不准吸烟,否则我再也不理你了!” 贺然此时也无暇四顾,一心只想着叶诗雨的反应,自己也就如过河的兵卒,已不可能把话再倒回去了,索性拿着意念与世界赌一次。 叶诗雨忽地停住脚步,表情在风雨的诗化下却是朦胧不清。只见她愣了一会,趁几位男生回头时,出其不意地抢过了雨伞便向校园跑去,奔跑时头也不回,贺然的话叶诗雨好似屁都没听见。 余庭辉一听,赶紧催道:“贺然,快追啊!” 贺然赶紧冒着雨奔出树阴,绕过了在亭内打麻将打得一言不发的退休教师,来到了那石路旁,也不管那几位男生愿不愿意,顺手便从一位男生的手中拿过一柄雨伞,回头道了声“谢谢”便跑了,那男生像是国民军队遇到了日本进攻东北区,一句话半天说不出来。雨越下越大,阳光也越来越灿。 叶诗雨跑到了一花坛,此时花已凋谢无存,叶诗雨将伞收住,偷偷地蹲在灌木丛的一旁,用一米高的残叶枯枝遮掩了全身。上课铃已响,只有贺然与叶诗雨两人还未来得及赶回教室,估计又要罚站了,可贺然也只有冒死顶一次。 叶诗雨低头见贺然撑着雨伞跑来,贺然停下呼了口气,喊道:“叶诗雨,你在这吗?我真的有话跟你说!喂~” 叶诗雨就是躲着不出来,贺然环顾四周,却不见叶诗雨的影子,相急之下,忽一阵狂风,将叶诗雨的刘海向上吹起,像一人伸了个懒腰一样,正好比灌木丛高出一截。 贺然正向这边看来,却不料狂风吹得更狂了,将叶诗雨的头发笔直地向后吹去,就像一个人往后抑卧着,又被灌木丛所遮掩。 贺然向四周又喊了数声,叶诗雨便一直在太阳雨下蹲着,待贺然撑伞走过花坛,叶诗雨才悄声地溜回教室。 第九章 果然不出贺然所料,由于迟到原因,贺然很不幸地罚站一上午,但更不幸的是,这节课居然还是体育课,教室里空得一渣不剩,就贺然一人须得站在教室外不得活动,本来贺然可以趁老师不在,在教室内活动的,只可惜学渣一个不剩便独留了学霸,要知道,一个班里总有那么几个学霸是不会任何体育的,这也正好成了贺然罚站的监护人。 几十分钟过后,贺然站得脚都麻了,便想到坐息时间表去看几时下课,但意外地在从旁的课表上发现,227班的这节课居然是电脑课,贺然脑海内忽地闪过一个念头,不由立马向227班跑去。 贺然前脚刚跨出大门,王植见后不等贺然后脚起步,眉毛一皱,将笔停在本上的某个位置,诉道:“你干嘛!” 贺然愣了愣,说道:“问题目也不行?” 王植道:“不是不行,是不信。” 贺然道:“我逃跑你可以告老师啊!” 王植道:“你跑都跑了,我告老师有什么用?”顿了顿笑道:“再说你会问题目?问体育老师题目吧” 贺然脸一红,说道:“我为什么不会问题目!你又不是我,你怎么知道我不会!” 王植见手无证据,只好道:“那你问我吧,我或许知道。” 贺然一听,犹豫道:“不……你不知道。” 王植笑道:“你又不是我,你怎么知道你不知道?” 贺然笑道:“你不知道怎么办?” 王植笑道:“我不知道你就出去,我绝对不拦你。” 贺然一听,大喜过望,立刻回到课桌,在奥数书内左翻右翻,好不容易找3个题且较长的数学题,喜出望外地拿给班长王植去看,问道:“这个我不会!” 王植接过没十分钟,便把题目解得一点不剩了,并且分析地头头是道,贺然反正听得七荤八素,不等她说完,便赶紧道:“哦、哦、哦……嗯、嗯,我明白了!” 贺然见书内题目不行,便掏出手机到网上找,怕前几页的都太容易了,于是翻了好几章才确定下一个,然后再拿给王植去解。 十几分钟过去了,贺然见王植好似手术不成功,对这样的题目貌似解不出来,正洋洋得意地准备溜之大吉,谁知她忽地反应道:“啊!这题应该这样写,呶……” 贺然失望之极,看时间已经不多了,干脆直接问道:“喂!你哪题不会写啊?” 王植道:“呵,我当然有不会的了。” 贺然抢道:“那我就问你那一题!” 王植笑道:“可那一题我现在还没做到那来呢,对不起啊。” 贺然一听,心下恨得直咬牙,暗骂王植全会写就全会写,说什么不会写的题目还没做到那来。 贺然再看手表时,还差十来分钟就下课了,不禁心急如焚,但正是如此,才往往使一个人心急的时候容易急中生智。 贺然忽地想起了乾隆帝作的一个数字谜,谜语是教课书之外的,平时老师连看都不准看,说跟高考无关的书都是废书,如医书、法书、军事、人文、故事会、长篇小说、思想道德、心理健康,皆误人子弟。王植深信老师,自然不看。贺然这时正巧打出皇帝的文凭用一用,便道:“班长,乾隆帝有个谜语我猜不出,你帮我想想啊。” 王植一听,眼睛忽然拉大,道:“乾隆帝的?嗯,你说。” 贺然笑道:“下珠帘焚香去卜卦,问苍天,你的人儿落谁家?恨王郎全无一点真心话,欲罢不能罢,吾把口来压,论文字交情不差,染成皂难讲一句清白话,分明一对好鸳鸯,却被刀割下,抛得奴力尽手又乏,细思量,口与心俱是假。” 王植听后想了半天,脸都涨得面红耳赤,时不时趴在课堂上,又时不时舒了一口气。 贺然又观察了一分钟,见王植与自己做数学题一般,想得上气不接下气。趁这时赶紧道:“班长,说好想不出我出去,我走了!” 王植一听,不料想不出恼羞成怒,说道:“嗯,你出去!出去就别回来了!” 贺然一听,求道:“别,我马上回!” 王植道:“出去!不许回!回我就告老师!” 贺然气得半死,恨不得一棒把王植打晕回来后再一盆水泼醒她,然后说自己哪也没去。可惜贺然没看医书,拿捏不准穴位,万一打的脑浆迸裂就是挖通黄河也泼不醒了。 贺然急如火烧,暗想先出去再说,反正王植对谜语想了很久,一个人对某件事物一旦有了深研,就非得解出答案才安心,王植虽不像深研,但毕竟想了,自己回来告诉她答案应该可得宽恕。贺然想通此节,像是溥仪接到了毛泽东的特赦令,赶紧冲出教室,一个劲地跑向227班。 贺然在窗户口窥视,果然每个班里都有几个学霸对电脑课与体育课就像同性一样,没有什么直接的兴趣,可幸好叶诗雨与她们不是同类型的。 贺然走进教室,问一女生道:“请问你们班长坐哪?” 那女生看了看贺然,不耐烦地停下了手中的笔,指着中间一排的第三张座位道:“那!” 语言干净明了,不像某人写作文那般做作。贺然不屑地回过头,连谢谢也懒得说了。 贺然走近那张座位,心想,为什么班长的位子都坐在中间啊?不过再想的话也是,这就好比国家首都,在中间的话善于管理其余边疆。 贺然见叶诗雨桌面很干净,不像自己总喜欢乱写乱画,不禁感到有点惭愧,贺然悄悄地打开叶诗雨的课桌,第一眼便看到了一本登名册,那是记载违纪人的名字的,贺然好奇这个班里有谁会像自己一样每天十几个名字上榜,便欲打开以饱眼福,却见本子空白地犹如学生的日记,一天基本上没什么新鲜内容可写。贺然呆了一呆,便将册子放回了原位。 再往下看,见一本写作技巧的大书,估计有三厘米厚,贺然翻阅了一下,内容全都是一些结构、套话之类,虽然说这对文章写作也有帮助,可贺然就是没有耐心看下去的。 贺然见马上便没时间了,便在书的扉页上写道:“写作:‘去粉饰、忽卖弄、少做作’”。这是贺然真心对叶诗雨说的话,并不像从前和叶诗雨说的那般敷衍了事。 贺然再在后面加上自己的qq,但为了以防万一,并没有写上自己的姓名,因为一个人已加上了别人,若不是有什么深仇大恨总不会特意去删了。 万事俱备后,贺然将书放在课桌的左上角,便立马跑回教室去了。 晚上,贺然趁早洗完了手脚便爬上了床位,一颗心脏带节奏地跳动,等待着qq上的消息。 这时已经熄灯了,一个男生寝室要在熄灯的后十分钟安静下来几乎像地震后没有余震般不可能。于是寝室内喧哗一片,这便使贺然担心了,如果这时候玩手机,待吵闹声把保卫科招来的话,估计这手机马上便会大卸八块,于是贺然等qq消息之前,首先要等寝室安静。 余庭辉见贺然一话不说,又好像急得有说不完的话,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对贺然道:“哎!贺然,今天王植一个劲地缠着你,到底有什么事这么着急啊?” 贺然伸手伸脚躺在床上,不耐烦道:“也没什么。” 余庭辉疑道:“没什么?没什么是什么?” 欧阳旭峰将眼镜戴好,倚在枕头上,道:“是贺然给王植的一个谜语,王植解不出,自然就缠着他不放,哎!不过,那谜底到是什么啊?”余庭辉道:“对啊,谜底呢?” 贺然见又有人发问,这便不得不详细说了:“其实,谜底也就是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呶,这下珠帘焚香去卜卦,也就是说下去卜,便是一了。问苍天,你的人儿落谁家?那天去人,便是二。恨王郎全无一点真心话。也就是王无丨,这是三。至于欲罢不能罢。则是古体的罷字没有能,就是四。吾把口来压,是吾去口,则是五。论文字交情不差,是交去x(差),是六。染成皂难讲一句清白话。是皂去白,是七。分明一对好鸳鸯,却被刀割下。是分去刀,是八。抛得奴力尽手又乏。则是抛去力和手,是九。细思量,口与心俱是假。是思字去了口与心,那就是十咯。” 贺然这一翻译,寝室内原本四五人在讲话,这下直接增长到七八个,齐“哦~”的一声,边笑边点火。 贺然道:“这表面看上去像女子的绝情诗,其是是一个数字谜,多看几遍也就知道了,我想班长背内容背多了,绝不会想到这是数字谜的,哈哈!” “哦~”寝室内又叫了一声,议论与笑声随着情绪的激动不禁又变大了几级。一人道:“咦,贺然,这谜语你怎么编的?” 贺然笑道:“不是我编的,是乾隆帝编的,我只是暂时借用下版权,嘿嘿。” 那人道:“哇,姓乾的?你怎么知道的?” 众人道:“是啊,你哪看到的啊?” 贺然道:“书上的呗。” 众人道:“哪本书?” 贺然无语道:“我咋记得哪本书?反正不是教科书……” 众人听后议论了半晌,忽一人道:“那这谜语还有没?” 众人一听,好似又来了兴致,纷纷嚷声道:“对啊,再说一个!再说一个猜猜!” 贺然见这话题又被延长了开去,像是一战与二战的导火线,逐渐一发不可收拾。急忙挥手道:“没了,没了!你们可以去问百度的谜语三百首啊!” 忽一人不屑地笑道:“那多没意思,还不如……” 猝然间,门“咚!”地一声巨响,引得寝室内片刻便鸦雀无声。 通常学生听惯了各种老师的敲门声,便也就如瞎子听惯了万物的声音一般,自然就能听声辩人了。 朗姆酒众人听到这打雷般的声音,不用猜就知道是李军辉驾到,吓得没一人敢去开门。 可惜敲门声并不随讲话声的停止而停止,而是如排山倒海之势越来越大,听得众人毛骨悚然。 这时寝室长廖荣虎自觉自己并没有讲话,便宽心地下了床将寝室门打开了。 随着门的间缝渐渐增大,众人的心一截畏比一截,忽然一只手兔起鹘落般伸进门来,将廖荣虎推出了好几米。 渐渐地,一个身形干瘦的老师冲进寝室,指着廖荣虎骂道:“你在吵什么!啊!” 廖荣虎道:“我没吵……” 话刚如飞机下降般落音,“啪”的一声,一个耳光送到:“你还给我解释!我老远就听到你在讲了!说!寝室长是谁?” 寝室内,所有人都为廖荣虎的冤屈倍感愤怒,但屈于李军辉的权威,没一人敢说话,贺然自然也不例外。这就如以前中国屈于列强的权威一样,行尸走肉也是这样诞生的。 廖荣虎只得弱弱道:“是我” “啪、啪”数声,两、三个又接连送至,与上次不同的是,被打时很荣幸地把话说完了。 廖荣虎用手捂着半边脸,连说话的力气也丧失了。只听李军辉用凶神恶煞般地表情续道:“下去做两百个俯卧撑,哦,对!就穿内裤,你要是敢穿外裤现再加二百五十个!” 廖荣虎无奈,只得穿着内裤随李军辉走出寝室。 李军辉一走,寝室内像是送了瘟神一般静得可怕,贺然环顾四周,一片漆黑又无一点声音。 这也算是因祸得福,贺然松了口气,暗想:“李军辉现在在罚廖荣虎,估计短时间也上不来,这下老子爱怎么玩就怎么玩了!” 贺然躲进被窝,小心翼翼地打开手机,像是开宝藏一般激动,心跳一时快比一时,若是空欢喜一场的话,恐怕会导致心脏休克。 贺然看见手机屏幕时,呼吸也都屏住了,突然心中“啊!”地一声暗叫:“她加我了!她加我了!” 左手把被一掀,整个人钻进了被窝,贺然含着笑发条信息道:“你在么?” 贺然最担心的就是她不在线,因为一个好学生通常不会这么晚还挂qq的。 只见叶诗雨很快回道:“在啊!这么晚才发来,我等了你老半天了!” 贺然惊道:“啊?等我?你知道我是谁?” 叶诗雨:“早猜到你是贺然了,要加我直接问我嘛,搞这么多花样。” 贺然听后心如灌蜜,乐道:“你不生我气啊?” 叶诗雨:“我几时生你气了?是你自己胡乱瞎猜。” 其实,qq是促进男女关系最好的工具,因为不面对面说话,谁也不会感到害羞,自然有什么说什么了。 贺然道:“你这么晚还不睡,难道就是等我?” 这一次,叶诗雨隔了许久没回,贺然心慌了,恨不得一个电话打给马化腾,问他能不能把消息倒回去。终于叶诗雨道:“你教我作文,我能不等你么?” 贺然看后平静道:“其实那算不得我教啦,那句话是鲁迅总结的。” 叶诗雨:“鲁迅?呵呵,你言下之意是说你跟鲁迅一样?” 贺然一听,急忙解释道:“不是啊!我哪能跟鲁迅比,我没这个资格的!” 贺然平时说话除非无奈,否则从来不故作谦虚,既然自己说了不能跟鲁迅比,那便是真真切切地认为自己不能跟鲁迅比。 叶诗雨:“没关系啦,我不在乎你比鲁迅差。” 贺然听后沉吟了半晌,不知不觉又忆起白天的事,暗想:“既然叶诗雨没生我气,她是在乎我的,嗯,一定是!” 贺然这次吃了称砣铁了心,反正叶诗雨已经知道自己喜欢她了,做为一个中国人,决不能埋没理想成为一个行尸走肉!“ 贺然在被窝里已渗出了汗,但也懒得爬出来换气,用手握紧被的一角,道:“那我喜欢你,你在乎么?“ 叶诗雨又隔了许久,使贺然的眼欲差点把手机望穿,终于回道:“这个……看在你帮助我写作的份上,我可以告诉你我的一些私事。” 贺然一听喜如雀跃,差点从床上滚下来,激动道:“真的!别骗我!“ 叶诗雨:“哈哈,其实,我也想谈恋爱,追求我的人很多,但我的男朋友他一定要听我的!并且有能力做到我叫他做的事情。” 贺然一看,想都没想,一掌拍在床板上道:“我可以!”这一掌一叫,把寝室内刚睡的人都吓醒了,不过贺然反正躲在被窝里,除了叶诗雨什么也不知道。 叶诗雨:“切!别得意太早,你说可以就可以啊?我认为谁都没资格!” 贺然一看,胃里一会冰凉一会炽热,忙追求道:“别啊!你怎么知道我就不可以了?” 隔了一会,叶诗雨道:“嗯……那么试试?嘻嘻,我要你先在期末进步200名,具体结果,等你办到了再说。” 其实,贺然的成绩只有350分,在学校是靠后的,稍微学习一会儿,便进步了先前的200名,不过还是靠后,因此在靠后的文科排名里,没有人会学习,想要再进步200名,只要再稍微花点时间学点基础知识,多拿个50分就可以了,可贺然大部分时间都花在写作上,连20%学习教课书的时间都没留下,所以对于贺然来说,400分虽不算高,甚至连本科都考不上,但还是很难…… 贺然有点苦涩,不过车到山前必有路,先答应再说!于是立下军令状道“可以!”心下却是:“(也许)可以……” 叶诗雨:“嗯……对了,还有!你不许打牌了!” 贺然看后,若能追到叶诗雨,别说是不打牌,不吃饭都行。可想了想,还是坦白道:“这个……不打牌我能保证,可进步200名有难度啊,你……能帮帮我么?” 叶诗雨:“嗯,我课间帮你补课,但你若是不听,看我不一天一耳刮子,哈哈!” 贺然没料到这次叶诗雨这么快就答应了,顿时比喝了可乐还乐,听叶诗雨又道:“太晚了,我要睡了,明天别迟到……” 贺然“嗯”了一声,把手机关了机,但人好似希特勒打了兴奋剂一般,竟没一点睡意。 贺然趴在枕头上想:“哈哈!为了理想,我一定进步200名!” 贺然的理想有两个,第一是追到叶诗雨,第二是成为作家,这都是很难因阻力而改变的。 贺然在床上想着想着就笑了,笑着笑着又笑了。不知不觉已过了十二点,外面的路灯已逐个熄灭。这时,听见门外缓缓地敲门声。 贺然这才忆起:“哦!原来廖荣虎还没回。“ 此时寝室内的人都睡了,贺然只有自己下床去开门,只见廖荣虎像是中了化骨绵掌一般筋疲力尽地从门外走进,只穿着内裤。 贺然虽是内疚,但也像看到了大话西游般越发想笑,低声道:“喂,那老师罚你了么?“ 廖荣虎弱弱地回道:“嗯,罚我一个晚上……“ 贺然问道:“他还说什么了?” 廖荣虎猛地忆起:“哦!罚完他问我‘你在讲什么了!’我说‘我没讲话,是其余人讲的。’他骂道‘那你怎么不早说!’我无奈道‘我早说你便一巴掌拍来了……’老师于是也无奈了,问我‘你成绩怎么样?’我说我全班前十,他便放我回来了。” 贺然听他一阵诉苦,也不知为什么,心里被叶诗雨弄得欢快无比,勉强苦笑道:“哦,早点睡吧……” 第二天,贺然上课突然格外认真,看见难的题目不管会不会,都抄在一个本子上,有时候故技重施,把会的也擦了带上,一下课就找叶诗雨解答。叶诗雨也总是耐心地帮着贺然,但发现贺然在自己解题目时总偷偷瞄视自己,有一次故意回头道:“你!看我干嘛!”贺然道:“我……没有啊,你不看我怎么知道我看你!”遇到这种情况,叶诗雨通常都会踢贺然一脚,但贺然总是笑着被踢。 不过时间一久,贺然也会发现,无论是老师教的题目还是课本上的奥数,叶诗雨总是不到十几分钟就解出来了,这让贺然大是不爽,便又到网上去找难题,有一次叶诗雨直接解了三十分钟,贺然便看了三十分钟,并且屡试不爽。 渐渐地,贺然问题目的速度都比街上擦皮鞋的速度还快,一下课就缠着叶诗雨,这令肖珊珊大是不满,总是找贺然的麻烦,有一次贺然直接在肖珊珊的座位上问到上课,这让肖珊珊实在气不过,便对叶诗雨嚷道“叶诗雨,你不会真喜欢这家伙吧!”叶诗雨被她问得两脸通红,笑道:“没关系,他进步不了200名的。”贺然也不知叶诗雨是实言还是激将,反正心下傲道:“你说我进不了,我偏要进!”从而成绩便在叶诗雨的帮助下提升下许些。 第十章 @@em class=&amp;l6d60c4b8l6d60c4b8&amp;根据相关法律法规和政策,此章节未予显示。/e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