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级迫降》 3.删好友 换好衣服后韶芍跟着季深璞来到了车库,看见这里停的豪车等级后,虽然有过思想准备,韶芍内心还是忍不住感慨了句:g,这男人真的有钱。 想想自己至今挤地铁上下班,一种社畜才懂得悲哀瞬间涌上心头。 季深璞帮韶芍打开车门,一如既往地绅士得t。可他越是这么客气,韶芍心里越不是滋味。以前的礼遇总让自己觉得这份温柔是独一无二的,还能给自己的ai慕找寻到一丝慰藉。可是今非昔b,对方明明和自己有过节却依旧温柔细致,恍然让韶芍不得不接受一个现实,其实季深璞从一开始就把自己和其他人划了等号,既不是朦胧暧昧里的柔情,也不是青眼相看的偏ai,只是对所有人的得t和礼貌。 从一开始,自己和所有人就没有什么不同。 一瞬间韶芍释然了,困扰她这么多年的郁结无非是,她觉得在季深璞心里一定是不同的,所有的提携、帮助和关照都是出于工作以外的其他目的,具t什么目的她自己也说不清楚,而她抢了季深璞的饭碗就会觉得对不起这一份感情。当一切幻觉被戳破后,所有的温柔不过是上级对于下级的责任感,俩人的关系也只是同事,不能再多,心里的愧疚感突然就减轻了。 韶芍自知自己不是好人,如果不是对感情的负罪,其余的那些事,谁坑了谁一把,她根本不在乎。然而能偶清醒的代价,是心里同时涌出的一gu浅薄绵长而又锐利的疼痛。 长达五年的单向ai意,到此也就该结束了。 季深璞开着车在马路上行驶,韶芍的住处离这儿有一段距离,海市的夜生活一向热闹,虽是深夜,马路上依旧是川流不息。 看着灯红酒绿的街景,韶芍心情很好。以前坐季深璞的车还有点少nv心萌动的局促,现在看清楚自己和他仅仅是同事兼职一夜情pa0友关系后,突然变得轻松起来,忍不住哼歌。 季深璞扭头奇怪地看了韶芍一眼,韶芍立马闭了嘴,尴尬地m0了m0发红的鼻头,内心诽谤道:我知道自己唱歌跑调,但也不至于如此不给情面吧。 不过这倒是没有影响心情,海市的夜景总能让韶芍感到开心。 雨已经停了。 越靠近韶芍的家就越冷清,她住在一个普通中档小区里,远离市中心,这边儿的街上几乎没车,路边偶尔会有出来散步的人,就显得更加冷清。 “唉等一下,我去药店买点儿药。” 韶芍看见路边药店还亮着灯,连忙喊季深璞停下。酒后乱x,她真心不想因为一次不小心就去堕胎。 季深璞看了一眼,大概猜到了韶芍心中所想,停也没停就快速驶过了。 “不用吃,带套了。” 韶芍一听被炸得狗脸通红,她现在最怕季深璞提这件事,可心里又像猫挠的一样迫切想知道前因后果。她深知季深璞这个人能永远保持清醒理智,又完全不是趁人之危的人,自己到底是怎么遇见他,又是怎么和他滚到床上去的? 真的太魔幻了。 一直到小区门口,车里都充斥着尴尬的氛围,谁也没开口。 季深璞的车已经很低调内敛了,但是还是有不少人看到后纷纷侧目。韶芍不太懂车情,不过从地下车库的震惊里回想,觉得这辆四脚坐骑也便宜不到哪里去,一瞬间又开始感慨贫富差距。季深璞下车后,容貌身材衣着举止皆不俗,把这个偏远小区的人惊了一下,一时间安保看韶芍的目光也有点儿暧昧不清。 韶芍敏锐地竖起了耳朵:完了,街坊邻居大概都把她当成二n了。 “就到这儿就行,麻烦季总了。” 韶芍抱着包向季深璞微微欠身,发觉对方本来也没有把自己送进去的意思后突然觉得那句客套有点儿弦外之音,不由得尴尬地咳了两声。 “那个,季总……” 临走前韶芍突然鼓起勇气喊住了季深璞,话到嘴边突然不明白自己是想问一下今天这件事的情况,还是想要和季深璞说句迟到的抱歉,一瞬间僵住了没了下文。 季深璞打开车门,看着韶芍没了音儿,眉头一皱。 韶芍心里突然毫不设防地被刺了一刀。 他到底还是不耐烦自己。 一瞬间觉得此时说什么都是多余的了,韶芍努力挤出来一个微笑:“衣服洗g净了就给您送回去。季总路上注意安全。“ 季深璞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上车毫无留恋地就走了。 韶芍抱着包往回走,想哭却流不出泪来,看明白现实可心里还是钝痛,这个没办法,得靠时间慢慢磨。 保安看着有点儿唏嘘,韶芍只能更加狼狈地加快步伐,心道:幸亏雨停了,不然自己就更像落花流水的苦情人了。 回到家给手机充上电,韶芍又去洗了个澡,裹着浴袍出来后发现手机里杨姐的好几个未接来电和信息从下午就有了,便打开微信报了平安。 杨姐:b组的人下手b我们快,这个案子先暂时告一段落,明天准备下一个案件吧。 韶芍:好。 杨姐:别太难过,这个案子虽好,但也棘手。 杨姐:以后的机会多的是。 韶芍看了看手机,心里涌起一gu暖流。杨姐待她是真心的好,她知道。 想了想,韶芍还是没忍住,打了一串字发过去了。 韶芍:杨姐,我想问一下我下午是怎么回家的呀,喝断片了…… 对面发过来一串问号。 杨姐:你说你弟弟会来接,不过你去前台结完账后我就找不到你了,还以为你先走了。 韶芍愣在屏幕前。 她弟?韶北川? 韶芍给杨姐道谢后立马翻了翻通话记录,看见下午四点的时候韶北川打过来五六个未接来电,心中突然有种不安的感觉。 她没上韶北川的车,那是怎么爬到季深璞的车上的??? 韶芍现在心里一团乱麻,又把季深璞的聊天框打开了。 如果幸运的话季深璞可能会给她报个“安全到家”的平安,这样她就能接着话头问一问到底什么情况,势头好的话还能为以前的行为道个歉。韶芍太想道歉了,想了两年,就算明白了自己从头至尾都是个于他无关紧要的人,但还是想道歉,总觉得道了歉就圆满了。 不过季深璞那边儿一直没有动静,等到了凌晨韶芍幡然醒悟自己和他又没有可以道平安的关系,脑子浑浑噩噩胀得发疼,又气又委屈又困,手一滑把季深璞得微信删了。 然后头一栽就昏昏大睡。 另一边,季深璞办完了工作,抬头已经两点。r0u了r0u酸疼的颈椎,为了韶芍这个案子,他半夜又多方联系,把b组的提案强行撤了下来,明天还要准备在会议上给出个合理解释,想想太yanx就疼。 季深璞打开手机,犹豫着这个时间了要不要发条微信,提醒韶芍准备好材料接受任务。沉默了一会还是打了信息发出去了。 一条“请先开启好友验证”的提示弹了出来。 台灯前,季深璞的一张脸沉得要滴水。夲χíи銗續章幯捯んaITΑиɡSんǔωǔ(海棠書剭)、℃Ο㎡阅读 -- 4.你为什么会在我家 第二天韶芍浑浑噩噩地爬了起来,头疼的要si,拿了t温计一量39度,登时两眼一黑:最近运气怎么那么背? 爬起来吃了点儿隔夜的饭,吃了就吐,抱着马桶呕的胃里的酸水都出来了,韶芍涕泪横流,突然觉得悲从中来。 给杨姐请了个假,自己爬到床上给韶北川打了个电话。 韶芍是韶北川的表姐,因为自己是她母亲韶顾媛17岁乱x,不知道和哪个男人生的孩子,就随了娘家的姓。韶顾媛不太接受韶芍,她的存在无时无刻不提醒自己当年名动山城的丑闻,带着韶芍改嫁了三次,四婚时韶芍自己搬出来住后就再也没联系过。韶芍虽说跟着母亲住,但大部分还是被丢给了外婆和舅舅韶顾安,韶顾安的儿子就是韶北川,b韶芍小两岁。 “韶芍,你昨晚到底去哪儿了?你爸爸我等你等到了晚上七点!“ 韶芍听见对面熟悉的声音,心里涌出来一gu暖流,虽然小子脾气混,但是人不错。 被人关心的感觉真好啊。 “我回家了,睡到凌晨才醒,看太晚了就没给你打电话。“ 韶芍随口扯了个谎糊弄过去了,韶北川也不疑有他。 “我外婆昨晚住院,我10点的飞机,已经回山城了,你照顾好自己,有事儿再联系我。忙,挂了挂了!“ 韶芍放下电话,抱着枕头迷迷糊糊地想起来还在大学的时候,第一次见季深璞,是他来学校演讲,高高在上,如同天边的月亮。韶芍逃了课赶过来时演讲已经结束了,她跑得太快,和季深璞撞了个满怀。 到现在回忆起仍然会幸福地翘起嘴角,但是他应该不记得了吧,五秒的相撞把19岁那年的整个夏天都撞得侧倾向他滑落。 从那时起韶芍所有努力都是在朝他奔跑,每一步的靠近都狠狠攥紧一次心脏。终究不是星星,还是没有办法和他齐平。 混混沌沌睡了许久,韶芍嗓子g得发疼,呓呓呜呜地发不出声音。 “想喝水?“ 一个熟悉的男声响起来,清冷淡漠。 韶芍被扶起来半坐着,抱着面前举着水杯的修长瘦削的手,张嘴就喝。 喝到一半,韶芍突然清醒了一点儿,觉得不太对劲儿,顺着自己倚靠的x膛往上看,一口水呛到嗓子里,大声咳嗽起来。 “季总,您为什么会在我家???” 韶芍嗓子都哑了,慌慌张张拿着纸擦呛了一身的水。 “杨菲说你病了,顺路过来看看。” 季深璞起身把水杯放在一边,解开一颗袖扣把袖子挽了起来。 韶芍警惕地竖起了耳朵,把被子往拉了拉:“季总,我还在生病。” 季深璞瞥了一眼韶芍,弯腰把她放平躺好。韶芍更加警惕了。 “门锁密码是我生日?” 季深璞和韶芍四目相对,眼里全是戏谑。 韶芍觉得自己被人抓了小辫子,脸通红。季深璞的胳膊撑在她耳边,熟悉的气味在鼻尖萦绕。 “你怎么知道的?” 季深璞看着韶芍一脸警惕,眼里笑意渐浓,起身挽起另一只袖筒:“我不仅知道你的住址和门锁密码,我还知道你的银行卡号和密码、藏存折和房产证的位置。你昨天全都给我说了,忘了吗?” ??? 韶芍一时间不知道该反驳什么,印象里依稀记得自己赤身lu0t地坐在一个男人身上,嚎啕大哭说自己si了就来继承遗产,如此大概之类,应该全招了。 一瞬间韶芍头都炸了,她最擅长酒后吐狂言,如果自己把这些年想要各种各样上了季深璞的龌龊想法说出来,她就彻底没脸了。 “那我,还说了一些……其他的话吗?”韶芍小心翼翼地试探x提问。 季深璞看了她一眼,道:“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还想听吗?” 韶芍两眼一黑。 季深璞熬了小米粥,简单炒了两盘清淡的菜。韶芍起来的时候才发现天已经黑了,胃里空了一整天,看见饭菜食yu大增,趴在桌子上风卷残云,完全放飞自我不顾形象。 该丢的脸全都丢了,还在乎这点儿吗? 吃完饭后韶芍满意地摊在椅子上,一面招手客气着让季深璞不必刷碗,一面又不起身阻拦。季深璞看了一脸狐狸样儿的韶芍,当真就放下了碗筷,强行给韶芍量了t温。韶芍震惊得一脸问号,世上怎么会有如此厚颜的无耻之徒? 早上吃的退烧药见效很好,已经退成低烧了。 放下温度计,季深璞从公文包里拿出来一沓文件,递给了韶芍。 “a组接手的那个案子,资料都在这儿了。” 韶芍一愣:“昨晚杨姐说b组拿下案子了……” 季深璞瞥了她一眼,道:“领导组上午开会定的,b组有其他的案件要处理。“ 韶芍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脸上一僵,眼眶也渐渐泛红,声音瞬间冷了八度。 “季总大可不必把昨晚的事情放在心上,这个事情和工作无关。“ 她不介意靠皮r0u交易上位,可谁都行,季深璞不行。 韶芍觉得委屈,站了起来把文件丢给季深璞:“天也不早了,季总还是回去吧,工作我会好好做的。“说罢便要送客。 大概从来没见过韶芍这么冷淡的态度,季深璞一愣,点了点头便走了。 房子又空了,男人连解释的话都没有。 韶芍抱着头蹲下闷声哭了一场,起来后去了淋浴室给自己冲了个澡。 因为生病加上哭鼻子,她鼻子彻底塞住了,闷咳了几声都带了浓重的鼻音。闭着眼冲掉头上的泡沫,韶芍突然觉得自己x前覆上了一只大手,另一只手也顺着m0上了自己的腰。 韶芍惊呼一声跳了起来,却被一个滚烫的身躯从后面紧紧圈住。 “你就这么喜欢我?” 低沉的声音从头顶上传来,韶芍擦了把脸抬起头,眼睛却被男人低头吻住了。 “季总?” 韶芍还没来得及想他为什么又回来了,就被抵在了浴室的的玻璃门上,挺翘的rufang被玻璃压变了形,sisi挤在玻璃上,从外面隔着玻璃能看到两朵红晕。 季深璞一手摁住韶芍的腰,一手伸出食指和中指探进韶芍嘴里搅动着她的舌头,结实的x膛紧紧贴住身她的脊背。 韶芍鼻子不通,只能大口喘着气,舌头还被两根手指搅动着不断探向喉咙,忍着g呕,口水顺着嘴角流成一条晶莹的线。季深璞顶着她,后面的一团火热直抵在gu缝之间,来来回回小幅度摩擦。韶芍力气小,被压得毫无还手之力,只能趴在浴室玻璃上,像猫儿一样向前弓起身子,尽量与季深璞拉开距离。但韶芍往前趴一点儿,季深璞就贴得更紧一分。灼热的x器已经顶到花ba0口了,韶芍被烫得猛一哆嗦,她的身t也开始有了反应,不可抑制地夹住了双腿。 季深璞用腰紧紧贴住韶芍的腰,两个身躯几乎无缝衔接,他能感受到韶芍身t的轻颤,满意地笑了,把手一点点从韶芍的腰上移到x前,对着粉红se的r珠轻轻一拧。 韶芍“啊”一声腿软了,无力地被卡在玻璃和季深璞之间,花口也因为身t的下落包住了小部分b0起的x器。她想站起来,可是r珠被两根手指不停碾压,身t越来越软,每次滑落一点儿,花口就一点点地吞下x器。玻璃太滑,任由韶芍怎么扒都无法阻止身t下滑。 “季总……” 韶芍无力地喊了一声,声音有点儿沙哑,因为染上了q1ngyu而微微发颤。她一手扶住身后男人的腰,双腿夹住季深璞的大腿找到支撑点,努力把自己向上抬。韶芍抬起头讨好地看着季深璞,一双眼睛因为哭过而显得格外红肿,此时晕上了一层水汽,带着几分乞求,目光迷离。 “嗯?” 季深璞很满意,看着面前的人被迫张着嘴,脸颊染上了红晕,喉结动了动。这个样子太激发兽yu了,为了让自己还保持理智,他低头避开韶芍的目光,t1an舐着nv人的耳朵。 “季总,我……” 韶芍快哭了,她身t也有反应了,下t一gu暖流顺着大腿流了下来,滴到了季深璞的大腿上。身t颤动的更厉害了,连呼x1都变得急促起来。韶芍仰头hanzhu嘴里的手指,舌头开始配合地t1an弄起来。 季深璞闷哼一声,眼里也开始弥漫起浓烈的q1ngyu,他hanzhu韶芍的耳垂,用牙齿轻轻磨着,声音变得沙哑x感:“才一天你就想我了?” 韶芍知道季深璞的脾气,她想要,要表现的够好才会得到奖励,于是转过身,搂着季深璞的脖子小鸟啄食一样亲吻他的嘴唇。身高差的有点大,韶芍抬头去够的时候还挺费力,只能更紧地搂住季深璞。 理智完全消失,她宣布缴械投降。 季深璞感受到了韶芍的回应,抬起她的腰用跨向前一顶,可就是不进去。韶芍用腿夹住他的腰,可是身t不停下滑,ychun一次一次地摩擦着x器。 “你昨晚哭着让我在浴室里上你,我上了你你又说不要。韶芍……” “我要。“韶芍t力耗尽,快被b疯了,一口打断他的话,声音里带着哭腔了,sheny1n得像一只小猫:”给我……我要……”不停地讨好地亲吻男人得脖子、锁骨、x口。 季深璞g起唇角,抓住韶芍得一瓣t向上一抬,x器准确无误地刺入了韶芍的身t,开始迅速ch0uchaa起来。 他也到了忍耐力的极限了。 感受到那份惊人地尺寸在自己身t里霸道横行,每一次都快要顶到了子g0ng口,韶芍哭着拍打季深璞的背喊叫,想要让他出来,但是被颠得话都说不全了。 站着za太难了,韶芍要努力钩住季深璞的脖子才堪堪保持身t不下滑得那么厉害。到后期季深璞越来越快,韶芍撑不住了滑下了一只腿,身t下坠,x器立马就冲破了子g0ng口进行历史x会晤。韶芍“嗷”一声叫了起来,脚尖努力点住地,可收效甚微。一次b一次深,韶芍觉得身t都要被t0ng穿了,突然脑海中仿佛炸开了无数烟花。 “不行了,深璞,我不行了……” 浴室里充斥着强烈地喘息,在哗哗的落水声中一起一伏。 脸,x脯,发梢…… 韶芍的大脑一片空白,身t不可抑制地强烈ch0u搐。她只能看见面前男人模糊的身影,嘴巴一张一合像在说话,却听不到任何声音,像是在梦境里颠簸。 ga0cha0了。 下t喷s出一簇yet,短暂的失聪后,季深璞的声音逐渐清晰起来。 “再喊一遍……” 季深璞的动作也慢了下来,韶芍恢复了神智,嘴角还挂着失神地笑,一片迷茫。 “喊什么?我不行了吗?” 季深璞惩罚x地猛一上顶,几乎咬牙切齿道:“你是傻的吗?韶芍,再喊一遍我的名字。” 韶芍吃痛,缓过神来,目光还是有点儿涣散。她把头靠在季深璞的脖子上,带着喘息一遍一遍喊着他的名字。 季深璞亲吻了一下韶芍的耳垂,动作又突然变得骤雨一般猛烈,韶芍最后只能靠在他身上跟着抖动,从最开始的喘息变成了低声的呜咽。 又过了许久,韶芍觉得自己要晕si过去的时候,季深璞突然ch0u身而出,顶在她的肚子上s出一滩白se的jingye。 而后韶芍被季深璞抱着洗了澡,像小孩子一样擦g身t,被裹着抱到了床上。 黑暗里,韶芍头抵着季深璞的x膛,听见头顶传来沙哑低沉的声音。 “韶芍,你是不是特别喜欢我。” 韶芍心里有一抹酸涩。 “喜欢。” 头顶再也没了声音。韶芍也没再说话。 从一开始便不抱希望,结果也在意料之中,没有什可以难受的。 韶芍安慰完自己,把头埋得更深了,闭上眼沉沉睡去。夲χíи銗續章幯捯んaITΑиɡSんǔωǔ(海棠書剭)、℃Ο㎡阅读 -- 7.窦衍的怒气(下) “生气了?”男人捏住她的下巴,手指微微用力nv人便呲牙倒ch0u气。“多年不见,你就盖着别人的印章来见我?” 韶芍无语,自己了解男人的脾气,今天确实大意失荆州,抱着枪口往上撞。 以前也不是没帮窦衍口过,但韶芍打心眼儿不喜欢k0uj。这个男人的x器太大了,含在口里怎么都吞不完。窦衍又热衷于深喉,每次不把韶芍ga0得半si就不会停下。 “窦衍,我生病了,我下次帮你口好不好……” 韶芍趴在窦衍身上,说的特别没有底气,脸拧巴得仿佛生吞苦瓜。毕竟自己有求于人,乙方弟弟没有地位讨价还价…… “嗯?不愿意?”窦衍像挠猫脑壳一样用指尖刮着韶芍下巴颏,逗宠物般戏谑地看着她。 她能说不愿意吗? “你不是想吃油条吗?怎么,喂不饱你?” 韶芍一愣,一脸震惊地看着面前的男人。 油条还可以这么理解??? 最后韶芍软磨y泡也没有得到结果,只好丧气巴巴地起身,拉着窦衍的衣角说:“那你也出来,我去床上给你口。”说着便扯来一条浴巾披在身上,光着脚朝门口走去。 刚刚在水里折腾了大半天,放好的热水早就凉透了,韶芍结结实实地连打了两个喷嚏。 身后的人没有动,韶芍走要门口,疑惑地扭头,看见窦衍仍旧坐在浴缸里。 “不走吗,你再不来我就不g了,留你自己撸!”韶芍威胁x地一呲狗牙,说完后腿就有点儿发软。 反正嘴巴都要遭殃,先让它过过瘾再说。 窦衍没有说话,眼底泛红,面se有点儿y沉。 “过来。”声音又像刚刚开始发怒一样了。 韶芍有点儿恼,哄了大半天,腰都要断了,怎么又回到起点了呢? “你到底来不来啊!浴室太冷了,我不在这儿做!你ai来不来!” 说完韶芍摔门而去。摔碗门后又有点儿心虚,觉得声音太大了会不会又把老男人气着,一面又佩服自己简直不畏强权愈挫愈勇,于天崩地裂前依然能高傲地扬起狗头。 我韶芍,就是si,也不会给你在浴室里口! 裹着浴巾还没走几步,韶芍突然听见身后门砰一声被打开了,回头发现窦衍正一脸怒气地快步走来。 “……”韶芍愣了一秒,撒腿就跑,但窦衍腿长,两三个箭步冲上来就像逮兔子一样把她拎了起来。 “你g嘛!窦衍!你不能这样!” 韶芍也不顾形象了,被扛在肩上乱踢乱打,也不管打没打到,如同菜市场里被扔在地上的活鱼,si也要si的忠贞壮烈。 但毕竟实力悬殊,做垂si挣扎也逃脱不了我为鱼r0u的命运。韶芍被窦衍丢在浴缸旁的躺椅上,心知大势已去,只能两只手捂住嘴做双重阻挡。 窦衍没有理她,转身扯了淋雨洒,分开韶芍的腿,试好了水温便开始冲洗nv人sichu。 韶芍一开始还在反抗,看见窦衍只是用水仔仔细细地清洗着自己的yda0时,便松了手扶着躺椅把手,换了个舒服的姿势,“你在g嘛?” 窦衍头也不抬,他懒得看这个nv人惯用的蹬鼻子上脸,声音淡淡:“我说过,我不进别人用过的。“ 浴室里除了水声便没了其他声音。韶芍安静地看着窦衍,男人浑身都sh透了,衬衫紧贴着x膛,g勒出完美的线条。她心里其实有点儿愧疚,把窦衍惹生气的是自己,让窦衍放下自尊做出让步的还是自己。 说实话如果她今天不来找窦衍,其实也没有那么多事情,两个人各自生活,谁都不会被打扰。 可为什么想来找他呢?看见律师函本能地有点儿揪心?韶芍敲敲脑壳懒得去想。自己像狗一样的x格,说不定哪天就哈士奇附t犯犯贱。 “窦衍……“ 男人清洗完,用浴巾把韶芍裹了起来,脸se虽然不好看,但是动作变得温柔了。 “窦衍?” 韶芍任由自己被抱起来,头靠在男人的肩膀上,又喊了他一遍,声音软得大有一副要道歉的模样。 男人显然懒得搭理她,低头看了nv人一眼。 韶芍搂住男人的肩膀,头往窦衍的脖颈处靠了靠。 “能不能先吃饭在做?我饿了。” “……” 什么叫做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餐厅里,巨大的水晶吊灯把屋子照的亮如白昼,桌子上摆满了刚送来的晚饭,还腾腾冒着热气。 “张嘴。“男人的声音不容置疑,因染上了q1ngyu变得沙哑低沉。 韶芍被顶得花枝乱颤,背靠在窦衍的怀里,艰难地吞下了一口米粥,之前的歉意烟消云散。 她就知道,对待老男人不必心怀愧疚。 窦衍穿着浴袍端坐在椅子上,手里拿着粥,一勺一勺喂着怀里的nv人。韶芍背对着坐在他腿上,窦衍有节奏地颠着双腿,每震一次,x器就深深地t0ng向韶芍的huaxin。 幅度不大,韶芍向后把住窦衍的腰,配合地上下颠坐。 “还想吃点什么?”窦衍细致地拿餐巾擦掉了韶芍嘴角流下的粥,双腿猛地一颠。 韶芍应声惨叫出来,一下子瘫坐在窦衍怀里,动作变慢,腰肢扭动的幅度也越来越小。她无力地摇摇头,嘴唇微张喘着气,脸上还带着xa时的迷醉和欢愉。 “要吃饭,不然t力撑不了。” 说着窦衍又夹了一粒虾仁放在韶芍嘴边,可腿上的动作却越来越大,顶得韶芍根本无法吃饭,只能靠着窦衍咿咿呜呜地喘息。 “不喜欢?”窦衍像是在自导自演,放下筷子把头埋在韶芍的脖颈处,深x1着她的t香。“那你喜欢吃什么?” 韶芍无力回答,四肢瘫软,任由自己被抱起平放在餐桌上,,眼神向男人传输“王八蛋si不要脸@#¥%“的信号。 不过窦衍懒得理她,把一条腿放在自己的肩上,拽住另一条腿的脚踝高高举起,稳住韶芍的腰后,猛地把自己从韶芍的身t里ch0u离,享受着身下nv人倒喘气时迷醉的神情。 “喜欢吃这个?”说罢猛地向前一顶。 韶芍惨叫一声,觉得自己要被撞飞了,sisi抓住桌布,手肘撑着努力抬起上半身。 窦衍前进后出的动作越来越猛烈,大理石餐桌也被撞移了位,餐盘随着桌布的拉扯稀里哗啦地滑落摔碎在地上,餐厅里一片狼藉,而窦衍的势头只增未减。 韶芍的r珠跟着剧烈的动作在空气里乱颤,lu0露的身t敷上了一层细密的汗水。 窦衍俯身低头咬住韶芍x前的一颗樱桃,牙齿碾着向后一扯,r珠变得更加挺翘红润。韶芍仰头叫了出来,身下喷出一guyet,溅在男人的小腹上。 “停下吧,窦衍,停下……” 男人也不管韶芍的乞求,胯下的力度又加三分。他五年没碰她,想想就来气,怎么可能就这么算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韶芍大概ga0cha0了两三次,嗓子哑的喊都喊不出来了,身前的男人却依旧jing力充沛。迷迷糊糊中,韶芍突然感受到腹部一gu热流涌过,大脑瞬间清醒。 她想上厕所…… 但是如果za的时候去如厕,窦衍会不会把她撕了…… 一gu不受控制的尿意窜上来,从腹部直接贯穿韶芍的脑壳顶。 韶芍急得都快哭了,拍打着窦衍的胳膊喊停。她要是尿在窦衍的餐桌上,以后就不用活了。 男人嘴角带着笑意,带着雄x的征服yu,更加猛烈地冲撞起来,两根手指熟练地捏住韶芍的前y蒂,快速r0u捻。 “啊!“ 韶芍惨叫一声,身t不受控制地喷s出大量yet,把桌布都浸sh了大片。她呜咽一声,拽过桌布的一角把脸盖住了。 yet还在不断地涌出来,她不想尿啊,身t为什么要在这时候给她开玩笑? 没脸见人了。 窦衍看着yet,带着一丝惊诧,随即笑了起来:“韶芍?” 他越笑,韶芍就越羞愤。 “我都失禁了你还笑!你快出来!“ 窦衍看见身下的人裹得像乌gui缩壳,笑得更厉害了,手指捻起一丝yet放在嘴边t1an了t1an。 “不是尿失禁。小东西,我竟然不知道你能cha0吹?“ 韶芍有一丝迷茫,cha0吹她听说过,但是这还是第一次经历。 窦衍看向韶芍的目光里带了一丝意外和惊喜,胯下的动作放缓,伸手把韶芍遮脸的桌布扯了下来,抱起她温柔地晃动着。连哄带劝,捋顺了炸毛的韶芍,又做了半个小时,总算ch0u出来s在了韶芍的肚子上。 男人舒服地闷哼一声,头抵着韶芍的前额,脸上带着意犹未尽的笑容。他伸手刮了刮韶芍的鼻头,道:“我抱你去洗澡。” 韶芍已经没有力气了,全程倚着窦衍,像倒伏的小麦,失去支撑就会瘫在地上。窦衍关了灯,抱着她裹在松软的羽绒被里。两人都没有穿衣服,韶芍还能感觉到窦衍炙热的t温。 “你和我妈离婚了?”黑暗里韶芍转过身,抱着窦衍的腰,压低着声音,仿佛说出口的是ai人之间的情话呓语,内容却纲常乱尽。 “你知道了?”窦衍有些意外,侧了侧身子让韶芍钻进自己怀里,伸手一下一下捋顺着她的头发。 男人的心情显然在做完ai后好了很多,又恢复了原本的柔情。韶芍感受到他的手指穿过自己的发丝,一瞬间有点儿心迷意乱,但只是一闪,像光一样便过去了 “我接了你的案子。”她也不隐瞒,把头埋进窦衍的腋窝里,闻着沐浴后残留的t香,慢悠悠地说:“你们当时不是签好了合同吗,怎么又闹到法庭上了?有什么合同上没说清楚的吗?” 窦衍没有正面回答,低头在韶芍头顶落下一吻:“这个案子你照常办就行,剩下的我来处理。” 韶芍眨了眨眼,长长的睫毛扫过窦衍的皮肤。男人吃痒轻笑一声,把韶芍的身t摆正,手覆在她的x脯上有意无意地拨弄着,道:“明天我让人送你去上班,快睡吧。” 韶芍躺在男人怀里,眼皮逐渐打架了。在浓烈的睡意中,往事断断续续地钻进了她的脑海里,像过电影一样一幕幕闪过。 自己是什么时候和窦衍ga0在一起了?十七岁?她记得当时还给窦衍下过药。 ------------------------------------------------------------------------------------------ 作者有话要说: 接下来会进入两篇和窦衍的回忆,发生在主线时间的八年前,也会连着发放。 谢谢喜欢!鞠躬!夲χíи銗續章幯捯んaITΑиɡSんǔωǔ(海棠書剭)、℃Ο㎡阅读 -- 8.少年回忆篇(一) 第一次见到窦衍的时候,韶芍才17岁,把自己裹得满身是刺儿。 韶顾媛,也就是韶芍的母亲,不太喜欢她,虽说也没遗弃,吃穿用度一样不落,但是对韶芍的关ai很少,仿佛花钱养了一个隐形人。 从小到大,每一年韶芍和韶顾媛说的话都屈指可数,小时候还对母ai有着渴望,到了十二三岁的时候开始叛逆,韶顾媛讨厌什么她就g什么,没事儿找事儿地气她以博得关注。后来韶顾媛经历了第二次离婚后,韶芍和韶顾媛的关系进入缓和期,两个人谁也不搭理谁,y生生把同居生活过成了单人间。 俩人倒是相安无事,韶芍这一种奇妙的特x大概随了韶顾媛。 应该是高二暑假的某一天,韶芍去参加了同学的生日趴,喝得满身酒气被司机送回来,一开门就看见一个男人坐在自家的沙发上。 小韶芍穿着黑se小礼服,光着脚进门后把高跟鞋随便一丢,她以为又是韶顾媛带来的哪个情夫,踉踉跄跄地就要上楼。 韶顾媛坐在沙发上很不满意,破天荒地喊住了她,“韶芍,过来和窦先生打个招呼。” 韶芍一愣,吐出一口酒气转身莫名其妙道:“你发什么神经?” 韶顾媛也是个美nv,身材丰腴,保养得t,脸上没有一丝皱纹,闻声面se僵住了,但还是保持住了得t的微笑,柔声说:“这是你爸爸,窦衍。你过来认识一下。” 韶芍喝的多了,眯了眯眼这才看清沙发上那个男人——一张明星脸上带着疏离的微笑。 “哦,”小姑娘漫不经心地点点头,醉醺醺地扶着墙,不耐烦地看了一眼韶顾媛道:“长得挺帅,你审美提高了。” 韶顾媛的笑容再也挂不住了,转头抱歉地看着窦衍,道:“我和这孩子关系不好,她脾气躁,没大没小的,你也别往心里去。”说着便伸手抚上窦衍的大腿。 男人不着痕迹地把她的手拿走,神情淡淡:“无所谓的事情。按照合同,我一个月后就会搬出去。”说罢便平静地看着韶顾媛,嘴角仍旧挂着笑意,“希望韶nv士也能遵守约定,不要g涉我的生活。” 韶顾媛尴尬地笑了几声,客套了几句便说娘家还有事情,收拾了一下便出门了。 外面的汽车启动后,窦衍面se一瞬间冷了下来,眉头紧皱,满脸的不耐烦。他拿了sh巾把韶顾媛m0过的手仔仔细细擦了一遍,仿佛沾到了患有恶疾的传染病人。 楼梯上传来一声嗤笑,他闻声抬头,看见韶芍蹲在楼梯道的暗处,正直gg地盯着自己看,眼神里的恶心和不屑和他如出一辙。如果真的要说不同,就是小姑娘眼中有着一闪即逝的恨意。 到底是继父,不接受也在情理之中。窦衍毫不在意,说到底是个可有可无的人,与自己有什么关系呢。 “她出去找男人了,你不气?” 韶芍明知故问,语气抬着戏谑和挑衅,扒着栏杆,栗se的卷发像瀑布一样垂下来。 小姑娘浓妆yan抹,醉眼迷离,和韶顾媛长得三分相,带着一gu轻薄气。 窦衍皱着眉,他不喜欢韶芍,也不愿意维护她的自尊心脸上的厌恶丝毫不掩饰。没有多余的目光也没有回应,男人连客套都懒得装,转身去了洗手间把手仔仔细细地洗了一遍,回来时小姑娘已经没了踪影。 为了保持明面上的婚姻关系,他答应再韶家住一个月,同居不同房,等风头一过就搬出去。父母给窦衍留了一大笔财产,若不是刚回国房子还未选好,他连这一个月的表面功夫都懒得做。 在国内窦衍没有人脉,韶家以自己多年积累的人脉资源为筹码,换得他出一笔钱填补韶家公司的经济漏洞。两人也没有举行婚礼 ,签完合同后便去民政局扯了证。 这一个月里,他住在二楼的主卧,韶顾媛在外面有小情人,答应很少回家,回了家也只是住在一楼,两人基本不用见面。 这很好,他很满意,各取所需罢了。如果家里没有那个小刺头儿,他心情应该会更好些。 虽说韶顾媛不讨他喜欢,不过这个nv人做事倒是仔细,卧室全都翻新了一遍,丝毫没有原来的生活痕迹。窦衍洗了澡,抱着电脑仔细看着韶家的公司的资料,衣襟开到了肚脐处,健硕的x肌和修长的大腿都露在外面,格外有有活力。 自从韶家老先生去世后,韶家公司的业绩就一落千丈,是一手好牌打得稀烂。但想要把它合理的转移到自己手下还得费一些功夫。 窦衍只顾着思考如何收购公司,没有发现自己的被子里鼓鼓囊囊地藏了一个人。他刚一挨着床沿坐下,灯突然就灭了,卧室里陷入一片黑暗,只剩下电脑的屏幕亮着。 还未反应过来,窦衍就感觉有一条纤细的胳膊g住自己的脖子,整个人毫不设防地地被掀倒在床上。 一个柔软的身躯坐在了自己的腰上,两只手拽住自己的手臂,软糯的唇吻了上来,小心翼翼地一口一口轻啄着自己的嘴唇。 技术很烂,应该还不会接吻。 窦衍侧开头,低声带着怒气道:“韶芍?滚下去!” 他想都不用想,家里就他们这两个活人,只是少nv这么毫无顾忌,超出了自己的想象。 少nv又把头贴了上来,垂下的发丝落在窦衍的耳边,还带着洗发水的n香,夹着少nv自己独特的香气,丝丝缕缕钻进他的鼻腔。 “嗯?你不想和我做?” 韶芍两片柔软的x脯贴上来了,轻轻咬着他的耳垂低声笑着。“别装了,韶顾媛出去就是方便你睡我。她哪一任姘头不想睡?”说着便伸手握住了窦衍的下t,滚烫的x器在手里迅速胀大。 韶芍带着“我看透你”的意味嘲讽一笑。 窦衍很恼怒,自己一向是一个私生活很克制的人,身t的反应他也没想到。他可以接受韶芍fangdang的行为,但是接受不了身t不受自己掌控的事实。 “滚下去。”窦衍几乎是低吼,丝毫不怜香惜玉地把韶芍甩开,伸手就要开灯,可是动作突然一顿。 少nv从后面轻轻抱住了自己的胳膊,柔软的手指抓住他的手腕,声音冷漠中带着一份乞求和小心翼翼的希冀:“我不闹了,别开灯,我不想在床上看见你的脸。” 韶芍的声音很清冷,没有任何感情,像是在黑暗里开出了一朵昙花。 窦衍手指停在了开关处,怒气渐渐平息,声音又恢复了冷清与疏离,“既然不愿意为什么还要来?” 抓住自己的手没有松开。“你会碰我吗?” 窦衍没有说话,他心里现在居然对这个孩子产生了一丝好奇,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他对自己的情绪一向严格把控,不会多留出半分无用的情感。 “韶顾媛眼里,我和一个有钱的强j犯谁更重要呢?反正都是要做的,我主动一点,就能少吃一点儿苦头,对我自己不好吗?” 他大概明白为什么小姑娘的眼里会有恨意了,心里猛地一闷,但也仅仅是一瞬。他天生不是富有同情心的善行者,也不具备诗人多愁善感的天赋,别人的生活与自己无关,不cha手也不关心。 手腕上的温度消失了,黑暗里他听见少nv闷声跳下了床,脚底踩在木地板上的声音像夜里的萤火虫一样轻盈微弱,渐渐消失在门外的长廊中。 打开灯,身上还残留着一丝少nv的t香。窦衍厌恶地皱了皱眉,心里却松了一口气,掀起浴袍看见下t已经肿得不像样了,咬牙切齿地暗骂了一句便走进浴室。 他不是脑子还长在下t上的冲动少年,这种身t本能地产生yuwang的情况已经很久都没发生过了。 第二天清早,整栋房子里都笼罩在静谧之中。窦衍衣着整齐地下楼,看见厨房里韶芍正穿着粉红se的兔子睡裙。脸上卸去了浓妆,倒也清丽,带着这个年纪该有的纯净,莫名地讨人喜欢。她嘴里叼着一片面包,拿着锅铲在专心致志地煎j蛋。但是业务应该不是很熟练,一gu浓浓的焦糊味已经飘出厨房了。 窦衍皱了皱眉,走上前去看了一眼锅里黑h相间的j蛋,没有理会韶芍。 韶芍白了他一眼,道:“要吃自己去做,在我们家都要自力更生。“说罢便把糊了大半的煎j蛋盛到了盘子里,胡乱塞了几口就离开了。 一连几天都是如此,窦衍在一阵浓郁的焦糊味中被呛醒,走下楼就看见粉红兔子少nv扒拉着已经烧成炭的j蛋,拿着锅铲子用白眼瞥自己,一脸小狗护食的模样。 可她是真的觉得这样的东西会引起自己的食yu吗…… 终于在一天清晨,窦衍没有忍住,在少nv经过自己身边的时候,趁其不备伸手抢过盘子就把j蛋倒了。 后来他在自我解释原因的时候,出了大人对于小孩子的人道主义关怀外 ,自己再也找不出任何动机。 每天吃糊成这样的早饭,着实有点儿令人于心不忍。 韶芍当场炸毛,对着窦衍呲牙咧嘴:“你这人什么意思?你g嘛倒掉我的早餐?” 窦衍有点儿无语,破天荒地耐下心来解释了一句:“糊掉的东西不能吃。”这大概是他最热情的一次了,竟然给人解释了他的动机。 “那我吃什么?”韶芍虽然也到了170的个头,但是在窦衍面前却只到他x前,气势瞬间就少了大半。 “自力更生。” 少nv两眼一黑差点气撅过去。 最后韶芍懒得再开火,什么都没吃便上楼换衣服了。 上午十点,窦衍坐在办公室里翻看着公司的资料。他解决完公司的财政危机后便顺势入了gu,自己的产业基本都在国外发展,想要打开国内的市场和人脉,还需要慢慢来才行。 手机震了两声,窦衍一看是韶顾安,一愣,反应过来韶芍还有个舅舅,便没有理会。 电话又打来了一次,窦衍有些不耐烦,伸手接听了电话。 “窦先生,真的是打扰了。是这样,韶芍在辅导班低血糖晕过去了,现在在医院里打点滴。我和内人现在都在春城没法赶回去,您看方不方便去看一眼?家里实在是没人了……” 对面的声音显得焦急又窘迫,窦衍回想了一下,好像韶芍这个舅舅还挺关心她的。 “韶顾媛呢?” 韶顾安的声音有点儿尴尬,g咳了两声道:“啊,她在忙,应该过不去了……窦先生如果不方便的话,我就去联系一下顾先生吧。” 在忙?应该是懒得去看吧。 顾先生应该就是韶顾媛的前夫了,窦衍脑海里突然想起了那晚韶芍说的话,内心莫名烦躁起来。 强j犯,韶顾安他不知道吗? “不用了,我下班顺路去看看。”窦衍丢下一句话便挂了手机,接下来的一上午,男人手里的文件换了又换,但一个字也没有看到心里去。 医院里,窦衍推门进来的时候,韶芍正打着石膏躺在床上。 “怎么是你来了?”韶芍一脸意外,撇了撇嘴道:“我还以为那个王八蛋要来。” 窦衍看了一眼韶芍,冷漠又疏离:“不是低血糖吗?怎么把腿摔断了?” 韶芍一脸漠不关心,仿佛伤的不是自己,道:“低血糖晕了,从楼梯上滚下去摔的。”说罢还白了一眼窦衍,道:“你要是不倒掉我的j蛋,哪来那么多破事儿。” 向来还没有人敢埋怨他,窦衍冷漠地看了一眼韶芍,转身便准备出门。 韶芍一看情况不对,突然扯着嗓子就喊:“爸!你要是再走了就真的没人管我了!” 一时间护士和同房的病友都看向窦衍。 “……” 本来还对着窦衍眉目含情的小护士瞬间如坠冰窟,同房的病友是个微胖的中年妇nv,莫名其妙地盯着窦衍道:“这小孩儿怪可怜的,躺半天了都没见来人。你做父亲的……” 窦衍从来没有觉得那么麻烦过,不耐烦地打断中年妇nv道:“她不是我nv儿。” 韶芍两眼含泪,带着哭腔喊出了《bang打芦花》的悲情感:“你年纪轻轻和我妈把我生下来后就没关心过我,今天我都住院了,你都不能陪陪我吗?” 一时间众人看窦衍的目光都变了味。 “……” “爸,我想吃苹果。” 韶芍一脸你奈我何地看着窦衍,邻床的阿姨一听,立马伸出橄榄枝:“孩子她爸,我这儿有苹果,你给小姑娘拿几个。” “……” 窦衍也曾经大风大浪历遍,从未有这么憋屈过。 其实他大可一了了之,只是进门的一瞬间,看见韶芍目光里的惊喜时便突然愿意顺着她胡来。 人心是一个很奇妙的东西,一向理智至上的窦衍后来想想,也只能把这件事归咎于偶尔人心系统紊乱输出了一段错误代码。 只是谁都没有想到,就在那一天,那一段错误代码,彻底改变了他人生的运行规划。 和医生商量后,窦衍带着韶芍出院回家休养。他把韶芍抱进车里,启动汽车,看也不看她:“你打算装到多久?” “嗯?“韶芍啃着窦衍削的苹果一脸疑问。 “腿没断,你觉得能骗得过谁?” 韶芍被拆穿后脸也不红,继续啃着苹果 。“我腿上打了石膏,姓顾的就动不了我。刚巧遇见的医生是我同学的爸爸,我扯了个慌他就帮我咯。” 窦衍看了一眼韶芍,没说话。 车子继续在马路上行驶,穿过拥挤的人cha0和车流,你的每一个不经意的擦肩而过,都是别人心中梦寐以求想要拥抱的。 韶芍悄悄看了男人一眼,嘴角还带着苹果的汁水,抿着嘴看向窗外一闪而过的景se,在万千生命的剪影中扬起了一个笑容。 ---------------------------------------------------------------------------------------------- 作者有话要说: 小韶芍上线了!剩下的一篇还要再打磨一下,晚上发! 翘pneng狗鞠躬!!!夲χíи銗續章幯捯んaITΑиɡSんǔωǔ(海棠書剭)、℃Ο㎡阅读 -- 9.少年回忆篇(二) 车子稳稳地驶入别墅的车库里,窦衍送了安全带,开门便下了车。 韶芍一愣,腿上绑着石膏活动不便,扭着身子看见男人冷漠的背影越来越远,急得拍着车窗大叫:“窦衍!我还没下车!喂!先把我抱下去啊!” 最后没有办法,小姑娘只好扶着门一瘸一拐地跳了下来,下车的时候还把下巴磕到了,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把石膏砸掉。 一个月转眼即逝,每天韶芍都把j蛋煎得焦糊焦糊的,窦衍看不下去,便自己动手帮她做。韶芍认定了窦衍对自己没有攻击x,偶尔也闭着眼胡闹,不过向来得不到回应。 在辅导班被请了三次家长,报窦衍的名字,他一次也没去过,但每天晚上也习惯x地接韶芍回家。韶芍就是蹬鼻子上脸的重度患者,m0清了男人的底线后,便围着他活蹦乱跳。反正自己在他眼里就是个隐形人,除了趁窦衍睡觉时拿睫毛膏在他脸上画了个王八被关到yan台三个小时,男人基本不理自己。 她没和人这么亲密地生活过,这么大的韶家在少nv的眼里第一次有了家的颜se。 聚散终有期,窦衍离开的前一晚,韶芍没有像以前一样咋咋呼呼,出了奇的安静。男人倒是和往常一样,吃过饭后便回了卧室。 洗过澡,窦衍换上了浴袍躺在床上,正打算拿起电脑处理一下工作,突然觉得腹部一阵暖流,呼x1也渐渐急促起来。 他心里一惊,伸手探向下t。 x器已经微微有些发y了。 吱呀一声,门打开了,韶芍站在门口,穿着堪堪遮住pgu的蕾丝吊带睡衣,因为睡衣的大胆镂空,整个衣物形同虚设,少nv曼妙又略显青涩的身材一览无余。 她脸上没有一丝妆容,j蛋清一样的皮肤在灯光下泛着柔光,眼睛看着窦衍,十分的小心翼翼里又夹着三分愧疚两分胆怯。 “韶芍!”窦衍眼里爆出了血丝,伸手把台灯从床头柜上打落,身t因为视觉的冲击反应得更加强烈。他心里已经清楚地知道自己被下药了。 “对不起。”韶芍眼眶有点儿红,声音小得像新生的猫崽。犹豫了一下,少nv光着脚走过去轻轻环住窦衍的脖子,身t一寸一寸贴在男人的x腹上。 少nv的t香和柔软的身t仿佛一针兴奋剂,在窦衍的勉强支撑的理智中如烟花一样炸开。 他一把握住韶芍得腰栖身压下,撕裂了少nvx前的衣物,握住一片suxi0ng,那么小巧圆润,单手就完全掌握,毫不怜惜用力地一捏。 韶芍吃痛嘤咛了一声,把窦衍的所有理智都淹没了。 感受到男人的下t越来越胀大,韶芍伸出小手轻轻握住了昂起的x器,动作青涩地上下套弄起来。 男人极力忍耐地攥紧掌心,看着韶芍的眼睛也因充血而变得发红,“你想好了吗?” 韶芍没有说话,抬头吻住了他的嘴唇,伸出舌头小心地t1an了一下。 窦衍闭上了眼睛,再睁开时目光中已经溢出了q1ngyu。他一只手r0un1e着韶芍的rufang,另一只手探向她的sichu。身下的小人儿压根就没有穿内k,顺着窦衍的抚m0把双腿张开环住了他的腰。 窦衍几乎失去理智地啃咬着韶芍雪白的脖颈,手上的动作也越来越猛烈。两根手指熟练地探进韶芍的sichu,拨开毛发找到了突起的y蒂,用指腹狠狠r0u捻了一下,少nv当即倒x1一口气。 他能够感受到韶芍小腹的收缩,挑逗式地又捏了两下,轻轻向外拉扯。韶芍哪里经受的住,娇声叫了出来,小手上下套弄的动作也越来越快。 窦衍t1an着韶芍的耳廓,舌头钻到耳孔中打着转儿,而后又轻轻对着韶芍的耳朵轻吹了一口气,r0un1e下t的手却又用力三分。 “你才17岁,怎么懂得那么多?”声音沙哑又带着x1nyu的挑逗。 韶芍被刺激得浑身ch0u搐,噫噫呜呜地说不出话来,只能断断续续地喘着气,手上的动作也减缓了。 “惹了我你会后悔。”窦衍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掐住韶芍的脖子b她看着自己,“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离开。” 韶芍脖子被掐疼了,眼眶也红了一圈,声音带了哭腔:“我不后悔。我想要你,我想让你带我走。” 窦衍看着韶芍,笑容里带着残忍,依旧掐着韶芍的脖子,“我会让你后悔。”说罢便俯身撕咬着少nv柔软的嘴唇,没有一点儿怜惜,直到唇齿间有了一丝甜腥的血味,才松开手放缓了动作。 韶芍被掐的厉害,一得空便大口喘气,赌气似的把窦衍压倒身下,声音颤抖却带了几分坚定:“我想要你,我不后悔。”说着便像小猫一样钻进了被子里,掀开浴袍,张嘴便hanzhu了灼热的x器。 尺寸有点儿出乎意料,韶芍从未见过这种型号的,努力张嘴也只吞进去了一半。她没口过,只是完全凭着感觉走。舌尖t1an过马眼,韶芍张嘴吮掉上面分泌出的一丝yet,含在嘴里用舌头轻轻打着转。 头顶传来男人的一丝闷哼,她知道自己做对了。 两只手握住了左右的囊袋轻轻r0un1e,舌头顺着yjingt1an了下去,到达根部时hanzhu了一个囊袋用力吮x1着,另一个也放在手里轻轻r0ucu0。b0起的yjing蹭过韶芍的脸颊,舌头搅动着嘴里的卵袋,手指m0索着探向马眼,试图把手指放进去。 窦衍闷哼一声,一把抓住韶芍把她提了出来。 韶芍赤身lu0t,嘴边还挂了一丝晶莹的yet,像办错事的孩子,惊恐的不知所措。 窦衍轻笑一声,起身半跪着,指引着韶芍跪坐在跨前,一手拽住韶芍的头发,一手把住她的脸颊,强迫她张开嘴。 “嘴巴张大点,注意牙齿不要磕到。舌头裹住,不要卷起来。” 韶芍顺从地张着嘴努力吞咽,舌头在狭小的空间里中企图找到一个合适的位置,无意间摩擦着yjing打转儿。 窦衍闷哼一声,摁住韶芍得头开始胯部用力迅速ch0uchaa。两个囊袋随着动作上下抖动,拍打在少nv的脸上,发出有节奏的声响。 韶芍的脸被大手固住强行张嘴,因为男人大幅度的冲撞身形不稳,只能努力攀住他的大腿。每次cha入都到达了韶芍不敢想的深度,喉咙里异物的ch0uchaa引起g呕。她想努力把它吐出来,却只换来更深更猛的顶入。 口腔和咽喉的收缩刺激着窦衍的神经,他能感受到那一条软小的舌头想要极力把他顶出去,guit0u收到的柔软的压力让他舒服地仰头闷哼着。 男人腾出一只手按住韶芍的头,感受到少nv已经m0到门路后,便把掐住少nv下颌的手探到了脖子处,感受着每一次顶入时咽喉里的x器的模样。 韶芍被憋得涕泪横流,口水也以为不断的g呕而留下来,沾sh面前的t毛,拉出晶亮透亮的丝线。她一面要仰着头,一面要留意牙齿避开口中的x器,被捣弄了足足有十来分钟,韶芍觉得自己都要脱臼了,这才感受到男人剧烈的颤抖,随即一gu粘稠的yet在她嘴里喷涌而出,腥苦的味道直冲鼻腔和咽喉。韶芍被呛得捶着x口猛烈咳嗽。 x器虽然出来了,但是sjing还在继续,大部分的jingye被韶芍吞咽了下去,少部分被s在了韶芍的脸颊和头发上,留下了白se的痕迹。第一次sjing后,x器依然昂首挺立,韶芍有点儿震惊地看了它一眼,而这个神se明显取悦到了身前的男人。 窦衍抬起了韶芍的脸,用手指轻轻抹去嘴角残留的jingye。韶芍顺势裹住嘴边的手指,轻轻t1an弄啃咬着,把指腹上的jingye也都吃了下去。 男人捻了捻手指,两指间拉出了晶莹的丝线,他看向韶芍,满意地挠了挠韶芍的下巴颏,“听话的小东西。” 男人低沉的声音如同咒语,韶芍享受着片刻的幸福,还没反应过来便觉得天旋地转,自己被窦衍拎了起来转了个方向,跪着趴在床上,pgu被高高抬起,sichu因为暴露在空气中受冷而一张一合地收缩。 她费劲儿地撑起上身,想要扭头看窦衍,却被一只大手摁住了头部重新压回床面,看不到身后的情况使巨大的恐慌和兴奋席卷而来。 感受到灼热的x器在自己的gu缝中缓缓地上下移动,韶芍不知是因为兴奋还是害怕,身t微微颤抖起来,轻轻叫了一声:“窦衍。” “若是害怕便抱着枕头。”窦衍依旧摁住韶芍的头,x器抵住花口开始打着转,看着sichu不断地一张一合吐出浅se的yet。 韶芍没有说话,高高翘起了t0ngbu,伸出手轻轻握住头顶大手的食指。 窦衍一愣,缓缓吐出了一口气,手指探向sichu感受到已经足够sh润,便把x器对准了花口,试探x地放进去了一点。韶芍感受到了异物,身t猛地一抖,把窦衍的手指抓得也更紧了一些。 男人犹豫了一下,伸手抚m0着她的后背,声音也缓和下来:“别怕,一会儿就舒服了。”说罢便缓缓向里推进,感受着手指传来的力度。每一次韶芍紧张地握紧手指时,他便停下来,用手抚m0着韶芍的背,然后再继续推进。 x器被整个吞了进去,少nv紧致的yda0咬的窦衍直喘气,即使不ch0u动,被夹在这狭小的甬道里也足以让窦衍舒服得微微颤抖。 窦衍扶住她的胯,开始前后顶撞,起初还是三浅一深,随着速度越来越快、幅度越来越大,又变成了九浅一深。韶芍被冲撞的叫声都变得支离破碎,逐渐松开了窦衍的手指,紧紧拽住床单。 少nv的jiaochuan刺激着窦衍的大脑,他的手也放开韶芍,稳住她的t0ngbu后开始更加激烈的冲刺。 韶芍艰难地撑起上半身,背部与地面平行,但是因为身后男人的t力太好,被顶撞了不知多长时间,到最后不堪重负又重新跌落床面。 极致的快感终于刺激得窦衍s了jing。在sjing的前一秒,瞬间的理智让窦衍拔出x器,没有s在少nvt内。他长舒一口气坐回床上,韶芍高高翘起的pgu也跌落回床面。 韶芍侧身r0u着腰,还带着喘息地爬到他身边,头从男人胳膊下面钻过去,用嘴轻轻啄着rt0u。 窦衍像抚m0狗儿一样挠着怀里少nv的头顶,仰头轻笑:“你就那么想跟我走?” 韶芍没有回答,一路吻过他的锁骨、脖颈、嘴唇、脸颊,舌尖滑向窦衍的耳朵,模仿着男人的动作t1an弄着他的耳孔。 男人感受到小家伙在学他,笑着拍了拍她的脑袋,另一只手伸到床头柜的ch0u屉里,m0索出了一个biyuntao,用牙撕开,单手套上。 韶芍动作戛然停止,怔怔盯住重新b0起的x器,满脸不可置信,“为什么还有?” 窦衍被韶芍的话语取悦到了,笑着把她抱到自己的身上,分开少nv的双腿指引着她背对自己坐下。 “啪嗒”一声,灯被窦衍关上了,房间里陷入一片黑暗。 韶芍被抱着,前x任由两只手掌肆意玩弄,靠在男人的怀里仰着头痛苦又欢愉地低叫。窦衍的幅度温柔缓和,每次都慢慢深入、慢慢退出,把少nv顶到愉悦的ga0cha0,又缓缓把她放下。一只手探向她sh润的前y搅动着,引起少nv不受控制地痉挛。 黑暗里充斥着ayee的味道,韶芍被巨大的舒适感包裹着,像躺进棉花里一样,耳边却传来男人低沉的咒语。 “我不会带你走,你算什么东西?” “我说过你会后悔,韶芍,他们是不是没告诉你,za不是让我留下的理由。” ------------------------------------------------------------------------------------------------ 作者有话要说: 虽然但是!不能否认,老男人还是很深情的!他对韶芍的ai是日久生情,也必然历久弥坚。不过窦衍的x格太别扭了,等到后面大家就会发现。作者越写越ai这个男人,前期他的戏份还是蛮多的,等到剧情发展到一定阶段,老男人会暂时x下线给其他野男人让出档期,到时候狗毛在和大家说说对窦衍的理解,当然也可能会通过韶芍来告诉大家哈哈哈。 感谢喜欢,鞠躬!!!夲χíи銗續章幯捯んaITΑиɡSんǔωǔ(海棠書剭)、℃Ο㎡阅读 -- 10.钢珠 不要被标题带偏,本章并没有r0u,鹅鹅鹅鹅鹅! ---------------------------------------------------------------------------------------------------- 韶芍一瞬间从梦中惊醒,出了一身汗,粘腻腻的。第一次和窦衍za的场景断断续续地在她脑海里盘旋了一晚上,低沉的咒语仿佛还在耳边萦绕。 她有些烦躁,把横在自己x脯上的胳膊拿开。 “醒了?这才五点,不再睡一会儿?”窦衍被韶芍的动作惊醒,声音还有些刚起床的沙哑。他转了一下神,重新把韶芍抱在怀里,“你昨晚做春梦了,又哭又笑,下面都sh了。”说完便撑起身子把韶芍压在身下,手指挑逗地抚m0着她的嘴唇。 “昨晚做了那么长时间,怎么还满足不了你?” 韶芍还沉浸在睡梦里的恐惧和余怒,皱着眉偏开头,下t被微微有些胀的x器顶住了,韶芍眼含怒意地瞪了他一眼,“我不做!” 窦衍笑了,一手握着她的x脯,低头吻住韶芍的眼睛,“你昨晚梦里都在喊我的名字,真不做?” 韶芍把她的手打掉,“在梦里都做完了。” 男人笑出声,深x1几口气躺下把韶芍搂在怀里,伸手m0了m0她的额头,“你半夜突然就烧起来了,出了一身汗,今天不然就和公司请个假?” “哪能一直请假,饭碗不要了吗?”韶芍m0了m0自己的额头,“况且烧已经退了,多喝点水就好了。” 窦衍不可闻地叹了口气,“为什么非要工作?我养你,像以前一样不好吗?” 韶芍看着男人眼下一片乌青,知道他应该折腾了一晚上都没睡,心中五味陈杂。 “我算你的什么?” “什么?”窦衍一愣,没想到韶芍会问这个问题。 “你看,你不能做出任何承诺,我也不愿意把自己都耗在你身上,总不能让你一直养着。更何况那时候我还小……” 窦衍脸se一下子沉了下去,没等韶芍说完便翻身起来,从ch0u屉里拿出一套nv士衣服,“换上,一会儿有人送你去上班。” ??? 韶芍对于男人突如其来的怒气觉得莫名其妙,她又没说错。窦衍总不可能对外公布自己和前妻的nv儿谈恋ai吧,况且自己被圈在他身边,总归不自由。 “你算什么东西。”那一句话太伤了,如果说以前韶芍幼时还对窦衍有过一丝幻想,有过si心塌地赖住窦衍的念头,也都全被这句话消磨殆尽。尽管以后的种种温柔都能真切感受到,可她还是觉得不真实。 与其害怕被抛弃惶惶不可终日,倒不如一开始就不要靠近。 窦衍能给她物质但给不了她安全感,她不留在窦衍身边,自然也拒绝男人给她送钱。 韶芍起身冲了个澡,扒拉出几片感冒药吞了下去。窦衍送来的衣服很合t,只是……韶芍看着衣服里的一串钢珠,后面还缀了一个毛绒狐狸尾巴。 “……” 门口传来了汽车熄火的声音,韶芍匆匆下楼。 窦衍还在吃早饭,看了一眼准备出门的韶芍,道:“不急,过来吃完早饭再走。” 韶芍有点儿不耐烦,但是被窦衍的目光盯着,走到门口后又咬咬牙转身回来了。 寄人篱下!不得不低头。 窦衍优雅地放下了餐刀,看了一眼狼吞虎咽的韶芍,问:“穿了吗?” 韶芍心虚,把一块牛排塞进嘴里胡乱点点头。 窦衍瞥了她一眼,打开了手机翻看着,然后又看了一眼狼吞虎咽的韶芍。 韶芍嘴里塞满了东西,抬头一脸问号,“你g嘛老四看呕?(你g嘛老是看我?)” 男人嘴角向上扬起,“你知道撒谎的孩子都会被怎么样吗?” 韶芍敏锐地竖起耳朵,咽下嘴里的东西撒蹄就跑。 拼速度的时候到了,被老男人抓住,她的pgu就要完蛋! 眼看大门在前,韶芍突然感受到衣领被一gu强大的力量拽住,暗叫一声不好,随即天旋地转,被拦腰抱起扔在了沙发上。 “c!窦衍!你怎么什么都管?真把自己当我爸了?!” 窦衍按住韶芍的pgu,一巴掌打在上面,“昨天是谁口口声声认爸爸的?嗯?” 韶芍吃痛,嗷呜一声就闭了嘴。窦衍把手伸进nv人的裙子里,把内k拨到一边,探向了柔软的sichu。 “果真没穿,我说刚才为什么你没反应。” 韶芍倒x1一口气,回头看着窦衍一脸惊恐,“电动的?!窦衍,你知道我是要去上班吗?” 车上,韶芍憋着怒气满脸通红看着窗外。自己被窦衍强行塞进了钢珠,受了惩罚不准穿内k,没有衣物兜住,钢珠便不断地往下滑,坐着还好,站起身走路时就要努力夹住下t才能不让它掉下来。 若只是单纯的夹住倒还好,可偏偏它的魅力就在于,你每动一下,t内的钢珠就在yda0里滚过一次。韶芍被刺激得直打哆嗦,坐着一动也不敢动,挺得b鸵鸟还笔直。 前排的司机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韶芍,他是最近这两年才来给窦衍当司机的,没见过韶芍,不由得又多看两眼。 韶芍长得好看,可是窦衍身边b她更漂亮nv人多了去了,这还是他第一次见窦衍带nv人回家。 “先生,麻烦就在路口停下就好。”韶芍歉意地朝司机笑了笑。窦衍的车太扎眼了,韶芍不敢在公司门口从豪车上走下来。 韶芍走后,司机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 “窦先生,韶小姐说要自己步行过去。“ 另一边,窦衍倚在宽大的座椅中,看着手机定位现实的红点在慢慢移动,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便挂了电话。 天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把办公室照的一片明亮,男人随意地翻着文件,嘴角不自觉地向上扬起。 “杨姐早!”韶芍在大厅遇见了杨菲,微笑着和她打招呼。 “早!”杨菲和韶芍并排走着,“鼻音怎么那么重?感冒又厉害了?” 韶芍m0着鼻头哈哈一笑,“可能是昨晚着凉了。” 生着病还纵yu,她鼻音不重谁鼻音重?韶芍暗自腹诽道,一边暗骂了窦衍八百遍。 杨菲点点头,临近电梯的时候,突然想起了什么,哎呀一声拍了拍脑门道:“韶芍你先上去,我文件落在车上了。” 韶芍点点头,向电梯口走去。电梯已经到了,一群人正陆陆续续地上了电梯,韶芍想要赶上这班,便加快了脚步。 “麻烦稍等一下。”韶芍蹬着高跟鞋碎布步跑过来,走到电梯口突然停住,愕然望着电梯里熟悉的身影。 季深璞?他怎么在员工电梯里??? “季总好!”身边一位亮se身影走过,乔念热情地看向男人,“季总今天怎么走员工电梯了?”语气轻松,像是认识了很久的老友。 季深璞点头致意,语气平淡却得t:“专用电梯在检修。” 韶芍低了头走进电梯,努力把自己缩成一只鹌鹑,不想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可电梯里人多,不知谁挤了一下,韶芍t内夹着钢珠本就站不稳 ,被人轻撞了就一个趔趄,偏偏就倒向了季深璞。 完了。 韶芍闭了眼,心道这个摔倒也太做作了吧,本来关系就不好,再来个弱柳扶风投怀送抱,她的脸面要放在垃圾桶里吗! 一只修长的手扶住了自己的胳膊,韶芍抬头一看,便对上了季深璞毫无波澜的眼睛。 “谢,谢谢季总……”韶芍慌忙低头,眼睛不自然地看向别处。 空气里弥漫着难以掩饰的尴尬,,季深璞和韶芍不合是大家心照不宣的事情。 “韶芍早啊!”乔念笑着打破了尴尬,不过不等韶芍说话,她便转头看向季深璞,“哎呀,差点儿忘了!关于那个案子我还是有点儿拿不准,能麻烦季总有空的时候再帮我看看吗?” 尴尬再次升级,大家都心里知道a组b组向来不对付。 韶芍打招呼的手停在了半空,尴尬地挠了挠头发。不能在公司里吵架,她和乔念在季深璞手下一起工作的时候就是竞争关系,现在 又被分到了同等级的两个组,战况再次升级。 男人点点头,道:“今天下午吧,你邮件发给我。” “麻烦季总了!”乔念眉眼中毫不掩饰欣喜,本就是不可多得的美nv,笑起来后更加耀眼。 听着身后两人的对话,韶芍心里其实有点儿酸。最近两年和季深璞疏远了,竟然都不知道他俩现在关系还这么好…… 乔念擅长在官司上打心理战,韶芍以找逻辑反驳为长,但是这种战术很多时候都不讨好,季深璞培养的时候也更看重对方的心理掌控。从一开始韶芍就觉得男人对乔念要更上心点,心里的醋又翻了一坛。 还没等韶芍悲秋伤春完,t内的钢珠突然一震,摩擦着内壁不安分地颤动起来。她被刺激得倒x1一口气,身形一晃,赶紧夹住双腿。 窦衍算计好了时间,狗男人!绝对是故意的! “怎么了,不舒服吗?“一个离韶芍b较近的同事发现了异样,关心地看向韶芍。 “感冒了,头,头晕……”韶芍尴尬地笑着向人解释道。 她向来身t敏感,脸上因为刺激已经晕开了一层浅浅的酡红。韶芍心虚地瞥了一眼季深璞,正好对上对方探究的目光,赶紧偏头移开视线。好在电梯及时开了门,韶芍在男人灼热的目光中低头以鸵鸟冲刺的速度冲了出去。 就算没什么拿手的,跑路这点她还无人能及。 放下文件,韶芍立刻冲向洗手间,关上门便准备把那条尾巴拿出来,可刚拽出来一半,尾巴突然嘀——一声,手机铃声便响了起来。 是窦衍…… “t温显示不对。韶芍,八点前若是敢拿出来,这个周末你就不用下床了。“ 对方的声音从手机里传了出来,韶芍气的两眼一黑,“c,这都能显示?你还是不是人?”可男人没听韶芍的骂语,g脆利落地挂了电话。 她能有什么办法!除了咬牙切齿地把钢珠再塞回去还能怎么办! 韶芍含泪发誓,如果有一天空降巨款,她一定要买两卡车的农家肥,全倒在窦衍家门口。 好在整个上午都没再发生什么,走路时钢珠也会滚动,韶芍能不走就不走,偶尔的摩擦也适应了,只是要不停地夹着它,pgu有点儿累。 撑到了下午三点,韶芍腰酸背疼,正准备去接一杯咖啡,刚起身,下t突然感到一阵su麻的痒意。 “c……” 韶芍扶着桌子,努力保持表情正常,刚准备坐下就看见杨菲走了过来。 “韶芍,楼上会议需要一份紧急文件,你帮忙送上去吧。“杨菲递过来一份文件,疑惑地看了一眼,”脸怎么红了?身t不舒服吗?” 韶芍连忙咳了咳嗓子,道:“没有没有,还是感冒的事儿。我这就送上去。” 杨菲点了点头,没有多想,“会议现在应该中止了,赶紧送上去,不然耽误了事情就有麻烦了。” 韶芍心中暗自叫苦,坐在椅子上短暂适应了下t的刺激后,起身便去了顶楼的会议室。 把文件交给了经理后,韶芍在楼道里左右看了看。领导出来透气,会议室里没有季深璞,外面也没看到,是去洗手间了吗? 韶芍有点儿可惜,她能见到季深璞的机会不多。虽然知道应该放弃了,但还是忍不住想要见他的冲动。 突然一只手从转角处伸出,扯住了韶芍的衣领,把她拽进了隐蔽的茶水间。 “是在找我吗?”季深璞松了手,嘴角微微上扬。 “我,我没有。”韶芍有些脸红,刚刚还想见到他,真的见到了却只想逃走。而且下t的su麻感刺激着她,本来还没什么,但是万万没想到看见季深璞之后,感官会被成倍地放大。 韶芍的cuiq1ng剂不是情趣玩具,而是季深璞啊。 季深璞看了她一眼,松了手,淡淡道:“下班后到地下车库等我,我有些事情要问你。”说罢便端着咖啡走出了茶水间。 韶芍暗叫一声“惨”,见到男人必然会尴尬,可是想想能够见面,心里又有一点小小的雀跃。 希望到时候窦衍忙得没空管她,自己绝对不能在季总面前失态。 钢珠震动了一会儿就停下了 ,韶芍回到了自己的位置,整理好资料,抬头看了一眼也到了下班的时间。 “不走吗?”杨菲笑着走过来,“你身t不舒服,我开车送你回家。” 韶芍心中涌起一gu暖流,但还是摇了摇头。“谢谢杨姐。我想把这些资料再过一遍,明天就能一审律师函了。” 杨菲点点头,也不勉强,她知道韶芍对待工作一向都很认真,这也是她当初愿意冒着得罪季深璞的风险接手韶芍的原因。 “注意休息。” “好,杨姐再见!”韶芍笑着打了招呼。她要等着人都走没了才敢见季深璞,不然当着众人的面上他的车,她怕被人嚼舌根。 韶芍抬头看看表,叹了口气。 只是希望季总也能等一等她……夲χíи銗續章幯捯んaITΑиɡSんǔωǔ(海棠書剭)、℃Ο㎡阅读 -- 13.速度激情 窦衍伸手抓住了在自己x脯上乱m0的爪子,看着韶芍,嘴角g起:“你真想在车里做?” 韶芍内心唾了一口,摇摇尾巴一脸讨好:“害,这不是还得看您老的意思嘛,”顿了顿又补了一句:“当然床上更好,b较舒服。” 窦衍握着韶芍的手笑着不说话,nv人的手b他的小了一圈,握在手心里又细又软,像猫爪垫。 他喉结动了动。 韶芍嘿嘿地讨好地笑着,心里:cnm,cnm,cnm……要不是视频握在你手里,谁愿意过来取悦你? 男人发视频,无非就是警告她不听话就传到公司。窦衍对她的掌控yu很强,一直不喜欢让她工作,这种事情还真g得出来。 “你想要自己选?” 韶芍噌一下竖起耳朵,心中警铃大震,抬头对上男人邪气的眼睛,连忙摇头:“没有没有,您老什么时候想做就什么时候做,我随时都可以免薪上班。”说着便伸手开始解窦衍的皮带。 衬衫也被解开了,露出来雕塑一般的肌r0u线条。 她悄m0儿地捏了捏,淦!这弹x!这手感!虽然已经m0了好几年了,但韶芍拍x脯保证,本x肌腹肌ai好者还能再m0好几年! 颜狗满足了,尊严不要了! 老男人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明明都41岁了,保养得完全不显岁月痕迹。 韶芍见窦衍也没有反应,便大胆地上下其手。反正最后pgu都要疼,还不如自己先过把瘾。 手指划过喉结,还能m0到一点x感的胡茬,顺着往下走过锁骨,宽厚的肩膀,呜呜呜,是最ai的x肌…… 她侧身把头藏在窦衍怀里,狠狠地咽了一口口水。不管怎么说,老男人的r0ut是真的很美。 天将降大任于韶芍也,必先断其seyu之心。 “好m0吗?”男人的声音淡淡的,噙了一丝笑意。 韶芍不争气地点了点头,手还伸在衬衫里不肯出来。 “我记得今天是你来求我办事的。” 韶芍闻声警惕地抬起头,撇撇嘴努力挤出两滴眼泪:“你都没让我m0过你,再m0一会儿好不好……” 男人邪笑了一下:“那要加条件。” “嗯?“韶芍还未反应过来,自己就被放倒在车座上,“喂!我还没答应!” 窦衍抬起她的脚,轻轻地脱下高跟鞋,“唔……怎么还穿了丝袜?” “我不m0了!我错了!”韶芍挥舞着胳膊惨叫,直觉告诉她自己的pgu保不住了。 丝袜被那双漂亮的手退下来了半条,剩下的挂在另一只腿上。手因为刚刚握住冷饮而发凉,一路顺着大腿内侧滑上来,刺激得韶芍倒x1冷气。 窦衍分开nv人的双腿,把半身裙向上推到了x前,露出平坦柔软的小腹。 “可你刚才m0了那么久,我总要收点利息。” 韶芍一条腿被迫蜷在x前,负隅顽抗试图顶住男人,一条腿耷拉在座位下蹬着对面的车门,sichu暴露在男人的视野中。 内k被拨到一边,冰凉的手指探了进去,韶芍猛地倒x1一口气。 窦衍俯身,握住韶芍的手,强迫她抚m0着自己x腹上的肌r0u纹理,手指有意无意地划过nv人下t的唇瓣。 韶芍猛地“嘶——”一声倒ch0u气,连忙捂住自己的嘴,防止自己叫出来。 窦衍停下了手指的动作,栖身一只手撑在韶芍耳边,另一只手带着nv人的手向自己的裆下探去,灼热的温度烫得韶芍脸通红,努力向后收手想避开男人的敏感部位,可她越挣扎,男人拽住她手的力气就越大。 窦衍邪笑:“不是一直想m0一m0吗,怎么现在又不愿意了?” “胡胡胡胡说,我想m0的是是是肌r0u。“韶芍语无l次。 窦衍:“这上面的肌r0u还满足不了你?” 手指被抓着抚上了x器上暴起的青筋,韶芍怒瞪了他一眼:“下流!” 窦衍笑:“我什么时候说过我高尚?” 韶芍说不过他,气急,跳起来张嘴就咬,可还没等牙齿碰到窦衍就被一把重新按了回去。 “怎么像狗儿,不听话。“窦衍皱了一下眉,看着韶芍不依不挠地咬在自己胳膊上不松嘴,道:”知道怎么要小狗听话吗?” 韶芍震惊地抬头。 “打两巴掌给个甜枣,不好听,但很实用。” 男人已经单手ch0u下了皮带,对折了一下握在手里。 韶芍震惊地张了张嘴:“你不会真要打我吧?” 窦衍举起印着两排压印的胳膊,上面还隐隐带了血丝:“你说呢?” “嗷!呜呜呜我错了窦衍!” 韶芍被钳住双手,跪着趴在车座上哀嚎,高高翘起的pgu上有一道浅浅的红印。 “嗯,再翘高一点。” “呜呜呜呜呜。”韶芍不敢反抗,挺了挺腰把pgu又向上抬了抬。幸亏内k还在,不然她就要羞耻到跳车了。 “啪——”一声清脆的声响落了下来,韶芍吃痛叫了出来,眼泪汪汪。 窦衍掌握的力度很好,不会伤到韶芍,但也足够她吃痛。 “窦衍,我都二十六了你还打我pgu,你还是不是人?” “嗯,以前没有教好你是我的失误,现在弥补还不晚。”说着又落下了一鞭,“子不教,父之过。” “我知道错了呜呜呜……“她想破口大骂,打得真的好疼啊…… “叫一声。“ “汪汪!“韶芍忍辱负重,血与泪一并吞下。 身后男人一愣,随即不可抑制地笑了起来,用皮带轻轻地划过nv人的pgu上的红痕,“真把自己当狗了?我的意思是,你应该叫我一声什么。” “爸爸……”韶芍的声音轻不可闻,把脸埋在座位里,她对于窦衍热衷于让她叫爸的变态兴趣一直觉得很羞耻。 男人轻笑一声,重重落下一鞭,b前几次的都要狠,实打实地落了下来,一条醒目的红痕赫然浮现。 带着一丝薄怒,窦衍的笑容略显残忍,“敷衍。” 韶芍吃痛大叫一声,仰着头疼得嗷嗷直叫:“爸爸!” 这次几乎是喊出来的,带着一点儿呜咽,男人满意地笑了,拉下k子的拉链,褪去内k。没有了衣物的阻挡,巨大的x器啪一声弹了出来打在韶芍的pgu上。 “那现在应该到了奖励时间了。” x器猛地贯入,g涩的x口让它的前进受到了些阻碍,被拨到一边的内k往回收缩,使可进入的空间更加狭小,r0ub1的摩擦和绞紧以及衣服的双重刺激让男人深x1一口气,咬牙忍住了sjing的yuwang。 若是刚进去就s出来,他以后也就不用要面子了。 稳住气息后,窦衍拉住韶芍背在后面的双手让她靠近自己。韶芍被t0ng得吃痛,鞭痕上的灼热感还未消散,呜呜咽咽,泪水忍不住流了下来。 她跪坐着,身下却塞着窦衍灼热的x器,上身被强行拉起悬在半空,为了缓解不适,只能努力向前弓着腰,光滑的脊背像是一道弯月。 “疼……”没有前戏的刺激,下tg得一滴都流不出来。男人也感受到了前进的阻碍,缓缓地小幅度ch0u动着,被绞得气喘吁吁:”我记得你水挺多的,今天怎么回事?” 韶芍难受得ch0u着气:“你亲亲我,窦衍,好疼啊呜呜呜,你亲亲我就有了……” 男人并没有停止动作,依旧小幅度地顶着,g涩的甬道把他的占有yu激到了鼎盛,他想一步到底,可是nv孩的哭声又重新拉起了他的理智。 窦衍长长吐出一口气,把nv人放了下去。韶芍扶住把手,感受到男人的x脯贴住自己的背部,耳后传来充满雄x荷尔蒙的鼻息。 吻一下一下落在耳后,在皮肤上留恋缱绻。她扭头回应着窦衍的吻,伸出胳膊环住了男人的脖子。 上衣被一件件褪去了,小巧圆润的r包被男人握在手里r0u圆捏扁,两颗粉红se的r珠胀得发疼。窦衍的吻一路滑向了嘴唇,带着攻击x,在nv人嘴里强取豪夺。 韶芍被吻得动情,下t也渐渐sh润起来。 男人感受到了身下的反应,虽然不多,但也足够用了,便松开韶芍的rufang,一手揽住她纤细的腰肢,一手撑住前面车门上的握把,低吼一声开始猛烈顶撞起来。 对方来势汹汹,像是忍耐已久的猛兽,韶芍被撞得花枝乱颤,再也不顾不了前方司机会不会听见,不可抑制地尖叫着。 车在红绿灯口处停了下来。 到郊区了。 窦衍低喘着气伸手点开了一个按钮,车子后半部分的顶棚打开了,一瞬间四面透风。 韶芍瘫软在座椅上,突然被男人大胆的举动吓得爬起来:“你疯了啊窦衍,会被看见的!” 男人把韶芍抱在怀里,让她换了个姿势面对着自己,低头咬住她的肩膀轻轻用牙磨着。 “这一段路没有人。” “那也不行啊!万一有人看到怎么办!” 韶芍吓得直拍窦衍的肩膀,身t还被一下一下顶着,可心思已经完全不在这上面了,抱着窦衍的头紧张地四处观望。 “在我身上的时候还敢想其他的事情?” 窦衍惩罚x地握住韶芍的腰用力顶了两下,guit0u冲破了紧缩的子g0ng口,韶芍吃痛尖叫起来。 车子启动了,窦衍伸手敲了敲隔挡板,司机会意全力加速。 车子在无人的公路上飞奔,呼啸的风声、嘶吼的马达声还有耳边男人低沉x感的喘息混在在一起,无限地刺激着韶芍放大身t的感官。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暴露在外面的紧张感,她被一阵强烈的兴奋占据身t。 身下男人的动作也越来越快,韶芍搂紧了男人的脖子,仰着头不可抑制地尖叫,但叫声很快弥散在风里。 一辆宝蓝se的跑车从旁边掠过,飞速地被甩在了后面。 韶芍惊恐地尖叫了一声,在巨大的紧张中ga0cha0了,下t不自觉地绞紧,随即男人也闷哼一声把滚烫的yet尽数s在韶芍t内,未被吞下的jingye混着nv人下t涌出的yet,顺着两人jiaohe的身t流了下来。 窦衍低喘着捧住韶芍的脸,nv人的脸上还带着ga0cha0过后的迷茫神情,嘴巴微微地一张一合喘着气。 “你让我提前s了,是不是应该负责?” 这也能怪她???还讲不讲道理!!! 可韶芍现在实在没有力气和他争辩,瘫在男人身上有气无力道:“先把车篷合上……” 窦衍有节奏地敲了几下隔挡板,司机会意把车减速停在了路边。 韶芍以为他要关车篷,结果等了半天都没动静。自己ch11u0着上身跨坐在窦衍身上,被男人的双手紧紧扣住腰不能动弹。 “你快放我下来!“韶芍着急,四肢的瘫软感还未完全散去,只能捂着x口小声催促道:“一会儿后面那辆车就追上来了!” 四周很静,车子熄了火,只剩下路边草丛里春虫的叫声。在安静的环境下韶芍也不自觉地降低了声音,说的话如同耳边厮磨。 窦衍看着她邪笑:“刚才就被看光了,现在还怕什么?” 韶芍气得两眼一翻,这个男人什么都有,就是没有道德。 远处出现了一个蓝se的点点,越来越大。好在那辆车并没有全力加速,不然他们也不会甩掉它。 眼看着越来越近,韶芍掰着窦衍的肩膀想趴下藏起来,可窦衍眼里的笑意越来越盛。 韶芍绝望地环住了x,把脸埋得低低的,内心哭成一条泪狗:看就看吧,脸不被认出来就好…… 突然一个西装罩了下来,把她盖的严严实实。韶芍眼前一黑,感觉被窦衍搂在怀里压在了座椅上。几秒后引擎声由远及近传来,发出猛兽咆哮般的低吼。 她紧张得汗毛都竖起来了,仿佛被人捉j在床,不自觉地搂紧了男人。 跑车来的快,去的也快,不一会就听不见引擎声响了,四周重新陷入寂静。 窦衍把西装扯下来,坐直了身t。nv人也坐起身,一条软绵但尺寸仍旧惊人的x器从她下t滑了出来,她尴尬地咳了两声,ch0u出纸巾擦拭着身t。 车子重新发动起来,韶芍穿了衣服,披着窦衍的外套缩在他怀里。 车篷到底还是没关,不过吹着微暖的风也很舒服。 韶芍扬起的发丝被风挑出了几缕,吹散在窦衍的面颊上。 路灯一盏一盏地掠过,灯光落在人的脸上明明暗暗交替着。男人身上的烟草香还有路边野花的香气混在一起,带着残留的荷尔蒙,被风吹得支离破碎。 如果没有隐隐作痛的pgu提醒韶芍,她突然觉得这样的场景竟也十分美好。夲χíи銗續章幯捯んaITΑиɡSんǔωǔ(海棠書剭)、℃Ο㎡阅读 -- 14.梁裕 泊好车后,韶芍潦草穿上衣服,披着窦衍的西装外套就走出来了。 小区里草木旺盛,晚上的空气里还多了一份植物的腥甜。韶芍伸了伸拦腰,打了个哈欠倚在男人身上亦步亦趋。 窦衍的电话响了,拍了拍她示意先进去,自己走到远处的泳池边接电话。 不远处一辆宝蓝se跑车突然亮了灯,车门打开,一双修长的腿伸了下来。 “裕!” 车里大概有nv人,嗓音su软地喊了一声,拉住了男人的衣角。 “嘘——”梁裕伸出手指放在嘴边,b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我一会儿就回来,你乖乖等着。” nv人带着yu求不满的声音,骨头都su了:“那你快一点。” “韶芍?” ??? 突然被一个陌生的声音叫住,刚要转身进屋的韶芍疑惑地扭头,看见一个穿着深蓝se西装的男人正扒着大门的铁栅栏,手透过栏杆向她挥了挥。 韶芍疑惑,自己认识他吗? 她看了一眼远处的窦衍,男人背对着她,看不到发生的情况。 韶芍朝他招了招手致意,没上前,回了句“晚安”后就转身进屋,背影那叫一个冷酷无情。 这儿住的人非富即贵,她不怕给窦衍惹麻烦,但是害怕自己惹得一身腥。 梁裕:?????? “韶芍?!”一声男音突然拔高,带着震惊和怒气,把院子里的野猫都吓跑了。 对方把门关了,连背影都没有了。 梁裕:?????? “窦衍!你nv人不理老子!窦衍!!!她让我觉得很没面子,你过来给老子道歉!!!” 窦衍听到了动静,转身看了一眼,梁裕正扒拉着铁门张牙舞爪地扯着嗓子嗷,也不怕把嗓子喊坏。他笑了,举着电话看也不看梁裕,缓步走进了屋。 梁裕:?????? 当今最富盛名的实力派演员,十七岁拿下金马影帝,二十岁冲进国际影坛,一路过关斩将众星捧月,如今三十岁便已经登顶国内最负盛名的男演员。今晚大概是他人生中遭遇的最大的一次滑铁卢。 梁裕看着关上的大门愣了两秒,随即破口大骂:“c 啊!狗男nv !你们给老子出来!我梁裕不要面子的是吗!出来道歉!!!@#¥#@” 寂静的小区上空回荡着振聋发聩的国骂,国内的狗仔都应该为错失这次爆头条新闻的机会而追悔莫及。 “外面那是谁?” 韶芍端着热水缩在沙发里,听着外面隐隐约约传来的怒骂。窗帘被拉上了,外面的情况什么也看不到,但能想得出男人骂骂咧咧试图钻过栏杆试图把他们千刀万剐的样子。 她挺好奇,住在紫苑国际里的人也有这么泼皮的吗? 男人换了鞋,淡淡地看了她一眼,道:“梁裕。” “哦。”韶芍点点头,继续喝她的热水。 “等等……哪个梁裕?“韶芍突然想起了什么,瞪大了眼睛望向窦衍。 男人不以为然,挨着她坐下,单手把nv人环在怀里:“就是你知道的那个。” 韶芍:“……” “啊……倒是没有想到,私下梁先生是这样活泼的人呀……” 韶芍开始构建自己的三观,想当年上大学时还跟着舍友还追过梁裕一段时间,不过她一向对娱乐圈不太感兴趣,后来就把这个事情忘记了。 梁裕对外一直是绅士人设,当时舍友就是被他的优雅得t迷得七荤八素。 是这样的吗…… 听着外面渐渐淡去的国骂,韶芍冷静地喝下一口水。 她都能和窦衍睡在一起了,这世界还有什么不可能的呢 ,淡定…… 窦衍闭目养神,手掌搭在韶芍头顶上,语气淡淡:“离他远点儿,那人不是什么好东西。” 韶芍点点头,继续喝着热水:“我又不会和他有什么交情。” 刚做完ai,身上的汗虽然都被风g了,可还是胶得不舒服,味道也不好闻。韶芍放下水杯,“我要去洗澡!你先洗还是我先洗?” 窦衍看了她一眼:“我以为你会邀请我一起洗。“ 韶芍:“……” 她傻了才会答应! 和这个老变态一起洗澡,pgu不想要了吗??? 窦衍倚在沙发上,看着nv人捂着pgu一步并作两步冲上了楼,也不去追,扭头无声地笑了起来,露出两排整齐的牙齿。 他也累了,不打算再折腾小家伙,洗完澡后又处理了一些邮件,便搂着韶芍躺在了床上。 屋里关了灯,身边的男人呼x1已经渐渐均匀了,韶芍躺在他手臂里,侧着身看着男人的侧脸。黑暗里依稀能辨认出他的轮廓,高挺的鼻梁,瘦削的下巴,随着呼x1轻微起伏的x膛。 手被男人在被子下面握着,力度渐渐松了下来。韶芍又看了男人一会,嘴角带上了自己都不曾察觉的笑意,合了眼进入梦乡。 第二天睁眼已是十一点了,她一向不喜欢早起。 身边已经人去床凉了。 窦衍对自己有着极高的自律,规律饮食锻炼,坚持早起,这人得控制yu很强,连自己都不放过。 “啧,”韶芍扭着脖子惋惜道:老男人永远t会不到熬夜赖床的幸福。 她穿着睡衣下楼,家里竟然一个人都没有。韶芍有点儿疑惑,今天不是周六吗?老男人去哪儿了? “喂?”韶芍刚起床,声音还略有沙哑。 “醒了?”男人轻笑一声,“我在公司,马上就回去,你先自己吃点儿东西。” “不急不急,工作要紧,能不回来就不用回来,我能照顾好自己!”韶芍的声音里带着抑制不住的激动,就差捂着嘴嘿嘿嘿了。 老天开眼!老男人最好在公司呆一天,晚上回家倒头就睡!没人管,还不用暖床,这种小日子千金难求啊! 韶芍美滋滋地哼着歌,踮着脚跳到了餐桌旁。桌子上有饭菜,应该是刚送来不久,她拿起了根油条就往嘴里塞。 不错不错,还记得她喜欢吃油条,口头嘉奖一次! 可惜油条刚放进嘴里,门铃就响了。 “嗯?”韶芍警惕地抬头。 门铃上的监视器屏幕显示,站在大门外的是个陌生男人,正朝着屏幕挥手:“窦先生好!我是宠物医院的工作人员,来送j腿回家。” j腿哥? 韶芍突然想起来,自从见了窦衍,还没见过这个狗崽子。 j腿哥是她以前捡的一条小土狗,后来上了大学没办法带走,就扔给窦衍养了。 “哦好!您稍等一下,我马上出去!” 韶芍有点儿激动,随便披了件男人晨跑时穿的外套就出了门。 六年不见j腿了,不晓得这崽子还认不认得自己。 送狗的小哥看见窦衍家里窜出来个nv人,笑容僵在了脸上:”您?您是?” 窦先生的nv伴吗? “啊!我是窦衍远房的表姨。”韶芍摆摆手,四处乱瞄:“j腿哥呢?” 小哥看了一眼面前也就二十来岁的nv人——头发散着,满面油光,顶着两个震撼人心的黑眼圈,随随便便套了一件衣服,还穿着不合脚的超大号男士拖鞋……若不是那张脸出卖情报,还真的像窦衍的某位不知名表姨。 他淡定地转身,从车上把j腿抱了下来:“在医院养的基本痊愈了,但平时还是要注意一下,每天要……” 小哥巴拉巴拉说着注意事项,韶芍一句都没听进去,看着趴在自己身上带着头套一脸生无可恋的j腿,喃喃道:“我家腿子这是怎么了?” “哦,没什么大事儿,窦先生送他来绝育了。”小哥摆摆手,毫不在意。 韶芍:“……” j腿还记得她,趴在怀里又激动又委屈,呜汪呜汪地我见犹怜。 送走了小哥,韶芍抚m0着j腿的头:“腿哥,几年不见,你蛋没了。” j腿呜呜咽咽得更大声了。 韶芍抱着身心遭遇重创的j腿正准备往家里走,突然听见身后传来一声口哨。 “韶芍,又见面了。”梁裕倚着门,还穿着宽松的浴袍,朝她打了个招呼。 说实话,就算已经被季深璞和窦衍的脸训练出了免疫力,韶芍心里还是小小地震惊了一把。他本人要b屏幕上更好看,脱去了刻板的人设包装,多了几分随x。 “梁先生好。”韶芍朝他欠了欠身,显然并不想继续搭话,转身便准备回屋。 她不想自找麻烦。 梁裕:“……” 男人从小到大,什么样的nv人没有捕获过,一世英名偏偏就折在了这个nv人手里,一时间笑容僵在脸上。 “你怎么可以这么冷漠……”梁裕仿佛受了莫大委屈,“好歹你也算窦衍的nv人,我也算窦衍的兄弟,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你这样子对我,对得起窦衍吗?” 若非亲眼所见,韶芍si都不会相信,荧幕里那么矜持优雅的一个男人私底下竟然是这种德行。 韶芍咬咬牙保持笑容:“我把你怎么了我对不起窦衍……” 怎么说得像她yu对梁裕图谋不轨似的? “你不理我。” “……” 韶芍冷漠地看了男人一眼,道:“能对不起窦衍了我还挺开心的。谢谢梁先生的邀请,但今天不方便。若没什么事情我就先回去了。”一串托词脱口而出,应付的意味显而易见。 “咦?“梁裕对她产生了极大的好奇和兴趣:”你不喜欢窦衍那个老东西?巧了,我也不喜欢,我看咱俩有缘,进来坐坐?” 韶芍翻了个白眼,这男人把“没安好心“全写在了脸上,她是傻子才进去。 梁裕急了,好不容易逮住了窦衍不在家,眼看着韶芍要转身,一咬牙便大喊一声:“妙哉!出来!” 背后传来两声清脆的狗叫,原本一脸哀怨地趴着的j腿突然来了jing神,竖起耳朵,眼睛里发出充满希望的亮光,纵身一跃便跳了下来。虽然因为蛋蛋英勇战殒,走路一瘸一拐,但仍然不妨碍它执着地跑向梁裕。 “腿子哥?“韶芍对它的反应很惊讶,一回头,看见男人身后钻出来一只漂亮的边牧犬,而j腿正努力地扭着pgu朝着那个小美人飞奔。 怎么看怎么猥琐…… 韶芍:“……” j腿摇着尾巴跟着妙哉进屋了。 韶芍:“……” 梁裕一脸坏笑,下巴指指屋里:“进来坐坐?” 韶芍:“@#¥#@%#” ----------------------------------------------------------------------------------------------------- 作者有话说: 影帝上线了!!!夲χíи銗續章幯捯んaITΑиɡSんǔωǔ(海棠書剭)、℃Ο㎡阅读 -- 15.合作 “裕,她是谁?” 一个穿着x感蕾丝睡衣的nv人擦着刚洗的头发,看着韶芍一脸震惊。 韶芍也呆住了,她哪里想到梁裕家里还有个nv人,尴尬地咳了两声:“我是他邻居。” nv人有点儿眼熟,看着像是某个泡沫网剧里的nv主,叫什么来着……韶芍不太关注娱乐圈,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只能满脸歉意地朝nv人摇摇手以证清白。 nv人上下打量了她两眼,不知道该信还是不改信。看韶芍的头不梳脸不洗的样子,实在不像是来和梁裕攀关系的,可那张脸太不让人放心了。 梁裕看了一眼x感nv人,淡淡道:“你该走了,我让人送你回去。” nv人有些不甘心,指着韶芍问梁裕:“你要为了这个nv人赶我走?” 韶芍:“???” 不关我事啊我也是被迫的! 梁裕看了一眼nv人,漫不经心道:“你要的角se会拿到,不过按照之前说的,你也不该在呆在我家了吧。” “那她呢?“nv人气的眼泪都要出来了。她走,让另一个nv人留下? “我我我我就是来接我家狗回家的,真不关我事啊!“韶芍紧张得舌头都打结了,连摆手带摇摇头,一脸”你快解释一下”地转向梁裕求助。 男人m0了一下下巴,淡淡地看着nv人,还是一如既往地绅士得t,只是语气中的冰冷和疏离让人无法忽视:蓝溱,做人不能太贪心。” “她是你小情儿?”蓝溱几乎咬牙切齿,看着韶芍的目光都能杀人了。 “我不是,我是隔壁的!”韶芍手忙脚乱,“我隔壁的,和他没关系!” 蓝溱冷笑两声:“呵呵,隔壁的,捷足先登啊。” 她的资历浅,也没有什么人脉关系,金主给的资源也只能和二线娱乐圈打个擦边球。为了拿到一个nv配,她费了多少心思才见到梁裕。在娱乐圈能和梁裕扯上关系,以后的资源不用说,就连经纪公司都能直接跳一个档次。她绝对不允许有人在这时候横cha一脚。 “不是!我是隔壁的小情儿!和梁先生没关系!”韶芍都要哭了,扭头随着一脸看好戏表情的梁裕喊道:“你解释一下啊!” “解释什么?”梁裕笑。 “我?”韶芍噎住,解释什么,当然是解释咱俩没关系啊混蛋!!! “你该走了。”梁裕从沙发上拿起来蓝溱的衣服,“我一直以为你是懂规矩的。” nv人看出来他的不耐烦了,虽然没有写在脸上,但语气中已经透漏着忍耐力的极限。蓝溱眼眶红了红,不甘心地咬咬嘴唇:“那我以后还能见到您吗?” 梁裕浅笑了一下,低头看着nv人,食指b在嘴前,b了一个噤声的动作:“乖。” 蓝溱身形微微一颤,她知道男人在警告她不要妄图炒作,也别觊觎其他东西,只好欠了欠身,抱起来衣服披上外套出去了。 她要识趣,梁裕并没有外表那样温润,娱乐圈最负盛名的温柔绅士,也是最心狠手辣的裁决者。角se已经拿到了,她不能再自毁前途。 韶芍看着nv人的背影,瞥了梁裕一眼:“拔d无情。” 男人无所谓地笑笑,做了个“请便”的手势。 韶芍顺着看了眼沙发,嘴角ch0u了ch0u。 刚刚忙着对蓝溱解释,还没仔细看梁裕的家。 沙发好是好,连韶芍都能一眼看出来价格不菲,只是……上面堆满了书籍、光碟、穿过的外套k子、游戏机、袋装面包,甚至还有一条男士内k…… 沙发上该出现的不该出现的,都出现了。 韶芍有点儿无语:“你粉丝要是知道你把面包和内k放在一起,会不会伤心得脱粉。” “家政阿姨一会儿就来,马上就g净了。”梁裕不以为然地耸耸肩,“想喝点儿什么,热白开还是其他的?” “其他的有什么?” “凉白开。” “……” 韶芍找了一块还算g净的地方坐下,梁裕刚好也端着水出来了。 “你让我来到底想说什么?”韶芍接了水,握在手里并没有喝。 梁裕看了她一眼,嘴角 轻轻g起。 nv人的警惕心不错,不喝陌生男人家里超出自己视线之外的饮品,窦衍教的挺好。 他也不勉强,自己喝了口热水,露出鲜有的正经,“窦衍在离婚你知道吧。“ 男人正经起来嘴角也含着笑意,韶芍看了一眼,战略x回避目光。梁裕的气质是出圈的,现在看看并非空x来风。 只是坐那儿,简简单单一句话,温柔又不容置疑的力量和气场瞬间裹挟而来。这样的语气,也曾经出现在国际顶级的奖台上。 韶芍尴尬地咳了两声,道:“知道,和我妈。” 梁裕点点头,“嗯,就是令堂想讹窦衍手下的一所公司。” 韶芍摆了摆手,还是不太适应梁裕盯着自己,转头单手捂住嘴g咳了两声道:“不用说尊称,我和韶顾媛那nv人关系不好。“ 梁裕挑了挑眉,放下水杯,支着下巴,看向nv人的目光充满了探究和趣味:“所以你为了报复就睡了窦衍?“ 韶芍皱了皱眉:“和她没关系。你来就是为了打听我们家的情感纠葛吗?” 男人浅笑了一下,整理了一下浴袍,道:“那所公司表面上是窦衍旗下的,但其实百分之八十的gu权在我手里。也就是说,你妈和窦衍闹离婚,要的却是我的公司。” 韶芍;:“关我p事。” 梁裕也不生气,声音依旧如沐春风:“据我所知,窦衍他们当时应该签了一份合同,但是我占的公司gu权太大了,超出了合同的范围。我怕他把我卖了,所以想要过来找你,毕竟你好掌控,对韶顾媛也足够熟悉。” “找我有什么用?“韶芍觉得有点好笑,”你都解决不了,更何况我一介平民。” 梁裕一脸真挚:“但是我可以要挟你,然后你就去给窦衍吹枕边风,让他别卖了我的公司。” “……”韶芍冷静地喝了一口水,“你拿什么来要挟我?” “你昨天没收到视频?” ??? “不是窦衍发的吗?”韶芍一脸震惊。昨晚的邮件里,除了视频就有一行字“周末紫苑国际见。” 梁裕一愣,收起了正经模样,仿佛刚才那样一个从容自若的人只是一个瞬间的剪影,脸上渐渐泛起了邪笑,看着韶芍的目光也意味不明。“你们俩不会有什么变态协议吧,就那种周末不来他家就把你怎样怎样的那种……” “n1tama……”韶芍差点儿气厥过去,两眼一翻觉得自己血压飙升。 自己被他坑惨了啊!昨天窦衍是真想放她一马,接过自己巴巴地跑过来送了pgu。 “那你有什么打算?”韶芍忍着怒气磨后牙槽。 梁裕耸耸肩,一脸无所谓:“我手上有你的xa录像带,你要是不听话,我就传到你们公司的论坛上。” 韶芍白了他一眼,道:“我怎么知道该怎么办?你还不如直接告诉我我应该g什么。” 梁裕一脸认真:“我要是知道还来找你g什么,闲着没事儿逗猪吗?” 韶芍磨了磨牙,低头考虑了一下说:“韶顾媛有任前夫叫顾和军,现在她的钱大部分都是从顾和军手下公司走的流水账。公司2016年的时候有一笔诈骗融资,当时找了人瞒过去了,你可以重新查查。再加上这几年逃税漏税,零零总总能判个十几年吧。” 她喝了一口水:“你去威胁一下顾和军,顾和军给韶顾媛施压,你再稍微给点儿甜头,她那边儿或许就放手了。” 梁裕一皱眉:“可靠吗?怎么听起来这么蠢。” 韶芍翻了个白眼:“顾和军没那么厉害,手下不过是个小型的医药公司。你去试试也没什么坏处。” 梁裕不信任地瞥了她一眼,倒也没提异议。“说说,想要什么好处?我对我的合作人一向大方。” “我不缺钱。”韶芍摆摆手,“我想知道为什么窦衍不动韶顾媛?那nv人到底用了什么办法能让窦衍闷声吃大亏?” 她实在太好奇了,上次试探x地问了窦衍,但是男人闭口不提,完全套不出话。 “你是不是以前就和窦衍那个狗东西g搭上了?”梁裕看着韶芍一挑眉,”她手里应该有证据,虽然窦衍能控制得住舆论,这个事情大概率也不会出现在公众眼里,但是你就不一样了。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韶顾媛可能会把这个证据发到你们公司,你工作就没了,而且以后也很难再找到工作。” 韶芍心里一凉,虽然知道韶顾媛对自己没有感情,但是面对现实时心里还是忍不住绞痛。 和继父通j,她这辈子都会被钉在耻辱柱上。韶顾媛威胁的不是韶芍的工作,是她的一生。 梁裕:“虎毒不食子,也怨不得你讨厌她。” 韶芍自欺欺人:“但是我可以找窦衍帮忙。” 梁裕耸耸肩:“窦衍巴不得你没工作了,但这事不能他亲手做,你会恨他。如果是韶顾媛让你丢了工作,他就能顺理成章地把你接过来了。” 男人顿了顿,带着笑意看向她:“韶芍,你不讨厌他,但也不ai他,否则你早就住过来了,我猜的对吗?” 他好歹也是在娱乐圈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最擅长揣度人心,“窦衍那人控制yu太强,你不愿意也是正常。我不信任窦衍,所以来找你。你帮我拿回公司,我帮你销毁韶顾媛手里的证据,你觉得怎么样?” “你要是骗我怎么办?” 梁裕笑:“骗你你也没办法,你没得选择。” 这话说的倒是没错,韶芍被堵得哑口无言。 “那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梁裕伸了个懒腰,”妙哉!j腿呢?j腿该回家了。“ 韶芍跟着看了过去,发现j腿正哼哼唧唧无b猥琐的嗅着妙哉的pgu,几次想要趴上去日妙哉,都被对方一爪子踩哭在地上。 “妙哉发情了?” “不。“梁裕的表情隐隐含着一丝心酸和悲痛:”妙哉是公的。我虽然讨厌窦衍,但是对于他给j腿绝育这件事情上,我感谢他。” 韶芍:“……”夲χíи銗續章幯捯んaITΑиɡSんǔωǔ(海棠書剭)、℃Ο㎡阅读 -- 18.新邻居 韶芍真的饿瘪了,午饭一到便大快朵颐。窦衍最大的一个失误大概就是把她养成了一头猪。 吃完饭后韶芍瘫在沙发上消食,捂住肚子舒服地打了个饱嗝。窦衍看见nv人毫不顾忌形象,又气又好笑:“就不能起来走走?吃完就躺下,也不怕积食。” “nonono,”韶芍摇摇手指,”饭后运动会影响消化。“ 窦衍气笑,拉起来韶芍强迫她在客厅散步。 “吃那么多,是猪吗?“ “猪中贵族。“韶芍摆摆手,就算站着也瘫在男人身上不愿动弹。 男人拖着她慢慢走,“你下次什么时候来找我?” 韶芍抱着他的腰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极不情愿地挪着步子道:“没有下次。” 窦衍顿了一下,在意料之中,继续带着韶芍溜圈:“那我去找你?” “想都别想。” 男人轻轻笑出声,低头捧住韶芍的脸低头吻了下去,唇齿缠绵间含糊不清地说道:“那这次就把以后的都做了,免得以后见不到面,想要都要不到了。” 韶芍警惕地把窦衍的舌头从嘴里顶出去,转身就跑:“过度纵yu对身t不好!” 当然最后她还是跑不出男人的掌心,接下来的一天里被这样那样这样,一直到周日傍晚才捂着pgu从窦衍的家里出来。 “淦,再也不来找老男人了。” 韶芍撑着酸痛的腰呲牙咧嘴,一步一瘸地挪到车上。 窦衍倚着门,看着韶芍上了车,脸上扬起一丝浅淡的笑意。 男人丝毫不担心,狩猎从九年前就开始了,他的小姑娘跑不出自己的掌心。 韶芍从窦衍那儿回到家已经是晚九点了,还没来得及吃饭,r0u着扁扁的肚子走进电梯。 一会儿又要自己做饭,不然就点外卖吧…… 她耷拉着脑袋,一想到做饭就脑仁儿疼,家里基本全是速食,她都要吃吐了。韶芍一脸生无可恋地走进电梯,刚要关门时突然传来一个似曾相识的声音。 “麻烦稍等一下!” 一个穿t恤衫的年轻男人小跑着进来了,手里拎着刚买的菜和一听啤酒,抬头对上韶芍的目光。 韶芍一愣:“是你?” 贺燃眼中闪过一丝惊诧,随即招招手,露出一个好看的笑容:“好巧呀!” “你住这儿?”韶芍有点儿惊喜,她对这个男人印象不错,年轻、漂亮、又有钱,当然这些都与韶芍无关,又不是来相亲。最主要的是和他相处时很愉悦。 “嗯,刚搬来。”贺燃挠挠头,看着nv人伸手按下楼层,嘴角轻轻g起。 “怎么会想到搬到这里住?我是说……”韶芍觉得自己说的话不太漂亮,别人搬个家跟你有什么关系? 但是她太好奇了。 “就感觉这个小区和你其他的房子,都不太像……”她意思是你个富二代是来t验生活的吗来住这个小区?当然不好直接说出口哈。 贺燃看着韶芍窘迫的样子笑意更深,“家里b着相亲b得紧,嫌烦,偷偷买了一个他们找不到的地方。” 韶芍了然,深表同情。 “啊忘了问了,你住几楼,我帮你按电梯。” 贺燃笑着不说话,韶芍一脸震惊,试探x地问道:“这么巧吗?”前几日还是拥有几套房的豪车车主,一转眼就变成了自己的邻居? 巧合得让人觉得不可思议,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缘分??? 啊呸! 当然韶芍早就过了少nv心泛lan的年纪,也没多想,只是肚子不合时宜地叫了起来,脸一下子红了。 男人笑了一下,和善地问道:“还没吃饭吗?” 韶芍尴尬地笑了笑:“还没……” “我刚好买了炸j,去我家吃吧。“贺燃提了提手中的袋子,怕nv人拒绝,还不等她说话就接道:”就算是给我温锅。” 韶芍心里一高兴,能免去做饭的痛苦她能乐三天!随即装作很抱歉给你添麻烦的样子点点头,但心里其实要开心出狂犬病:“那我先回家换一下衣服。” 出了电梯,贺燃看着nv人进门的身影,眼中滑过一丝光芒。 能不巧吗,天知道他为了找小狐狸花费了多少jing力。 韶芍换了个宽松的休闲服,想了想把家里速食的麻辣小龙虾拿出来加工了一下,这才去敲了贺燃的门。 男人穿着家居服,是个印着卡通熊猫的的长t和宽松k子,后面还缀了个熊猫尾巴。正拿着锅铲给韶芍开门。 韶芍见到这副打扮,偏头有点儿想笑。 贺燃看了一眼nv人,伸手扯扯自己的衣服:“不好看?“ 韶芍连忙摇头:“不是,是觉得太可ai。” 老阿姨的生活已经很久都没有被注入青春活力了。 “我把菜炒一下就好,你先随便坐。”说着贺燃便转身走进厨房。 韶芍放下手中的麻辣小龙虾,四处打量着房间,虽然简约整洁,但是却不俗套,不得不说ga0艺术的人审美确实好。柜子上还有漫威的各种手办,客厅的角落里也有个等身玩具,是星球大战501军团的铠甲模型! 韶芍看着忍不住地笑:年轻真好!看着就觉得很有生机! “要试试吗?”贺燃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韶芍身后,指着那个铠甲模型道:“我自己做的,花了大半年时间呢。” 韶芍摆摆手:“你太高了,我进去不合身的。” 这个男孩子b自己不只高了一点点,韶芍穿着平底鞋也才到他肩膀。 “你想试一试的话随时都可以。”贺燃露出笑容,转身走向餐厅,“先吃饭,我也要饿si了。” 韶芍往嘴里塞了口炸j,就着冰啤酒,享受得深x1一口气。 “还没来得及问你名字呢,我叫贺燃。”男人看着吃得尽兴的韶芍,抬头喝了口啤酒。 “韶芍。” “你应该是我姐姐吧,我看都上班了。”贺燃明知故问,韶芍的信息他早就查了个透彻。 韶芍点点头,“我都26了,你几岁?” 贺燃剥了只龙虾塞到嘴里,目光却没有离开韶芍:“b你小两岁。“ “我有个弟弟,和你差不多大。“ 贺燃顺着杆子往上爬:“那我能叫你姐姐吗?反正以后也常见面。” “嗯嗯嗯,随便叫。”韶芍专注吃饭,想也没想就点点头,点完头后突然有种被套路的感觉。 怎么觉得自己被这个小孩儿牵着鼻子走了呢??? 不过她也没多想,只觉得认识一个热情的帅哥邻居还不错,况且饭做得还很好吃! 一级炸厨房选手已经在想着如何和这个新邻居打好关系来蹭饭了,并没有注意到男人看向她的目光渐渐晦涩不清。 狐狸要上钩了。 ---------------------------------------------------------------------------------------------- 作者有话要说: 我们弟弟可是国际马甲批发商兼“影帝”候选人,智力型选手上线!夲χíи銗續章幯捯んaITΑиɡSんǔωǔ(海棠書剭)、℃Ο㎡阅读 -- 19.去吃饭 第二天一早,韶芍吃了早饭去上班,下楼时刚好遇见早起晨跑的贺燃。 汗水顺着脖子流到了t恤里,被浸sh的衣服g勒出完美的肌r0u曲线。韶芍战略x扭头,不能对小孩子肖想,虽然自己真的很想抱着那块x肌亲一口。 太龌龊! 韶芍敲敲脑门把自己打醒,提醒自己克制住内心畜生的本能。 贺燃也看到了她,笑着小跑过来:“早啊!去上班?” 韶芍点点头,打过招呼便准备走了。 贺燃摘了耳机,对着nv人轻轻一笑:“要不要我送你?反正也闲的没事做。” 韶芍看着男人的微笑,不自觉地红了脸,连忙g咳了两下,摆摆手道:“不麻烦了,我坐地铁,也很方便。“ 看着远去的背影,贺燃眼中的情绪渐渐淡去,略带嫌恶地把耳机放进了口袋中,啧了一声:“不太好追哦。“ 处理完工作上的事情,韶芍看了眼下班时间,还有半个多小时。她想了想,拿出来u盘cha到了电脑上,打开梁裕的邮箱发了几个文件。 这个u盘里全是顾和军逃税漏税的证据,她每年都找韶北川偷出来一份,一年年攒下来倒也很可观。 为了扳倒顾和军韶芍已经努力很多年了,但是对方的权势b自己深,她又不愿意让窦衍掺和这件事,自己一直以来都没有机会。 但是梁裕就不一样了。 韶芍想到了梁裕发现自己被当枪使时气急败坏的样子,嘴角不自觉上扬。明明已经三十岁了,闹腾起来b十三岁的小孩儿还跳脱。 不一会儿手机铃声响了,韶芍吓了一跳,赶紧接了电话:“喂?您好?“ “是我!梁裕!” 韶芍一愣,想到梁裕的身份后,对于他能查到自己的号码也不疑惑了,捂着嘴轻声道:“梁先生有什么事情?” “韶小芍,给我老实交代,你是不是和顾和军有过节?我怎么觉得不太对劲儿呢……” 韶芍机敏地竖起耳朵,察觉到了吗?这男人怎么这么谨慎? “我现在在上班,有什么事情下班后再说,会被扣工资的!” “唉你等等,我还没……” 韶芍果断挂了电话仍然心有余悸,得赶紧哄着梁裕把事情办妥,不然按这个男人的警觉度,万一中途反悔停止合作她就惨了。 手机又开始震动,韶芍低头看了一眼,果断挂机。睫毛 本层的打印机没有纸了,韶芍要打印一份文件,便要去楼上。她有点儿犹豫,楼上正好是季深璞的办公室,她担心直接上去会遇见男人。 自从上次在地下车库挑明后,她就一直觉得尴尬,在公司生怕见到季深璞。 还是等到下班再说吧。 下班后韶芍又坐了十分钟,等到人都走的差不多了,这才乘电梯上了楼。文件有点儿多,韶芍端着杯咖啡站在打印机旁,一边小口喝着一边等文件打印。 “用公司的资源打印自己的东西?“ 身后响起了熟悉的男声,吓得韶芍猛一抖。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扶上来握住咖啡杯,以免她惊吓打翻饮料。 温热的手指碰到了自己的手,白皙的皮肤上还被溅了两三滴咖啡。韶芍心里一跳,她不用扭头就知道身后是谁,声音、手指、衣服、说话的语气……这些年想了太多遍,看了太多遍,早就形成条件反s了。 “季总好。“韶芍有些心虚地低下头,毕竟也算是曾经的老师,虽然知道男人没有责备的意思,但被抓了现行还是不自觉地很窘迫。 没有哪个学生被老师抓现行不紧张。 更何况,现在韶芍并不想见到他啊啊啊啊太羞耻了,当着面说不会再ai,当时是怎么厚着脸皮说出口的?一失足成千古恨啊呜呜! “嗯。“季深璞声音很淡漠。韶芍心里还是有点儿难过,季深璞对她发火都b现在这种无所谓的态度好。 刚好文件打印完了,韶芍拿起来低下头,回避着男人的目光道:“季总要是没事儿的话我就先回家了。“说罢也不等回答便匆匆往回走。 季深璞拉住nv人的胳膊,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惶恐的表情道:“韶芍,你是不是最近惹到什么人了?“ “嗯?“韶芍愣住了,一脸疑惑:”没有吧……” 季深璞眼皮垂了下去,似乎在思考什么,没有说话。 韶芍胳膊被男人握着,感觉那只手掌传来的温度灼烧着自己的皮肤,她不能再呆下去了,否则脸一会儿就要红。 “季总?要是没什么事情的话我就先回去?”韶芍试探xx地问道。 季深璞看了她一眼:“有事。” 韶芍:“……” “晚上有时间吗?吃顿饭。“男人看了一眼不可置信的韶芍,顿了顿:“是工作上的事情。” “哦。”韶芍有点儿失望,狗耳朵耷拉了下去。“那我先下楼拿一下东西。” 季深璞笑,低下头靠近韶芍道:“不是说不会喜欢我了吗?怎么情绪波动这么大?” 韶芍一惊:这么明显??? 男人喷出的鼻息洒在她脸上,一下子g起了那一晚的旖旎回忆。大概是有过肌肤之亲,韶芍总觉得季深璞对她的态度和以前有点儿不同,也说不上来。但是之前从未有过这样暧昧的举动,不过这种事情男人做出来,带着他特有的克制和优雅,又没有违和感。 韶芍狗脸一红,丢下一句“你想多了”便落荒而逃。 说实话,再次坐到季深璞的车上,韶芍已经没有脸再去看男人了。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当时有那么大的勇气,劈里啪啦什么都敢说。 男人倒是没受什么影响,神情淡淡,提醒了韶芍打安全带后便开车驶出车库。 她还是忍不住偷瞄季深璞,意识到自己的举动后立马偏头打醒自己。 不能再沉沦了!反正怎样努力都没有可能! 然后又偷偷瞄过去…… 以前总觉得自己果断决绝,现在看来,不过都是在想象中勇敢罢了。放到现实里,还是忍不住一次一次偷偷幻想。 “吱——” 伴随着一声刺耳的急刹车 ,韶芍正和自己做着思想斗争,毫无防备地随着惯x一下子被甩到前面。幸亏有安全带,不然她现在肯定要磕到头了。 男人眉间闪过一丝不悦。 韶芍抬头,看见一辆银灰se跑车横在前面拦住去路,陌生男人下了车,怒气冲冲地走过来,带着帽子口罩也看不清长什么样子。 什么情况? 韶芍呆在原地,扭头看着季深璞,男人的脸se虽然平静,可她知道这人生气了。季深璞本身就是一个不显山漏水的人,面上越平静,心里就越波澜起伏。 韶芍:“你认识?” 季深璞摇摇头:“不认识。” 她突然想到男人之前问她是不是惹到什么人了,抬头看着走来的男子,记忆里并无印象。 两辆豪车杠上了,路人纷纷投来目光。 男人扯下口罩,略带怒气地敲了敲韶芍的车窗,示意她摇下来。 果真是冲着自己来的。 韶芍盯着男人满是怒气的脸,总觉得似曾相识,可是脑海中却对不上号。 放下车窗,男人咆哮的声音就铺天盖地传了过来:“韶小芍你还是不是人?!电话不接邮件不回微信也不加好友,老子都在这儿等你半个小时了,等到你给老子上了一个野男人的车!你说我伤不伤心!你知不知道我时间很宝贵的,我冒那么大的风险来见你,你理都不理!良心痛不痛、痛不痛、痛不痛?!啊?!” 韶芍被一大串咆哮震懵了,看了好久 ,才缓过来喃喃道:“梁先生?”夲χíи銗續章幯捯んaITΑиɡSんǔωǔ(海棠書剭)、℃Ο㎡阅读 -- 20.低配版梁裕 韶芍又看了一遍梁裕,还是满脸地不相信:“您真是梁先生?” 梁裕翻了一个大白眼:“合作人都不认得,韶小芍,这就是你的态度?” 男人脸部的轮廓并未改变,还是刀削一样漂亮,只是五官上稍稍做了改动,原本灵动的脸一瞬间变得平平无奇。韶芍越看越觉得有趣,难怪他敢当街跑出来大喊大叫,这个化妆易容的技术是真的强。 “他是谁?”季深璞皱了皱眉,脸上虽然带着浅笑,看向梁裕的目光却暗含了敌意。看起来这个男人和韶芍关系不错,这让他莫名很不爽。 “他……”韶芍一瞬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直说梁裕大名会不会对他有什么影响呀,毕竟是公众人物,人设形象还要绷着。“梁先生,我一个朋友。” ”什么梁先生?“梁裕对上季深璞的目光,狠狠瞪了他一眼,扭头看向韶芍伸手一巴掌打在她脑门上:”我名字说出来丢人吗?嗯?!“ 韶芍有点无语,自己和梁裕才见过一面而已,这人怎么这么自来熟呀…… “我梁裕。“梁裕看着季深璞一挑眉,略带挑衅道:”你是韶小芍什么人啊?“ 季深璞淡漠地看了他一眼,道:“你的车就打算横在路上?“ 梁裕被呛了一下,最近怎么回事,怎么遇见个人对他梁裕都不感冒?想想正常人听见自己的名字不都得扑上来吗??? “看的人越来越多了,梁先生若是不想被认出来上头条,最好赶紧把车挪一下。“季深璞不再看他,声音淡漠:“我们还有事,着急走。” 梁裕一听就炸毛了:“我找韶芍也有事!”说完便瞪着韶芍道:“他是你谁?什么事能b我的事重要?” 韶芍抱歉地笑笑,缩缩脖子道:“他是我上司……要不我改日去找您?” 梁裕一挑眉,像是发现了什么惊天秘密,在nv人脑袋上拍了一巴掌:“韶小芍,你居然ga0办公室恋情!” 韶芍无语:“你别瞎说,是工作上的事情。” “我也是工作的事情!凭什么你和他谈不和我谈?韶小芍,下车!” 他是我上司啊!掌管我工资的第一人! 韶芍当然不敢把这话当着季深璞的面说出来,求救地看向了他。 男人有些不耐烦,眉宇渐渐皱了起来,扭头看着梁裕道:“你是打算把交警引过来吗?“ “你这人好歹也分个先来后到,是我先找的韶芍!“梁裕炸毛。 “可是她答应了我。”季深璞淡淡一笑,没再和他废话,开车倒了一把准备绕路。 梁裕扒着车窗si活不放手,跟着车大步快走,略带威胁地看着韶芍道:“韶小芍,你自己选。” 言外之意是你录像带还在我手里,韶芍听出来了,脸上露出难se道:“季总,要不我……”她征求意见地看了一眼季深璞,思考着要不要和男人提议明天公司再谈工作?可是一对上男人y沉的眸子,韶芍瞬间转头:“算了梁先生,我毕竟答应季总了,改日再给您赔罪。” “韶小芍!” 还未等梁裕喊完,季深璞便升起了车窗,嘴角噙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开车绕过跑车便扬长而去。 韶芍有些担心地转身扒着座位往后看,梁裕在后面气的张牙舞爪破口大骂,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了,甚至还有人拿出了手机。 梁裕压了压帽檐,怕被人认出来,低声骂骂咧咧地回到车里了。 “很担心?”季深璞看了一眼韶芍,语气平平但不善。 “有点吧……”韶芍挠挠头发,毕竟自己的后颈皮还在梁裕手里捏着。话刚说出口她就反应过来了,连忙解释道:”不是,我不是担心他……” 季深璞显然并不想听,眼睛看着前方的车况打断nv人的解释:“你什么时候认识的梁裕?” “就前几天,因为一个案子吧……”韶芍底气不太足,目光战略转移。 男人轻笑一声,道:“你的工作都先经过我手,我怎么不记得你受理过梁裕的案件?“ 韶芍支支吾吾:“是另一个朋友的案子……就是有次巧合,通过朋友认识的。“她不算撒谎吧,确实是因为离婚的案子认识的呀,能见面也确实和窦衍有关呀。 季深璞没再追问,专心开车。车里的气氛又跌回了尴尬的原点。 到了商场,刚好赶上晚高峰,一片热闹。 “我预定了位置,还不到时间。“季深璞低头看了一眼表,道:“随便转转吧。” 韶芍攥着包,手心都出汗了。 和上司出来逛街,怎么想都觉得有点儿不对劲…… 男人看出韶芍犹豫,无所谓地一笑:“我需要去定制一件西装,你随意。” “我也没什么事情……”韶芍尴尬地歪了一下头,内心:邀请我邀请我邀请我! 男人没有接话,嘴角里噙了一丝笑意看着韶芍。 韶芍脸都红到耳根后了,张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呵!狗男nv!原来在这儿啊!” 韶芍被身后一声狮吼吓了一跳,扭头看见低配版梁裕正朝他们走来。 季深璞的脸一瞬间就冷了下去。 “你们不是去吃饭吗!怎么在这儿调起情来了?!”梁裕cha着兜,鼻子下冷哼一声,像把人捉j在床一样。 “还不到预定时间。”韶芍挠挠头。 “那敢情好!”梁裕一拍手,拉住她的胳膊就往商场里走:“你吃饭前归我,走!” 韶芍被拖着往里走,有点儿为难地转身看向季深璞。男人的脸已经沉到不能再沉了,一把拉住nv人,冷漠地盯着梁裕道:“你带她去哪儿?” 梁裕拽了一下韶芍,回瞪男人:“关你什么事?“ 韶芍被夹在两个人中间,人生第一次感受到了左右为男的感觉,可是是真的左右为难啊……她尴尬地咳了两声,看向梁裕。 梁裕被她盯得眉头一皱,不悦道:“带你去买衣服。” “啊?”韶芍被惊到了,连忙ch0u手:“不用不用,我自己买就行,我不缺衣服,不用麻烦梁先生。”无功不受禄,她没理由让梁裕买衣服啊。 梁裕鄙视地看了她一眼,道:“你不是和要我合作吗?下周有个晚宴你得跟着我参加,我梁裕带的nv伴不能太寒酸,丢了面子你赔得起吗?” “合作?”季深璞看着韶芍冷笑一声,吓得她猛地往回缩脖子。 “啊哈哈这样呀,那那那走吧哈哈哈……”韶芍吓得舌头都要吞下去了。她这算什么,私人介入公司案件?会被季深璞活活打si吧…… 季深璞眯了眯眼,歪头看了韶芍一眼。 “啊哈哈,那个季总也是要去买衣服吧,要不一起?”韶芍都要哭了,缩着脖子看着男人。 对上nv人试探x的目光,男人看了她几秒,没有回答,径直往前走。 她暗自松了口气:那就算是默许了吧…… 梁裕在一旁跳脚:“他跟着?这算什么!” 韶芍拉拉他的衣角 ,讨好地小声说道:“算啦梁先生,他是我上司嘛,每个月要给我发钱的。” 梁裕白了她一眼:“韶小芍,你真的是我一生中最穷酸的合伙人了。” 韶芍:“……” 这张嘴要不要这么臭啊……夲χíи銗續章幯捯んaITΑиɡSんǔωǔ(海棠書剭)、℃Ο㎡阅读 -- 23.桥下 一路上季深璞的气压都很低,韶芍低着头不敢说话。 她没办法在知道真相后坐视不管,这种事情因为自己和窦衍的关系又不能开口找人求助,只能自己y着头皮往前冲。 “你今天为什么没开除我啊,”韶芍闷声问道:“这种事情查出来后你也会被连累的。” 季深璞气还没消,冷笑一声:“韶芍,你当我这些年费尽心思就是养了头猪吗?” 韶芍无话可说。 “可是我之前把你给坑了啊……”她越想越难过,明明季总那么用心,自己一次两次地,不仅背叛了,还要欺骗。“韶顾媛肯定是觉得你恨我啊才会给你发照片的……” 男人没有说话,韶芍只当他默许了,更加难过。 “其他领导收到了吗?“ “不知道。” “那我会不会被开除啊……” 男人冷笑一声:“现在知道害怕了?“ ”我不害怕……”韶芍觉得自己十有要完了,一想到以后和季深璞最后一点关联都要断了,心里就止不住地难受,眼泪也开始啪嗒啪嗒地往下掉了。 “我不害怕的,可是以后就见不到你了。”韶芍说着说着就开始哭了,她觉得既然见不到,不如把话都说出来,不然自己以后后悔也会后悔si。“反正也见不到了……两年前我其实不是故意要害你的,我就是没想到后果会那么严重。我当时连房租都交不起了,舅舅让我回去嫁人,我不想……” 说到这儿韶芍已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了,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全混在一起往下流。季深璞减缓了车速,把车开出了马路,停在了桥下无人处,静静地看着她。 “我不想走,我就是想和你待在一起……”韶芍ch0u着气,努力x1着鼻涕:“你不喜欢我,没……没关系的……我也没想过……你……会喜欢我……我就是想给舅舅看我能养活自己……我不用回去……我……真的没想过会把你害成那样……季深璞你别讨厌我……你……开除我也不要讨厌我……不然我这些年的努力都没意义了……” “嘘——你知道我一向不喜欢人哭的。” “我我我也不想哭……我不后悔,季深璞,这个事情还有……还有之前的,我都不后悔,可是我……”韶芍一边ch0u着鼻涕一边说,哭得大喘气。 这个时候让她自己冷静冷静,就不哭了,可偏偏黑暗里男人伸出手捧住她的脸,低声安慰着。他越哄,韶芍就越委屈,哭得就越凶,拉都拉不住,到最后演变成了嚎啕大哭。 “对不起呜呜呜,你真的不要讨厌我,我……我明天就走……你以后就再也不用看见我了呜呜呜呜呜……我都喜欢你六年了,我从大学就很喜欢你呜呜呜,你要是讨厌我你也不要给我说……你就呜呜呜呜呜……就悄悄地讨厌我就行呜呜呜……” 季深璞看着已经哭得没人样儿的韶芍,突然觉得有点儿好笑,但又不能让她继续哭下去,只好低声哄劝道:“我没有讨厌你。” 可韶芍哭起来根本就不让人说话:“呜呜呜,你当年都惨成那个样子了,你肯定恨si我了呜呜呜……” 男人突然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当年我真的很惨吗?” 韶芍继续哭,一边哭一边内疚:“很惨啊,那么好的工作都没了……呜呜呜对不起呜呜呜……” “嘘——“男人轻轻拍着韶芍的头:“不哭了,我真的没有怪你。” 韶芍拧巴着一张狗脸抬头看着他,泪水涟涟:“真的吗?” “真的。” “那你为什么不怪我呜呜?没有理由啊……” 季深璞松开了安全带,转过身来正对着韶芍,捧起nv人的脸抵在额头上:“告诉我,为什么会喜欢了我六年?你大学时就认识我了?“ 韶芍一听哭得更惨烈了,把自己这些年单相思的心酸全都化为力量汪汪大哭:“呜哇哇哇你什么都不知道呜哇哇哇……你到我们学校做过演讲,你什么都不记得呜哇哇哇哇!” “说仔细一点。“男人捧着韶芍的脸,伸手把她额前的头发拨开,发丝因为泪水被沾sh了贴在额头和脸颊上。男人看着韶芍,目光极尽温柔,可他后来发现这个nv人根本就不看他,只顾闭着眼汪汪大哭,不说话,也不让他说话,哭到最后双手抱着他的脖子钻到了他怀里。 季深璞大概从来没有见过哪个nv人哭得有韶芍这么凶狠,一时间哭笑不得,慢慢拍着她的背帮她顺气。 “我以为是我先动了心。“男人的声音轻不可闻。 韶芍头也不抬,继续认真地ch0u噎:“你说什么?听不到呜呜……呜呜呜……” 季深璞无奈地笑了一下,把韶芍从怀里拎出来,低头轻轻吻了上去,但也只能蜻蜓点水一样啄着她的嘴唇,因为nv人还在ch0u噎,正在经历痛哭过后不断地ch0u气儿的过程,接吻并不能很顺利地进行。 男人无奈地笑了一下,手从衣摆下伸了进来,解开了nv人的文x,轻轻握住了她柔软的rufang,手指刮过已经开始挺巧的rt0u,怀中nv人的呜咽声一下子就变成了一声jiaochuan。 左x的rt0u,他记得是nv人的敏感点。 手指轻轻碾压着r珠,感受着nv人身t的变化,低头带着笑意看着她。 男人的手法太巧妙了,完全掌握了她的身t喜好。韶芍的身子止不住地颤抖,伸出胳膊g住他的脖子,随着男人的动作轻轻叮咛着:“我以后不给你惹麻烦了,会离你远远的。”说完仰头hanzhu了他的下唇,舌头小心翼翼地探进去,越过牙齿,轻轻触碰着男人的舌尖。可能是不敢有下一步动作,韶芍只咬住他的嘴唇轻轻用牙磨着,哪怕是啃咬也不敢用太大的力气。 季深璞感受到了韶芍的小心,伸出舌头卷住了nv人的小舌,回应着吮x1起来。nv人的呼x1越来越急促,弓了腰把x脯抵在他的x膛,隔着衣服还能感受到那两团柔软。 他呼x1一紧,把座位放倒,引导着nv人爬了过来。 韶芍g住他的脖子,另一只手m0索着解开了男人的衬衫纽扣,往衣服里面钻去。柔软的手指g勒着他的肌r0u纹理,停在了一颗rt0u上轻轻捏住。 男人闷声一哼,马上擒住了那只想要进一步动作的爪子,把它扣在自己的腰间,另一只手撩起了韶芍的短裙,隔着底k面料轻轻划过nv人的yingsi部位。 韶芍趴在季深璞怀里猛地一缩,双腿不自觉地夹住了男人的手。 内k上已经氤开了一片水痕,她低头咬住男人的耳垂,摩擦着双腿,强烈的q1ngyu让她的脸颊染了微醺的红,借着窗外晦暗的灯光眼神迷离带着水波。 “季深璞,我难受……” 男人听到耳边如同小猫一样的叮咛,喉结微动。nv人的脸颊让他想起刚刚在试衣间里穿上那件黑se长裙的动人模样,他当时就想把那裙子从她身上扯下来,把nv人脱得gg净净放在沙发上拥吻。 季深璞眼神晦暗不清,强压着t内最原始的冲动,轻轻把手从她的双腿间ch0u出。他要保持温柔,nv人哭过后柔软沙哑的声音把他y暗的另一面激发出来了,他想把韶芍扔到后座,想扯下来韶芍的裙子,强制x贯入ch0u出,他渴望听见nv人的哭喊。 他不能。 会把韶芍吓跑的。 季深璞咬住自己的下唇,齿间尝出了一丝血味儿,仅凭着这一点疼痛来维持理智。 “你别走,别拿出来,我难受呜呜呜……” 韶芍双手被钳住挣不开,只能扭动着腰,伸出舌头刮着男人的耳廓。下t涌出越来越多yet,顺着大腿流下滴在了季深璞的西装上。她从来没有在几乎没有前戏的情况下sh成这样,这个男人简直就是一针cuiq1ng剂,只躺在那儿一动不动,韶芍就能自己发春呜呜叫起来。 “这么想要?”季深璞笑了,手指上还粘了她分泌的yet,在的微弱的灯光下透着亮光。他伸手划过nv人的嘴唇,感受到对方迎合地hanzhu了手指,指腹瞬间被一条柔软的小舌卷了起来。 “可是现在在车里,会弄疼你。” “我不……”韶芍拒绝,轻咬着那根修长的手指,留下一圈浅浅的牙印。她现在已经够难受的了,要是等到回家的话,怕是半路就要yu火焚身。 男人叹了口气,把手指拿了出来,口水拉出一丝晶莹的长线。 韶芍低头吻住他,舌尖还没钻进去,就觉得自己的pgu突然一凉,裙子被翻了上去,内k也被拉到了一边。又烧又痒的皮肤突然接触到空气,被冰得猛一紧缩,刚好卡住了男人的指尖。 季深璞笑了一声,松开了韶芍的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头。k子的拉链解开,少了束缚,x器一下子鼓了出来,隔了层薄薄的内k韶芍都能感受到那个灼热的尺寸和形状。 nv人隐忍地咬住下唇,伸手帮他把内k退了下来,x器的头部打在她手上。韶芍m0索着把那根粗长的器物顶在自己的x口,刚刚吃了一个头部就已经疼的呲牙咧嘴了。 天!自己前两次到底是怎么和这个男人愉快地za的? “有点疼……要不然换手吧……”韶芍带着哭腔,眼泪巴巴地看着季深璞。 “怎么临阵倒戈了?”男人气笑,看着韶芍的眼睛:“你在和我谈条件吗?” 声音温柔,但是带着极大的压迫x,韶芍多年来被他耳提面命地回忆全涌上来了,狗头仿佛受到了一次重击,连忙摇头,咬着牙把x器又含进去了一半。 季深璞一皱眉,但是显然因为nv人听话的举动而心情愉悦,他指引着韶芍把自己的大部分都吞下后,声音里带着揶揄:“我就这么让你害怕?” 男人的胯部轻轻晃动,韶芍的敏感部位一处不落地被照顾到了,她舒服地直ch0u气,仰着头断断续续地回答着:“也不是害怕……嗯……不对……就是害怕……你每次要生气的时候我都很害怕……” nv人带着享受地jiaochuan,神智全在每一次冲撞带来的快感中畅游,心思完全没放在说话上。一句话断断续续,夹带着sheny1n,说了好久才说完,中间还不乏有很多错字病句,稀里糊涂像喝了酒一样。 季深璞耐心地听完,胯上的动作开始渐渐激烈起来。nv人只顾着自己享受,迎合的动作 也是绵长轻柔的,他也不敢过于用力。这大概是男人最温柔的一次xa了,可再好的忍耐力也有极限。季深璞的额头渗出一层薄汗,稍微用力顶撞了几下,nv人就开始呜呜咽咽,还因为大幅度的动作碰到了车顶。 “为什么会害怕?“ 男人继续发问,试图通过说话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以免失控把她弄伤。 韶芍捂着头,闭眼趴在男人肩头,x前的rufang压在他x膛上,随着每一次撞击rt0u都在他肌肤上摩擦,又红又涨。 “嗯……痛……”韶芍把脸埋到季深璞的肩窝里叮咛了一声,手拉住扶着自己腰部的大手移到x前,企图得到一些抚慰。 “因为……啊轻点呜呜呜……因为你每次生气,我都……觉得嗯……你会把我丢掉……”韶芍被撞得大喘气,用胳膊把自己的上半身支撑起来,头向后仰着露出雪白的脖子:”可是……唔嗯……最后我还是唔……ga0砸了……” 男人嘴角扬起了弧度,伸手推着韶芍的rufang向上移动,一直滑到她的脖子后,穿过发丝扣住nv人的后脑勺。因为少了手的托举,圆润的x一下子坠落,在半空随着身t的碰撞上下弹跳。 韶芍叫的声音越来越不受控制,身t也被摆成了各种姿势,一开始她还记得自己是坐在季深璞身上的,后来不知怎么的就被骗着转身抱住了方向盘,在后俩迷迷糊糊腿又被岔开抱坐在他怀里,再后来自己的狗脸就贴到玻璃上了…… 男人看着身侧衣冠不整的nv人,盖着自己的外套已经靠着座椅沉沉睡去了,脸上还带着欢ai余留的泪痕和cha0红。发丝垂下来了几缕落在脸上,窗外昏暗的灯光照进来,把nv人好看的面孔照亮了一侧,格外安静美好。 季深璞静静地看着韶芍,复杂的目光里带了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曾察觉的温柔。 车里充满了xa过后的味道,男人打开车窗,放进来一丝凉爽的晚风。韶芍被惊动,迷迷糊糊呓语了两声,裹紧了男人的外套又快速地陷入沉睡。 河水流动的声音淹没了nv人的呼x1,季深璞点燃了一根烟,手指夹着,把胳膊搭在车窗沿上。 明明韶芍把他的生活ga0成了一团乱麻,此时这个nv人就躺在自己身边,他心里却异常的平静和安详。 季深璞看了看韶芍,掐灭了烟头,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深璞?“对面传出了一个好听的nv声,带着毫不掩饰的惊喜道:“我真的没有想到你会再联系我!” “嗯,”男人的声音显得疏离又客气,“想请你帮个忙。” ------------------------------------------------------------------------------------------------------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有没有好用的vpn啊,用在笔记本上的,win10,给狗毛推荐一下吧tt我今天发文的时候登了五六遍都没进去,当场气si。蓝灯不好用还贵,吃土狗狗想换个新宠……夲χíи銗續章幯捯んaITΑиɡSんǔωǔ(海棠書剭)、℃Ο㎡阅读 -- 24.危机解除 韶芍醒来的时候是在自己家里,手里还攥着季深璞的西装外套。眼睛因为昨晚哭过而有些红肿,看起来略感憔悴。 她挠挠头爬起来下床,在屋子里找了一圈都没有发现男人的身影。 韶芍回想了一下,昨晚自己被他抱上来,委屈巴巴地拉着男人的手想要他留下,不过男人拒绝了。 他说什么了? 嘶…… 韶芍想不起来季深璞搪塞自己的理由,可能就是单纯的不想留下,他拒绝别人一向不需要理由。 拔屌无情,说的就是季深璞。 韶芍自嘲一笑,想想昨晚的摊牌,脸上就烧得厉害。不过以后可能都不会见面了,按照韶顾媛的速度,今天公司的其他领导应该也收到了照片,自己应该要出局了。 她有点儿失落,拿起电话给韶北川打了过去。 “喂?那么早打来电话你要人命啊!“ 对面传来了韶北川极不情愿的声音,半梦半醒间含含糊糊道:“资料都准备好了,我起床再给你发过去。” “给舅舅说一声吧,我可能要准备回山城了。“ “什么?“ 对方显然被惊讶到了,但还未等确认,韶芍就挂了电话。 韶北川又打过来了几次,她都没有接听,她现在要忙着做一点早饭填饱肚子,然后像往常一样去上班。 没到最后的结果降临,她就还能再坚持。 门铃响了,韶芍心中一喜,光着脚就跑过去了。 “早啊!”贺燃提着早餐举到韶芍面前,露出了个漂亮笑容。 “啊,早呀!”韶芍有点失望,不过随即想到如果是季深璞的话,可能会直接开门进来。 不该失望的,自己早该想到。 贺燃准确地捕捉到女人眼中一闪而过的失落,低头笑了一下,道:“我看昨天你被人抱回来的,想着现在应该起来了,就买了早饭送过来。” 韶芍一愣,道了感谢,随即又小心翼翼地问道:“你昨晚看见了?” 贺燃点头:“是姐姐的男朋友?” 韶芍的目光暗了下去,挠着头掩盖掉脸上的落寞:“不是,只是同事罢了。昨晚喝醉了他把我送回来。” 贺燃笑了笑没有说话,酒精的味道和刚做完爱的气味,他还是分得清的。 韶芍接过早饭,随口问了句:“一起吃?”原本以为贺燃会拒绝,没想到对方真的答应了,眼都不眨地就进了门。她有点儿尴尬地挠挠头,自己脸没洗头发也没梳,身上还挂着昨晚的衣服,实在是不太体面。 “你先坐下来吃吧,我去刷牙。”韶芍单手遮了一下脸,抱歉地笑了。 贺燃看着女人红着脸跑进卫生间,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他打开豆浆的杯盖散着热气,又把油条拿了出来,坐着一直等到韶芍收拾妥当。 女人的家布置得很温馨,温柔的米色调。 看着贺燃四下打量,韶芍笑了一下:“怎么样,大艺术家来评价一下?” 贺燃笑,漫不经心地夹起了一根油条道:“很漂亮,像你本人。” 韶芍心跳猛地漏了一拍,小孩儿话说的虽然自然,可给人一种在调情的感觉。 错觉吗? 韶芍掐了一把自己大腿,冷静,别瞎想。 “你真的不要我送你去上班?”贺燃小口喝着豆浆:“我今天要去一个画展,顺路正好能把你捎上。” 韶芍犹豫了一下,想着自己可能是最后一天上班了,便也没拒绝。 贺燃倒是惊讶,没想到女人这么轻易地就答应了,脸上的笑容抑制不住,车都开了一半了还在笑。 “怎么这么开心?”韶芍笑着打趣道:“都笑一路了,肌肉也不疼?” 贺燃飞快地瞥了她一眼道:“你之前拒绝我,我还以为你不喜欢我呢?“ “怎么会?”韶芍揶揄了一下,她没理由讨厌她啊,只是觉得不熟罢了,而且贺燃的车确实有点儿扎眼。 “把我放在这个路口就行,剩下的走几步就到了。” 贺燃点头,临走时突然叫住韶芍:“我在周末的时候有一个画展,你会来看吗?” 韶芍愣了一下,离周末还有几天,自己到时候不知道是不是已经离开海市了。 贺燃看出了她的犹豫,目光垂了下去,让人看不清神色,再抬上来时又恢复了往日的朝气蓬勃波光流转:“家里人不支持我搞艺术,我也没其他朋友了,算来算去就你这一个便宜姐姐……” 看着男孩子眼里闪过一丝落寞,韶芍在心里打了自己一顿:怎么能让帅哥伤心呢!还是个给你买早饭的帅哥!当下头一热便答应了:“要是没有事情我就去。” 她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大概率是没有事情的。”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说这句话,只是看见贺燃的笑容又回到了脸上时,韶芍整个人的心情都变好了。 到了公司,奇怪的是什么都没发生,没有一个领导传唤她喝茶谈话,甚至连工作任务都如往常一样配置到她手里。连着几天都是这样,她每天提心吊胆地走进办公室,每天又满脸问号地走出来,不间断地上演24小时惊魂。 最近也没有看到季深璞,听杨菲说是出差了,要下周才回来。 周五下班回家后,韶芍犹豫了一下,点开微信找到了季深璞,发送了好友请求 。 对方很快就通过了,没发来任何信息。 韶芍趴在桌子上等了好久都不见他有动静,便小心翼翼地发了句:“季总好!” 男人没有回答。 韶芍有点儿失望,还有点儿不确信的紧张,毕竟当初自己删了好友,现在又自己加了回来……脸着实有点儿疼。 她拿起手机又发了一串文字:“季总出差了吗?什么时候回来呀?” 大概隔了一分钟吧,韶芍盯着那个屏幕,总算震动了一下弹出信息。 “下周三。” 韶芍:啊,季总辛苦了! 在另一座城市的宾馆里,季深璞刚洗完澡,穿着宽松的浴袍坐在椅子上,对面巨大的落地窗外正连绵地下着雨。 他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嘴角勾起了一丝笑意。 不一会,对面又传来一条信息,他知道女人憋不住了。 韶芍:我想问一下季总,关于开除我的事情又决定了吗? 后面还加了一个大哭的表情。 男人勾了嘴角,打了一行字发过去:暂时没有。 电话响起来了,季深璞看了一眼,沉默着在铃声将要结束之前接了电话。 “深璞,事情都办好了,那些照片的备份也都删除了。” “麻烦了。”男人的声音淡漠又疏离。 “深璞,照片里的女孩是谁呀?” 他没有回答。 女人尴尬地笑了两下,道:“我下个月就要回国了,或许你会来见一见我吗?” “我还有工作,先挂了吧。”声音带着略微的不耐烦,除此之外再无他言。 女人似乎还有话说,但是季深璞已经抢先挂了电话。 男人眉间浮现出了一丝不悦,点开微信看见韶芍发来的信息。 韶芍:啊啊啊谢谢季总!我一定会努力工作的!(带了个努力的表情) 男人的眉宇又舒展开了,轻笑了一下,放下手机回到了窗边的办公椅上。 韶芍从桌子上滚到床上,又从床上跑到了沙发上,抱着抱枕死死盯住屏幕。 手机安静。 女人沮丧地把脸埋到抱枕里。 怎么这么冷漠啊,以前好歹还会鼓励一下的呀! 果真是被讨厌了吗…… ————————————————————————————————————————————————————————— 溢出屏幕的尴尬……我太废了,写的屁都不是…… -- 25.礼物 上次见面后便没再遇见贺燃了,韶芍也不知道他去了哪儿。以前每天上班下班都能遇见他,打招呼都快成习惯了,现在突然失踪,她反倒有些不适应。 手机传来一声消息提醒,韶芍擦着刚洗的头发拿起来一看。 贺燃:明天有空来看我的画展吗? 韶芍心里突然一高兴,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快速回了消息:有!几点?我提前准备一下! 贺燃:早九点到下午四点都可以的,姐姐方便就好,到时候我去接你。 韶芍勾起了嘴角,发了一个“冲鸭”的表情,躺在床上想要不要上午去给小孩儿买个礼物?韶北川都喜欢什么来着?他俩年龄差不多大,喜好应该一样吧…… “喂?找我干嘛?“韶北川的声音还是像往常一样慵懒又不耐烦:“韶芍你实话实说,你是不是在耍我?我爸他老人家都备好酒宴准备给你接风了,结果搞半天你也不说回来的事情,知道我被当成谎报军情,在家被骂的有多惨吗!” “我的错我的错,暂时不回去了,以后要回去再给你说。”韶芍笑道:“唉,像你们这种年纪的男孩子都喜欢什么啊?” 对面沉默了,憋了好久才试探性说道:“姐,你在外面搞了个小情儿?” 韶芍当场震住,反应过来后破口大骂:“什么小情儿!是我朋友,明天办画展我总要送点儿东西!” 韶北川深表怀疑地冷笑一声:“既然是朋友,干嘛那么紧张,随意按他的喜好挑一挑不就行了吗?” “……”韶芍无语:”我要是能挑出来,还问你干什么?“ 她这个弟弟不靠谱,韶芍早就该想到的,问了半天也没什么建设性提议,还被各种旁敲侧击打听自己的私生活。 挂了电话,韶芍打开浏览器搜“24岁文艺男青年喜欢什么”,左看右看都觉得不合适,正为难的时候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一爪子打在自己脑门上:自己真的是姐姐给弟弟送礼物的态度吗??? 翌日,韶芍来到了商场,看了一圈也没有决定要买什么。贺燃好像什么都不缺,而且目测男人用的东西好像她也买不起…… “你要不然就买卡西欧吧,再贵的你也买不起了。” 韶芍想起来昨天韶北川的话,他最近好像在眼馋一块电子表,不过卡被舅舅冻结了,别说电子表,就连电费都交不起了。 那不然就买这个?韶芍默默地走到专柜看了一眼价格,迅速默默地走出。 小四万啊……心绞痛啊…… 可她又想送他好的。 “韶芍啊韶芍,人在江湖走,总要讲义气的对不对?”韶芍不断地安慰自己:“贺燃那么照顾你,光早饭都帮你买几次了?你怎么能为区区钱财不舍得呢?” 大概犹豫了二十分钟,眼看就快到午饭的时间了,韶芍一咬牙,指着最贵的那一款道:“麻烦给包一下,送人。”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冲动地刷了卡,又是怎么拿起来千斤重的礼盒,然后怎么给贺燃打了电话。 韶芍把卡刷爆的时候,她清清楚楚地感受到自己的灵魂嚎啕大哭着离家出走了…… 贺燃已经在等她了。男生换了一辆灰蓝色的跑车,正倚着车门站在路边。虽然墨镜遮住了半张脸,但单就模特身材往那儿一站,就很受瞩目。 豪车配帅哥,有几个大胆的小姑娘上前搭话,贺燃都笑着摆摆手。 韶芍叹了口气,这差别不是一点两点的事情啊…… 贺燃看见了韶芍,笑着朝她招招手,打开了车门。 韶芍低着头,顶着小姑娘羡慕又有点儿不服气的目光赶紧钻到了车里。 男人打好安全带,看了她一眼,笑着说:“先去吃饭,不着急。” 贺燃定的餐厅离市区还挺远的,是个日料店。 韶芍跪坐在榻榻米上,安静地看着厨师在一旁处理刺身。她今天穿了个白色长裙,简简单单的素妆,看上去像是个大学生。 贺燃盯着韶芍,恍然间失了神,自己发现后便尴尬地咳了一声。他从小到大几乎还没被哪个活体人类吸引过,这种感觉有点儿陌生。 “这家日料很正宗,不知道你能不能吃得惯。” 韶芍闻声抬头对着贺燃一笑:“我很好养活的!”说完又开始认真地盯着厨师手里的刀。那刀工很好,干净利索地把鱼片成鱼片,像在进行艺术创作,她看得有点儿着迷。 阳光透过竹帘落在女人脸上,饱满的额头上笼上了朦胧光泽,贺燃还能看到她低垂的睫毛上的光点在轻颤。 他有种用画框把她框起来的冲动。 贺燃感受到自己的小腹涌过一股热流,闭了眼强迫自己不再去看韶芍。 男人对于有艺术形式的东西自小就有极大的兴趣,当他第一次来完遗精后,发现对着莫奈的油画勃起了,从此再也没有哪一个女人或者男人让他有过性冲动。 韶芍是第一个,从他第一眼看到女人,便有这种感觉。 “喜欢?”贺燃吐出一口气,压制住自己将要勃起的冲动,目光低垂地落在翻飞的刀片上:“我也会一点,你若是喜欢,改天我在家里给你做。” 韶芍眼睛一亮,满口答应,说完后突然又觉得不太对,这话怎么听都像是情侣之间的交谈吧…… 厨师笑着抬头看了他们一眼,片好了最后一刀,说了一句韶芍也听不懂的日语便退了出去。 “他说了什么?”韶芍好奇地看向贺燃。 对方给她夹了一片生鱼片,笑着说:“他说祝我们幸福。” “唉???” 果真被误会了吗…… 韶芍红着脸挠了一下头:“你会日语,怎么不解释一下呢?” 贺燃笑了笑:“解释什么?我们都很幸福,不是一件很好的事情吗?” 韶芍语塞,还可以这么解释吗??? 明明厨师的意思就是误会他们的关系了…… 吃到一半,韶芍突然想起了什么,转身拿出了礼盒递给贺燃:“送给你的礼物!” 男人没有料到,眼睛突然亮了一下,笑着接过来道:“这么好?把你强行带来看画展,竟然还有礼物收。” “哪有,”韶芍摆摆手,“来看画展我也很开心啊!不过我也不知道送什么,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姐姐送的东西我都喜欢。” 韶芍狗脸一红:这小孩儿也太会说话了吧…… 贺燃打开了盒子,看到手表时笑了起来,伸手解开了自己的腕表,把韶芍送的电子表带了上去。 韶芍瞥了一眼被男人随意丢到一边的腕表,百达翡丽限量款,淡定地喝了口水压惊。 这个男人为什么动辄就把一套房子背在自己身上? “很漂亮,你眼光很好。“贺燃把手伸到韶芍面前给她看,脸上带着耀眼的笑容。 她看了一眼,不是表好看,是手好看。 韶芍的脸渐渐红了,双手举着杯子挡在鼻子前,内心腹诽男人睁着眼睛说瞎话。 “换下来吧还是……感觉不太合适……” 贺燃闻声瞬间把手缩了回来:“不要,我觉得挺好看的!” “你今天穿的是衬衫,戴原来的比较好。”韶芍的声音越来越小,她知道男人在迁就自己,,而且说实话电子表确实不太搭配他今天的装扮。 贺燃怎么会看不出来她在想什么,微微一笑,食指轻轻划过表面,眼睛并没有看着韶芍,而是落在了那块手表上。“所有的人都能送我礼物,但考量到自己的经济成本肯下血本给我买礼物的,也就你一个了。” 男人抬头笑了,看见韶芍的目光因为他的话又重新亮了起来,心里突然被轻轻地撞了一下,像山间的古钟,不锋利却悠远绵长。 这个女人这么好骗吗? 贺燃看着她的目光突然有点儿复杂,不过也转瞬即逝,瞬间被无尽的温柔替代。 男人笑道:“没少心疼吧?“ 韶芍老老实实地点点头。 男人笑意更深了:“心意到了,就更珍贵。” 哪怕剧本再离奇,他这一次也没有按着前前后后斟酌许久的台词说。 这是谎言里为数不多的片刻真心。 贺燃眉目低垂,没再看韶芍,睫毛挡住的目光多了一份他预料之外的情绪。 女人比他想象的要单纯和真诚,这是他最害怕的东西。 他从来没有得到过。 韶芍的心情很好,并没有察觉到贺燃情绪的起伏,开开心心地吃着饭。 “韶芍。“贺燃没有喊她姐姐,目光平静地落在女人身上。 “嗯?“韶芍嘴里塞着东西,随意地应着。没有人能够在她吃东西的时候打扰她,没有人! “我能不能提个请求?“ “嗯。“女人继续专心地吃东西。 “但是需要你配合。“ 韶芍这才抬起头,咽下嘴里的食物,看着贺燃道:“可以呀,只要我可以做到。“ 贺燃对上女人毫不设防的目光,喉结一动:“想请你帮我一起完成一幅画,就当提前预支生日愿望。” 韶芍不太确定:“我可以吗?你那太专业了,我连画画的大门都还没进去……” “不需要你动手。“ “那好呀!”还不用再花钱了,韶芍心里都要开心得笑出来了:“你什么时候生日啊?” “就在明天。” 韶芍一惊,心里感谢贺燃通情达理,不然自己再出一次血,信用卡就彻底爆了。 贺燃看着韶芍,嘴角微微勾起:“你能陪我吗?“ “好啊!“韶芍点头,反正明天也没有什么事情,小孩儿画画,她就在一边看着就行了,累了还可以睡觉。这礼物不花钱,逆位思考就相当于躺着赚了一笔钱啊! “不许反悔。“ “不反悔不反悔。” 怎么可能会反悔?姐姐的钱已经被掏空了! 贺燃低头一笑,他的小狐狸要被骗出洞了。 -- yuwangshe.me 26.画展 贺燃的画展办在省美术馆里,规格比韶芍想象的要高很多。 远远看见入口处排着长队,按照邀请函一个一个进入。 韶芍有些好奇地抬头看着贺燃:“你的画展居然是要拿邀请函才能进的呀!” 男人笑着点头道:“包的展厅不大,每天要限流,不然人多了氛围就不好了,对画作的感官也会变差,用邀请函更方便些。” 韶芍点头,她这才意识到,好像身边这个男人在业界还挺有名? 贺燃出示了证件,带着韶芍直接走了员工通道。 展厅布置的很漂亮,玻璃顶的房间,天光形成自然的光源,不刺眼也不昏暗,照在画作上把斑斓的色彩呈现的淋漓尽致。转了弯是一个封闭的大厅,欧洲皇宫的装潢,有点儿文艺复兴的感觉。画作与外面偏现代风格的也有所不同,像浪漫主义流派油画。韶芍跟着男人边走边看,虽然也不太懂,但是对美的直觉告诉她,小孩儿的天赋不是一般的高。 贺燃耐心地低头给韶芍解释每一幅画作,指引着她去理解和欣赏。男人的声音好听,讲解的也很有趣,穿插了许多创作时的故事和经历,听下来居然也不无聊。 有不少人认出贺燃,都过来打招呼。韶芍看男人优雅地和人攀谈着,突然觉得自己不能用看弟弟的眼光来看待他了,无论是举止、思想、成就,男人都远远比自己成熟。 “累了吗?”贺燃应酬完后朝着韶芍走来,展厅比较大,女人耐心地跟着他看了大半,中间还要听自己讲解,居然没有一丝不耐烦,这让他很意外。毕竟他之前遇见过的大部分外行人,对这方面都没有特别多的耐心。 韶芍笑着摇摇头,轻声道:“很漂亮,虽然不懂,但是看着真的让人觉得很幸福。”女人的表情很认真,澄澈得像一捧水。“我以前也会去画展,不开心的时候去,出来后心情就会很好。”韶芍有些不好意思,在鲁班门前班门弄斧了。 “不过之前没人讲解,也只是随意凑凑热闹。” 男人一愣,大概是没想到,随即展开了一个温柔的笑:“我该早一点遇见你。“ “嗯?”韶芍被弄得有点莫名其妙,“还是别了,早年间我也没有钱,要是遇见了你,我大概会更穷。” 她调侃的是送礼物的事情,贺燃听出来了,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去咖啡厅坐会儿吧,休息一下。” 咖啡厅在展厅内部,韶芍坐下来,一边搅动着咖啡,一边看着外面展厅的布置。这种手笔,大概也只有贺燃的身家能扛起来了。 男人刚才被熟人叫了出去,让她在原地等自己。韶芍看了眼手机,已经过去十五分钟了,怎么还没回来? 她准备起身去找找,坐在这里太无聊了,找不到再回来嘛,有电话联系,也走不丢。 韶芍顺着男人离开的方向走去,路上零星遇见了几个人,都不是贺燃。 “奇怪……”韶芍记得男人是往这边走了呀,这一片是闭合的结构,也没有别的路可走。韶芍站在走廊的尽头,旁边便是一株高大的绿植。 “去哪里了?” 一双手突然从绿植背后伸了出来,捂住韶芍的嘴把她拉了进去。 “唔……”韶芍感觉自己被拉到了一个人的怀里,吓得汗毛都竖起来了。 怎么画展里还有绑架的???她又没钱,绑她干嘛! “嘘,是我。” 韶芍闻声一抬头,正好对上贺燃的脸。 “外面有人在找我,我得躲着点。” 贺燃解释完后便松开了韶芍的嘴,“是我一个老师,想让我加入他办的画家协会。我不愿意,又不好当面拒绝,只能先躲起来。” 韶芍点点头,私处看了一下。他俩现在躲在了一个狭小的夹层里,前后都是墙,外面就挂着一幅画,若不是绿植挡住了大部分的夹层入口,他俩就被外人发现了。 有脚步声进了,韶芍一下子紧张起来,抬头看向贺燃。男人示意她不要出声,稳住呼吸侧头听着外面的脚步声。 韶芍和贺燃是面对面挤在一起的,夹层又浅又窄,根本容不下他俩一前一后地躲着。韶芍的身体被迫挤在男人身上,隔着衣物都能感受到对方的体温。 太尴尬了…… 脚步声近了,隐隐传来了男人说话的声音,好像是在和人打电话。 “我明明看见那小子往这儿走了,怎么一转眼的功夫就跟丢了呢?” 韶芍紧张起来,呼吸也开始急促。他俩和外面的男人只差了两步,如果男人再斜着向旁边前进一步,就能透过绿植看见躲在夹层里的人。 贺燃的呼吸还算平稳,他伸手搂住韶芍的后脑勺,让她的脸贴在自己的胸脯上,安慰式地抚摸着她的头发。 韶芍的面颊贴在男人身上,和皮肤仅仅隔了一层布料,她能清楚地感受到男人肌肉的弹性。 刚刚喝的咖啡有点儿多,韶芍突然感受到一阵尿意,差点儿两眼一翻昏死过去。 老天是在整她的吗?什么时候不好,偏偏挑这个时候。 韶芍加紧双腿,努力让自己不去感受膀胱的压力,不自觉地小幅度扭了扭跨。 男人突然闷哼一声。 两个人现在无缝贴合,任何细小的动作都能被放大数倍被他感知。女人的小腹抵在他胯下,正随着轻微地动作来回摩擦。 身下开始有反应了,但外面的男人还没有打完电话。 “我这次一定逮到贺燃,这小子不太识时务,您多担待些。等他入了协会,钱就来了……” 外面的男人似乎在赔礼道歉,带着让人反感的油滑和电话里的人客套着。 韶芍眉头皱起来了,怪不得男人不愿意加入那个画家协会。但凡把艺术作为牟利的工具,创作的本质也就失了真,任何高尚的作品都要落入世俗的泥泞。画家不能够纯粹地创作,长久以来对艺术界也是一个潜在腐蚀。 外面的男人还没有要走的意思,韶芍只能不断收缩着小腹,她的意识现在全放在膀胱的压迫感上,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前男人已经隐忍地皱起了眉。 女人柔软的胸脯贴在自己身上,发丝里带着果味洗发乳的芳香,丝丝缕缕钻进贺燃的鼻腔,不断刺激着他的感官神经。之前还能刻意忽略掉女人的柔软触感,现在胯下的刺激越来越清楚地传来,他再也不能忽视了。 身下一个物体慢慢变硬了起来,韶芍觉得自己小腹被一个灼热的东西顶住了。她不舒服地扭了一下身体,顶住小腹的物体又胀大了一圈。 韶芍突然反应过来,惊讶地抬头看着贺燃。男人正闭着双眼极力克制,脸上飘出了一丝红晕,喘气声也渐渐变粗。 贺燃对着她硬了…… 韶芍尴尬地试图把身体往后退,可空间过于狭小,连一厘米的后退空间都没有 女人的动作几乎击垮了贺燃的精神防线,他伸出一只手扣住韶芍的脖子,低头在耳边轻轻说了一句“别动”,便张嘴含住了她小而软的嘴唇。 韶芍一惊,她从来没打算和贺燃发生关系,可偏偏现在又不能反抗。贺燃趁着她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撬开了她的牙关,舌头探进来轻轻挑逗着。男人技术很好,起初韶芍还在试图用舌头把他顶出去,可没几下就立马缴械投降了。 贺燃的吻不是强取豪夺的霸道,温柔缠绵,十分做到六分就收手,剩下四分让你得不到,内心像猫挠一样难受。 韶芍被吻得动情,没有再抵抗。鼻息和唇齿间全是男人的气息,韶芍觉得自己也有了反应,便连忙侧头躲开。她怕再吻下去,自己的身体就要不受控制了。 贺燃并不给她机会,嘴唇顺着女人的脸颊又滑到嘴边,轻车熟路地把舌头伸了进去,找到女人的小舌轻轻卷住。 韶芍轻哼一声,膀胱感受到紧迫的尿意和渐起的情欲交织着刺激她的大脑,她保持着理智想要躲开,可越躲避,男人吻得越深,到最后她浑浑噩噩地闭上眼回应起来。 贺燃吻着韶芍,伸手从下面撩起她的裙摆,指间触摸到了女人内裤的潮湿。他嘴角轻勾,更深地吻住了韶芍,同时透过内裤探进了两根手指,轻轻在女人的前阴蒂上打着转。 韶芍身体猛地一抖,感受到身下的手指不断地加速,快感一波又一波地涌上来,她仰着头张开嘴想要呻吟,可外面还有人,只好克制着自己不能发声。情欲带来的痛苦又舒服的感觉让韶芍不断地颤抖,眉头紧皱,眼神迷离,表情带着失神的欢愉,嘴巴随着手指的动作无声地一张一合。 贺燃仔细观察着女人每一个表情,手指的动作在动情的最高潮戛然而止。韶芍的脸从欢愉一下变成了难受的蹙眉,嘴巴微张着看向贺燃,不自觉地挺了挺腰。 但是男人再也没有任何动作了,连亲吻都吝啬。 膀胱的压力因为男人刚刚的抚慰变得越来越紧迫,和阴道传来的空虚感双面夹击,韶芍难受地抓紧了贺燃的衬衫,额头抵在男人胸前咬紧牙关。 好在外面的男人寻找无果后离开了,韶芍几乎是逃出来的,看也不敢看贺燃便去了卫生间。 尿意被释放了,但情欲还没有散去,韶芍无奈地倚着门,在外面又不能自慰解决,只好慢慢平复后才出去了。 贺燃已经恢复了正常,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对待韶芍仍旧体贴细致。但韶芍却不敢再睁眼看他了,直到回家了才低着头匆匆告别。 贺燃看着仓皇关门的女人,突然收敛了笑容,胯下的胀感又传来了。他自己用手解决根本就无法满足身体的需要,皱了皱眉,转身去浴室冲了个凉水澡。 他要忍,因为他清楚地明白女人也在忍耐。 要把小狐狸的胃口吊足了,她才会乖乖地主动摇尾巴。 ——————————————————————————————————————————————————————————— 我崩溃了。 你们知道狗毛今天干了一件什么事情吗。 去海淘衣服了。 挑了四个小时。 结账。 发现邮寄国家只有US 寄不过来。 娱乐一下大家。 我进棺材了勿cue -- yuwangshe.me 27.人体画 韶芍一觉醒来已经是中午了,她揉了揉眼睛,突然想起来今天约好了和贺燃一起过生日。 她沉默了。 昨天的事态发展超乎韶芍的预料,她现在和贺燃的关系变得有点儿微妙,既不是朋友又不是情人,明明都做到那一步了,男人竟然能忍住不进行下去。韶芍有点儿看不清他的意图。 是因为不想和自己发生关系吗?那为什么要用手指挑逗自己…… 韶芍对着镜子看了看自己的脸,也不算太差吧。从小习惯了接受夸赞,虽然她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但也不至于不自信。 这张脸对大部分雄性人类还是有吸引力的吧…… 不过贺燃的脸应该更有自信…… 韶芍回忆了一下,男人本身就是个艺术,从长相身材倒穿着品味,精致又不流于大众。 总之她也想不明白对门那个同类的大脑里在想什么,冲了个澡便拿起手机翻看着。她有些期待能看见贺燃的消息,可又有些害怕。她也不知道在期待什么,遇到后想要去床单上打一发吗…… 韶芍有点儿头疼,自己本身就是个左右摇摆的人,偏偏还擅长惹是生非。 微信上面有男人的消息,韶芍在内心里悄悄松了一口气,随即开始给自己做思想建设。 韶小芍,不要想太多,贺燃和韶北川都是你弟!想想韶北川,你要是再有邪念你就是变态! 贺燃:醒了吗? 贺燃:我订了蛋糕。 不同的时间,看样子男人等了她一上午。韶芍心里有点儿复杂,说实话她现在不怎么想面对贺燃,她深知自己属于逃避型一级赛手,一旦发生了不想接受的事情,第一反应不是解决而是跑得越远越好,掩耳盗铃,一直到事情没法解决了才罢休。 可是昨天和贺燃说好了,况且男人就住在自己对面,她能跑到哪里去呢? 韶芍蹙着眉,把身上裹的浴巾往上提了提。 门外有人敲门,韶芍忧心忡忡的,未经大脑思考就去开门了。 “中午好?”声音有些意外,尾调带着颇为惊奇的上扬。 贺燃低头看见女人浴巾下包裹着紧致的身躯,抹胸裹住的浴巾把两团胸脯挤出了一道乳沟,下摆堪堪遮住屁股,露出雪白的长腿。 韶芍一愣,仰头看见贺燃正带着戏谑的笑意偏了头,突然意识到自己身上只围了一条浴巾,一声卧槽,“砰”地就把门关上了,三步并作两步蹦着蹿回卧室。 尴尬再度升级…… “咳……”韶芍换了身衣服,重新打开门把贺燃请到家里,低着头也不敢看他,“我没反应过来……” 贺燃笑着走进屋,倒没说别的:“先吃饭?” 韶芍尴尬地挠挠头:“我刚起床,什么也没准备……” “午饭已经做好了,蛋糕也到了,去我家吃?” 贺燃虽然是询问的语气,可并没打算征求女人的意见,自己已经走到门口了。韶芍想了想反正都是要吃饭的,更何况自己实在不想炸厨房,便也没拒绝。 男人似乎不喜欢吃外卖,炒了两盘家常菜,又做了些海鲜。韶芍看了一眼,卖相还不错,打趣地看了他一眼道:“厨艺还不错?” 贺燃点点头,也不谦虚:“以前喜欢在家研究一些菜谱,做的多了就有经验。” 韶芍笑,有一说一,贺燃做饭是真的棒。如果可以的话,她倒想天天来蹭饭。人贵有自知之明,自己做饭的技术到底几斤几两,韶芍想想就头疼。 “我买了颜料已经有好长时间了,只是一直没有合适的队友,”贺燃剥着虾,也不看韶芍,仿佛昨天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这让她也减轻了尴尬的感觉。“姐姐说今天帮我画画,还算数吗?” “算啊,为什么不算?今天是你生日,一年就这一次,当然要重视。”韶芍埋头 吃着饭,没有看到男人渐渐勾起的嘴角。 “只是姐姐可能要少穿一点衣服。” “人体模特?“韶芍有点儿好奇,怎么做个模特还非她不可了? “算是吧……”贺燃把剥好的虾放进嘴里,随便扯了一个话题便带过去了。韶芍不疑有他,直到…… 贺燃看着身前的女人双手环住胸,脸色通红地坐在椅子上,全身只穿了一套内衣,笑道:“你要把手拿开呀,不然我要怎么画呢?“ 韶芍气的牙都咬碎了,怒瞪了男人一眼,她哪里想到贺燃说的画是要在人身上画画呀!否则绝不会答应,太太太羞耻了! “是姐姐说的,生日一年只有一次……”贺燃拿着调色盘,站在女人面前带着狐狸笑低头看她,“你说过不反悔的。” “我……”韶芍知道自己被小孩儿绕进去骗了,有点儿生气:“那我就反悔了怎么样!” 贺燃也不气,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你刚吃的那顿食材就有小两万,把午饭钱付了就能走。” “我……”韶芍噎住了,咬碎了一口狗牙。 早知道那些胖胖虾和肥肥蟹这么贵,她就不吃了!!! 韶芍瞪了男人一眼,极不情愿地把环在胸前的胳膊放了下来。黑色的蕾丝胸衣裹住饱满的胸脯,毫不保留地展现在贺燃面前。 “只许画画,不许耍流氓。” 贺燃看着脸皱皱巴巴一脸委屈的女人,轻笑一下应了声“好”,拿笔蘸了调好的颜色轻轻滑过她的皮肤。 冰凉的触感,还有毛扎的瘙痒,把韶芍刺激得只想往后躲。 贺燃轻轻碰了碰她肩膀:“不要动。” 男人的脸贴的离自己很近,喷出的温热的鼻息全都扑在皮肤上,韶芍结结实实地打了个激灵。 贺燃轻笑一声:“怎么这么敏感?” 韶芍脸红得更厉害了:这句话有歧义好不好…… “转过去一下,胳膊不要动,颜料会花掉的。” 贺燃专心地描绘勾勒,仿佛自己就是在一张普通的画布上作画一样。韶芍背对着他,感觉没有那么尴尬了,渐渐觉得是自己太小气。 明明就是艺术家创作,有没有对你进行肢体冒犯,想那么多干嘛? 韶芍纠结地撇撇嘴,努力地说服自己。虽然贺燃在开始之前就已经重复很多遍了,在他眼里自己就是一张画布,只是多了呼吸而已,可是她还是不太自然。 他搞艺术的没觉得有什么,但自己是个普通人啊……普通人当然尴尬。 不过贺燃好像对自己真的没有兴趣,只是专心地沉浸在创作之中,连话都很少说。那就还好,韶芍心里松了一口气。 等等… “贺燃?” 女人惊异地回头时,贺燃已经把胸衣解下来了,平淡地看了一眼她,语气也没有什么波澜:“挡住了,不拿下来就没办法画。” 看韶芍的目光如同医生看福尔马林里泡的漂亮女人。 这个态度实在太过于四大皆空了,仿佛遁入空门红尘俗世了无关。 韶芍也不好意思说什么,只能尴尬地咽了咽口水。 算了算了,为艺术事业而牺牲。 画笔一下一下舔着她的背部,就像一条带着倒刺的猫舌头。 韶芍左边的背部异常敏感,平时哪怕是别人用手指触碰也能刺激得她发抖,现在更何况是软毛一下一下挠她的背了。 呼吸开始急促起来,韶芍只觉得头皮发麻,努力让自己不去感受背部传来的瘙痒,手指紧紧扣住椅子的边缘,身体止不住地轻微颤抖。 “好了吗?”女人的声音因为长时间的忍耐而带了一点沙哑,“我左边的背太敏感了,我得缓一缓……” “嗯,最后几笔了。“贺燃并不打算给她休息的时间,在左背上轻轻落下数十笔后,这才慢慢转到她面前。 韶芍已经被刺激得濒临极限了,背部的触感一消失,就如释重负地仰头长舒一口气。 太难受了,这不是创作,这是受刑…… 女人并没有意识到,自己仰头喘息的动作,无意间把胸推到了男人面前。贺燃看着面前挺翘的乳房,微微勾唇,拿起笔在上边划了一笔。 韶芍还未缓过劲来就被另一波袭击打得猝不及防。 贺燃半蹲着正在自己的胸上描绘,大概是在画一朵花,以乳珠为蕊像四周散开。另一个乳珠,好像是一颗……樱桃? 她低着头,胸脯上如猫舔一样的刺激像海浪一样一波一波涌上来,身体轻轻地颤抖着。男人精致的面孔就离自己胸部不到两拳的距离,长长的睫毛在他的脸上落下剪影,神情一丝不苟。 太漂亮了,韶芍觉得自己见证了维纳斯的诞生。 从胸脯到小腹,足足花了有一个小时,韶芍也渐渐适应了画笔舔舐自己皮肤所带来的刺激,只是麻木不代表没有感觉,她的脸已经带了微醺的红,晕出了一丝薄汗。 “起来看看。”贺燃牵住女人的手,把她带到了镜子前。 她本来没抱太大期望,可真看见镜子里的自己时,韶芍惊了,身上是一副类似于爱丽丝梦游仙境的童话。兔子在花丛中举着水果托盘,一场神秘的宴会在丛林深处悄然举行。洁白的皮肤映衬着浓郁的颜料,有留白有填压,从前胸到小腹到背部,每一笔都贴合着身体曲线,呈现出恰到好处的变换和层次。 贺燃看着女人侧身看背上画作时露出的惊艳目光,露出一个内敛的笑容,“好看吗?还没有画完。” 韶芍着实被身上的画吸引到了,她向来不能抗拒这种毛茸茸的童话故事,并没有注意男人悄然转到了自己身前蹲下了身子。 “好看!小天才!什么时候能画完……等等你在干嘛?“ 韶芍情不自禁的夸赞随着男人脱自己内裤的动作戛然而止,看着镜子里男人蹲在自己面前,脸正对隐私部位,身体僵直不能动。 这个动作太暧昧了,从韶芍的角度看,就像是男人在给自己口一样…… 贺燃把韶芍的内裤推到了脚踝处,拿着画笔轻轻拨动着阴前的毛发,声音里带着一丝邪气:“这儿应该画些什么?森林好不好?“ “贺燃?”韶芍的声音有点儿打颤。 男人没有理会,用画笔划过韶芍的大腿内侧,感受到女人明显的抖动。“这一块呢?” “贺燃,停、停下……” 画笔在大腿内侧打着转,轻轻地拨开阴唇抵在了花口处。 “小兔子办完了宴会,就要回家,是从这儿回去呢?还是……”画笔顶住了后庭,韶芍吓得猛一加紧。 “还是这儿?” 贺燃并没有把画笔移开,喷出的鼻息打在韶芍的肚脐上,带着笑意抬头看着紧张得浑身僵硬的女人。 “贺燃,你是故意的……” 男人没说话,带着笑意站起身来,单手捧住韶芍的脸,额头抵住额头,轻轻道:“你湿了……” 韶芍咬牙切齿:“你一开始就不是带我来画画的!” “聪明。”贺燃轻吻了一下她的鼻尖,手指探到女人的私处蘸了一点液体,伸手抹在她的脸颊上,“我在画你背部的时候你就有反应了吧,所以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韶芍感觉那两根手指又探向了小穴,在穴口处打着转却迟迟不进入。 “你若是想走,我绝对不拦你。”贺燃顿了顿,道:“不过姐姐要是想离开,刚才就应该把我推开了。”说罢便带着一丝戏谑的笑看着她。 韶芍气得一口血喷出来:感情这小子什么都算好了! 他就是再逗趣,像猫吃耗子前总要先玩弄一会儿,把乐趣尝尽了再生吞活剥。 贺燃也不继续又下一步动作,偏头笑着看向韶芍,也不说话,就站着和她四目相对。 韶芍眼里带着怒意,知道对方和自己耗上了,偏偏男人忍耐力极好,而自己有了反应,一开始就输在起跑线上。 “你不就是想要我主动吗!”韶芍气急,踮起脚尖搂住男人的脖子就亲了上去,在心里哭成了一条泪狗:好歹自己也算身经百战,居然折在了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孩儿身上,被牵着鼻子陪跑了全程。 她不仅输了,还输的特别惨…… ————————————————————————————————————————————————————————— 作者有话要说: 你以为一口一个“姐姐”是白叫的吗?吼吼吼吼吼。 不要被贺燃骗了,弟弟压根儿就不是这样的人(吃瓜. jpg -- 28.说想被我干 “嘘——”贺燃偏头躲过韶芍的吻,双手抚摸着女人的后背,像在撸小猫的毛。“还没有画完,别急。” 韶芍气得两眼一黑,张嘴咬住男人的下唇 两颗血珠从牙印里渗出来了。 贺燃笑着舔过伤口。小狐狸急了,咬人。 “真的没有画完。”贺燃把韶芍抱起来放在桌子上,径直单膝跪地,分开了她的双腿,低头落下一吻。 韶芍刚要骂小犊子,突然感受到自己的阴蒂被轻轻含住,登时倒吸一口气。 舌头有技巧地在碾着阴蒂打转,然后划过阴唇落在了大腿内侧,一路轻吻。 贺燃的脸已经完全埋在自己腿间了,那么一个优雅漂亮的男人此时正舔着自己的下体,这种强烈的对比冲突震撼着韶芍。她从来没有被人口过,大腿内侧靠近隐私部位的那一小圈嫩肉,正不断被人用舌头顶住、舔舐,一阵阵酥麻和痒意袭来。 “贺燃你…… “别动,”贺燃感受到女人试图向后退缩,伸手轻弹了一下阴蒂,随即头顶便传来一声呜咽。“是不是还没有人给姐姐口过?” 贺燃的手指轻轻拨开了阴唇,露出里面隐藏的小穴,轻轻吹了一口气。“我是第一个?” 男人的舌头已经伸进去了,刚开始还只是用舌尖轻轻刮着穴口外的褶皱,后来整个舌头都平平地伸进了穴口。这种柔软湿滑的触感和灼热的性器完全不同,韶芍从来没有体会过,脑海里只有一个爽字。 爽!太爽了呜呜呜,怪不得窦衍那么喜欢让自己口他,口腔和舌头带来的触感太舒服了呜呜呜…… 舌头在甬道里灵巧地弹着内壁,进入的不深,但是女人的体液已经大量涌了出来。贺燃把舌头收回来,张嘴咬住前面的阴蒂,一吸一放,手指也伸到了阴道中探寻女人的敏感点。 韶芍感受到下体传来吸吮的压力,强烈的高潮感从脊柱直直冲上脑袋,身体忍不住地颤抖,双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抓住了贺燃的头发,把男人的脸往更深处推去。 羞耻心什么的,韶芍早就喂狗了,她现在叫的和发情的鸡腿没什么区别。 贺燃觉得差不多了,收了手一个动作都不多留,径直站起身拿起纸巾擦了擦沾满爱液的嘴角,动作优雅从容,丝毫不像刚刚给女人口过的样子。 韶芍被晾在原地,被突如其来的空虚瞬间包裹。她早就不是刚开苞的小姑娘了,向来有了需求就要解决。从第一次至今,哪一次做爱男人不都要死在她身上,现在被同一个男人晾了两次,韶芍觉得自己的自信心真的要被摧毁殆尽了。 “你耍我是不是?”韶芍几乎咬牙切齿,双腿还张着,股缝间不断有液体流下来。她的欲望真的已经被贺燃激到了顶点。 “姐姐就那么着急想上我?”贺燃把纸巾扔进了垃圾桶里,笑着看着一脸欲求不满生闷气的女人,走过去伸手把两根手指伸进她嘴里。他还没动,女人就已经仰着头用舌头裹住了手指,一进一出地吮吸着。 贺燃笑了一声,小狐狸果然没让人失望。“呵,看来是真的着急。 韶芍心里要被他气炸了,偏偏没了他来解决还就不行。 “嗯?”贺燃感觉自己的手指被人狠狠咬住了,低头看了一眼满脸怒气的韶芍,对方冷哼一声并不打算松口。“这样可不行,咬哪儿都不能咬我的手,是要靠它来吃饭的。”贺燃并没有生气,挠着女人的下巴道:“来,松口,我换一个东西给你咬。” 呸!男人这个时候说这种话,韶芍用屁股都能想到要换什么来咬,她才不会上当。 “嘶……”贺燃被咬痛了,轻轻钳住了韶芍的下颌让女人松嘴,“不是你想的那个东西,若是真让你咬我下面,我不得被你活活阉了吗。来,听话,松嘴。” 贺燃好声好气地哄着,韶芍白了他一眼,这才不情愿地松了口。 “乖。”贺燃拿出了手指,上面被韶芍的牙齿盖了一圈章。 韶芍看了一眼,没想到自己把他咬的那么重,一时间有点儿愧疚,但又拉不下来面子道歉,心里难受的要死,嘴上依旧逞强道:“你说换的东西呢?” 她心里自责,并不敢看男人,心里正寻思着怎样才能不丢脸地道歉,嘴毫无征兆地被吻住了。 韶芍一惊,回看着贺燃。 男人也在看她,两人的睫毛几乎都要碰到一起。牙齿间多了一瓣下唇,贺燃并没有下一步动作,静静地让她含着自己的。 韶芍愣了一下,舌尖触碰到男人柔软的唇瓣,意识到他说的换个东西给她咬原来是指这个。她心里更过意不去,男人要是强取豪夺或者耍赖皮,她都有理由发脾气,可偏偏做的这么温柔又小心翼翼,反倒让自己觉得对不起了。 明明她是被骗过来出卖肉体的好吗… 韶芍用牙齿轻轻磕了一下男人的嘴唇便吐出来了。贺燃看着她笑,“怎么不咬了? 韶芍赌气:“不想咬了!” “那继续让我把画画完?” 韶芍跳下桌子,弯腰拾起来自己的衣服:“不让你画了!” 贺燃被逗笑了,第一次知道女人闹起脾气来竟然会有点可爱。他站直身体从后面抱住韶芍,把头埋在她颈窝的发丝间道:“可是我一年就过这一次生日,你不说什么都答应吗?” 韶芍语塞,她发现贺燃就是属于那种看起来乖巧、但是给个台阶就能上房揭瓦型的。说又说不过,韶芍把自己肩膀上的头拍走,没好脾气:“那你又不好好画,一直逗我,我又不是傻子……” 贺燃的手指探进了韶芍的穴口,听到女人的声音一下子顿住,低头咬着她的耳垂低声道:“谁说我不好好画?”说着伸手挑起女人下体流出的液体抹在她的大腿根处,“我最后要画在姐姐身体里,愿不愿意?” 韶芍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回答,明明是那么龌龊的话,从贺燃嘴里说出来就变了味。 “默认了 ?” “我……” 贺燃不等她回答,拦腰便把她抱起来走出书房,没有回卧室,而是径直走到了餐桌前。 桌子上已经被收拾得只剩了生日蛋糕,韶芍被放到了桌子上。贺燃拽住她的脚,把女人的腿对折放到她胸前摆成了M形。 “说你想要我。“语气带着不容置疑。 “凭什么?”韶芍翻了个白眼不可置信地瞪着贺燃。她都已经准备好被上了,男人偏偏还要和她玩过家家的游戏??? “啧,”贺燃皱了下眉,对着女人的阴核就是一弹,“说不说?” 平时装的像个乖巧的弟弟,一到这种事情上怎么就喜欢骑到别人头上??? 她两眼一翻差点儿气晕过去。 男人握住她的脚,俯身压了上来,胯下灼热的性器隔着衣物面料贴在她的阴户上,笑得一脸无邪:“说你喜欢我,想让我用鸡巴操你。” 韶芍愣住了,那么优雅的一个男人,怎么说起话来这么骚?她和窦衍做了那么长时间爱,都不曾这么赤裸裸地说话。 贺燃淡淡地垂下眼,看着女人因为情欲不断收缩的穴口,不再逗趣了:“不愿意说。为什么呢?”像是在自言自语,“你喜欢上次来你家的男人吧,对吧?韶芍。” 韶芍愣了愣,这还是第一次听见贺燃直呼她的名字。 “喜欢。”好孩子不说谎。 “他上次送你回家的时候,你俩已经做过一次了吧。”贺燃看着韶芍,眼睛里没有任何情绪,如果不是他在说话,韶芍会以为他是个没有感情的AI。 “第一次见面,你下面被塞着狐狸尾巴,我猜不是这个男人的。” 韶芍张了张嘴,事态的发展已经超乎了她的预知了。 “我从一开始见到你就是为了上你,调查过你的资料,买房子的原因是骗你的,过生日也是骗你的。”贺燃顿了顿,直勾勾地看着她:“我把所有的都告诉你了,所以韶芍,你现在想让我干你吗?” 韶芍哑口无言,这么多年了,她第一次见到这么直白地想要和她做爱的男人。 想吗?当然想。可是韶芍说不出口,她实在是不明白,以男人的身价和相貌,什么样的女人他找不到,为什么要大费周折地跑过来上她? “为什么是我?” 贺燃盯了她一会儿,平静地回答道:“因为第一次遇见你时我勃起了。” “理由不成立。”韶芍无语,“我长得很色情吗?” “操你还需要理由吗?”贺燃平静地看着她,继续道:“我不知道,它自己上膛了。” 男人低头思考了一下,大概是想出了一个合理的解释:“之前我只对艺术作品勃起,你是第一个让我有性冲动的女人。我觉得你大概会有所不同,我可能会爱上你。” “那你爱上我了吗?”韶芍偏了一下头,突然觉得平日里男人温柔的样子都是装出来的,他把自己像艺术一样改造,其实最本质的那一层,就是现在的样子,没有情感,没有冲动,单纯的就像是一个机器,按照设定好的程序一步步有条不紊地运行。 贺燃思考了一会儿,重新看着韶芍道:“好像没有。” “那我就没什么不同。”韶芍一摊手,把男人的手拍了下去,拿起纸巾开始擦拭下体:“我不想和你上床。” “为什么呢?”贺燃定定地看着她,似乎有点儿不太理解。 韶芍翻了个白眼,抬头对上贺燃的目光,“就是不想,姐姐我所有的床伴都能对我勃起,不缺你一个。” “颜料里有催情剂,你自己解决不了 。”贺燃不拦着韶芍,站在原处双手插兜,本身就是一件艺术品。“说一句我想要就那么难吗?” “我不是充气娃娃,你想要解决性欲还不如自己买个飞机杯。”韶芍看了一眼贺燃,穿上最后一件衣服便走出门去。 她觉得自己被人当成性爱玩具了,勃起了就来找她,不勃起就当个物件摆着,真的很不爽。 虽然有点儿惋惜,那么极品一帅哥放自己嘴巴前还能忍住不吃,韶芍惋惜的同时还有点儿敬佩自己。 韶小芍,你段位升了。 —————————————————————————————————————————————————————————— 作者有话要说: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夜间飙车的时候被查酒驾强制停车,想不到吧! -- 29.意外 h 韶芍回到家后就放水冲了个澡,只是…… 她定定地看着自己身上花里胡哨的童话故事,美则美矣,可他妈的为什么洗不掉啊啊啊啊!!! 打着第三遍沐浴乳,韶芍开始怀疑人生。 搓澡巾上上下下擦了个遍,就差拿84消毒液放点儿盐胡椒粉粉把自己腌透味儿了,可颜料风雨不动安如山,仿佛纹身一样。穿上衣服倒也看不见,只不过画面纯真中带着一丝潜藏的淫秽,看起来很有色欲。她的三点都被巧妙融入了画作里,怎么看都觉得自己很放荡。 她拿起手机,找出贺燃的号码便拨了过去。“小王八蛋!你给我用的什么颜料,为什么洗不掉!” “印度特制的纹身膏。”男人毫不隐瞒,顿了顿似乎听到了浴室里的水声:“你是不是在洗澡?” “废话,我不洗澡还能回家做饭吗?”韶芍没好脾气地吼道:“那我怎么把它洗下来?” “得用配套的药水。” “那药水呢?” “在我这儿。”贺燃听见对面声音突然顿住,随即便传来女人骂骂咧咧的声音,轻笑了一声,好心提醒道:“姐姐要是不想和我上床,最好不要来找我拿。里面催情的药遇水效果会增强,你来了会求着让我操你的。” 韶芍愣住了,她怎么觉得这小子是一开始就算计自己呢?陷阱都挖好了,就等着她往下跳。 “我可以出钱。”对面男人的声音波澜不惊。 韶芍噎了一下:你这思想很有问题!” 贺燃想了一下,“那你想要什么?我都倒贴了,操你的男人会倒贴你吗?” “我他妈……”韶芍觉得自己受到了人格蔑视,她条件很差吗? “你自己撸管去吧!“韶芍骂骂咧咧地挂了电话,皮肤上传来的灼热感越来越强,下体的空虚感不断地涌进大脑。她知道药效起作用了,伸手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用疼痛保持清醒。其实虽然嘴硬,但是仔细想想,自己好像也没有什么男人可以上…… 季深璞在外地,而且也未必会同意,他俩现在连性伴侣的关系都算不上。 那就只剩…… 韶芍犹豫了一下,颤抖地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对方很快便接通了电话。 “爸爸……” 窦衍:“……” 男人还在宴会上,放下红酒杯,离开人群走到了室外观景台上。“闯什么祸了?”声音带着戏谑,他知道韶芍主动找他撒娇时就一定没有好事。 韶芍用尽毕生勇气 ,连哭带抹鼻涕,小心翼翼道:“我被人下药了呜呜呜……” 男人沉默了,韶芍内心惨叫一声,哇一下哭了出来,三分装的,七分是真的害怕。“我自己解决不了啊呜呜呜窦衍你在哪儿啊,呜呜呜呜呜呜呜……” “韶芍,我在你眼里就是个按摩棒?”窦衍被气笑了,一口气卡在胸中上下不得。 她觉得生活在报复自己。 “不是啊呜呜呜,我最喜欢你了呜呜呜……按摩棒哪里有你好,漂亮坚挺又持久!”韶芍集二十六年语言之大成开始以命撒娇,“我真的好难受啊,爸爸呜呜呜你不能不管我呜呜……” 窦衍懒得听她的彩虹屁,看了一眼手表,道:“LIV夜总会,能自己过来吗?我现在还有事,到了就去顶楼的套房……” 男人好像是真的忙,话没说完便被人叫去了,韶芍对着手机呜呜咽咽挂了电话,拿起浴巾裹在自己身上。已经是很软的珊瑚绒了,接触到皮肤的时候还是刺激得韶芍猛一喘气。 皮肤现在敏感的连穿最薄的纱都会轻颤,她咬牙擦干身体,找了最薄的一个雪纺裙,最大程度地减少了衣物和皮肤摩擦的面积,连内裤都没敢穿便匆匆下楼。 脸已经泛起潮红了,为了不尴尬,韶芍戴了渔夫帽和口罩,把自己遮得严严实实的。现在的天气穿雪纺裙还是有些凉,她结结实实地打了个哆嗦,不过好在有凉爽的空气还能稍微进行物理降温。韶芍觉得自己就是一团易燃易爆炸的氢气,随时引火自焚。 拦下一辆出租,韶芍清了清嗓子,努力让声音听起来正常:“师傅,麻烦去LIV,挑最近的路线,赶时间。“ 司机尴尬地笑了一下,道:“小姑娘,今天周末人多,路不太好走,再快也得有半个小时啊。“ 韶芍整理了一下神色:“我去捉奸,价钱双倍付给您。“ 司机面色凝重地看了她一眼,眼神中还带了一点儿怜惜,郑重点头,随即脚下猛踩油门。韶芍一个没坐稳直接撞到了前座上,疼的呲牙咧嘴道:“倒……倒也不用这么猛……” 实践证明人的潜力是无穷的,而人类总能在某些事情上找到共情,展现出手足相抵互帮互助的强大同胞情谊。 司机用了十五分钟就把韶芍送到了目的地,面色担忧地看着她:“小姑娘,你一个人,真的不用帮忙吗?” 韶芍着急下车,摆摆手:“不用。” “我车后面还有个扳手,真的不行的话你就带上。” 韶芍:“……” 走到前台,韶芍已经快站不住了,扶着桌子努力保持正常嗓音:“您好,请问顶楼是不是订了一间包房? 前台人员看了她一眼,神色复杂,递给她一张门卡。韶芍一愣,心道这服务还挺在线,大家都心照不宣避免尴尬哈。 拿了房卡韶芍就直奔电梯,顶层是VIP服务区,人也少,她抬头看了一眼房门号,刷卡进去了。 房间布置得简约整齐,青灰色调,书房客厅一样不少,比起宾馆来更像一个单身公寓。阳台直面大海,走出去便是一个宽敞的观景台 韶芍把窗帘一拉,脱了衣服就直接滚到床上,用被子把自己一卷,拿出手机给窦衍打电话。 男人接了,韶芍没有马上说话,听见对面传出一阵宾客劝酒的说辞,过了好一会儿才出现熟悉的声音:“到了?” “窦衍——”韶芍掐着嗓子,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妩媚一点,但其实药效到了现在已经把她像蒸螃蟹一样内外都烤熟了,即使不掐嗓子声音也夹杂了浓浓的情欲。“你什么时候能上来啊——” 男人轻笑一声,他已经好久都没有见过小姑娘这样求欢了。“十分钟,再等一下。” “我脱光光等你——”韶芍对着电话“啵”一声大亲一口,声音倍儿响。放下电话,她又觉得被子摩擦皮肤太难受了,干脆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用被子把自己从头蒙到尾。 窗帘的遮光性很好,屋里没开灯已经像晚上了。韶芍被春药烧得难受,迷迷糊糊小声哼唧着,慢慢觉着自己连梦境和现实都分不清了。 这药效是真的厉害,韶芍小声嘀咕着,下次见到贺燃一定要蒙头先打他一顿。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都快神智不清的时候听见房门被打开了,紧接着传来一声清脆的关门落锁声。韶芍突然像抓住了救命稻草,想要伸手把被子掀开,但手脚已经软成一滩水了,连说个话都有气无力的。 脖子突然被一只手掐住,她觉得自己好像被提起来了,但是勉强睁眼视线也是一片模糊,房间昏暗,只觉得面前是个身形高大的男人,一瞬间喜极而泣:“唔……你可算是来了,咳咳,你干嘛掐我脖子? 男人并没有回应,伸手一掼便把她扔到了地上。韶芍只觉得自己被摔得眼冒金星,不由得怒火中烧:“你他妈……有病吧唔嗯,又不是我想要吃药的唔……你发什么脾气……” 她实在想不出窦衍为什么又生气了,明明挂电话的时候心情还不错啊! 药效已经要把韶芍榨干了,她现在身下一片泥泞,水多得顺着大腿往下流,呻吟也因为下体的灼热感而断断续续的,娇得能掐出水。 男人的脚移开了,好像要走,韶芍一下子慌了。 他走了自己怎么办!想都没想就拼了狗命一把抱住男人的脚,“你发什么神经啊!说得好好的干嘛放我鸽子!你还是不是人唔……操,好他妈难受……” 韶芍没忍住,爆了一句粗口,抓住男人的裤腿就往下拽,一副你不上我我就撕烂你裤子的架势。 “吃药了?” 韶芍听见头顶传来一声低音炮,带着性感的磁性,一愣:“你喝酒了还是抽烟了?声音怎么变得那么奇怪?” 男人没说话,伸手探向她的脖颈,细软的脖子仿佛一掐就断。 韶芍感受到脖子上传来的冰凉的触感,浑身舒服打哆嗦,抬手搭上男人的手腕。她现在软得像一碗水,也算是成功实践了一次汉代美女柔弱无骨、着体便酥的模样。 她指了指胸前的画,“不是吃,呜呜是被人骗了,唔,颜料里有春药……哦……啊……好舒服,别走……”韶芍缠上了男人,强烈的雄性气息仿佛一泼凉水入炉,瞬间在她的大脑里“呲啦”一声被灼成蒸汽弥漫开来。理智渐渐消失,韶芍只顾着把自己往上贴,手不断地往男人衣服里伸。 男人的体温对于韶芍来说就是炭中送雪,她忍不住双腿夹上了男人的腰,精壮的肌肉没有一丝累赘,硬如铁板的触感不像是健身房里练出来的。 韶芍有点儿疑惑,但是精虫上脑她也没考虑那么多了,感受到男人顺着她躺下来后,便像八爪鱼一样缠了上去,从脖子一路吻到胸口,隔着衬衫面料细细啃咬。 她解开了男人的腰带,感受到胯下的性器还软瘫瘫的,震惊得猛一抬头,“你居然对我没兴趣了!”不过随即又被一只手摁住头顶给压了回来,脸直直撞在性器上,唔嗯地哼了一声。 “你若是能让我硬了,我就帮你。” 头顶的声音带着一丝戏谑,压住女人的头往性器上蹭。 韶芍被压得抬不起头,柔软的嘴唇抵在男人的裤子上,隐隐传来淡淡的男士香水的味道。她不喜欢给人口,尤其是没有洗过澡的,但是生理的需要已经打乱了大脑思考,韶芍摸索着解开男人的腰带,退下裤子张嘴含住软瘫的性器。 她伸手握住两个卵袋轻轻揉捏着,舌尖探进马眼里打着转,男人没有什么体味,只是性器尝起来有点儿咸。韶芍皱了皱眉,她不太喜欢,但还是张嘴含住了龟头,轻轻刮着敏感的冠状沟。只是…… 为什么舔了半天性器还是软软地瘫在男人的大腿上? 男人下体的毛发沾满了她的口水,扎得她脸疼。韶芍有点儿恼,开始不认真起来,伸手环住性器毛躁地上下撸动,试图唤醒这个沉睡的野兽。 头顶传来一声轻笑:“就这么大本事?” 韶芍一口老血呛在胸口,张嘴把性器吐了出来,下巴上还挂着流出的口水。她伸手在男人的小腹上狠狠一掐,喘着气骂骂咧咧道:“哈……你是不是硬不起来了……唔嗯……说你是老男人你还不信……” “呵,老男人?是你自己没本事。”按住女人头顶的手慢慢捋顺着她的头发,像绸缎一样,手感很好,还带着洗发露的奶香 韶芍感觉到头顶的力量松动了,扭动着从男人手掌下钻了出来,顺着就爬上了他身上。屋子里很暗,也看不清脸,韶芍摸索着找到男人的脸,张嘴便要亲。 “想都别想,”男人伸手捏住了韶芍的下巴,在女人里自己的嘴还剩一厘米的时候擒住她。“刚口完,我嫌脏。” 韶芍一听更气了,口完不接吻的全是渣男,张嘴咬在男人手上,含糊不清地嘀咕:“知道脏还让五七(让我吃),唔嗯,耀西泥(咬死你)!” 男人被逗笑了,手指仿佛感觉不到疼,在韶芍的口腔里搅动着她的舌头。“是你自己要吃的,我要求你吃了吗,嗯?” 手指伸向韶芍的咽喉,她有点儿想吐,但是想到自己还得靠他解决需求,忍了忍便松开牙关,裹着手指吸吮着。 他一挑眉,感受到口腔里细嫩的肉壁包裹住手指,女人用牙齿轻轻地啃咬着,带出“吧唧吧唧”的声音,轻笑出声:“你是胃里饿了还是小穴饿了?” 韶芍塌腰,跪趴着撑在男人身上,一只手摸索着拉住男人的手,把它带向自己翘起的屁股。 男人的手也只是放在了她的穴口上,一动不动,连撩拨都没有。韶芍在男人上下摸索的手突然顿住,抬头木讷地问道:“你不会出家了吧?” “什么?”男人气笑,伸手在她的阴核上一弹,女人嗷呜一下应声倒地。 她现在已经太敏感了,如果男人插进去,大概用不了三分钟就能高潮,。可是越是敏感,越提醒着她下体的空虚。韶芍趴在男人的胸前,大口喘着气,下体流的水把男人的衣服都浸湿了大片。“哈……那你……唔嗯……为什么一点儿感觉都没有……哈……不然就是阳痿了……” “继续说,还有什么可能?”没有哪个男人听见自己被说阳痿后还能心平气和,他手指对准了韶芍的穴口猛地插了进去,但也只是进去了一根,没有任何动作。 “呜……好爽!”韶芍仰头闷哼了一声,舒服地趴在男人身上,腰顺着男人手指的放下摆动着寻求快感。 “你不是窦衍……”黑暗里韶芍闷哼了一声:”你手指的长度不对……唔嗯……你也不亲我……啊哈,你对我不好……” 男人看着女人在自己身上淫乱地扭动着身子,腾出另一只手抚摸着她的头顶,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道:“你是窦衍的女人?” 韶芍没有说话,咬着嘴唇探寻自己的敏感点。说实话若是窦衍在这儿,她根本就不用费力气,那个男人对她的身体比自己还熟悉。 “那你还准备去找他吗?”男人温和地捋顺着韶芍的头发,声音里却透出了一丝危险。 女人一愣,自己着急解决生理需求,还没想到这个问题。都已经到这一步了,去找窦衍大概也会惹他生气……可是不去找的话,他会更生气吧…… 韶芍的动作停了下来,抽离了身体,喘着气从男人身上滚下去,摸索出自己的手机,打开了屏幕。强烈的光线突然袭来,她被刺激得眯了眼睛。面孔被手机照亮,成为黑暗中唯一的颜色,面颊带着潮红和薄汗,显得格外诱惑。 手机上有十来个窦衍的未接来电,她打了静音没有听到。 心口突然闷闷地撞了一下。 “要去的。”韶芍抿嘴一笑,把手机捂在胸前。“我要去找我老公了,拜拜了您!” 男人轻笑一声,带着一丝残忍:“可惜我不准备放你走了。” -- 30.你到底是谁 H 请自行避雷:轻微强奸(大概是算强奸的??? —————————————————————————————————————————————————————————— 男人突然伸手揽住了女人的腰,一个用力便把想往床下跑的韶芍给抱了回来,栖身死死地压在身下,顺手把手机也给扔了出去。 韶芍尖叫了一声,用力顶住男人的胸膛,奈何实力悬殊太大,他的肌肉没有弹性,拍上去厚实得像铁板一样。 男人伸手握住了她的酥胸,小小的可以一手掌握。 两团雪峰被捏成了各种样子,韶芍吃痛,呲牙咧嘴的,泪花都冒出来了。“你不是对我硬不起来吗!你干嘛!放我下去!” “硬不起来?”男人轻笑一声,手上用力一握,韶芍应声惨叫起来。“都被说成阳痿了,哪能不证明一下呢?” “我错了!我道歉!”韶芍双手不停地拍打着男人的胸脯,突然感觉到身下被一个灼热的东西顶住了。“我他妈……”这个尺寸……她愣住了,连手上的动作都停了下来,不可置信地感受着身下迅速胀大的性器。刚刚口的时候还没有太注意到,现在勃起后怎么这么大? “怎么了?喜欢吗?”男人对韶芍的反应很满意,勾起了她的下巴,唇齿间喷出温热的鼻息:“比窦衍的要大吧,喂得饱你吗? “我不!”韶芍想想就屁股疼,这个男人一点儿都不温柔,而且直觉告诉她,不仅凶残尺寸大,耐力也要比常人好很多。 “刚才还不是求着我操吗?现在又玩欲拒还迎?”男人低头啃着她的乳珠,两颗樱桃本就 挺立起来了,此时在男人嘴里被拨弄,越来越红。 快感带着微微的痛感裹挟而来,韶芍舒服得直打哆嗦,腰也不自觉地往上挺了挺。“你是狗吗,说硬就硬!” 男人感受到了她细小的动作,轻笑一声,松开了女人的乳珠,钳住她的双手拉到头顶,下身用力一顶,直接全部贯入。 “胆子挺大,我第一次听见有人敢骂我是狗。”男人毫不留情,跨下的动作激烈又迅速 ,也不去找敏感点,全部抽出又全部插入,每次都把子宫口撞开。 韶芍被顶得花枝乱颤,脸皱成了一团,表情痛苦里带着欢愉。 “呜……啊……你到底是谁啊……” 女人被撞得泣不成声了,带着毫不掩饰的呻吟扭动着身体,娇嫩的皮肤在男人身上蹭来蹭去,双腿试图把他顶下去,却被单手钳住和手一同拉到了头顶。 穴口更大地张开了,男人进进出出带着“噗呲噗呲“的水音,每次进入的仿佛都能更深一点。韶芍觉得肚子都已经被顶得鼓了起来,性器进出的样子都能在小腹上看见。 “叫床叫得不错,小穴紧,水也多。”男人低头咬着女人的耳朵,身下的力道又加大了几分。“窦衍的眼光挺好。” “啊哈……”韶芍除了浪叫已经说不出来话了。男人大开大合,操起人来毫不留情,哪怕是她被下了腰也承受不住这种强度。 男人冲刺了几下,把韶芍翻过身来,把她摆成跪坐的姿势,摁着女人的头,抬起她的屁股从后面一步到胃。 和她十七岁那晚的体位如出一辙。 韶芍惨叫了一声,伸手拍着男人的手,哭着尖叫起来:“不行!呜呜呜不能这个姿势……啊!你放手!呜呜呜……” “怎么了?不喜欢?”男人并不理会韶芍的哭喊,身下的动作一秒也没停,顶住她的子宫口打起转,感受着褶皱的宫口不断收缩绞紧,舒服地闷哼一声:“这个动作会让你爽。 “我不!呜呜呜窦衍……”韶芍把男人的手都抓出血了,头却被死死地摁在床上,被迫承受着一波又一波的强势攻击。”窦衍……我害怕……呜呜呜……” 身后的男人轻笑一声,更加用力地撞进女人的身体里,扯住头发把她的上半身强行提起来。“宝贝儿 ,别哭,你越哭我越兴奋。” “你混蛋呜呜呜……你换个姿势,你不能啊……啊哈……你不能用这个姿势……”韶芍哭得都快断气了,身体却因为快感不断抽搐着。 “怎么?他窦衍能用,我就不行?”男人轻笑了一声:“你知道在男人身下叫着别人的名字是真的很不聪明,不过宝贝儿,你很幸运,我就偏偏喜欢操别人的女人。再叫大一点声,我就好好疼你。” 韶芍支撑着胳膊,身体被迫向后弯着,一下一下承受着男人的强势进入。她咬紧牙关,伸手捂住自己的嘴,每次撞击都发出闷哼,偶尔有一两丝呻吟从嘴里溢了出来,都刺激得男人浑身微颤。 “宝贝儿,唔嗯……”男人被绞得闷哼一声,“别和我对着来 ,这样就没意思了。”他把韶芍放了下来,让她躺平了后伸手拽住一条腿从另一条腿下面穿过去,双腿交错使得穴口变得狭小了,挺身进入时的快感连他自己都没想到。 韶芍换了个姿势,穿心的痛感渐渐平复下来了,娇喘声断断续续。“王八蛋,你不是人呜呜呜……” “没良心的小东西,你不是挺舒服的吗?”男人轻笑,惩罚性地猛地向前一顶,听着女人娇媚的惨叫,眉目不自觉地舒展开来。 他已经很久没这么爽过了。 黑暗里韶芍高潮了两三次,男人的耐力比她想象的还要好,仿佛安装了马达一样,把她累得几度昏死。感受到他身体的剧烈抖动后,韶芍一惊,知道男人要射精了,慌忙扭着腰叫喊道:“出去!不许射在里面!” 男人歪头笑了一下,双手紧紧固住女人的腰肢,在她耳垂上舔了一下:“我偏不。” 滚烫的精液全都冲进了子宫里,男人倒提起韶芍上下颠了颠,确保自己的弹药一滴不落地全打在韶芍的“靶心”后才撤身而出。 韶芍累瘫在一边,小声抽泣着按压鼓起的小腹,不断有精液从下体流出来。 男人瞥了一眼,打掉她的手,“不听话,留在里面做纪念不好吗?” 韶芍反手抱住男人的胳膊就咬 ,下嘴狠准快,血锈味很快就充斥了满嘴。 男人好像对疼痛并不在意,伸手捏住韶芍的下颌,用巧力左右一扭就让女人松了嘴。“那么喜欢咬人,要不要再咬咬我鸡巴,我现在心情好,还能让你爽一回。” “你到底是谁啊!”韶芍带着哭腔,拍打着他的手,用脚泄愤一样踹了过去 男人轻而易举地就把踢自己的脚擒住了,往回一拉就把她拉到了自己身边,伸手拨弄着被干得外翻的穴肉,低笑道:“三次机会,猜对了我就亲你一下,猜错了就让我再干一次。” 这怎么猜!张三李四王二麻子吗! 韶芍往后拽着腿,咬牙切齿:“王二狗! 男人噗嗤一声笑了,挠了挠女人的脚心,“不对,还有两次。” “李大雕! “夸我屌大?”男人忍着笑意松开了她的脚,双手交叉着放在头后,好整以暇地躺在床上,“虽然是事实,可惜不对。还有一次机会,宝贝儿,你又能再爽一次了,别的女人求都求不来。” 韶芍被松开了双腿,趁着男人不注意,跳起来就打开了灯。 房间瞬间光明如昼。 她这才看清了和自己做爱的男人的脸。 亚麻色的长发散在肩头,浅色的瞳仁,眉眼有点儿欧美的血统。肤色也不像亚洲人,是冷调白,在灯光下白得发光。乳头也是粉色的,衣裳半敞,露出结实的肌肉曲线 混血? 很漂亮,但美丽的事物往往都危险。 男人给韶芍的感觉像是一条隐匿在暗处的蝮蛇,现在被强行拉到了阳光下 。她有点儿害怕,本能地向后退了两步。 “啧。”男人适应了光亮后,拿掉了挡在额前的手,看着韶芍勾唇一笑,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危险性。“你不该看见我的脸的。宝贝儿,这下你连屋子都出不去了。” 韶芍猛地一哆嗦,慢慢向门口退去:“没……没关系……我脸盲,记不住的……” “那我就更伤心了。”男人起身,慢悠悠地从床头拿出一把匕首,锋利的刀尖闪着寒光,闲庭散步一样朝着她走来。“好歹在床上让你爽的连话都说不清了,怎么连我的脸都记不住呢?宝贝儿,不能没良心啊。” “我我我真的脸盲啊……”韶芍要哭了,男人拿着刀像喝水一样随意,她百分百相信他杀人也想吃饭一样习以为常。 “我还挺喜欢你的,有点儿可惜。”男人把韶芍逼到了门边上,单手撑着墙把她圈在臂弯里,低头看着只到自己胸口的女人,脸上还挂着温柔的笑意。“这样吧,让你自己选个位置,喜欢哪条动脉就告诉我。刀快,不会太疼。” 男人像哄猫儿一样摸着韶芍的头。女人已经吓得不停地流泪,嘴里喊着窦衍的名字。 “喊他也没用,你男人救不了……” 话未说完,门外传来一声金属碰撞的声音,紧接着一声巨响,门被踹开了。 窦衍冷着脸,脸上的汗水滴滴滑落,胸口随着喘息剧烈起伏着。 男人踩着破碎的木门就进来了,手里握着一把装了消声器的小型手枪,枪口还冒着白烟。 韶芍看见了窦衍,再也忍不住了,“哇“一下哭了出来。 “哟,枪都拿出来了。”男人对着窦衍一挑眉,重新打量起韶芍来。“你这么紧张她?” 窦衍并不看他,盯着浑身赤裸的韶芍,声音沉得滴水:“过来。” 韶芍哭着想要离开,却被那个混血男人掐住了脖子,刀口横在大动脉上。 “小宝贝儿看见我的脸了,该怎么办?” 窦衍皱了皱眉,“她又不知道你是谁,一个孩子,还能威胁到你吗?” 混血男人笑了笑,低头玩味地看着韶芍:“孩子?你知道她在床上有多浪吗?” 韶芍闭了眼,不敢看窦衍,泪水不断地涌了出来。 “让她过来,我帮你摆平警局的人。” 男人诧异地看着窦衍,发现对方眉目严肃丝毫没有半分玩笑意思,砸了咂舌道:“这女人给你下降头了吗你这么护着她……” 窦衍没有说话,目光死死地盯住男人手里的匕首。韶芍的脖子已经被划出血痕了,再往下用力,哪怕自己手眼通天都救不下来。 混血男人撇了撇嘴,伸手把韶芍往前一推,女人就落到了窦衍怀里。“没意思,小爷乏了。”男人摆摆手,也不畏惧窦衍手里的枪支,转身便朝室内走去,“记得履行自己的承诺,不然我也保证不了你的心头肉什么时候就没命了。” 窦衍面色阴沉,脱下西装把韶芍包起来,打横抱起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房间 韶芍把头埋在他怀里,自己身上不仅有色情图画,还遍布了做爱的痕迹,身上的味道也不好闻。她不敢看窦衍,抽泣着闷声道:“对不起……” 男人没有理她,把她径直抱回了屋里,扔到床上看也不看一眼,伸手弹了弹自己的衬衫,仿佛沾到了脏东西一样,声音比眉间的神色更冰冷:“把自己清理干净就回家,以后不用来找我了。” 韶芍愣住了,窦衍从来没有对自己这么冷漠过,哪怕是生气也从来不说离开。这样的男人,她觉得好陌生,一瞬间产生了不真实感,喃喃道:“窦衍,你听我说,我一开始是想去找你的,可是我没跑出来,我真的……” 男人冷笑了一声,平静地看着她,像是看一个与自己毫无关系的陌生人,“你还想说和别人做爱的时候脑子里想的也是我吗?” “我……”韶芍一下子慌了,意识到他是真的生气了,眼泪哗一下涌了出来,扑上前就抱住男人的腰:“窦衍!爸爸!你不能不要我,你不可以……” 窦衍平静地把她从自己身上扒下来,低头轻笑一声:“为什么不可以呢?韶芍,你算什么东西。” 韶芍一瞬间止了声,微张的嘴唇微微发颤,泪水还在不断地涌出来,看向窦衍的目光里却没了神采。“我是韶芍啊,你说过我是你的韶芍啊,你说的你不会丢下我的啊……” 窦衍扯起了嘴角,露出的笑容竟然有了苦涩:“你真的是我的吗?” 韶芍呆楞住了,慢慢地蜷起了双腿挡住自己的身体,泪水顺着脸颊花落在膝盖上,打出一朵朵水花。 “韶芍,你真的是我的吗?”窦衍揉着太阳穴不再看她:“一个顾和军我可以摆平,你知道你惹的是谁吗?如果有一天我也救不了你了,你想没想过该怎么办?” 韶芍把脸埋在膝盖里哭了出来:“我不是故意的,窦衍,我以为那是你的房间,我没想过要……” “把自己收拾干净,你身上的味道让人恶心。“窦衍打断了她,扭头没有一丝眷恋地走出了房间。 韶芍一个人呆愣地坐在床上,一股巨大的恐惧感随着关门声瞬间倾灌满整个房间。 她知道窦衍是真的生气了,但心里还总觉得自己撒个娇就能得到原谅,或者再过个三五年,男人就又回到从前的模样了,抱着她洗漱穿衣,周末会带她去海洋馆看热带鱼和水母,早上有煎好的鸡蛋,男人还会贴在她的耳边温柔地说着让人脸红的荤话…… 然而这一切都在一股强烈的不确定的恐慌中落空。 韶芍顿了顿,在恐慌中突然冷静下来,起身走进浴室把自己里里外外都冲得干干净净。外面有合体的衣服,新买的手机,一沓打车用的钞票,却唯独没有他。 尘埃在空气中打着旋。 韶芍平静地拿起手机,拨出了刻在脑子里的号码。 无法接听。 一次两次…… 应该是被拉黑了。 她这才突然大梦初醒,窦衍真的不要她了。 ——————————————————————————————————————————————————————— 作者有话要说: 目前一段时间里和窦衍说byebye啦!狗毛想给其他男人排档期,毕竟写到30章了男人才刚全部出场……我恨…… 韶芍对于窦衍的情感还是介于亲人和爱人之间一个很模糊的定位,窦衍在她最难过的时候把她从深渊里拉了出来,但是自己的控制欲对于她来说是另一个深渊。 小芍要往前走,她有自己的人生,在未来漫长的时间里去爱人和被爱,想让她永远拥有溶不化的热忱和坚强。 去吹最自由的风,度过最黑的夜晚,随心所欲地和爱人在海边散步低语,让存活了亿万年的夕阳见证最最绵长拥吻,要一起回家迎接打开灯一瞬间变光明的惊喜,也要和朋友在烟花炸裂的一瞬间彼此拥抱,在寒风凛冽的甲板上期待鲸鱼破冰而出。 永远自由坦诚! 俺没想到可以在po18玩的这么嗨,遇见你们真的是狗毛的幸运!大家在现实里也要开开心心的嗷!你们值得!!! 最后还是谢谢大家喜欢!狗毛鞠躬! -- 31.露营 韶芍打车回了家,门把上挂着一个塑料袋,她拿起来打开,看见里面装了瓶紫色的药水,还留着一个字条。 贺燃龙飞凤舞的字体印在上面: “擦掉颜料的药水,涂在颜料上等五分钟用水冲掉。对不起。” 韶芍淡漠地看了一眼,进门把袋子和纸条都扔进了垃圾桶里。 她不怨贺燃,这个事情本就不是他的责任。是她自己太蠢,没有及时拒绝贺燃的过界的要求,也没有问清楚就走进了房间。 男人已经忍耐了很多次,是她亲手把自己从窦衍身边推开的。 韶芍把画洗了,擦着头发打开手机,一连串的消息弹了出来。 韶北川:韶芍!关于顾和军的资料给你找到了,注意查收 韶北川:你欠了我三个亿你知道吗(哭泣表情),我差点儿被我爸抓到,我回山城,没个米其林解决不了我(大哭、大哭、大哭) 韶北川:我可能暂时性回不去了,我妈给我安排了相亲。 韶北川:不过你也不要太担心,我相完亲就轮到你了(呲牙笑) 韶芍笑了一下,把手机扔回床上,打开电脑把邮件丢给了梁裕。想了想,又拿起手机给梁裕发了个信息:“梁先生打扰了!想问一下梁先生方不方便给我在小区里登记一下访客预约?” 消息发出去后,电话很快就响了起来,韶芍没有说话,对面传来宴会上的推酒辞。 梁裕的声音很好听,但从电话里传出来却模糊不清:“梁某这边儿有急事,改日再设宴请您……” 在外面收敛了玩世不恭的模样,梁裕难得正经地应酬,谦和却不折腰。 韶芍听着勾唇笑了起来,若不是这通电话的提醒,她也都快忘了,平日里嘻嘻哈哈没大没小的男人,在娱乐圈也是别人望尘莫及的神坛存在。 过了一会儿,电话里嘈杂的声音渐渐淡了下来。 “喂?韶小芍?怎么有空想起我来了 ?”男人走出了大厅,到了私人空间又恢复了平日里吊儿郎当的模样。 “我和窦衍吵架了,想去紫苑国际找他,但是我觉得现在可能进不去了…… 对面愣了一下,随即传来了男人幸灾乐祸的笑声:“妙啊!我想想窦衍那张臭脸不讨好的样子就高兴!” 韶芍无语:“是我闯祸了,他不愿意见我……” “漂亮啊!一想到那个老男人要拖着张臭脸帮你擦屁股,我就身心舒畅!“ “……” 韶芍发现和这个男人根本就没有办法沟通:“你和窦衍到底有什么过节?” 男人大笑,舒畅地吐出一口气:“没什么过节啊,就是看他不爽。” 韶芍:“……” “那梁先生能不能帮我在安保上登记一下访客预约啊,我进不去……”韶芍有点儿纠结,毕竟自己和梁裕也仅仅是合作伙伴,男人虽然自来熟,但是韶芍也不敢过于逾越。 “千里送逼,不太明智啊小芍。”梁裕笑够了,打趣道:“老男人宝贝你宝贝得紧,我之前几次想调查你都被拦下了,因为这还丢了一部好片源。你用不着道歉,过一段时间他就原谅你了。” 韶芍听了更加难受了:“可是我这次真的闯祸了……” “闯什么祸了?说出来让我开心开心。” 韶芍犹豫了一下,慢吞吞地吐出了几个字:“我睡错男人了……” 贺燃:“……” 周一晚上,韶芍准时出现在了紫苑国际。 “你车哪儿来的?”梁裕双手抱臂,围着韶芍的车四处打量,“窦衍送的?” 韶芍忙着从后备箱搬东西,头也不抬:“舅舅送的。” 梁裕咂舌,重新审视着她:“奥迪q8,不错呀韶小芍,隐藏得够深!”他原本以为女人是个普通的工薪社畜,平日里挤地铁穿快销,完全看不出来是个富二代。 “别,我穷人,这车平时油钱都交不起。”韶芍把垂下的发丝撩到耳后,站起身捶着发酸的腰,看向梁裕一脸苦笑:“我现在连房子都是租的,首付拿不出来,是真的穷哈!” “为什么呀?”梁裕一脸鄙夷地看着她:“韶小芍,你也不小了,别给我说要体验生活什么的,老子最烦那一套虚架子了,不懂得把资源物尽其用。” 韶芍耸耸肩,毫不在意:“不是啦,我是想要离韶家远点儿,之前干了些对不起舅舅的事情,也不好再要他给的钱。” “那你现在的工资也不至于过成现在这样吧?”梁裕把胳膊垫在下巴颏下,趴在车门上好奇地看着女人,嘴角不自觉地带了一丝微笑:“你是不是借高利贷了?窦衍不帮你还吗?” 面前的女人远比他想象中的有趣得多。 韶芍白了他一眼,继续弯腰在后备箱里挑挑拣拣:“我想自己把韶家养我的钱还上,窦衍帮不上忙的。” 梁裕摸了摸下巴,目光里满是探究。 韶芍抬头对上男人的目光,轻轻一笑:“我和顾和军的关系查清楚了吧?” 梁裕没说话,点点头,拿到资料的一瞬间他就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韶芍了。 他混,但也不至于揭人伤疤。 韶芍倒是表现得一脸无所谓,低头继续找着自己的东西:“我被他诱奸了嘛,性侵了三四年。过去那么长时间了,你不用担心我什么感受。” 语气随意,像是聊着别人的过往。 男人沉默地点点头,趴在车窗上继续看着女人忙前忙后,抿着嘴,心里从来没这么安静过。 “我工资都存起来了,等钱差不多够了就直接给我表弟。舅舅照顾我,还上这些钱我心里也舒服。”韶芍放下最后一个物品,歪着头伸着懒腰,“不说了,窦衍什么时候回来啊?” 梁裕低头看了一眼表,道:“他晚上应该有个酒席,差不多还要一个小时?” 韶芍点点头,蹲下来打开了散在地上的包裹。是一些帐篷零件,野外露营用的。 男人顺着瞥了一眼,顿时僵住了,看着她一脸不可置信:“你不要告诉我这是帐篷……” 韶芍抬头:“有问题吗?” 梁裕震惊,声音也拔高了几分:“你要在我家门口支帐篷?” 女人白了他一眼:“什么你家,是窦衍家好吧!” “你他妈……我俩是邻居,在他家门口不就是在我家门口吗!”梁裕崩溃了,拉起来韶芍就往家里走:“我绝对不允许门外住个流浪汉,媒体能把这事儿挂头条挂半个月!你住我家,随便你住!” “媒体进不来这个小区!我住你家不是更劲爆吗!” “那也不行!看着糟心!“ 韶芍叹了口气,拍掉了胳膊上的手,“我离你家远点儿就行了呗!” 梁裕一脸嫌弃:“别说我认识你!” 窦衍回来的时间比他们估计的还要再迟一个小时。 韶芍嘴里叼着一根啃了一半的鸡骨头,看着男人的车驶过自己面前进了院子,拿胳膊肘戳了戳在旁边专心致志烤鸡翅的梁裕:“他连车都不停一下,你说是不是真的不要我了……” 梁裕正往鸡翅上撒着椒盐,翅中皮酥肉嫩还泛着油光,看也不看她:“你不然就冲进去躺床上,他鸡儿一硬说不定就原谅你了。” 韶芍:“……” 她倒也不是没想过,只是这次窦衍的态度太冷漠了,和男人生活了那么多年,竟然也会有没底气的时候。 韶芍叹了一口气,接过梁裕递来的烤翅,愁眉苦脸地啃着。 梁裕白了她一眼,道:“说实话,你这样子真不像是来认错的。 韶芍想要反驳,突然一束光打在脸上,她拿手在脸上挡了一下,眯了眯眼看清是两个巡逻的安保人员。 “不好意思啊,有业主说你们影响他休息,您看能不能把东西收拾一下?”保安走进看清是梁裕,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僵住了,态度恭谨小心。 梁裕一皱眉,放下鸡翅,声音明显不悦:“我在自己家门口烧烤,怎么就影响别人了呢?” 保安陪着笑,心虚地看了看离这儿起码百米的“自己家门口”,面含歉意:“梁先生,实在是不好意思……业主反映了,我们这边儿也不好做啊……” 韶芍拉着还想要争辩的梁裕,朝保安笑了笑:“这就收拾。” “帐篷麻烦也收拾一下吧.” 梁裕一听就炸了,指着旁边那个歪歪扭扭的帐篷道:“搭个帐篷还能影响睡觉?那人是怕梦游路被挡吗?!” 保安小哥不停地陪笑脸,两边都是金主,哪个都得罪不起 韶芍一愣,扯了扯梁裕的袖子:“算了,他不想看见我,不是人家的错。” 小哥感激地朝她一笑,吩咐了几句便离开了。 韶芍一声不吭地把帐篷又收了起来,刚刚她和梁裕为了搭帐篷废了好大劲儿,男人一句话便要拆,心里说不难过是假的。 梁裕看着女人默不作声,用脚尖踢了踢她:“你就让窦衍这么欺负你?” 韶芍挠了挠头,咬着嘴唇一脸无奈:“那也没办法呀,做错事的人是我,想要得到原谅的也是我……” “那你今晚睡哪儿呀?”男人双手环抱着,歪头看了看窦衍的院子,屋里的灯已经亮起来了。 “回家吧,明天再来。”韶芍收了帐篷,捋了捋头发看向远处的亮光,又转向梁裕抱歉一笑:“还得麻烦梁先生帮我登记一下。” 男人摆摆手:“那倒没事儿,我明天给你录个人脸识别,以后就不用登记了。”说罢看着韶芍,“我家有客房,别折腾了,来我家住吧。” 韶芍一愣,狐疑地看着梁裕:“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我又没帮你什么,咱俩才认识几天啊你这么帮我?” 梁裕看破了她心里的顾忌,冷笑一声:“我对床伴的要求很高,你还不够格。” 韶芍:“……” 虽然松了一口气,但是自尊心受到创伤了谢谢 “这几天我家保姆有事请假,家务遛狗做饭洗衣你全包,就不收你住宿费了。”梁裕挠着下巴,一脸吊儿郎当,觑着女人道:“怎么样,来不来?” 韶芍内心:我就知道你有条件……但还是跟着梁裕回了家,已经凌晨了,明天还要上班,她实在不想再折腾。 进门前她回头看了一眼窦衍的院子,屋里的灯全部熄灭了,像无数个深渊一样把她一步一步往里吞噬。韶芍抬头看了看卧室的窗户,她知道男人一定会站在她看不见的地方看着自己,抬手用食指指着太阳穴打转。 哑语:我想念你。 十八岁的夏天,隔着会议室的窗户,韶芍回望着男人,笑着用食指在太阳穴处转了两圈。 “以后我做这个动作就是‘我想你’的意思,转几圈就是想你几次,知道了不!” -- yuwangshe.me 32.游戏人间 屋里要比上次来时整洁很多,韶芍四处打量了一下,发现这个男人其实很随意。不像窦衍、季深璞他们都有一套整体风格,梁裕家里简直就是个大杂烩。什么风格都能出现,上至整体的色调、家具款式,下至小小的挂饰或者摆件,都有自己独具一格的特色。 神奇的是这种混搭风看起来并不凌乱,反倒有点儿剑走偏锋的美感。 梁裕脱了外套走上楼梯,伸着懒腰也不回头看她,边走边说:“我一个小时后要吃牛腩土豆,禁止叫外卖,还有妙哉的狗粮在橱柜最下面,记得给宝贝儿倒水喝。” 韶芍一个脑袋比两个大,看着男人懒散的背影有点儿无语:她怎么觉得男人真的把她当保姆了呢…… “我做饭很难吃的!”韶芍对着楼上大喊。 “我不管!我不吃外卖!” 男人的声音从楼上传来,韶芍叉着腰皱了皱眉:她做饭是真的不好吃啊…… 妙哉很亲人,韶芍在厨房里忙活的时候,妙哉就蹲在一旁摇尾巴看着她。韶芍把土豆块放进了锅里,盖上盖子回头看着妙哉,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浓。 她从小就喜欢狗,忠诚温柔,对你还足够宽容。以前养鸡腿的时候,韶芍熬夜,鸡腿半夜醒来了就会跑过来找她,挨着她的脚趴下,一直等她回屋睡觉。 韶芍看着妙哉,妙哉也看着她,两只耳朵竖起来,吐着舌头喘气,脸像笑起来了一样。妙哉长得是真的很漂亮,她越看越喜欢,忍不住蹲下来捧住妙哉的狗脸,,脸上扬起邪笑:“妙哉哉~想不想体验采耳的快乐?” 狗的耳朵会分泌油脂,韶芍以前每隔一段时间就要用酒精棉球给鸡腿擦耳廓。 妙哉吐着舌头,眯眯眼,头往后缩了缩…… 韶芍一摸到狗子就不愿意松手了,这个毛发柔软蓬松啊,她觉得自己要飞升了。 “来!妙哉酱!姐姐给你擦耳朵!”韶芍脸上扬起了幸福且猥琐的笑容,仿佛古代逛窑子的老男人摸了一把头牌姑娘的酥胸,带着妙哉就去了客厅。 找来了一次性酒精棉棒,妙哉温顺地卧在沙发里。韶芍抱起狗头放在自己的膝盖上,一边轻轻顺着狗毛,一边掀起妙哉的狗耳朵。 “哇塞,帅哥,你的耳毛有点多唉!你爸爸都不给你清理的吗?” 妙哉它爹就是梁裕,韶芍习惯性地把宠物和人父子化,不过仔细想想,梁裕还真的是像狗一样的性格。 “舒服不,哦呵呵呵,帅哥,我采耳的技术还是可以的吧!想当年十里八乡的狗子都来找我采耳……”韶芍嘿嘿嘿地痴汉笑着,揪着狗耳朵仔仔细细地擦了一遍,擦一会儿便要在狗身上撸两把,然后再嘿嘿嘿地自言自语,完全没发现身后站了个男人。 “你在干嘛?” 男人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出现,温热的鼻息喷在耳后,吓得韶芍一激灵,侧头正好对上男人的脸。 梁裕双手叉着腰,俯身贴在韶芍耳边,嘴角噙着笑意,带着玩味的意味看着韶芍。也不说话,优雅的气质自然而然地散发出来,哪怕是这么暧昧的距离,她也没有感受到被侵犯的窘迫。 那双眼过于漂亮了,韶芍眨眨眼,看着离自己不过三四厘米的双眸,几乎要沦陷进去。 玩世不恭和汲汲于生的复杂全在这双眼里,韶芍一瞬间想到了之前窦衍告诉自己的那句话。 “游戏人间。” 一直以为梁裕就是一个简单泼皮的没头脑,对外的温文尔雅都是装出来的,可现在韶芍有点儿犹豫了。两个人都像是他,也都不像是真的他。这个男人太复杂了,像深海,不知何时平静何时汹涌。 韶芍尴尬地咳了两声,躲开了梁裕的视线:“给……给妙哉擦耳朵……” “哦?还挺尽职尽责?”梁裕直起身来,歪头俯视着韶芍:“我的牛腩饭呢?” 韶芍一愣,抬头看向男人,表情逐渐失控。 她给忘了! 女人“嗷”一声从沙发上跳起来,三步并作两步就冲进了厨房。 “完了完了完了……”韶芍用毛巾裹着锅盖把手,拿着锅铲搅拌着那一团深褐色的糨糊。“梁裕!帮忙啊!” 男人站在旁边,挑眉看着锅里咕嘟咕嘟冒着黄色泡沫的泥糊,道:“你,平时就给窦衍吃这东西?” 韶芍来不及解释,一手扶着锅把手,一手抄着锅铲试图再挽回一下,眼睛紧紧盯着锅里的牛腩道:“哥!快关火!要糊了!关火啊啊!” 餐桌上,韶芍把深褐色带着轻微焦糊味的牛腩淋在米饭上端了出来,脸上露出标准的赔笑表情:“我第一次做牛腩饭嘛,虽然不太好看,味道应该还是可以的。” 梁裕盯着面前分不清是什么食材的褐色糨糊,冷笑一声:“韶芍,你端出来这种东西,是觉得我家厨房长得像厕所吗?” 韶芍继续陪笑,目光转向了在一旁笑眯眯吐舌头的妙哉,道:“也不至于这么差吧……我觉得至少妙哉会喜欢,你看它馋的……” 梁裕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吓得韶芍把喂给妙哉的牛肉又赶紧扔了回来。 “你要是敢给妙哉吃一口,我就把你踹出去!” 韶芍摸摸鼻子,干咳两声道:“我是真的不会做饭啊……要不我去给你煮个方便面?我就会这个……” 梁裕气笑,抬头对上她闪躲的目光:“我明天走毯,你想让我脸水肿成猪吗?” 半夜吃饭本来就水肿啊,关人家泡面什么事……韶芍挠挠头腹诽,当然这话她不敢说,也只能咬着嘴唇一脸为难。 梁裕看着女人因为窘迫而带上红晕的脸,眯起了眼睛,起身走到柜子前,取出了一个首饰盒递给她。“帮我戴上。” “嗯?”韶芍一愣,接过来打开,发现是一粒蓝宝石耳钉,眉头皱了起来,“大晚上戴这个干嘛?” 梁裕笑了笑,道:“想戴。” 有毛病吧!韶芍撇撇嘴,也没敢反驳,毕竟自己借宿在别人家还把厨房搞了一团乱。 她拿出来耳钉走到梁裕身前,男人比自己高一大截,得垫垫脚才能够得到。 “只有一粒,左边还是右边呀?”韶芍把脸凑近,盯着梁裕的耳朵仔细找着耳洞。 “左边。” 韶芍仰着脖子,在男人的左耳垂上找到了一个不起眼的耳洞,手指捏着耳钉小心翼翼地戴了上去。梁裕的体温从指尖传来,韶芍快速地瞥了一眼,有点儿心猿意马。 男人眉目低垂,呼吸均匀,长长的睫毛下隐藏着令人看不透的神色。 “韶芍。”梁裕在女人固定好耳钉的一瞬间,突然伸手扣住了她的腰,带着往上一提贴紧了自己,偏头戏谑地看着她道:“你知道为什么耳钉要戴在左耳上吗?” 韶芍一惊,隔着薄透的面料能感受到男人灼热的体温,连忙慌乱地把胳膊抵在自己胸前,一脸震惊地看着他:“梁裕你干嘛!” “因为右边的耳朵离心脏远。”男人微笑着,眼中含情,伸手顺着韶芍的大腿便往上游走。 韶芍倒吸一口气,抬腿便踢了他一脚,结果被男人的手固住了大腿直接提到了腰上。她一条腿踮着脚尖堪堪着地,另一条腿被提到了半空,身形不稳只能攀住他的肩膀,一脸怒气:“梁裕!你到底想干嘛?” “嘘——”男人轻笑一声,手掌的力度加大,把女人向自己贴合得更紧了。没有手臂的阻挡,柔软的乳房压在自己身上,传来一阵酥麻的痒意。“另一只耳钉放在你的心里,我们永远都不分开。” “啥?“韶芍一愣,瞪圆了眼,突然觉得这个场景有点儿似曾相识,“有病吧你,咋不放你自己心里呢!” 梁裕眉头一皱,眼里却没有怒意:“好好说话,台词错了!” 韶芍不可置信地看着他,脑海中的场景渐渐浮出水面,“《洄洄》?” 一切都熟悉了,这不就是梁裕的成名作《洄洄》的经典片段吗!男人是个精神病患者,臆想出了一个女性的自己坠入爱河。接受治疗的时候女人作为精神幻觉产物要消失,男人和女人最后的告别,就是把爱人的胸膛打开放入了一粒耳钉。 当然最后男人也死掉了,爱人本就是自己,他亲手打开了自己的胸膛,在黄昏中死在了南河岸的水波里。 韶芍张大了嘴,一阵发麻的恐惧瞬间袭来:“梁裕你他妈醒醒!这不是在演戏啊!”这个场景就是男人和爱人最后的告别,尺度大胆到引起国内的争议。这倒没有什么关系,问题是男人做完爱就把女人给宰了啊!那叫一个手起刀落干净利索! “害怕了?”男人低笑了一下,低头含住了女人的嘴唇,用力撕咬起来,很快血珠就渗了出来 韶芍吓得都不会动了,十年前的片子,动作一个不落全被男人重现了。 “梁裕,你醒醒唔……”话说到一半又被男人封了嘴,唇舌在口腔里缱绻,鼻息间全是他刚洗完澡后的沐浴露混着香烟的味道。 “看过《洄洄》吗?”梁裕松开了她的嘴唇,女人的下唇被咬的微微发肿,他松开女人的腰,抬手轻轻摩擦着她的嘴唇:“下句台词是什么?” “我我我我哪知道!”韶芍紧张得都结巴了,男人捉摸不透的笑意让她觉得恐怖,现在只想离开。 “是真害怕了。”梁裕感受到了女人轻微的颤抖,低笑了一声,眼神也开始变得清朗起来,伸手在她的脑门上打了个爆栗,道:“不逗你了。” 熟悉的梁裕又回来了,韶芍瞬间松了一口气,整个人都瘫在他身上。万一男人入戏太深,真一刀戳她心窝子里,哭都没地方哭。 “梁裕,你不会是精神上出问题了吧?”韶芍拍拍抬起自己腿的手,示意他放自己下来,“精神分裂?” 男人并没有松手,反倒是把另一条腿谁也抬了起来,直接卡在腰上把韶芍提起。 女人一声惊呼,双手死死攀住男人的肩膀防止自己摔下去,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你你你不是说我爬床还不够格吗!放我下来!” “窦衍没告诉你我的话不能信?”梁裕低笑一声,道:“知道我为什么能把戏演好吗?” 韶芍愣了一下,“勤学苦练?” 男人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因为我的生活本身就是一场表演,今天扮演什么角色,明天又要讲什么台词……每一部戏都会成为我的一部分,我把角色带到生活里来,所以演什么都自然。” “可是韶芍,《洄洄》带给我的影响太深了,在现实生活中盘踞的时间太长,不应该这样的。” “这些年我一直在进行心理治疗,本来应该痊愈了,你一脚把我踹到解放前,怎么办? “关我什么事?”韶芍被男人提着,明显感觉到他胯下的性器迅速坚挺起来,隔着衣物顶在自己被迫张开的下体处,吓得一哆嗦。 “在沙发上抱着狗,把厨房搞得一团乱,做饭的样子,认错时的样子……仔细想想。“梁裕把女人的腿提的更高了,韶芍一个身形不稳直接撞在性器上。“你和她太像了。” 韶芍被顶得难受,皱着眉仔细回想着《洄洄》的情节,突然后怕起来。自己误打误撞,把女主的戏份八九不离十地重现了一遍。 男人坠入爱河,便是女人从沙发上抱着狗回望他开始。 “我不是故意的啊!”韶芍要哭了,“我哪儿知道会是这样啊!要不然你叫上次那个蓝溱来?” 梁裕出声笑了一下,探头和韶芍额头抵住额头:“不行,我口味挑,对着她我硬不起来了。” 韶芍一喜:“那赶紧让她来!” 梁裕:“……” 男人不悦地眯了眯眼睛,直接提着韶芍上下动了动,性器隔着衣物摩擦着她的穴口,看着女人微红着脸倒喘气,笑着咬了一下她的鼻子:“不行,我就要你。” “我这些年在治疗的费用上花了快三百多万了,韶小芍,你打算怎么赔?”梁裕走上了楼,把她放在了楼梯扶手上,解开韶芍的裤拉链就把手指放了进去,隔着内裤按摩着阴蒂。 他吃准了韶芍没钱。 “这属于意外!保险公司理赔!”韶芍两手死死攀住男人的脖子,扶手只是一根巴掌宽的红木,身后就是半空,她要是从二楼跌下去,不死也要残了。 “我没买保险。” “你骗人!”韶芍要哭了,偏生还不敢乱动,张着腿任人宰割。 “出水了?你怎么这么敏感。”梁裕一挑眉,手指拨开内裤直接探进了小穴里,看着女人微微喘息,一点一点寻找着她的敏感点。 “我……”韶芍被男人的手指肆意扩展,仰着头闭上了眼,双腿不自觉地夹紧了男人的腰。 “找到了。”梁裕勾起了笑容,指腹朝着一小块褶皱猛地一按,女人立马尖叫起来。 “唔……”韶芍咬住嘴唇,对于刚刚自己放荡的叫声有点儿羞耻,任凭男人再怎么揉捻G点都不肯再出声了,只是身体止不住地发抖,从穴口流出的水也越来越多。 女人的脸憋得泛起潮红,梁裕低声笑了出来,开始小幅度抽动手指。“叫出来,叫出来就给你。” 两根手指根本满足不了她,韶芍仰着脖子喘息,感受着下体传来丝丝缕缕酥麻的痒意,闭着眼投降:“去,去床上,在这儿做太危险了。 “叫声哥哥来听。”梁裕笑着加快了手指冲动的速度,看着女人难受地摇头,低头亲吻着她的锁骨。“乖,叫声哥哥就带你去床上。” “你怎么还没出戏?”韶芍抱着男人的肩膀,张嘴狠狠咬住他的耳廓。“醒醒!我是韶芍!” 《洄洄》的男主就喜欢让爱人叫他哥哥,做爱的时候尤其偏爱。 “醒着呢!你和她太像了,连喜欢咬耳朵都一样。”梁裕一路缱绻地吻到韶芍的鬓角,拢住女人浓密柔软的长发,低声哄着:“就叫一声听听嘛,让我过把瘾。死撑着我难受你也难受,叫一声我们就去床上。” 韶芍被逼的没办法,把脸埋在了男人肩窝里,声音轻不可闻:“哥哥。” 太羞耻了,这种称呼让她觉得自己在乱伦。 “声音大点儿!”梁裕轻轻挠着她的后脑勺,还停留在小穴的手指又探向女人的敏感点。他只需要轻轻打转,力度不用太大,就能把女人化成一滩水。 韶芍被刺激得猛一喘息,声音也酥了,仰着头也顾不得羞耻了,抱紧了男人的脖子娇喘连连:“啊唔……哥哥!是哥哥!” “乖。”梁裕在韶芍脸颊上“啵唧”就是一口,声音响亮干脆。收了手,直接抬起女人的臀部放在跨上,大步流星地走向卧室,声音带着愉悦的笑意,又变成了平日里吊儿郎当的样子:“哥哥用大鸡巴带你飞!” -- yuwangshe.me 33.叫哥哥 H 韶芍被男人扔到床上,灯还没打开,四周漆黑一片。 衣服三下五除二就被扒光了,她躺在柔软的被子里,看着面前模糊的身影解开了腰带,褪下裤子握住高昂的性器上下撸动着 梁裕单手撑在韶芍耳边,声音带着笑意:“乖,张嘴。” 韶芍一愣,震惊地看向梁裕:“为什么是口交!” “啧。”男人握住性器顶在她的穴口处,把龟头浅浅地插进去,又缓缓抽出来,就是不肯深入。“为什么不能是口交?韶小芍,哥哥不插你菊花就不错了。来,张嘴!”说着便捏住她的脸颊让她张嘴,半跪在床上用力一顶便全根贯入。 柔软的口腔包裹着性器,灵活的小舌头在狭小的空间里寻求庇身之处,在柱体上蹭来蹭去。梁裕按着韶芍的头直接来了个深喉,感受到咽喉对龟头的压迫感后,舒服地仰头叹了一口气:“怎么样,哥哥的棒棒糖好吃吧?” 韶芍被卡得泪水涟涟,拍打着男人坚实的小腹想要挣扎出来。男人也不强求,松了手让她趴在床上干咳。 “太狠了……咳咳,梁裕你还是不是人!”韶芍捂着嗓子,现在还能感受到微微的痛感。 梁裕从后面抱住她,双手覆在胸上轻轻揉捏。“我不是!”说着便凑到女人耳边:“汪!” 韶芍惊地说不出话来,扭头看着他一脸不可置信。 这男人在床上怎么这么会撒娇?作弊! “给哥哥再含含,好舒服。”梁裕亲吻着韶芍的耳朵,把头埋在她颈窝里不断蹭着,发梢刮得女人直痒痒。 韶芍抵挡不住这种可爱无赖攻势,含含糊糊地答应了。男人立马来了精神,拽着韶芍就把性器凑了上来。 梁裕刚洗完澡,身下并没有异味。韶芍张嘴含住了龟头,舌尖摩擦着冠状沟,听到男人舒服地喘气:“小韶芍,不错啊。” 她口活其实并不太好,牙齿磕到了好几次,把男人疼的倒抽气。她有点儿不好意思,把性器吐了出来仰头看着梁裕道:“抱歉啊,要不直接进来吧。” “继续继续,小韶芍的嘴巴这么软,不多用用就可惜了。”梁裕闭着眼摸着她的头,嘴巴抹了蜜,前前后后把韶芍夸了一遍,哄得韶芍直接让他在嘴里射了一次。 “小韶芍的胸也好看,让哥哥亲亲!” “小屁股翘高一点,啧啧,又软又湿,真好看!让哥哥插插!” 韶芍被男人从后面进入,无语地趴在床上扭头看着梁裕。男人的面孔看不清楚,只能看到身形前前后后地晃动着。 梁裕在床上把她里里外外夸了个遍,她一开始还觉得飘,后来都要无感了。 “小穴好紧哦,把哥哥的鸡巴咬痛了。”梁裕像哄小孩一样,身下不停地抽动着,龟头撞开了紧缩的子宫口,“哦?碰见小韶芍的妹妹了,来,和哥哥打个招呼!”说着便用力一顶,在宫口处打着转迟迟不肯离开。 韶芍被顶得要失智了,梁裕的话让她想笑,但是笑到嘴边全变成了酥骨的喘叫。身后男人加快了抽插的速度,抱起韶芍的上半身玩弄起她的乳房:“再叫一声。” “啊……哥哥……”韶芍半眯着眼,抬手抚上了男人的面颊,这种连哄带夸的温柔一步一步让她动了情,侧头张嘴亲吻着男人的下颌线 “真乖啊,怎么办,要离不开你了。“梁裕捏住一粒乳珠向外拉扯,顶弄的动作也渐渐温柔起来。 韶芍喜欢这种缓入缓出但又顶得很深的抽插,嘴角带了笑意,身体也上下扭动着迎合起来,轻声哼着:“哥哥,再慢一点…… 梁裕失声地笑了,把女人顶到高处再也不下来,扭头玩味地看着她。 韶芍正享受着,男人的动作戛然而止,不由得皱起了眉,目光迷离地看向梁裕,带着欲求不满的喘息晃动着身体:“哥哥?怎么不动了? 男人情不自禁地笑起来,搂住女人的腰,把胸脯紧紧贴在她后背上,道:“韶芍,我总算知道窦衍为什么离不开你了。” “哥哥说什么?”韶芍情迷意乱,只想着男人赶紧再动起来,手指不安分地探向后面刮着男人的小腹,声音泫然欲泣:“哥哥动一动啊,我难受……” 梁裕笑得打颤,反手把女人放倒在床上,手指滑过韶芍的眉眼,柔声道:“想不想让哥哥的大鸡巴插你的小穴?” “呜呜,想。”韶芍难受地哼唧,身体扭得像条鱼。她想让男人赶紧动起来,被顶到最高潮再晾到一边实在是太难受了。 “说出来。” 韶芍为难地咬了咬嘴,她不喜欢在做爱的时候说浪话。男人看出了她的犹豫,把性器整个抽出来又狠狠一顶,把韶芍撞得一声惨叫。 “想!想让哥哥的大鸡巴插我的小穴!”太快乐了!刚刚那一顶简直像兴奋剂一样,直接把韶芍的理智撞碎了,不顾一切地喘叫起来。 梁裕笑了,刮了一下她的鼻子便快速抽插起来。女人的浪叫像毒品一样刺激着他的感官,尤其是一声接着一声的“哥哥”,声音断断续续,女人知道如何讨好他,想要更多的时候就会不停地叫“哥哥”。 “想要哥哥的鸡巴再捅深一点……”韶芍被撞得花枝乱颤,和梁裕做爱太舒服了,虽然主动权不在自己手里,可男人处处都照顾到,只要卖个乖什么都能满足。 男人用力一顶,韶芍仰着头到达了高潮,极致的快感过后便瘫倒在男人怀里,大口大口喘息着。 “让哥哥射在里面好不好?”梁裕一边全速冲刺着,一边抬起女人的头让她仰着脖子看向自己。“给小妹妹的见面礼。” “不……啊!不,不要……”韶芍醉眼迷离,断断续续地拒绝。 “好小气哦,哥哥要不开心了。“梁裕闭上眼,又顶弄了几下,抽身而出,白色的精液尽数射在韶芍的臀瓣上 “唔……好舒服。”韶芍在男人怀里转了个身,还沉浸在性爱的快感里,勾住他的脖子仰头凑了上去,轻轻咬着他的下巴。 梁裕轻笑一声,挠着她的耳朵,像逗狗一样挠着她的下巴:“你不是来找窦衍道歉的吗?现在却躺在我床上。” 韶芍舒服地扭了扭腰,叹了口气,闭着眼道:“依赖了那么多年,离开不是个容易的事情。我又不爱他,同别人做爱和想要得到原谅并不冲突。” “那你怕是永远得不到原谅了。”男人被逗笑了,揉着眼角道:“窦衍不就是想让你把心给他吗?” “那是他的事情。”韶芍心里叹了口气,窦衍养了她那么多年,男人脑子里在想什么她又如何不知。 “给我讲讲你俩的事情?”梁裕转了个身,单手把女人环在怀里,平躺着闭上眼。 “没什么故事,从十七岁就和他上床了。二十岁离开了一次,今年刚回来。” 饶是嘴上满不在乎,心里还是抽痛了一下。 不知不觉也九年了。 梁裕笑笑,声音略有沙哑:“为什么呢?” 韶芍往男人身上凑了凑,她现在心情好得很,也愿意和梁裕唠嗑:“因为心里有了别人,不想要浑浑噩噩地被关一辈子。” “那天商场的崽种?”他说的是季深璞。 韶芍没说话,默认了,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是我单相思,应该也不会有什么结果。” 梁裕一挑眉,捏住她的耳朵拧了一下:“我就觉得你看他眼神不对劲……你这么好操,窦衍舍得放你走?” 韶芍打掉耳朵上的手,搂住梁裕的腰。男人是典型的倒三角身材,肩宽腰窄,肌肉又紧实,她抱起来就不愿意撒手了。 她也想不起来窦衍为什么会放自己离开。 当初走的很艰难,不过她一点儿都不害怕,因为窦衍从来都没真正离开。无论到哪儿,韶芍都知道男人会站在后面,自己随时都能回到他身边。 “贱啊,韶小芍。” “不过人间本来就脏。”梁裕轻笑一声,转过身吻住韶芍,感受着女人的回应,低语道:”我又硬了,再陪我打一发!” -- 34.真正的贺燃 早上韶芍从梁裕的怀里醒来了,刚要起身就被横空飞来的一条胳膊压了回去。 梁裕的声音还带着睡意,含糊不清却充满戏谑:“哥哥厉不厉害?“ 韶芍脸一红,想起来昨晚自己在他身下哥哥左哥哥右,什么骚话全说尽了,不由得单手捂住了脸。 “现在知道丢人了?”梁裕睁开眼笑了出来,手掌不安分地揉着女人的胸。“今天晚上还来这儿吧,和你做爱太有趣了。” 韶芍打掉了男人的手,翻身起床:“想都别想!” “昨晚你不舒服?”梁裕坐了起来,身上全是红色的抓痕。韶芍看了一眼自己的杰作,尴尬地扭了头。 妙哉扒开门跑来了过来,扒在床边上化身嘤嘤怪刷存在感。 梁裕摸了摸妙哉的狗头,转身对着韶芍说:“妙哉说今天还想让韶芍姐姐过来,妙哉想看姐姐和爸爸表演三级片。” 韶芍:“……” 男人见她白了自己一眼,继续恬不知耻地笑着,把妙哉抱到了怀里,对着韶芍说:“听爸爸说姐姐的小穴好好操哦,床叫的也好听。妙哉不信,妙哉要亲眼看看才行!” “姐姐这么喜欢妙哉,一定可以满足妙哉的愿望的!妙哉想看爸爸操姐姐!” 韶芍忍无可忍,拿起地上的内衣就往男人脸上扔:“还要不要脸了!” 梁裕握住妙哉的爪子摇着,看着女人一脸痞笑:“姐姐生气了,不让爸爸的鸡巴操小穴了,小气鬼!” 妙哉吐着舌头喘气,狗脸迷茫。 韶芍翻了个白眼,拿回内衣穿上,伸手拍了拍妙哉的脑袋,道:“妙哉乖,你爸出道即巅峰,姐姐真的不可以。” 梁裕一愣,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了,一把抓住韶芍按在身下,冷笑着捏住她的鼻子道:“怎么,昨晚把你操哭的时候还喊着快停下,这就忘了吗?” 韶芍被捏着鼻子无法呼吸,只能张着嘴喘气:“我是说你的事业成功!别瞎想!” 男人冷笑,眯着眼看向她:“老子是从龙套一点点爬上去的。今天不把你操哭你就不会好好说话!妙哉,爸爸告诉你什么叫巅峰即永恒!”说着便伸手脱女人的内裤。 韶芍伸手去挡,结果碰到了男人勃起的下体,震惊地看着他:“你晨勃了?” 梁裕也不回答,张嘴在她胸前留了两排牙印,一路吻到了肚脐,用舌尖打着转舔了进去。 韶芍倒吸一口气,拍着男人的肩膀干着急:“一个好的演员应该做好准备才能开机!你别亲了,我晚上来找你!” 梁裕在她的肚子上咬了一口,道:“呵,老子即兴表演都能拿奥斯卡影帝!妙哉,看好了!” 韶芍被突然的进入弄疼了,嗷呜一声尖叫向上挺起了身子。 “轻点儿行不行!” 干涩的甬道随着性器的抽动渐渐湿润起来,梁裕捻起来一点儿液体放进她的嘴巴里,手指搅动着小舌,噙着笑意道:“叫的声音大我就早点儿射出来,不然你别想去上班。” “哥哥!”韶芍又哭又喊,但是男人完全不理会,把女人的双腿折成了各种角度,最后把尿一样抬着两瓣臀肉射在了里面。 “你故意的……”韶芍喘着气躺在他怀里,带着高潮过后的余韵,看了看表狠狠地掐了梁裕一把。 昨天明明没这么长时间! 梁裕毫不在意,伸手弹了她一记爆栗,道:“给妙哉小朋友传播色情淫秽,这是惩罚。“ 是谁要传播的?! 韶芍瞪了他一眼,翻身找了片避孕药吞下去,给自己匆匆洗了个澡便离开了。 男人从床上爬起来,看着床单上女人留下的水痕,勾唇一笑,拍着狗头说:“妙哉,这就叫石根小涧水潺潺,跟爸爸好好学学!” 回到公司后一切照旧,和同事打招呼,看邮件,写邮件,处理工作,下班,午饭,下午去了趟法院,下班,回家。 除了和国民影帝打了一炮,又是平平无奇的一天。 韶芍把车停回了地下车库,她暂时不准备开车上班。今天也不打算去紫苑国际,老男人的家是肯定进不去,去了无论怎样都会出现在梁裕床上,她犯不着自找麻烦。 生活还要继续。 她看了一眼手机里的邮件,里面整整齐齐存着顾和军的偷税漏税记录。这些已经发给梁裕了。 韶芍松了安全带打开车门,揉了揉太阳穴,还是决定把窦衍的事情放一放。老男人难哄,哄开心了也不知道该怎么进一步处理他俩之间的关系。 “我要你呆在我身边,韶芍,哪儿也不去。” 六年前窦衍就这么对她说过,并且付之于行动真的把她锁在了身边。 韶芍叹了口气,想想就头疼。人生最黑暗的时候是窦衍把她从深渊里拉了出来,哪里能料到自己不过是跌入了另一个泥沼罢了。 “你有车?” 男人的声音突然出现,韶芍吓了一跳,回身时正好撞在贺燃怀里。 他低头看着女人皱着眉捂住了鼻子,并不打算后退,眼神淡淡的盯着她的头顶。 “你吓我一跳!”韶芍吃痛地揉着鼻子,抬头瞪了一眼贺燃。小孩儿看着文文弱弱,怎么撞上去这么疼! “你喜欢车?”贺燃眼睛里没有任何情绪,双手抄着兜俯视着女人。她才到自己肩膀,手挡住了半边脸,只能看见一双含着水气的眼睛。“喜欢什么样子的车?我也可以送你。” 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对,他见过更漂亮的女人,可唯独对韶芍产生了情欲。这个大脑计算过最精密的数学公式,双手处理过最复杂的雕塑艺术,却唯独想不透抓不住这个女人。 韶芍看了一眼贺燃,鼻子下冷哼一声:“我不喜欢车,你也不用送我,别再给我下药就已经是恩典了。” “去我家吃饭。”男人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拒绝的肯定。 “不去!”韶芍翻了个白眼,吸着肚子从男人和车之间挤了出去,头也不回地就往前走。 贺燃不说话,抄着兜默默地跟在她后面。 韶芍进了电梯,忍住不回头看男人。 她总觉得贺燃有点儿不对劲儿,怪怪的,平时笑口常开比邻家大妈养的鹦鹉还可爱,今天谁惹到他了吗? 出了电梯门,女人也不告别,径直往家里走。 “唉?”领子被揪住了,韶芍一惊,扭头看着面无表情的贺燃:“你干嘛!松手!” “就去吃个饭有这么难吗?我都两天没见你了。”贺燃皱了一下眉,被人拒绝让他很不爽,单手把女人打横抱起来扔在肩上,转身开了门。 “我给你讲,你别乱来,霸王硬上弓对我没用!”韶芍在男人肩上张牙舞爪,结果屁股上结结实实挨了一记巴掌。 “你好聒噪。” 韶芍愣住了,也忘记了反抗,怔怔地抱着男人的肩膀扭过身子和他对视。 “你打我?” “怎样?”贺燃面无表情地回看着她,伸手又在女人饱满的屁股上掐了一把。 手感不错。 韶芍彻底呆住了,短暂的雷击后突然炸毛,拧住贺燃的耳朵呲牙咧嘴道:“你敢打我?我比你大,是姐姐知道吗!还敢打我?” 说好了做弟弟,韶北川连她一根头发都不敢拔好吗!这男人居然打她屁股? 贺燃也不反抗,径直走到卧室把女人放到了床上,任着自己的耳朵被揪得发红,双手撑在女人耳边看着她道:“你是打算现在让我上了你,还是好好吃饭然后回家?” “上我?厉害的你!”韶芍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结果第二秒就后悔了。 男人一言不发,直接把她的裤子退了下来。那双手灵巧的很,她还没反应过来就大腿一凉。 手指紧跟着就越过内裤探了进来,轻轻揉着穴口打转儿。 “你不信?”贺燃的眼睛里依然没有波澜,耳朵因为还被女人揪着,只能微微偏着头看向她。 “我……”韶芍磨了磨后牙槽,狠狠地剜了他一眼,松了手。 男人的手却没有拿出来。 韶芍一愣,瞪着贺燃,伸手又拽住了他的耳朵,这次是两只耳朵一起拽,男人的脸一下子贴近了许多。“小兔崽子给我出来,还反了你不成?” 贺燃一挑眉,看着近在咫尺的面容,张嘴咬住了女人的唇瓣。舌头滑了进去,有技巧地卷住她的舌头。 韶芍开始时还抗拒,但很快就被吻得情迷意乱。 贺燃的吻技太好了,比她见过的任何一个男人都出色。十分的动情只给你七分,永远留有遐想。 女人脸胀得通红,偏着头喘气。 太没骨气了。 贺燃把手收了回来,还带着晶莹的液体,抬手把耳朵上的手拿掉,捏住韶芍的下巴让她看着自己,“我发现了,你不把我当成年人看。” 他一直疑惑,直到今天女人开始揪他耳朵时这个想法才冒出来。 韶芍哑然,她自己也没察觉到这点。 每次看见贺燃就总会想起来韶北川,总觉得还是弟弟,忘记了这人不仅成年了,还会发情给自己下药。 “自己擦擦,我去做饭。”贺燃不再看抿着嘴努力想托辞的女人,起身走出了厨房。 韶芍一惊,感觉到自己湿了,两眼一翻怒其不争。 就不能不那么敏感吗!亲一亲摸一摸就出水,她上辈子是个矿泉水桶吗! 韶芍简单处理后就走了出去。 贺燃还在厨房里,她四处打量了一下,发现房子和上次来时不一样了。所有的摆件全都消失了,书柜上的游戏机、漫画、手办,角落里的等身铠甲……除了沙发桌椅这种必需品之外,连电视都没有。 没有一点儿人情味。 韶芍砸了咂舌,看见桌子上还有几张散乱的A4纸,上面密密麻麻写着她看不懂的公式。 “……” 这小孩儿不是画画的吗? 韶芍面色阴沉,扭头看着贺燃,男人正好端着盘子从厨房里出来,对上她阴恻恻的目光,也没什么反应。 “你不是搞艺术的吗?这是什么?”韶芍有种孩子青春期瞒着自己早恋的母性愤怒。 贺燃瞥了一眼,道:“搞艺术之前我是搞数学的,后来不喜欢就转行了。” 韶芍:“……” 说的这么轻松吗…… “过来吃饭。”贺燃放下了碗筷,也不看她,转身又走进厨房,“冰箱里有啤酒,要喝就自己拿。” 韶芍撇了撇嘴,他怎么变得这么冷漠了?以前像个小孩子一样黏着自己,早中午只要回家总能碰见,碰见了就是笑眯眯地跑过来打招呼,现在就只知道摆臭脸色。 她心里突然有一种落空感,走到冰箱里打开一看,啤酒摆了一排,什么样子的都有。韶芍赌气,拿了一瓶看起来最贵的,转身就坐到餐桌旁。 贺燃拿着刷好的杯子出来了,看了一眼她手里的酒,眉头微微一挑,没说话。 “啧。”女人咂了一下嘴,这酒还挺甜,比普通的啤酒要好喝许多。 “你家里的那些玩具呢?”韶芍夹了块炸鸡放进嘴里,啤酒清甜中带着一丝微苦,和炸鸡的油香酥脆在她味蕾上一起炸开,简直绝配。 “你不吃那一套,没用了就扔了。”贺燃淡漠地吃着饭,举止优雅,只是带着一股生人勿近的气息。 韶芍一愣,装出来的?她抬头看了一眼男人,正好对上那双没有温度没有情绪的眼睛,怔了怔问道:“我说你今天怎么那么奇怪……那现在这样也是假的?” “不是。”贺燃惜字如金,目光盯着韶芍端起酒杯的手,像一方深潭一样没有任何波澜。 “生气了?”韶芍又喝了一大口,这个酒太好喝了,像果汁一样。 “没有。”贺燃盯着她的酒杯,已经快见底了,顿了顿道:“我本来就这样。” “哦。”韶芍有点儿惋惜,这样的小孩儿一点也不可爱,没有活力没有生机,跟个机器一样,还是原来那个阳光大男孩好。 她没再说话,男人也不开腔。俩人就沉默地各自吃饭,要多尴尬有多尴尬。 饭也快吃完了,韶芍放下筷子,单手撑着下巴,渐渐觉得气温升高,脑子胀胀的,筷子也有点儿重影了。 奇奇怪怪,怎么感觉没有脑袋了? “你酒量怎么样?”贺燃见女人眼神有点儿迷离,放下筷子看着她道。 “还,还行吧……不太好?但是喝啤酒还是完全没问题的!”韶芍的脸红了,仰起脸咬着嘴唇展开一个大大的笑容。 贺燃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女人已经有点儿晕乎乎了,面无表情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点笑意。 他嘴角向上微微提了一下,眼神里有点戏谑和无奈,“不好还拿失身酒。” 女人愣了愣,抱着酒杯又砸吧了一口,歪着头看着贺燃:“什么?” ——————————————————————————————————————————————————————— 作者有话要说: “出道即巅峰”出自白白微博里的梗(讲的是他朋友的生活片段,秒射的意思),不妥删。 -- 35.醉酒 H 大家避个雷:韶芍把贺燃泥了(对着弟弟说“想让你当我妹妹”这种,不喜欢的崽把这章跳过去好啦,狗毛码字的时候写飞了) ——————————————————————————————————————————————————————— “我跟你讲哦,想当年!姐姐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就那个隔壁邻居王二狗,八尺壮汉一身横膘,我能单挑一百零八个!” 贺燃坐在沙发看着女人眉飞色舞地讲单口相声,平静地喝了一口水。 韶芍见男人不理她,从茶几上跳了下来,勾着男人的脖子就跨坐在他腿上,眯着眼捏住贺燃的下巴,奶里奶气却自觉凶狠无比:“你不信?” 贺燃放下杯子,把下巴上的手拿了下来,看着女人嘟着嘴脸颊红扑扑的样子,不自觉地勾起了嘴角。 “你不是说自己弱柳扶风吗,怎么又能单挑壮汉了?”贺燃轻笑了一下,他向来不喜人乱撒酒疯,很麻烦。但是这个女人喝醉后有点儿可爱,他鲜有地来了兴致。 “我就是弱柳扶风啊!”韶芍在他肩膀山轻轻打了一下,然后顺势软了身子倒在贺燃身上,“就这样!弱——柳——扶——风——” 她还怕贺燃看不清,从怀里爬起来,又倒了三四次。 “要像这样,腰先塌下去,然后才能倒!倒的时候也不能全倒,要这样那样这样……”韶芍眉飞色舞地朝着贺燃传授经验。 “起来,我还要看公式,自己回家。”贺燃挑了下眉,拍了拍女人的腰示意她下去。他工作向来讲究效率,时间从来不花在无用的事情上。 为了猎捕韶芍已经浪费了他大把时间,女人对之前的人设不感兴趣,他也就没必要再耗神装下去。 “我不嘛……”韶芍撅嘴,一脸不开心,“看什么数学!这么难又恶心的东西,学什么不好偏偏学数学!” “那是你太笨。”贺燃把韶芍从推了下去,探身拿起来桌上的草纸。 韶芍重心不稳,一下子倒在沙发上。 “臭男人!”韶芍抬起头,饿虎扑食一样跳起来一把搂住男人的腰,张嘴就咬了上去。 “嘶……”贺燃皱眉,扭头看着趴在自己腰上的韶芍,又坐回沙发上,把A4纸卷起来敲着她的脑壳道:“屁股翘那么高是不是想让我操你?” 韶芍咬着贺燃,嘴里含糊其辞。 男人也听不懂她在说什么,T恤上被口水濡湿了一小片。 “松口。”男人看着衣服上的暗色水痕,微微皱了皱眉。“换个东西咬。” 韶芍隔着衣服叼着肉,抬头瞪着他。 贺燃嘴角平扯了一下,想起来上次逗她也被咬了手指,不由得轻叹一声:“怎么这么喜欢咬人?” 男人拿纸卷敲了敲她的头,“松口,我还要忙,自己去一边玩。”话刚说完,腰上的刺痛就消失了,随即一双柔软的唇亲了上来,带着淡淡的酒香,张嘴咬住了他的下唇。 贺燃一挑眉。 小狐狸咬上瘾了? 韶芍贴着男人的胳膊,牙齿磨着他的嘴唇,赌气看着贺燃。 “你为什么不陪我?你不是说想上我吗!都是装出来的,骗子!”韶芍松了嘴,瞪着贺燃,“一点儿都不可爱!也不温柔了!” 男人平静地看着她,伸手抚上自己的嘴唇,上面还有残留的体温,语气平淡又克制:“你想让我上你?” 韶芍瞪着他不说话。 “不想?那就算了。”贺燃重新拿起草纸,把韶芍从自己身上扒下去,站起身道:“累了就去屋里睡觉。” 韶芍看着男人头也不回的背影,突然有种丧家之犬的落寞。 以前不是这样的啊,以前小孩儿都把自己当成掌中宝捧着的啊! 她心里突然有了一种巨大的落空感,像被娇纵已久的孩子有一天睁开眼突然成了失孤。 “贺燃!” 男人闻声止步,扭着头看着韶芍:“又怎么了?” 女人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从沙发上跳起来就扑了上去,八爪鱼一样缠在男人身上,“负心汉!你凭什么这样对我!” “我从来没喜欢过你,怎么就负心了?”贺燃挑着眉,看着像树袋熊一样抱着自己的女人,觉得有点儿好笑。 “我不管!你伤我心了……”韶芍一撇嘴,眼圈立马就红了。“你为什么不要我了啊!明明是我被坑了,你还跟我欠你一样,笑都不笑,还骗我……” “你想让我让你吗,韶芍。”贺燃的目光很平静,好像仅仅是一句止乎于礼的邀约。 韶芍趴在他身上歪着脑袋,像是在认真思考。 男人也不急,安静地等着她。 “想?想吧……” 为什么不想呢?韶芍找不出理由来。 贺燃轻轻勾了唇,道:“可我现在不想上你了。” 韶芍一愣,呆呆地微张着嘴看着男人,一脸迷茫:“为什么呀?” “允许你拒绝我,就不许我拒绝你?”贺燃依旧浅笑着,抬手把韶芍从身上拨下去。 女人呆呆地任由他摆弄,还没接受现实,疑惑地重复着男人的话。 “不许你拒绝我?不许……”韶芍突然反应过来,瞪向倚着门框好整以暇的男人,瞬间炸毛:“你报复我!你小心眼儿!” 贺燃笑:“我就是小心眼儿。” 韶芍被气蒙了,偏偏酒精麻痹她舌头还不好使,结结巴巴骂了半天也吐不出来一句完整的话,干脆扑了上去抓起男人的手就往嘴里送:“就是不允许!唔故允休(不允许)!” 贺燃嘴角噙着笑意,捏住她的下巴轻轻一扣,女人的嘴就松了下来,嘴角还挂着一丝晶莹的口水。 男人伸手把她的嘴角擦干净,俯身贴着韶芍的耳边道:“你说的,醒来后不要赖我。” “不赖你!赖你是小狗!” 韶芍眨了眨眼睛,抱着贺燃啵唧一口就亲了上去,嘴角上扬小声呢喃着:“我想要,你给我。” “想要什么?”贺燃轻笑了一声,早知道一瓶酒就能解决的事情,之前何必花那么大的精力呢? “想要你操我。”韶芍咯咯地笑了一下,张嘴又在男人脸上啵唧了一口。 贺燃的喉结上下动了两下,退下女人的裤子,抬手托起她的臀瓣,挑起一只脚挂在自己的肩膀上。 韶芍比他矮一大截,单脚踮着脚尖堪堪撑地,背倚着墙,双手勾住男人的脖子把自己挂起来。她仰头看着贺燃,这张脸越看越喜欢,眯着眼嘿嘿地笑了起来。 男人用手指拨开阴唇,探到穴口轻轻按压着,见女人对着自己痴笑,神色淡淡:“笑什么呢?” “你长得好像小姑娘哦,比小姑娘还好看。你做我妹妹吧!”韶芍仰着脸,扬起一个慈蔼的笑容。 贺燃看了她几秒,手指突然探进了穴口中,对着内壁就是一弹。“是吗?” 女人应声叫了起来,声音几乎要哭出来了:“有什么不好!晚上还能和我一起睡觉!我妹最喜欢和我一起睡觉了!” “那你妹妹会长出来鸡巴操你吗?” “那倒不会……”韶芍思考了一下,咬着嘴唇看向贺燃道:“可是你穿裙子绝对好看!比我妹妹更好……啊!你弄疼我了!” 贺燃沉默了一会,点了点头,突然把手指从阴道里抽出,直接插入了她的菊穴,“是吗?” “你别插我那儿呜呜呜……夸你漂亮怎么还不高兴了呢?”韶芍吃痛,趴在男人胸脯上吧嗒吧嗒流眼泪:“弟弟妹妹都一样,你居然搞性别歧视……” 男人显然不想搭理她,解开裤子,掏出高昂的性器便抵住女人的穴口,嘴角微微勾起:“它又硬了,韶芍,你是不是对我下药了?” “我没有……”韶芍抽泣了两声,抬头看向贺燃:“你真的不想做我妹妹吗……我对我妹可好了……” 贺燃:“……” “啊!疼!” 韶芍跪在在床上,屁股高高抬起,两条胳膊被人从背后拽着,乳房悬在半空动如脱兔。男人在她身后进进出出,动作一点儿也不怜惜。 “我还是你妹妹吗?” “不是……啊!不是不是!”韶芍连哭带叫,嗓子都快喊哑了:“你轻点儿,太深了!” “还做我姐姐吗?” “呜呜呜不做了不做了!我不做了!” 囊袋打在她的屁股上,发出有节奏的声响,贺燃看着身下女人张着嘴一脸淫荡,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双手一提便把她提了起来,直直地坐在自己的性器上。 肉棒一下子捅进了子宫口,韶芍被突如其来的闯入痛的惨叫一声,穴口喷出了一股热液。她表情有点儿失神,在经历了一次短暂的高潮后才倒在男人怀里,满脸后悔道:“你好凶啊,我再也不做你姐姐了……” 贺燃被女人逗笑了,他的大脑向来高度运转,总能朝着他想要的方向精密计算。可这次未经思索就轻易获得的开心,如同带着晨露的野果子一样自然生动。 不像他。 “告诉我鸡巴好不好吃?” “好吃。”韶芍靠在男人怀里,享受着一次一次深入浅出的缓慢顶撞,舒服地扭了扭腰:“还想要哥哥的鸡巴。” 贺燃的眼色突然暗了一下,看着身下承欢的女人,垂了眼睫道:“跟谁学的?我以为你拒绝说荤话。” “昨天刚学的。唔……哥哥再插得深一点,妹妹好舒服。”韶芍眯着眼,看不到男人的目光越来越阴沉。 贺燃轻笑了一声,像是叹了口气。 他轻轻抚了一下女人的背,语气变得温柔起来:“学习能力很强。” 韶芍认同地点了点头。 贺燃平静地看着她,突然间把女人摁着头怼到了床上,从后面结结实实地打桩一样撞了起来:“你认错人了。” 那个“哥哥”绝对不是他。 “啊!”韶芍被撞的哭了出来,又痛又爽的感觉不断地把她顶到高潮。 她伸手想把贺燃推开,可是男人离得远有够不到,掰他的大腿又掰不开,只能在空中胡乱向后够着。 “我不介意和人分享,可至少……”贺燃咬了一下后牙,抖动着把精液全射进了女人体内,微微平复了呼吸后才继续说道:“至少别在我身下浪叫别的男人,做得到吗?” 韶芍鼓着腮帮子,仿佛受了莫大的委屈,含着泪点点头。 贺燃摸了摸韶芍的头,抱起她走进了浴室。 想让狐狸听话还得再养养,他不急。 ——————————————————————————————————————————————————————— 作者有话要说: 宝子们,狗毛开微博了@一把猛狗毛,感兴趣的可以来看看。留言板还是会看的,有什么想说的可以去微博,也可以直接在留言板上留言,我看见了会回答,啵啵! -- 36.季总回来了 “醒醒。” 韶芍睡梦里突然觉得自己的脸被揪住了,在一阵钝痛中缓缓睁开了眼睛。 “该上班了。” “啊?”声音带着慵懒的尾调,含糊不清。 韶芍闭着眼坐起来,习惯性地往人身上一趴,四肢瘫软,“再眯一会儿,五分钟,就五分钟……” “五分钟了,醒醒。” 清冷的声音又想起来了,韶芍再次睁眼,面前,雪白的肌肤、粉红色的乳头,渐渐清晰起来。 韶芍:“……” “卧槽!”女人彻底清醒了,抱着被子目瞪狗呆地看着贺燃:“什么情况!” 贺燃面无表情,见她醒来后便掀开被子下了床。男人没穿内裤,软瘫的性器就垂在两腿之间。 韶芍瞪着眼睛,看见贺燃细嫩的皮肤上全是自己的抓痕,不用想都知道昨晚经历了一场怎样的恶战。 “你想迟到吗?”贺燃提上裤子,从床头柜上慢悠悠地拿起来手表戴上,转头盯着韶芍。 “我们是怎么搞到一起的啊?”韶芍掀开被子看了看胸前的吻痕,欲哭无泪。 男人走过来,韶芍扯着被子警惕地瞪了他一眼,不自觉地往后蜷缩了几下。 贺燃见她躲闪,也不生气,直接挨着床边坐下:“你喝晕后把我裤子扒了。” 韶芍:“……” “还有什么想问的?” “你这叫诱奸你知道吗?”她一想到前阵子还讽刺对方把她当充气娃娃,如今自己扑上前扒了别人裤子,脸通红,气不打一出来:“性侵犯!” 贺燃挑眉,声音难得带了一点儿戏谑:“谁侵犯谁?” “我……”韶芍舌头卡在喉咙里,憋了半天说不出话来。 但确实是自己嗷嗷待操的…… “你出去,我换衣服!”她赌气,拿脚狠狠踹了贺燃一下。男人倒也不气,一脸风轻云淡,起身便走出房间。 他去了厨房,把昨晚煲的八宝粥盛了出来。高压锅熬了一夜,腾腾的热气里带了一丝甜香。 一,二,三,四…… “啊——贺燃你个王八蛋!” 男人在心里默数着数字,听到卧室里传来一声崩溃的咆哮,嘴角向上扬了起来。 “贺燃!” 韶芍怒气冲冲地跑了过来,推开厨房的门就一头撞在男人背上,“你个混蛋!你敢给我刮毛!我他妈宰了你!” 贺燃反手把抵在自己后背上的脑袋拍掉,端着热粥就出了厨房。 “你毛太多了,亲着扎嘴。” “啊——你还有理由了?你还有理由了!”韶芍跟在他后面,像男人的尾巴一样寸步不离,走一步打一拳:“谁让你亲了?我让你亲了吗!” “你让了,不亲就哭,哄不好。” 韶芍楞住,对上男人平静的目光,火气一下子又窜上来了:“我让你亲你就亲吗?你怎么这么没主见?” “别闹。” 贺燃把掐在自己腰上的手拿掉,“男人早上会晨勃,你要是还想上班就乖乖吃饭。” “你还要不要脸?”韶芍把手从男人手里抽出来,瞪着眼仰视男人。虽然身高已经造成了气势惨败,但是志气还是要有的。 “刀片呢?我的没了,你也别想留!” “七点半了,先吃饭,下班回家再刮。” 韶芍一口气卡在喉咙里,伸手不打笑脸人,她对着贺燃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眼圈气得发红。 男人摁着她的肩膀让她坐到椅子上,韶芍抬头,声音委屈得要哭出来:“我不仅要刮你的毛,你腿毛眉毛一个都别想要!” “好。”贺燃忍不住轻笑了一声。 遇到韶芍以后,他的情绪波动也多了起来,像黑白电影里突然闯进了一抹色彩。 韶芍闷着头吃饭,下体因为没有了体毛减少摩擦,感觉特别不适应。 “你今天见到那个男人,小心一点。” “谁?”韶芍不想理他,看都不看一眼,抱着碗喝粥。 “你喜欢的那个同事。” 韶芍莫名其妙地抬头:“为什么?我昨晚和你上床的时候给他打视频电话了?” 贺燃笑了一下:“那倒没有。”顿了顿,又看着女人问道:“他知道你有其他男人?” “知道。” 季深璞自然是知道窦衍的。 韶芍抱着碗,心里不爽,“我连他的床伴都不是,他不会在意这些事情的。” 哪壶不开提哪壶。 贺燃点点头。 单相思,那以后再抱着女人做爱也就没什么顾及了。 他还有工作,昨天答应了二叔帮忙推演公式,却被女人搅和得误了时间。吃完饭也不等韶芍,把碗放进水池里就转身进了书房。 韶芍也不想理他,看见那张臭脸就生气,喝了粥就回家换衣服上班去了。 今天季深璞回来,她有点儿期待和欢喜,哪怕见不到,也会因为和他走过同一条街道而悄悄雀跃。 女人脑子突然撞进来男人在她耳边深长的喘息,记忆力为数不多的旖旎场景催熟了她的脸,走在路上时嘴角也上扬了起来。 这个样子就很好,生活在同一个城市里,我眼中的每一处风景里都可能有你的身影。 韶芍去跑案子了,在法院里呆了一天,出来时已经到了晚餐的饭点。 揉着酸疼的腮帮子,韶芍抱着文件从法院外的台阶上走下来,和人打了一天官司,她现在嘴巴累得合不上,一个字都不想说。 她在想要不要转路去公司一趟,或许男人还没下班,或许还能见上一面。 看了一眼表,韶芍可惜地咋了咂嘴,又很快就把这个想法否决了。 这个时间,男人大概已经离开去吃晚饭了。 那就一会儿坐地铁去吃饭,买点小笼包子犒劳自己,可嘴巴现在又咬不动,不然就去喝粥? 啊……好清淡,她想吃肉…… 韶芍揉着嘴颓然地下着台阶,专注于思考自己的晚饭,完全没有发现对面停了一辆熟悉的轿车。 “想什么呢?” “啊,没哈,航吃哈幻(想吃啥饭)。” 嘴实在太累了,话都说不清楚。 韶芍捏着自己的脸颊,突然顿了一下反应过来,抬头便对上男人含笑的目光。 “季总?” 脸颊的痛感烟消云散,她眼睛一下子亮起来,捂着嘴忍不住笑意,“你怎么会在这儿?” “听说你今天在法庭,下班了过来看看。” 男人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平扯了一下嘴角,低头看着她,目光深邃绵长。 韶芍狗脸一红,咧着嘴笑起来,但是咬肌传来的酸痛又立马疼得她倒抽气。 “累了就别说话了。”季深璞伸手帮她拉开车门:“去吃饭,有些事情需要你解释一下。” “嗯嗯,什么事?”韶芍被幸福冲昏了头,笑得眼都眯起来了。 男人一回来就来见她,不管目的是什么,都好甜好甜,她要哭了。 “到了餐厅再说。”季深璞看着韶芍掩饰不住的欣喜,抿嘴一笑。 女人对着自己坦白后就再也不遮掩了,干净炽热,完全信任毫无防备,是开心是失落都不用猜,心事澄澈,写在脸上让人一眼就望到底。 韶芍坐在副驾驶,一面揉着自己的腮帮,一面含含糊糊地说:“能不能去吃流食啊,嘴巴疼咬不动。” 男人看了她一眼,笑道:“好。” 胆子也肥了不少,都敢对着他提要求了。 季深璞定的雅间,房门一关就只剩了他们两个人。 韶芍继续揉脸放松肌肉。 男人细心,点的都是些软糯好咬的饭菜,这家的粥很有名,她之前来喝过一次,可惜离公司太远不方便,就没再来过。 菜上齐了。 韶芍夹起一片水煮肉片,就着米饭扒进嘴里。肉质滑嫩,汁水一下子在口腔里爆开,她觉得自己的味蕾简直在蹦迪。 “好吃?” 男人的声音打破寂静,韶芍忙不迭地点点头,吃的没心没肺。 “昨晚的酒也好喝。” 韶芍一愣,嘴里还含着没嚼完的米饭,咕嘟一声咽了下去,“你怎么知道的?” 男人从头到尾就没动饭筷,静静地看着她,嘴角勾起:“男人也好操。” “我……” 韶芍彻底愣住了,他怎么什么都知道? 贺燃早上的话突然蹿进了脑海中,韶芍呆呆地看着季深璞,道:“我,我不会真的给你打远程视频了吧……” “怎么,还想让我看看你在别人身下是怎么浪的吗?”男人看着她笑,目光平静。可他越平静韶芍就越害怕。 山雨欲来风满楼。 韶芍缩着脖子试探性地又问了一句:“那,那季总是怎么知道的呀?” 他又不可能在贺燃家装摄像头。 季深璞也不回答,嘴角含笑,拿起一旁的手机,从容不迫地点开录音回放。 “啊!轻点儿,呜呜呜哥哥你弄疼我了——” 一声娇喘传了出来,韶芍吓得筷子都掉了,“我我我,我给你打电话了?” 男人笑意渐深,看着女人一言不发。 韶芍听着自己的浪叫,脸彻底红了,伸手想要把手机抢过来:“误拨,绝对是误拨……” “季深璞!本皮卡丘不要你了!” “啊——太深了,你能不能慢点儿,我在和我老公吵架!啊哈~季深璞……唔,让你……不喜欢我!唔嗯~你的宝可梦,今晚就离你而去!啊你别射在里面……” 叫床的声音还在继续,隐隐约约还能听见爱的掌声。 韶芍抢手机的手停在了半空,抿着嘴,慢慢地把胳膊缩了回来,慢慢地抱着头趴在了桌子上,慢慢地拿起包挡住脸。 “关……关了吧,我喝醉酒了嘛……你也不是不知道我酒品什么样……” 底气不足,声音跟蚊子一样。 “所以晚上给我打电话听你和别人做爱?” “我错了嘛……”韶芍快哭了,把脸躲在包后面,尽可能地把自己缩成一团。 男人看着她蜷得像只鹌鹑,气笑,伸手关了录音键。“还有理了?” 天知道他昨晚接到女人电话时有多意外,常年空荡的心底陡然紧缩,结果一接听就是叫床的声音。 “我没有……”韶芍从包后面露出来眼睛:“季总你把录音删了吧,这种东西留在手机里多晦气……” 季深璞冷笑一声,盯着韶芍道:“那个男人是谁?” “邻居……” “呵,窝边草,你倒是平时也不闲着。” “是他先招惹我的……”韶芍鼓着腮帮子一脸委屈,她也没想到昨天的事态会发展成那样啊,不然死都不去贺燃家。 “他想上,你就张开腿等着挨操?”男人气笑,看着韶芍:“你就是这么喜欢我的?打电话让我欣赏你在别人身下承欢?” “我,”韶芍噎住了,有点儿气不忿:“我喜欢你你又不喜欢我,我既不是你女朋友也不是你床伴,你管我私生活干嘛啊!” 男人听着一连串的反驳愣住了,看向女人时渐渐眯了眼。 胆子肥了不只一点。 韶芍被盯得秒怂:“但季总是我上司,还是恩师。老师说什么都是对的,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行为不端,该骂!” 季深璞一口气憋在胸口,被气得浑身无力,揉着额角闭了眼:“吃你的饭吧!” “那我……”韶芍撇了嘴,“我怎么办啊?” 贺燃是她的克星吗?因为他,自己连着惹火了两个男人。 “什么怎么办?”季深璞皱着眉睁眼看向韶芍,他被气昏了头,语气也是鲜有的不耐烦。 “你生气了……”韶芍缩着脖子:“不然我肉偿?” 她觉得从前几次看,季总还是挺喜欢她的身体的。 男人真的被气到了,从胸口呛出来两口气,分不清是笑是咳嗽。 这么多年除了韶芍还没人敢把他气成这样。 顺了顺气,他觉得自己健健康康活到今天,真的要被女人气出来心肌梗,眯着眼盯着韶芍,声音里带着气急和不可置信:“你是在要惩罚还是在讨奖励啊!” “我……”韶芍郁结,她不是这个意思啊,今晚季总肯定不会让自己好过的,她牺牲屁股让他爽,不算体罚吗? -- 37.刮毛 “啊——” “贺燃!你给我开门!” “小王八蛋!我今天不把你刮秃我就不姓韶!” 韶芍咆哮着踹着贺燃家的房门,她要气疯了。季深璞吃完饭看都没看她,直接结账走人。她一个人坐着地铁转了三条路线,跑了大半个城区才回到家,腿都要累断了。 “贺燃!开门!你别装孙子!” 门打开了,男人站在门口,穿着灰色的家居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韶芍累得弯着腰,抬头怒目而视:“贺燃,你不敢开门,你不是东西。” 男人皱了一下眉,挡在门口并不打算请她进去:“别闹,先回家,我晚些时候去找你。” “你放屁!气死我了!”韶芍抚着胸口给自己顺气,一把推开贺燃就走了进去,“刀片呢?赶紧给我脱裤子!你今天一根毛都别想要!” “昨晚上你明明是清醒的,为什么不阻止我打电话!叫床的声音全被听见了!你就是故意的!”韶芍委屈吧唧地破口大骂:“我被你害惨了!麻溜儿地给我脱……” 贺燃面无表情地跟在她后面,看见女人直挺挺地僵在了客厅前。 沙发上坐着一个中年男人,鬓边已经微白了,戴着金丝眼镜,正拿着一沓草稿纸怔怔地看着他俩。 “我二叔。”贺燃站在女人身后,语气平淡地介绍道:“二叔,这是韶芍。” “你好……”贺二叔有点儿尴尬,干咳了一声,朝着韶芍点点头。 “二……二叔好……” 韶芍愣在原地,一脸欲哭无泪地地看向贺燃:“你怎么不告诉我你家里有人啊?” “你也没问。”贺燃看了她一眼,直接走向贺二叔,“大致的结果就是这样了,最后一步还得再推演一下……” “小燃。”贺二叔看了一眼被晾在原地的韶芍,转头看向贺燃,尴尬地笑了笑:“我不急,要不然你先忙,我明天来找你。” 贺燃抬眼看了二叔一眼,目光平静:“也可以,那我明天给你准确答案。” “不用不用!”韶芍吓了一跳,连忙摆手:“我没什么事情,二叔你们忙就行,我我我,我先回去。” “不刮毛了?”贺燃看了她一眼,语气平淡,像是在询问今天吃什么饭菜一样。 二叔拿着草稿纸的手抖了抖,尴尬地扭过头去。 “说什么浑话呢哈哈哈……”韶芍一口老血呛在胸口,捂着脸往后退:“二叔你们忙,我先走了……” 贺二叔点点头,用胳膊肘怼了贺燃一下,“去送送人家小姑娘。” “不用不用不用,我离得近,不用送不用送!”韶芍觉得自己都要裂开了,脸上强撑笑容。 “她就在对门。”贺燃瞥了她一眼,转头对着二叔道:“继续吧。” “哦,哦哦,那好。”贺二叔战略性咳嗽了两声,努力保持着面容平和,朝着韶芍笑了笑,“那,那回见。” 他年纪大了,着实不太容易接受年轻人的观念…… 韶芍把门关上了,客厅又恢复了安静祥和。 “小女朋友?挺活泼一孩子。”二叔打趣地看了贺燃一眼,他这个侄子从小就对外界不冷不淡的,像丧失了感知一样。 没有孩子的天性,也很少显露情绪,他一直担心贺燃的精神状况。 “不算是。”贺燃顿了顿,“继续吧。” “年轻人,再发展发展嘛,有很多可能的,我瞅着就挺好!你妈妈要是知道了得开心死,你一年年地不回家,都不知道家里人为了你操碎了多少心。还有你爸,他以为你对女孩子不感兴趣,都在打听同性婚姻的事情了。小姑娘家庭条件好不好啊?其实好不好的也没关系,咱家不看重这个,你喜欢就行。她考不考虑结婚?见过父母了吗,要不然改日约一下见见面……” 贺燃抬头看了他一眼,二叔立马闭了嘴。 这个侄子的脾气他还是清楚的。若不是贺燃在数学这方面的天赋太高了,他一个中科院的教授断然不会来这儿吃瘪。 送走二叔时已经十一点了,贺燃看了看表,犹豫了一下走出门。 “韶芍?”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韶芍正裹着干发帽坐在沙发上给自己涂指甲油,闻声立马竖起了耳朵。 “还需要我进去吗?” 韶芍从沙发上一跃而起,冲上前就把门打开了。 男人正站在门口,双手随意地插在兜里,低头看着她,也没什么表情。 “脱裤子吗?” 韶芍一口银牙全咬碎了,恶狠狠地盯着贺燃:“你是我人生的点背吧,贺燃!你知道季总今天有多生气吗?直接给我发两倍的工作量,工资还一点儿都不涨!我周末全没了!” “昨天是你非要打电话的,拦都拦不住。”贺燃扫了她一眼,径直走到了屋里开始脱裤子。 “胡说!我看你根本就没拦!明知道我打着电话还敢射在里面!不要脸!你喂我吃药了吗?”韶芍跟在他后面,咬牙切齿地掐着男人的腰。 贺燃已经把裤子全脱了,低垂的性器微微有些抬头,他看了一眼,道:“连着今天的一起吃了吧。” 韶芍被呛了一下,狠狠地把头撞在男人胸上:“你!想都别想!” 贺燃看了她一眼,也不说话,叉开腿坐在沙发上。他上身还穿戴整齐,本身就一衣服架子,手臂随意地搭在沙发上,竟然有点儿从容倨傲的贵气,就好像是在接受服务一样。 “还剃不剃?” 韶芍瞪了眼那张风轻云淡的臭脸,恨不得上前撕碎了咽下去,“去洗澡!洗完澡我非把你刮秃噜毛不可!” 贺燃扫了她一眼,微微皱了眉,“麻烦。”不过也没拒绝,站起身径直走进浴室。 韶芍瞪着男人的背影,气得拳头都攥起来了,隔空对着他屁股就虚晃地踹了一脚。 男人速度很快,出来时韶芍正在磨刀霍霍。 贺燃拿着她淡粉色的浴巾擦着头发,一丝不挂地走进客厅。他瞥了一眼韶芍手里拿的刀片,面无表情地坐了过去。 “你会吗?” 韶芍瞪了他一眼,抬腿踹在男人肚子上。她力气不大,也就轻轻踢了一下。“哪来那么多废话,刮破了涂点碘伏就行了。” 贺燃挑了挑眉,看着只穿了个藕色绸质睡衣的女人,饱满的乳峰隐在衣料下面,隐隐约约还能看见凸起的两点。裙摆堪堪遮住屁股,修长的双腿一览无余。 “腿抬上来!”韶芍伸手打了一下男人的大腿,她准备先拿贺燃的“毛裤”练练刀,万一一会儿手抖,真把他蛋蛋割破就完了。 贺燃倒也不拒绝,抬腿便把小腿放在了女人腿上。 韶芍冷笑一声,手起刀落给他剃了个干净。 男人的腿本身就好看,不是那种干柴瘦,有漂亮的肌肉线条,刮了毛之后更把优势显现出来了。 “那条腿!”韶芍拍拍他的腿,啧啧地欣赏的男人的腿部肌肉。 长得过于好看了,想抱着亲一口。 贺燃不动声色地看着韶芍,嘴角微微勾起了弧度:“好看吗?” 韶芍点点头:“好看。” 男人轻笑一下,把另一条腿伸了过去:“刮吧,等气消了就去睡觉。” 韶芍白了他一眼:“你别卖乖,我不吃这一套!我体毛一天不长出来我就气一天!还有季总那边……贺燃你真的太混蛋了。” 贺燃笑着点点头,伸手从桌子上拿起了纸和笔,开始演算公式。 韶芍:“……” “你这是道歉的态度吗?”韶芍气得两眼一翻,一把抢过草纸,跪坐着瞪着贺燃。 还不忘记工作,当她什么?洗脚城里的服务小妹吗? “别闹。”贺燃静静地看着她,也不生气,伸手去拿草稿纸。 “不给!” 贺燃也不抢了,倚着沙发看向韶芍:“总得让我做点儿什么转移注意力,不然硬了我就直接做你。” 韶芍噎了一下,气不过,低头看着贺燃那双白净的腿,突然沉默了。 “你是来道歉的是吧?” 贺燃挑眉。 “我是可以提要求的是吧?” 韶芍缩着下巴,眼睛斜向上瞥着男人,一脸坏笑。 “你等一会儿!”她见贺燃默许了,一下子从沙发上跳了下来冲进卧室。 屋里传来一阵翻箱倒柜的声音,不一会儿安静了,韶芍开门,抱着一个粉红色盒子就跑了出来。 脚步轻快,像只兔子。 “来!试试!”韶芍把盒子往男人大腿上一放,脸上露出兴奋的潮红。 贺燃看了她一眼,打开了盒子。 男人动作顿住了。 是一套黑色蕾丝网袜情趣内衣。 “你腿长,穿上绝对好看!”韶芍揣着手手一脸亢奋,“快试试!这一套可贵了,但是我买大了一直没法穿,正好送给你!” 贺燃眯了眼,看向韶芍有股野兽蛰伏的危险气息。 “就,就穿一下!”韶芍扯着贺燃的胳膊,开始撒娇耍无赖,“穿上就脱下来,我就看看,就看一眼!” “贺——燃——” “好不好嘛!贺燃~你就试一下嘛~你穿完我也穿给你看!好——贺——燃——” 贺燃拖着挂在自己胳膊上的韶芍,脸色阴沉,“你确定?” “我确定!你想干嘛都行!在我身上画几幅画都可以!”韶芍抱着男人的胳膊,抬着脸暗送秋波:“就一下,就穿一下!” 贺燃平复了一下心情,吐出一口气,脸上又恢复了风轻云淡。他略带嫌弃地提起了那两条蕾丝网袜,手突然顿在了半空…… 他这才看清,那套衣服不只有蕾丝网袜,还有前阵子大火的齐逼小短裙和兔子尾巴。 -- yuwangshe.me 38.想不通的混战 H 避雷:贺燃女装 无脑无厘头 ———— 等到贺燃穿着性感睡衣从卧室里走出来时,韶芍惊得目瞪口呆。 黑色蕾丝完美地包住了腿部肌肉,蕾丝裙有点儿小,根本遮不住什么,男人跨下的巨物露出来半条垂在外面。上衣的两点式奶罩对于贺燃还是太小了,穿不上,只带了个蕾丝脖圈。 韶芍捂住口鼻,觉得自己幻肢硬了:“啊啊啊姐姐!我可以!” 这个视觉冲击力,她能持续勃起半年。 贺燃脸沉得能滴水,眯着眼看向一脸发春的韶芍:“看够了吗?” “太适合你了吧!”韶芍咬着拳头,一步两步跳过来,小心翼翼地摸着他的大腿——紧致,弹性,绝对诱惑力。 “我能拍张照吗?”她满眼期待,仰头看着贺燃:“就一张,拍完我就删。” 男人眯着眼睛盯了她一会儿,“你觉得呢?” “我觉得可以!” 贺燃嘴角扯平了,他生气时看起来也不可怕,总是那副面瘫样子,让人觉得其实没有脾气。 韶芍以为他默许了,两眼放光。 “你等一下,我去拿手机!她勾住男人的脖子,在脸颊上落下响亮一吻,蹦蹦跳跳地跑去拿手机。 贺燃看了一眼女人欢脱的背影,转身就进了卧室。 “贺——燃——” 韶芍揣着手机跑了回来,四下看不到男人。 “贺燃?贺燃贺燃——” 她推开卧室门走了进去,房间空空如也,只剩下散落在地上零零碎碎的内衣。 韶芍愣了一下,反应过来情况不对,调头就跑。 门后突然伸手一双猿臂,揽住女人的腰就把她扔到了床上。 “我错了!” 门“啪嗒”一声关上了。 贺燃栖身压了上去,拽住她挣扎的双腿就把女人扯到了自己身下。高昂的性器就挺在胯下,上面的筋络都看得分明。 “你爽完了,是不是该到我了?” 韶芍欲哭无泪,早知道就不上房揭瓦了。 可是贺燃穿性感内衣实在太色情了,她忍不住啊! “我第一次看帅哥穿情趣内衣,不就是图个新鲜嘛!你怎么开不起玩笑呢!” 韶芍咬着下嘴唇,一脸委屈地看着贺燃:“我还想着,以后我买一套就给你也买一套呢!你知道这个有多贵嘛!” “图新鲜……”贺燃低头看着韶芍,抓住她两只乱划的爪子拉到了她头顶,“那我要尿在你里面,也图个新鲜。” 韶芍吓得一哆嗦,男人的脸上也没什么特别明显的表情,她也不知道对方是在开玩笑还是认真的,紧张得都结巴了:“会,会得病的!” “新鲜的尿液是无菌的。”贺燃低头咬了一下她的嘴唇,“我还想着,以后我和你做一次就尿在里面一次,你知道这个有多累嘛,得保证一滴都不流出来。” 韶芍愣了,突然反应过来男人在重复她刚才说的话,气厥过去:“贺燃!你小心眼儿!我就是说说,又没真打算给你买!” “嗯,我也说说。”贺燃轻笑一声,看着女人又低头咬了一下她的嘴:“还敢叫我姐姐吗?” “呜呜呜不敢了!” “还让我穿这种东西吗?” 韶芍欲哭无泪,肠子都悔青了,“不穿了不穿了!” 她哪知道贺燃这么小心眼儿啊! “嗯。”男人嘴角扯平。他看着韶芍,分开膝盖顶住女人的大腿,灼热的性器就抵在张开的花口上。 “可是我都穿过一次了,你还没让我尿进去一次,不公平。” 韶芍哑然,看着贺燃一脸风轻云淡里藏的蔫坏,咬碎了一口银牙:“明明是你来赔罪的!不算!” “可是你说的,我穿上以后做什么都行。”贺燃继续逗着她,低头咬住她的耳垂:“要不然试试?” “啊!想都别想!”韶芍闭着眼张嘴咬住了男人的耳朵,尿在她身体里,把她当什么了啊!马桶都不怕失业的吗! 贺燃耳朵吃痛,笑出了声,也不再逗她了,松开手捏住她的下巴,轻轻一拧就让女人松了嘴。 “那就先欠着。”他捧起了韶芍的后颈,张嘴就吻了下去。舌头滑进了口腔,轻轻地裹住了她的小舌,抵死缠绵。 贺燃的吻一向温柔,韶芍被亲得有点儿情不自禁,双手揽住了他的脖子回应起来。 “要我亲你下面吗?”贺燃一路吻着韶芍,从嘴角缠绵到胸膛,含住了一粒乳珠轻轻用牙碾着。 “嘶。”韶芍倒抽了一口气,抱着男人的头,手指深陷在他浓密的头发里。 “贺燃?” “嗯?”男人在她胸间留恋,留下一连串的牙齿印。 “我还没给你刮毛!” “……” “啊哈——” 男人的舌头拨弄着她的阴蒂,女人的前阴最敏感,一股酥麻的痒意触电一样袭来,韶芍仰着头喘息,露出好看的颈线。 贺燃把两片花瓣含在嘴里,舌头顺着间隙找到了花口,已经湿得不行了,涌出来好多清澈的液体,他张嘴嘬了一口,发出了令人脸红的水声。 “尝尝?”贺燃抬头,嘴角还挂着一丝晶莹的液体,鼻子上也有水痕。他伸手捻起来一点淫水放在女人嘴边,“你味道不错。” 韶芍臊红了脸,犹豫着张嘴含住了男人的手指舔了一下。 有点儿甜? 贺燃轻笑了一声,“没骗你吧,再吃点儿?” 韶芍瞪了他一眼,把手指吐了出来,单手捂住脸。明明也身经百战了,偏生在贺燃面前害羞起来。 真是丢人丢到家了。 贺燃也不逗她,低头又埋在了女人两腿之间,舌头把花口撑开了一条缝,顺着滑了进去,紧致柔软的穴肉瞬间从四面八方包裹来,把他咬得紧紧的。舌头不断开疆拓土,在小穴里转动着往里钻,一开始还卷着舌头,只是细长的笋尖一样地刮在肉壁上瘙痒。大半条舌头都进去了,忽而展平开来,把小穴撑开了一半。 太紧了,心有余而力不足。贺燃轻笑了一声,手指也扒了上来,探进小穴配合着舌头把甬道撑开。 韶芍一条玉腿横在床上,另一条被推到了胸前,两股大敞,还能看见垂下的脚趾不断地紧抓收放。 “贺燃,别亲了……”韶芍娇喘着抓住男人的头发,口干舌燥:“进来吧,我想要。” “想要什么?”贺燃把舌头抽了回来,脸颊上一片水痕。 手指探进穴口,缓慢地抽插着,一点一点摸索到敏感点,对着褶皱猛地一揉。 韶芍受不住,摇着头喘气,眼里水汪汪,看着贺燃一脸哀求道:“要你操我。” 她知道贺燃想听骚话。 “说清楚点儿,听不见。” 韶芍撇着嘴瞪了男人一眼,知道他是故意的,可下体不断地涌上来酥酥麻麻得痒意,她受不住,伸手抓住贺燃的胳膊,声音娇得能掐出水来:“想要贺燃的大鸡巴,想要鸡巴操我的小穴。” 贺燃轻笑一声,舔了舔嘴唇看着韶芍:“换个叫法,别叫我贺燃。” “那叫什么?”韶芍仰着头,腰已经迎合着男人的手指动起来了,想要修长的手指顶得再深一点,她想要更多。 “叫老公。” “啊?”韶芍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你又不喜欢我,干嘛要让我叫你老公?” “我想听。”贺燃的手指又进去了一点,一脸乖巧笑容,“姐姐昨天晚上对着手机就叫别人老公,我也想听。” 她白了男人一眼,知道他喊姐姐的时候就是又在演戏了,可偏偏她就吃乖巧这一套。 “老公!亲爱的!达令!宝贝!心肝蜜糖小乖乖!” 韶芍仰着头,她已经快不行了,张着嘴叭叭叭地说了一大串,手指头在男人胸膛上打着转,无力呻吟:“什么时候进来啊?老公!老公公也行!” 贺燃被逗笑了,他在这个女人身上又一次地情绪失控,看着她像发情的小猫一样讨乖的样子,心里腾然生出一股澄澈的喜悦。 穴口喷射出来一簇热液,全洒在他手心里。贺燃抽了手,把带着水渍的掌心推向性器,未散去的热意刺激着柱身,马眼处吐出了一点莹白的液体。 他把坚挺的肉棒抵在女人的穴口上,嫩粉色的媚肉翻了出来,死死地咬住他的马眼。像被蜇了一下,又痒又疼,直直地往他心窝里钻。 贺燃吐出一口气,忍住射精的冲动,握住柱身缓缓挺进。 他要是在穴口就射出来,以后也没脸再操了。 韶芍低吟着伸手覆住男人的手,看着性器一点点没入。刚进入甬道时的胀感撑的她直喘气,只希望贺燃能快一点进去。 “小芍——你爸爸我!回来了!” 韶芍情到浓处,正一脸潮红地哼唧着,听见熟悉的声音突然一愣。 屋外传来重重的关门声。 贺燃也是一愣,肉棒插了一半停了下来。 卧室门毫无征兆地被踹开了。 “打架吧韶芍!我给你讲讲你干的好事儿,你……” 韶北川僵在了门口,看着床上赤身裸体的两个人,话卡在喉咙里没了声音。 诡异的寂静。 “啊——” 韶芍捂着脸惨叫一声,一脚踹在贺燃胸膛上,连爬带滚地钻进了被子里。 “出去啊!” 贺燃一愣,对上韶北川那张陌生的脸,眉头皱了起来。 韶北川:“你谁啊?” 贺燃:“他谁啊?” 两个人几乎同时脱口而出。 韶芍觉得自己二十六的脸面加上余生几十年的二皮脸,全都丢没了,蒙着被子被子不肯出来:“都出去啊!丢死人了!” 贺燃冷笑一声,伸手抓住韶芍露在外面的脚,一把把女人拉了出来。 “他是那个给你插狐狸尾巴的小情儿?我还以为包养你的好歹是个人物,怎么就这一个毛头小子?” 韶芍死抓着被子不松手,紧紧把脸捂住,凄惨地大叫:“不是他啊——” “谁毛头小子?你这姘头怎么说话的!”韶北川急了,撸着袖子就要和贺燃打一架。 贺燃嗤笑,鲜有地生气。他觉得自己和其他风云人物抢抢女人也就罢了,偏生是个乳臭未干的愣头青。 男人的尊严受到了轻蔑。 “你就这眼光?”贺燃拽着韶芍的腿,用力分开,当着他的面就挺身而入,扭头看着韶北川,目光里满是不屑。 韶北川惊得愣在原地,舌头都要打了结:“你他妈算什么东西也敢看不起我?” 韶芍已经被贺燃完全从被子里拽出来了,背靠男人坐在他怀里,被撞的花枝乱颤气息紊乱,两团小乳也被捏在手里挤变了形,一脸欲仙欲死欲哭无泪。 “他妈的,韶北川你先给我滚出去!”韶芍咆哮着,声音带着羞人的娇喘,费力地拽来一个枕头就砸到韶北川脸上。 她想不通,自己弟弟是不是有毛病,这个时候还和人犟什么嘴! “他也得出来!”韶北川骂骂咧咧地捂着鼻子,恶狠狠瞪了一眼贺燃,转身就出了门。 贺燃顿了顿,把住女人的腰狠狠向上一顶,“他就是韶北川?” 女人有个表弟,他查资料的时候就知道了,只是一直未见其人。 “你们俩是不是有病啊!”韶芍被男人摁着头摆成了跪趴的姿势,承受着来自身后一下又一下的撞击。 “我,啊~我还在床上光着呢,啊哈~你们吵什么吵,啊~干脆……出去打一架……哈~” 她被贺燃操的话都说不出来了,咬着牙努力不发出声音。韶北川还在外面,被亲弟弟撞见和人做爱,她的脸全没了。 “死姘头!小白脸!你精虫上脑了是不是?给老子出来!我挨骂了你也别想好过!” 韶北川在门口咚咚咚地砸着门,咆哮声和韶芍如出一辙。 “他真是你弟弟吗?还是这个弟弟叫的是床上关系?” 贺燃眯了眼,抽插的速度越来越快,龟头直直地撞向子宫口,撑开了一圈紧缩的褶皱。 韶芍被气疯了,她现在脑浆炸裂,半点儿情欲也无,扯着嗓子对着门嚎叫:“滚蛋!韶北川!滚远点儿!” “凭什么我滚他不滚?老子挨骂他在里面爽!你偏心!” 韶芍一口老血呛在喉咙里,反手推着贺燃:“你也给我滚出去!你俩去打一架!打一架再回来!” 贺燃被她绞得暗爽,抱起来韶芍转了个身,直接抵在房门上用力撞击起来。 “他不知道我也是你弟弟吗?姐姐,让他滚。” 贺燃的声音刚好能让韶北川听见。 门板发出沉闷的撞击声,男人的手护在她肩胛骨上,撞到门上并不疼,但是她别箍得紧,想反抗也有心无力。 “操!什么弟弟!韶芍你给我解释清楚!” 韶芍崩溃了,扯着嗓子喊:“滚!你们两个都给我滚!” “凭什么!你俩狗男女要不要脸?自己在里面爽还让老子滚?小白脸你给我出来!都别想好过!” 韶北川连骂带踹门,他骂的越狠,贺燃抱着韶芍撞门的动作就越大。 韶芍捂了脸,一边和韶北川对骂,一边吼着贺燃出去。场面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她也想不通,这俩人就不能换个合适的时间吵架吗? 女人在暗自和他较劲儿,穴口咬得他暗爽。 “我要射了。” “这是我最快的一次,韶芍,这笔帐回头算。” 贺燃抵着韶芍的额头,把女人的整个背都贴在门上,也不等她说话,张嘴就堵住了她的嘴,把呜咽声尽数吞了下去。 一股滚烫的液体喷射在宫腔里,贺燃眯着眼闷哼一声,颤抖着抱住韶芍,一滴都没流出来。韶芍也好不到哪里去,恶狠狠地趴在男人身上,在韶北川的咆哮声里高潮了。 “操!你他妈还射了?” 韶北川感受到里面没动静了,气得两眼一翻,抬腿就踹在了门上。 外面月光如水。 “都给我,滚出去——“ 楼道里的感应灯亮了。 -- yuwangshe.me 39. “你是不是有病?是不是有病?”韶芍裹着浴袍,坐在沙发上给韶北川涂碘伏,“你脖子上长的是肉瘤吗?还是脑袋全吃到狗肚子里了?” “你能不能轻点儿?”韶北川没好脾气,他刚刚本来都要和贺燃大打出手了,千钧一发之际被韶芍一个巴掌扇倒在沙发上,“我哪里知道你在屋里藏男人了?知道了我绝对不来,看着都糟心……” 他被亲姐姐下毒手,嘴角都打破了,一口牙咬碎了全吞进肚子里。 韶芍一脚踹在男人屁股上,上手揪住他耳朵:“知道恶心为什么不第一时间关门出去?啊?!还吵架?长本事了你!” 韶北川被揪得呲牙咧嘴,偏生还不能还手。他胳膊往后一揽把韶芍按着脖子拽到了怀里,直接抱住她的头进行碾压式反扑:“你还没给我解释,为什么背着我在外面养弟弟?还养到床上去了?!” “你给我松手!”韶芍打不过他,拍着男人的手臂想要把头从他怀里拽出来:“我在外面找男人怎么了?你还敢来管我私生活了?” “我不服!”韶北川不松手,直接拽着她一个翻身滚下沙发:“那个小白脸爽完走了,凭什么我挨打?还下手这么狠……你还是我姐吗!” 韶芍被男人箍在怀里,挣扎不出来直接上脚踹:“你吵架不挑时间,不打你还打谁了?给我松手!” “我不管,你最好想想怎么补偿我。”韶北川冷哼一声,看着怀里比他小一圈的韶芍,语气充满威胁:“不然我就赖这儿不走了,连只公苍蝇我都不让它飞进来。” “明天!明天带你去吃饭!饭店你定,行了吧!” 男人冷哼一声,这才松了手。 韶芍揉着脖子从他身上爬下来,一脸嫌弃:“都多大了,能不能像个成年人一样?” 韶北川瞥了她一眼:“怎么着?要不然我今晚和你挤一张床睡觉,让你见识一下‘巨婴’的真正面目?” “想都别想,给我老老实实睡沙发!” 韶芍看了一眼男人嘴角的伤,白嫩的脸颊上还有自己的手掌印,瘪瘪嘴又有点儿心疼。刚刚怒气上头,下手也没个轻重,现在冷静下来才发现那一巴掌打得着实不轻。 她起身去厨房拿了一瓶冰啤酒递给韶北川敷脸。 “说说,怎么没回你公寓?”韶芍坐回了沙发上,用脚踢了踢男人的腰。 韶北川白了她一眼,冷笑道:“你还有脸说?还不是因为你中途反悔不回山城了,我妈觉得我在耍她,气得直接给我安排了相亲宴。我一天里见了五个姑娘。五个!韶芍,五个啊!从早八点坐到晚十点,腰都要断了。” 韶芍忍不住笑,凑过去挨着男人坐下,拿过来啤酒放在他肿胀的脸颊上轻轻滚着,“然后呢?怎么来了也没回公寓?” 韶北川也不拒绝,直接瘫在沙发上享受“售后服务”:“有个小姑娘,是我妈同事的侄女,两家想撮合我们嘛,就直接把那小孩儿塞我家里了。那我回得去吗?大半夜找了个理由跑过来借住,结果还撞见……” “行了,打住!”韶芍不愿意再提刚才的事情,手上一用力,疼得男人立马呲牙咧嘴。 “你准备住多久?” “那女孩什么时候从我家里搬出去,我什么时候走呗。”韶北川无所谓地伸了个拦腰,顺手把胳膊搭在女人肩上:“不过也呆不了太长时间,我外婆身体不太好,估计还得回山城看看。” “啧!少碰我!”韶芍嫌弃地从男人怀里钻出来,“说你是小孩儿吧!多大了还敢随便抱我,打不死你!” “抱一下怎么了?”韶北川不乐意,扭着脖子瞪向韶芍,一把又把她揪到了怀里:“那个弟弟不都抱到床上了吗!我就一个纯洁的拥抱,怎么还不行了?” “你能和他比吗?我俩那关系能算姐弟吗?”韶芍拗不过他,被男人死死圈在怀里跑也跑不掉,叹了口气干脆就势倚在他肩膀上。 她再也回不到在幼稚园里把韶北川按在地上打的巅峰时刻了。 “那我也不想当你弟弟了。”男人哼了一声,低头脸颊靠在她头顶上。 韶芍一愣,抬头看向他,满眼不可置信,“那你当什么?” 男人对上她的目光,一脸认真,把韶芍看得又是一愣。 韶北川这副样子让她觉得有点儿陌生。 “嘁,老子要当你爸爸,再不成就当你哥!做弟弟太没地位了。” 男人又恢复了嬉皮笑脸的样子,韶芍悬着的一颗心放下了,冷笑一声:“死了这条心吧,老娘从韶顾媛肚子里爬出来的时候,你爹妈还没结婚呢。” 她和韶北川一起长大,要是有一天男人真的不想做她弟弟了,光是想想就难受。刚才那一瞬间韶芍甚至都把自己里里外外反思了个遍,她除了有点儿凶以外,做姐姐难道哪里不称职吗? “我是你姐,这辈子都不死不休!” 男人没接话,沉默着抱了她一会儿,突然扯了个话题:“你和窦衍怎么样了?” “吵架了,分了。” 韶芍显然不想谈这个话题,说起来就郁闷。 “是个好事儿,这男的有病。”韶北川拍了拍她的头表示安慰:“当年他把你软禁起来关了半年,家里人没你的消息都吓得报警了,要是再来一次怎么办?” “他不会了。”韶芍犟了一嘴。 韶北川说的是她二十岁时发生的事情,韶芍也是那时候遇见季深璞的。 像黑暗里突然破开的闪电。 他说:“你想要站在我身边,以怎样的姿态,取决于你自己。” 二十年来的混沌生活突然被利斧劈开,分成两半,她就站在中间。沧海泥牛里,她想要勇敢一些走过去。 只是太年轻了,不知道怎样隐藏锋芒,只道是一切都能低调,唯有爱意要大声宣扬。 然后呢。 然后被窦衍锁在家里了。 伤的不深,但好的也不快。 “男人都死性不改的。”韶北川嗤笑,想了想又问:“你那个上司呢?单相思这么多年,有结果了吗?” “上了几次床,没结果。”韶芍被问得郁结了,他怎么总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嗯,也别走太近,省得在公司潜规则你,还要被同事诟病裙带关系。” 韶芍忍不住笑了,“你怎么和舅舅一个样子,少年老成。” 韶北川冷哼了一声:“还不是怕你吃亏?你要是对着男人能长一星半点儿的脑子,我也不至于这样。” “那你觉得谁适合?刚才那男人?”韶芍挑眉,打趣地看着他。 “那崽种配不上你。”韶北川厌恶地一皱眉,“谁都配不上。算了,你还是单着吧。” 韶芍忍不住地笑,拍拍他的手道:“行了,你把耍嘴皮子的功夫用到工作上,舅舅也不会气得每天都抱怨生你不如生头猪。” “没良心啊姐!”韶北川睁眼喊冤:“我本来就对经商不感兴趣,还不是因为你……” 他话说了一半,说不下去了,眼一翻撇过头去。 “怎么还碰瓷了呢?” 男人沉默了一会儿,张张嘴,话到了舌尖又改了口:“想想,以后你要真嫁了人,婆家欺负你怎么办?娘家总要硬气一点儿吧!我不努力工作,找谁来给你撑腰啊?” 老生常谈的托辞,他自己听了都觉得拗口。 韶芍心里有点儿感动还有点儿无语,说他就是个孩子吧他还不承认,摆摆手道:“行了,多为自己想想,真不想管理公司就不要勉强,家里也不缺这点儿。” “你什么都不知道。”男人白了她一眼,显然不想再说这个话题。 “我睡觉去了,明天还要去法院,你自己收拾收拾也快睡觉。” 韶芍起身从柜子里抱了一床羽绒被塞给他,转身就回了卧室。 目光被戛然而止的关门声挡住了去路,他抱着被子盯了一会儿,想从里面找寻出一丝可能。 灯关了,什么都看不见了。 房间又恢复了寂静。 黑暗里,一声轻掩的推门声,像月光落在地上碎掉了。 卧室的床边站着一个高大的身影。 淡淡的钴蓝色天光透过窗帘半掩的缝隙照在女人脸上,一如草丛深处的栀子花香。 韶北川看着这个和自己有着五分相像的面庞,眯着眼目光复杂起来。就这么盯了一会儿,又悄无声息地掩上门离开了。 你听过夜莺的歌唱吗?他想要的玫瑰花,是他的心头血啊。 -- 40. 少年回忆篇(五) “醒醒!韶芍!起床——” 韶芍睁开眼,看见自己身上趴着一只小男孩,肉肉的脸贴的离她不过四五厘米,玛瑙石的瞳仁闪着亮光。 “姐——你是不是懒猪,猪猪猪——” 小男孩撅着嘴,伸手揪住了韶芍的耳朵,在她脸上啵唧亲了一口。 一双藕臂从被子里伸了出来,上去就把小男孩儿给掀翻在床,闷着被子爆锤。 “哈哈哈别打别打,快起床……” 一个年轻女人的声音传了出来,镜头开始晃动,随后又切转了画面。 “看看,看看!”韶北川捂着脸,指着电视对坐在一边的少女愤愤不平:“我就说,你从小打我打到大,还不承认!” 他刚刚去叫少女起床,结果被一巴掌拍死在床上,半边儿脸都红了。 韶芍白了他一眼,玩着自己垂到肩头的发梢,不置一词。 录像带里自己也才六岁,韶北川还是个肉团子,像个毛绒玩具,抱怀里像一团棉花。再看看现在的模样,已经高了自己一头,肩膀胸膛都宽阔起来,渐渐有了男人的模样。剃着板寸,脸庞虽然还稚嫩,但也逐渐窥得几分少年英气。 一点儿都不可爱了。 韶芍伸手把电视关了,端起茶几上的果汁喝了一口。 “啧,你说学校什么时候打电话过来?” 韶北川拿脚踢了踢韶芍,被少女一巴掌拍掉。 “急什么,再等等。” 她是翘课老手了,对于等待有着出奇的耐心。今天她十六岁生日,舅舅去外地谈生意,舅妈被调到首都医院里进行跨院交流学习,一时半会儿都回不来,整个家里就剩两个人。 座机响起来了,韶芍耳朵支楞了起来,从沙发上一跃而起就跳了过去。 “手机呢?” 韶北川立马给她递了过去。 少女接听了电话,打开了手机里提前录好的音频。 “您好!我是韶北川同学的班主任,请问是北川的家长吗?” “什么事?”手机里传出了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仓促又不耐烦。这是她偷偷录的舅舅的音频,把一些万能句子剪成了碎片,专门用来应付老师。 听筒里的声音愣了一下,随即又笑着说:“是北川的父亲啊,您好!早上北川没来上课,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呀?” “哎呀,这家里有点儿事,走不开……” 这次的声音带着歉意,一瞬间有点儿味道。 韶北川瞪着眼看向韶芍,压着嗓子问:“行不行啊,怎么这么不靠谱!” 韶芍瞪了他一眼,指指嘴巴让他噤声。 “哦,是这样啊……”班主任是个年轻的女人,刚想再问什么,韶芍当机立断点开了另一段音频。 “先这样吧,我改日再去看您,这边儿有急事,抱歉了……” 韶北川两眼一翻差点儿晕死,这段是韶顾安应酬时的标准结束语,不知道被他姐姐什么时候录进去的,听起来离穿帮只有一步远了。 韶芍拿出来另一个手机,点开了录音,是她舅妈,再催人出门,声音像是在远处录的,并不清晰。 “哦哦,好的,那打扰您了。我就是看北川也没请假,以为在路上出了什么情况……您先忙。” 挂了电话,韶芍朝着韶北川一挑眉,眉宇间全是得意:“祖传录音,诚不欺人吧!” 韶北川嘴角抽了抽,“这都能被骗到,也有够傻的。” “是你姐姐我厉害!”少女翻了个白眼,她吃定了韶北川的班主任是刚上任的年轻女人,不像资深教师一样身经百战,应付起来还有胜算。自己挑得录音都是也被处理过,虽然不算质优,但也不特别牵强。 大不了,穿帮了让韶北川挨一顿骂就完了。 “行了,赶紧换衣服,一会儿就要迟到了!”韶北川看着还卧在沙发上自我陶醉的韶芍,伸手打在她腰上,“还去不去音乐节了?” “当然要去!”少女爬了起来,她一大早被韶北川叫起来,连衣服还是套的蓝色大白兔子睡裙,膝盖以下的小腿全裸在外面,白皙的皮肤在阳光下泛着莹莹的光。 韶北川看着两三步跳回卧室的少女,嘴角一撇笑了起来。 韶芍换好衣服出来了,长款条纹polo衬衫刚好盖住屁股,针织筒袜裹住纤细的小腿,脚上穿着一双白色运动鞋,少年气息像夏日里的柠檬气泡水。 “走!”她把包一甩丢给韶北川,拿起来家门钥匙就出了门。 “东西都带齐了吗?”韶北川跟在她后面,伸手拽住少女的马尾。 “带齐了带齐了。”韶芍伸手拍掉男孩的手,拽起来就一路小跑:“走快点儿,一会儿错过了动车就完了!” 马路两侧的樱花开得都快要败了,风一吹就卷起来大团大团的粉白色花瓣,打着旋裹挟而来。 韶北川被拉着冲进了风中的花团,迎面而开的粉白风浪里。少年像一条溯洄而上的鱼,被抓在腕上的纤手带着迷了方向,再睁眼时已经看不到了来路的碧雪山川,只剩下茫茫的白。 从来没有哪一年的白樱开得这么热烈赤诚,漫天漫地的全是大团的细碎的花,以至于走过了少年的时光,他也不能从记忆力的任何一隅找到可相媲美的风景。 是日复一日的无妄思念把往事蹉跎得失了真,还是因为那场拂花而奔太易于动情,隐匿在最深处的少年情事无缘地破了一道口子,在锯齿边缘徘徊着熠熠生辉。 “中午就能到了,先吃饭,然后陪我去看水族馆!”韶芍坐在候车厅里,靠在韶北川的肩膀上翻着手机里的备忘录。“下午六点再去音乐节,反正演出也是在晚上,不急。” 韶北川没什么意见,他盯着少女筹划一个月了,纵然有什么意见,也被霸权主义一票否决。 广播里传来了火车入站的播报声,韶芍拿出了身份证和车票,拉着韶北川的胳膊就挤进了人流之中。 “跟好我嗷,别走丢了。” 韶北川看着走在前面矮自己一头的少女,无奈地笑了出声:“容易走丢的是你自己吧。” 韶芍白了他一眼,拉着他就上了动车。 窗外得风景不断地闪过,韶北川看到了远处开败了的油菜花田,盛大的明黄撞进了他眼里。低头,少女已经靠在他肩膀上睡着了。 心里有一股被扯紧的暖意。 “醒醒,韶芍!” “醒醒!猪!起床了到站了!” 韶北川摇醒了韶芍,少女一上车就睡觉,瘫得没个人形。 “嗯?”韶芍揉了揉眼,她昨晚本来就没睡好,醒的又早,现在被强制叫醒,神智还有点儿迷糊。 韶北川看着自己胸前一片暗色的口水印,嘴角抽了抽,“猪小芍,打架吧……” 火车站外。 “所以,我们现在就是没钱咯?” 韶芍摊摊手,已经气到发不出脾气了。 “我身上还有二百,大概能住一晚上的特价房。”韶北川把口带翻了个遍,也只找出来两张钞票。 他俩的钱包在火车上被扒手顺走了,现在和异乡漂泊的流浪汉没什么区别。 韶芍花了两分钟接受了这个事实,拍拍韶北川的肩膀,道:“没关系,长大的路上总要有点儿挫折。” 韶北川低头看着韶芍,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手表开始计时。 半分钟后。 “呜哇哇哇,我的O.N.E乐队啊!” 韶北川拍着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少女,一脸无语。 “上次全球巡演还是在五年前,错过这次还要等到什么时候啊!”韶芍抱着韶北川的胳膊,拽着他的袖子就开始擦鼻涕,“我……我都盼了两三个月了……你说他……他偷什么不好,他要偷我的钱还有我的票!啊——” 韶北川看着袖子上挂着的晶莹透亮的鼻涕,默默地从口袋里拿出来面巾纸递给韶芍。韶芍哭得大喘气,接过来纸巾攥在手里,又在他袖子上抹了一把眼泪。 “给我爸打电话?现在火车票也买不起了。”韶北川瞥了她一眼,任由自己的袖子变成了鼻涕纸。 “明,明天吧……今天还要装作在学校的样子……”韶芍哭够了,抽抽嗒嗒地喘着气,“你打还是我打啊……” “当然是你。“韶北川白了她一眼,“我打电话过去,不是等着被他打死吗?” “呜呜呜,要挨吵了……” 韶芍抹着鼻涕,一想到自己带着弟弟逃课被抓包,就觉得离世界末日还有一步之遥。 “行了,先去找之前定的宾馆吧。”韶北川摸着韶芍的狗头,把少女揽在怀里背着包走出了车站。 旅馆在江边,整个音乐节就是在外滩上举行的。剩的钱不够付预定好的双人间,音乐节期间客流量大,房间全被订满了,他们花了好大劲儿才和别人换了一个单间出来。 没有窗户,屋子里有股淡淡的霉味儿。 韶芍看了看狭小的房间,单人床挤在浴室旁边,和墙之间的空隙也只够一人通过。狭小逼仄,连地铺都没空间铺。 “你要和你亲爱的姐姐同床共枕了。”韶芍倒在床上,翻身在床的三分之二处虚画了一条线,指了指较小的一边:“你睡这儿。” 韶北川白了她一眼,看着少女哭红的眼道:“我出去一趟,你在这儿等着。” “你去哪儿?”韶芍一愣,“我跟你一起去。” “我去见网友,你跟着凑什么热闹?”韶北川没好脾气,也不听身后少女的抱怨,拎起来包就出了门。 他算了算剩下的零钱,也不过十来块,便找前台赊了几十块钱,刚好够打车去市中心。 少年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表,下了车便走进了一家钟表行。 “卖表。” 一个中年男人从柜台里抬头,看了他一眼,“什么表?” “劳力士,保真。”韶北川摘了表,递给老板。 男人狐疑地看了他一眼,见少年也不过十四五岁的模样,皱了皱眉道:“年轻人,这儿可不是来胡闹的地方。” “我急用钱,你这儿还验不出来真假吗?” 男人又看了他一眼,这才接过来手表,看了一眼,递给了他,“你等等,我找个师傅来验验。” 不一会,他带着一个鬓边花白的先生出来了。验表先生看完了表,扭头给男人说了句“是真的”,转头看着韶北川笑了:“你这年轻细伢是闯祸了么,这么好的表说卖就卖,也不找个奢侈品回收店,就到我们这小店来?” 韶北川笑了一下,没答话。 “表盘有点儿磨损,我们这小店出的价格也不会很高,肯定要折一半的价钱,你可得想好。” “没事儿。”韶北川看了一眼表,“我收三千的现金,剩下的用支票结。” 他顿了顿,又问道:“能开支票吗?” “能。”那中年男人生怕他反悔了似的,接话接的很快。 验表师傅笑了一下,收了表,转身吩咐中年男人去结账,“还是太年轻,白白让人捡了便宜,以后怕不是要后悔的。” “表是死的,人是活物。不后悔。” “还是要再长大一点啊。”老师傅笑起来,皱纹像无数干枯的日子一样撮在一起。 韶北川不答话,接了钱放在包里,笑笑,转身出去了。 他要如何才能长大。 长大了又能怎么样呢。 想要让在众目睽睽下大声宣读不被承认的心动,想要避开一切鄙夷眼光穿越人潮相拥,想要模仿着寻常情人十指相握走过拥挤街道,想把这钝痛都剖开了给世人看看,告诉他们如果爱意是如此坚不可摧,他从不后悔。 但那时他还只是陷入了一个孤苦的漩涡里,尚不知成长是一场对自我的反复屠杀。 -- 41.少年回忆篇(六) 500感谢 “我回来了。” 韶北川推开门,把包往椅子上一扔,并没有看见韶芍。 浴室的门因为老旧而关不严实,半掩半开,腾腾的雾气从里面涌出来,像个蒸笼,把本就潮湿的屋子弄得更加黏糊。 “韶芍!我回来了!” 韶北川扯着嗓子喊了一声,坐在床边上皱着眉。 他怕女孩不知道自己回来了,不穿衣服就走出来,会尴尬。 可是喊完后他又有点儿后悔,双肘撑在分开的膝盖上,抱着头攥紧了头发,头皮撕扯的痛感让他不去注意下体的肿胀。 他心里的龌龊心思,都被这哗哗的流水声冲开昭然于众了。 韶北川喉结动了动,闭了眼睛。长长的睫毛在打颤,生硬的白炽灯照下来,少年的脸颊像金属一样泛着冰冷光泽。 浴室里没有传来回应,他心里有点儿庆幸,一面想着如果少女裹着浴巾出来时玲珑的躯体,一面又为自己这种卑劣的想法感到痛苦。 为什么偏偏就是姐姐呢? 是什么不好,为什么你要成为我姐姐? 韶北川烦躁地抓了一把头发,水汽胶得他浑身粘腻,像一张密网兜头罩下来,挣不破逃不开,把皮肤勒出来一条条猩红印子。 他看了一眼身下已经撑起来的三角帐篷,犹豫了一下,解开裤绳伸手握住了勃起的性器。掌心的压迫把他刺激得浑身一抖,韶北川抬眼看了一下浴室,双手开始上下套弄起来。 已经不是第一次来遗精的小男孩了,他床头柜的最下面的柜子有张韶芍的照片,每次晨勃自己解决的时候,韶北川就把它拿出来。他第一次意识到自己心底的变态想法时,撸完就把相框砸的稀巴烂,强行戒断了一个多月,断绝了和韶芍的一切往来。 那时刚过十四岁生日,家里人以为他青春期叛逆,其实只有他自己心里明白。 戒断的效果不太理想,离她越远,心底的窟窿就越大,一次一次地往外推也不过是拿纸填补,再走到那个地方时,还是一脚踩漏掉下去。 后来他就在痛苦里接受了这个事实,半夜打了个电话给韶芍。 说了句什么呢。 “姐姐,我想念你。” 韶北川喘着气绞紧下体,把脑海里不断闪现的记忆碎片抹去,闷哼一声抖动着握住性器用力一抽,一簇奶白的液体喷射在了墙上。 他眼神晦暗不清,看着墙上的精液,抬手拿纸擦掉了。 墙的后面站着他姐姐。 提了裤子,韶北川起身走到门前,抬手敲了敲门:“韶芍,我出去一趟。” 没有人回答。 “韶芍?” 韶北川皱着眉,心里觉得奇怪,见浴室里仍然没有动静,犹豫了一下便推门进去了。 少女赤裸着躺在于是地板上,双唇灰白,水还在不停地冲下来打在她身上,混着残留的沐浴露泡沫和搅在一起的头发丝流向下水道。 韶北川大脑一片空白。 “韶芍?” 韶北川抱着她躺在床上,低头又渡了一口糖水给她。 韶芍有低血糖,他是知道的。从早晨就没有吃饭,一直到现在,洗澡的时候水蒸气太多,空气湿闷,容易晕倒。 少女的手冰凉,止不住地打颤,躺在床上休息了一会有所好转,但还是不太清醒,眉头皱在一起,蠕动着嘴唇,说话含糊不清。 “你说什么?” “难受……” 韶芍的声音像幼猫一样,带着哭音。 “再喝口水。” 韶北川把她扶起来,把杯子凑到她嘴边。韶芍浑身无力,眼睛也睁不开,水喂不进去,全都顺着嘴角流了下来。 少年皱着眉,拿纸把留下来的蜜水擦干净,张嘴含了一口,捧着她的脸嘴对嘴渡给她。 湿滑柔软的舌头抵在了一起,韶北川把水送到了她嗓子眼处,少女感受到了,顺着就咽了下去,无意识的吮吸着探进口腔里的舌头,想要得到更多的糖水。 韶北川动作一僵,他第一次接吻,尽管这并不算真正意义上的亲吻。 他把舌头抽了出来,低头看着少女,黑色的长发丝丝缕缕粘在脸上,还带着洗发露的清香。 枕头床单被湮湿了一大片,留下暗色的水痕。 韶芍全身赤裸,缩在被子下面,紧紧地蜷在韶北川怀里。 柔软的胸脯贴在他胸口,隔着薄衬衣能够清楚地感受到体温和弹性的肉感。 韶北川长长地吐出来一口气,又含了一口水喂给她。这一次没有犹豫,舌头长驱直入,等到少女咽下时就卷住那条小舌,带着一丝隐忍和不甘在口腔里搅动着。 唇齿交缠,少年的动作还有些生涩,翻身压住了韶芍,捧着她的头吻得更加热切。 “唔……难受……” 软糯的叮咛就在耳边,韶北川觉得自己下体一热,熟悉的肿胀感又涌了上来。他低头晦涩地看了一眼少女,那张脸和自己有着令人憎恶的相似,眉毛,鼻子,看哪儿都像一把锋利的匕首剜着他的眼睛。 韶北川眼眶通红,他知道现在自己下贱,如果他想,还能更不知廉耻。 一手捧住韶芍的头,他的吻落在对方的额头、眼睛、鼻子、嘴巴、耳朵,脖子……每一处被柔软的双唇笨拙的亲吻过,浅浅的,带着克制轻轻擦过。 少女的体温已经恢复正常了,他透过掌心能感受到滑嫩的皮肤传来的温度。 手指探到了私密处,拨开浓密的毛发,试探性地伸了进去。 柔软的阴唇温顺低匐,他捻在手里捏了捏,抬头看向少女正歪着头眉头皱在一起,难受地哼出声。 韶北川闭着眼干咽了一下,嗓子现在涩得难受。他低头吻在韶芍柔软的乳头上,张嘴含住。小小的肉粒逐渐在他舌尖挺立起来,他把乳珠捻到舌下,裹奶一样打着转吮吸。 灼热的性器抵在少女的大腿之间,撑开了外阴抵在穴口。 韶北川迟疑了一下,还是没有进去,只是夹在她的两腿之间迅速抽插。 少女身上的水痕已经被被褥吸干了,性器抽动起来生涩难进。他看了一眼床头柜上新破装的蜂蜜,伸手挖出来了一点,抹在少女的两股之间做润滑。 韶芍的意识还很浅薄,两条胳膊交错着瘫在头顶上方,侧着脸眉眼全皱在一起。胸脯因为剧烈的晃动而被颠起来阵阵乳波,粉色的乳头在空气中上下跳动。 刺眼的白炽光,破旧抽风机的嘈杂音响,潮湿的空气里还有淡淡的霉味。 整个房间狭小逼仄,充斥着一声声压抑的喘息。 “北川……北川,我难受……” 少女的叮咛像一剂催情药,韶北川稳住她的腰肢迅速抽插了几下,在射精的一瞬间把性器从少女的腿间拿了出来,喷薄而出的精液全射在她的小腹上。 下体的毛发上还挂着透亮的蜂蜜,沾上了一点白色的精液,在灯下闪着光。 韶北川喘息着倒在韶芍身上,脸埋进了她的颈窝间。 鼻腔里全是洗发水的香气还有精液弥留的腥甜,浓稠得像淤泥一样堵在他的气管里呼吸困难。 压抑了许久的情绪爆发了。 他也才不到十五岁的年纪,钱丢掉的时候没有哭,回不了家的时候也没有哭,卖掉了最喜欢的手表的时候也没有哭,哪怕韶顾安之前气急拿腰带抽他的时候也没有哭过。 现在眼泪却像决堤的山洪,在某个暗无天日的痛苦黑夜中奔腾而下,把小心翼翼打造好的虚伪假象尽数摧毁。 世界露出了最不堪也最柔软的一面。 韶北川哭得泣不成声,把身下人紧紧地箍在自己怀里。 “姐姐,我生病了。” “我该怎么办……姐,应该怎么办啊……” -- 42.少年回忆篇(七) 韶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 空气里带着潮湿的水汽,带着不好闻的霉味,充斥在这个小房子里。 老旧空调没吐出几口冷气,就要吱呀——刺啦——地喘上几口,窗外的霓虹灯透了进来,照在白色的被子上,那样离奇的色彩像是哥特教堂里的玻璃,成了整个狭小屋子里的唯一光芒。 她扭头看了一眼,韶北川正缩在床的边角。少年高挑的身躯和这个短小的床铺格格不入,一半身子落在地上,一半挂在床上,以一种很难受的姿态睡着了。 韶芍皱眉,起身把被子往他身上扯了扯。 少年把大半的床铺和整条被子都给了她,自己裹着一套单衣平躺着。 韶芍借着微弱的灯光,看着韶北川的脸轻笑了一声:“真不是个好姐姐啊。” 声音哑的像吞了一把沙砾。 她身上被换上了干净的睡衣,被褥有点儿潮,空调风正对着吹,她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搓了搓胳膊,她又看向了韶北川只穿着白天的衣服,爬了过去拍拍少年的头。 “北川。” “北川,靠过来点睡。” 韶北川皱了皱眉,睁开眼看向韶芍。 少女的身影背光,只有一个模糊的黑色轮廓。 “醒了?” 韶北川的声音也有点儿哑,眼睛因为之前哭过一场而变得有点红肿。他看向韶芍,向里挪了挪身子,把挂在床边的胳膊和腿都收了回来。 “我晕过去了?” 韶北川沉默了一下,他知道她在担心什么,顿了顿才说道:“保洁阿姨打扫房间时发现的,给你换了衣服。” 被弟弟看见身体,总归还是羞耻的吧。 心突然裂开了一个口子,有东西噗通一下掉了下去。 他知道那是他的自尊和羞耻,在心底的洞穴里不断被痛苦加持。 韶芍往里坐了坐,拉着韶北川的胳膊让他再往里来一些。 窗外隐隐约约传来的音乐节的喧嚣,像潮汐,一声一声荡过来。整个屋子像飘在海洋里的孤岛,岛上只有他们两个人。 外面的热闹过不来,里面的黑暗出不去。 “明天我给舅舅打电话,然后我们就回家。” 韶芍摸了一下北川的头发,侧着身子躺在他身边,“是姐姐不好啊,让我们北川受委屈了,姐姐道歉。” 韶北川没说话,感受到头顶掌心的温度离开了,垂下了眼睫。 “明天音乐会还有是吗?” 毫无征兆的,少年说话了。 韶芍愣了一下,道:“是有的,但是我们去不了呀。” “有钱了,明天去看音乐节吧。” 韶芍张了张嘴,反映了半天,“什么?” 韶北川闭了眼,不再看她,语气里有点儿不耐烦:“听不懂人话吗?我说有钱了!” 他不想发脾气,可心里长出来一把刀,把他刺穿了,血淋淋地又指向了别人。他说完后就开始后悔,他不明白自己已经很痛苦了,为什么还要折磨别人。话出口的一瞬间,韶北川突然有种报复的快感,可随即又被委屈、愧疚和不甘吞噬了。 “你哪来的钱?”韶芍有点儿震惊,还有点儿后怕,她不知道韶北川去见了什么网友,也不知道在外出的时候发生了什么。心里的恐惧一点点渗上来,她担心少年做错事,而自己又没有能力保护周全,声音也冷了:“你网友给的?” “我把表卖了。” 韶芍又愣了一下,沉默了许久才反应过来,语气讷讷,“那不是你求了舅舅好久才买来的吗,怎么说卖就卖了?卖了多少……” “你怎么那么烦人啊!“韶北川眼眶一红吼了出来。心里的刀又捅出来一公分,胸口闷痛,他越想把它收回来,刀刃就划得越深。 “为什么我要做你弟弟啊?你那么烦人你知道吗?” 少年翻身把脸埋进了枕头里,咬着嘴唇让哭声不传出来。 “我不想做你弟弟,谁爱做谁做去!” “你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知道,就只知道折磨我!韶芍,我恨你,我……” 说到一半,他突然止了声,在枕头里深深吸了一口气。 又是霉味。 韶芍被这阵势吓到了,她还没怎么见过韶北川闹脾气,一下子慌了,伸出来手想要拍拍他的胳膊,又害怕把他激怒。 “对不起啊小川,姐姐道歉。” 她只觉得是北川从小娇生惯养吃不了苦头,今天跟着自己受了委屈才发火的。 少年大喘了几口气,等到呼吸平静下来时,窗外的音乐声也渐渐消弭了。他把脸又往枕头里埋了埋,道:“我不是讨厌你,我是讨厌我自己。” 韶芍一直等着他说话,可等到了又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把手放在他头顶轻抚着,“为什么会讨厌自己呢?北川已经很好了啊,是我不够好。” 韶北川没有说话,头顶的手掌渐渐把他心里的褶皱都抚平了,没有痛感,也没有劫后余生的庆幸。 韶芍看着他安静下来,轻笑了一声:“你是姐姐的守护神,我的守护神怎么会惹人讨厌呢!” 韶北川终于肯把脸从枕头里侧出来一点了,睁开一只眼睛看向她。 窗外的光落在他脸上,眼睛里带着泪水,闪着莹亮的光芒。 “我前几年不太幸运,生病了,治不好,快要放弃的时候你给我打了个电话。” “什么病?”韶北川闷声问道,他不记得他姐姐生过大病。 “去看了心理医生,要服药。”韶芍笑了一下,拍拍他的头继续讲:“吃药后我是感觉不到痛苦了,可是快乐也一起消失了。没有任何情绪,不像是活着。” 少年吸了一下鼻子,他完全不知道这件事情。 韶芍见他来了兴致,侧身在他旁边躺下,脸对着脸,望向那双稚嫩却闪着微弱光芒的眼睛,声音轻缓又温柔:“有一天晚上撑不住,想要结束的时候你给我打了电话。” 那是十五岁,她在顾和军提了裤子离开时走到了阳台上。 宾馆,落地窗,打开就是二十来层的高空,能看见下面熙熙攘攘的行车,流光溢彩,还有远处闪着的信号灯的塔尖。 她想把生命就此拉闸。 脚步没有丝毫犹豫,像是平日里散步一样。光着脚踩在瓷砖上,也感觉不到凉,踩在落地的窗棱上,也感觉不到疼。 屋里的手机铃声毫无征兆地响了起来,左脚已经悬在半空了。 她顿了一下,没打算接听。 铃声挂掉了。 转头又是漂亮的街道,金色的河流一样,汽车的鸣笛和人声鼎沸的热闹蒸发上来,飘到了她耳朵里有点儿不太真实。 半只脚伸出去了。 铃声又响了起来。 这次她接听了,坐在床边上,空气里还有令人恶心的弥留味道。 梦一样,听筒里传来熟悉的稚嫩的声音,像春天的芽草,把她的世界突然拱出来一条温柔缝隙。 “你说,‘姐姐,我想念你。’”韶芍笑了出来,“真是莫名其妙,你大半夜打电话来就给我说了句我想念你。” “所以我就想要留下来,然后做一个称职的姐姐。” 韶北川把脸埋回了枕头了,吸了一口气。 霉味。 “可你也没有做到一个称职的姐姐,带我逃课,还逼我卖了表。” 韶芍笑,她知道少年已经不生气了,拿脚踢了踢他的腰,打趣道:“没关系,以后还有提升空间嘛!睡觉吧,明天起来去吃早饭?” 韶北川不说话,心里的刀不知什么时候收了回去,又回到了那个看不见底的洞口,藏起来。过了许久,他觉得韶芍都已经睡着了,突然说了一句话:“那我以后一直做你弟弟,你不要再想着离开。” 少年顿了顿,又道:“你会是我姐姐,永远都是姐姐,我们不死不休。” 话落,韶北川眨了眨眼,觉得心里轻松了许多,只是一部分的他也随之死掉了。 他不知道自己闷在房间里痛苦得要疯掉时,韶芍又在经历什么。这一晚是他最勇敢的时候了,一直到长大后许多年,韶北川都觉得,自己再也不能鼓起那样的勇气许下誓言。 -- 43.宴会之前 梁裕让人把宴会用的东西都送来了,韶芍下班回到家就看见沙发上摆了一堆东西。 韶北川坐在沙发上盘着腿处理邮件,听见开门声后扭头看了她一眼,“有人给你送的东西,说是宴会上用的。” 韶芍换了拖鞋,走过去,打开就看见了那身红色礼服,其余的翻了翻,一双黑色的尖头高跟鞋,一套首饰。 还有一个不起眼的袋子,没有任何标志,随意地被摆在角落里。她打开看了一眼,里面是个玩具小羊,脖子上打着丝带蝴蝶结,还有配套的小衣服,有点儿洗旧的感觉,上面绣着nighty night。 韶芍拿着羊忍不住笑了出来,韶北川闻声看了一眼,也跟着嗤笑一声:“哪个男人送的?怎么还买起来玩具了?” 韶芍坐下来给玩具羊穿衣服,抿嘴笑着不说话。 韶北川垂了一下眼睫,扭头又看向电脑屏幕,道:“你这身行头,是打算参加晚会?” “嗯。”韶芍把小羊放在膝盖上,专心给它整理衣服,“后天晚上和朋友参加个慈善晚宴。” 韶北川点点头,“我明天就回山城。”顿了顿,看向韶芍:“你要办顾和军得抓紧时间了,当时调他资料时动静搞得有点大,估计已经察觉了。” 韶芍应了一声,找顾和军麻烦没那么容易,若只是收集资料举报那么简单,她也不会等到现在。 男人看了她一眼,又看了屏幕上的邮件,眼神晦暗不清。手指停在回车键上十来秒,像是思考着一个重大决定。 落下了,邮件发出。 他仰脸看着天花板,看了一会儿,又转头看向韶芍。 女人还在摆弄玩偶的衣服,漫不经心,问:“韶顾媛离婚的事情怎么样了?” “没动静了,但是应该还没离婚。” 韶芍点头,起身把小羊放在床头柜上,看着衣服上面的晚安辞,不自觉地抿嘴笑起来。 像是在万圣节里本没打算吃糖的孩子,被告诉有人为你留了许多糖果。 但快乐都只是暂时的。 韶北川外婆进了ICU,半夜里接到的电话,他潦草地穿好衣服就下了楼。 说好要一起吃的饭没有赶上。 韶芍去送他,看见男人举着电话匆忙走进地下车库,在开门的时候突然又转身看向自己,目光黏浊。她对着那双微红的眼挥挥手,目送着汽车消失在车库出口,一瞬间觉得他身上压了很重的东西,一些她不了解的、从未涉及的痛苦,都扛在这个年轻人的身上。 宴会那天,韶芍在家里换好了衣服,外面披了一件西装。一开门,刚好撞见了贺燃。 男人也穿的正装,看见韶芍后一愣,问:“嘉和慈善晚会?” 韶芍有点儿惊讶,抿着嘴点点头。 贺燃又看了她一眼,道:“你就打算这么去?” “什么?”韶芍一愣,低头看了看自己,觉得没什么不好的。 贺燃看着她不说话,伸手抓住女人的手腕便进了电梯。 “唉?楼下有人等我,你带我去干嘛?” 梁裕派了人来接她,现在还在外面等着。 贺燃不理会,拿出来手机打了个电话,好像是在联系什么人。 “唉!”韶芍被他拉进了车里,强行塞了进去。 “你干嘛呀贺燃!” 男人看了她一眼,启动了跑车,道:“你要是想过去丢人,直接下车走就行。” “哪里丢人了?” 贺燃瞥了她一眼,没说话。 韶芍撇嘴,打开电话联系了梁裕的助理,满是歉意地解释了情况。 贺燃全程都没有说话,韶芍握着手机坐在副驾上,时不时地瞥他两眼。 “好看吗?” 韶芍被突如其来的回话吓了一跳,瞪了他一眼,道:“不好看。” “不好看还看?”贺燃从鼻子里嗤笑一声:“九分钟看了我十三次,平均每四十秒就要瞥一眼。” “呵。”韶芍呛出一口气,不可置信地看向他,“你怎么数的那么清楚?开车就不能专心一点吗?” 贺燃没再搭话,驱车直接转到了一个美容院,开门就下车了。 韶芍坐在车里,拿出来手机给梁裕发了条信息:“我半路被劫镖了。” 玻璃窗被叩响了,她抬头,又是那张面无表情的脸。 “下车。”贺燃打开了车门,俯身撑着双臂看着她。 “干嘛?” 男人轻不可闻地叹了口气,道:“做造型。” “有人给我做啊!干嘛非要带我来这里?”韶芍翻了个白眼,梁裕这种死要面子的男人,才不会让她自己化妆出席晚宴。 “因为我不开心。” 韶芍一愣,看着一本正经的男人,微张了嘴:“啊?” “不是!你不开心还要我来哄吗?你多大了?” 韶芍一路嚷嚷着被男人扯进了美容院,直接上了二楼,是个单独的化妆间。 “把她收拾一下。” 贺燃直接把她推向了一个造型师,是个外国男人,眼角有深深的鱼尾纹。 “你在说什么?”韶芍被强行按在座椅上,扭头看向贺燃,但又立刻被男人的巴掌压着头顶扭了回去。 男人说的是外语,她听不懂,像挪威语?是法语?还是其他? 贺燃不理她,斜靠在一旁的化妆台前,看着韶芍的脸对着造型师指指划划。 造型师点点头,拿起来工具开始打造他的作品。贺燃就在一旁看着,双手环抱,不时地插两句嘴。 韶芍眯着眼偷看贺燃,她第一次看男人穿西装,修长的双腿裹在西装裤里,随意靠着,有股贵气。 也有点儿色气。 韶芍顺着腿往上看,看着看着就对上了贺燃的目光。男人也不回避,微颔着下巴盯着她。 韶芍撇嘴,把目光转回去,转回去之后又忍不住偷看他在干什么,然后就又对上男人的视线,再尴尬转头…… 造型师很利落,收拾完妆面又开始做头发,他握住韶芍的长发,扭头询问贺燃的意见。 男人沉吟,说了两句话,造型师点点头就离开了。 整个化妆间就剩了他们两个人。 贺燃走到椅子后面,双手撑起,看着镜子里的女人和自己,道:“好看。“ 韶芍也仔细看了一下,感慨果真是花钱请来的专业化妆师,她觉得自己有点儿变化,但又看不出来哪里变了,和自己化的妆面感觉不一样,却不知道差在了哪里。 “他给你把骨相变了。”贺燃看着镜子里的韶芍,知道她在想什么,道:“你骨头天生长得也好看,但是这个服装需要更张扬一些。他把轮廓加重,就会使整个人更锋利。” 也会使她更妩媚,像死于轮胎下的荒野玫瑰。 韶芍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她知道这些都是男人的意见,贺燃的美商一向好。 “那头发呢?怎么不做头发。” 贺燃盯着镜子里的韶芍,道:“我听说做头发还有另一层意思。” 女人的背马上就紧绷了起来,他安抚地拍了拍她,道:“所以我来给你做。” “只是单纯的做头发?” “嗯。”贺燃已经拿起来卷发棒了,挑起来一缕长发。女人的头发很软,带着洗旧的卷发波浪,像河流一样安静地躺在他手心里。 韶芍松了口气,男人顿了一下,又说:“先做头发会不会一会儿又乱掉。” “嗯?” 她狗耳朵机敏地竖了起来,瞪着眼一本正经地解答道:“只要你老老实实安分守己,它就不会乱。开始吧。” 贺燃看着手里的头发点了点头,放下了卷发棒:“那还是先做爱吧。” “……?” “你这人怎么这么不要脸?”韶芍被男人放到了化妆台上,手忙脚乱地阻止探向裙摆下面的手。 “为什么你陪别人去参加晚宴,不陪我去?” “因为你没邀请我啊啊别乱碰!”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会去参加晚宴。” 贺燃拍掉阻挠自己的手,掀起来裙摆,那双手又挥了过来,打掉,又过来了。 “你这是什么歪道理?我没事儿和你说这干什么?” 贺燃攥着裙摆,韶芍拽着他的手不让掀开,高跟鞋踩在男人腰上,抬头一言不发地瞪着他。 他脸上还是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连声音的语调都没变:“你穿着别人送的衣服,拿着别人的请帖,我不开心。” “那我还要负责哄你了?”韶芍气笑,“你是想要玩具还是想吃糖?” 贺燃看了她一眼,手还停在半空中僵持着,道:“你一碗水端不平。” 韶芍郁结,张着嘴不知道该说什么,她觉得有时候和这个男人无法沟通。 “你对那个韶北川也是,你看他的眼神和看我的眼神完全不一样。” “他是我弟,那你非要和他比?”韶芍不知道该说什么,她想把这个男人的脑袋破开看看里面到底在想什么。 “不一样。你看他的眼里有感情,对我就没有。”贺燃说的很认真,视线赤裸裸地落在她握住自己的手上,顿了顿,忽而抬头对上了韶芍的目光,道:“我也想要。” “你清不清楚自己在说什么啊?”韶芍气笑,“看看表,宴会要迟到了,我们换个时间再来纠正你的思想。” 贺燃一动不动,认真地看着她,一字一句说道:“我想要,你看向我的目光里也有感情。我想要你在穿着别人送的衣服时,身上也留下我的痕迹。” “不可能。”韶芍一票否决,“我们之间不能有感情,你对我又没有,为什么要期待我投入感情?。” 贺燃反问的很直接,也很快速,几乎是接着韶芍的话尾就问了出口:“为什么?你怎么知道我对你没有投入感情?” “贺燃,你根本就……”韶芍有点儿无力,她和男人相处的时间久了,也察觉到了什么,道:“我问你,你见到我的时候,心脏会像被手抓住一样绞紧吗?想要拥抱,想要亲吻,想要了解他的近况。看不见他会难过,听见他的声音又觉得值得……” “没有。”贺燃直接打断了她,盯着女人,把手里的裙子放下了。 “我不会想念你,也不想了解你的生活,但是你把我丢在后面的时候我不开心。” 韶芍一愣。 贺燃指着她的裙子,继续说:“别人送你裙子,我也想要送你裙子,也想让你漂亮地和我赴宴。” “你表弟可以毫无顾忌地走进家门,可以和你共进早餐,可以肆无忌惮地和你对骂。韶芍,我也想要。” 他又指了指自己的脸,道:“你看我的目光里只有惊艳,别的什么都没有,我不喜欢。如果我把这张脸划花了,你还会看向我吗?” 韶芍张了张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和贺燃,无非就是,男人想和她做爱,她也喜欢和男人做爱,没有别的原因了。 “感情有那么多种,为什么要人人一样?你真的了解过它吗?” 男人没有在反驳,只是很平静地说了他的想法,一本正经如同小孩子汇报作业。 韶芍愣在原地,一瞬间觉得自己并不了解这个男人,连最浅薄的认识都没有达到。 贺燃也不说话,就静静地看着她。 “那,感情也是要从心里产生的啊……”韶芍皱了皱眉,觉得他说的有道理。认同,但无能为力。“它又不是说来就来的……” 贺燃点了点头,道:“我可以等它。” 时光倒带十几年,精致的小少年被围在孩童中央,手里攥着一沓演算草纸,脸上没有委屈也没有难过。 “你和别人不一样,你就是个怪物。” “你不会笑,也不会哭,不和我们玩游戏,只知道写乱七八糟的符号。” “大人们都喜欢你的脸,贺燃,你什么都不是,你就只长了那张脸,除了它没有让人喜欢的东西了。” “有什么厉害的,觉得自己聪明瞧不起我们?多说句话会要你的命吗?” “假清高哦。“ “小燃,你的数学天赋很高,不搞研究可惜了,你会大有作为。” “你从来没让爸爸失望过,其实你可以做的更好。” “小燃……” 这些话好像变了又变,不同的年龄有着不同的声音,但好像又没怎么变过,还是相似的人,还是被人指着站在中间。 倒也不疼,没什么感觉,也不反驳。 他不说,也没人问他喜不喜欢,好像只要沉默了,一切行为看起来就理所应当。 但人们只管提着自己的要求,发泄着自己的情绪,从来没想过他只是不太愿意说话而已。那个世界没有声音、没有色彩,旁人进不来,他也不出去。 直到两三天前他出门倒垃圾,站在走廊里,听见女人和她弟弟说话,带着几乎训斥的声音,莫名鲜活。 “什么叫冷冰冰啊,那贺燃也是个大活人,别人送来早饭,你挤兑人家,他心里就不会难受的吗……” 难受吗? 其实没什么感觉,他好像对所有的人情世故都很迟钝。 可心都是肉做的,捅得深了,怎么会搅不破呢? 黑白世界开了一朵彩色的小花。他突然有了渴望,想要走出去看看,别人口中五彩斑斓的情感是什么样子。 会是你的模样吗? 那你给别人的,也可以分给我一点吗? 最终贺燃还是没有碰韶芍,他细致地打理好了女人的头发,看着它像弯曲的河流一样流淌在脊背上,垂下了眼睫。 “我开车送你过去吧。”贺燃整理了一下衣袖,道:“顺路。等你找到男伴,我就离开。” 韶芍点了点头,起身,看着贺燃已经走到了门口,突然叫住了他。 男人转身。 “你还是不要再等了。”韶芍抿了一下嘴唇,道:“感情不应该消耗在我身上。” 男人对她的感情是怎样的呢?像小时候争夺玩具那样吗,还是一个孩子对于未知世界的试探? 她自认为不是一个坚定的人,贺燃的感情她无法理解,也不愿意给他机会,更不愿意给自己机会。 贺燃点了点头,没有答话。 她又张嘴喊住男人,可是那个背影不再回头了。 ————————— 作者有话要说: 给大家说个一个不太开心的事情,狗毛的存稿告罄,以后不会再日更了。毛毛的写文速度狗看了都想哭,现实生活也比较忙没有太多时间让我讲故事,以后大概率会更一休一或者三日一更,有事会请假。感谢大家的喜欢,鞠躬! -- yuwangshe.me 44.卫生间 H 贺燃一路都很安静,没有多余的话,开车载她来了宴会入场口。 梁裕没有回复她消息,韶芍看了一眼手机上对方的空白答复,抿了一下嘴。 她不知道怎么联系梁裕。男人身边会有很多人么?她如果去找他,会不会带来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贺燃瞥了一眼韶芍,道:“没有人来接你吗?” “嗯,我自己进去。”韶芍轻轻点了点头。她知道梁裕不可能带着她一起进入会场,但真的被孤零零丢下来的时候,还是有点儿失落。 贺燃又看了她一眼,停了车。 侍应生接过钥匙,把车开到了停车区。 韶芍拢了一下自己的外套,看了一眼邀请函,转身准备入场。 手突然被牵住了,她一顿,顺着往上看见了贺燃,还是那张面无表情的脸。 “我带你进去。” 握在手心的手顿了一下,慢慢地扶上了小臂。 隔着西装握住男人的胳膊,韶芍突然觉得刚刚心里的空荡感被填满了。 是因为自己一直知道被丢下的感受,所以不希望它降临在别人身上吗? 韶芍进了会场,很快否决了这一点。 这是个慈善拍卖会,拍卖开始之前,大家都还在大厅中自由活动。侍应生端着香槟走过来,问她要不要来一杯。 韶芍捂着微鼓的小腹,强撑笑颜,摇了摇头。 她被贺燃拉着成了人肉挡酒牌,虽然男人让悄悄换了气泡水来代替,但是一杯一杯灌下来,韶芍真的觉得自己要吐了。 “家里那边要我来的,”贺燃轻轻扶住她的腰,看着女人难受地捂着肚子,道:“我不太会应付那些人,辛苦你了。” 韶芍冷笑一声,抬头瞪了贺燃一眼。 男人还是一脸面无表情,就静静地看着她。 “一会儿拍卖开始就好了。” 韶芍甩开他的手,一句话都不想和他多说,径直走开。礼服是收身的,她努力吸着小腹,尽量让自己的身体曲线看起来不那么尴尬。 “你去哪儿?” 贺燃跟着她走,男人腿长,悠悠地没几步就赶上了她。 “我去厕所,你别跟着我!”韶芍没好脾气,甩开扯住自己胳膊的手。 路人往这里看了看,那俩人像是在闹脾气,在这种场合很少见。 “那我在外面等你。” 韶芍听都没听就钻进了女厕,里面没什么人,她毫无形象地扶着休息台靠在上面,一只手缓缓按摩着肚子,仰头呼气。 缓一缓就好了很多,韶芍感觉到一股气体从胃里升起,划过食道,她张嘴,很不优雅地打了个嗝。 气泡水喝多了。 旁边一个刚补好妆的精致女人路过,震惊地看了她一眼。 韶芍朝她不要脸地笑了笑,继续揉肚子,然后又打了几个嗝。 这下才算是舒服了,胃里没有胀感,肚子也缩回去了不少。 韶芍扶着腰,一步一挪地挨到了卫生间,打开门就进去了。 她转身,刚要上锁,一只手突然伸了过来,把门缝陡然撑开。 韶芍倒吸一口气,捂着嘴看见梁裕就这么钻了进来,反手锁了门。 男人一脸笑意地看着她,道:“你继续,不用管我。” 韶芍惊得说不出话来,瞪着眼看着梁裕,确认后才压低了声音问道:“你怎么进来的?被人看见了怎么办?” 梁裕靠着门,歪头看着女人一脸邪笑:“大门都被我锁上了,里面没人。” “那你也不能进来啊!”韶芍看着男人,声音有点儿焦急:“你进来了,一会儿怎么出去?” 梁裕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道:“两条腿,走出去。“ 韶芍有点儿无语,心道你爱怎样就怎样吧,越过男人身后去开门锁。 梁裕斜了一下身子,挡住了她的去路。 “你干什么?”韶芍抬头,皱着眉拍了拍男人,道:“让开,我要上厕所。” “那你为什么要出去?”梁裕笑着指了指她身后的座便器。 “你在这儿,我能上吗?!”韶芍咬着牙瞪向他,话说完就突然反应了过来,看见男人笑得一脸不怀好意,气道:“想都别想!你什么恶趣味?” “以前也不是没尿在我面前过,怎么现在不好意思了?” “那是性高潮!”韶芍一张脸全红了,扯开男人就去开锁:“给我让开!” 梁裕笑出了声,眼里全是愉悦。他伸手拽过女人的胳膊,她很轻,轻轻一扯就能带进怀里,“那就再尿一次,不是性高潮的那种。” “滚开!”韶芍被圈在男人怀里,费劲地扒着男人的胳膊想要出去。 梁裕的手压上了她的小腹,女人呼吸陡然一紧,立马夹紧双腿弯了腰。 “你别胡来……”韶芍被灌了太多气泡水,现在膀胱的压力被男人的轻压放大了数倍,不自觉地紧张起来。 “收到了吗?”男人也不为难她,松了手,只是胳膊还是没有拿开。“小羊。”他怕女人不知道,又补了一句。 “收到了。”韶芍不满意自己被箍在怀里,抠着男人的胳膊想要出来,“你送我玩具干嘛?” “不喜欢?”男人有点儿意外,低头看了她一下,下巴擦过女人的头顶。毛茸茸的,有点儿痒。 韶芍抬头往上看,见到男人平静地面孔,一愣。 她还以为男人会像刚才那样,半开玩笑地问自己。 “喜欢的。”韶芍看着他皱了眉,道:“你要是把我放开,我会更喜欢。” 男人看了她一会儿,嗤笑一声,搂得更紧了,道:“记得放在显眼的位置。” 韶芍一愣,不太理解他的意思:“为什么?你不会在里面装了摄像头吧?” “小羊,”梁裕顿了顿,说:“小羊代替我看着你,你和哪个男人做爱,怎么叫的,腰怎么扭的,要是下次在我这儿浪不过,那你就惨了。” “你不会真的在里面装了摄像头吧?” 梁裕看了一眼满脸震惊的女人,轻笑出声:“没有。总之你留着它,不要扔。” 韶芍白了他一眼,点点头。别人送的礼物她都不会扔的,这是对爱的基本礼貌。 当然她不觉得梁裕爱自己,但爱也有好多种,朋友间的,情人间的。男人的感情是夹杂在其中的一种模棱两可的态度,韶芍能隐隐约约感觉到,不只是《洄洄》的情结,也不只是觉得新奇而短暂地喜爱,也不太像几次做爱留下的暧昧余温。 是独立于她能想到的所有可能之外的存在,她不问,有些东西戳破了也没有答案,有些东西本身就不能戳破。 “不问问我带你来宴会上做什么?” 男人低沉的声音响了起来,韶芍歪了歪头,道:“做什么?” “你就那么信我?”梁裕轻笑了一声:“不怕我把你卖给其他男人做交易?” 韶芍还真没想过,梁裕平日里大大咧咧,待她也热切,其实若不是梁裕问她,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放下了戒备。 若是真的被卖了,或许还能找贺燃帮忙? 男人看见了她的犹疑,笑了一声,抬手拍在她头上,道:“我就这么不堪?” “那你吓唬我,还不让我相信……”韶芍借机从男人怀里溜了出去,退到马桶前,和他拉开安全距离。 “顾和军的资料我查了查,没那么简单。”男人顿了一下,“你不用问,有些事情不需要知道,我也不会说。” “这次要带你去见个人,云省公安局的前任局长,近几年辞职了。” 梁裕顿了一下,道:“这个事情和你要办的无关,而且可能会要你回忆一些不好的事情。” 韶芍知道他指的是自己和顾和军的事情,垂了眼睫。 男人低吟了一下,点点头,道:“没关系,不想去就不要勉强,这不是你的责任,我帮你推掉。” 头顶上传来一个温度,梁裕的手掌心放在她头上了,隔着蓬松的的头发轻轻揉了揉,像是安慰一样。 “有些事情不是你的过错,不要再想了,别用它来惩罚自己。” 韶芍抬手握住头顶的手腕,道:“我没难过。” “嗯。”男人拍了拍她的头顶,道:“那就做点儿更开心的事情。” “什么?” 韶芍还没反应过来,就觉得自己被反手按在了墙上。 梁裕解了裤腰带,看着下体叹了口气,道:“怎么办,这么久不见面,还真有点儿想你。” “脑子想就行,其他的不需要!” “嗯?”男人隔着礼服狠狠地在她饱满的屁股上揉了一把:“真的假的?” “真的!” 梁裕轻笑一声,掀开裙摆探了进去,顺着滑嫩的大腿用指甲轻轻划。 “别别别,去床上行不行?”韶芍快哭了,她感受到男人的手指压在她阴蒂上,正有规律地按压。本就强烈的尿意更是雪上加霜,她加紧了腿,难受地扭了扭腰。 “去床上多没意思。”梁裕笑,两根手指放在前阴里面,夹着阴蒂开始快速顺时针打转。 艳红的裙子被推到了腰上,臀瓣只被蕾丝内裤包住了一半。男人的手从后面绕到前方,伸进内裤里不断加大动作。偏硬的西装料子摩擦着细嫩的皮肤,表盘贴在她腰上,冰冷的触感激得她猛一躲。 梁裕贴在她后面,感受到女人的抗拒,逼迫得更紧了些。女人的双臀被自己压着,清清楚楚地感受到了那两团弹性的肉感。 “屁股又翘了?谁给你揉的?” 小腹的胀感一股一股地传来,女人的前阴敏感,被按摩得又有了快感,夹杂在强烈的尿意之间冲昏头脑。韶芍被卡在男人和墙壁之间,难挨地扬起了下巴喘息,“别揉了,真的要憋不住……我一会儿去床上找你不好吗?” “我花了好大劲儿进了女厕所,不就是想在这儿和你打一发么。” 梁裕隔着头发亲了一下她的头,响亮一吻,随即又把女人拽了来,正对自己。 拆了领带,梁裕看了看上方的衣帽挂钩,三下五除二就把女人的手捆起来吊在上面。 韶芍被他抬着双臀托举起来了,被迫打开双腿。她的双手被捆着,背部也离开了墙壁,斜着被托在半空。 “梁裕 !“韶芍几乎低喊了出来,她也不敢大声,怕被人听了去,咬牙切齿地瞪向他。 “在呢。”男人嘴角噙着笑意,扯开她的双腿,让她夹着自己的腰磨了磨。 “我进去吧?” 梁裕把女人的腿顶在跨上,伸手要去脱她的内裤。可韶芍根本就挂不住他,男人一松手就落了地。 梁裕不悦地看着堪堪着地的那只脚,干脆把她放了下来,举起来一条腿就挂在自己的肩膀上。 韶芍柔韧性很好,可是男人比她高了一大截,她穿着高跟鞋也只能勉强地稳住身形。 “要不我们谈谈去见那个局长的事情?”韶芍讨饶,但是内裤已经被拨开拉到了一旁。 “不想去就不去。”梁裕也不看她,低着头仔细找寻他要进入的穴口。“不去也省了很多麻烦,对你没什么坏处。” 韶芍欲哭无泪地仰头:“那要不然我们讨论一下顾和军偷税漏税的事情?” “嗯,可以。”梁裕手指探进了甬道里,张开撑了撑。女人平时注重锻炼,阴道的收缩性很好,哪怕是性爱经历那么丰富,穴道也还是很紧致。 “边做边说。” 男人话落,单手退下裤子,握住性器套弄了几下,便对准花穴直贯而入。 这个姿势,进入的本来就深。 “嘶……” 俩人几乎同时倒抽了气。 “怎么回事儿啊,韶小芍,一点儿水都没有,太不给面子了吧?” 韶芍吃痛,干涩的甬道加大了摩擦,她被磨得有点儿疼。小腹的尿意和痛感同时传来,她差一点儿没忍住就失禁了。 “专心一点。”梁裕伸手在她额头上打了一个爆栗子,手掌顺着脖颈一路滑向胸前。他从后背的镂空处进去了,顺着就摸上了乳珠。 “想和我说什么?”梁裕捏着肉珠轻轻一捏,按压打起转来。 “我说顾和军……”韶芍闭着眼倒抽一口气,肩膀微微颤抖了起来,深深呼吸了几下,平复住下腹的胀感。 “嗯?”梁裕好整以暇地看着她,轻轻地带动着身体进出。他不敢动作太大,阴道的润滑度远远不够,虽然干一点儿也爽,但考虑到女人还要穿着高跟鞋走一晚上,还是放弃了。 “要是准备好了,就直接报检察院吧……他……北川说他……”韶芍皱眉,前伸着脖子轻轻喘气。 “北川是谁?” “我表弟……啊哈~慢一点……” “你表弟说什么?”男人加快了速度,气息也有些紊乱了。情欲愈演愈烈,狭小的空间里充斥着肉体碰撞的声音和清脆的水声。 “北川说唔……” 柱身顶到了敏感点,娇喘声不合时宜地接了上来,梁裕忍不住笑出了声,抬起来女人的下巴,看向她时眼里满是戏谑:“你弟弟是这样说的吗?” “不是!”韶芍羞得脸都红了,稳住气息一口气说完:“北川说顾和军有察觉了。” “笨蛋。”梁裕轻笑了一声,撤身全部抽出,栖身缓缓地前推。穴口一点点把性器全部包裹住了,过程没有侵略性,绵柔缱绻,像花瓣上的露水滑落的过程,慢慢地吻过瓣身,将落时的一瞬间从高处坠下。 快感也在这一瞬间来袭。 龟头顶开了宫口,梁裕让她含了一会儿,又慢慢地抽出来。褶皱的宫口咬得紧,也跟着往外拽出了一点。他力道把握得好,感受到穴肉松开性器的一瞬间快感,立马停住了身体,在甬道里快速地深入浅出。 “那个男人有两把刷子,在检察院里有人。”梁裕把女人抱在怀里,伸手覆上他的头顶,轻轻揉着,“这么多年明目张胆地违法乱纪,怎么可能没有后台呢?” “可是你……”韶芍闷在他怀里喘息,话说了一半又突然闭了嘴,把头往男人怀里埋了埋。 “你想问,我是不是可以越过那个人,直接上报最高级检察院。” 梁裕帮她把没说完的话说了出来,低头亲了一下她的头顶,道:“我不能。” 韶芍轻轻点了点头。 “我没那么大的权力,韶芍,抛开演员的身份,走出娱乐圈,我也只是个普通人,更何况检察院那群人手里有我的把柄。” “你不用告诉我。” 韶顾媛那边逼得也没有那么紧了,这件事情和梁裕暂时已经没了关系。韶芍轻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怨不得他这次这么温柔,以后或许就不用再见面了吧。 “但是你也不用太担心,还有别的……” 男人话还没说完,外面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两人的身形一顿。 “唉?这谁上的锁?这儿中午都是检修好的啊,我们没接到报修。“ 大门处的门把手不停地晃动,发出来连续的卡擦卡擦声。 韶芍紧张地看了一眼男人,她手还被捆着,根本挣不开。 “你快出来!要来人了!” 韶芍低呼,可梁裕不为所动,身下的动作越来越快,道:“你也加把劲儿,争取在他们进来之前让我射出来,不然我就抱着你当着他们的面做完全套。” “你疯了!”韶芍不可置信地看了他一眼,“你名声怎么办!” 梁裕低笑,道:“娱乐圈本来就不干净,这种新闻公司也不可能让它放出来。” “那我怎么办?”韶芍气得两眼一黑。 “自己努力~” 梁裕顶她顶得深且快速,次次都撞向敏感点。 外面的声音小了些,不一会儿像是有人拿了工具箱,门锁发出旋转的声响。 男人伸手按了一下女人的小腹,韶芍轻呼一声瞬间绞紧了下体,忍住尿意的同时阴道也锁紧了,穴口卡得梁裕一声闷哼。 “打开了。” 门被推开的一瞬间,梁裕低头吻住了韶芍,把两人的喘息尽数含在嘴里。 他劲臀微颤,灼热的精液喷薄而出。 脚步鱼贯而入,隐隐约约还有女人的抱怨。 韶芍仰着头,大气都不敢喘。男人的舌头卷住了她的舌身,吻得绵长又深情。 “咦?这儿怎么还有个人?” 门外女人看见了门锁上的标识,伸手敲了敲,问道:“你没事儿吧?刚刚门被锁上了,刚被打开。” 韶芍扭头躲开男人的吻,气息有点儿慌张,道:“没事,我肚子不舒服,一直在这儿,不知道门锁了。” 梁裕没放过她,舌头舔着她的耳根,一脸坏笑,伸手轻轻压住她的小腹开始揉动起来。 韶芍咬住了嘴唇,难受地弯了腰叮咛。 门外女人顿了脚步,有些犹疑:“你真的没关系吗?” 韶芍刚要张嘴答话,贺燃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韶芍?” 听起来有些焦急,脚步也很急促。 “唉先生!你不能进来!” 贺燃没有理会别人的劝阻,推开挡在前面的胳膊就走上前去。 “韶芍?你怎么样了?” 梁裕挑眉,他还在女人身体里,嘴巴贴在耳边用气息说话,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见:“韶小芍,你男人好多啊。” 呵气如兰,温热的鼻息喷洒在耳垂上,梁裕压在她小腹的手掌又用力按了一下,韶芍被刺激得一个身形不稳跌了下去,正好撞在门上。 贺燃的脚步一顿,淡漠地盯着门板。 “我没事!脚,脚麻了……” 韶芍被梁裕压在门上,前胸紧紧地贴住门板。她低头,看见地上有贺燃的影子。 “我在外面等你,你快一点出来。” 门外的动静消失了,韶芍也被松了绑,正坐在马桶上一脸羞愤。 梁裕斜靠在门板上,偏头笑着看她。 “转过去!”韶芍对着口型,伸手朝他挥了挥。 男人摸着鼻子轻笑出声,慢悠悠地转了身。 水流的声音传了出来,清脆急促。 梁裕忍着笑,肩膀都笑颤抖了。 下体流出来的不只是尿液,穴口处也有一股湿滑粘稠的液体顺着滑了出来。 韶芍捂着脸,解决完后直接起身一脚踹在男人的小腿肚上。 梁裕闷哼一声,疼的呲牙咧嘴,看向韶芍的目光仍满是戏谑。他弯腰揉着腿,抬眼看向韶芍,嘴角带笑,轻声道:“下一回,让你尿在床上。”——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大家理解和支持TT在这里给评论板板里的可爱们统一回复感谢TT狗毛鞠躬!最后还是想要问一下,因为发文时间不固定了,大家是需要我在微博提前说还是固定时间发文啊,微博上比较冷,不能保证大家全都看,后者可以预约草稿,但是更文的日期又不确定,还是像这样随缘就好呢,有啥想法可以在留言板喊话狗毛 -- yuwangshe.me 45.正面交锋 梁裕并没有紧跟着韶芍出洗手间,男人最后怎么出去的她也不知道。 韶芍从包里翻出来片避孕药吞下了,她床上的男人都不怎么戴安全套,自从性生活变得频繁后,她就已经常备避孕药了。不是什么好事情,韶芍犹豫着下次在包里放个安全套,防止三条腿走路的男人随时发情。 贺燃果真站在外面的走廊里,韶芍出了门就看见他了。 男人站在廊灯下,暖黄的光线落下来,在他身上笼了一层朦胧的纱。眼神直勾勾地看着自己,找不到什么感情。 “腿好点儿吗?” 韶芍一愣,抬头对上贺燃的眼光,这才想起来刚刚的说辞,连忙干笑了两声点点头,“好多了,能走路。” 贺燃没有说话,抬起来胳膊放在她肩膀上,快要触及的时候顿了一下,然后是轻轻一搂,又随即放开了。 他好像还从来没有这样搂过别人,看起来很温暖,但是真的把那双薄肩握在臂弯里时,又觉得没什么特别的。 韶芍顿了一下脚步,低头没有看他。 拍卖会快要开始了,他们去了大厅。贺燃家里要他买点儿东西,维持一下家族声誉。韶芍拒绝见面那位前局长,这场宴会也就没她什么事情了。她不好跟着梁裕,便随着贺燃一起进了展厅。 贺燃帮她拉了椅子坐下,自己坐在一旁,姿势端正,不苟言笑,有种与生俱来的贵气。韶芍看了他一眼,心道这样的气质,他的家教必然是严苛的。 展厅的大灯都被熄灭了,只剩下展台上的聚光灯和各个圆桌上的装饰烛台。微弱的烛光映在男人脸上,照出来跳动的火苗影子。 “有喜欢的吗?” 贺燃偏了一下头问韶芍,眼睛还盯着展台。物品一件件被拍出去了,有些甚至是私宅的度假租用,他偶尔举一下牌,遇见人竞价了,也不跟,继续默默地坐在位置上。 韶芍凑近男人,低声问:“家里没有指定要买的东西吗?” “没有。”男人垂了一下眼睫,目光落在她交叠在膝头的素手上,道:“只是来做做样子罢了,把钱花出去就可以。” 韶芍点点头,大家族还是要经常做一些慈善来赢得社会名声的。 台上叫了一声日本温泉私宅的租用拍卖,借住一周,起价五万。韶芍看了一眼,道:“要不然就这个?” “你喜欢?” “倒也不是……”韶芍抿了一下嘴,看见展厅上映出来的照片样板,道:“凑巧遇上这个了,而且我感觉那里应该会比较好玩?如果去度假的话也会比较方便?” “你想去?” 韶芍抬头对上男人的目光,一愣。她确实想去日本旅游来着,从大学就计划了,只是后来忙完学业忙工作,也就没有太多的机会出去玩。 “没有啊,只是凑巧听见了。”她一口否决,去旅游是自己的事情,她总不能花着贺燃家里的钱出去玩吧…… 贺燃看了她一眼,没说话,又坐直了身体。 韶芍目光投回了屏幕,那所私宅确实漂亮,纯日式装修,后院自带温泉,打开窗户也能看到富士山,说不心动是假的。 马上就最后一次叫价了,她目光落了下来,端起来桌面上的酒杯抿了一口。 甜酒,好喝! “还有没有举牌?” “六万元第三……” “十万。”一个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韶芍送到嘴边的酒杯差点儿磕到牙齿上,她转头震惊地看向贺燃。 一次性加码三分之二,主持人愣了一下,随即笑着夸赞年轻人的魄力,“十万一次,有没有人跟价?” 大家的目光也都纷纷投了过来,贺燃依旧气定神闲地坐在椅子上,双腿随意地交叠,庄重里夹了些慵懒。 “十万两次……好,有位先生叫价了十万五千,有没有十万七千的?” “十万五千一次。” “十五万。” 贺燃轻轻举了牌,声音也很轻,但比水中投雷好不到哪儿去。十五万的叫价不是很明智,大家都想看看到底是谁对这个屋子那么偏执。 “看来这位先生是位温泉爱好者。”主持人朝着贺燃笑了一下,扭头看了看被拍卖的私宅,道:“还有人愿意跟吗?” “十五万两千。” 还是那个声音,韶芍皱了眉,隐隐约约觉得有些熟悉。她往声源那处看了一眼,但是光线太暗,离得也远,只能模模糊糊看见一个暗色的人影。 “十七万。” 展厅里沸腾了,人们开始窃窃私语议论起来,目光不断地朝贺燃投来。 “十七万两千。” 又是那个声音。 贺燃要举牌,韶芍眼疾手快赶紧按住了他的胳膊:“他在故意抬价,你听不出来吗?” 加的价钱不多,但是次次都紧咬不放,明眼人都看出来了。 贺燃看着自己被抱住的胳膊,沉默了一会儿,点点头,道:“我知道。” “那你还跟?” 台上已经传了第二次定价了,贺燃盯着握在自己大臂上的素手,伸手换了另一只手接过牌子举了起来:“十七万三千。” “十七万四千。” 对方的声音又喊了出来。 韶芍有点儿着急,皱着眉伸手又要拦他另一只胳膊,道:“你怎么这么死心眼?钱是这么被骗的吗!不愿意要,给我,也算做慈善!” 她说的是气话,贺燃看着倾在自己双腿上空去抢牌号的女人,嘴角不自觉抿了一下,伸手摸了摸她毛茸茸的头顶:“你想要,我单独给你。” 那是他自己亲手打理的头发。 “你是不是听不懂人话?”韶芍直起了身,眼含怒气瞪着贺燃。越来越多的目光聚在他们身上,她不好失礼,攥住男人的袖口小声道:“换一个买,不和那个人较劲。” 台上要响起尾声了,贺燃平静地看着韶芍,点了点头,道:“好。” “十七万五千。” 男人看着她,面色不改地举了牌,韶芍差点儿两眼一翻气死过去。 “十七万六千。” 对方咬得很紧,执意要和他杠上。 “不许举……”她话未说完,贺燃就跟了价,也咬对方死死的。 “十七万八千。”对方这次有些犹豫,价格要被炒到十八万了,整个展厅充斥着浓烈的硝烟味,仿佛被注入了一针兴奋剂。 “贺燃!”韶芍气得低呼了一声,瞪着他道:“别跟了!“ 男人不理他,直接压着对方的声音举牌了十八万。 会场沸腾起来。 “我不跟了有什么好处?”贺燃举完牌后才扭头看向韶芍,道:“会场这么无聊,早早完成任务就能早回家,有什么不好?” “那也不能被人坑啊!”男人视金钱如粪土,她不行,金钱就是她茁壮成长的农家肥,她不能眼睁睁看着钱在自己眼前被人骗走。 对方犹豫了一下加了一千。 贺燃手指有意无意地敲着牌柄,眼睛却盯着韶芍。 女人生起气来抿着嘴,两颊会微鼓,像一条小河豚。 他心里突然像春芽破土,嘴角不自觉地勾了起来。 韶芍见他像是还要和别人杠上,着急,想也没想就脱口而出:“要求随你提,别再举牌了!” “好。”贺燃轻轻地点了点头,伸手把牌号随意地放在了桌子上。 大家都以为贺燃还要再继续跟,甚至连主持人都在看着男人等他举牌。 贺燃倚着靠背,端起酒杯抿了一口,优雅从容,脸上没有表情,仿佛这件事情和他无关一样。 主持人愣了一下,顿悟,随即又看向会场中的人群,声音里压制不住的兴奋:“十八万一千,一次。” “十八万一千,两次。” “十八万一千,三次,成交!” 韶芍哑然,平静下来后突然扭头看向贺燃:“是你故意抬价的。” 男人不置可否,道:“他要和我玩,技不如人,怪我么?” 会场里沸腾,大家纷纷把目光投向最终买家。韶芍瞪着贺燃,并没有理会旁边的热闹,张了张嘴道:“那我呢?也算计好了?” 她白白被骗了一个愿望啊!上次是裸模被下春药,这次又会是什么? 贺燃淡淡地扫了她一眼,道:“你是意外。”顿了顿,又解释道:“我没想到你会这么在意。” “我……”韶芍一口气卡在胸口。她能不在意吗?她一个穷人直面金钱的时候,会有一种近乎于母性的保护欲啊! “那你准备提什么要求?” “没想好。”男人看了她一眼,道:“不会太轻松。” 韶芍胸口又冲上了一口气,不上不下。 后面的环节他俩都意兴阑珊,贺燃每次低头询问韶芍有没有喜欢的东西时,全被女人一个敷衍的笑容怼了回去,他也不气,象征性地拍了几件,便带着韶芍离开会场了。 还不到散会时间,离席的人很少。 走廊里,韶芍一个人气鼓鼓地走在前面,贺燃不紧不慢地跟在她身后,两个人的影子有一小部分被叠在了一起,贺燃低着头看,快走几步跟了上去,影子交叠的部分就更多了。 “生气了吗?” “没有!”韶芍也不看他,脸上写着“我很生气别理我”。 贺燃点头,继续跟着女人走。 “韶芍?”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转角处传了出来,带着戏谑的笑意,尾音上扬,听起来说不清地暧昧。 韶芍一瞬间停下了脚步,整个人都像被一根铁钉定在了地上,眼神发直,不可置信地看向前面的转角。 那个她躲了四年的,从十二岁卧室门被推开的那一刻就纠缠不休的,每晚都会像噩梦一样准时出现的……声音。那个男人,无数经期里被迫承欢的疼痛,皮带,录像,身上游走的大手…… 那个男人,那个声音。 她永远不会忘记。 贺燃跟着她一顿,看见面前女人的脸色一瞬间失了血,连嘴唇都在微颤。 “韶芍。”他轻轻唤了一声,犹豫了一下伸手轻握住女人薄而瘦的肩,把她揽进了怀里。 “韶芍。” 他又喊了一声。 男人胸膛传来的真实触感和温度把她的神智拉回来了,韶芍眨了眨眼,喉咙动了几下,找回了声音,“嗯?” 她还不是很清醒,声音含糊,目光看向贺燃却没焦距。 噩梦一瞬间袭来,毫无防备。 一个孩子长大多么艰难,要摧毁却如此简单。 裤子脱掉,捂住嘴巴,没人看见。重复动作,笑声轻蔑,巴甫洛夫的狗在你身下又一次被证明成功可行。 你可以肆意妄为地宣告你掌握的主权,在她学会反抗前就先折断稚嫩羽翼。你也可以把她当作与人交换的筹码,没有家人保护的孩子最为可怜。 她要害怕什么呢?怕每天早晨在自己身上游走的双手,怕不听话就要落下的皮鞭,怕想要生命拉闸却被强力按回床边的臂膀,怕无从开口却仍被人们认为你过得如此幸福却不知足,她怕…… 双手不应该是温柔的爱抚么?手臂不是用来创作人间最美好的拥抱么?人们长的嘴巴,各有各的特色,那么柔软轻巧,可是都在说些什么呢?不分青红的谩骂,怀疑的质问和不屑的笑声。 这些,本就是她的错么? “韶芍。”贺燃又喊了她一声,伸手握住了她的手,“我在你旁边,现在我们应该去哪里呢?” “啊?”韶芍回了神,转了转眼球,道:“去哪儿?你在哪儿?” “我在你旁边。” “哦。”韶芍点点头,转了头,看见了那个男人,却像没看见一样,道:“那我们去哪儿?” “你想去哪儿?”贺燃的声音很轻,脸上仍旧看不出来表情,他的身影把女人整个包在怀里,影子完全重合在了一起。 “我想回家。” “好。”贺燃点头,把她拉到了另一侧的怀里,让自己把女人和顾和军隔开。 他带着韶芍往前走,抬眼,这才看清了那男人的模样。头上已经夹杂了少许白发了,五官还算周正,身体也没有特别走形,脸上挂着笑容,看起来就像是在街边拎着手提袋等待妻女从商场走出的温和男人。 刚才在会场和自己叫板的人,就是他吧? 贺燃认出了声音,淡漠地瞥了他一眼,从旁边走过。 “韶芍?”男人对于无视并不生气,他转了身,看着两人的背影,笑着道:“不认识爸爸了么?” 韶芍的脚步忽然顿住。 顾和军满意地笑了,微微低了头,像是叹了一口气,道:“小乖,来我这里,爸爸好久都没有见到你了。” 小乖,你是我的小乖,把腿张开。 小乖,叫的声音要大一点,不然就不是爸爸的小乖。 人们陷入泥沼的时候,没有那么容易就能爬出来。有人拉,你往外爬,即使是运气好,上来了,也只是个上帝格外开恩的“幸运儿”。大家把还陷在泥沼的人称之为“受害者”,心还困在里面的叫做“幸存人员”。 爬出来的人身上也会带着残留的淤泥啊。 韶芍要下意识转身,却被贺燃按着肩膀顿在了原地无法动弹。男人转身,淡漠地看了他一眼,道:“我怎么不知道她还有爸爸?” 顾和军轻笑一声,朝着贺燃礼貌地点了点头,道:“我是韶芍的第二任继父。” 贺燃点头,转身又准备带着韶芍离开。 “小乖不和爸爸说几句话么?” 她可以拒绝吗?现在已经长大了,她可以自己活得很好了。她学了法律,知道怎样保护自己,也可以保护别人了。 那她现在,可以拒绝了么? “你不是一直都挺喜欢日本的温泉么?爸爸刚刚拍了一处私宅,带上你妹妹还有妈妈,我们好久都没有聚过了。” 贺燃皱了眉,他大概猜出了这人的套路和过往。韶芍的资料他查过,有些许印象。无非是,施虐后的精神压榨罢了。人的思维惯性和疼痛记忆,偶尔会有一些创伤后应激反应。 他松开了女人的肩膀,却在离开的瞬间被一只柔软的手抓住。 韶芍抬头,问道:“你去哪儿?” 声音很轻,也很温柔,像鹅黄色的嫩芽。 男人看了一眼那双眼睛,里面带着水光,透彻得像一块玻璃,没有恐惧、没有隐忍、没有期待,就是一块闪着光的纯粹玻璃。 他顿了一下,知道女人的手在发抖。 人类的痛苦,原是这样刻骨铭心的吗? 他感觉不到,但也轻声回答了一句:“我哪儿也不去。” 韶芍点了点头,道:“我想回家。” “好。” 顾和军站在后面嗤笑了一声,带着点儿不屑,道:“回哪个家呢?你多少年不回山城了?” “聒不聒噪啊?” 一个吊儿郎当的声音从后面传了出来,梁裕双手抄着兜,懒散地从后面走了过来,看了一眼韶芍,又看了一眼贺燃,最后目光停在顾和军身上:“顾先生刚出了一笔冤枉钱,现在倒有兴致来关心人家小姑娘的去留了?” 他嗤笑一声,道:“看来是出血出的不多。” 顾和军显然没想到梁裕来插一脚,随即往后退了两步,笑了笑:“梁先生,好久不见。” 他不喜欢梁裕,这个后生让他本能地想要回避。 “刚见了面,说什么好久不见呢?”梁裕笑,悠闲地往前迈了两步,道:“顾先生觊觎我的公司,借着前妻离婚来敲诈,不太厚道啊。” 顾和军笑了一下,带着常年应酬的得体和圆滑,说:“本就是媛媛的事情,梁先生误会了。” 梁裕轻笑,不置可否,抬眼换了个话题:“郑局想和您叙叙旧,四处寻人不着,没想到出来透气,反倒让我遇上了。” 顾和军笑:“梁先生和郑局的关系很好啊。” “好得很。”梁裕嗤笑一声,盯着他,目如隼鹰,道:“那顾先生是打算继续在这儿站着,还是过去坐坐?” 顾和军一下子笑得很了然,看了下韶芍,抿唇叹了一句:“这么多朋友,小乖倒是媛媛有几分相像啊。” 韶顾媛四处留情,外面找的男人一抓一大把,韶芍怎么可能听不出来其间的讽刺,身形抖了两下。 人说,伤害最深的话语,有一点就是把他和最憎恶最鄙夷的人相提并论。他看见韶芍抖了两下,笑,心里跟明镜似的。 韶芍没法反驳,她一步步还是变成了自己最讨厌的模样。 梁裕轻笑一声,抬了抬眼皮看向顾和军,“哪能一样呢?你说的那是走肾,我们韶小芍是走的心。凭的本事都不一样,怎么能混在一起呢?”语罢,低头抿了嘴角,带着含蓄的嘲讽笑意,道:“更何况是量产和质产,相提并论也未免太伤人心。” 前者只要有个阴道就可以,抓的是男人的下体,后者抓的是心,没有可比性。顾和军听出来言语间对自己的讽刺,韶顾媛的男人也包括自己,说是他没有质量呢。 轻笑了一下,顾和军倒也不气,“梁先生也不怕被媒体拍了去?” “这就不劳您费心了。”梁裕往旁边侧了侧身,看向顾和军,没说话,但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你该离开了。 顾和军点头,脸上还挂着笑容,顺着梁裕就往走廊里走了。“和清源也好久不见了,是该过去坐坐。” 郑清源,郑局的全名。 他原是不知道,抢一个不起眼的公司,背后的金主是娱乐圈神坛梁裕,更没想到,动了梁裕的筋骨,把这位也给扯进来了。 顾和军的声音一消失,按在韶芍头顶的那双无形的手也随着消失了。她猛然松了一口气,心里落空。 原来过了那么长时间,再次直面那人的时候,自己还是这样不堪一击。 她扶着贺燃支撑身体,慢慢地扭头看向梁裕。 男人站在光下,脸上带着不正经的笑容,朝自己摆了摆手,转身离开了。 -- 46.预支愿望 h 韶芍已经快八年没再见过顾和军了,脑海里的记忆像潮水一样不受控制地涌上来,把这些年遮掩的伤疤尽数揭了一遍。她不知道自己怎么走出的礼堂,反应过来时已经坐在了贺燃的车上,身上盖着男人的外套。 她嗓子发干,伸手去拿身旁的矿泉水。拧开盖子,喝了两口,觉得脸上有点儿紧绷,一摸,发现是半干的泪痕。 她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开始哭的。 舔了舔嘴唇,韶芍扭头看了贺燃一眼。 “回家吗?”她看见窗外陌生的道路,知道不是往家里走的路。低了头,淡淡地问了句,手指划过纤细的手腕。 这儿曾经被绳子勒出来过血痕,现在感觉不到痛了,但是绳子怎样打的结,又是怎样绕过自己胸前身后,还记得清楚。 “不回去。”贺燃不看他,专注地驾车。 穿过了一个桥底隧道,两排的照灯明晃晃地照进来,整个车子都被照亮了。出了隧道就是郊区,汽车冲出隧道口的时候,黑暗一瞬间袭来,像被漩涡吞噬一样。 “那要去哪儿呢?”韶芍偏了一下头,看着窗外。他们离城区远了,那一片灯光像小岛一样浮在远处,其余一片混沌。她觉得自己像是在海里漂浮。 心里没有恐惧了,难过的时候她还陷在回忆里失去了一切感知,清醒后反倒内心一片宁静,什么感觉都没有了,只有累,抽筋剥骨的累,一动也不想动。 “去我家。” 韶芍轻轻呼了一口气,躺在座椅上,把胳膊又缩回到了男人的西装下面。去哪里都无所谓,她现在什么都不想干,只想躺着,一直躺着,就在这条公路上永远走下去。 又过了大概一个多小时,进了山区,车子穿过隧道,一个接着一个,在光明与黑暗中不停地交替。韶芍就偏着头看窗外晦涩的山影,近处的倾轧式倒来,远处的层峦叠嶂如野兽伏息。 “你家住这么远吗?”韶芍问了一句,话刚一张口就觉得发问毫无意义。贺燃的房产多,她又不是不知道。 “爷爷的房子,去世之前他在那儿休养。” 韶芍点点头,轻轻道了句:“抱歉。”她没想到随口一问能把别人的家事提起。 贺燃没有回答,至始至终都没看过她一眼。大概又过了半个小时,已经是午夜了,车子稳稳地驶进了一所宅院,他这才开口道:“把高跟鞋脱了吧,要爬一段山路。” 韶芍一愣,淡漠地看着自己的鞋子,道:“我没有登山鞋。” 贺燃打开车门,内灯亮了起来,韶芍被光线刺得眯了眯眼,缓了一会儿才适应过来。 男人已经把她这边的车门打开了。他低头看了韶芍一眼,女人的目光也落在那双光洁的脚背上。 贺燃沉默了几秒,蹲下身,伸手把女人的鞋退了下来。他的手很巧,轻轻一扭,精致的尖角鞋就脱下来了,雪足安静地躺在他的掌心上。 韶芍一愣,也没有反抗,任由他托着自己的脚。若是平时她肯定尴尬地收回来,但今天太累了,就算贺燃把自己的衣服扒干净,她也不想动弹。 “可以不爬吗?”韶芍看了一眼男人背后的长排别墅,建在半山腰上,两层楼,屋里一片漆黑。这儿有住的地方,她现在只想去床上躺着。 “不想爬么?”贺燃没有放下她的脚,抬头看向女人。那张脸现在和他一样,没有鲜活的表情了,只像是陶瓷艺术品,毫无人气。 “不太想。” 贺燃点点头,站起身,转了个身又蹲了下来,道:“上来吧,我背你过去。” 韶芍一愣,静静地看着贺燃的背,没有动:“非要去吗?” 男人也不说话,就这么单膝着地蹲着,她不动,他就也不动。月光落在草坪上,像银色的流沙。 “我想要使用那个愿望。”贺燃的声音响了起来,混在山间的虫鸣声中,显得很轻。“那个在拍卖会上你送给我的愿望,我现在使用它。” 韶芍顿了一下,仍然坐在位置上。她的脑子一片空白,看着贺燃的背,有点儿呆滞。又过了一会儿,她都觉得男人的膝盖要麻木了,这才轻轻拍了拍脑袋,俯身趴在他背上。 手臂环住他的脖子时,韶芍脑子才出现了一丝情绪。 “把车门关一下。”贺燃背着她从地上站起来,道:“我的手不得空。” 男人的手正托在自己大腿上,韶芍往回看了一眼,伸手推了一把车门。 内灯应声而灭,整个草坪上亮的只有月亮了。 贺燃也不进别墅,直接背着女人往旁边的小路上走去。那是一条狭窄的上山路,就修在别墅一旁,通往山的更深处。 男人的皮鞋踩在石阶上,发出轻微的闷响声。 石头路旁经过了一处山涧,泉水哗哗地留着,月光皎洁,照在上面,波光粼粼,泛着润泽的光芒。 水顺着往下流,下面有方潭,接住流下来的泉水,一个方潭灌满了,就顺着流到更低处的潭池中,这样一层一层,泉水耐心地灌满了每一个小潭。 这儿的环境自然幽静,单是这样置身其间,内心就已经慢慢变得平和了。记忆里的倒刺被一一抚平,难过的时候去找自然寻求安慰,这句话是不错的。 韶芍趴在男人的背上往下看,后知后觉他们已经走了很远了。贺燃的呼吸也变得粗重起来,她把目光从潭水中收了回来,看向男人的后脑勺。 “放我下来吧。” 男人的脚步一顿,仍旧继续往前走,道:“很快就到了。” “放我下来吧,贺燃。”韶芍把脸颊贴在他的后肩上,声音很轻,“我想在这儿呆一会儿。” 他这才停了脚步,慢慢地把女人放了下来。 双脚触地的一瞬间,石板的凉意就刺激得韶芍一颤。她身上还裹着男人的外套,虽然快入夏了,晚间的山林仍旧冷的清冽。 韶芍靠在男人怀里,结结实实打了个哆嗦。 她揉了一下鼻子,明明是冻得想要流鼻涕,心里却突然一酸。 她指了指路边的山涧,问:“那儿能过去吗?” 贺燃看了一眼,声音没有什么波澜,“可以,但是晚上光线暗,石头又很滑,不安全。” 韶芍点点头,盯着流水,偏头把脑壳抵在他胸前,“那我就在旁边站站好不好?” 声音没有情绪,偏偏她的头顶无意间靠在自己胸膛上,平添了几分撒娇的意味。 贺燃顿了一下,道:“好。” 韶芍提着裙子往旁边走了几步。靠近山泉的石板已经被打湿了,长出了软茸的青苔。路是往上走的,水往下流,台阶离小潭水面还有一段距离,她小心地挨着地坐下,双腿垂了下去,再伸伸脚就能碰到水面。 这儿的景色漂亮,但也有点儿寂寥。月光、潭水、山涧、古树,还有拂面的山风吹来些虫鸣,易碎,碰到实物就跌落在地上,散在野草中,如碎玉投珠。 贺燃挨着她坐下来,单膝蜷起,不说话,就默默地靠在一起。 月光在波面上跳动,山风吹皱了一池的心绪。 “你在哪儿呢?”韶芍想起来宴会上自己下意识的发问,忍不住,蠕动着嘴唇轻轻念了出来。 她想要的回答,一直没有出现过。 她那时光着身体在摄像机前,嘴里塞着口塞,顾和军有时候做完都把她忘记了,就这样捆在椅子上一整晚。一开始还祈求有没有人来帮她,后来变成了希望有人能过来陪陪自己,不帮忙也没有关系。那屋子太黑了,她有点儿害怕。 可是连让她懵懵懂懂把少年所有勇气全盘托出的窦衍,都没能给出一个回复。 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的心思,她就是想要听听声音,她不想自己一个人往前走。 贺燃一顿,犹豫着伸手握了一下她的肩膀,很快又放开了。 他不是一个敏感的人,甚至有些迟钝,对于这个世界的感知不深。没怎哭过,也不常笑。倒不是不会,他装模作样起来比任何人笑得都真诚。他感觉不到那些令人心悸的、陡然落空的、或者像春水化开一样的情绪,唯一能觉得鲜活的是繁杂公式和五彩的颜色。 无法感同身受,但是轻轻一握,他这一次,好像有点儿靠近人间了。 “我在你旁边。” 韶芍低头,扯开嘴角突然无声地笑了起来。等待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她在与麻木的精神创伤斗争时学会了不期待,这是上帝留给幸存者最好的礼物。因为不再期待,所以他的降临出乎意外。 春寒料峭里落队的花苞,没想到这世间出乎意外的冷,也没料见这冷风中它睁眼,还能看见这样斑斓的人间。 韶芍抿着嘴,忍不住的笑意,肩膀也微微颤动。她抬头看见男人的侧脸被月光微微照亮,伸手环上了他的脖子。 牙齿咬在他嘴角边,轻轻磨着。 贺燃有点儿诧异,扭了头,那两瓣柔软的唇滑到了自己的唇前。他听见了一句含糊不清的话语,“谢谢你。” 韶芍抱着男人的脖子,仰着头亲吻他。舌头探进了他的唇齿间,裹住了对方柔软的舌身。她第一次主动地亲吻贺燃,小心又动情。 “你不难过了吗?”贺燃偏头,把女人的吻躲了过去,低头盯着她洁白的上额。 “我不难过,我就是有点儿疲惫。”韶芍看着他笑,说的话轻轻的,风一吹就散。“抗争了那么多年的成果都是假象,太难了,我有点儿累。” “但是有人在我身边,我就还能再往前走几步。” 贺燃看着她,轻轻地张了张嘴,“我……你大概理解错了。” “我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我现在就在你身边,这是一个事实。”他没有打算要陪女人走下去,他对韶芍的过往不感兴趣,只是觉得和她在一起,能够感受到更多的情绪。偶尔心里也会有一些波动,陌生,但他不拒绝。 “那你为什么非要带我来这儿呢?” 贺燃顿了顿,如实回答:“这儿的环境适合疗养,对你的情绪有好处。” “这也是事实。”韶芍笑着轻叹了一口气。 你对我好也是事实,在最困难的时候呆在我身边也是事实,没有那么多考量,是事实就足够了。你只是自己不明白。 “我想要一个拥抱。”韶芍仰着头,月光落在眼睛里,染上了光芒。 请告诉我,人的臂膀不是用来创造痛苦的,它们也可以拥抱,告诉我这个世界仍然是温柔的,我还可以继续走下去。 贺燃犹豫了一下,张开手臂把女人搂进了怀里。 胸膛宽厚温暖,韶芍躲在里面,虚浮的心悸有了落脚点。 她伸手划过男人的脸颊,闷在怀里,抬头看着他,道:“我想要你。” “什么?”贺燃低了头,没有理解。 “我想要你。”韶芍眨了眨眼睛,攀住男人的肩膀就吻了上去。我想要你,要你的吻、拥抱、爱抚,想要你进入我的身体,告诉我这也可以是一种温柔的缠绵。 纤手解开纽扣,滑进了男人的衬衫。她顺着腰腹往下摸,划过他肚脐的时候轻轻把手覆在了上面。长裙已经被飞溅的泉水打湿了半边,沾上了星星点点的泥印。韶芍翻身跪坐在石板上,膝盖被凹凸不平的石面硌得发红。她半跪着,就比坐着的男人要高了。腾出来了一只手,韶芍滑过他的喉结捧在他的下颌线上,把男人的脸轻轻抬起,低头就吻了上去。 不像是酒后的疯癫,也不是平日里那般毫无形象的跳脱,女人温柔起来就像笔尖上轻戳的油画颜料,柔软湿润。 贺燃的腰带被她解开了,感受到一阵酥痒的抚摸划过小腹,直抵胯下。性器被一手握住,她掌心还有点儿凉,微冷的触感像电流一样蹿过身体。他闷哼一声,伸手握住了女人的腰。 很软,隔着一层薄薄的衣服面料,掌心传来对方的体温。 男人的眼平静地看着自己,韶芍含着他的唇,回望向他,两人的距离不过一二厘米,她往前低了低头,额头就贴上了他的额头。 贺燃的鼻息喷洒在她脸上,有点儿湿热,还有点儿痒。 “刺啦——”一声清脆的衣料撕破的声音划开夜色。 “贺燃?”韶芍一声惊呼,突然向后缩了缩脖子,但随即又被男人拢住脖颈栖身压在了岩石上。 上万的衣服,就像破布一样被男人撕开握在手里。 她上身赤裸了一半,还有些碎片挂在肩上,但是胸脯前的衣服已经被扯了下来。布条堪堪挂在腰上,雪白的肌肤袒露在空气里。因为温度低,乳珠猛然受凉,迅速地紧缩挺立起来。 韶芍抬头看他,目光在夜色里不太分明,只看见身前一个倾轧式的暗影。 两腿被分开了,男人撑着身子,膝盖跪在两腿之间。手指轻轻从锁骨处滑过,坚硬的指甲边缘蹭在皮肤上,引起小小的战栗。 韶芍犹豫了一下,抬起胳膊环住男人的脖子,腿顺势盘上了他的腰身。白皙的大腿从破烂不堪的衣料中伸了出来,上面覆了一只手,正缓缓里向里伸进去。 贺燃动作很慢,像单纯的调情一样。韶芍被他放倒在身下,连亲吻都没得到,只觉得一只手在自己身上缓缓游走。 手指拨开内裤,停在了湿热的花穴口。 林子里的鸟雀突然蹴起,扑棱棱飞向半空。韶芍被吓了一跳,猛地抖了下,呼吸变得急促了。她看向贺燃,偏了偏头。昏暗中她也看不清男人的目光落在哪儿,平静又清冷。 她皱了皱眉,腾出来一只手摸到男人的身下。性器有点儿微挺,但远远达不到能进入的硬度。 韶芍一愣,手指穿过内裤探进去,轻轻地按住了马眼打转儿,偏头问他:“没有感觉吗?” 贺燃不说话,就静静地看着女人,不知道在想什么。 手指上蘸了一些液体,她改单手握住男人的性器,轻柔地上下套弄了起来。另一只手还挂在他脖颈上,手指拢在葱郁的碎发中。 “你……”韶芍刚想说什么,贺燃却突然低头在她乳珠上舔了一下,色情又含蓄,抬头看向她。 “我在想事情,有些东西还没想清楚……”贺燃说到一半,突然噤了声,沉默地盯着韶芍。女人迎着月光,能照出来一个浅浅的影子,他这样盯着,觉得有什么东西将破不破,肉芽一样拱在他心里。 他第一次觉得韶芍不一样,是因为性欲的冲动。第二次觉得她与其他人不同,是不顾一切地想要让她不再难过。 “那现在想明白了吗?”韶芍看他盯着自己,收了手,安安静静地抚在他胸膛上。 裹住下体的柔软突然一空,他突然觉得空气被抽离成了真空,胸腔猛地一紧。是什么时候降临的呢?见过她在站牌下如风中蔷薇淋雨而立,见过她在走廊中无意间涉足自己的无人之境,见过她在身前身下每一个鲜活动人的表情,见过她像静脉里流出的血液一样带着温热的痛苦和绝望…… 是哪一刻悄然来临的呢? “没想明白。”夜里传来一声轻不可闻的叹气。 牵绊的触感,像一滩表面浮满鲜花的淤泥,他失足越界,现在想反悔了。 “没关系了。”贺燃抿了一下嘴唇,低头吻了上去。舌头滑进了柔软的口腔,不同于以往,这次的吻热烈迫切,韶芍被吻得呼吸急促,攥紧了男人的衬衫。 她偏头避开,男人的双唇就寸寸紧跟,堵在口中没有一丝空隙。韶芍觉得自己在他身下躲避时就像一条鱼,坚硬的石面蹭在赤裸的脊背上,硌得人发疼,她勾着男人的脖子把自己向上抬了抬,一条结实的手臂就挨着地面伸了过来,挡在她与石板之间。 贺燃的喘息也粗重起来,伏在她耳边像只年轻的狼崽子,在野外的夜色中格外诱惑。裙摆被侵犯性地撕开了,内裤也一同被扯了下来。衣料勒紧臀瓣的时候她疼的闷哼一声,但随即又被男人的亲吻堵在口中。 韶芍现在几乎一丝不挂,野外的流水和风吹叶动的声音拽起了她的神智。韶芍突然想起现在地为床天为帐,紧张地往男人怀里缩了缩。 两团粉嫩贴在他胸脯上,贺燃忍不住抿了一下嘴,微笑,坐直了身,把女人捞起来搂在怀里。 “这儿没人。”男人的手指顺着脊柱缓缓滑动,勾画着每一块骨节。女人的背脊瘦削,像蝴蝶骨。“有人看又怎样呢?” “有人看当然不行!”韶芍轻呼了一声,抬头瞪了一眼贺燃。 贺燃轻笑出声,低头含住了女人的耳垂。手指滑过股沟,探到了后面紧缩的菊穴,试探性地往里放了一个指节。 女人的身体陡然紧张起来,背脊都挺直了,双手攥紧了他的衬衫。 “贺燃!后面不行……”语气紧张急促,话到后面又渐渐小了声。 贺燃应声收了手,在外面用指甲剐蹭了两下,这才恋恋不舍地离开。他知道女人避讳肛交,微挑了眉毛,手指向前滑到了穴口处。这儿已经泥泞不堪了,女人比他更动情。 退下了裤子,男人半躺了下来,一手扶着女人的腰,一手撑在身后,道:“能自己坐上来吗?” 韶芍轻轻点了点头,这样也好,石板太硬了,躺着做可能会磨破皮。她双手撑着地爬了过去,跨在男人的腰腹上。性器已经勃起了,韶芍摸黑找到了它,单手握着,用手指撑开自己的穴口,扶住龟头对准放了进去。 起初还有点儿胀感,韶芍张嘴呼出了两口气,咬着下唇缓缓往下坐。吃的很慢,等到臀瓣挨到男人的大腿时,这才算进去了。韶芍干咽了口唾沫,微皱着眉头适应了会儿。 “会自己动吗?”贺燃扶着她的腰,静静地看着女人。迎着月光,白皙的面孔在晦暗处发出淡淡的光晕。 韶芍点点头,手搭上了男人的肩膀,开始上下动作。起初速度不快,贺燃皱着眉,扶着她的腰,女人对身体的了解远不如自己,他低吟了一下,选择了躺在地上,两只手握住她的腰身,引导着女人撞向敏感点。 速度加快,一节一节的快感推升着把韶芍顶向高潮。刚开始还会因为在野外而感到不适应,总觉得会有人在暗处看着自己,情到深处时,耳边的泉水声、虫鸣、林动声……全都消失了,生理性地听到自己毫无形象的叫喊,大脑却一片空白,只剩下了一个念头。走过去,到达那个欢愉的顶点。 女上位的姿势比她想象的要累很多,韶芍渐渐体力不支,得亏贺燃扶着她才没瘫倒。双手无力地撑在男人的胸脯上,全身的支点都在腰上的双手,韶芍大喘着气,香汗淋漓,只觉得男人劲臀向上一顶,脑海里烟花般炸开无数星星点点。穴口喷出一簇热液,全淋在男人的性器上,顺着交合的缝隙流了出来。 韶芍一声呜咽瘫倒在贺燃身上,脸埋在他的脖颈处喘着粗气,攀住男人的肩膀上下拱着腰。贺燃的喘息也粗重,双手改握住女人的臀瓣,饱满的肉臀在掌心揉圆揉扁。 “韶芍。”男人低唤了一声。 “嗯?”韶芍瘫在他身上喘息,贪恋男人的体息不肯起来。 “我还没射出来。” “噢……”韶芍叮咛一声,转了转头换个方向继续趴在他身上,懒得动弹,“我动不了了,要不你自己努努力?” 她已经爽完了,体力透支实在不想再运动,索性趴在男人身上,连腰腹上的轻微动作也停了下来,只含着还昂首挺立的性器,舒服地趴在他肩头,嗓子里发出满足的呼噜声。 贺燃皱眉,在她臀瓣上用力揉了一把,偏头在女人的耳鬓处落吻,声音沙哑低沉:“你真要我自己来?” 韶芍死狗一样趴在他身上,闭着眼,舒适地轻哼着,点点头。“我累了,你自便。” 轻不可闻的一声叹息。 “你没有良心。” 韶芍点头,她没有良心。 贺燃目光落在了石阶旁的潭水中,离他们不过三步之遥。水面泛着粼粼的波,白日里还清澈见底,夜晚只剩下一汪暗影。 泉水打在岩石上,发出清脆的流响。 “啊——” 一声惊呼未落,韶芍只觉得自己被男人抱在怀里,贴地打了一个滚,突然就滚下了石阶。 巨大的落水声砸破了山林的寂静。 -- 47.水中 H “贺燃……” 韶芍被泡在泉水中,攀着男人的肩膀腰身,冻得直打哆嗦。山泉本就清冽,遑论夜晚。她觉得自己上下牙止不住地打颤,连话都说不清了。 “嘘——” 贺燃轻啄了一下她的嘴巴,他也没好到哪里去,双唇泛白,扯起了一个弧度。头发全被打湿了,细碎的刘海贴在额头上,滴着水。衬衫也湿透了,印出来肤色和肌肉纹理。男人的身躯要更火热些,只微微颤抖着,一双大手在水下握住女人的臀,不急不缓地向上抬。 阴茎达到了一个深度,抵在了敏感点上。韶芍咬着嘴唇,把身躯贴在男人身上取暖,冰冷刺骨的泉水漫过胸膛,水中的压力让她微微喘不上来气,仰着头微张嘴唇,呼出的气体带着温热,带着细碎的水珠喷洒在贺燃下巴上。 男人低头,就看见她失神的表情,还有唇齿间伸出的小舌。 贺燃托着她的臀入她,带起的水波汩汩,韶芍的头发全散在水中,月光下像黑藻,随着动作如海波里漂浮。 “贺燃……冷……” 韶芍被他顶得无力,体内的焦灼感和泉水的冰冷像两面墙一样挤压过来,她打哆嗦,不知道是因为冷,还是因为阴茎在体内的驰骋。她想爬得更往上一点,水压住胸膛让她觉得窒息,扒在男人肩膀的手指也陷进了肉里,留下十个泛红的指甲印。可是水下男人的身体太滑了,她每次想往上挣一挣身,没上几厘米就顺着滑了下来。若不是男人托着她,她怕是连下巴都要埋在水里了。 性器就顶在她下面,韶芍一个不小心没有抓住贺燃肩膀,惊呼一声就跌进水里,阴茎顺势就顶开了宫口,但又很快抽离了。 “贺……咳咳咳……贺燃……” 她不会凫水,腿还挂在男人腰上,身体向后栽进了水里,两条胳膊胡乱扑腾,打起来许多的水花,连带着自己也呛了水。 贺燃松开一只手擒住了女人的手腕,单手把她提了起来。韶芍被呛得脸通红,无力地被男人提着手腕吊着,脸偏向一旁,皱着眉咳嗽,像风中的白荷。 迎着月光,双乳上挺立的两粒粉红嫩珠在水面上乱颤,沾了水,反射出莹亮的光泽。 贺燃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喉结动了动,这才搂住女人护在怀里。希腊神话里诸神的情窦在月色水波里被挑开,他以往只是看那油画,现在大概明白几分意味了。 韶芍伏在他肩头闷咳,鼻腔又酸又涩,喘气里也带了鼻音。 “我不要了……上去吧,咳……去上面做也比在水里好……” 贺燃腾出来一只手拍着背帮她顺气,双脚小心翼翼地挪动着转身。他把女人抵在岩石上,手托着她的大腿,扶住了阴茎蹭在穴口处。 “去上面会更冷。你扶着后面的石头,把身体抬高一点。” 韶芍难受地看向他,贺燃也回望,波光映在他脸上,微微打亮。男人的眼珠像玻璃一样闪光,静静地看着自己。韶芍心里撞了一下,胡乱地点点头,双手抠着石壁上的突起把自己撑了起来。 水中有浮力,贺燃也托着自己,她撑起身来并没有太费力。胸脯露在了水面之上,压迫感一下子就减轻了。身上的水珠正被微风蒸干,细细密密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我进去?” 韶芍轻微地打着哆嗦,低头看向贺燃,点了点头。 男人低吟一声,拨开柔软的唇瓣挺身而入。 灼热的柱身进去时还带进了些泉水,韶芍被冰的一激灵,手下打了滑又跌了下去。慌乱里她赶紧找支撑点,可石壁上多长苔藓,又湿又滑根本抓不住,身体不受控制地往下滑,又不断被男人顶起。贺燃也不给她机会,进去后就开始快速操干起来,激起的水波一浪比一浪汹涌。韶芍被顶得花枝乱颤,一手扶着岩壁,一手抓在男人的肩膀上,身体下滑让阴茎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深度,她觉得自己连那两个囊袋都要吞进去了。 “贺燃,疼……呜嗯……轻一点儿,轻……” 女人的声音化在水里,贺燃托着她的臀,盯着那张失神的脸庞,忍不住伸手搅了搅她微伸的小舌。怎么会有女人叫床叫的这样千回百转,像鸟啼一样响在空山里。 韶芍含住了他的手指,轻轻磨着,声音迷醉,带着哭音,“贺燃,我想要……” “想要什么?” “哈……”她被男人顶着上下晃动,气息不稳,细嫩的娇喘从嗓子眼里溢出来,“想要你进得更深一点……啊哈……贺燃……想要贺燃的鸡巴……” 男人的动作加快了,操干中突然一股热液淋了下来,和外面泉水的冷形成了鲜明对比。她比他先去了,趴在肩头呜咽呻吟,和身下的水面一起被撞碎。 韶芍在水浪里沉浮,快感一股一股袭来,身体瘫软了,被男人护着背圈在了怀里。粗重的喘息夹在自己的呻吟里,她强强抬头看向贺燃,男人正半阖了眼,双唇紧抿着,脸上也泛起了潮红。眼中他情迷意乱里还保持着清淡的疏离感,韶芍心中一热,攀住他的脖子就吻了上去。 男人的动作明显地一停,抬眼看向韶芍。两人的睫毛都快要触在一起了,贺燃任由她的舌头滑了进来,在自己口腔中吮吸。 “贺燃……”女人的呢喃像春虫一样,柔软细小,钻进了他耳朵里,搔麻酥痒。 “我有一点点喜欢你了……” “之前不喜欢吗?”贺燃垂了一下眼睫毛,复又抬起,看见女人迷乱的神情里挂着失足笑意。 “之前的不一样。”男人身下的动作没有停,韶芍轻呜一声,伸手抱住男人,轻轻舔着他的耳垂:“但只有一点点,你不要想多……” 夜色里突然传来一声轻笑,韶芍疑惑地抬头,还没看清男人嘴角的弧度,就突然被那双唇堵住了嘴。 贺燃吻上去,没有犹豫,双手箍紧了韶芍一头就扎进水中。拥抱如此用力,像要把女人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潭水从四面八方涌来,韶芍对溺水的恐惧瞬间袭上脑海,双腿不自觉地夹紧了贺燃的腰身,紧紧抱住男人,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 贺燃被她绞得暗爽,在水下抱紧了女人加速冲撞。肺里残存的氧气越来越少,他感受到女人指甲挠着自己的胸膛,每次想要抬头冲出水面时,他就伸手把那个脑袋再按回去。贺燃抬头吸了两口气,又钻进水里渡给韶芍。女人被憋坏了,猛烈里从他嘴里汲取氧气。 穴道不断缩紧,男人被夹得不断颤抖,在氧气耗尽的最后一刻捏紧了女人的双臀,把两人推向水里的更深处。 一股热液泄了出来,冲灌满整个穴道。 韶芍觉得自己在濒死的一瞬间被快感推向了高潮,随即被拎起破水而出。 “哈……”她趴在贺燃身上大喘气,重获新生一样呼吸着新鲜空气,“贺燃你个混蛋……” 男人喘着气笑出声来,韶芍被他抱在怀里,都能感受到对方的身体笑得发颤。气不打一处来,她刚刚都快被淹死的时候,男人怕是已经爽翻了。 韶芍一口咬在他肩膀上,留下鲜明的两派牙印。 贺燃还是忍不住地笑,心里从未觉得如此舒畅。他把女人的脸捧起来,额头抵住额头,轻轻啄了一下她的嘴唇,问:“现在呢?还是喜欢一点点吗?” “不喜欢了!”韶芍怒,推开贺燃就要往石壁上爬,“一点儿都不喜欢了,离我远点!” 贺燃偏头无声地咧开嘴,松开双手,好整以暇地看着韶芍。 女人才刚刚摸到石壁,突然失去了托举,身体一下子又跌入水中。 贺燃看着她在水里闭着眼扑腾,伸手又赶紧把她捞了上来,单手提着,偏头笑问:“现在呢?还要我离开吗?” “咳……咳咳咳……”韶芍呛得睁不开眼,胡乱地抹了一把脸,咬牙切齿:“无赖!你以后都别想碰我……” 话未说完,贺燃松手,女人又落进了水里。潭水深,她也站不住脚,再次被拉上来的时候立马学乖了,死死抱住贺燃,怎么都不松手。 “现在呢?” 男人的声音里全是戏谑,看着身上挂着树袋熊一样的女人,伸手揉着她的脑袋,问:“有几分喜欢?” “十分!十分的喜欢都给你!”韶芍喊得愤恨,偏偏还不能反抗,扒在贺燃肩头气成一条野生河豚。 “比起来那个男人呢?”贺燃抱着烧烧,缓步往岸边走。“宴会上那个,厕所里和你在一起的也是他吧?” 韶芍一愣,也不反驳:“厕所里很明显吗?”她担心别人也知道了。 贺燃轻笑,安抚性地顺了一下她的脊背,道:“不明显,但你被人操到腿软的声音,我是熟悉的。” 韶芍哑然,恨恨地瞪了他一眼,张嘴咬在他肩膀上。 “他叫什么名字?” “梁裕。” 男人顿了一下,点点头,把女人托上了岸。梁裕的电影他看过,当时只觉得眼熟,但一瞬间又想不起来是谁。 “那你更喜欢我一点,还是更喜欢他?” 韶芍上了岸,环着胸坐在石板上,看见贺燃正准备撑身上岸,冷笑一声,抬脚就踩在了他肩膀上,把男人重新压回水中。 “你猜猜?” 贺燃抬头,看见女人眯眼一脸坏笑,低头勾了一下嘴角,轻轻握住了肩膀上的脚踝。 “你真的要我猜吗?” 双腿一下子被大张开来,韶芍只觉得自己被一个蛮力往下拽,惊呼一声就要往后撤身。 女人的下体毫无遮掩地展现在自己面前,翻卷出来的嫩肉还往外吐着精液,贺燃偏头看了一眼,手上一个用力,又把韶芍拽回了水里。 “我猜你现在更喜欢我一点。” 韶芍闭着眼抱紧贺燃,恨不得长他身上。“不止现在喜欢,以后都更喜欢!” 女人服软的速度无人能及。 贺燃还是笑,后半夜他笑得太多了,自己都觉得陌生。女人惜命,抱得紧,他几乎都不用托举。贺燃伸手把她的穴口拨开,探进了两根手指进去,把残留在体内的精液弄了出来。 冰冷的泉水顺着男人的手指流进了体内,韶芍的小腹猛一缩进,肉壁包住了指节微颤。 女人的呼吸又急促起来,贺燃微挑了眉,扭头看向她,声音戏谑:“这么多都喂不饱你么?” 韶芍难堪地偏过头,不去看他。 男人倒没有下一步动作,帮她清洗了后就上了岸。山风吹过,冷意一下子袭来。韶芍打着哆嗦坐在岸上,看着男人伏在自己的两腿之间。屁股被抬起来了,迎着月光。贺燃用手指拨开阴唇,复又伸了进去抠弄。就着微弱的月色,女人体内除了吐出来些晶莹的体液,再也没有他留下的痕迹了,贺燃这才收了手,低头在那里轻轻落了一吻。 韶芍忍耐不住,咬了根手指在嘴里。男人的双唇落下时,她本能地一瑟缩,穴口一张一合,像是欲求不满地呻吟。 贺燃看见了,轻笑出声,舌头舔了上去。头顶传来一声压抑的轻呼,穴口收缩得更热切,他拿手指拨了拨,终究还是放开了。 套上了裤子,贺燃把韶芍抱在怀里,用外套擦干了她身上的水痕。女人的衣服被撕得已经不能再穿,贺燃看了一眼,随意捡起了地上的布条,又把西装披在女人身上,道:“先回家,走过去还是我抱你过去?” 韶芍现在除了身上一件外套外不着寸缕,冻得直打哆嗦:“走……走过去吧,运动运动还能暖和点儿……” 贺燃点头,腾出来了一只手牵她。 两人走在石板路上,韶芍光着屁股,下意识地想要挡一下,可捂住了后面又觉得该遮前面。 旁边传来男人的一声低笑,她扭头瞪他,男人也不说话,放开了她的手,空出来手掌覆在女人的臀瓣上,帮她挡了后面。 韶芍一瞬间脸通红,顺着山风带来的凉意连打了好几个喷嚏,这才结结巴巴地说道:“不……不遮了,反正也没有人……”男人的手摸着自己的屁股,虽然只是单纯的遮挡,可她觉得更尴尬了。 贺燃不说话,无声地笑着低头,又笑着抬头。远处的山林投出来连绵暗影,风吹在山谷里,传来遥远的林声,还有渐行渐远的泉水流石。 女人的手悄悄伸过来,握住了他的手。他也没有拿开,十指交握,依然挡在她屁股后面。 两个人谁都没有再说话,在拂面的山风中走完了整条石板路。 -- 48.木屋 石路的尽头是一座小房子,韶芍进去的时候已经被冻得头昏脑胀了。 贺燃把空调暖气打开,屋子不大,单人居室,温度很快就升了上去。韶芍缩在被窝里打哆嗦,脑袋又热又疼,困意袭来。 男人隔着被子把她抱起来,端了杯热水喂她喝下去。韶芍迷迷糊糊吞了一口,瞬间被烫得七窍生烟,捂着嘴闷在被子里不出来。 贺燃伸到被子里捞她,只拽出来一条胳膊。女人缩的像抱团的刺猬,他皱了皱眉,道:“把热水喝了,去泡个澡驱寒。” “我想睡觉……” “出来泡澡。“ “我不。” 贺燃盯着鼓起来的被子,把水杯放到了床头柜上,不急不缓地压了上去。 男人的体重毫不留情,韶芍只觉得黑暗里突然压上来一个巨物,两眼一翻把头伸了出来。贺燃正趴在她身上盯着自己,男人身形高大,把她整个人严丝合缝地全压在身下,手脚都动弹不得。 韶芍觉得肋骨都要被压断两根,掐着贺燃的脖子吼:“你是头猪吗?这么重!起来!” “洗不洗澡?” 韶芍一口气卡在胸口,抻着脖子往喘气,“洗!你先滚下去!” 贺燃闻声起身,伸手把韶芍从被子里拎了起来,抱在怀里就走进了浴室。 屋子里有个桑拿房,蒸汽缭绕,韶芍被推了进去,一下子被热气裹挟。 她瞬间就原谅贺燃了。 男人裹着浴巾进来时,韶芍正毫无形象地躺在那儿,喉咙里发出舒服的呼噜声。 轻叹了口气,他走过去,把女人捞起来,给自己找了个位置坐下。桑拿间是供单人使用的,现在装了他们两个人,稍微有点儿拥挤了。 韶芍闭着眼,偏头靠在男人怀里,舒服地叹息。 有钱就是好,包个山头,回家就是度假。 韶芍偏了偏头,在男人肩窝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躺着。胸口上覆上来了一只大手,韶芍抬手拍掉。那只手又顺着滑到了自己腿间,韶芍继续拍掉。 “小朋友,家长没有告诉你,蒸桑拿的时候不能剧烈运动吗?” 贺燃低头,看见女人一脸享受,道:“你挤到我了。” “忍着。” 手掌摸到了女人的臀瓣上面,捏了两把。 韶芍皱眉,一脸不悦地看向贺燃,怒声发问:“不是你让来蒸桑拿的吗?就不能安安分分地呆着么?” 贺燃盯着她,伸手指了指自己的下体,道:“你若是再这么压着它,一会儿就得挨打。” 韶芍一愣,顺着往下一看,尴尬地笑了两声,往旁边挪了挪屁股,“不好意思,我给它道歉。” 她刚刚被贺燃提起来放在腿间,谁知道位置这么不巧呢…… “不拿出来点儿诚意吗?” “……” 韶芍撇了撇嘴,抬头在男人下巴上亲了一口。 贺燃的嘴角抿了起来,把女人抱在怀里合上了眼。躺了一会儿,出去潦草用热水冲了一下就回到了床上。 韶芍被他抱在怀里,手攀住胸前的胳膊。后半夜开始下了雨,风刮在窗户上发出闷响。屋里却很安静,有空调轻微的运转声,她突然没了睡意,在男人怀里翻了个身。 “贺燃?” 男人动了动身子,伸手在她头上揉了揉。 “我睡不着。” 头上落下了一个亲吻,没有离开。那双唇蹭着她的额头蠕动,声音低沉沙哑:“那你想起来做运动么?” 韶芍伸手环在他脖子上,头埋在男人的颈间。沐浴乳的香气和她身上的一样,韶芍吸了两口,重重地呼出来。 “贺燃,我明天想看日出,你能把我叫起来么?” 黑暗里,女人的声音薄而脆。 “好。” 韶芍转了个身,背对着男人。她的眼睛闭不上,盯着对面的窗户。他们没有拉窗帘,屋里屋外都是一片晦暗,只有金属窗棱微微闪着光。 头顶传来男人均匀的呼吸声,她知道贺燃睡着了。韶芍轻轻握了一下横在自己胸前的手,她还枕着男人的胳膊,赤裸着被圈在怀里。 犹豫了一下,她小心翼翼地伸了伸胳膊摸到了手机,打开。 闪出的屏幕刺得她眯了眯眼,韶芍赶紧拿手挡住光,往回看了一眼,见贺燃没有被惊醒,这才继续看向屏幕。 点开信息,她给梁裕的私人号码发了条短信。 “我想见见那位郑局。” 发完后她就关了机,屏幕暗下去的一瞬间,屋里又重新坠入黑暗。韶芍往男人怀里缩了缩,后背紧靠着他的胸膛,她伸出来一只手握住男人的手掌,闭了眼。 她要睡觉了,明天还要看日出。 她开始想要看日出,一切都要好起来了。 雨下了一夜,清晨的空气格外清冽。天边熹微,云彩镶了金边,朝阳还没出来,远山淡景都还笼着一层蓝。 贺燃一向起得早,端着新煮姜汤走到床边。 女人还在睡觉,脸侧枕在枕头上,露出来还算体面的睡颜。 “醒醒。” 韶芍迷迷糊糊地睁眼,刚张开一个缝就又闭上了,嘴里呢喃不清道:“五分钟,再睡五分钟……” 又是五分钟。 贺燃想起来上次她在家里起床的样子了,不自觉地笑起来,端着姜汤坐在了床边,看着窗外葱郁的树林渐渐明朗起来,低头抿了口姜汤。 “起来吧?”男人伸手把杯子放在床头柜上,扯了扯盖住韶芍的被子,让她的脸露出来。“五分钟了,你不是要看日出吗?” “嗯……”韶芍伸手握住了磨蹭在自己脸颊上的手指,慢慢地睁开眼睛,“起……这就起床……” 贺燃任由手指被她握着,看着女人再次进入梦乡。他也没再叫醒她,女人攥住他的手渐渐松了,贺燃起身,端着姜汤一个人走了出去。 屋外是个小院子,走下木楼梯就是天然草地。有泉水流过,被人工砌出来了个池塘,不大,里面放了个小型玩具水车,顺着水流滚动着发出吱呀声。旁边的野花也开了,贺燃喝着姜汤走在院子里。 天光乍破,他一个人看了日出。 韶芍醒来时已经是中午了,屋里就剩她一个人。空调暖气吹得她嗓子发干,找了点儿水喝,又随意洗了把脸,披上了贺燃的外套走出屋外。 她记得贺燃说这儿没人,便也不担心。西装外套只遮住了她半个屁股,韶芍一打开门,正撞见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妇站在门口,看向自己,一脸惊诧,随即又慈祥地笑了。 “……” 韶芍呆楞了两秒,一声嚎叫蹿回了屋里。 老妇笑着不说话,扭头看从菜园回来的贺燃。 他刚摘了菜回来,裤脚还沾着泥巴,看见了老妇抿嘴笑着,瞬间就明白了。男人快走两步上了台阶,把菜篮子递给她,道:“您先进去吧,我去给她找身衣服。” “韶芍?” 贺燃走进卧房,看见被子里鼓囊囊的一团,低声叫着她的名字走上前去。 “出来吧,我给你拿套衣服穿。” 女人露出来半张脸,委屈地看向他:“那是谁呀?你不是说没人来吗?我就光着身子出去的……我……” 她脸都要丢没了。 “是我奶奶。”贺燃起身拿了套运动服递给她,坐在床边,把被子扯下来,看着她解释:“我没想到她会过来。” 韶芍双手捂着胸,愤恨地盯着贺燃。 男人把她捞起来,像拎小鸡一样掂在怀里,伸手给她套了个T恤。 “裤子会自己穿吧?” 韶芍气噎,瞪了他一眼,伸手拽来裤子穿上了。是男人的运动裤,有点儿肥长,她把裤腿挽了好几截才堪堪合体。 贺燃坐在一旁,等着她穿好了衣服,这才起身走出屋子。韶芍就跟在他后面,有点儿局促。 贺奶奶在厨房里把菜洗了,贺燃过去帮忙,韶芍也不好闲着,就在旁边打下手。 都是些青菜,翠叶还带着水珠,是自然生长出来的鲜嫩。 “奶奶,我来吧!”说是打下手,其实也没什么事情可干。韶芍就盯着贺奶奶,老人家拿起来什么,她就过去帮忙。 贺燃瞥了一眼准备切菜的韶芍,道:“你把菜放下吧,奶奶切得比你好。” 韶芍的手顿时尴尬地僵在半空,勉强撑着笑容看向贺燃。 奶奶不说话,咧开嘴笑着,两边的皱纹都皱在了一起。从韶芍手里接过菜刀,手下干净利索。韶芍往后退了几步给她留出来空间,一边偷看。贺奶奶头发全白了,一丝不苟地在脑后挽着,穿着素色的褂子,倒没有一点儿老年人的迟缓。 简单炒了两盘菜,韶芍帮着把米饭盛了出来,跟在贺燃后面就走了出去。 桌子上只有两套餐具,韶芍一愣,扭头看向贺燃。 男人把菜端上了桌,对上了她的目光,瞬间明了,道:“奶奶食道癌,做了切除手术,吃不了饭,只能输营养液。” “哦。”韶芍抿着嘴点头。 “她声带也一并摘了,说不了话。”贺燃拉开了椅子,让她坐下,自己也拿起了筷子。 韶芍扭头看了看,正巧贺奶奶刚走出厨房,看见了韶芍,朝她笑了笑,又摆摆手,拿起了门口的帽子戴上便出去了。 “奶奶要去哪儿?”韶芍扭头看向贺燃,她喜欢奶奶,即使不说话也给人一种很宽厚的包容感。 “回家了吧。”贺燃看了一眼门外,道:“爷爷去世后她经常来这儿,不过每次都不会留太长时间。” 韶芍点点头,往嘴里扒着饭。 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思念方式。 吃完饭她照例开始耍无赖,躺在椅子上不动弹,斜眼瞥着贺燃,问:“你刷碗还是我刷碗?聪明的贺燃一定会选择自己刷碗!” 贺燃不愿意搭理她,端着碗就进了厨房。韶芍看着他背影笑,伸腿虚踹了他一脚。 木门响了,韶芍一惊,回头看见贺奶奶正站在门前望着她笑。韶芍有点儿不好意思,连忙收了腿坐好,又突然觉着长辈站着,自己坐着也不太好,随即站起身来。 贺奶奶看出了她的窘迫,笑着摆摆手,走到了书房门口,又看向韶芍。 她会意,连忙小跑两步走了过去。 “奶奶?” 贺奶奶从书柜的抽屉里拿出来了一个古色古香的首饰盒,递给她。 韶芍疑惑地看了她一眼,打开了,里面是一块水滴一样的玉坠子。她愣了两下,又赶紧推了回去,道:“不行啊奶奶,我不能收。” 贺奶奶也不勉强,把首饰盒放了回去,搓搓手,抿着嘴看向韶芍一脸笑意。手指了指抽屉,又指了指韶芍,意思是它是你的,我放在这儿了。 韶芍尴尬地舌头都打结了,扭头看见贺燃正抱着两臂倚在门前,连忙求救式地看向他。 贺燃抿了嘴,走上前,扶着奶奶的肩膀就把她往外面送,“别想了奶奶,她不可能和我结婚。” 那坠子贺燃认出来了,老爷子在世时说过送给孙媳妇的聘礼,一家人原想着用不上了的。 奶奶伸手打在他胳膊上,努努嘴,指了指韶芍,又点点贺燃的左胸膛。 贺燃不为所动,继续把奶奶往外推:“您老别瞎操心。我没动心,那女人也没良心,我俩不可能。” 奶奶笑,摇摇头,又点点贺燃的前心,顺着他就走出了书房。 这次奶奶是真的走了,韶芍刚刚差点儿被指婚,惊魂未定,抿着嘴一直目送到老人的身影彻底消失,这才扭头回屋。 贺燃还站在书房门前,盯着那个玉坠子出神。韶芍走近,他低吟了一声,抬头对上女人的目光,突然发问:“如果我愿意娶你,你会嫁么?” “不会。”韶芍斩钉截铁。 “为什么呢?你昨天还不是说喜欢我吗?” “喜欢就能结婚吗?”韶芍白了他一眼,摇了摇手指,道:“小朋友,我劝你别有这个念头。” 韶芍绕过男人,径直走到卧房。裤腿掉了下来,她踩到了,被绊得一个趔趄。 贺燃看着她的背影笑,随意把那玉坠扔到了书桌上,上前快走了两步追上女人,一把打横抱了起来,扔在床上就栖身压了上去。 “这样也好。” 耳边传来一声轻笑,韶芍还没反应过来,男人的吻就落了下来。她一惊,偏头避开,拍着男人的胸脯道:“你干嘛!这是中午,又不是晚上,你发什么情?” 男人胡乱两把就把她的裤子扯了下来,看着韶芍的眼睛低笑:“韶芍,你是真的没有良心。” “你别啃了……再啃不只是良心没了,黑心也都没了……” -- 49.林深深处 h “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是个摄影师?” 韶芍双手环胸,警惕地看着蹲在一旁的贺燃。 男人瞥了她一眼,低头继续调试手中的相机,道:“你不知道的事情多着呢,腿张开。” 两个小时前。 “黑心没了?” 湿润的舌头刮过乳头,韶芍浑身一个战栗。男人略带沙哑的声音贴着皮肤往上爬,音线磁性又不可抗拒,像章鱼吸盘一样裹住她,伸进耳道里。 “你还有心?” 男人的下唇被口水润湿了,覆了一层晶莹的光泽。贺燃抬头看她,手掌握住饱满的胸脯慢慢揉着。 韶芍咬牙,男人压着她也动不了,只能手心手背顶着男人的胸腹偏头躲闪。乳尖被两根手指随意地快速弹动拨弄,很快就挺立了起来。她觉得下腹涌起来一股热浪,干咽了一口口水,不去看贺燃。 男人的脸一如既往的冷漠,半阖的眼眸盯着她,像看待食的猎物,挑逗、戏谑、胜券在握。 “哈……” 韶芍呼出来一口气,努力不让空气中浓稠的荷尔蒙冲昏头脑,道:“不能做,你这儿没避孕药没安全套,我要是怀孕了怎么办?” “你也知道怕。”贺燃盯着她,低头用舌尖舔着她的脸颊。女人的皮肤很细,面部已经红的发热了,舌头一路打着转滑倒嘴角,张嘴含住,吸了一下小舌又吐出来。 “怀上了就生下来。” 韶芍皱着眉,费力地把身下的手推出去。贺燃压她压得紧,手掌蹭在两个人的皮肤间艰难游走,她听见男人一声轻不可闻的闷哼。 “不可能。” 她不觉得自己能成为一个好的母亲,遗留在童年时代的疤痕,不能再在别人身上亲手重现。 韶芍蹭到了对方的下体,寻到睾丸处,掐住囊袋的一点褶皱一拧,耳边立马传来一声压抑的呻吟。 贺燃手指张开又攥起,皱着眉吃痛喘气,缓了好大一会儿才平复下来。 “哈哈……”韶芍感受到刚刚抬头的阴茎瞬间疲软下去,看着贺燃尬笑两声,道:“倒还真的挺有用……” 贺燃不说话,半眯着眼盯她,目光渐渐压抑阴骘。 “那要不然……换个方式补偿?”韶芍缩了缩脖子,抬头啵唧一口亲在男人下巴上,“我没想到会这么痛……” 贺燃盯了她几秒,张嘴,“好。” “你拍这种照片,是非法情色摄影!”韶芍捂着胸不撒手,怒瞪贺燃。 “你情我愿的事情,是情趣,不是情色。”男人握着相机,一手抓住女人的腿往旁边拽了拽。 韶芍立马扒开脚踝上的手掌,夹紧了双腿。 “你哪只眼看出来是你情我愿了?”她气得磨牙,下体传来一阵酥麻的痒意,韶芍轻呼一声,捂着小腹倒在地上,一簇晶莹的液体喷洒出来,在外套上留下了暗色水痕。 “这么敏感?” 贺燃偏头,伸手想要拨开女人的双腿想要查看情况,却被抬手挡住了。 韶芍跪趴在地上喘气,脸上渗出来一层细密的汗丝,晕开了潮红。 “哈……啊哈……那你解释一下,这东西到底从哪儿……啊……从哪儿来的!” 下体的跳蛋不断地震动,发出微小的声音。蛋尾处带着一条长长的狐狸尾巴,垂到大腿内侧,已经被溅出的体液染湿一半了。 贺燃把相机放在一旁,伸手拉开女人的双腿。起初韶芍还挣扎推拒,男人伸手调大了档位,她立马就缴械投降了,双手撑在身后,难抑地喘息。 “原本是想宴会前给你带上的,但当时你不让我碰,就作罢了。“ 韶芍回忆了一下,想起来化妆间里的事情了。她仰头,抬腿踹了贺燃一脚,欲哭无泪:“那我现在也不让你碰我!” “你现在是在赔礼道歉。” 贺燃对哀嚎充耳不闻,单手握住踹在自己肩膀上的脚丫,偏头拨弄着湿哒哒的尾巴。 穴口的嫩肉翻了出来,随着跳蛋的震动不断往外吐着体液。他盯着那一点粉嫩的肉瓣,像小花细蕊,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指拨弄了一下。 穴口陡然缩紧,女人的喘息更急促了,一阵阵的快感把她往高潮那处推,一瞬间天旋地转,连胳膊都软了,直接倒在了草丛里。 泥土被雨水新翻出来,带着好闻的腥气和草木汁水的锈味,在暖金的阳光中蒸腾。 女人的表情失了神,林深处的鸟鸣里夹着酥麻无力的喘息声。贺燃盯着被阳光笼上轻纱的身体失了神,那条胳膊,那两条腿,像渴水的鱼在浅滩扭动。白嫩的皮肤上被蹭上了湿泥,一半如脂如膏,一半沉沼,像落在淤泥池底的莲瓣。 “贺燃……停下……呜……我难受……” 韶芍躺在草地中,背后被折断的草茎刺得她后背疼,总觉得被蚂蚁咬过一样。但她知道不是。 阳光穿枝拂叶,落在她脸上,刺得眼睛睁不开。她抬起来胳膊挡了一下,难捱地张着嘴,叮咛呜咽的声音像迷途幼兽。 柔软的唇瓣毫无征兆地落在了下腹上,韶芍吓得一抖,刚要起身,却被一只手捂住眼睛推回到地上。 “贺燃?” 湿润的嘴唇啃咬过茂密的毛发,距离上次被刮体毛已经有了小段时日了,现在长出来些,不是很长,但已经足够柔软。 舌头划过,舔开下体的两半唇,探了进去。 鼻息间充斥着泥土的味道,还有浓稠的草木香。贺燃闭上眼,像吮奶一样裹了一口。 “啊——” 如林鸟一样的娇喘,婉转清脆。 贺燃像被羽毛刮过脊背一样,浑身打了战栗。轻笑了一声,他舌头滑向更深处,探寻到了那粒柔软的突起,碾压着打着旋舔过。 “贺燃——” 尾音拖得绵长,女人像蛛网被飞虫闯入一样,细密地颤抖着。 韶芍被捂住了眼睛,只看见指缝间透进来的微弱光线。丧失了一半视觉,她其余的感官都敏锐起来。枝头鸟雀蹴起时拍打的尾羽,男人唇齿间啧啧的水声,体内震动棒的嗡嗡运作,自己无法控制的呼喊……波浪一样袭来,最后就只剩下了胸膛起伏的喘息和心跳。 一次比一次剧烈,她觉得那颗心要跳了出来。 另一只手掌覆了上来,压住了左边的乳房,揉圆捏扁。 男人的唇齿还没离开,轻轻地把那粒肉珠放在牙尖磨咬。他能感受到女人的身体不可抑制地颤抖。舌头把跳蛋往深处顶了顶,那条颤动的尾巴剧烈运动起来,上下小幅度乱颤。 已经跳到最大档了,他的下巴挨着尾巴,被搔的发痒。 “啊——贺燃,贺……” 韶芍不断地被快感推向高潮,来自前阴的舔舐,来自体内不断震动的摩擦,来自胸前的挑拨,来自背后的细碎草扎,微风,鸟鸣,喘息,野林的暖醺空气……万事万物都能让她动情。 一簇热液喷洒出来,猝不及防。 眼前的手移开了,韶芍的世界一片明朗。从失神中逐渐缓过神来,眼睛聚焦,头顶的树叶从光点渐渐轮廓清晰,她喘息着,胸脯起伏,男人的脸就在面前。 被情欲侵染的冷静双眸看着她,精巧的下巴上糊了一片水痕,从嘴角顺着流下来。粉红的舌尖伸出来舔了一下,眯着眼睛,他看着韶芍笑。 林叶被风捋顺了背脊,每一根脉络都在安静地呼吸。 韶芍怔怔地盯着贺燃,微微张着嘴。高潮后的余韵还没有完全褪去,她蠕动了一下嘴唇,声音从嗓子里漫出来,湿润柔软。 “贺燃,你帮帮我……” “好贺燃,你帮我把那条尾巴拿出来……” 女人说着就要伸手,尾巴已经被完全打湿了,变成了细细的一条,垂在她腿间,还染上了泥点。 小腹因为刺激还在轻微地抽搐,她手上无力,想把尾巴拔出来,却因为抽动时的摩擦疼的轻哼一声。她拔不出来,也推不进去,跳蛋最宽的那一部分正好卡在穴口处震动,撑得发痛。媚肉翻在外面,不断吐出莹白的液体。 “呜……” 韶芍看向贺燃,眼里噙了泪,卷曲的睫毛湿润了,眨眼,像初生的小鹿。 她的脸上因为抬手挡阳光时蹭上了泥印,贺燃看着那片白皙中误入的两抹暗痕,抬手帮她擦去了。 拇指慢慢地摩擦过皮肤,目光如飞鸟初归、冷水渐沸,在她双眸里落了脚。 “操我吧。” 韶芍躺在草地中,头发被泥水打成了细缕。她伸手轻轻握住脸上的手指,声音在微风中轻不可闻。 “操我吧,贺燃。” 男人撑着身体,深深地吐出来一口气,“我帮你,你可以给我口出来吗?” 下体的震动突然消失了,跳蛋被拔出一瞬,嫩肉裹得紧实,还能听见“啵”一声脆响。那条尾巴被拎着在半空甩出一个弧,啪嗒一声落在旁边的草丛中。 “你进来……”韶芍的手牵着他,移向发胀的阴茎。 “我想让你进来。” 贺燃盯着她,女人的眼眸干净清澈,他这才确信了那是心甘情愿的实话。犹豫了一下,他张嘴:“会怀孕……” 话音未落,一张小唇覆了上来,舌头滑了进去。 还是熟悉的触感。 女人每次吻他都没有太多的技巧,她只知道卷着他的舌头,然后轻轻地吮吸,偶尔会刮一下牙床,动作笨拙简单,他都已经烂熟了。 但不厌倦。 “那你不要射在里面……”声音小而孱弱,她把头埋在男人怀里,“我之前吃了一次避孕药,应该没有关系……” 贺燃眨了眨眼,抬手抱住女人在地上打了一个滚。韶芍被他放在了上面,趴在胸膛上。后背被阳光照着,暖意瞬间酥了骨头。 她撑着男人的胳膊,抬腿跨坐在他身上,解开裤链后便对准阴茎坐了上去。体内湿滑温热,进去时并不费力。阴道被撑开的一瞬间,心口也突然胀满了,阳光像金色的河水在她体内流过,浑身都暖和起来。 她在这充实的暖意中又高潮了一次。贺燃把她抱起来,顶在跨上,手握在她的腰间晃动着。男人每走一步,韶芍就挂在他身上颠晃一下,次次深入。 “呼……” 韶芍喘着气被放在了树根旁,贺燃趴在她身上,在耳边喘着更粗重的气息。 他们旁边就是一个小的水洼,阳光照下来,泛着晶莹的水光。腐草的香气扑面而来,被压碎的蘑菇,味道更憨厚一点儿,韶芍的脚丫踩到了苔藓,一滑,身体带着男人倒在地上。 “呜……舒服……贺燃,我好舒服……” 她的手指拢在男人的头发里,抓着头皮,仰头嘤语。男人的动作越来越快,她背部磨着老树皮,觉得像有许多男人站在她背后,用带着厚茧的手摸着她脊背圆臀,贺燃在前面进入她,身后还有许多人一起加入了这场情事。 韶芍在恐慌中陡然生出跃跃欲试的快感。 “小狐狸。” 男人的一声轻笑,舔着她的耳垂,声音因为动作而带着不均匀的喘息。 “你在想什么?” “没有……” 韶芍当然不会把一闪而过的想法说出来。身下一个猛撞,她突然惊呼了出来,抱紧了贺燃,手指紧紧扣住了他的背。 “你在想其他男人?” “没有。” 韶芍把将要出口的娇喘咽了回去,咬住贺燃的肩头,低声呜咽。 “你在想,我们,和其他男人。” 女人咬重了,不出声,随着每次顶撞闷哼。 贺燃轻笑,抬手顺着她的头发,另一只手握住她的腰身,加速刺进了女人的身体。 “现在还不行,你后面,没被开发过。” “我……” 贺燃不让她出声,单手捂住了女人的嘴巴把她顶在树根处,眼睛注视着两人交合的下体。阴茎在穴口处进进出出,每一次抽身时就会带出来一小片粉红的嫩肉,挺身刺入,那片粉红又会被吞进去。 男人出了一层薄汗,阳光下像封了釉。暖黄的光芒落在他身上,韶芍看他,觉得刚刚心里流出来的金色河水都向他汇去。 “你会喜欢的,但不是现在。” “这不是什么值得羞耻的事情,探索身体的过程,很奇妙。” 很奇妙,像他一点点在探索这个彩色的世界。 贺燃闭了眼,迅速抽动,在精关瞬间抽身。奶白色的液体喷射在女人的小腹上,和新溅的泥水混在一起。 他长舒一口气,抱着韶芍躺倒在地。 “冬天的时候,雪封了山,更深处会有鹿群来觅食,还有狐狸、山猫,许多动物都在这儿。” 男人的手指插在她湿润的头发里,抬头看着半空林叶重重。 鸟鸣远远近近,被风吹来,落在他们身上。 “到了冬天,我再带你来看。” 还有星空,他想要带她去拍摄星轨,日复一日的生活突然有了鲜活的盼头。 太阳隐到云层后面,天色一下子变暗的瞬间,他放纵自己沉醉在林深处,还能再醉一万年。 -- 50.夜晚 韶芍洗了澡,擦着头发走出浴室。 贺燃坐在客厅里,手里拿着一沓演草纸。男人带了细框眼镜,穿着浅灰色的家居服,细碎的刘海散在额头上,稍微有些凌乱。 他们从山里回来有一个小时了。到家时,贺燃一言不发地跟着她进了屋,韶芍没说话,从鞋柜里找出来了一双男式拖鞋。 端着水杯,韶芍缓步走过去,坐在他身旁。蒸腾的热气扑在脸上,她抿了一小口,侧头看向贺燃。 男人专注于工作,眉头微微皱起来,目光沉静。她很难把这样一个冷静睿智的形象和几个小时前在树林里的那个人联系起来。 “要吃什么吗?我点个外卖。” 韶芍把水杯放到茶几上,伸手打开手机。她关机了一整天,开机的瞬间,微信和邮箱的提示信息纷至而来。 回归三点一线的日常生活,韶芍又感觉到了熟悉的压力。没有任何痛感,悄无声息地潜伏在生活里的每一天。只要你还在这个城市里生活,只要你还在融入这个城市的节奏,它就永远存在。 “我不吃外卖。”贺燃放下了纸笔,抬手摘了眼睛,揉了揉太阳穴看向韶芍。 女人正看着手机,严肃恭谨。湿发随着她的低头从耳边垂下来了一缕,他犹豫了一下,想要伸手帮她扶上去,但是女人的动作很快,素手一抬就把碎发捋到耳后,眼睛还盯着屏幕,手指快速地敲打着。 “不吃吗?那随便做点饭?” 韶芍没有看他,处理了几条信息,有来自家人的,也有来自同事的。舅妈催她回家,北川的外婆情况不是很乐观,她记得那个慈祥老人,小时候对她多有照拂。她往上翻动着信息记录,心里猛地一酸。她在想着什么时候能回山城,或许下个周末,可又要加急处理几个案子,那或许是下下个周末…… 不想长大的一个原因,就是要面临分别时的情绪。可有时候,连整理这些苦涩的情绪也成了一种奢侈。 “我去煮点儿面条。” 韶芍点头,她还要处理一些邮件,心不在焉地嗯嗯啊啊地回应着。 一只手掌落在了头顶上,掌心传来了温热的触感,隔着头发揉了揉。 韶芍一愣,转头看向贺燃。 男人没有什么表情,看了她一眼,收了手起身。 短暂的一个触碰,或许有两三秒,或许更短,韶芍心里的褶皱却突然被抚平了。她放下手机,看见家里许久都不开灶的厨房传来炒勺奏响,油烟机也开始运转起来,心里有种久违的踏实感。 形单影只的生活,已经许久没有别人的痕迹了。 韶芍看了一眼散在茶几上的演草纸,想着有空要把书房收拾一下。她不习惯在书房里办公,里面被堆了杂物,但如果贺燃常来的话,应该要重新打扫一下。 男人的厨艺不错,番茄煮面,很开胃。 韶芍吃完了面条,又很给面子地把汤汁喝了干净,擦着嘴瘫在椅子上。 “下午拍的照片,我想放在摄影展里。”贺燃吃饭很斯文,比韶芍要慢很多。放了碗筷,男人拿纸擦了嘴角,单手撑在膝盖上看向她,征求意见:“那组照片很动人,我把成品发给你看,如果不方便的话也不要勉强。” 照片里的自己是赤裸着的,只是被植物挡去了重要部位。韶芍被他抱着摆出各种姿势,事后她看了两眼,倒是出乎意料。返璞归真的美感胜过了情欲,巨大的性张力里又充满克制。 “随意吧,别看出来是我就好。”韶芍无所谓,只要不被熟人认出来,她就没什么意见。 男人点点头,收了碗筷。 韶芍洗漱完就回到了卧室,打开电脑处理完邮件,已经深夜了。 她看见的最后一条信息是梁裕发来的,对方没多说话,意思简明扼要:郑清源出省了,不方面在网上沟通,还要再安排时间单独见面。 盯着手机,韶芍突然觉得自己错过了某些重要信息,一个巨大的洞口正张开了嘴等着她失足落入。 十八岁离开山城的时候,她做了手脚,让窦衍成功并购了韶氏集团下的多家公司。舅舅是法人代表,因为财政问题被关进派出所,蹲了几个月的局子,后来才被人捞出来。 只是她想不到,顾和军也进去了,她当时还窃喜了好一阵子,以至于连他入狱的原因都没细想。窦衍去查,案卷竟也调不出来。 和公司并购的阴谋无关,韶芍在记忆力抽丝剥茧,隐隐觉得那宗谜一样的案件,和梁裕、郑清源有着难以名状的牵连。 当时窦衍受制于能力有限,若是现在,还能查出来么? 窗外又开始下雨了,淅淅沥沥把夜色打湿。贺燃在浴室里洗澡,隔着门传来流水声。韶芍关了灯,收起思绪,看见从门缝里透出的光线,成为黑暗里唯一的光源,让人莫名安心。 被子被悄悄掀开,床的另一边塌陷下去。韶芍闻见了沐浴露的香气,闭着眼转身,落进了一个宽厚的怀抱。 “我要离开几天,具体回来的时间不能确定。” 男人的声音在黑暗里格外突兀,韶芍点点头,往他怀里又钻了钻。 她喜欢被人抱着。 贺燃张嘴,还想说“有事的话就给我打电话”,可话到嘴边,又觉得没有必要。怀里的女人从来不缺男人,他什么都没说,只紧了紧胳膊。 拥着柔软的小人儿,他很快就睡过去了。午夜的时间过的漫长,时针转向了三点,卧室里的呼吸均匀平稳。 门悄无声息地被打开。 阳台的窗帘没有拉,夜色在墙面上照出来一个巨大的影子。 昏暗的客厅,猫一样的脚步,贴着地面缓步前行。门口摆着一双男人的鞋子,影子脚步一顿,偏了头。 一声轻不可闻的笑声。 墙面上的黑影缓慢移动,似乎是在打量这栋房子。脚步停在了卧室门口,影子被折了几折,映在上面。 手指抚在上面打转,指甲在金属门把滑动了两下,像老鼠窸窣,最终还是收回去了。 饮水机。 白色的粉末。 水中咕嘟一声的气泡爆裂。 门又被关上了,客厅又恢复了安详平静。开锁的技术很精妙,金属簧片弹开的声音比硬币落地还要小,在风雨交加的夜晚里隐去痕迹。 天气预报报道了台风过境的预警,雨夜要连着许多天了。 ------ 作者有话要说: 狗毛本周期中啦,下章内容尽量在周六写完发出来。感谢大家的喜欢,鞠躬! -- yuwangshe.me 51.会议室 贺燃走的早,大概是凌晨五点就起了床。韶芍半梦半醒时有些许印象,男人喊她,应了一声,又很快陷入沉睡。 她是七点起来的,厨房里有煮好的粥,闷在锅里保温。韶芍吃了几口,胃口不太好,就又放下了。 九点,女人准时出现在事务所里。妆容精致,微卷的头发被松松束在脑后,保守的白色西服套装,连唇色也是低调的豆沙浅红,看起来干净通透。 外柔内刚,是她被调到杨姐手下以后收到最多的评价了。路过的同事和她打招呼,是个新人,高扎马尾,一股年轻的活力,欣欣向荣。韶芍笑,她想起来自己刚到所里那阵子,天不怕地不怕,也是这副劲头,擅长打破规矩,却总学不会善始善终。 “所里调了一个新人,外聘来的,一会儿开会估计是来介绍这事。” 电梯厅外,杨菲站在韶芍旁边,单手划动着手机屏幕,低头和她耳语。 韶芍点头,手里还握着一杯黑咖。 “窦先生的案子有进展了吗?领导怎么说的?” 杨菲摇了摇头,“没动静了,上边儿压得死,不知道什么情况。” 韶芍抿了口咖啡,浓醇的香气在口齿之间缭绕。 “你是不是又得罪你老师了?” 韶芍一愣,扭头看向杨菲:“什么?” 所里的同事都知道她是由季深璞一手提拔上来的,男人总共就带了两个新人,一个是她,一个是乔念。不过也就韶芍没心没肺,追着季深璞一口一个老师,久而久之大家也都习惯了。 后来韶芍改了口,他们反倒改不回来了。 “看看你最近的案子,哪个不是难啃的骨头?”杨菲收了手机,轻笑一声瞥向韶芍。她喜欢这个小姑娘,安分懂事,能力也强,是个难得趁她心意的后辈。 “啊……” 说起来这个就头疼…… 韶芍皱了一下脸,无奈地朝杨菲撇嘴,抱怨道:“我得罪季总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可能最近又哪里惹他不高兴了吧……你也知道他什么脾气……” “咳。”杨菲垂了眼眸,不自然地干咳了一声,目光抬起投向别处。 韶芍置若罔闻,翻了个白眼,摇摇头,“他要发难,我能有什么办法?” 杨菲嘴角抽了抽,拿胳膊轻轻顶了顶女人。 身后站了一个身影,韶芍突然反应过来了什么,脑袋僵在了脖子上,在一瞬间的表情僵硬后迅速眨眨眼,朝杨菲优雅一笑,道:“能有什么办法?只好努力工作了。毕竟领导有意栽培,怎么能辜负呢?” “是么?” 男人看着直到自己胸膛的小女人从容不迫地转头,精巧的小脸上还挂着刻意的吃惊。 “季总好!” 他半阖双眼,盯着她不答话。 韶芍被男人看的心里发虚,尬笑着低头,把鬓边的碎发拂到耳后,复又抬头看他,挤出来个笑,道:“好巧啊,季总怎么在这儿挤电梯呢?” 季深璞看了她一眼,淡淡地把目光移开,“有些事情要处理。” “这样啊……” 韶芍继续尬笑,心里后悔不迭。她觉得平日里遇不到男人,说话也没什么顾忌,便把背后嚼人耳根这个大忌忘得一干二净…… 杨菲和季深璞打招呼,也算圆了场。电梯到了,男人回礼后便走了进去。韶芍紧跟着杨菲走在后面,不算特别挤,她专挑了一个离男人最远的位置站着,默默地低头喝自己的咖啡。 电梯很快就到了韶芍的办公楼层,她出去,男人也跟着出去。韶芍不敢往回看,那双皮鞋就跟在自己身后不远处。 他总是那样,不怒自威。 身后的脚步在转角处消失,女人松了一口气,背都站不直了。 “怎么还那么怕他?”杨菲笑,她看着旁边的小姑娘精神绷紧了一路。 “能不怕吗?”韶芍往男人身影消失的方向快速瞥了一眼,摇着头腹诽:“当年我被他骂到哭,记忆犹新。” 杨菲忍不住笑出了声,挑了挑眉,道:“这么严重?季总还会骂人么?” 男人虽然不苟言笑,但是为人处世得体温和。她和季深璞共事过几次,来往不多,但是相处起来很舒服。 “你不会想体验第二次。”韶芍抱了抱胳膊,抖掉一身鸡皮疙瘩。 她是因为什么原因挨吵的? 年轻时犯得混账事太多了,一意孤行,把男人也气得够呛。她就站在他面前,被训得吧嗒吧嗒流眼泪。她一哭,男人就住了嘴,闭着眼揉太阳穴,然后挥手让她出去。 出去以后就没事儿了,所有的烂摊子都会被料理妥当。然后下一次,她继续闯祸。 韶芍想起来以前的场景,心里莫名一悸,扭头又看向那个方向。男人的背影早就消失了,她只看见一个玻璃门,关着,里面就是他。 收了收思绪,韶芍坐下来整理了一下文件。她下午要去一趟法院,若不是今日所里开会,她应该不会出现在这里。 韶芍没什么事情要做,便去会议室去的早一些,电梯里就她一个人。眼看着门要关上,一只手突然伸来挡了一下。 电梯门缓缓打开,男人的身影出现在她面前。 “季总?” 韶芍惊讶,看着男人,朝他欠了欠身。她想不到能在电梯里遇见季深璞。 门合上了,韶芍低着头有些拘谨,连楼层都忘了按。季深璞看了她一眼,探身越过韶芍,伸手按了按钮。 宽厚的身影掠过她的鼻尖,隐隐有些男式香水的味道,沉稳内敛。 “没有人了,还需要装?” 季深璞站直了身,低头看着女人毛茸茸的头顶。 他身形碾压式地袭来,韶芍往后缩了缩脖子,抬头看男人,发现他并没有移动。 “我没装啊……”韶芍摸了摸鼻子,不敢看他。 她是真的怕他啊…… 季深璞冷笑一声,转过头,“在外面倒也不见得你这么怕我。” “那不一样啊,生活是生活,工作是工作,怎么能混在一起呢……” 他瞥了一眼女人,对上她闪躲又哀怨的眼神,偏头看着她,反问:“那你觉得我是在公报私仇?” 她那点儿心思,他怎么会看不出。 “没有。”韶芍一口否定,打死不承认。只要她不说,男人就不能下定论。 季深璞看着她不说话,抬了抬眼皮,道:“开完会来我办公室一趟。” 电梯门开了,韶芍愣了一下,紧跟着男人走出去。他一双长腿,步伐大,韶芍要快步走才能跟上。 “季总有什么要事吗?” 男人偏头,那双透彻的漂亮眸子就落进了他眼中。清澈水润,带着几分怯懦几分勇敢,和初来乍到时的那个少女几乎一模一样,只是少了点张扬,多了驯服和稳重。 季深璞身形一顿,韶芍也紧跟着停了下来。 男人看着她,嘴角噙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照你说的,栽培你。” “这一季度的工作总结……” 杨菲在前面做工作报告,韶芍坐在座位上,一句话都听不进去。她指尖抠着钢笔帽,时不时地抬头往展板上看两眼。男人就坐在她正对面,两手交叠着放在桌面上,目光紧锁,眉头微蹙,认真工作的模样严肃又性感。 可如果他在认真工作…… 韶芍掐了一下眉心,借着抚裙摆的动作伸手把小腿上的皮鞋拍掉。 男人微微挑眉,目光飘了过来。 韶芍佯装镇定地抿嘴,整理了一下头发,目光投向展板。 皮鞋又蹭了上来,在她的小腿上轻轻刮蹭着。她穿着一层丝袜,坚硬的鞋头磕在她的小腿肚上,有意无意地打着转。 韶芍不动声色地往后撤了撤腿,轻轻咳嗽了一声,抬头,看向季深璞,礼貌一笑。 男人也在看她,肃着一张脸,目光随意,像是不轻易地瞥来,轻飘飘的,冷静中带着一丝暧昧。 目光相触的一瞬间,韶芍像是触电了一样,猛地一弹,又赶紧转头看向台上,象征性地拿起笔记录了两行。 她在写什么已经不知道了。女人的心脏砰砰直跳,耳朵听到了什么声音,笔下就写出什么字来。跟不上,断断续续,她也麻木,定睛一看,句不成句,行不成行。 韶芍放下了笔,手肘撑向桌面,双手交叠着抵在嘴边,努力平复思绪。 安静了不多会儿,她渐渐进入了状态,开始记录工作总结的要点,有些是需要她改进的。一个组里,除去平日的单独工作,他们也会有合作任务,各自分工不同。她跟着杨菲出庭,也学会了不少东西。 膝盖突然被鞋尖磕到,那只脚滑向了她大腿内侧,不深,但腿内的皮肤细嫩敏感,被鞋头一蹭,立马就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他们的会议桌是细长的款式,本就距离不甚远,男人腿又长,稍微伸一伸就够到了。 韶芍手中的笔一抖,在纸面上划了一笔划痕。她深吸了一口气,看着那道扎眼的笔迹,咬咬牙合上了笔帽。 光滑的鞋面顺着她大腿的弧度轻轻磨着,像捋顺小猫的后脊。冰冷的触感透过丝袜传来,如蛇游走,激起来阵阵酥麻。 她下面开始痒了。 韶芍抿紧了下唇,伸手掐住男人的脚腕。她单手握不过来,只能托着,握紧了半个脚踝。男人倒是不挣扎,任由她托着。 她扭头看向季深璞,对方已经不再遮掩了,就直接地盯着她,半阖着眼,目不转睛,犀利中夹杂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温柔。 韶芍一顿,她想起来数年前,男人带着她看庭审回放时的目光,也是这样,把每一个失误和不足都指出来,毫不留情。但他看向她,经常又噤了声,只说,“你来分析。” 目光如此相似。 韶芍不自觉地抿了嘴,有些不知所措,扭头看向杨菲。 身上的视线没有消失,托着那只脚踝的手微微颤抖,她把男人的脚放在了自己膝盖上,手穿过裤管轻轻滑了进去。 男人的腿毛扎着她的手心,韶芍微微前倾了身子,手掌轻托着腿肚,指甲在皮肤上轻轻刮着。 对面传来一声轻笑。 韶芍一惊,怕人发现端倪,连忙收了手,帮男人捋好了西裤上的褶皱,抬头看他,发现那人的目光已经不在自己身上了。 腿收了回去,季深璞轻轻挑眉,微扬了下巴看向展板。杨菲已经做完了报告,旁边的领导提了些意见后转头看向他。毕竟是在法律界驰骋多年的传奇,男人的话语放在哪儿都很有份量。 季深璞颔首,指尖随意地敲着桌面,道:“败诉的次数比上一个季度多了些。” 一句话,整个会议室里顿时鸦雀无声。 杨菲鲜少见到这样单刀直入的批评,她面色紧了一下,随即抱歉地笑道:“确实是我工作失职,没有带好小组……” “不是什么大问题。”男人抬头看向她,微笑地朝她点了点头,道:“我看过那几次的庭审,对手很强,记得复盘就好。” 男人的目光又轻飘飘地扫过来了,韶芍低头,不敢对视。毕竟为数不多的败诉里,有一笔就是她的功劳。 杨菲客套着官方话,坐回了座位上。季深璞又说了些建设性意见,韶芍一概没听。杨菲在旁边舒了口气,韶芍忍不住抿嘴笑,同情地看了她一眼,伸手拍了拍女人的胳膊,小声道:“我说的吧,他吵人就是很可怕。” 杨菲瞪了她一眼,咬着舌头,声音只有他们俩人能听见:“还不是拜你们所赐?” 韶芍摸了摸鼻子,认栽。可也不能全怪她,那一次对手太强了,也不知道所里是怎么想的,让她接了这个烫手山芋。 这样想着,她又幽怨地看向男人。 还能有谁……自己的工作百分之八十都是那个男人批准的。 季深璞还在听着下一组的工作汇总,余光瞥到了韶芍,嘴角不自觉地提了起来。 会议冗长又无聊,快接近尾声的时候,门被推开了。台上人的声音戛然而止,大家也都纷纷扭头。 韶芍下意识地往季深璞那里看了一眼,男人脸色冷漠,仿佛无事发生一样,端起面前的杯子抿了一口水。 一个身材高挑的男人进来了,穿着黑色西装,朝着众人抱歉一笑。 “不好意思,路上堵车,迟到了。” 话虽如此,可男人的脸上并没有什么抱歉的意味。 怎样形容他的模样呢?韶芍看了过去,脑海里跳出来一个“风神俊朗”来。男人长相确实漂亮,站在会议室里竟也能和季深璞平分秋色,只是眉眼间有些桀骜不驯。 韶芍总觉得熟悉,眯着眼又看了两眼,突然反应过来,一把抓住杨菲的胳膊,小声惊呼:“姐!这不是那个刑穆吗?” 杨菲也皱眉,往刑穆那处看了一眼。她知道所里要招新人,只是没想到招了这么一个能人过来。 刑穆在法律界也是赫赫有名,可惜当年败诉给季深璞,一直被男人压了一头。后来季深璞退居管理层,刑穆这才算是真正锋芒毕露了。 “所里招他干嘛?” 杨菲皱眉,摇摇头。 刑穆和季深璞是业界里出了名的不对付,季深璞不喜张扬,但刑穆不同。那是个为人处世都很桀骜高调的男人,前前后后在公开场合引战过多次,却都被季深璞绵里藏针地怼了回去。 一山难容二虎,这道理大家又不是不懂。 杨菲叹了口气,如果是要站队,事情就不好办了。她见韶芍还想要说什么,示意她噤声,“听领导安排吧。” 韶芍还想要说话,见状,识趣地闭嘴,目光又瞥向刑穆。男人刚好经过她身旁,低头挑了一下眉,眼里有些邪气。 “小家伙,好久不见啊。” 声音好听又暧昧,在会议室里激起了一阵波澜。 韶芍尴尬地笑了笑,也不敢看杨菲震惊的目光,朝男人点点头,道:“前辈好。” 她抬眼看向季深璞,男人脸上依旧是清清冷冷,目光落在展板上,看不出什么情绪。韶芍的手心在桌下攥紧了又松开,捏出来一手的汗意。余下的会议内容还有刑穆的自我介绍,她一句话都没听进去,脑海里反反复复都只有刑穆的那张脸在横跳。 好久不见。 女人眼皮抽了抽。 不如不见啊…… -- yuwangshe.me 52.楼梯间 “你和刑穆认识?” 韶芍不自然地扭了一下头,笑笑,眼里只剩一片空白。“许多年前的事情了,读研那阵子,他教过我国际刑法。” 杨菲点点头,目光瞥向在走廊处和人寒暄的刑穆。男人高挑的身形在瓷砖上投射出长影,正午的阳光从方窗里照进来,在他谈笑风生的面孔上笼了层金纱。 她又看了两眼,收回了目光,“下午还要去法院吗?” “要去的。”韶芍有点儿心不在焉,她四下寻人,看见季深璞正站在那群领导之间,偶尔参与进谈话中,也只是嘴唇动几下,两手垂着,面容淡然。 “上次那个案子还得跟进,下午开庭,我和小赵一起去。” “嗯。”杨菲看她目光落在那群人身上,顺着看过去。人事总监也看见了她,朝她招招手。 杨菲拍了一下韶芍的胳膊,脸朝着那边微笑示意,“我过去看看,你先走就行。” “好。”韶芍紧皱了眉头,握住杨菲的手背,“姐,我和刑穆的关系不太好。” 杨菲回头愣了一下,垂了眼眸点头,伸手又拍了拍她的手背,给了一个安抚性的笑容,“我知道了。” 韶芍不放心地又看了她一眼,杨菲已经踩着高跟鞋走了过去,身形干练洒脱,和刑穆握着手寒暄。 刑穆身边围满了人,季深璞站在一旁,淡眼看着,并不上前。官场话的应酬,他懒得参与这些,目光不自觉地瞥向走廊另一端的女人身上。 白色的身影消失在电梯口,他嘴角勾了一下,回头又百无聊赖地看向那群人。 刑穆还在和人应酬,瞥见了季深璞的动作,扭头顺着目光看过去,只抓到了一个白色的衣角。 扭头,两人的目光在半空中对上了。 他揶揄又夹着趣味看过去,季深璞朝他微笑,移开了视线。 “刑律师好像和韶律师很熟?”旁边一个男人笑着问话,会议室里的插曲给他震惊不小,原以为当年季深璞提拔韶芍只是意外,他倒是没想到,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姑娘,和刑穆也是故交。 这两大风云人物,在法律界怕是要垄断半个江山了。 刑穆朝他点头,“是我之前教过的学生。” “怪不得小韶喊你前辈。”那男人拍了一下后脑勺笑道:“果真是名师出高徒。韶芍实力不错,能力很强。唉,杨菲,她不是你手下的组员吗?” 杨菲突然被提名,脸上带着官方的笑容,朝着那男人笑:“韶芍很有潜力。” 刑穆突然笑出了声,略带揶揄道:“她不好管教吧。” 杨菲一怔,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抬头正好对上男人的目光。 刑穆笑得时候也给人很张扬的感觉,男人的气场具有极强的侵犯性,像把收在鞘里的刀,温柔地扎了她一下。 “小韶人很好,也很有自己的立场。”杨菲扶了一下耳边的碎发,目光从男人身上落了下来。 刑穆也没再搭话,转头和他人交谈,继续着毫无意义的对话。 楼下。 韶芍简单整理了一下文件,看了眼表,想起来还要去季深璞的办公室,便起身走了出去。 手指在电梯按键上停了一会儿,她犹豫了一下,转身朝着楼梯间走去。 男人的办公楼层离她不远,韶芍怕在电梯里遇见不该见的人,觉得还是爬楼安全些。 高跟鞋踩在楼梯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韶芍皱眉,穿着高跟鞋爬楼梯让脚踝很不舒服,今天穿的又是尖角的细跟鞋,鞋跟也高,很不方便。 还剩最后半层,韶芍扶着楼梯扶手,刚要迈脚,一个身影落入眼帘。 她身形立马顿住了。 刑穆靠在墙上抽烟,手指夹着明明灭灭的烟条,扭头正看着她。 朦胧的烟雾挡住了男人大半张脸,楼梯里的灯没有亮,只有少数的阳光从高处的小窗户里照进来,打亮了一小片地板。韶芍站在阴影里,隔着一层楼梯抬头看他。 烟气在阳光下缭绕。 男人的目光模糊不清,静静地盯着她。本就有压迫性的气场,现在站在高处俯视,让人觉得像被掐住了脖子。 韶芍抿了一下嘴,转头准备离开。 身后传来一声嗤笑。刑穆弹了弹烟灰,张嘴呼出了一口浓烟,“这么不想见我?” 韶芍回头看了他一眼,扯出来一个笑容:“前辈想多了。” 刑穆笑,低着头,碎发在额前颤了颤。男人手指还夹着烟,指了指楼道门的方向,声音揶揄:“要去找季深璞?” 韶芍抿紧了嘴唇不答话,盯了男人几秒,折身又走了上去。 刑穆看着她一步一步离自己近了,抬手又吸了一口烟,目光晦暗不清。 女人丰满的臀包在西裙下面,随着走路摆出流畅的曲线。他喉结动了动,趁着韶芍路过自己时,毫无征兆地伸手拉了一把。 柔软的身体没有防备,顺着他的力气就倒了过来。 “刑穆!你干什么!” 男人单手捆住对方挣扎的双手,皮鞋勾住了女人的脚踝,把她完全禁锢在怀里。 韶芍眼里全是怒气,看向男人,使劲儿挣了一下肩膀。 阳光照不进楼梯的转角,男人捆着她站在混沌里。灰蓝色的空气里浓稠的香烟气息,充斥满整个狭小的楼梯间。 男人身上有沉郁的檀香,混着烟草气息裹住了她。 刑穆盯着那双水灵灵的眼睛 ,看了一会儿,张嘴朝她的脸上吐出来一口烟气,轻柔缓慢。 柔软的白雾伸展成各种姿态,包裹住女人的脸,梦幻又动情。 韶芍被呛得咳嗽,皱着眉闭眼,往后缩脖子。她身后就是男人宽厚的胸膛,往后躲,脑袋就蹭到了男人的肩窝里。 刑穆被她骚动得难受,闷哼一声,喉结上下微动。 女人饱满的臀就蹭在自己胯间,隔着西裤他都能感受到弹性的触感。刑穆盯了她一会儿,深呼了两口气,低头咬了一下韶芍的耳朵。 羊脂玉一样的皮肤上立马就印上了一点浅红牙印。 “你们俩做过了吗?” 男人的鼻息吹的她发痒,韶芍猛地往后躲,皱着眉不去看他,“关你什么事?” 刑穆笑,抬手吸了口烟气,抱住女人的脸就吻了上去。“怎么不关我的事?” 温热的唇一下子把她的嘴巴包住了,男人的手掐住了她的两颊,强迫她张了嘴。浓郁的烟气一下子从他嘴里漫灌出来,烟草的苦涩充满了口腔。韶芍被呛得难受,脸都涨红了。 男人只是给她渡气,唇舌并不纠缠。女人用力推搡他,西装下的衬衫都弄皱了。 明灭的烟头就在她耳边,烟灰烧长了,断了一截,跌碎在发丝间。 “我记得我教过你抽烟,怎么不会了?”刑穆看着身下的女人咳得眼泪都出来了两滴,松了手,呼出了一口薄烟,低头掐断了烟头。 “咳,咳咳……”韶芍被松开后立马就离他远远的,扶着墙喘气。烟气在她肺里冲撞,呛得难受,缓了好大一会儿。 压抑的咳嗽声在曲折的楼梯过道里回响,刑穆站在一边,淡眼看着她。 “晚上一起吃饭?”男人见她缓过气来,抬脚向前走了几步。 “晚上我有事。”韶芍以为他又要过来,警惕地往后退了两步,瞪着刑穆,一脸戒备。 刑穆见她躲,脚步一顿,伸手把烟头丢进了垃圾桶里。锋利的剑眉挑了一下,男人抬头,眼里全是笑意,“那明天呢?” “明天也没空。”韶芍皱眉,拒绝的干净利索。 “你倒是挺忙,”刑穆笑出声,看向韶芍,偏了头,“忙着和季深璞上床?” 韶芍嗤笑一声,不打算再纠缠,转身就要离开。 “刑太太什么时候也履行一下妻子的义务?” 女人的身影一下子僵住了,猛地回头,眼里全是怒火:“我们没结婚!” 刑穆见她生气,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浓,“结婚证都领了,白底黑字,为什么不算?” “刑穆,你就是个小人!骗子!”韶芍咬碎了一口银牙,握住门把的手指关节都泛青了。“你毁约!” 刑穆被骂了也不生气,弹了弹衣领上的褶皱,道:“你把我害的那么惨 ,我怎么能不收点儿利息?” 韶芍被气得胸脯上下起伏,除了瞪着男人,毫无办法。 她长长的吐出来一口气,对上刑穆的目光,道:“我们之间除了办离婚手续,没什么好谈的。” “小家伙,这得看你的表现。” 男人的声音在楼梯间里回响,“去吧,你情郎要等急了。” -- 53.办公室(上) 卫生间,韶芍对着镜子漱口。她提起来领子闻了闻,一股浓郁的烟草味。 刑穆抽的烟很烈,仅仅在他旁边呆了一会儿,气味就很明显了。韶芍皱眉,四下找着香薰。她没有随身携带香水的习惯,一时间除不掉身上的味道。 身后响起了抽水声,一个女人从隔间里推门出来了。韶芍抬头,从镜子里看见了乔念。 乔念也看见她了,一怔,朝她点点头,算是问过好。 女人在旁边洗手,垂下来的发丝落在胸前。她要比韶芍小巧一点,有一双漂亮的丹凤眼,很精致。 韶芍沉默地对着镜子收拾头发,整个洗手间里只有流水的声音,有些尴尬。 她们关系不太好,至少在季深璞这一方面。乔念没有攻读研究生,比她早入职两年,是季深璞直接带进所里的。 韶芍的出现是个意外,大家都没想到季深璞还会带其他新人,韶芍自己也没想到。 乔念收拾妥当,从手提包里翻出口红补妆。 韶芍目光落在了那个包上,犹豫了一下,开口:“乔念,你带香水了吗?”她印象中女人包里经常备着香氛。 乔念涂着口红的手停在了半空,看向韶芍的目光有点儿惊讶。 “带了。”朱唇轻启,她收了目光,继续补妆。 韶芍有点儿尴尬,张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香水这种东西不太好借,大家本身就怕撞香,更何况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同事。 乔念收了口红,瞥了一眼韶芍,抿嘴一笑。 “要用吗?” 一只素手握着小巧的香水瓶伸了过来,韶芍一愣,抬头看向对方,正好对上那双上挑的丹凤眼。 “谢谢!” 乔念抱着手臂看她救急。卫生间没有除臭熏香,刚刚女人身上的烟草味,她洗手时就隐隐闻到了。 男人的烟草,很暧昧。 香水是白铃兰的清香,不是很浓。韶芍侧头闻了一下衣领,还是能隐隐闻出来些香烟味道,但已经比之前好很多了。 乔念把她的动作都看在眼里,嘴角勾了起来。这种烟草香她没闻过,事务所里还有谁是她不熟悉的,不用多想就一清二楚。 “韶芍,”乔念收了香水瓶,抬头看向她,嘴角带着笑意:“季总和刑律师的关系不好,你应该是知道的。” 韶芍的动作僵住了,扭头看向乔念:“我知道。” 丹凤眼里黑白分明。乔念笑笑,没再说话,拎起包朝她点点头,算是道别,信步离开了洗手间。 韶芍还站在原地,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面容年轻,带着轻不可见的淡妆,栗色的头发被束在脑后,西装下包裹着一具玲珑有致的身体。 乔念的意思她明白。女人在警告,既然和刑穆有了纠葛,就不要再去招惹季深璞。 韶芍看着自己,心里莫名生出来一股火,素手一抬,把领口的一粒扣子拽了下来。 世间安得两全法,可她偏偏就要试一试。 办公室。 韶芍敲了两下门,推门进去了。 季深璞正在桌前处理邮件,阳光从落地窗照进来,打亮了男人的侧身。 “季总。”韶芍站在门口,朝男人轻喊了一声。 季深璞抬头,看了她一眼,目光又落回屏幕上。 “关上门,先坐下吧。” 韶芍垂了眼皮,把门关上了。 手指一拧,清脆的落锁声响起。 男人敲键盘的手指一顿,抬头看向她。女人转身,正好对上了他的目光,眼神有些闪躲,但还是倔强地迎了上去。 季深璞嗤笑一声,收了目光。 处理了最后一封邮件,他合上笔记本,双手交叠着放在膝盖上,“你上次的败诉,看监控回放了吗?” “还没有。”韶芍坐在沙发上,抿了一下嘴。 微卷的头发垂了下来,男人盯着她开线的衬衣胸口,嘴角勾了起来。 “过来吧。” 韶芍抬头看他,男人倚在办公椅中,伸手拿起来遥控器按了一下,落地窗的防视效果打开了,外面的人看不见屋里的场景。 她心里漏了半拍,犹豫了一下,走了过去。 “趴下。”男人下巴扬了扬,指向了面前的办公桌。 韶芍单手抱了一下胳膊,眼眸垂着,抿了一下嘴唇:“我以为季总是来栽培我的。” 男人的指节敲了敲手背,好整以暇地看向她,道:“原本是想好好分析你的工作失误。你锁门,我以为是想要另一种栽培方式。” 韶芍看了他一眼,张了张嘴,没出声。 向前走了一步,女人趴在宽大的办公桌上,脸贴着桌面,清凉的触感渗透皮肤。 办公桌不高,她趴下去要翘起来屁股。包臀的西裙有些紧,随着身体的弯曲,裙摆往上滑了一点,大腿上凉飕飕的,韶芍不自觉地打了个颤。 男人起身,脚步声绕到了她后面。 韶芍趴在桌子上,看不到身后的景象,情欲在这种未知中愈演愈烈。 “扣子是谁扯掉的?” 一只手掌压在了屁股上,隔着布料轻揉慢压。韶芍倒吸了一口气,身体轻轻打着颤。 “不说话?” 男人的动作缓慢有力,在饱满的翘臀上按压着打转。 “啪”,一声清脆的声响,季深璞扬手打在女人的肉臀上。 韶芍吃痛,呲牙倒吸了一口气。 “季总……” 她回头看向男人,季深璞单手撑在桌面上,俯身看向她,嘴角勾起。那只手掌还停留在她的臀上,顺着往上摸向凹陷的腰肢。 “说话。” 韶芍抿着嘴,费力地扭头看着男人,没有张嘴。 身后传来一声轻笑,清脆的巴掌又落了下来,这一次的力道更重了些,屁股上火辣辣的疼。 “胆子变大了。” 季深璞笑,抬手撩起来女人的一缕头发。“乔念的香水。你们俩关系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好?都开始用同款香水了?” 女人进来时他就闻到了。这种气味不属于她。 “我用的哪一款香水,季总记得吗?” 季深璞一愣,放下了指尖的长发,眼眸垂着看她,“什么?” 韶芍被男人压了半个背部,艰难地扭过头看向他,道:“老师记得乔念用的香水型号,那记不记得我的香水?” 季深璞盯了她两秒,随即笑了。他已经好久都没听女人喊他老师了。 “你的香水是男人的烟草么?” 季深璞勾住了韶芍的下巴,强迫她仰着头对上自己的目光,声音有些发狠:“刑穆的香烟味这么浓,你是给他口了还是给他做了?” “我没有……”韶芍被他钳着下巴仰头,可姿势还是趴着的,只能用胳膊撑起来上半身,身体弯得像轮新月。 “那扣子是怎么掉的?”季深璞笑,眼眸清明。他的跨正好抵在女人的臀上,能够感受到她轻微的摆动。 圆臀隔着衣服面料摩擦那团柔软,动作细微又轻柔。 “是老师弄的。” 男人忍不住嗤笑出声,剑眉一挑,把韶芍的身体又往上带了带。领口的扣子没了,从上面看,隐隐能瞧见里面包裹的雪白乳沟。 “我弄的?” 韶芍微张着嘴看他,身体向后弯着,呼吸不畅,说话也不利索,“老师把我弄湿了……” 女人咬住了嘴唇,费力地腾出了一只手探向后面。男人的胯部紧贴着自己,她伸手抚上柔软的性器,隔着面料揉捏着。 姿势勉强,动作生涩又粗糙。 胯下的性器很快就抬头了,季深璞感受到小腹涌过了一股热流,眯眼看向韶芍。 女人的眼睛笼上了一层水光,清润迷离。 “老师……操我……” 季深璞任由她揉着自己的下体,冷笑一声,松了手。女人应声落回了桌面上,喘着气,扭头看他。 “刑穆喂不饱你?” 韶芍趴在桌子上,咽了口口水。脖子刚刚因为蛮力上扬开始发酸,她伸手揉了揉,看向季深璞。 手指向后伸去,轻轻抓住了男人的衣角。 “我没和他做,我不喜欢他。” 韶芍想要转身,却被一只大手按住了头顶,重新压回了桌面上。 脸被迫贴在冰凉的桌面,她听见身后解皮带的声音。 “我喜欢老师……” 声音有些轻,有点儿软糯,像细蕊融进了春水中。 季深璞的动作微微一顿,解开了裤链,性器隔着内裤抵在女人的股缝间。 “我知道,你说过。” 韶芍的手指勾住了头顶的手掌,指肚轻轻划过掌面。季深璞的手瘦而多筋,手背上起伏的血管像是连绵山脉,她的指尖就这样缓缓地跨过了千山万水。 “老师还想要栽培我吗?” “你想要我怎么栽培你?” 韶芍顿了顿,握住了头顶的手掌,把它带到了自己嘴边。 一个吻落了下来,羽毛一样。柔软的嘴唇擦着他的皮肤嗫嚅,“我想要老师进来栽培我。” “你老师是刑穆。”男人笑,单手把女人的裙子推了上去,“国际刑法,我猜不止这些。” 韶芍没有说话,张嘴轻轻含住了他的小手指。 “你的风格和他很像。刑穆教你打过官司。” 丝袜的边缘被勾起,他抬手一扯,裤袜就被退了下来,连同内裤一起,被推到了膝间。 皮鞋勾住女人的脚踝,左右一分,女人的双腿就被迫张开了。浑圆的臀部上面还有他留下来的浅粉色掌印,中间隐秘的股沟湿哒哒的,有液体顺着大腿根流了下来。 “他还教过你什么?教过你被男人操时要把屁股翘高吗?” “啪”,又一个巴掌落下。 韶芍趴在桌子上,含着男人的手指呜咽了一声,“没有……我没和他睡过……” 手掌停在了女人的屁股上,轻轻揉着。 “老师,我痒……” 女人的声音像猫的尾尖骚挠人耳,季深璞感受到自己的小指被一条软舌裹住了,指尖不断地吮吸舔舐,像饥饿的幼兽含住了奶头。他头皮一紧,手指顺着股缝滑向了深处。 指节刚到达湿润的穴口,他就感觉到了柔软的媚肉一张一合轻轻咬着他。弯起指节对着软肉轻轻一弹,女人难抑的呜咽就应声而起。 身后传来一声轻不可闻的叹气,韶芍咬着男人手指的动作一顿。 “你和刑穆到底是什么关系?就没有话想对我说么?” 韶芍不说话,挣扎着要转身看他,“没有,什么关系都没有。” 酥软的手后翻着抵住男人的胸膛,强拽开了几粒纽扣。她一想起来刑穆,心里就莫名地窝火。指尖攥紧,男人身上被留下了几道醒目的抓痕。 “说谎。” 脖子上传来一个冰凉的触感,韶芍抬手一握,发现是男人的皮带。 季深璞不紧不慢地把皮带捆在女人纤细的脖子上,套了一个环,不至于勒得她太紧,但也没那么容易拿开。 整了整衣装,男人又坐回了办公椅中,交叠着双腿,看向面前衣衫不整的小人儿趴在桌上红着脸喘气。 韶芍指尖抠着皮带,那东西套在脖子上像项圈一样,她轻轻一扣就能解开,但没有。 呼吸有轻微的压迫感,韶芍像狗一样趴着,微张着嘴喘息,看向男人,浓烈的情欲混着羞耻感在空气里蒸腾。 她贴着桌面爬了起来,伸手褪掉了西裙和丝袜。鞋子凌乱地散在一边,瓷砖的凉意从脚底传来。 走到季深璞面前,韶芍垂着眸子盯了他一会儿,一言不发地跨坐了上去,伸手把脖子上垂下的腰带递给男人。 多出来的一截皮带被他手中,真的像牵了一条恭顺的小狗。 同时塞入手中的,还有一粒精致的纽扣。 季深璞眯着眼看了一会儿,什么都明白了。 他拽了一下皮带,女人顺势被牵到了面前。声音带着压迫性,眼眸阴郁:“你在激我。” 韶芍突然勾唇笑了一下,像黑夜里突然绽放的白昙花,“老师进来,进来我就考虑告诉你。” 季深璞手指压住了女人的下唇,按着往下拉扯。手里的皮带往上提了提,他看见女人挣着脖子,身体被强行向上伸展。 “我自己不会查么?非要等着你告诉我?” 韶芍被勒着脖子,皮带变得紧了些,她有点儿喘不过气。两手抠着皮带,呼吸越来越困难,“那老师……尽管去查……你想让我亲口……说……出来……还是……咳,咳咳……” 女人的脸憋红了,难受地皱着眉。皮带被扯得越来越紧,呼吸变得困难,肺里的空气越来越少,韶芍感受到了窒息的危险,在恐惧中感受到了一丝安慰。他在乎自己。 她知道,那种窒息,不只是心理上的,还有来自季深璞的怒火。 男人那么聪明。 他在等她亲口说出来。 肺部的氧气耗尽了,韶芍被勒得几近昏厥过去。 将晕不晕的一瞬间,脖子上的束缚突然消失了。 男人的手指快速地解开了颈圈,拇指按压着那道红痕轻轻揉着。 “哈……哈哈……” 韶芍跌落回他怀里,贪婪地张嘴大口喘气,每一口氧气都近乎奢侈。 季深璞揉着她的脖子,动作轻缓怜惜,他的眼眸垂着,强压着怒火,声音里带着轻微的颤抖:“韶芍,你把我逼死,你开心?” 紧绷的那根弦断了,他心里的秤砣失了平衡。 韶芍倒在他怀里笑出了声,两个人心里都有一团火窝着,贴的那么近,她的肩膀就靠在他的心前,怎么会烧不到彼此呢? “老师喜欢我,对不对。” 她来招惹他,从一开始就是欺骗。 那个人妻的称呼,孰真孰假,都在把男人的自尊踩在地上践踏。 他那样一个骄傲的人。 男人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给她揉着脖子,呼吸粗重。 韶芍的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一滴两滴打落在他的手背上。 她等了多久呢? 那个正午,少女一路奔跑着穿过人群。阳光透过道路两旁的杨树林照下来,投出来斑驳的影子。女孩的脸在风中的林荫下,不断地被印上阳光、树影交错的痕迹,明明灭灭。 阳光透亮,空气透亮,连呼吸都是透亮的。 “季先生!等一下!” 她在台下,看他为失孤的遗孀平反,为丧父的孩童激论,他愿意不计回报地同底层的劳苦人民一起反抗,也可以俯身掸去光芒为妓女争权……她看过太多的人从深渊里被他拉起,付不起佣金的农民、被家暴的女人、反抗权贵的孤胆平民,“为喑哑者发声,替法理仗剑”,他永远都能和最悲苦的人保持精神共鸣。 她听过太多种声音,哭声、笑声、黑暗里的嘶喊,心底破碎不堪的崩塌巨响、针锋相对的怒骂与质疑,唯有那一个声音,混沌的生活里,它留下了刻骨的痕迹。 隔着听筒,她问:“季先生,我应该这么活着吗?” 这样腐烂发臭的我,也可以像你一样活着吗? “你想要怎样活,怎么能问我呢?要问问自己,你想要怎么活着。” 那是一个陌生人的致电,季深璞坐在窗前,眼前是摊开的书本。他抬头,窗外映出来万家灯火。 电话里传来一声男人的轻笑。韶芍坐在地板上,窗户被遮得严严实实,除了银蓝色的屏幕,她看不到任何光亮。 是很轻的啜泣声,季深璞没有挂断,就静静地听着。他不知道这个小姑娘是怎么找到了自己的私人号码,在一个夜晚拨了过来,几万分之一的可能,他接通了,两个人第一次在这片天空下相连。 男人的声音很轻,叹了一口气,消散在电话两端的夜里。 “小姑娘,如果真的很痛苦,不如把它当作一场游戏。等你过关的那天,就找我来领取通关奖励吧。” 汽车离她越来越远,韶芍停了下来,撑着膝盖大口喘气。 季深璞被邀请到这个大学做演讲,来去匆忙。男人透过后视镜,看见了一个纤细的身影。人群涌动,那个孩子很快地被淹没在行人中。 车轮扬起的风也是绿色的,汗水流进了眼里,林荫大道尽头的黑点渐渐模糊了。 蝉鸣咿呀,二十岁的夏天,她没能追上他的脚步。 季深璞的手背被打湿了,他看见怀里的女人抬头看着自己。 是很轻的啜泣。 “老师,我想要回到你身边。” -- 作者有话要说: “为喑哑者发声,替法理仗剑”,原句是“Voice for the voiceless, sword of the law”,出自郭建梅老师之口。老师创建了众泽,一个勇敢的女人带着一群勇敢的女人在这个世界披荆斩棘。 “我就是最典型的弱势群体,但是我们弱势的人在做最强势的事。” -- 54.办公室(下)H 男人粗暴的的身形压在韶芍身上,劲臀挺动,阴茎在抽插中带起来阵阵水声。 “老师……疼……” 韶芍被他压在办公桌上,上半身紧紧贴着桌面,胸前的两片粉白被挤变了形状。 男人钳着她的腰,手掌摁在瘦削的肩膀上,长驱直入。 “受着。” 两条腿被分成了M形,季深璞站在她身后,每一次都大开大合毫不留情。粉色的媚肉随着他的抽插翻出来,和深色的柱身形成了鲜明对比。 透明的体液星星点点轻溅,男人堪堪吊在跨上的西裤被她弄湿了一片。 “嗯……嗯啊……” 小腹贴在桌面上,能够感受到每次阴茎冲进来时硌着桌面的剐蹭感。韶芍想要撑起上身,却被男人死死按在桌面上。 “老师……呜……” 女人压制着自己的叫声,咬着嘴,只肯发出些闷哼。她还记得这是季深璞的办公室,外面、隔间都是同事,随时可能有人敲门进来。 空气里弥漫着性爱的麝香。 季深璞蹙着眉,捏住韶芍瘦肩的指节也泛白。他把住女人的腰,泄愤一样狠狠贯入。龟头顶开了宫口,他毫不怜惜地撤身而出,细肉咬着他往后倒抽了一截。 女人吃痛,侧头哭了出来:“老师……受不住了……太……太深了……我疼……” 手掌压在臀峰上,男人的大手遮住了她半个屁股,按压着饱满的臀肉顺时针抚摸。 “疼,让你长长记性。” 季深璞咬着后牙槽,太阳穴的青筋突突直跳。理智绷得太久,压断脑子里的那根弦只是片刻之间。 男人眼底泛红,心里的火气要大过情欲。 偏偏她要来激他,偏偏她总是不听话。 “嗯……” 韶芍把男人的皮带咬在嘴里,闷哼出声。敏感的身体止不住地颤抖,穴口处一股热液喷洒了出来,把抽出的阴茎淋了个透彻。 她先高潮了。 季深璞收了手,撑着桌面喘气。他看了一眼身下还迷离着的小人儿,雪白的腰肢上被他掐出了一个猩红印子。 目光一沉,指尖滑过红痕,轻轻地覆住了。 巴掌将握痕尽数护在手心里。 被掐红的皮肤细嫩敏感,韶芍被男人掌心的薄茧刮到了,蹙着眉细哼出声。 男人皱眉,捏着额心深呼了几口气,停了大概有十来秒,眼里渐渐恢复了清明。 他侧身从抽屉里拿出来一包避孕套,撕开,套上,把瘫软的女人从桌子上捞了起来,搂在了怀里。 两脚勾住女人的脚踝分开,胯间向上一顶,粗长的阴茎又没入进去。 两个人的身高不协调,韶芍踮着脚也只能堪堪着地。她顺着重力往下坐,连两个囊袋都要被挤进了沟壑间吃进去。 “为什么要答应他?”季深璞扶着韶芍,手掌环着她的脖子,把女人的脸捧了起来。“你不是个孩子了,不知道这种事情的严重性吗?” 韶芍仰着脸向后看他,男人的下巴抵在自己的额头上,她往后仰躺,靠在男人的肩上,那双黑色的瞳孔就落在她眼里。 “呜嗯……我们当时……呜……签合同了……” 季深璞气笑,向上用力一顶,扶着女人腰肢的手松开了,韶芍失了支撑落下来,体内的阴茎“一步到胃”。 “呜……嗯哈……” 女人的脸皱了起来,声音细软,比身下的穴口还要湿滑。 “本事都没学到家就敢和他签合同?韶芍,你再努力七八年也玩不过他。”男人咬着牙,说话却有心无力。 “合同还在吗?拿过来给我看看。” 韶芍被顶得花枝乱颤,男人的动作已经温和起来了,细致地照顾到了她的敏感点。之前被捅撞的酸痛褪去,她开始在涌起的热浪中找到了性爱的快感。 “他毁约了……哈,啊哈……他……哈……他交了一笔违约金……” 季深璞顿时觉得有些无力,长长吐出一口气,把心里的窝火平复下来,抱起来女人把她放在了办公桌上。 “应该还有回旋的余地。” 韶芍勾住了男人的脖子,埋在他颈窝里喘气。 “老师……” 女人的气息像幼猫一样叮咛,季深璞被她叫的晃了神,一个疏忽精关失守。 男人颤抖着泄了出来,看着两人泥泞不堪的交合处,眉宇阴沉。 “老师……对不起……” 韶芍没有看见他的情绪,心里只是想着和刑穆结婚的事情。 纤细的胳膊绕了上来,女人抱住了他。 男人宽厚的背脊出了一层薄汗,把衬衫微微打湿了,贴在皮肤上露出来暗痕。 手指划过他的背脊,韶芍把头在肩窝里埋得更深了些。 他那样一个原则分明的男人,是她骗他抱着别人的妻子做爱。 “我会处理好的,刑穆不喜欢我,他就是……” “就是什么?”季深璞由她抱着,叹了口气,等着女人的后话。 “他……他是在报复我……”韶芍咬咬牙,几经犹豫还是说出了口:“我当时毁了他的保密协议,他被我搞得……还挺惨的……” 可不惨么,工作丢了,直接被事务所除名,还背了一身债。 季深璞伸手取出一个新的保险套,戴上后分开女人的双腿又入了进去。 “他……他要为一个进行非法实验的企业辩护……嗯哼……嗯……” 男人嗤笑了一声,她看过去,那双眼睛黑白分明。 “你把信息泄露出去了?” 韶芍咬着嘴,唇齿间泄出来颤抖的呻吟:“我……那个实验太违反人性了,他们用流浪汉……我……” 男人把她抱着抬离了桌子,女人的腿挂在他腰间,走一步颤一下,白得透亮的脚丫在半空中晃动,蜷起又张开。 “韶芍,你入职这几年,受理了那么多案件,应该明白了。”男人的声音飘在耳边,“律师的职业道德是完成委托人的任务,这是他的工作。但有时候,我们的工作会违反大众道德。” 阳光晃得韶芍睁不开眼睛,一片白茫茫里,身体在他身上沉浮,她只听见了耳边的声音,和自己一起飘荡在这片白色的透明的海里。 “一个好人未必能成为好的律师,他要对工作负责,有时候就必须在道德和职业操守间进行取舍。但是这个社会需要好人,也需要负责的律师。” 韶芍说不出话来,她知道男人说的话是正确的,可心里接受不了。 泄密案件出来后,刑穆消失了一阵子,她隐隐觉得和那个公司有关。 几周后的雨夜,男人敲开了她的房门,浑身是伤,血把衬衣染红了大片。 她那时候才二十三岁,没见过这种阵仗,吓得脸色发白。刑慎看了她一眼,什么都没说话,闭上眼就栽在她身上。 后来的一段时间,韶芍常见刑慎带着一个黑色的脖套,和那身潇洒的西装很不搭配。她觉得奇怪,趁着男人睡着后偷偷翻出来看,只一眼便放下了。 格斗防刀护颈。 这种奇异的搭配一直到那家公司的投资人入狱后才结束。 “可是……他可以不接受委托啊……” 韶芍把脸埋进了季深璞的怀中。她知道说出来这种话很没有良心,她其实没什么资格来评判刑穆。 只是她期待一个完美的救世主,便擅长对他残忍。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一套生存法则,你要去批判他,就先爬到他的位置,看看他眼里的风景,之后再去理论。”男人轻笑了一声,看着窗外的世界有些朦胧。 高楼下车辆、行人,川流不息,整个城市被钢筋和水泥堆成了一个冰冷的森林。人是善于乔装的动物,把自己收拾的体面干净,披上伪善的皮囊对着生活逢场作戏。 几千年来的文明进化,仍然除不去人心里对弱肉强食的信仰。永远有人久居高位,永远有人深陷泥潭。 不是每个人都能幸运。 收了思绪,他知道现在想这些事情太煞风景。 韶芍的背脊贴在玻璃上,仰着头,涂着口红的嘴唇微张,小舌绷着藏在里面。 他用力向上入她,能感受到勾住自己后颈的小手轻轻抠抓。 男人的动作缓慢深入,没有攻击性的进出让人浸泡在潮湿的快感中。怒气被收敛起来,他又变成了那个克制的男人。 窗外,有高空清洁人员擦拭玻璃。 季深璞看了一眼,微躬了腰,把女人放了下来。 双脚落地,韶芍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他转了个身,上半身被男人按在了玻璃上,屁股翘起,灼热的阴茎顺势而入。 “啊……不行……” 韶芍的脸贴在窗户上,睁眼就看见了外面擦窗的陌生人。她知道窗户有防透视功能,可是自己和外面的人只隔了一层玻璃,那个人擦拭窗户的手就在自己胸前移动。 视觉的冲击带来了强烈的羞耻感,韶芍向后推着男人,可头被那只手压得死死的,挣脱不开。 “季深璞……” 韶芍忍不住喊了男人的名字,身体被不断地顶撞,带来的乳波全都贴着玻璃向前涌去。 后背上落下了细密的吻,牛毫梅雨一样,连绵轻蘸。 外面的人盯着玻璃看了一会,韶芍和他视线对上了,睁大眼睛吓得一时间连喘息都不敢发出,捂着嘴巴承受着快感的顶耸。 那人看了一会儿,从腰间拿出来一瓶清洗剂,对着玻璃仔细地擦去了一片污痕。 手指移动,刚好在她乳尖的位置。 她想起来心理学的一个实验,胳膊伸进箱子里,放个镜子,让实验者透过镜子看到胳膊被刀刺的假象,即使毫发无伤也能够感受到痛觉。 韶芍看着那个手指在细致地擦拭,凭空觉得自己胸前的那颗软肉被他捻住,一阵酥麻的快感从尾椎一节一节敲打着脊柱蹿上头皮。 “很舒服?”季深璞轻笑,看着女人轻颤的肩膀,伸手抚上了她松软的头发。 勾着头绳轻扯,女人的长发泼墨一样散开在背上。 “喜欢被人看着做爱么?” 韶芍偏了头,咬着下唇不去看他:“我没有……” 男人轻笑,伸手握住了她胸前的柔软,又顶弄了一会儿,这才抱着韶芍射了出来。 额头抵在玻璃上,他前胸贴着女人的后背,闭上眼平复呼吸。 屋子里满是爱液的味道。 季深璞把性器从她身体里抽出来,退下避孕套,打了个结。薄薄的橡胶套里盛满了他的精液,一小袋,在半空中甩出了个抛物线,落进了垃圾桶里。 打开了空调循环,外面的空气被吹送进来,浓稠的麝香才渐渐散去了。 男人整理好了衣服,起身接了温水递给了韶芍。 韶芍还趴在地上缓神,她的体力不如男人好,抱着做了两次,累的不想动弹了。 季深璞看她不动,便拽着女人的手腕,把她从地上捞了起来,打横抱着放在了沙发上。 男人办公室里的沙发是布面的,很松软。韶芍赤裸着下身陷在里面,酸痛的骨架都松软了。 “下午是还要去法院吗?”季深璞抬手看了一下腕表,坐回了椅子上,面前的桌子凌乱不堪,上面还残留着一些干涸的爱液痕迹,一些文件也被弄皱打湿了。 “嗯。”韶芍闭着眼点头,蜷着双腿窝在沙发里。 轻薄的困意缠了上来,她渐渐觉得脑子晕乎乎的。之前剧烈运动时也没有这种反应,韶芍觉得累,头歪在沙发扶手上只想打瞌睡。 “我定外卖,想吃点儿什么?” “随意吧……”女人闭着眼,眉头皱了起来,她觉得难受,又说不上来哪里难受。 季深璞收拾桌面的手停了下来,抬眼看向韶芍。 手背抵在了她的额头上,季深璞垂了眼帘,问:“身体不舒服么?” “可能是着凉了吧……我有点儿困……”韶芍闭着眼,说话含糊不清。 男人没再问话,起身拿了条毯子盖在她身上。 后面发生的事情韶芍就不知道了,她睡得很沉,像陷入了昏迷一样,再睁开眼时已经是晚上八点了。 女人捂着额头,睁眼时外面的环境也是暗的。她晃了晃神,脑仁还在隐隐钝痛。 “醒了?” 韶芍闻声抬头,看见季深璞端坐在桌前,手里拿着一沓文件。 昏暗的屋子里,他只开了一盏台灯。温柔的暖光照亮了他周身的一小片区域,像浮在黑夜里的一颗星星。 “起来吃点儿东西。”季深璞摘了眼镜,起身从保温箱里拿出来一碗甜粥。 粥还是温的,加了冰糖的米汤,上面飘了两颗小红枣。 “我怎么睡了那么久?”韶芍挠了一下凌乱的头发,自言自语,她现在还不是很清醒。 窗外的夜灯都亮了起来,星星点点在黑夜里闪动。 男人把窗户开了一个缝隙,微凉的夜风吹进来,楼下的汽车鸣笛和人群嘈杂的声音隐隐约约荡过来,显得微渺遥远。 屋里静谧,灯火在外面的世界跳动。 韶芍吃了一口粥,清甜的口感在舌尖散开。米很糯,但她的食欲不是很大,吃了几口便放下了。 “赵明给我打电话了吗?下午本来要和他一起去法院的。”韶芍裹着毯子,看见旁边放了一些崭新的衣服。 她看了男人一眼,慢慢伸出腿站了起来。 穿上了裤子,男人也走过来了,端起来桌子上剩下的大半碗米粥,舀了一勺递到她嘴边。 “我通知过杨菲,帮你把工作推掉了。” 韶芍看着他举在半空的手抿了一下嘴唇,听话地张嘴又吞了一口。但也仅仅是一口,勺子再伸过来时,她胃里恶心,实在是吃不下去。 季深璞皱了皱眉,看她不情愿也没再强求。放下碗筷,他擦了一下蘸了汤渍的手指,拎起来衣架上的外套看向女人:“我送你回家?” 纤细的身影在柔光下泛着古老油画的光泽,“啪嗒”一声,最后一盏灯也熄灭了。他低头看了一眼,女人隐藏在了昏暗里,梦一样模糊轻盈。 身体虚浮,韶芍回家后又连喝了几杯热水,连澡都没有洗就睡下了。 黑夜里,屋里没有人。 饮水机安静地呆在厨房的一角,小羊布偶穿着磨旧的衣服在枕边睡觉。 -- 55.怀孕 “你最近怎么回事儿?”杨菲抬眼看了看韶芍,放下了手里的筷子,抿了了一口水:“怎么吃那么少?减肥么?” 韶芍扒拉着米饭,面前的水煮肉片都不香了。她将近一个星期都食欲不振,吃什么吐什么,昨晚抱着马桶,连胆汁都快呕出来了。 “没有啊,身体最近有点儿虚,估计是熬夜熬的吧。”韶芍没太在意,她最近接了案件受理,忙的头大。 “注意身体。”杨菲点头,不放心地安排了一句。 韶芍点头,喝着茶水随意看看四周。 她来和杨菲吃午饭,这个餐馆离事务所近,菜品也不错,附近办公楼的人经常光顾。 “下午我不在所里,得麻烦你帮我把这些文件打印出来。” 韶芍低头看了一眼手机,杨菲已经把文件发到邮箱里了。她扫了一眼,是一个项目的风险预测评估。 “交给刘总是吧?” 杨菲抬头看了她一眼,目光里有些不忍,道:“交给刑穆,他把这个案子接下来了。” 韶芍:“……” 行吧,反正抬头不见低头见,迟早要见面的。韶芍抿了一下嘴,默默收起了手机。 她最近上班都尽量避着男人,虽说要着急离婚,但具体怎么个解决办法她还没想出来。 为了离婚这个事情,韶芍和刑穆在旧金山互殴了一年。韶芍回国时男人还在海外发展,俩人断了联系,仔细想想也快三四年了。 男人不松口,她也没办法。 杨菲起身去结账,韶芍撑着手肘等她回来。 一个大肚子的孕妇从她旁边经过,扶着腰碎布跑着追前面打闹的小儿子。 韶芍看着他们,抿嘴笑。她喜欢看别人母子之间相处的模样,无论是纵容还是争吵,她都觉得羡慕。 妹妹出生之前,韶顾媛精神抑郁,过得很混沌。第一任丈夫是家里为了掩饰太平招来的上门女婿,韶芍被成为是他的女儿,白白得了个便宜爸爸。 她跟着韶顾媛经历了几次自杀,不知道为什么,女人每次想要结束生命的时候都要带着她。 在阳台上,韶芍抱着韶顾媛的腰,女人已经跌出去半个身子了。力气小,拽不动。 她往下看,眼泪落在韶顾媛的脸上。 那时候韶顾媛还愿意喊她囡囡,经常对她笑,是记忆里为数不多的慈爱形象。只是她笑,嘴里说:“囡囡,和妈妈一起走。” 她们没死成,消防车来得及时,韶顾媛抱着她落在充气垫上的一刻,眼泪汹涌而出。后来韶芍在被顾和军按在镜子面前时,从自己眼里看见了一模一样的眼神。 韶顾媛生了妹妹以后,一切情况就好转了。她在那个新生命面前努力做了一个好母亲,只是婚姻还是无法阻止地滑向失败。 但韶芍觉得挺高兴。 人的心理有时候想不通,孩子好像很容易对施暴者产生依赖,韶芍不敢下定论,可在她身上确实是被证明了。她恨起韶顾媛来想要拿刀,依恋起来又像幼兽寻奶一样,仿佛这是两个独立的情感。 她和韶顾媛,仿佛一场没有血腥镜头的暴力美学。 被杀了那么多次,外面的世界也不断地把她扼死,想来想去,最安全的地方还是母亲的子宫。如果韶顾媛在她出生之前进行谋杀就好了。 子宫啊…… 子宫。 韶芍转醒了一样看向前面的孕妇,像鹰隼发现了猎物一样,死死地盯着。 呕吐,嗜睡,浑身无力,乳房疼…… 她艰难地把目光移到了自己小腹上,整张脸溺水一样的惨白。 “怎么了?”杨菲走过来,看着韶芍的脸色不太对劲。 “没,没什么……”韶芍闪躲了一下眼神,朝着杨菲笑了笑:”姐,要不然你先走吧,我去附近药店买些东西。“ 杨菲看向她有些担忧。 韶芍拍拍她的肩膀,安抚道:“没事儿,我维C吃完了,再去买点儿。” “行,那我先走。”杨菲看了她几眼,再三确认无事后,这才驱车离开了。 韶芍看着她淹没在车流中,转身就冲进了一家药店。 “小姐,麻烦给我拿一盒测孕纸!” 洗手间,韶芍紧紧盯着手里的试条,有点儿不可置信。 醒目的两道杠。 脑子里炸开了一片空白,嗡嗡的耳鸣充斥满整个洗手间,天旋地转。她扶着洗手台,缓了好一会儿才清醒过来。 谁的孩子? 什么时候的事情? 韶芍突然觉得有一丝无力,她自己就是被乱搞搞出来的,爹都不知道是谁。而现在,她又亲手造就了另一个孩子的痛苦。 手掌抚上了小腹,韶芍沉默了一会儿,抬脚走出了洗手间。 “叩叩叩。” “进。” 刑穆从一沓文件中抬头,看见了韶芍,挑了一下眉毛,低头继续处理工作。 “有事就说,我没什么耐心。” 韶芍冷眼看他,把打印好的风险评估扔在桌子上。 文件散开了,刑穆抬起眼皮瞥了女人一眼,伸手把文件叠放整齐。他对于韶芍无理取闹的行为向来不想回应。 “没事儿可以出去了。” 韶芍不动,站在桌子前,冷眼看他。 刑穆叹了口气,合上了钢笔帽,两手交叠着放在桌面上,“去找季深璞,或者其他男人,别来烦我。” “离婚。”女人言简意赅。 “不可能。”男人简明扼要。 韶芍盯了他两秒,张嘴:“你要当爹了。” 刑穆:“……” “韶芍,你能不能学会少给别人添麻烦?” 刑穆驱车行驶在马路上,胸脯气得上下起伏。有辆轿车从他们后面超车,差点发生剐蹭。男人暴躁地锤了一下方向盘,张嘴轻吐出一句脏话。 韶芍坐在副驾驶上,握着男人的保温杯不说话。 “准备怎么办?”刑穆握着方向盘,深深吐出了一口气。 “打掉。” 旁边传来男人讥讽的嗤笑,韶芍瞪了他一眼,反问道:“不堕胎,你养他?” “不可能。”刑穆冷笑,“别赖我头上,孩子他爸是谁?” 韶芍用力握了一下瓶身,指节泛白,“我若是知道了还会来找你么?” “嗤哈……”刑穆被气得一口气呛出来,直接把车停在了马路中间,打了双闪。 男人扭头看她,额头的青筋都跳了出来,“韶芍,结婚这么多年,被人搞大了肚子才来找我,你觉得你过不过分?” 后面的鸣笛此起彼伏,韶芍瞥向他,神情淡漠:“你能不能做一个有道德的人?” 有交警往这里走来了,刑穆剜了她一眼,放下手刹发动了车子。 “不然就生下来。”刑穆看着前面的车辆,握着方向盘在车流间穿梭。 “生下来你要养他吗?”韶芍看着窗外的行人过客,声音突然变得很轻:“她要是变成了第二个韶芍怎么办?你这种混蛋,又不会帮我们平反。” 刑穆没说话,呼吸平复下来,只是眉头还紧锁着。 车里一时间陷入了尴尬的安静中。 她和刑穆之前在一起生活,除了吵架便是沉默,鲜少有和平共处的时候,哪怕连男人教她法理时也是你死我活。 但大多数还是沉默的,沉默地坐在餐桌边吃早饭,沉默地和男人走过夏绿冬白的林荫道,沉默地在公交站牌下分开。夜晚降临,各自躺在床的两端,中间空荡荡的距离,除了沉默还是沉默。 这样的环境一瞬间把她带入了回忆里。 男人要她爱他,她要离开。 “生下来,我们离婚,你自己养他。”刑穆的声音突然传来:“这样也算扯平了。” 韶芍嗤笑,瞥了男人一眼,忍着上手打人的冲动,道:“我就说你是个混蛋。” 刑穆没有再说话。 汽车稳当当地停在了医院停车场,韶芍下车,跟在男人后面。 刑穆披了一件长风衣,高大的身影把她全遮在了影子里。男人走路带风,她低头跟着那个飘扬的衣摆,小步慢跑着跟上。 脚步顿了一下,刑穆回头看了一眼韶芍。女人被落了一大段距离,自己低头追,也不喊他。 男人轻不可见地皱了下眉头,站在原地等着那个小人儿慢跑过来。 加利福尼亚的金色阳光,微风把干枯的桐叶吹起,在地面上划出细密的沙沙声,萧条得一如相似往事。他站在前面,等着小姑娘在身后踩出枯叶碎响。 也去过旧金山的夜晚街头,他把酒吧的门推开等着,小姑娘从后面慢吞吞地跟上来,低头从他的胳膊下面钻过。他国的霓虹灯把整个城市照的金碧辉煌,两个异乡人的影子沉默地走过冗长街道。 刑穆看着韶芍低着头,毛茸茸的头发随着步伐翻起来。额前的齐刘海已经没了,披在肩头的直发也被卷了波浪。 那个跟着自己的小姑娘,是什么时候长大了呢? 有护士经过,朝刑穆投去惊艳的目光。 男人看了两眼,等到韶芍走近,伸手握住了那只柔软的小手。 “你干嘛?”韶芍皱眉,挣着胳膊要把手抽出来。 “拉着你能走快点,我赶时间。” 韶芍气厥,往后挣着身子,被男人拖着强行往前走。 “你这人怎么这样!我都怀孕了,不知道善待孕妇吗!” 那几个小护士露出了失望的神色,扭头又看了男人几眼,这才作罢。 刑穆的手没有松开,扯着韶芍,脚步放缓了些,“我没有道德,不必对你太好。” 妇产科,刑穆拿着挂号牌,和韶芍并肩坐在走廊的长椅上。 来往的都是夫妻,有些妻子的孕肚已经很明显了,男人搀着,手掌抚在上面。同一个幸福的笑容,印在两张年轻的面孔上。 韶芍看着也愣了神,下意识地默默自己的肚子。那里还是扁平的,看不出来任何的生命迹象。 刑穆瞥见了女人的动作,拿着挂号牌的手指突然顿了一下。 “如果想要把他生下来,就不要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 男人的声音传了过来,韶芍愣神,捂着肚子扭头看他,一双眼睛水灵灵的,里面没有感动。 “我做不了一个好母亲,你也成为不了一个好父亲。” 刑穆看着她,眼里落了一片白。“我在你眼里就这么不堪?” 韶芍不说话,扭头不再看他。 “不是还有季深璞么?做爱的时候赶着趟找他,养孩子的事情怎么就非要落在我头上?” “我怕被他骂死。” 刑穆嗤笑一声,“我就没骂过你?” 韶芍看他,脑海里搜寻了一下,没有很深的印象。“可能你骂我的时候我不害怕,记不太清了。” 女人顿了顿,道:“而且,你要求我尽妻子的义务,那你也应该履行一下做丈夫的责任。” 刑穆呼出来一口气,撑着手肘揉眉。 他或许应该考虑一下和这个女人离婚,最好再也不见。从二十二岁到二十六岁,她总能把气人的本事进修得精益求精。 “四百零一号。” 传讯器报出了号码,刑穆看了一眼手中的牌号,伸手拽着韶芍的衣领把她提了起来。 韶芍挣扎着骂他,然后被丢在了一边。 肚子上被涂抹上了清凉的导电糊,韶芍半躺在病床上,不自觉地攥紧了男人的衣角。 她完全没有心理准备,刚迎接一个生命就要亲手送走他,说不紧张、不愧疚,都是假的。 刑穆低头看了一眼,衣摆被紧紧攥在手里。他沉默了两秒,心里权衡。 轻不可闻的一声叹气,刑穆伸手握住了那只小手。攥得发白的指节,被包进了温暖的手心。 医生在韶芍肚子上扫了一边,抬眼看向刑穆,“你是孩子爸爸?” 刑穆平扯了一下嘴角:“我是。” 医生点了点头,收了仪器,扯了一把纸巾递给韶芍擦身体。他看看韶芍,又看看刑穆,目光在两人身上流转,语气有点儿惋惜:“你太太没怀孕。” 韶芍擦导电糊的手突然一僵,她看见男人帮她拿着废纸巾的手也顿住了。 两个人,风风火火地赶过来,站在B超室,像一对傻子。 医生沉默了几秒,试图安抚:“也别难过,我看你们还都年轻,机会多的是。” 医院走廊。 男人的脸沉得能滴水,静静地俯视着她,不说话。 韶芍抬头看向刑穆,带着劫后余生的欣慰,拍拍他的胳膊,道:“是好事儿。” 头顶传来一声冷笑,韶芍缩了缩脖子。 “把我从办公室里拉出来,就是为了遛这一圈吗?” “我……”韶芍委屈,”我中午用测孕纸,就是显示的两条杠啊……” 刑穆看着矮自己一截的女人,一口气卡在胸口不上不下。 “假孕是吧?”男人嗤笑了一声,声音冰冷:“韶芍,今天晚上我就让你怀孕。” “嗤哈哈……这倒不必……”韶芍摸了摸鼻子,突然一阵眩晕。 她不担心刑穆乱来,若是男人想用强的,四年前她就被办了。 “没事儿就赶紧回去,我工作还没处理完。”刑穆的耐心所剩无几了,他转身,抬脚就往外走。 “刑穆。” 女人在背后叫他。 男人身形一顿,韶芍这样主动喊他的时候不多。 他回头。 韶芍的鼻子血流不止,猩红的液体蘸了满手都是。女人的脸有点儿惨白,愣在原地不知所措地看向他。 “刑穆……” 她眼中最后的景象,是男人跑向她的身影。 世界倾斜了,她看见一双皮鞋在眼前,渐渐模糊。 夜晚,客厅,门锁弹音。 白墙,黑影,空无一人的客厅。 那个高大的身影走到饮水机前,看着快要喝尽的水捅,无声地勾了唇。 卧室里没有那个柔软的身影。 斜长的黑影停在了床前。 夜色落进来,月光漂亮,照亮了温顺的小羊。布偶的玻璃眼球闪着光,像在黑夜里眨眼。 葡萄一样的眸子,卷曲的头发,奶油色的皮肤。 清脆的呼喊穿过灰墙,像斑驳墙皮上生机勃勃的爬山虎。 “哥哥,国王的心,一百二十只穿着连裤袜的乌鸦!II cuore del re!哥哥!我唱的对吗?” 小羊静默地坐在床头柜上。 墙上的黑影突然变得扭曲狰狞,痛苦地抱着头蹲在地上。那双手掐住了脖子,撕裂了心脏。 可你定睛一看,影子好像并没有动,只是静静地立在小羊玩偶前,很长久地静默地立着。 II cuore del re. -- 作者有话要说: II cuore del re , 《国王的心》,是一首意大利童谣。 -- 56.医院 韶芍像是做了一个冗长的梦,再睁眼时,看见了头顶苍白的天花板。 手指动了动,她觉得有点儿不对劲。手背上连着输液管,上面有几片淤青。她抬手摸了一下脸,只碰到一个冰冷的呼吸机遮住了口鼻。 ??? 她这是在医院里? 隔间有脚步走来的声音,垂帘被拉开了。季深璞端着水杯,看见韶芍,一怔:“醒来了?” 韶芍睁着眼看向他,因为还带着呼吸机,没办法说话,只能转了转眼珠子。 她现在浑身都没什么力气,呼吸机把清凉的空气打进她的鼻腔里,耳边是轻微的仪器运作声。 “好好躺着,我去叫医生。” 眼皮又沉沉地合上了,她这是怎么了? “她醒了?” “要进去看看吗?” 门外隐隐约约传来对话声,她听见了季深璞的声音。另一个男人,是刑穆吗? 脑子里一片白茫茫,帘布响动,有人进来了,皮鞋踩在地板上发出很轻的声响。 韶芍的眼睛睁不开,也没有办法求证是谁。后来又陆陆续续进来些人,金属仪器碰撞的声响,有点点嘈杂。 像漂在海面上,或许被人推出去了,不知道,她又陷入了无意识的状态。 几个小时前。 “谁是家属?” 医院走廊里,一个穿白大褂的医生拿着化验单走了出来。 刑穆坐在医院的走廊里,手肘撑着膝盖,眉头紧锁。 季深璞接了男人的电话,从酒场上刚刚赶来,身上还有未散去的烟酒味道。 刑穆和他对视了一眼,没有说话。 医生又喊了一遍,男人起身,和季深璞一前一后走了过去。 “患者家属?”医生瞥了一眼那两个男人,“轻度胃出血,化学食物中毒导致急性肾损伤。她最近摄入了什么食物,怎么指标这么高?” 刑穆皱了一下眉,扭头瞥向季深璞。他和女人没怎么接触过,连见面的机会都寥寥可数,遑论了解一日三餐的饮食情况了。 男人正捏着化验单看,上面的数值再高一些,这张纸就是一张死亡通知书。放下化验单,季深璞张嘴,眉毛还紧锁着,“不清楚,她是独居的。” “她丈夫呢?”医生皱眉,翻看着病人简历,上面显示着已婚。 “我是。”刑穆上前走了半步,风衣上印着女人的血迹。 医生看了他一眼,男人的神色低沉,刀削的五官在白炽灯下泛着冷光。 他在两个男人之间扫视了一下,女人的丈夫并不是刚才回答情况的那个男人。 “哪个能主事?” 三个人之间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直接说吧,情况怎么样?”刑穆眉宇间有些不耐烦,往手术室的方向看了一眼。 大门关着,上面还显示着“手术中”的字样。 “脱离危险了,但是还要再做肾透析。得亏送来的及时,肾脏损伤不是很严重,恢复好的话一个月左右能出院。” 季深璞揉了一下眉心,又和医生交代了几句,跟着去办理住院手续了。 刑穆看着男人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眼里一片阴霾。 走廊里的灯刺得他眼疼,太阳穴暴起。坐回了长椅上,一直高挺着的身形突然像断了线的木偶,瘫软了下来。背脊弓着,双手叠在额前撑着膝盖,呼吸在一瞬间变得急促,像落水的人刚刚被救上岸一样。 影子照在地板上,缩成了一个痛苦地弧。 这样无言地挣扎着喘了三四秒,他的胸脯平息下来了。 男人抬头,眼神又恢复了冷漠和沉静。 后来的几天韶芍都在病房里度过了,她没再见过刑穆。 韶北川坐在病床边削着苹果,旁边有剥好的丑柑,女人一瓣都没吃。他前几天刚接到的电话,连夜赶了过来。 “多少也吃一点儿。”韶北川把苹果切成了块放在碗里,氧化成褐色的苹果被倒掉了几轮,韶芍躺在床上还是不肯动嘴。 “吃不动啊……”韶芍头靠在枕头上,整个人都瘦了一圈,脸颊向内微微凹陷,面色也不健康。 “太疼了,那个透析前针刺,真的太疼了……这是人受的吗……” 韶北川放下玻璃碗,抽了一张湿巾把指尖的果汁擦干净。黄昏的阳光从窗户外斜照进来,在少年的侧脸上镀了一层金。 纤长的睫毛轻轻颤着,他也瘦了,脸颊凹陷得比韶芍还要厉害。单薄得嘴唇上掀起了白皮,他嗫嚅了两下,道:“你再仔细想想,到底吃了什么东西,能把自己搞成这种鬼样子。” “我不知道啊……”韶芍憋屈,她一日三餐按时吃饭,都是平日里吃的饭菜,也没什么特别的呀。 韶北川看着她,叹了口气,不再说话。 又过了一会儿,韶芍嚎啕大哭着被推走做血液透析,韶北川一个人坐在病房里,靠着抱枕随意翻动手机。 电话响了,他看了一眼,接通。 “你姐怎么样了?”听筒里传来韶顾安的声音,环境很嘈杂,到处都是挂号和来往的走动声。 “挺好的,医生说恢复得不错。”韶北川揉了一下眉,他知道自己父亲还在医院照顾外婆。老人的身体走到了油尽灯枯的时候了,家人强行拽着不愿放她走,每天都靠着输营养液维持生命。 “你给你姐说,我和你妈明天就到。小芍不听话,你好好盯着她养病,年纪轻轻,别把身子亏了……” “知道了。”韶北川应付着,“忙去吧,没什么事情我就挂了。” 听筒里嘈杂的声音像山一样压来,在他背上又不断加码。 床头的柜子上,韶芍留下来的手机震动了几下,来电铃声响起。 韶北川举着电话,伸手拿过手机,一串号码映入眼帘。 “好了,我知道……”应付着韶爸,他盯着不断闪烁的屏幕,声音不耐:“我有事儿,实在忙的话,你们也不用过来,我留在海市照顾她……” 铃声在空荡的病房中回响,韶北川的目光越来越低沉。 “挂了,爸,有事再联系。“ 铃声快要结束了,韶北川抢在它熄灭之前划开了接听键。 良久的沉默,对面也没有声音。 “窦先生。”韶北川张嘴,他下意识地往门外看了一眼,没有人,门紧闭着。 电话那端静默了两三秒,张口,男人的声音传了过来:“你姐姐呢?” “去做肾透析了。” 对面一愣:“她住院了?” 韶北川嗤笑出声,心里跟着一酸,“你都不知道吗?许多天了,捡了条命回来。” 这就是她姐姐喜欢过的男人么? 韶北川只在小时候见过他,沉稳俊逸,他看一眼就知道这个男人比自己强了太多。不甘里藏了一丝宽慰,有更好的人陪在她身边,是好事。 “哪个医院?” “你若是担心她,还是别来了。她不见你会更好一点。”韶北川看了一眼窗外,阳光宏大静默,外面被染了一片温柔的橘黄。 对面没了声响,听筒里面有海浪声,很轻,荒芜的风里吹来鸥鸣。 “你告诉她不要去联系郑清源,我护不住她了。” “什么郑清源?”韶北川蹙眉,握着手机的指节攥紧了:“你带她去做什么了?” “别掺和这些事情,你只管告诉她,让她离梁裕也远点儿。” “你先把话说清楚,什么梁裕?”韶北川觉得心被猫挠过的乱麻,细密的恐惧贴着地板爬了上来。 窦衍护不住了。她到底怎么了? 对面好像有人喊了男人一声,电话挂的很急促。 海风一下子被切断了,听筒里传来有节奏的“嘟、嘟、嘟”,之后是长久的静默。 空调吹送着微风,墙上的指针一步一步绕圈走,时间汇成了一个漩涡,把人深深吸了进去。 漩涡的下面是什么,没人知道。 -- 57.浴室 韶芍被护士送回来的时候,进门看见的场景是怎样的呢? 四个小时的治疗后,天色已经擦黑了。韶北川弓着身子趴在床边,脸埋在胳膊里,睡着时嘴巴也紧紧抿着。屋里没开灯,仅有的一点光线从窗户外照进来,在白色的床单上落下一片灰青。 她猛地一心揪。 缓步走过去,韶芍低头,看见男人的碎发落在额前。他五官瘦削立体,最近瘦的脱相,眼窝陷得更深了。 韶芍忍了忍没叫醒他,就在旁边小心坐下。 刚一挨到床垫,韶北川就醒了过来。两眼下有明显的淤青,手指按在眼上揉了揉,缓了好大一会儿才放了下来。 “我睡着了……”男人的声音还带着初醒时的沙哑,含混不清。 “怎么不去床上睡?” 韶北川用力眨了眨眼,充血的眼球转了转,张嘴打了个哈欠:“没想起来,本来想眯一会儿,不知道什么时候睡过去的。” “睡吧。”韶芍抬手摸了一下他的头顶,毛茸茸的,和小时候的手感一模一样。 “吃饭了么?我下楼给你打饭。”韶北川又一个哈欠,挥手打掉头顶的手,不满道:“怎么还把我当小孩儿摸头?” 韶芍被他逗笑,把头往前一伸,道:“小心眼儿,给你也摸摸我的,扯平!”她心疼,声音也温柔。 韶北川看着女人的头顶一愣,放在膝盖上的手指不自觉地弯了一下。 “摸不摸?就这一次机会,下次想占我便宜都没门了!”韶芍低着头摇了摇脑袋,垂下来的头发半空中跟着晃动。 韶北川看着那个毛茸茸的头顶,浓密的头发里藏着一小块的漩涡,露出来白色的头皮。“嗤,谁愿意?头发该洗了还让我摸?” “我前几天刚洗完!”韶芍抬头瞪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已经有些打缕了。 她不能经常洗头,刚动了手术,伤口见不得水,只能用脸盆接了水洗头。 韶芍极其讨厌只洗头不洗澡,她弯着腰洗头不舒服,还总是把水弄得满身都是。最烦的是水珠顺着脸倒流下来,有时候进入了鼻孔里,酸涩得像呛水一样。 “也不是很严重吧……”韶芍捏起来一缕头发,侧头闻了闻,默默地放下了。 韶北川看着她,嘴角忍不住勾起。 一声憋笑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明显。 韶芍瞪了他一眼,抬脚踢在男人脚踝上,“我又不是不愿意洗!” “嗯,”韶北川点头:“臭了也不愿意洗。” 韶芍:“……” “行了行了,伤口,注意伤口!” 男人推搡着,忍不住地笑。 韶芍的头直接钻到了他T恤衫里面,像小狗刨地一样在里面蹭。 “嫌我臭?我告诉你,我把脑油全蹭你身上!” 韶北川向后仰着身子,又无奈又好笑:“行行行,不臭,一点儿都不臭。”他捏着女人的肩膀,又不敢用力。毕竟她身上刚挨了一刀,伤口还没长好,扯裂了就麻烦了。 韶芍一脸余怒地把头撤回来,头发已经蹭的乱不成样了,毛躁地顶在头上,还有几缕落下来挂在脸上。她抽了一下嘴角,向上一吹气,落在脸上的头发就飘了起来。 韶北川忍着笑,抬手把那几缕头发拨正,道:“你也算是一个有味道的女人了。” “行了,试试水温。” 韶北川被他姐姐揪着耳朵压在床上一顿暴捶后,屈服于强权政治,委身帮韶芍洗头。 女人穿着病号服坐在椅子上,裤腿高高挽起,露出来光滑的小腿。 韶芍头向前伸,温水从上面浇下来,慢慢渗到头皮。 “凉了,再热一点。” 韶北川伸手调了水温,找到了合适的温度,伸手拢起女人的头发,借着花洒冲灌起来。 长发被打湿了,关了淋浴,他双手把洗发露搓出来浓密的泡沫,把女人的头发拢到头顶揉搓。 泡沫很快就溢满头顶了,女人低着头,顶着一头浓密的白泡泡,眉眼温顺。 光洁的脖颈露在领子外面,一节一节的脊椎骨看得分明。 韶北川的目光停留在那个细嫩的脖子上,顺着脊骨往下,是领子里深藏的背脊,隐在衣料下面。 一双贝耳上蘸了泡沫,他洗了手,把耳朵上的泡沫抹去。指肚划过柔软的耳廓,韶北川心里一凛,手上的动作短暂地停顿后又继续顺着耳骨擦拭。 女人的头发柔软浓密,被打湿后有了重量,湿滑地绕在指尖。手掌按压着头皮轻轻揉着,他都能感受到每一次指肚和头皮以毫米为单位分离的弹性。 轻柔,缓慢,揉着他跳动的心脏。 韶芍低着头,低得久了脖子发酸,便岔开了腿,胳膊撑在膝盖上支起上半身。身子俯得更低了,堪堪到男人的腰。 韶北川站在一旁,从下面看去,女人的脸就在自己跨前。 那样一个暧昧的姿势。 温水顺着头发流了下来,形成了一股水柱落在地上,不小心摔得粉身碎骨,在白瓷地板上迸溅出晶莹的水珠。 水珠跳起来,落在男人的裤腿上,女人的光洁的白嫩的小腿上,没有穿鞋的脚背上,粉色的指甲。 裤链滑动的声音在浴室里格外突兀。水流哗哗地冲着,狭小的房间里充满的雾气。抽风机运转,没能将水汽散去。 韶北川浑身都被沾湿了,身上粘潮,皮肤紧绷着微微发热。 一只柔软的小舌头抵了上来,柔软得像手里的头发一样,像头皮一样,柔软又有韧性,缠了上来。 舌头隔着内裤轻轻抵在那团膨胀的性器上。阴茎软趴趴地垂在腿间,被内裤兜着,鼓囊囊的一团。 他能感受到那根小舌头一点一点舔着他,自上而下,每次都是一小口。舌尖刮着柱身,用力抵在上面打转。 一股热流从小腹涌下来,可那小嘴的速度更快,还没等热流到达柱端,柔软得唇舌就含住了龟头,轻轻咬着,裹着,一点点吮吸,就像他抓着女人的头皮一点点收缩着按揉一样。 口腔带来的快感让韶北川脊柱发麻,下体还垂着,已经有些微硬了。他闭着眼闷哼了一声,不敢出太大的声音,生怕惊醒了这像梦一样的时刻。 浴室里没有人的声音,没有娇嫩的轻喘,没有粗沉的呼吸。 隔着内裤,牙齿轻轻地咬了他一下,磕着冠状沟。下腹猛地一缩紧,阴茎又挺立了三分,绷紧的内裤已经要装不下他了。 几根修长的手指伸过来,勾开了内裤,探进去,轻轻地用指甲划过茎身。指肚缓慢地滑过上面鼓起的青筋脉络,然后在尽头的囊袋处轻轻一弹。 绕指柔。 小手整个地钻进了内裤,韶北川喉头一紧,眼神晦暗不清,他的手掌也尽数没入女人浓密的头发中。 发丝在他的手指间缠绕,像那只握住他阴茎的小手,握着、挠着、轻轻地划着。 嘴巴贴上来,隔着内裤轻吻他。 姐姐,好吃吗? 手指挠着女人的后脑勺,他之后就应该勾着她的下巴,哄着她褪下自己的内裤,柔声说张开嘴,让我进去。 然后阴茎没入那个柔软的口腔,被小舌头包裹,被吸吮。只是含一含就好了,不必吞咽。他撤身,蹲下来吻住女人的嘴巴。 他已经学会接吻了,他可以咬着女人的嘴唇轻轻厮磨,缓慢地包裹着那条小舌头,把她带到自己柔软的口腔。 他抱着她,放在洗手台上,或者躺倒在地板上。女人的腿缠着他的腰身,脚跟抵在他的腰窝上,微微颤着。 他会问,我可以进去吗,姐姐。 温柔地顶耸,他第一次真真切切地得到了韶芍。不再是校服时代的相拥,不再是把那个毛茸茸的脑袋搂在怀里大笑着不肯松手,不再是半开玩笑地告诉她心里的爱意,也不再是毕业那天大家嬉闹而他独独在黑暗里短暂地握住她的手。 他真真正正得到了他的爱,那个像魔咒一样的“姐姐”,不再刺耳。她在他怀里,在他身下,是他每一次顶耸时包裹住茎身的柔软,是贴着他胸脯摩擦的粉嫩乳珠,是抠住他背脊的双手,是在耳边轻轻喊着他名字的喘息。 一切都自然而然地来了。 你不必承受这个世界异样的眼光,你站在我身后,你只要还紧紧握住我的手,世人的匕首就杀不死我,我就还能流着血泪和你相拥。 男人的喉结哽住了,缓缓地抬起了头,那双深陷的双眼闭上了。 结束了。 苍白的天花板,安静冲刷着的水流,蒸腾的雾气。 韶北川长长呼出了一口气,把手指从韶芍的发丝间收了回来。 水流被关上了,浴室里一下子陷入了浓稠的静谧,只剩下残留的水滴打在地板上的滴答声。 男人的衣衫完整,只是裤袜湿了半截。爬满细密血丝的眼睛泛了红,他清了清嗓子,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好了,擦擦头,小心着凉。” “好了?”韶芍闻声抬头,湿漉漉的头发从头顶落下来,还滴着水,有些流到了衣领里,惊地女人哎呀一声从板凳上跳起来。 韶北川看了一眼她,伸手把遮住脸庞的湿发拨到耳后。 头顶落下来一块毛巾,鹅黄色,一下子把她的视野全都盖住了。一双大手开始隔着毛巾揉她的头,仔细地把发丝间的水分吸干。 “洗完头了都还能把衣服弄湿,韶芍,你脑袋是白长的吗?” 女人的脸从毛巾下面弹出来,明亮的眼睛眨了眨,看着他笑:“我弟洗头的手法不错啊!等到以后,我开个洗发店,雇你当店员,我们就专门给人洗头,赚外快!” 韶北川看着韶芍的笑容一愣,那个漂亮的像白栀子一样开在他心里的笑靥。 “你雇得起我么?我要价很高的。”男人笑,伸手把她额头上的水珠抹去。 韶芍接过他手里的毛巾,自己擦起头发来,“不能有亲情优惠么?小气鬼。” 韶北川看着她背对着自己,对着镜子擦着头发。那只细嫩的小手在镜子上抹了两把,雾气被化开,映出来前后两个人。 韶北川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镜子里的自己看着韶芍。一如既往,目光怎样周转徘徊,最终都要落在她身上。 “去外面擦,我要洗个澡,太潮了,不舒服。” 韶北川轻拍了一下她的头,伸手扯了扯自己的衣角,示意他要脱衣服了。 精炼的腰线露出来,在腰带处戛然而止。 韶芍手里还拿着鹅黄毛巾,看着男人笑。 意料之外,女人的头突然凑了过来,在他脖颈处摇着脑袋蹭了蹭,像之前她故意把头钻进T恤里蹭他一样。 湿滑的头发扫过下颌,女人的鼻尖也不小心蹭在上面。 “有个弟弟怎么那么好呢?” 韶北川无奈地笑了一下,扯着嘴角,一个苦涩的弧。他伸手拍拍女人的后脑勺,道:“我要洗澡了,你自己留着感动去吧。” “哼哼。”韶芍抬起来对着他抿嘴笑,把手里的毛巾塞回到他手里,“我出去了,换洗衣服我给你放在门口。” 门关上了,浴室里就剩了他一个人。 韶北川拿着毛巾,上面还留着几根女人掉的长发。他往镜子里看了看,瘦高的身影,相似的面孔。 心里猛然抽痛了一下,酸涩里夹着闷声的痛苦泄洪一样冲过来。 只有“滴答滴答”的水滴声响。 淋浴花洒下,男人赤裸地站在地板上,撑着墙,手指按住双眼,紧紧地揉着。胯间的性器软瘫,他没有任何情欲,那一场无妄的梦除了把旧疤翻成了新伤,什么都没留下。 浴室里只有水流的声音,宏大得压过了一些其他声响。 许多年了,心还是生着破旧的疮。 —— 作者有话要说:ρǒ18Gщ..νIρ 关于北川和姐姐,可以去听一听《我好像在哪见过你》,是很久之前写一篇纯姐弟be骨科时听的歌。不知道能不能有共情,但是每次听这个歌都很难受。极力撇清了心底的爱意,自导自演一场虚假亲情。我们不能像他人一样简单相爱,便誓要与你一起承受骂名。 还有个事儿。 前几天有宝子提醒我,文中韶芍经常吃避孕药,害怕会对年纪小的妹妹们造成不好的影响,毕竟避孕药对身体损伤很大。 真的是很温柔细心的孩子了,能在评论区看到她真的好幸运。 返回到第一章做了提醒,趁着这次也给正在看小R的姑娘们说一下,小R毕竟只是文学,是被美化的现实遗憾,单拎出来哪件事发生在现实里,都可能造成或多或少的损伤。 害怕给年纪小的孩子带来不好的影响,还是要啰里吧嗦一下。 尽量不要吃避孕药,享受性爱的时候带安全套,不仅可以有效避孕,也可以减少疾病感染率。 性爱和喝咖啡一样,不存在强求,一定在清醒时自愿并且乐意发生才是正确的。保护好自己,如果遇见性侵犯寻求帮助!很难,我知道,因为吃过亏,所以想告诉还没有受到伤害的孩子,以任何不伤害自己的方式求助。不要低估个人困境,也不要低估别人的个人困境。 堕胎,很伤身体,会在你身上留下不可逆的伤害。 狗毛的朋友进过一个游戏群,里面的男人在交流“如何让女朋友不怀孕“,不只一个人说:”在你的女朋友还没有能力怀孕时上床。”女孩子来例假之前是没有生育能力的,大家都懂吧。我说这个黑暗面,是想告诉年纪小的孩子注意保护好自己,现实里没有那么多浪漫,迪士尼公主只有幸运的那几位才被写进了童话里。 先就这些吧,说教很浅显很难听,感谢大家看到这里。祝小可爱们在现实里也都开开心心一路顺意呀! -- yuwangshe.me 58.胃镜 “全麻,没得商量。” 病房里,韶芍抱着被子,和护士大眼瞪小眼。 韶北川看了一眼坐在病床上据理力争的女人,无奈地扯了一下嘴角。 “你现在肾脏还在恢复期,注射太多麻醉剂不好。”小护士气得都要翻白眼了,但还是努力保持专业素养对着韶芍解释道:“胃镜一点都不疼,就几分钟的事情。全麻还要去麻醉科挂号,做完后还要二十分钟的恢复期……” “不行!你们最会哄了!”韶芍把被子往胸前一扯,一副不给我全麻就把自己掐死的模样:“我每一次扎导管的时候,你们不都说不疼吗!” 护士太阳穴突突直跳,往韶北川那里看了一眼。 男人也没什么好办法,往床边上坐了坐,道:“我觉得还是得听医生的意见。” “我不!”韶芍扭头瞪了他一眼:“之前医生明明说可以打麻醉!我记得清清楚楚的,就差录音了!” “我……”护士气噎,不合作的病人她见得多了,处理起来一个比一个麻烦。 门被推开了,医生拿着听诊器走了进来。 护士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看向医生,前前后后解释了一遍,“韶小姐坚持要做全麻胃镜,我劝不动她。” 医生点点头,转身有看向韶芍,道:“你之前胃出血,必须得做胃镜复查。普通胃镜也会有麻醉的,并不疼。全麻的剂量太大,对肾脏回复不利。” “你之前不是说能做全麻吗?”韶芍一脸欲哭无泪,她见过别人做胃镜的样子,吐得亲妈都认不出来了。 “可以是可以,就是损害大一些。” “那就损害大一些吧,反正要养伤,躺几天都无所谓。”韶芍攥紧被角,拿出来慷慨就义的眼神看向医生。 “那就按照你的意思吧,你的身体还是要自己做主。”医生点点头,吩咐护士先出回去了。他转身又看向韶北川,道:“我有事需要和家属商量一下,能麻烦韶先生出来一趟吗?” 韶北川狐疑,对上医生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点点头便出去了。 走廊上。 “全麻对病人真的不好,也会影响后续治疗。” 韶北川皱了皱眉,点头:“我知道,但是我姐姐的脾气犟,我劝不动她。” 医生了然,治疗的这段时间里他也对韶芍有所了解了。小姑娘看着温温顺顺,倔强起来连牛都拽不回来。“所以想和您商量一下,骗骗她,装装全麻的样子。如果觉得可行,我们就给她做普通胃镜。如果执意要做全麻,希望你们能够承担风险。” 韶北川眉头锁紧了,回头看了看病房。透过窗户,他还能看见里面的韶芍挣着身体向外偷偷张望。 男人扭头,叹了口气,道:“麻烦医生费心了,还是不要做全麻了,姐姐那边我会处理好的。” 病房门应声合上,走廊就只剩了医生一人。白大褂动了动,朝着走廊尽头点点头。 远处是一个模糊的身影,看不清。 韶芍并不知情,笑眯眯地催着韶北川去麻醉科挂号:“快去快回哈!“ 韶北川白了她一眼,一言不发走出病房。 整个房间里就剩她一个人了,韶芍躺了回去,她最近恢复得还不错,气色也渐渐好转起来。 “叩叩叩。” 病房门被人敲响了。 韶芍抬头,病房门的玻璃有点儿高,她坐在床上看不太清楚。 “谁呀?” 门外响起了一个清脆的声音:“有人给您寄了一束玫瑰花,签收人是韶芍。” 韶芍一愣,掀开被子跳下床:“请进!” 是一个年轻的男人,抱着一大捧玫瑰,脸都被遮了半个。“您就是韶小姐吗?” “我是。”韶芍疑惑,接了玫瑰花,问道:“谁送的呀?” 那小哥挠了挠头,面露难色:“买家要求保密信息,可能不太方便吧。不过对方托我捎句话,怎么说来着……” “哦!对方问你,你还愿意见一见小羊先生吗?” “小杨?小杨是谁?”韶芍一愣,看看玫瑰花,又看看送花小哥,一脸懵。 她认识小杨吗? “啊,这我就不知道了,买家还说让您安心养病,他工作忙完就来看您。” “哦哦,麻烦您了。” 送走了小哥,韶芍把玫瑰放到了床边上,眯着眼思考人生。 杨先生?她什么时候和姓杨的男人有过交情? 门被推开了,韶北川抬眼就看见女人像个呆头鹅一样坐着愣神,“想什么呢?肾透析把脑子也滤掉了吗?” “啧,北川,咱家有认识姓杨的男人吗?”韶芍努力在记忆力翻箱倒柜,同事里杨姓的男人交情不深,其余的人选又没有符合要求的。 难道是韶家的故交吗?可这和见不见面有什么关系? 韶北川的手指一顿,不动声色地把挂号单放在桌子上,“不认识,为什么这么问?” “刚有个姓杨的人托人送了一束花过来,问愿不愿意见见他。”韶芍挠了挠头,下巴点点床头的玫瑰花捧:“喏,就这个,这么一大捧,太骚了吧。” “那你怎么回复的?”韶北川看了那束玫瑰,确实骚气。丝绒玫瑰,正统的酒红色,朵朵开的饱满旺盛。这么大一捧摆在床头的柜子上都装不下,浪漫到骨子里的花朵在他眼里炸开,男人轻不可见地皱了一下眉。 “不过他说来看我,到时候见见吧,也道声感谢。”韶芍往玫瑰花束那儿看了一眼,嘴角不自觉地抿起来。 她喜欢被人送花,更何况是一个关心自己的人,无论是谁她都感谢。 女人被叫去做胃镜了,韶北川落后了两步,攥住手机的指节渐渐握紧。 他的邮件箱里安静地躺着一个联系人。 那名字刺得他眼里流血。 拳头握紧又松开。 他警告过杨景棠,所有的事情都由他一人承担。 “来,喝药。” 韶芍战战兢兢地接过了医生递过来的麻醉药,小心翼翼地伸出舌头舔了一下。 “呕——” 做胃镜的医生看了韶芍一眼,面无表情:“一口气喝完,别品。”他见过患者无数,像这样从喝局麻药就开始吐的小姑娘数不胜数。 韶芍眯着眼,舌头在口腔里直打颤。那个味道,怎么形容呢?凉凉的,苦里还带着点儿甜,她就舔了一口就要吐出来了。 看着眼前的液体,女人觉得自己的胃已经开始抽搐了。 仰头一饮而尽,口腔里又苦又甜的味道齁得她睁不开眼,冲到旁边的垃圾桶里干呕,口水顺着嘴角就流了下来。 出师不利啊…… 韶芍抱着垃圾桶呕了一下,把能吐的口水都吐完了,这才一脸虚弱地爬了回去。还好是做的全麻,她这么娇滴滴,光是药就受不了了,不做全麻一会儿不得死在这儿? “医生,待会儿我昏迷了,记得让我弟先把我抱回去,我回病房昏迷。”韶芍躺在病床上,闭上眼,双手合十放在肚子上,准备好进入愉快的昏迷状态了。 完美!醒来后一且都过去了。 “昏迷?” 一声诧异的反问从头顶传来:“你做的是局麻,怎么会昏迷呢?” “呕——呕呕呕——” “用袋子接着点口水……唉,你别缩喉咙,放松放松,不然进不去!” “呕呕呕!” “唉!你放松!” 韶芍张着嘴,眼球都要瞪出来了,掐着脖子不停地干呕。嘴里多出来个管子,一手牵在医生手里。 “你不要乱动!你别动就很快进去了!你这样让我怎么检查?” “呕——“ “唉!你这个小姑娘!你……” 韶芍抱着床边吐得一发不可收拾,嘴里的导管死活伸不进去。 医生也算是经历了大风大浪的人了,上至七旬老人,下至黄毛小儿,他就没遇见过这么垂死挣扎的病人。 门口响起了骚动声,有护士出声阻拦:“里面还有病人在做检查,您不能进去!” “咣当”一声,门被推开了。 “没事没事,他是病人家属,您看……” 门外还有小助理在拼命解释。 医生愣了一下,手里拿着的管子收了回来,卡在韶芍嗓子眼里的胃镜彻底给拔了出来。仪器牵动喉咙外抽,刺激得韶芍一个白眼翻上来,差点侧滚下床。 “韶芍?” “呕——呕呕呕呕!” 口水吐了一地,韶芍只觉得自己抱住了一个紧实的腰身,那人身上还有从外面赶来时带来的风的气息,生冷清冽。 她往上看,透过泪水看见了那张熟悉的面孔。 “窦——呕呕呕——” 窦衍看着女人死命抱着自己的腰,口水吐了他一身,皱着眉看向医生,问:“为什么不给他做全麻?” 医生大概也没经历过这种突发事故,本就医患紧张,男人又带着压迫性的气场,一时间也语塞。 他揉了揉太阳穴,拿起来病号单又看了两眼,皱眉递给窦衍,道:“医生家属签的就是普通胃镜,为什么没有做全麻,您应该和病人的主治医生以及家属沟通。” 男人看了两眼,手掌放在了韶芍的头顶上。 熟悉的触感,他的孩子真真切切地在他身边。 紧悬的一颗心放下了,左胸膛里又感受到了强健的搏动。 一个小时前。 海市郊区,高档的别墅客厅。窦衍放下了咖啡杯,朝对面的男人坦然一笑:“郑局别再劳心了,她不可能去见你。” 郑清源倒也不急,带着微笑,慢慢摘了眼镜,两腿叠在膝上。 一个温和的中年人,五十来岁,两鬓已经花白了。笑起来,皱纹也撮在了一起。 “窦先生能护得住她一时,能护住她一辈子吗?她见过顾和军手里的证据,就算我不请她帮忙,背后那些人会放过她吗?” 男人修长的手指摩擦着腕表,指腹侧面还有薄茧。指甲磕在金属表链上,在安静的会客厅里发出细微的声响。 两个人,看着彼此,无声周旋。 叱咤风云的国际刑警地区分队长,在八年前的围剿失败后退居公安局局长,后又毫无原因地一退再退。 窦衍看着那人,目光晦涩不清。 单挑出来都是狠角色,也都知道彼此不会善罢甘休。 “小姑娘不是已经住院了吗?那边已经有行动了,你护住了吗?”郑清源看着他笑。阳光在地板上印出来芭蕉叶的影子,他知道这个后生不好对付。 “如果不是你们和她联系,她怎么会受伤?”窦衍磨了一下后牙槽,脸部的肌肉猛地一抽。他不知道韶芍什么时候和郑清源联系上的,上次宾馆里的事情刚摆平,她又马不停蹄地捅了一个大篓子。 他这次能补的上么? 就不应该放她出去。 她想见外面的世界,可她的翅膀真的够硬了么? 出了温巢,她觉得自己能够自己飞翔了,可真的是这样吗…… 窦衍沉着脸,目光阴沉,默不作声。 手机铃声响了起来,郑清源看了一眼垂眸不语的男人,抬手接了电话。 一两句简短的交流,他抬头,收了笑容,脸色鲜有的严肃:“汤昭过去了,你最好乞求那个男人没有敌意。” 咖啡杯应声落地。 检查被打断,医生心里也不悦,但出于职责,还是发声提醒了窦衍:“先生,病人是要做检查的,您需要先出去等候,能不能配合一下我们的工作?” 窦衍皱眉,腰上的手臂箍得更紧了。 这么长时间不见面,他的小姑娘倒是一点儿都不见外。 “呜哇哇哇,爸爸!韶北川他骗我!说好的做全麻!呜哇哇哇——”韶芍本来能够承受,忍一忍也就过去了。可是看见窦衍,心里的委屈全都涌了上来。 窦衍来找她了。 不需要坚强,怎样任性、怎样无理取闹,在他这里都会得到原谅。 “你多大了?”窦衍看着腰上毛茸茸的头顶皱眉,手掌却护在她的脖颈上。女人把鼻涕眼泪口水抹了他一身,还是爱哭,哭起来就停不下来,放在她后脖上的手都能感受到抽噎。 窦衍看了一眼医生,也不管对方震惊的眼神,道:“继续吧。” 医生显然没想到,面前的男人是他病人的父亲。抬了抬眼皮,他看向窦衍,问:“您不出去吗?” “我不出去。”窦衍的手护在了韶芍的背上,目光看向医生,没有任何回旋余地。 “呕!呕呕呕!” 胃镜顺利地被插进去了。 窦衍的手按在韶芍的肩膀上,箍着她无法乱动。 有了男人帮忙,医生迅速地做了检查,“康复得很好,除了小面积粘膜溃疡,基本没有问题了。” 管子拔出的一瞬间,韶芍直接倒在了男人怀里,手里提着垃圾袋不停地干呕。 整个检查室里充斥着她卖力的“呕呕呕”。 “别吐了,再吐就把血吐出来了。”窦衍拍着背帮她顺气,但女人还是扒着他的腿干呕。 “回病房再吐。”男人皱眉,把她从身上拉起来。 韶芍穿的病号服很宽松,瘦胳膊瘦腿在衣服里晃。喘着气,她被窦衍拎起来拢在怀里,眼泪模糊,神智不清,不停地吞咽着口水走出了检查室。 “下一位!” 身后的病房,又传来相似的“呕呕呕”。 —— 作者有话要说:ρǒ18Gщ..νIρ 不配合医生工作不是好小孩,大家不要学韶芍! -- yuwangshe.me 59.秘密 病房里,窦衍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手里拿着苹果削皮。每切下来一块果肉,他就用刀尖叉着递到韶芍嘴边。女人不吃,他抬头看一眼,那张小嘴就乖乖张开了。 韶芍小口嚼着苹果,果汁溢满唇齿之间。窦衍好像一直都觉得她喜欢吃苹果,其实一般般。 窗户打开了,晚风把帘纱吹起来,在男人背后飘荡。 消毒水味变得清淡了,病房里仪器滴滴的响声被外面遥远的虫鸣压过去。韶芍躺在床上看他,觉得时间好像一下子又退回十七岁。 苹果一样,清甜又酸涩。 “你原谅我啦?”韶芍歪头看他,张嘴又咬下递来的果切,道:“最后一块,不吃了。” 男人也不再勉强,把剩下的苹果放在了一边,伸手擦拭着指尖的汁水。他抬头看向女人,对方身形瘦了一圈,从来没这么憔悴过,只有那双眼睛还是亮莹莹的没有变。 放下纸巾,窦衍对上了韶芍的目光,声音清淡:“没有。” 韶芍撇嘴,把脸凑了过去。男人的手放在膝前,她俯身一趴,脸颊就贴在手背上:“那你为什么来见我?”说着,嘴角就向上扬起来。 没有回答,晚风从窗户里吹进来,把帘纱吹的鼓鼓作响。 就这样靠了好大一会儿,窦衍抬手,扶着她又躺回病床上。“你是不是还在和梁裕联系?” “没有哇,都快半个月不见他了,他不是去国外拍戏去了吗?”韶芍打了个哈欠,躺在枕头上看男人,说到一半突然觉得这话不太对,又连忙转口:“不是……我最近很安分的,没有去招惹他,也没有和他上床,我……” 越说越乱。 窦衍看着女人,冷笑了一声,也不去追究。他管不住她,也管不了这些事情了。没有梁裕,也会有季深璞,还会有其他男人。 只要他不把韶芍锁在身边,那些苍蝇就不会离开。 “梁裕有没有让你去见郑清源?”现在还不是关心她私生活的时候,窦衍皱了眉,棘手的从来都不是那些事情。 韶芍愣住了,张了张嘴,看着男人说不出来话。 为什么连窦衍都能知道郑清源的事情?梁裕去找他了吗? 可是按照梁裕对窦衍的态度,不应该啊。 “不说话,那就是让了。”窦衍收回了目光,视线落在床头的玫瑰花上,“不要去见他,有些事情不是你能参与的。” “那个郑清源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为什么要见我?”韶芍从床上爬起来,却又被男人按着肩膀躺下了。她躲在被子里,看见男人的神色晦暗不清。 “因为顾和军。”窦衍垂眸忖度了一会儿,犹豫着张口:“国安局调查到他手里有一份刑事案件的证据,根据嫌疑人口供,证据应该被你不小心看到过。” 韶芍一瞬间反应不过来,全身都像被钉在床上一样动弹不得。“什么?” “你以为你中毒是单纯吃错了事物么?”男人叹了口气,像被抽空了所有力气,向后倚靠在椅子上。他伸手揉着眉,也不再看她,“有人不想让你提供证据的线索。所以韶芍,不要再牵扯进这件事情里了,剩下的我来摆平。” “那梁先生……”韶芍想问,梁裕怎么会参与进这种事情里,他不是一个演员么?为什么会给她和郑清源牵线? 脑子里灵光一现,她的目光落在床头的玫瑰上。 是他送的吗?韶芍平日里没什么交好的异性朋友,若是有过关系的男人,贺燃不可能知道她在医院,刑穆又从来不会给她买花,不是窦衍,也不会是季深璞,思来想去就只能是他了。 可是为什么叫小杨呢? 韶芍心里莫名地颤了一下,一种浮在虚空里的不踏实感漫上来。她现在很想拿出来手机给梁裕打电话,她有太多想要问的了。你到底是谁呢?你为什么和郑清源有联系?你从一开始接近我,就是因为知道我见过那个所谓的证据吗?玫瑰花是你送的吗? 你现在,还好吗。 “那他怎么办?我都被下毒了……”韶芍的心撮在了一起,拧出花瓣一样层叠的皱纹。 她不再敢多想。 “动心了?”男人抬头看向她,眼里清冷冷的,像有风吹过。 韶芍一愣,扯了一下嘴角,“没有。”可她确实想到了男人在床上抱住她时的轻喟,想到了那天晚宴的场景。 他朝她挥挥手,背影挡去了一切肮脏。 “与其担心他,不如多想想自己。”窦衍冷眼看着韶芍,不再追问:“会有人保护他,这阵子避避风头就没事了。说说你打算怎么办吧。” “什么?”韶芍松了一口气,悬着的心降半旗,抬头看向男人:“什么怎么办?” 窦衍看着她,眉头渐渐蹙起。 韶芍愣了愣,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连忙道:“哦哦,我不联系他们就好了嘛。我那么胆小怕死,肯定不会自讨苦吃的!” 男人看着她一脸诚恳地做保证,眸子暗了暗。韶芍跟着他长大,他深知女人的脾性。嘴巴说得天花乱坠,认定的事情,撞破南墙也要一条路闷声走到黑。 “你若是敢掺和这个事情,我就打断你的腿。” 韶芍看着男人的脸沉得能滴水,咯咯笑出声。她伸手扯住窦衍的衣襟,拽着男人往她这里拉:“继父,这么狠毒吗?吓死我了!哇,心肝乱颤!” “我真的会把你的腿打断,你以后每步都离不开我。”窦衍眸色暗沉,被韶芍牵引着领口俯身趴过来。“韶芍,我不是每一次都救得了你。” 宽厚的胸膛挡住了灯光,韶芍被包裹在了他的身影中。纤细的胳膊环住了男人的脖颈,她抬头咬住了对方的嘴唇,起身牵扯到的伤口还隐隐作痛。 口腔里有熟悉的香烟味,轻薄的苦涩漫过她的唇舌。 “好的啦,我不去就是啦!我想要扳倒顾和军,也不至于把命搭进去。”她说的是实话。 她又不是亡命徒,贪于苟且安生,期待每一个平平无奇又安稳的日出。 但是在以前,她断然不会这样的。 二十岁的大逃亡,韶芍被窦衍囚在家里,扬言要当着他的面从楼上跳下去。 “我报复你,只需要杀死我自己就好了。” 男人红着眼,僵着身子站在门口一步都没有上前。少女站在窗棱上,外面大雨滂沱,湿发贴在脸上像鬼一样狰狞。 闪电打一闪,雷声就在男人耳边轰鸣一次。 “下来,我放你走。” 她就在他几步远的地方,男人完全有机会冲上前把她拉下来,然后按在床上狠狠地教训一顿。可她也有机会在男人冲过来时就把自己摔得粉身碎骨。 韶芍打赌男人不敢拿她押注。 幼兽也敢向雄狮宣战,她软弱又不懂事,却赢得大获全胜。 天空被闪电划破了一道口子,喘着粗气忍着疼。 白亮的光把女孩的脸照的惨白,墙上映出来男人的影子,闪电拿着刀每划破一次天空,那影子就在墙面上闪一次。一动不动,在黑暗和光亮里交替。 混沌的雨夜里,她听见男人颤抖的呼吸。 韶芍知道,离开地球之前,她能在这个世界狠狠刮下的最后一刀,是窦衍。 折叠床被她拼到了病床旁边,两张床并在一起,虽然有点儿不伦不类,但也勉强凑合着睡。 男人的西装搭在旁边,韶芍挤在他怀里睡觉。周身被熟悉的气息包围着,异常安心。 “窦衍?” 她轻轻喊了一声,手被握着,她小心翼翼地转身。 没有回应,身边的呼吸均匀。 韶芍没想到男人入睡得如此之快。她悄悄把手抽出来,窦衍也只是动了动身,没有醒。 累得沾枕就睡,她也只是在小时候见过,那时男人刚回国整治公司,累得脸颊凹陷脱了相。 做完胃镜过后她喝了不少水,现在憋得想去厕所。韶芍蹑手蹑脚地爬下了床,病房里的独立卫生间在报修,明天才能使用。 她趿拉着拖鞋去公厕,一个人走在医院的走廊里。 深夜,长廊里并没有什么人。狭长的甬道被白炽灯照得惨白,脚步声在冷灰色的空间里一下一下打在地板上。 嗒、嗒、嗒。 身后一个重物倒地的声音响起,闷闷的,伴随着金属器械的撞击。韶芍惊得一下子平地起跳,抱着胳膊往回看了一眼。 空荡的走廊,只有她和自己的影子。 身后不远处的岔口,一张手推床探了个头,轮子碾着地板滚过的声音像蛇一样贴地而行。 什么刑事案件,什么投毒,韶芍被窦衍唬怕了,抱着脖子瑟缩了一下。她想跑,身子却僵在地上,脚移不开步伐。 小时候不怕死敢乱来,现在越活越倒退,能苟着就苟着,谁都没她惜命。 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走出来,还穿着手术服,捂得严严实实的,看不清脸。 他拉住推床的把手,瞥了一眼韶芍,漠不关心地把车子拉到了一边。那是个分岔口,通向另一个病区的走廊。 推车消失在了墙后,韶芍这才松了一口气。摸摸胳膊,鸡皮疙瘩起了一层。匆匆上完厕所,她几乎一溜烟地蹿回了病房,总觉得背后有人在看她。 门应声而落,转角处,监控的死角区域,男人一把拉下来外科口罩,露出来张俊俏的脸。 刀削的五官,几根碎发落在眉头。 他蹲在地上,脚边血流了一地。 锋利的手术刀横在另一个男人的脖子上,那人带着鸭舌帽,也看不清脸。脚上的血管被挑破了,深红的血液不停地流。 那人胳膊不自然地垂在身体两侧,摆出来正常人无法企及的弧度。大概是骨折了,男人用手背碰碰他的胳膊,就能听见难抑的倒喘息。 一缕亚麻色的长发垂了下来,被染上了几滴血。男人嫌恶地一皱眉,抬手把那缕头发割下来。“给那群人传个话,少打歪主意。” 刀锋闪着寒光,发丝飘落。 “汤昭,咳,你不信守承诺……” 受伤的男人要说话,却被捂住了嘴,只能发出来呜呜的闷声。 “再有一分钟你就要休克了,把话想好了再说。”清湛的黄绿色瞳孔看着他,语气悠悠然。“你们也就雇了我下毒,任务完成了,明天八点之前记得把尾款打到账上。“ 脚下的血液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扩大版图,受伤的男人咬咬牙点头。汤昭迅速地用橡胶绳捆住了他的脚腕,锁住血管。 也不打麻药,他从推车上拿出手术器材,随意做了个包扎缝合。 银针在皮肉间穿梭,被挑破血管的男人疼得浑身颤抖,咬着牙不敢发声。 汤昭瞥了他一眼,嘴角一抽,轻笑,心道这男人倒不笨,也知道一旦出声被发现,进了警局,连活命的机会都没了。 “行了,进来。”汤昭刺了最后一针,拍手起身,撑开一个尸体袋,朝着男人点点下巴,“医院被警察盯上了,没办法直接走。我带你出去。” 受伤的男人看了他一眼,犹豫了两秒,拖着伤脚爬了进去。 尸体袋里鼓鼓囊囊停在推车上,汤昭俯身把自己的头发一一捡起,确保了地上没有能查出自己DNA的痕迹,这才不急不缓地推着车离开走廊。 一个巡夜的护士路过,汤昭叫住了她,道:“那边血袋破了一个,找人收拾一下。” 护士看着推车上的尸体袋疑惑,指了指旁边的电梯,道:“停尸房走这边。” “好。”他笑了笑,脚步停了下来,推着车子转向电梯。 下降,楼层到达,推车没有在太平间停留。 轮子碾着地板,朝着一个被锁死的小走廊滚了过去。 常年失修的门,一双手握着锈锁,左右轻扭,手法奇妙,只是几下就传来了簧片弹开的轻响。 暗的不见五指的废弃走廊,只有“喀拉喀拉”的推车声响在回荡。 尽头,一把铁门紧锁。门上锈迹斑斑,经久不开,导致汤昭把它推开时,螺丝铁栏都发出吱呀吱呀的响声,在夜色里格外诡异。 他们到了一个偏僻的后院,里面还堆积着许多报废的桌椅沙发,落了厚灰。院落破旧,连围墙都断了半截,直接通向树林。 袋子滚落,汤昭俯身拉开尸体袋的拉链,脚尖朝里面的人踢了踢:“出来吧,记得给你主子带话,别再来找那个女人的麻烦。” 那个受伤的男人剜了他一眼,道:“汤昭,你和他们对着干,就不怕引火上身吗?” 夜里传来一声轻笑,那双浅色的眸子闪着幽暗的光,像只隐在灌木里的狼。他偏头,看向面前狼狈的人,道:“那你要问问他们想不想和我的家族作对了。” 受伤男人垂眸沉默了两秒,他倒是忘了,汤昭原本的名字缀着伯纳诺的姓氏——那个最古老的西西里黑手党家族。 “那你总该告诉我,医院里的那个女人和你是什么关系吧?”受伤的男人脸色已经惨白了,大量失血,胳膊也被折断了,现在只堪堪固定住,骨刺扎在皮肉里,疼得已经近乎麻木了。“无缘无故地终止行动,我得和上面的人有个交代。” “有人拜托我照顾她,姑且算……半个亲人吧。”汤昭倒也不避讳,抬头向远处看了一眼。那处,隐隐约约有巡逻员的灯光,在黑暗中四处晃动着照亮。 “是谁拜托你?” 浅色的眼睛瞥向他:“你该走了。” 男人神色一紧,他做的是刀刃舔血的生计,怎么会感受不到对方渐渐流露的杀意。他盯了汤昭两秒,最后什么也没说,转身迅速消失在了旁边的树林中。 汤昭停在原地没有动,摒住了呼吸,周身只剩下了风声入林的叶响。 远处的巡逻队止步在了转角处高大繁杂的灌木丛前,没人透过枝叶看到树丛的后面还站着一个男人。 手电筒的光亮远去了,巡逻队一离开,这片隐蔽的废弃后院又陷入了黑暗中。 手机响了一下,汤昭脱下手术服,伸手接听。 是韶芍的主治医生。 汤昭听完他一一汇报完治疗流程后,抿了嘴回答:“下次胃镜检查也是局麻……剩下的治疗一切照常。” 影子落在墙上,月光下浅薄的一团暗色,和那个客厅里的黑影如出一辙。 他朝楼上那扇窗户看了一眼,湖水一样的眸子瞬间阴沉了下去。 人影转身离开了,后院又恢复了鲜有人至的寂静。 郊区的机场,跑道两旁的指引灯闪着微弱的亮光。 机舱的照明灯打开了,一瞬间的光明伴随着空姐好听的提示声音。 女人“啪“一声单手合上了气垫,手机屏幕映出来那张明艳的嘴唇来。她关了飞行模式,翻出来那条电话号码,拨通。 “虹霓,该下飞机了。”旁边的男人扭头看了一眼她。 廖虹霓笑着点头,静静地等着电话接通。 明亮的眸子透过舷窗望向外面漆黑的夜色,耳边还是对方尚未接通的响铃。 她心里划过一丝紧张和坦然,像琴弦发出的脆响:深璞,我回国了。 同一个时间,从机场向西北横跨半个城区,西四环的公寓。在半空中透过玻璃,你能看见落地窗里昏黄的光 。 台灯下把韶北川的眉眼照亮,他皱着眉,伸手拨出一串号码。 “喂?”对面一声慵懒的男音传来,隐隐约约还有女人软绵的声线。“乖,我接个电话。” 听筒里响起了拖鞋走动的声音,韶北川等着对方的环境安静下来,这才开口讲话:“你给我姐买玫瑰花了?” “什么?”对方显然没明白什么意思,开着玩笑,笑道:“你还有个姐姐?” “杨景棠,别开玩笑。”韶北川不悦,眉头紧紧皱起:“你把公司的事情告诉她了?” 对方一声惨嚎:“天地良心,我一个字都没说。” 韶北川没了声音,躺在椅子里,眼神阴郁。 “你到底想好了吗?确定要走这一步?”杨景棠隔着电话发问,他站在阳台上,手里夹着一根烟。屋里女人不耐烦的呼唤嫩得能滴水,可他眼里半分情欲也无。 他扭头,吐出来一口白烟:“父母不知道,姐姐也不知道,你就打算都瞒着?” “你只管撤资。”韶北川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 杨景棠握着手机,对方的音线在城市的夜景中显得孤单又瘦削。 “嚯,小疯子!”他看着窗外的灯火,年轻的面孔上扬起了轻笑。杨景棠掐了烟头,继续道:“顾和军不算你半个姑父么?你和他有什么深仇大恨,要赔进去韶家两代人的心血。” 他顿了顿,又道:“按辈分我也是你的小舅舅,倒也有义务提醒你这件事的风险……” 房门被敲响了,韶北川抬头看了一眼,没等杨景棠说完便匆匆挂了电话。 门外,一个小姑娘赤脚站着,静静地看向他:“韶先生,您今晚要我么?” 韶北川看着那张面孔,眉心不自觉地皱了起来。 他抬脚转身,留下来一个背影,语气疏离又不耐:“你去客卧睡。” “何必呢?您付了钱也不碰我,让我也不好做呀。” 一只手顺着他的腰缠了上来,抚过男人的前胸轻轻打转。 灯光落在两人的身上,韶北川的身形一顿,伸手捉住了那只不安分的手。 玻璃窗把贴在男人背后的脸映了出来,他看向那张和韶芍有九分相像的面孔,一瞬间晃了神。他自己在做什么呢?找到了一个和她模样相似的女人,卑劣地进行着金钱交易。 他到底在做什么呢? 窗外灯火横流,像熔岩一样在城市里蔓延。夜幕下的城市像一个巨大的熔炉,每个羞于启齿的秘密都在这里烧出了浅浅的烟熏。 揭开表面焦糊的表皮,你看见里面是跳动的心—— 提醒一下,廖虹霓是23章季深璞在桥下联系的那个女人,在24章出现在篇末对话中,女人帮忙把韶芍的情色照片删除了。时间过于久远了…… -- 60. 出院的意外 窦衍也只来了那一天,男人清早起来后就又出城了,留下来了个助理照顾她。 每个星期,床前的花束都会换成新的,有时候是一捧向日葵,有时候是一小扎白色奥斯汀。韶芍每天看着那些花发呆,从盛放到凋谢,再到被新的一束取代。 就这样过了一个月,有一天,房门没有被人敲响了。 “有我的快递吗?”她第三百八十五次问助理,鲜花迟了五天了。 “没有,你买了东西吗?”小助理抬头,“要不我再去帮你问问?” “不用啦。”韶芍朝他笑笑,把头缩回被子里。今天是她出院的日子,一会儿做完全面体检就能去办理出院手续了。 她抬头看了一眼这个病房,心里突然落空。 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韶芍犹豫着点开梁裕的联系电话,手指停在那串号码上空。这些花是他送的吧,她好想亲口问问他。 只是她又不敢擅自联系梁裕,男人身上有太多谜团了,他为什么能认识郑清源呢,他在那个所谓的刑事案件里又扮演着怎样的角色呢…… “一会儿我把你送到韶先生家里吗?”小助理检查着手续账单,忙得头也不抬。 “不用,你也回去休息吧,我让北川接我回去。”韶芍笑,思绪被拉了回来。 助理走后她就离开病房了,被关了一个多月,走出住院楼看到外面的阳光时,韶芍突然觉得像重回人间一样。 入夏了,桐叶茂盛,阳光亮得人睁不开眼。鸟雀也吃胖了,啾啾啭啭,翅尖在风中划出夏天的痕迹。 她没给韶北川打电话,最近男人忙得脚不沾地,白天在医院里照顾她也是抓紧了一切时间工作。韶芍不想再麻烦他了。 天气温暖,她穿着一身病号服,简单套了一件开衫。 剩下的衣物都让助理提前捎回去了,韶芍拿出来手机,看着打车软件显示的车牌号,抬脚走了过去。 “您好!” 司机没有回答,那人的墨镜遮了半张脸,头发全被收在了鸭舌帽里。 韶芍看了他一眼,没在意,打开了手机。 消息框里空荡荡的,没人问候。她心里突然涌上来一股失落感,季总、窦衍、北川……怎么都没有一个来关心的…… 她今天出院唉…… 关了手机,韶芍一脸郁闷地歪头看向窗外。街景飞闪而过,外面越热闹,她心里就越难受。或许是在病房里憋得太久了,心思极易敏感,一丁点儿的讯息都能惊得整张蛛网乱颤。 墨镜男人透过后视镜看了她一眼,嘴角上挑。 手里的电话震动了,显示的是窦衍的号码。 韶芍吸了吸鼻子,心里感动的涕泪横流,还有一丝丝的埋怨。 总算有人来电话了。 但就算百感交集,她接了电话,还是装出来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声音慵懒随意:“喂?” “韶芍!你在哪儿?” 她一愣,被对方吼的不明所以:“我,我今天出院,打车去了北川家啊……怎么了?” “下车!” “什么?”韶芍举着电话的手僵住了,缓缓抬头。 “你出院时间是后天!”男人的声音几乎嘶吼出来,“下车!” 助理办理出院手续的时候发现时间不对,给窦衍打了电话,回到病房时发现女人已经离开了。 医院一直被警方暗地盯着,有人骗她出院。 车子行驶到了一个错误的街道,窗外的街景越来越陌生。韶芍脑子一片空白,僵硬地抬头看向前面的男人,耳边还传来窦衍焦灼的声音。 男人笑着扭头看她,摘了墨镜,一双黄绿色的浅眸露了出来。 “宝贝,好久不见。” “唔……唔唔唔……” 韶芍被五花大绑捆在了椅子上,汤昭把她拖进了一个破败的楼房里。 老城区待拆迁的居民楼,颓废的年代感和这个繁华的城市格格不入,像一块难以根除的癞疮。 嘴巴被胶带粘住了,她只能挣着脖子发出来闷哼声。 房间里几乎就只有一些基本的家具,床,两把椅子,一个木头圆桌,连厨房都是空荡荡的。 窗户是高悬的,天光成为屋子里唯一的亮色。男人坐在她对面,手里把玩着那个小羊玩具。 韶芍看着她,身体止不住地颤抖。她记得这个男人,在宾馆里她睡错了人,差点被男人抹脖子。 只是……韶芍目光落在男人手里的玩具上,胸口上下起伏。 那是梁裕送给她的,韶芍一直把它放在床头上。 男人去过她家? 汤昭抬头,看见女人惊恐的目光,抿着嘴笑了。 韶芍在他眼皮下无力挣扎,漂亮的眼里流出来两行清泪。 “说说,这东西怎么在你手里?”汤昭抬手晃了晃小羊玩偶,长发垂在肩头。 “唔唔……” “哦,说不了话。”男人了然地点点头,把小羊放在桌子上,长腿一伸一拉,身体连带着椅子前移,在地板上磨出来刺耳的声响。 “我问,你只需要点头摇头。” 那张漂亮的面孔凑到了面前,笑里带着邪气。他觑眼看着她。 若是平日里,韶芍肯定会被这张脸折服,可她深知男人的可怕,脖子上刀刃的触感还记忆犹新。除了流出来更多的泪,她什么都做不了。 “梁裕给你的?”汤昭轻挑眉,嘴角还挂着微笑。 韶芍流泪,点点头,又突然反应过来,大力摇头。 她把梁裕供出去了,男人对他不利怎么办? 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掉,韶芍抽着鼻涕闷声大哭。 “嗤,”汤昭轻笑,抬手把流到女人下巴上的泪水擦去:“喜欢他?怕我找他麻烦?” 韶芍点头,又摇头,看着男人哽咽。 绳子捆得结实,脚腕都被绑在了椅子腿上,勒出来两条深深的红痕。 手机在车上时就被他关了机扔在路边,她是被蒙着头绑进来的,身处何处毫不知情。 “啧,你这算什么回答?是点头还是摇头呢?”男人皱了一下眉,抬手把胶带撕了下来。动作又恨又快,毫不怜惜。 伴随着一声清脆的响声,韶芍被松了口,连疼都忘记了,张开嘴嚎啕大哭:“窦衍!窦衍呜呜呜!窦衍,你在哪儿呢……” “聒噪。”汤昭锁紧了眉心,一脸不耐烦,抬手又把女人的嘴封住了:“他这次救不了你。” “呜呜呜……” “好好回答问题,别乱叫。”男人的手拂到了她头顶上,指尖穿过长发轻柔地往下捋顺着。他把韶芍的头扭向一边的单人床,鼻息凑到女人耳边:“不然我就带你去那里叫,叫个够。” 韶芍身子猛地一抖,呜咽声全憋在嗓子里,只能流着泪不停地抽泣。她还记得那天被男人用刀抵在喉咙上的恐惧。 “宝贝,你被人盯上了知道么?”汤昭抚摸着女人的头,声音随意又轻柔。若不是被他绑在椅子上,韶芍真的能以为这个男人爱护她。 “你该谢谢我,若不是我,你在医院里就被抹脖子了。”他舔了舔后牙槽,一脸大言不惭:“也顺便感谢一下梁裕吧,把自己活命的机会留给你了。” “唔——”韶芍挣着身子,偏头要躲开头顶的手掌,可对方丝毫不让她,依旧自顾自地抚摸着她的头发,慢悠悠地说话:“放心,我不会伤害你,但前提是你得听话。” “有很多想问的吧。为什么会被下毒呢?什么刑事案件?梁裕到底是谁呢?”汤昭顿了顿,抚摸猫儿一样挠着她的脑壳。手指穿过发丝,男人的鼻尖贴在她的耳垂上:“我是谁,又为什么会有他送你的小羊呢?” 韶芍喘着气,恐惧袭来。男人的鼻息吹在她侧脸上,引出了一阵轻颤。 “啧,想知道吗?”汤昭收了手,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韶芍。他伸手取下了女人嘴上的胶带:“只能提问或者回答问题,不许说别的话。” 韶芍脸上火辣辣的疼,张着嘴喘气。她抬头,泪珠顺着眼角流了下来。 “回答,想知道,还是不想知道。” 女人的嘴唇颤抖,找回了自己的声音。那音色沙哑粗糙,不像自己。 她脑子里也一片空白,只看到了对方漂亮的瞳孔。 这些天里困扰她的疑问都消失了,韶芍耳边就只剩了一个声音在回响:他把自己活命的机会留给了你。 身体变得很轻,无数感情把她冲撞成了一片透明。恐惧像潮水一样退散了,韶芍像被杂七杂八的事情冲到海滩上,她张口,却只剩下了一个问题。 “梁裕……他还活着吗……” 那张脸惨白,唯有眼睛是红色的,逼出来对回答的害怕和乞求。 像薄而轻颤的蝶翼,黑暗里闪着淡蓝的光。 汤昭看见女人的泪眼,愣了一下。目光转向了桌面,语气里没有什么波澜。 “不知道。” 屋子里一瞬间没了声音,只有灰尘在透过高窗的光柱里打旋。 男人顿了顿,收回目光,抬头看向高窗:“不过他没那么容易死。如果出事了,我必然会知道的。” 短暂的静默。 房间里她轻轻地抽泣了一下,像呛了水。 汤昭没有说话,看着地板愣神,任由愈演愈烈的哭声灌满整个房间。 灰色的高墙圈地为牢,地下室里混着浓稠的霉臭和血腥。身形单薄的少年把他从地板上拉了起来,他看见那条胳膊,青青紫紫也满是伤痕。 年少的脸尽管满是淤青,却不比他如今站在镁光灯下谈笑风生的面孔逊色。 “汤昭,你得爬起来,不能晕倒,晕倒了就要被处理掉了。” “站起来,汤昭,你信我,我会带着你和妹妹一起离开。” 屋里,男人看向桌面上的小羊,垂下了眼眸。 梁裕啊…… 我们确实离开了,可你现在,还活着吗? 太阳西落了,墙上高悬的方窗透出来浓郁的余晖,橘红的阳光浸润着屋里的地板。 韶芍被绑在椅子上一下午了,她哭完后平静下来,愣神愣到现在。男人也不理会她,出门去了,刚刚回来。 她听见门被锁上的声音,脚步声在身后响起。 汤昭把晚饭放在圆木桌上,随手扯来椅子,坐下,看向韶芍:“想好问题了吗?我只给你这一次提问的机会。” 韶芍抬头看他,眼睛像一潭死水。她在等男人提条件,从窦衍眼皮底下抢人,对方不会无缘无故地花大力气就为了给她解疑答惑。 汤昭看出了她在想什么,了然地笑了:“脑子倒也不笨。” 男人弯了手指,一下一下轻叩着椅子把手,道:“等价交换。你告诉我一个信息,我告诉你一个信息。开始吧。” 封口器被拿了下来,韶芍目光平静地垂落:“今天下午外面一共经过了83辆汽车。” “什么?”汤昭抬头。 “今天下午外面一共经过了83辆汽车,邻居开了一次门。这是两条信息。”韶芍看向他,道:“该你了。你叫什么名字?是做什么的?” 无意义的信息,讨巧的回答。 汤昭看着她的眼睛,里面找不到慌乱和恐惧。他嗤笑一声,这个女人好像有点儿出乎自己的意料。 男人叩着指节,一件件回答:“汤昭。医生,偶尔兼职暗杀工作。” “有修煤气的员工来过,给楼上的邻居换煤气罐。”韶芍继续提问:“是你给我下的毒吗?” “是。”汤昭点点头。 余晖照在女人的脸上,染上了一层浓郁的绯色。眉眼都被照亮,像被碾碎在轮底的玫瑰一样漂亮。 “你给的信息真的很没意思,换一换。你知道我想要关于你的信息。” 调查来的消息远不如当事人自述圆满。 韶芍看着他不为所动,张口,声音沙哑清冷:“外面有卖煎饼的人,下午还有人为了买宣纸讨价还价,有小孩儿放鞭炮,还有烧垃圾的黑烟……” “我说了,给我一些有意思点儿的信息。“汤昭皱眉,有些不耐烦。 韶芍看向他,语气平静:“我在老文化部家属院里,大概是二单元的三楼或者二楼东户。梁裕把活命的机会给了我,是什么意思?” 屋里一瞬间陷入了沉寂。 太阳又往下落了些,余晖只照亮了韶芍的下半张脸。那双眼在浅橘色的阴影里,平静地看向汤昭。 男人盯着她看了几秒,敲着椅子的手停了下来。他坐正了身体,微微偏了头看向女人:“怎么猜出来的?” “你应该先回答问题。” 汤昭冷肃地盯着她,突然轻笑了一声,面色恢复了正常:“你比我想象中的要有意思。” “五年前郑清源找到梁裕,请他帮忙调查一件刑事案件,本来他没答应,后来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就搅和进去了。牵涉到国际上的黑色交易了,不安全。看见那个羊了吗,他把这个给了你,就是在告诉我不能动你。” “什么意思?”韶芍皱了眉,越听越糊涂:“什么黑色交易?那个玩具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会认识梁……” “嘘——“汤昭伸出来一根手指抵在嘴边:“先给我信息,我再回答。” 韶芍看了他一眼,把想说的话又咽了回去。“邻居还在用老式煤气罐做饭,说明这儿没通天然气管道。” “卖宣纸、在海市里明火焚烧垃圾却被禁止……能满足这些条件的只能是六环路的老文化街,也只有老文艺部家属院没被拆迁。” “来的时候我数过步数,大概在二楼或者三楼。煤气修理工对账的时候说是二单元,看向阳窗户的位置,知道是东户。” “不错。”汤昭仔仔细细地审视了一遍韶芍,目光满意。 “我认识梁裕,是因为我们小时候在一个孤儿院里长大。” “那个刑事案件,是非法人口交易和器官贩卖。窝点之前在云省的边境,主要的交易物品就是流浪的孤儿。会有人通过暗网交易,人口贩卖,器官贩卖,性爱视频,和人有关的交易都能做。我和梁裕所在的孤儿院,就是窝点。” 汤昭一脸平静地说着,仿佛是一件和自己无关的事情。 “我的信息被贴到暗网上时,被家族里的人发现了。我离开的早,剩下的事情都不清楚。” “听说刑警二十年前围剿过一次,失败了。梁裕本来会死在真人狩猎的围场里,但刚好遇见那次围剿,应该是趁乱跑出来的。” “至于小羊,”汤昭看了一眼桌子上的玩偶,眸子暗了下来:“我和梁裕在孤儿院有一个妹妹,她没逃出来,大概已经死了。我发过誓要保护她,但是没能兑现。” “小羊是她生前的玩具,梁裕把它带了出来。”男人抬头看向韶芍,道:“算是承诺转移吧。我以前许诺,拿着它的人都算我的亲人,我不会让他受伤。之前是梁裕,现在是你。” “郑清源是当年围剿的大队长,一直在查这个案件。梁裕参与调查了,他是目击者,多少掌握着一些有效信息。这些年威胁他的人不少,我负责帮他清理门户。现在梁裕把小羊送给你,也等同于转移了我的保护。” “那个蠢货在拿命换你,懂了么?” 韶芍还没从这些信息中回过神来。这些事情远远超出了她的认知,也不是她能涉足的区域。 脑浆炸开,她努力回了回神,看向汤昭:“那顾和军呢……郑清源为什么要找我?” “顾和军曾经给那个组织出售过大量吗啡,中间的接线人员是个重要人物,最近几年失踪了。所以韶芍,我也很好奇,你到底看见过什么证据?” “我……”她大脑一片空白:“我不知道……” 汤昭嗤笑一声,这个答案他不意外。 “你为什么把我绑过来?”韶芍抬头,想起来这个关键问题。汤昭想从她这里得到什么? “那个犯罪组织知道你的存在了,我本来想用家族的名声挫挫他们,但是很不幸,家里的哥哥们起内讧了,现在在内斗。” 汤昭挑挑眉,毫不在意,起身打开了桌子上的袋子,一边继续说:“所以只能我自己努力了。我不知道对方什么时候会再出手,你又是个拖油瓶。不教给你点儿基本的逃生技巧,我会被你拖死。” “当然,如果你不去联系郑清源那个老混蛋,最好也不要想起来当年看见的线索,过了这段紧张时期,我去交涉一下,你或许也能乖乖保命。” 汤昭打开了带回来的饭盒,里面都是些清淡的饭菜。他把热粥盛出来,转身看向韶芍:“把你绑起来我都没把握能护你周全,所以韶芍,你最好老老实实地呆在这儿,我还能轻松点儿。” “那你让我给家人打个电话。”韶芍弄明白了男人不会害自己,抬头看向他。 窦衍大概要急疯了,自己失踪,这次倒还真应了他最担心的事情。 “不可能。”汤昭想都没想,道:“家族内斗,哥哥们都四处找我。我已经找人帮你报平安了,你现在就老老实实地呆在这里。” “那你放我回去,自己逃命。”韶芍皱眉,她不能一直跟在汤昭身边,她还有自己的生活:“你也一身麻烦,我跟着你不更危险吗?” 汤昭笑,看向她满眼讽刺:“如果能违约,我现在就把你踢出去。” 男人从衣领里拿出来一条十字架项链,在半空中摇了摇,笑得咬牙切齿:“但是我发过誓了,得像保护亲人一样保护你。你老老实实呆在我视线范围之内,我还能轻松点。” 韶芍看了他两眼,点头:“我不乱跑,你先给我松绑,我饿了。” 汤昭冷笑,伸手解了绳子,转身去摆放碗筷。 绳子纷纷落下。 椅子“咣当”一声倒地,汤昭回头,发现身后哪里还有什么人,女人像逃命的兔子一样蹿出去,已经冲出房门了。 那只兔子边跑边嚎叫:“我他妈信了你的邪!” “……” -- 番外 迫降之后1. 世人都见过我们拥吻的样子 汽车停在了地下车库,熄了火,周围变得很安静。 车前摆着一张照片,韶芍的目光落在上面。 相框里,他们拥吻,幸福来得热烈。 搭过车的人都见过这样迎风盛放的爱意,都只字不提。 韶北川松开了方向盘,呼出来一口气,笑着看向韶芍:“紧张吗?” “紧张什么?”韶芍笑,收了目光,头靠在背椅上,“你爸就是我舅舅,回自己家过年,有什么好紧张的?” 她去年被带去了贺燃家里过年,男人是个打死不说话的,她独自面对一众姨婆舌战群雄,那才叫紧张。 韶北川低头轻笑,抬了抬眉,又吐出来一口气。解开安全带,他看了韶芍一眼,开门下车:“走吧。” 熟悉的车库,熟悉的走廊。 地下室里昏暗的灯光把他们的影子一前一后照出来,像两个漂浮的孤岛。 这个世界没有给他们之间筑起桥梁。 韶北川向前看着韶芍的背影,听着女人鞋底在地面上踩出的脆响,心里猝然捂着一团火苗,小心翼翼地燃烧。 他和韶芍刚在一起时,韶母被刺激到了,生了一场大病,在医院里躺了半年,之后身体越来越差。 韶北川一直觉得愧疚,到底是自己先越了界,把所有人都自适的平衡都打破了。 家人表现得激烈,韶芍也不敢再回家,一年来看两次,也都是和他分开来的。 临近年关,韶顾安破天荒地打来电话,说想在过年的时候一家人聚一聚,吃顿团圆饭。 他知道,他们妥协了。 电梯里,两人都没有说话。 隔壁的邻居恰巧也进了电梯,看见他俩,一愣,随即笑着打招呼:“小芍和北川回来啦?好久都不看见你们了。” 韶芍笑着回礼。 邻居又多看了他们两眼。 韶家那姐弟俩乱伦的事情被街坊邻居们传遍了,三人成虎,有的没的都成了真。弟弟被说成了强奸犯,姐姐在人口里变成了童养媳,还为此堕了胎。 听起来倒是有点儿可笑,韶芍不在乎,可她怕北川动气。 男人从小就容不下她一星半点儿的委屈。 两个人都知道彼此的顾虑,都不说话,都一笑而过。 但污言秽语、冷嘲热讽,韶家吃够了流言的苦头。 邻居是个碎嘴的女人,她又看了看姐弟俩。韶家的孩子都生的俊俏,白白净净,身材也高挑。她之前倒有意撮合韶北川和自己女儿,只是出了这事儿,她看这俩人,目光都变了味。 “你俩现在挺好吧……”邻居尾音拉得长,嘴上问候,神色掩饰着暧昧。 都传着韶母被气进了医院之后,姐弟俩就分开了。小区里再没见过他俩并排走,渐渐地这事儿也就翻了篇。 可她今天既然遇见了韶家的姐弟,便想问问清楚。她实在是好奇,这事儿又不能明问…… 韶芍一愣,对上邻居探究的神色,心里便了然了。 一只手握了上来,韶北川伸出来一条胳膊,把她揽在了怀里。 “挺好的,阿姨,没什么不好的。”男人笑,目光坦荡。 “哦哦,你们好,我也就放心了……”邻居笑出来,装作一知半解的样子不挑明,摆着手寒暄:“我这不是好久不见你们吗?都是邻居,也算是看着你俩长大……” 韶北川一句话也不接,面上带着得体的微笑。 那些人背地里骂的有多难听,如今表面功夫就有多热情。他是知道的,韶芍也是知道的,韶家的人都是知道的。 外人总能在他的痛苦上踩一脚。 好像每个人都有资格多说两句,配上自己的感动,随随便便就能打发掉一个无聊的饭后时光。 “阿姨,到了。”电梯门应声而开,韶北川朝着开启的铁门点点下巴,打断了邻居的问话:“新年快乐。” “好好,新年快乐。”女人碎着嘴,脸上的笑把皮都褶在了一起。她开门,又回头看了那姐弟俩一眼,轻不可闻地嗤笑了一声,把门关上了。 门口就剩了他俩。 韶芍抬头看了男人一眼,道:“别生气。” 她早就预料到了这种情景,这也是她一直不愿意回来的原因。 韶芍记得他们刚被发现时,韶北川拉着她的手坦白了一切。舅舅虽然没有表现得很过激,但借口去了书房。 韶芍路过,在外面听见了压抑的哭声。她站在门外没有泪,但那一刻起,她就再也不打算和北川一起回家了。 家人没有阻拦,可偏偏是这种忍让,比外人的斥责目光更让人心碎。 韶北川朝她笑笑:“我不气,有什么好气的?” 你知道,这个时代最大的危险之一,便是群起而攻之变得合理了。不分青红皂白,没有了解情况,道听途说配上想象力的添砖加瓦,随随便便就能毁了一个人。可这种怪相竟然胜利了,更匪夷所思的是大家对此都心照不宣。 但是实在没必要为噪声生气,别人的声音不是你该信奉的准则。 韶北川磕磕绊绊,过了许久才想清楚这些事情。 韶芍抿着嘴笑,敲门。她往后挣了挣胳膊,想把和男人相握的手抽出来。 门开了。 手没来得及收回,韶北川握得紧,要在那只素手上攥出来五条红印子一样。 是韶母开的门,先看见了韶芍,又抬头看见了北川。 她眼眶红了红,喉咙梗了一下,张嘴想要说些什么。 可目光落在了两人相牵的手上,话就卡在了喉咙里。 “妈。”韶北川朝她笑,把韶芍又往身边牵了牵。 韶芍看见韶母的笑容僵住了,只有0.5秒,可她看见了。 韶芍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韶顾安就韶北川这一个儿子,韶母也就当了这一回母亲。 她也知道韶母看见了自己脸上的窘迫。 “回来了就好。”韶母最后还是没说什么,伸手拍了拍韶芍的胳膊,泪珠一下子就冒了出来。 “先进去坐着,你们爸还在里面等你们。”韶母扭了头,趁着抚头发偷偷抹了一下眼角,“我去厨房看看,饺子在锅里煮着呢。” 韶芍垂着的手慢慢虚握,指尖渐渐蜷了起来。 “你是不是该改口了。” 头顶传来了男人的声音,韶芍抬头,对上他的目光:“什么?” “没听到么?刚才妈说的是,我们爸。”韶北川眼里的笑意愈盛,目光亮着:“你是不是该改口叫一声爸了。” 韶芍轻笑,有点儿不好意思,低头换鞋:“还是舅舅叫着顺口,再说了,你爸也是我亲舅舅,真的要叫爸……” 她有点儿说不下去了,弯腰,翻了双拖鞋出来,顺便把男人的那双也拿了出来。 家里的布置都没变,什么东西都备了两份,全是他们以前常用的。 韶芍见男人不动,直起了身,抬头催他:“快点儿换鞋,舅舅还在里面等着……” 话未说完,韶北川捧着她的脸吻了上来。 舌头滑进了口腔里,熟练地卷住女人的小舌。 韶芍吓了一跳,她还没忘记这是在韶家。本来让家人接受这件事情就已经很不容易了,他现在又索吻,被舅舅、舅妈看见怎么办? 她满脑子都是担忧,伸手把男人往外推。舌头抵着对方,试图把他推出去。 可韶芍后退一步,韶北川就往前走一步,直直把她逼到墙边。 后背贴着墙面,她羽绒服还没换下来,脸缩在毛茸领子里,被韶北川不讲道理地堵住嘴。 男人抵着墙,顺势就来了个深吻。一双手隔着羽绒服掐住她的腰,向上滑,拥住了后背。 这个吻绵长又热切,韶北川松口时也憋得微微喘气。 韶芍脸上浮现了两朵红晕,瞪着他咬牙切齿:“你干什么!还在家里,被舅舅看见……” “就是要他看见。”韶北川抵着她的额头笑,从来没那么开心和释然:“让他们都知道,我爱你不是一件羞于启齿的事情。” 韶芍一愣,男人趁机又短暂地亲了她一下。 韶北川低着头,帮她把拉链解开,“晚上睡在一起吧。” 男人的鼻息喷在她额头上,韶芍眼神闪躲地偏了头,道:“晚上,晚上再说。” 她没和北川一起回来过,即使自己偶尔回家,也都睡在自己以前的卧室里,从来没涉足过韶北川的房间。 她一直都试图在家人面前掩盖自己和韶北川的联系,仿佛她不说,这件事情就没有发生过。 晚饭吃得平和,一切都回到了小时候,大家有说有笑。 但又有点儿不一样,舅舅的头发白了一半,舅妈更瘦了,她也不会为了一个包着硬币的饺子和韶北川打的不可开交。 过去的一切都变得独一无二,韶芍有时候在想,如果当初拒绝北川,会不会回到以前的样子。 但她很快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再来一次,她想她还是学不会拒绝。 吃过饭,韶顾安要拉着他们聊一阵子,老爷子喝了些酒,有些微醺。 韶北川很自然地把胳膊搭到了韶芍的椅子上,看起来就像是把女人揽在了怀里。 韶芍还是有些拘谨,往前缩了缩身子,试图把自己和他的距离拉得远一些。 男人的手握了上来,牵着她的手,放在膝上。 她抬头看了一眼,韶北川还在神色自如地和韶顾安聊天。男人也感受到了韶芍的目光,扭头对着她笑了一下。 韶芍后来的时间都处在大脑一片空白的状态。 韶父韶母有守岁的习惯,和儿子坐在外面的沙发上看春晚,等着新年的钟声敲响。 韶芍先去睡了,她简单冲了个澡,从柜子里拿出来一条睡衣。还是小时候的睡裙,蓝白色,印着一个大兔子头。 她拎着睡衣想笑,穿上后在镜子里看自己,转了个圈。 外面的谈话声和小品段子都显得不真实,裙摆在她腿肚上旋转着飘起来。韶芍今年按虚岁也要三十一了,这条裙子还是她十六岁穿的。 一晃就过了十五年。 她来了劲头,从梳妆台里又翻出来两根皮筋,左右扎了双马尾。 门突然被打开了,韶芍正对着镜子傻笑,听见声音吓得猛一跳。 她转身,看见韶北川倚着门,带着戏谑的笑意看向自己。 -- 番外 迫降之后2.世人都见过我们拥吻的样子( “你怎么不敲门?” 韶芍吓一跳,她被弟弟看见自己臭美有点儿尴尬,单手捂了脸,伸手要把头上的马尾解下来。 “刚刚在外面叫你,你没听见。”韶北川走进屋里,反手关上了门。“为什么要解开?挺好看的。” 男人身量比她高一截,一步步走过来,把她全都罩在身影里。 腰上伸来一只手,掌心护着她的腰窝,暧昧的温度隔着睡衣暖热了皮肤。 韶芍抬头看着男人笑,脸上烧的慌,扭头瞥开目光,“你,你,你刚才叫我干什么? 韶北川看她拘谨,忍不住轻笑,手指撩进了女人的头发里,身子又往前贴了贴,“想让你和我一起听跨年钟。” 两团小乳都贴在了男人胸脯上,她已经把内衣脱了,只隔了一层面料。 暖气把空气都醺暖了,韶芍觉得热流上涌,脸蛋红扑扑的。 “我衣服都换下来了,就不出去了。”她抿了抿嘴,不去看韶北川戏谑的笑脸,伸手推他:“你出去,我要睡觉。” 男人看着她轻笑:“不去我房间里睡么?” “不去,你赶紧走开……”韶芍没那么紧张过。 舅舅和舅妈就在外面的客厅,隔了一面墙,她和弟弟抱在了一起。 裙子被撩了起来,手掌顺着她的大腿摸向了内侧,薄茧在腿根的嫩肉上缓缓摩擦。 韶芍的呼吸一下子急促起来,她反射性地夹腿,刚好把男人的手卡在了腿缝之间。 头顶传来轻笑,叹息一样。 那只手,自然而然地就向上护住了会阴。 隔着内裤,指尖轻轻勾划着两瓣唇肉间的缝隙。 “北川……”韶芍轻咽了一下口水,不敢看他,“不能在家里做……” 男人不听她的话,栖身往前走了几步:“为什么不能呢?我们都已经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了。” 韶芍磕磕绊绊地往后退,后膝抵在了床边上,她一个趔趄,就被韶北川放倒在了床上。 “唔……” 门外还隐隐约约传来电视的声音,小品段子,舅舅和舅妈笑着交谈。 韶北川的唇覆了上来,把她要说的话全都堵在了嘴里。 唇齿相交,男人的手不安分地摸了上来。 睡裙被推到了胸上,两团雪乳露出来,随着喘息轻颤。 “姐姐,我想要你。”韶北川松了嘴,眼睛看着韶芍,渐渐蒙上了一层情欲。男人的声音低哑,一声喟叹,嘴唇磨着她的鼻头轻蹭。 手指把内裤勾了起来,探进去,抵达了湿润的深处。拨开两片阴唇,他一路轻滑向上,指肚按住了小巧的阴蒂。 韶芍身体猛地一抖,又酸又痒的感觉跟着男人手指的揉捻层层袭来。她仰了脖子呜咽,眉眼都闭起来,腰腹不自觉地向上弓。 “你作弊……”韶芍轻喘轻哼,快感反复地把她向上推,浑身都在轻颤。 阴蒂本就敏感,男人不停地刺激,轻柔慢捻,她下面已经开始瘙痒了。 “我怎么作弊了?”韶北川笑出声,歪头欣赏着女人的情迷意乱,脸上每一个细微的表情都动人。 “我哪一次不是这样做的?” “呜嗯……” 内裤被浸湿了,留下来一片暗色。 韶北川低头看了一眼,手指收了回来,勾起内裤的边缘向下扯。 浓密的毛发半隐半露,他看向韶芍,低头吻过贝耳:“姐,让我进去吧。“ “呜……”韶芍已经没有余地拒绝了,胳膊环上了男人的脖子。两腿摩擦,忍着痒意,蹭着他的大腿。 内裤被退了下来,随意地丢在一边。 男人的家居服也解开了,露出来精健的胸膛。两条雪白的小腿缠在他腰上,脚后跟抵在腰窝处,轻轻地上下磨蹭。 “哈……”韶芍呼出了一口气,看向他,犹豫了两秒,抬头吻了上去。 都已经到这个地步了,反悔也来不及。 两条腿夹着韶北川的腰一用力,韶芍转身把他压在了身下。 她跪趴在男人身上,睡裙垂了下来,堪堪到腰。她盯着韶北川,抬手摸上了他的眉毛。 指尖勾勒出剑眉的形状。 这张床,小时候她还和韶北川并排睡过。韶芍自小睡觉就不老实,胳膊大腿压了他一晚上,早上起来小男孩一张脸皱巴巴地要哭出来。 她现在也和他睡在一起。 韶北川看着她笑,目光像阳光下温热的河水。 手掌覆在女人浑圆的臀峰上轻轻揉着,他看她盯着自己出神,偏头捉住女人点在自己眉头的手指,道:“想什么呢?” 韶芍回了神,轻笑:“在想你小时候。” 手指顺着股沟滑下,探到了潮湿的密穴。他伸进去指节一挖,一股水儿就冒了出来,流在掌心里。 “啊哈……” 韶芍身子一抖,胳膊也软了,差点儿倒在男人身上。 韶北川握着她腰,一个起身就抱着女人打了一滚,翻身压她在身下。 手指又伸进去两根,缓缓地没入,探在甬道里轻轻打着转。他侧着身,女人就在他怀里闭着眼轻喘。 “我小时候是什么样子?”韶北川轻笑:“小时候这样对待过你吗?” “呜嗯……呜……” 手指突然加快了速度,急速地轻弹着内壁,带出来一阵阵水声。 韶芍被他摸得难受,额头抵在男人的胸膛上,难抑地喘息:“没……没有……慢点儿……呜……慢点儿,北川……” 女人的呼吸越来越急促,韶北川看着她咬着下唇,脸上逐渐浓郁的酡红,轻笑:“你之前怎么欺负我来着,还记得么?” “呜嗯……”韶芍喘息,像幼猫一样,喉咙里咕噜出柔软的呻吟:”我没有……啊……你胡说……” 女人的两条腿夹着他的手扭动,韶北川嘴角抿着笑,收了手,把女人的一条腿向上提起跨在腰间。 “你没有?“韶北川微微气笑,捏着她的下巴反问:“就在这儿,你是怎么把我蒙在被子里打的,嗯?” 他上半身侧着支起,那条纤细的腿被他压在腰下,两腿被迫大敞着合不拢。 “疼……呜嗯……” 韶芍好久都不拉伸了,腿被叠成了这样一个姿势,筋脉被扯得发酸。 男人退了衣衫,手掌在她身上乱摸,从股沟滑向小腹,顺着向上,把睡裙扯着脱下来。 手掌捏住女人的小乳,指尖把顶峰上的茱萸扯起来慢捻。 韶芍不安分地扭着身子,穴口处,水一股一股地冒出来。 毫无征兆地,一根灼热的肉棒撑开了小穴,她的身体一下子被填满,肿胀的酸涩感把她撑得慢慢的,异物带来的体温在内壁灼烧。 “啊……啊哈……”韶芍仰着头喘息,手指挠着男人的脖颈,呻吟断断续续:”动一动……北川……呜嗯……快点儿……要我……” 肩膀被捧了起来,男人的吻落下,一点点盖住她的脸颊。身下的动作缓慢绵长,他深深入她,顶在两人的交合处不肯出来。 韶芍圈住了他的后背,一手抚上男人的脸颊。漂亮的下颌线被她捧在手心里,她看着男人,心门被柔软地撞开。 跨下的动作渐渐激烈起来,深入浅出,快速抽插的撞击声充斥满整个房间。 韶芍水多,在床单上流了一滩。阴茎插入抽出,带来噗呲的水声烧人耳朵。她捂着嘴,怕客厅里的家人听到,也不敢叫出声,只能闷哼着呜咽。 可压抑的娇喘停在男人耳里,就像催情药一样。 韶北川胯下一热,撞击的更加激烈起来。 门外响起来脚步声。 “芍芍,小川?” 门被轻轻敲了两下,韶母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韶芍被吓了一跳,连忙拍着男人的背叫停:“等等,你先别……啊哈……你……停一停……” “睡了吗?”韶母又敲了敲门:“我切了点儿蜜瓜,出来吃点吗?” 韶北川不理人,继续强攻豪取。他低头看着女人紧张又难掩舒适的神色,笑意越发浓厚。 “啊!不去啦……”韶芍扭着头朝外面回话,可被男人捅得声音断断续续的,连句整话都说不出来。 “什么?听不清!”韶母担心地敲敲门:“你们没事儿吧?” 韶芍快要哭了出来,她张张嘴想要答话,一声轻喘却趁机呼了出来。 “呜……”她赶紧捂住嘴,惊得像偷腥被抓的猫。 韶北川被她的神情逗乐,忍不住了,低声笑得打颤。他伸手按了灯源开关,屋子里一下子陷入了黑暗。 男人停止了索要,伸手把韶芍翻了一个身,贴着她的背脊,压她,又入了进去。 “已经睡下了,你们自己吃吧。”他往外喊了话,按住女人的腰又顶弄起来。 韶母想到了什么,想要敲门的手停在了半空,也不再追问了,道:“行,那你们好好休息,明天还要早起贴对联。” “知道了。”韶北川笑,捧起女人的脸低头亲了上去。 韶芍被他封了嘴,黑暗里,只看见对方一个模糊的面孔。 舌头被卷了起来,轻轻吮着。男人的津液混在她嘴里,缠绵温柔。 身下的水声慢了下来,韶北川不着急,缓缓顶弄着,感受着每次性器触到敏感点时女人克制的轻颤和呻吟。 黑暗里,唇舌缠绵和体液轻溅的声音夹在一起。 韶芍的嘴唇被他咬着扯着,听见门外隐隐约约传来韶顾安的询问,声音紧张:“怎么回事儿,小芍身体不舒服么?” “没有没有。”韶母摆手,拉着他往外走。 “韶北川呢?让北川去看看他姐姐,没事儿吧?”韶顾安担心韶芍,被妻子拉着走一步三回头。 “你怎么闲操心?孩子们都睡下了,吃你的蜜瓜去吧!” 门外的声音渐渐消失了,韶芍瘫在男人身下,把脸埋进被子里,暗搓搓地松了口气。 头顶传来韶北川的笑声,韶芍气,反手推了他一把:“你还笑!舅妈就在外面,你还……” “我还怎么样?”韶北川笑,捉住女人的手,身下狠狠地顶了进去。 “嗯哼……”韶芍的腰弓了起来,被男人死死压在床上。 他的胳膊缠着女人的胳膊伸展,两手交握。 韶北川咬着韶芍的耳朵,牙齿轻碾:“我不射出来,你这儿没套。一会儿去我卧室把剩下的做完好不好?” 他顿了顿,嘴唇在女人鬓边啄了一下,道:“我抱着你去。” “你……”韶芍郁结,气得不知道怎么骂他:“爸妈都在外面,你怎么这么大胆?” 话音落下, 那个称呼让男人动作一顿,她也愣住了。 黑暗里传来一声轻笑。 十二点的钟声敲响了,门外的烟花骤然盛开,在夜幕中炸出漫天绚丽的色彩。 男人还留在她体内,手掌捧着她的下巴,吻了上来。 窗外的烟花在地板上照出来姹紫嫣红的光影,韶北川的脸也被染上了轻暗的色彩。 韶芍看他闭眼吻得动情,转了转身,抱住男人的脖子,也慢慢闭上了眼。 年轻的时候她曾听过一个说法,在跨年的十二点亲吻,爱人会永远相爱。 她会永远爱他。 -- 61.解绳子 “唔……唔唔唔!” 韶芍被五花大绑拴在床上,手脚都被红绳缚住了,双腿折叠着捆住,跪在床面上。 嘴里被塞着开口器,她被迫张开嘴,说不出话来。 汤昭站在不远处的桌子前,神色自然地端起碗,看向女人。 韶芍赤身裸体,雪白的肌肤被红绳勒出来印子。臀肉、胸乳这些饱满的部位,绳子陷进肉里,纵横交错地缠了满身。 “人在害怕的时候往往能激发出来很多潜力。”汤昭笑了一下,端着碗走了过去:“从出逃到被抓回来,用了四十五秒。第一次是这个成绩,还算不错。” “啊……唔啊……” 韶芍张着嘴瞪向他,嗯嗯啊啊说不出话来。她在马上就要冲出单元门的时候被拦腰抓住,离自由就差一步,太不甘心了。 汤昭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手里拿着汤匙,一下一下搅动着热粥。 “你和人不能正面对抗,学会逃跑很重要。” “以后你每天都有一次机会跑出去,如果时间短于上一次的话,就得挨罚。” “这个绳缚,从最基础的开始。我给你十分钟,自己把它解开,超时大于五分钟,惩罚加码。” “嗯啊啊!”韶芍抗议,挣扎着直起身,一头撞在男人身上。 “还要再加上一些身体复健,运动和食疗都得跟上……”汤昭也不看她,端着碗自顾自地说着:“我之前用药太猛了,身体得慢慢调。” 韶芍越听越气,她也伸展不开手脚,就不停地用头撞向汤昭。 脑袋抵在他腰上,对方身形纹丝不动。 男人单手端着碗,若有所思。一只手抚上了顶在自己腰间的脑袋,慢慢摸着她的脑壳。 “第一周测试一下你各方面的能力,我先去想一下进度安排。”他低了头,手滑到女人的下巴颏上,托起来她的脸,道:“努力吧宝贝儿,我的惩罚你是不会喜欢的。” 汤昭把计时器摆在了桌子上,端着碗就坐在一旁。 房间很小,一人居室,客厅和卧室都在一起。他也没置办很多的家具,除了床和桌椅,也没有其他的东西了。 这不像是男人日常居住的地方,更像是一个囚室。 他选址选得挺好,五环以外的治安都相对松散,六环这一片隶属老城区,有待整改。公安局离得最近的也有两条街,按照汤昭的抓人能力,她是跑不到警局的。 报警是没有办法了,家属院的保安也没有几个,不像是内城的小区会有二十四小时巡逻,她要是跑,就只能找邻居帮忙。 韶芍脑子里飞快转着,她今天跑下去,发现这栋单元楼正对着垃圾回收点,那一片的墙比较矮,她如果能从那儿翻过去…… “你最好快一点,现在不是想其他事情的时候。”男人的声音传来,韶芍一惊,抬头看向桌面上的计时器。 已经转了半圈了,还剩五分钟,她还没有开始。 汤昭轻笑,端着碗看向她:“这个绳缚是最基础的,看着有些复杂,但其实很好解开。五分钟,够用了。” 他顿了顿,咽下一口粥,补充道:“前提是你天赋够好。” “……” 韶芍费力地扭着头回看,她是被反锁着胳膊绑住的,手腕被缠的死死的,完全动不了。更何况她现在是全身被缚,怎么看都有点儿像龟甲缚。 之前留学时遇见过一个舍友,年轻辣妹,是个不错的绳师。韶芍只看过她玩绳子,从来没亲身实践过。如果当初跟她学一学,现在的情况会不会有所改善? 可当初谁能想到,她有一天会被人五花大绑在床上呢…… 好在手指还是能活动的,韶芍勾着手腕,努力找绳子的结点。她跪得膝盖疼,干脆就躺了下来,拧着脖子往后看。 女人像一条鱼一样不安分,为了解绳子在床上滚来滚去。她每次都觉得找到突破口了,挑开发现又是一个死结。 “呜啊啊!” 韶芍越解越急躁,喘着气一通乱挠。尤其是计时器“滴答滴答”的计时声响,每一秒都在提醒她失败即将到来。 嘴巴还被开口器塞着,舌头被压在橡胶口器下面,她气得呜哇乱叫,口水顺着嘴角流了下来。 汤昭坐在桌前吃着饭,瞥向在床上滚来滚去的女人,像极了炸毛的小狗。 一个冷漠无情的杀手,看女人觉得可爱的时候,情况就应该重新审视了。 “别只顾着找手腕,仔细想想我是怎么捆住你的。” 汤昭看着即将清零的计时器,不忍心地提醒道:“你得以最快的速度找到绳子的结点,才有可能在被绑架的时候逃出去。如果是全身捆绑,一般不会超过三条长绳。” “呜啊!“绳子被她挠得越来越紧,韶芍恼羞成怒,一头撞在枕头上。 铃声几乎同时想起来,时间被耗尽了,她还没解开。 汤昭拿起来计时器,重新转到五分钟,开始计时。 指针又开始滴答滴答地响起来了。 “还有机会。”汤昭无声地轻笑,看着床上垂头丧气的女人,没了心思吃饭,倚着背椅看她:“试试从脚腕上找节点。” “我是先捆住你的手后才去束缚下半身的,按照顺序,结点也应该在脚上。” 韶芍眼睛猛地一亮,从枕头里抬头,转了个身跪坐起来,屁股坐在小腿上,往后探着身子,手指寻到脚腕上。 时间一秒一秒地过去。 女人目光专注,虽然还带着开口器,但眉眼的神情一丝不苟。她专注于解绳子,看不到男人看她的目光在渐渐改变。 韶芍正对着男人,身体后仰,两团小乳就完全敞在半空中。乳包被绳子分别勒住,粉嫩的肉珠随着女人的动作微微抖动,像花蕊轻颤,格外诱惑。 顺着往下,绳子隐没在股沟里,勒着阴部,往后、往下,大腿上的肉微陷。 雪白的肌肤,红色的绳索。 汤昭想起来第一次见她的时候,没有开灯。女人的嘴巴裹着自己的阴茎吸吮,口活不算好。 当时没开灯,他凭着手感猜到女人的皮肤不错。 确实这样,汤昭捆绳子的时候就发现,她嫩的像个面团娃娃,轻轻用力就能在皮肤上留下来痕迹。 即使没用大力捆缚,韶芍身上也被勒出来了红痕。 铃声又响起来了,计时再度清零。 汤昭轻笑,起身走了过去。 韶芍还在和绳子搏命,男人走过来了也没放弃。 她其实已经渐渐找到门路了,指尖勾起来隐在层层绳索下面的绳结,刚刚要准备解开的时候,铃声响了起来。 手指没停下,抠着绳结,韶芍翻身一滚掉在床下。 绳子解开了。 她胡乱踢掉脚上的绳子,双臂微挣,身上的绳索就松了。 韶芍把绳子全都从身上扒下来,自由后,第一时间就摘了开口器。 嘴巴被撑的发酸,她揉揉两颊和下巴,一转头,看见男人的鞋就在自己面前。 “我、我解开了。”韶芍顺着那双长腿抬头上看,对上男人含笑的目光。 “我知道,做的不错。”汤昭点头,嘴角勾起来,“可是超时了。” -- 62.惩罚 h “我记得,你的敏感点在这里。” “唔……” 狭小的单人床,汤昭倚着靠背半坐半躺。浅色的头发散在肩头,他偏头,碎发就从肩窝里滑落。 男人衣冠端整,衬衫解了两粒扣子,露出来精壮的胸肌曲线。修长的双腿随意伸开,身上玉体横陈,他却随意笑笑,侧脸看着女人的表情。 “哼……哼嗯……” 情欲像怒兽被铁链锁着,白炽灯给它蒙上了一层生冷的光。 韶芍嘴里塞着开口器,手脚都分别张开着被捆在四角。绳子的长度够她攀着男人的胳膊,却不足以抱臂合腿。 柔软的腿缠上了身下的黑色西裤,韶芍不自觉地勾着男人的脚腕。下体的冲击一次比一次来得强烈,忍不住蜷起的腿又被男人抬腿压了回来。 脚腕相勾,她不安分地想把被压住的小腿从汤昭腿下抽出来,却被越压越死,只能扭着臀胯小幅度挣扎。 泥泞不堪的私密地带,一只漂亮的手在不停地抖动。 “啊……啊啊……”韶芍说不了话,她想要男人停下,却只能发出来含混不清的叫声,还因为在性事中带了娇媚的喘息。 韶芍的开口器是一朵硅胶做的玫瑰花,一抹鲜红在她嘴上绽开。 汤昭在女人的阴道里试探,按照记忆找到了那块褶皱软肉。三根手指按在那处一揉,手握的腰就不断抖动起来。 “找到了。“男人笑,手掌顺着韶芍的身体曲线往上游走,滑到了脖颈,捧起她的下巴看她。 “嗯……”韶芍无力,一双眼泪水朦胧。 汤昭的动作在加快,屋里充斥着抽插搅动时带来的水声和她的喘息。韶芍招架不住,挣着胳膊往后推男人。 “叫的声音小点儿,扰民。”汤昭在她耳边吹了一口气,捏起来一粒乳珠轻轻揉捻着。 “你差的太多了。”男人顿了顿,轻笑,手上的动作又加快了速度。 “嗯……啊哈……”韶芍被一阵一阵的快感推向高潮。 男人的手指比阴茎更能捕捉到她体内的敏感,不深,但灵巧。 手指在她体内穿刺,速度达到极限时会按住一个点快速抖动。再或者,指节弯起往外抠弄,能挖出来不少淫水。 阴道被撑开的一瞬间紧胀感带来不适,酸麻微痛。但这种胀痛又渐渐被快感冲淡,像浪潮一样把她往上推。 一声尖叫,韶芍拼命挣着腿,撑着身子往上抬腰。脚面抵着床单,挣扎着往上移动,却被男人的腿又重新压了回来。 西裤面料挨着皮肤,对方的腿从内侧缠来,压制住她毫不费力。 女人顶着细腰尖叫,指甲陷在他的胳膊里。 刺痛感传来,汤昭挑眉,看了一眼,也没阻止。快速的动作让他也吃力,男人闷哼一声,在韶芍临近高潮时及时停止。 快乐在无限逼近,可永远就差那一点儿,她登不了顶。 男人收手的时间太精准了,韶芍觉得自己将要被快感冲昏头脑的时候,突然下体一空,巨大的空虚感裹挟而来。 云端跌落一样,她觉得自己的内脏都在下坠。 “呜……”韶芍扭头看他,嗓子里咕噜出来乞求。她已经很久不开荤了,一旦破了戒就食欲大开,可偏偏卡在了这个节骨眼上…… 汤昭把沾满体液的手收了回来,碾了碾手指,透明的淫水在指腹间拉丝。 女人的身体扭动得更厉害了,像渴水的鱼。眼睛湿漉漉的,汤昭看了一眼,脑海中莫名浮现失家的狗儿。 他见过,雨天,一身棕色卷毛的美卡犬躲在路边的灌木丛,也是这么望着他。 “虽然没打算把你培养成专业人员,但是基本的逃生技巧要学会。”回了神,汤昭仰头靠在床头上,手掌一下一下抚摸着女人的头顶,道:“先学会解绳子,然后我教你开手铐。” “呜嗯……”韶芍是个没骨气的,身体想要,大脑就把决定权全都交给本能。她歪头蹭着男人的脖子,难耐地摇着头。 眼角里浸出来泪珠,鼻尖在他锁骨上摩擦。 汤昭自顾自地说着,对女人的讨好不为所动:“逃跑的时候也有技巧,如果不熟悉环境……” 声音戛然而止。 脐下五寸的风水宝地,他隔着裤子感受到那两瓣弹性的臀肉在轻轻摩擦。女人扭着腰,臀峰压着柔软的性器打转。 韶芍也不看他,低着头专心致志地观察男人胯下的反应。 “你在听我说话吗?” “呜啊啊……” 她勾引得聚精会神,脚也蹭着男人的脚背,顺着脚腕滑向他的小腿。 “……” “呜!呜呜呜!” 身下水声潺潺,震动棒的响声夹在其中,两条长腿被迫敞开,高速运转的跳蛋把白嫩的大腿根都磨红了。 这一次的绳子捆得更紧了,脚上是死结,手腕上的松一些,还能弯起来胳膊抓住自己的头发。 汤昭站在床边,弹了弹衣服,瞥向韶芍满是情欲的脸。 听着浪叫不是没有反应,女人叫床的声音又是他喜欢的,若不是自身的忍耐力经过特殊训练,他对身体有着极高的控制力,怕是早早就要缴械了。 可刚刚女人勾引他,用屁股在他性器上打转儿,他差一点儿就硬了。 “嗯……呜呜呜……” 鸭子就在嘴边,吃不到,韶芍要哭了。 汤昭看了看时间,伸手把女人的开口器拿了下来。 “吃点儿饭,不然体力跟不上。” “你……你就是混蛋……”下体的震动棒还在颤抖,她被推向了几次高潮,填补了刚刚的空虚。可过度性爱带来的负面效应,就是她高潮的次数越多,身体越不满足。 到底是强制高潮,器具带来的感受还是不如真人性交。 汤昭端着碗,往她嘴里塞了一勺粥。 “想要?”他看向女人潮红的脸颊,又喂了一口饭。 韶芍从高潮的余韵中回神不久,身体确实虚脱无力。身下的跳蛋被调小了档位,也让她有机会吃饭。 身体放松,间或地猛然抖几下,轻声的叮咛溢唇而出。 甜粥被吃了一碗半。 男人在里面放了冰糖,清甜可口。 汤昭见她吃得差不多了,放下碗,弯身取出了性爱玩具。 腰上突然多了一只手,男人一愣,低头看她。 “怎么解开的?” 韶芍单手抱着他的腰,左边的胳膊还被绳子拴着,只能挣着身子把脸埋进他腰间。 舌头隔着衣裤就抵了上去,温热的鼻息喷洒,带着低喘的声音瓮声瓮气:“牙咬的……手腕的结是活结,能打开……” “我系的绳子,我知道。”汤昭轻笑,抬手勾起来她的下巴,盯着那双朦胧的眼睛,道:“这个结要比你刚学的那个难很多,没那么容易打开。” “我……我就会解这一个……”韶芍抽着鼻涕,手还扒拉着男人的腰带:“我无师自通,是不是可以奖励一下……” 她太难受了…… 汤昭沉默了两秒,笑:“不行。” “打得疼了,下次才会认真学。” 男人也不管她摇着头抗议,拎着那条在自己身上乱摸的胳膊坐了下来。 韶芍被他丢在一边,每爬过来一次,都被男人顶着头顶推了回去。 “你和人玩过绳子。”汤昭再一次地把趴在自己腿上的女人拎起来丢在一边,看着她道:“这个结不是绑架用的,是bdsm里的手法。” 他轻笑,目光里带了戏谑和意外:“你玩的倒挺开。” 韶芍蜷在一边儿,牙手并用,把左手的结也打开了。 “窦衍教你的?还是剩下的那几个男人?”汤昭笑,他见过女人所有的情人,在医院里或是家里,每天都不带重样的。 “不是。”只剩下右脚的绳子解不开了,韶芍也不期待汤昭能帮她解决生理需求。磨了半天,男人一点儿反应都没有,她还是第一次见这么棘手的情况。 手指按着阴蒂轻轻揉着,韶芍仰着头微微喘息。她在汤昭面前也不害臊,该做的不该做的之前早早都做完了。 男人不会伤她,她就不害怕。 “我不玩虐恋……”女人的鼻息很轻,身体抖动着享受完一波快感,这才抬眼看向汤昭。 距离最后一次高潮已经平复一段时间了,她的欲望也被自慰磨灭了不少,现在看向男人的目光不似情浓时的渴求与火热,渐渐清冷起来。 “帮过一个人的忙,他要学绳子,让我做的模特。”韶芍轻叹,闭眼感受着快感。 情欲散去,她收了手,翻身,扯来被子就把自己团了进去,一点儿都不客气。 “他就学会了这一种捆法,我也就会解这一种绳子。” “谁?”汤昭看向被子里的女人,偏头问她。他鲜少有好奇心,这次却来了兴趣。 韶芍把赌气地扯了一下被子,把脑袋包住:“关你什么事?和你一样,一个没道德的混蛋罢了。” 汤昭嗤笑一声,看向占了大半张床、蜷得像个胖蚕的女人,没再追问:“你这是被人绑架的态度吗?” 韶芍不说话,扭了扭身子,蜷得更舒服了。 她隐隐约约明白,只要不触及底线,小打小闹,男人都不会伤她。 可男人的底线是什么呢? 之前是不能看脸,现在呢? 韶芍也不愿意想,大有种破罐子破摔的态度。汤昭要杀她,眼都不用眨,她就是砧上鱼肉,一点儿反抗的机会也没有。 可现在的情况是,男人不能让她死。 那风水就轮流转了。 灯关上了,韶芍睡得放心大胆。 漂亮的弧划过,传来重物落地的闷声。 黑暗中一声惨叫。 “汤昭!你#$@^%” -- yuwangshe.me 63.猫鼠日常 早上,汤昭在那个简陋的厨房里煮咖啡。 男人这几天不断地往家里搬东西,仓鼠一样,渐渐地,狭小的屋子里也有了生机。一块土耳其地毯,一台咖啡机,一套简单的厨房用具,床头边多了一盏台灯。 因为韶芍晚上总是喜欢把被子卷在身下,之后就会被汤昭踹下床。于是单人床上叠了两床被褥,一灰一白。 “想吃什么?”男人端着热咖啡走到客厅里,抿了一口,看向韶芍。 她正被五花大绑地捆在椅子上,扭着头解背后的绳索。鲜红的绳子捆着女人,像阳澄湖的大闸蟹。 汤昭看了两眼,也不等韶芍回答,拿起来手机搜索大闸蟹的快送。不过他看了两眼,又想起来现在还不到秋天,没有油脂的螃蟹太柴,便把手机放下了。 他继续喝咖啡,看着女人和绳索厮杀。 “喝点儿鸡汤吧,昨天买了乌鸡,在锅里炖着。”汤昭翻出来食谱,上面画着对勾和叉号,标满了红红绿绿的记号。 他找了做食疗的朋友,列出来一份菜单,然后自己再选出来些,做了一份食谱。 大部分都是他喜欢吃的。 “滚!”韶芍头也不回,咬着左肩的绳子用力一扯。上半身的束缚松了下来,她用力挣胳膊,却没能完全摆脱。 汤昭看了她一眼,侧头咽了一口咖啡,道:“这个结前天学过,再给你三分钟时间。” “¥%#@……” 耳边传来不好听的谩骂,他也不理会,起身就去了厨房。 掀开锅盖,浓郁的鸡汤香味飘了出来。汤昭拿起来汤匙搅了搅,撇去了上面的白色浮沫,盖上锅盖又开了小火慢熬。 裤兜里的手机响了起来,男人伸手接了电话。 对面传来亢奋的声音:“汤昭!我回国了!” 为数不多的朋友。 “嗯。”汤昭点头,弯着腰调节高压锅的煲汤火候。 “……”对方的热情减了一半,干咳两声,切入正题:“听说豹猫到海市了。” “嗯。” “……” 汤昭见对方没了声音,伸手挂了电话。 调好时间,他看了一下手表,转身去饭盒里拿出来做好的饭团。 “时间快到了。”他高声提醒,得到韶芍的一句怒骂。 女人还没有解开绳子,汤昭嘴角勾起来,眼睛看向窗外。夏季的绿茵已经成片了,这儿多草皮,少树木,只有两棵上了年岁的榕树郁郁葱葱,在狭窄的路边擎起如盖的荫凉。 手机铃声又响了起来,他看了一眼,接通了。 还是那人:“你就没一点儿反应?” “嗯。” “……” 对方在汤昭身上得不到半点儿回应,咬着牙沉默了两秒,道:”你真的该去养只宠物,或者多出去学习一下正常人类的生活。我早就告诉过你,长时间一个人迟早要出毛病。” “我是医生,生病了自己会知道。” 客厅里传来计时结束的铃声,汤昭举着电话,朝那里望了一眼。房间里没什么屏障,他远远地就看见女人还在椅子上绑着,手已经解开了,正弯着腰拆脚上的绳索。 光滑的脊背被天光打亮,蝶骨一样瘦削。 “到时间了。”他提醒,并没有过去。 “你在和谁说话?”电话那头停止了喋喋不休,传来疑问:“你屋里还有活人?” “嗯。” “!?!” 对面传来一声倒抽气,又没了声音。 汤昭摆放着碗筷,语气平缓:“还有事吗?” 他心情不错,没有直接挂断电话。 “没,没什么事。”对方结结巴巴,还处在震惊的余韵中:“就是来提醒你一下,豹猫是带着任务到海市的,你小心点儿……” “我和他没什么过节。”客厅里传来一声椅子倒地的声音,汤昭皱了眉,要说的话停在了嘴边,探了探身子看过去。 韶芍连人带椅子倒在地上,离解开绳子还差最后一只脚。 圆润的屁股正对着他,脚丫翘着,两只爪子在绳索上乱刨。 汤昭收了目光,继续整理他的碗筷。 筷子要摆放得整整齐齐,长度一致,方向一致。 两套餐具,呈现出漂亮的对称美学。 “但问题是,我不知道豹猫受雇于谁!你懂吧,汤昭?”对方有些气急:“听说是郑清源,也有可能是你哥聘请的,那就麻烦了。” “啊哈!”客厅传来一声大笑,随即是板凳被踹开的声音。 电话里一愣,警惕又意外:“谁?谁在你那儿?” 汤昭抬了一下眼皮,起身去盛鸡汤:“养的小狗。” 对方:“狗会说啊哈么……” 一道身影冲了过来,汤昭侧头把手机夹在耳朵和肩膀之间,一手端着碗,另一只手轻轻抬起,挡住了迎面而来的粉拳。 他慢声回答,一脸认真:“我养的就会。” 韶芍再次重拳出击,却被男人轻松挡下,握着手腕一把拽了过来。她的头被夹在胳膊下面,弯着腰嚎叫着乱扑腾。 汤昭身形稳健,手中的碗丝毫没有倾斜。他一路夹着女人走到桌前,放下来鸡汤,这才腾出来一只手接过电话:“再联系。” 通话挂断,他抬手把挂在自己腰间的女人提了起来。 韶芍已经穿上衣服了,手腕脚腕全是绳子勒出来的红印。她被男人放在了椅子上,抬腿又是一脚。 踢在了小腿骨上,汤昭没什么反应,她自己却疼得呲牙咧嘴,眼角挤出来两朵泪花。 男人是铁做的吗? 汤昭低头,看着韶芍蜷腿捂着自己的脚丫倒抽气,道:“我教过怎么攻击男人吧?” 女人头顶有个发旋儿,露出来白白的头皮,只一小点,像粒珍珠卧在发丛里。 “攻击被格挡后,直接踢这儿。” 汤昭捉住了她的手,直接放在了自己裆下。 “这儿,最脆弱。” 柔软的一团被按在掌心里,鼓鼓的,韶芍隔着面料都能感受到那里的形状。 “你变态!”她往回抽手,脸红了一半。 男人的手钳着她,硬生生地按在那处。性器还是柔软的,他覆住女人的手掌,往更深处按去,偏头看着她细微的表情变化。 韶芍的手被迫在上面揉,她抬头瞪过去,却对上戏谑的目光。 女人的手很软,无论是握在手里,还是揉着那处,都很令人舒服。 汤昭看向对方气鼓鼓的嘴巴,想起来酒店里她含着自己阴茎的情形。嘴巴小小一张,囫囵吞着,做的最多的动作就是抽插吞吐,舌头刮舔冠状沟的时候一点儿也不耐心。 他在想,教她口活的那个人一定逊毙了。 记忆一点点涌现,他胯下一热,微微顶起了女人的手心。 韶芍一怔,感受到了男人的变化,手掌僵在那处。 她自从被拐了进来,连着一个星期都在接受一些奇奇怪怪的训练。解绳子,格斗,开锁,黑暗里的听音辨位…… 乱七八糟的一大堆,学不好了还要接受更加奇奇怪怪的惩罚。最惨的一次,男人买了本《五年高考》回来,她跪在地上写了十道物理电学实验题。 错了九道半。 可就算再奇奇怪怪,汤昭都没碰过她。哪怕是晚上挤在一起睡觉,她翻身,偶尔蹭到了一些敏感部位,也只会被丢到床下摔醒。 铺了厚地毯后,跌得就没那么疼了。白天体力耗尽,她转个身还能继续睡。 早上男人下床,用脚踢踢她的头,弄醒她后继续教学。 公鸡打鸣她就要醒,韶芍的作息从来没那么规律过。 可汤昭一直没碰过她。 韶芍眯着眼抬头:“你硬了。” 语气有些幸灾乐祸,一时间忘记了自己的处境。 男人松开了她的手,目光平静:“我硬了,难过的是你。” -- yuwangshe.me 64.稻草 空调缓缓运作,发出来轻微的吹风响声。 地板明亮,天光可人,整个餐厅里就只有韶芍喝汤的吞咽声。 汤昭逆光坐着,双腿随意交叉,歪着头看她,眼里也没什么情绪。 “吃饱了吗?”男人冷不丁地问了一句,把韶芍吓得一哆嗦,手一抖,汤汁就洒出来了。 她穿的是男人的衣服,只一件白衬衫。汤昭的身量大她不少,衣摆遮到大腿中央,现在被汤汁溅了上去,留下来一片油星。 韶芍摇头,捧着碗小口啜着,能喝多慢就喝多慢,磨磨蹭蹭汤都凉了。 “需要加热吗?”汤昭看她,白色的阳光在他身上落灰。 “不需要不需要。”韶芍讪笑一声,继续喝汤。 一碗乌鸡汤,她苦苦处处喝了半个小时。男人也不急,就坐在对面看她。 汤水见了底,她又慢吞吞地咬了几块鸡肉,抬眼看他,正巧对上目光。 “吃完了?” 韶芍咽了一下口水,起身转向汤锅:“还想再喝一碗。” 转身的时候,她偷偷偏头窥男人,看他的帐篷下去了没有。 汤昭原本没有很强烈的反应,被女人又消磨了这么长时间,下体渐渐降了半旗。只是欲望不得纾解,他体内还憋着一团火,没灭。 “不能再喝了。”男人起身,拿了韶芍手里的碗,放进了水池里:“不然运动的时候会吐出来。” 韶芍:“……” 转隙间,一抹白色魅影冲了出去,推门,左转,上楼梯。 按照汤昭的抓人速度,她跑不出楼层,往下走不如向上跑。楼顶是死路,但是现在九点半,四楼,有户人家,每天必在这个时间点开关门。 每一天,韶芍都支楞着耳朵听声音。对门邻居是个女人,晚上喜欢和丈夫吵架。二楼的在六点开始做晚饭,油烟味能从窗户里飘进来。 楼道里的隔音效果很差,每一次开门声传来,韶芍就在心里默数脚步,渐渐地也摸索出门路来。 四楼,东户还是西户? 韶芍大跨步冲上来,气喘吁吁地扶着栏杆,有一秒钟的犹疑。 她并不能分辨出声音的具体方位。 “咚咚咚!” 韶芍凭直觉赌了一个,疯狂砸门。 汤昭会给她十到十五秒的时间先跑出去,男人现在还没追上来。 “咚咚咚!” 没人应答。 韶芍知道,粗暴的砸门声,人们的第一反应都不是去开门。可她时间太紧了,顾不得那么多,又开始拍门,顺带在门上踹了一脚:“我怀了你老公孩子!出来!” 她在心里默数数字,还有两秒…… 拳头握在胸口微颤,手心攥出来汗意。 她已经能听见身后的脚步声了。 “吱呀——” 门开了。 平平无奇的小夫妻,男人疑惑地看她,戒备地堵在门口。妻子站在他身后,还拿着扫帚,探头眺望。 “你谁?” “报警!” 韶芍几乎和那个丈夫同时出口。她双手扒着门,试图挤进屋子里。 “报什么警?”丈夫扯着门,莫名其妙地看着韶芍。 门被堵着了,她进不去。 “报警!有人绑架!我是……”韶芍解释不清楚,眼角都急红了。 声音戛然而止。 丈夫的面色突然缓和起来。 汤昭静静地站在她后面,一手扶着栏杆,单手抄兜,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报警……”韶芍的声音都打颤了,一手死死地抓住丈夫的袖口,低了头,声音无力。 她现在唯一的期望就在这对夫妻身上。只要报警,只要能和外界取得一丝联系,窦衍就能找到她。 “汤医生,您怎么回来了?”丈夫的目光越过她看向后面的汤昭,笑容里掩饰不住惊喜。 韶芍的心凉了半截。 汤昭看见她握紧的拳头松了下来,无力地垂在身侧,笑了笑,走上前握住了韶芍的肩膀,道:“带内人回来养病,她精神有问题。” 丈夫一愣:“您结婚了?” “嗯。”汤昭笑笑,点头。 “我没有!他不是!我不是他妻子!”韶芍努力挣开汤昭的手掌,回身抱住了丈夫的胳膊,把对方吓了一大跳:“报警!他是个绑架犯!你只要报警就行了!我求求你……” 丈夫有些不知所措,抬头看向汤昭。 汤昭的手抚了上来,被女人打掉也不生气,语气温和:“别闹。” 他又看向那个丈夫,面容抱歉:“上次也是这样,把之前的邻居闹到警局做笔录,折腾了好阵子才回家。今天她又犯了病,多打扰你们了。” 丈夫应声点头,神色里有些犹疑。妻子在他后面看看韶芍,又看看汤昭,悄悄扯了扯丈夫的衣角。 “咱别管这事儿。” 妻子在后面悄声和丈夫嘀咕,韶芍听见了,憋了两行泪出来,呜咽:“我没得病,他是个骗子……” “要不都先进来?”丈夫犹豫了两下,松了门把,“我们把话说开,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韶芍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汤昭轻笑,往前迈了一步,要进门的模样:“那就进去坐坐吧,正好也很久没谈令尊的病情了,恢复得如何?” 丈夫的脸一下子僵住了,停顿了两三秒,看了韶芍一眼,有些抱歉和惋惜。 “恢复得很好,多亏了汤医生帮忙,不然这住院费我们是真的负担不起。”丈夫讪笑,摸了摸鼻子,对上汤昭含笑的目光,道:“家里也没收拾,不太体面,改日再请您喝茶吧。” 他看了韶芍两眼,轻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汤……汤太太也早点儿回家吧。” 门关上了,韶芍愣在原地,不可置信。 “走吧?”汤昭偏头,手掌覆在她的后脖颈上。 脆弱的部位,一个手刀就能敲昏她。 韶芍看看汤昭,眼角还有干涸的泪渍,默不吭声地往回挪着步伐。 进了屋,她被男人带到了椅子上,乖乖坐下。 “不要尝试向周围的人求助。”汤昭慢条斯理地解开了绳索,蹲下身,从她的脚腕绑起:“很多时候,你分不清对方是不是作案团伙,这就很危险。” “刚才,是不是很绝望?”男人抬眼,浅色的眼睛清澈:“在知道他们不肯帮忙的时候。” 韶芍不出声,两颗眼泪滴了下来,打在衬衫上,晕开痕迹。 你能抓到的唯一的稻草断掉了,这滋味绝不好过。 她不是突发奇想去敲门的,这些天,所有的方法都试过了,半夜也趁着男人睡觉悄悄出逃,只是都不幸运。 他就像一条随时警备的狼,在草原上生存,一丁点儿的风吹草动都能触发防御机制。 汤昭笑笑,继续打着结,“还不够绝望。” 漂亮的手指停了下来。 “你回来的时候我最起码还不会伤害你。” “你之前逃跑过?”她声音闷闷的,带着鼻音。 男人弯了一下嘴角,重新开始打结:“跑过,但是恐惧到达极限的时候,就不会想着逃跑了。” “所以,”他抬头,眼睛看向韶芍,额头上皱出来几道性感的抬头纹:“惩罚要狠一点,人才能变乖。” 韶芍愣住了,看向男人。 “留在晚上。”汤昭看着她笑:“我们明天就离开这里,你还有最后一次跑出去的机会。出了这片地方,我不会再让你逃跑了。” 他眼睛眨了眨,睫毛落下来纤细的剪影,“今天学最后一种捆法。” “这次,换你来捆我。” -- 65.肉搏 h 衬衣领子被解开了,松散的贝母纽扣反射出来奇异的光。 窗帘合上,只留下了一道缝,有金黄的阳光照射进来,贴着地板溜成一条笔直的瘦河。 汤昭逆光,淡色的长发散开,垂在肩上。他站在韶芍面前,阳光在发丝间跳出来朦胧的光点。 手指完成最后一个打结,是个很基础的绳发,根本就捆不住他这样的老手。 但他还是偏头,看向了韶芍:“这种捆法,学会了吗?” 声音落下,男人单手撑住了椅子,俯身,目光停在她身上。 她还是很漂亮,尤其是在昏暗的房间里,眼睛睁大着看自己,睫毛微颤,像蝴蝶翅膀。 她应该带着礼帽和黑色手套的,长长的丝绸,裹着柔软的藕臂。踩着高跟鞋,黑色裙摆随着步伐轻摆,像从黑白影片里走出的赫本一样活泼又优雅。 可她却要让衣服一层层滑落,跪下来,猫儿一样匍匐在地。 汤昭轻笑一下,收了思绪。他伸手,四指并拢着探向女人饱满的阴户。 掌心温热,韶芍只穿了一层内裤,能够感受到男人手心不断摩擦,像粗粝的舌头。 她浑身被绑着,宽大的衬衫皱皱巴巴地挤在她和绳子之间。两腿分开,能看见那只手在轻轻地在动。 “你不是说好的,让我来绑你吗?” 韶芍皱眉,瞪了汤昭一眼。男人刮到了她细软的嫩肉上,身体猛地一哆嗦。 汤昭看着她扭腰躲避,柔软的身躯,水蛇一样。腰就那么薄,轻轻一握就能掌控。 “对。”男人点头,两指并拢,隔着内裤顶向隐秘的穴:“但是在这之前,我得先解决一些事情。” “什么?” 韶芍还没说完,一个冰冷的利器就贴了上来。明晃晃的刀刃,轻轻一挑,内裤就被割开了。 还是那把刀子,小巧锋利。 “你……” “嘘。”男人压住了她的嘴唇,拿出来一个口球塞在她嘴里:“戴上这个,一会儿不要说话。” “嗯?呜呜?” 韶芍一愣,随即又感觉到穴口被手指顶开了。她挣着脖子往下看,见男人拿着一个小瓶罐,抠出来些透明的液体,正往她身体里抹着。 “嗯?嗯嗯嗯?”韶芍嘴被堵着,说不出来话。 汤昭仔仔细细地往她体内涂抹,手指打着转,褶皱都照顾到了。 男人知道她什么意思,低着头看向还挂着莹亮液体的耻毛,抬手抿过,道:“催情用的。” “一会儿要来客人,”他抬头,眉眼深邃:“你太久没发情了。” 空调在运作,传来轻微的吹风声音。 你要把我送人? 韶芍看着他,含着口球,眼中映着汤昭的影子。 她想问,却只能发出来呜呜的声音。 一剪水眸,目光越陷越深。 屋里只剩她一个。 窗帘缝隙里的阳光,已经由金黄色变成了暗淡的白,是时间离开的证据。 韶芍的双腿发麻,她已经这样大敞着数个小时了。下体内的液体见效很慢,她被抹上后,过了好久才有反应。 只是,被束缚的时间也很长了。 甬道里的灼热感像熔岩一样滚着,淫水不断地留下来,落进下面的杯子中。 那杯子已经满了,水溢出来,在地毯上印了一滩湿痕。 微凉的空气,女人压抑的喘息声音。 汤昭不知道在哪里,好像出去了。她听见关门的声音,在很早之前。 下体像是有蚂蚁在啃咬,韶芍几乎麻木了。脑袋越来越沉,像喝醉酒一样,混混沌沌,知道自己还身处何处,但就是不清醒。 “啪嗒”一声脆响,门被打开了。 很轻的脚步声。 韶芍一下子从混沌中惊起来,只是头脑还昏沉的。她抬头,什么都看不到,只能感觉出身后站了一个人。 不是汤昭。 男人的脚步声她熟悉,不是他。 屋里安静的诡异,只有女人无力垂头的呼吸。 只是扑通一声,毫无征兆,一切都发生在瞬间。一抹液体喷溅了上来。韶芍猛地一闭眼,只感觉脸上嘴上全是热液。 她睁开眼皮,低头下看。 白色的衬衫上留下了一簇鲜艳的红,溅出来星星点点的沫子。 红色在扩大。 身后响起来了打斗的声音,肉搏,还有金属撞击的脆响。 韶芍所在的椅子被撞翻了,滑出去一两米。她侧躺在地板上,视线模糊,只能看见一抹浅色的头发贴在地面上。 两个纠缠的身影,汤昭被压在下面,刀刃离他的眼睛不到一厘米。 男人的手顶在对方下压的胳膊上,微微颤抖。对方把全身的力气都压在上面,汤昭手腕的青筋暴起,喘息沉重。 他杀不了汤昭,汤昭也挣不开他。 对方瞥了旁边的韶芍一眼,突然转头,定定地看向男人。 一瞬间,手腕松力。 对方闪身,对准了韶芍的方位投出匕首,同时一声闷哼,他自己的腹部也结结实实挨了汤昭一刀。 两个人的动作几乎在同时完成。 但是汤昭更快一点,那人吃痛,方位有失精准,飞出的刀子扎在韶芍鼻头前,砍断了一簇长发。 汤昭起身,白色的衬衫上有大片的血迹。 对方没有死,受了重伤,捂着肚子一言不发。 汤昭没有去理会韶芍,他俯下身来,捏住了那人的下颌,虎口用力一拧,便传来了清脆的脱臼声音。 他们这一行,高危职业,牙齿里往往藏着腐蚀性毒液。一旦任务失败,咬破那个胶囊,就能把信息一起带去黄泉。 汤昭舔了舔后牙槽,他也被植入了一个。 修长的手指掀开了那人的衣领,看见后颈上的蜘蛛纹身,蛛身上标了一个5。 汤昭轻笑,收了手,看向那人的眼睛,道:“豹猫倒是肯下血本,把你们都搬出来了。” 那人不吭声,下巴脱臼了,忍着剧痛,也只有紧促的呼吸。 “我不杀你,你留着命去见豹猫。”汤昭扯了碎布条勒住对方的肚子,从储物间翻出来一针止血针扎了上去。 修长的身影来到了窗户前,他看了看,把人抬起来往外一丢。 重物砸落的声音,还有汽车的报警器声响。 那人被他扔在了货车上,高度不至死,但也是重伤了。 若是救护车来得及时,或许还有救。 楼下的嘈杂声四起,有人涌过来,有人报警。 汤昭合上了窗帘,缓步走回韶芍的身边。 女人的脸贴在地板上,面前的刀刃映出来她的眉眼。 汤昭把韶芍拉起来,松了绳子,指腹在她脸上摩擦:“宝贝,我们可能要换个地方了。” 他把女人抱起来,看了一眼地上的杯子。杯子因为打斗被撞翻了,淫水和血液混在一起,在地板上留下痕迹。 “你知道,男人在他的小奴身下放个杯子。一旦杯子满了,就是要挨罚的。” 汤昭轻笑,抱起来软瘫的女人,抬脚走出门去。 韶芍满脑子混沌,只觉得自己被抱着上了台阶。脑袋瘫在男人的肩膀上,随着步伐不断从肩头滑落,又努力靠上去。 身体贴着汤昭,雄性的体息激发出了身体的原始欲望。韶芍隔着衣料咬他,牙齿轻磨。 她被带进了一个新的屋子,门落了锁,再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赤身裸体地躺在床上了。 男人的衣裤也全都退去,被处理掉了。他现在赤身裸体,两腿分开跪在床上。 韶芍就在他身下,睁眼便是男人勃起的性器。 “我和别人搏命之后容易勃起,”汤昭顿了顿,道:“你的药效也差不多了吧。” 韶芍说不出话来,侧头咬住男人的腿肉,舌头舔了上去。 女人的啃咬很轻,酥酥痒痒,带着一点儿微痛。吻一路向上,汤昭托着她的后背,帮着她爬起来。 韶芍从他身下钻出来,吻越来越激烈,最后几乎是穿着粗气啃咬,和男人面对面跪着,迫切索求。 “哈……啊哈……” 手指抵达了湿润的穴口,嫩肉猛地一紧,裹上来,温柔的触感瞬间包裹住了手指。 汤昭向后坐,托着女人的腰,带领她坐在自己的性器上。 勃起的阴茎粗长,杂乱的毛发下,茎身鼓起的青筋依稀可见。 韶芍皱着眉,身体不听使唤。她扶着男人的臂膀,手中的触感坚实有力。 男人坐下了,她也跟着坐下,不自主地往上贴。 视线模糊,生理性地分泌泪液。韶芍摇了两下头,定睛看了看汤昭。 “啪!” 毫无预兆,一个巴掌甩了上来。虽然不是很疼,但汤昭结结实实地挨了一下,脸被微微打偏了。 意外。 他挑眉,看向因为反作用力跌在一边的女人。 “你就是个混蛋……”韶芍喘气,她现在是知道了,汤昭用她做了诱饵,而自己差一点儿就没命了。 而且这个男人还给她催情,放置在一边不理不问。 屋里传来一声轻笑:“我从来都不是个好人。” 韶芍明显感觉到下腹的热流涌动了,穴口一张,吐出来一簇热液。 刚刚男人即使没有撩拨,身上荷尔蒙的气息也已经把她刺激到了。现在欲望上头,她管不住自己。 汤昭看着女人又挣扎着爬起来,明明没有多少力气,却跌跌撞撞地磨蹭过来。双膝着地,床垫很软,她几乎走一步就栽一下,最后干脆连手都用上,学着动物在床面上爬。 韶芍抱住了男人的脖子,小乳贴紧了他的胸膛。欲望像热火泼水,吱吱地燎烧。 她抬手,又想打一巴掌。 汤昭笑,在半空中就捏住了那只手腕,道:“第一次能原谅你,第二次就不会了。” 他看起来像被打的模样吗? 韶芍心里有火,长久以来的囚禁、挣扎、反抗,被投毒、被当作诱饵……如此种种,全都翻旧账一样涌了出来,一件一件量刑。 女人膝盖一拱,正中男人靶心。 无力传来一声闷哼。 最脆弱的部分受痛,虽然力道小,但也足够他消化一阵子了。 “哈……”韶芍喘息,忍着欲火,爬起来对着男人的肚子又来了一拳:“你……你不是教我格斗吗……那你……啊哈……验收一下……” 女人说着就扼住了汤昭的脖子,翻身从他身上滚下来,挣着身体往后撤。 汤昭下体的疼痛还没有缓解,任由女人勒着脖子,象征性地往后跟着撤身子。否则她力气小,根本就拖不动他。 “验收成果?”男人微微皱眉,嗤笑一声:“你的本事,放在谁眼里,都是不合格。” 痛感消散了不少,女人的腿也缠上来了,箍着自己的上半身,都是他教的姿势。 汤昭嗤出一声鼻息,反手就挣脱了女人禁锢,转身翻掌,把她压在身下按得死死的。 “你的成果,就这?” 韶芍瞪他,张嘴咬在男人的手臂上,蜷腿又想踢人。 汤昭有了防备,膝盖一抬就把女人的腿压了下去。她身体轻巧柔软,任他一翻,就转了身,面朝着床面被按着不能动弹。 下体突然闯进异物,灼热滚烫,毫不留情地撑开狭窄的阴道。 “啊——啊哈——”韶芍放肆叫,男人在她身上横冲直撞,大开大合,每次都完完整整地抽出来,再完完整整地没进去。 那个尺寸本来就不合适,还要尽根插入。 韶芍吃痛,又在痛感中寻得了无限的爽快,身体止不住地发抖。 体液交合,飞溅的白沫里夹杂着肉体撞击的声音。 韶芍被冲撞了一会,先高潮了。下体溅出来一股热液,在汤昭抽身的时候喷洒而出,淋了男人一个透彻。 他再次插入的时候,韶芍缓过了神,挣扎着翻身,对着汤昭的把脖子就是一个手刀。 男人在她身上驰骋,毫无防备地挨了一刀。喉咙受痛,生理性咳嗽起来,看向韶芍的眼睛也发了红。 “我让你……”韶芍发狠,推开了他,一个反扑就把男人按在床上:“我让你欺负我!” 她想再打一巴掌,掌心刚贴到男人的面颊上就被按住了。 但响声还是有的,伴随而来的是对方更阴骘的目光。 腿脚并用,韶芍把近几天学的本领都使了出来。十之八九不规范,但好在胜负心强,也不管打没打到,只要是一有机会,她就扑棱爪子。 汤昭擒着她的手腕,又把韶芍摔在了床面上。胳膊一伸,强箍着女人的手,把她胳膊撑直了拽过头顶。 他压在韶芍身上,感受着胯下女人丰满的臀左右扭动。两腿用力一撑,对方的腿就被张开了。 性器又狠狠入了进去,劲臀顶耸,毫不留情。 “呜……呜嗯——”韶芍呻吟得不像样子,她受了药物刺激,渴求难以满足。 男人进出的时候总不能做到完美防备,于是在抽插的间隙,一不留神就会被女人钻了空子。 动作全是他教的,有效直接不拖沓。 汤昭把着女人的腰要再次进去,身上挨着她的粉拳。进去后,抽动两下又被她逃掉了,就要往前爬几下,一把拽过来女人的脚腕,重新拖回身下。 汤昭在床上和韶芍打架,偶尔,也指导两句动作不规范。 韶芍掐着男人的后颈,面对面正视着那双浅曈。身体的快感让她忍不住地向上拱腰,一下一下迎合着男人的撞击。 汤昭看着她。 那张小巧的脸通红,带着情欲的放荡,贝齿咬唇,被顶得用力时又会张开,婉转的浪叫从喉咙里跑出来。 嘴角就不自觉地带了笑意。 韶芍在抽搐中转醒,体会着高潮的余韵。 男人的动作也渐渐缓和下来,照顾到了女人的敏感点,不再是凶猛地快速打桩。 搂着后颈的手用力,他放松身子,顺势被女人推到在床面上。 韶芍骑在他身上,双手掐着他的脖子,扭动着腰肢迎合。 汤昭从下往上看她,把迷醉的表情尽收眼底。 脖子上还传来指甲陷肉的微痛,他笑了一下,把住女人的腰肢,抖耸着胯,让热液全灌在她体内。 女人仰头娇声喘息,露出来漂亮的下颌线。 汤昭挑了一根手指,顺着她的脖颈往下滑。 一声轻笑。 “能困住我的绳子,韶芍,你入门了。” —— 作者有话要说:ρǒ18Gщ..νIρ 我回来了TT最近都没有上婆和微博,很多留言都是刚看到的。我遇见的女孩子们都给了我最大的善意和包容。是我没有协调好现实里的事情,给大家造成了很多麻烦,大家却反来安慰我和鼓励我,还有跑去私信给我鼓励TT狗毛号啕大哭,被人爱着真的好幸福,要更努力才能对得起你们的喜欢啊 再一次谢谢大家! -- 66.离开家属院 傍晚,天空呆钝,蒙上了一层阴骘的蓝。 文化部家属院被拉起了警戒线,二号单元楼,救护车、警车的车灯变换着,照出红蓝交错的光亮。 “让一让,让一让……” 医护人员抬着担架快步走,伤者身上缠着绷带,血晕红了一片。 四周围了许多居民,探着身子往这边儿看。家属院里乱成了一团,嘈杂中带着令人窒息的压抑和紧迫。 “目前推测嫌疑人是三楼的住户,可惜人已经走了,什么都没留下。”警长皱眉,伸手抬了一下帽檐:“很干净,一点儿线索都没有。” 他面前站着的是窦衍,警长现在还不明白,一个老城区的刑事案件,为什么能把这号人物惊动。 “房产证上的登记人姓刘,今年67岁。但是根据附近居民口供,住在这儿的人姓汤,全名不清楚,只知道是个医生。”警长往一侧转了转身,面向另一位男人。 高挑的身材,一身风衣干练沉稳,只是浓眉紧缩,给人不怒自威的压迫感。 “整个小区都封锁了么?”季深璞揉了揉额角,眼后清浅的皱纹加深了几分。 “封锁了,但我们收到报警的时间有延迟,不能确保之前有没有人出去。” 警长顿了顿,又道:“街区的监控记录,已经派人去查了。” “尽快查。” 窦衍站在旁边,嘴角抿着,一直没有说话。警长走后,身边就剩了季深璞一人,更是无话可说。 “她就这么凭空消失了?”季深璞看了他一眼,目光转向天边。 天色越来越暗,街灯还没有点亮,四周的景物都模糊起来。 “我需要和你谈谈。” 季深璞的声音清冷,他在得知韶芍失踪后就找到了窦衍,可对方只说给他一周的时间,其余半句都未提及。 现在一周的期限已经过了,今天城西又出了这起刑事案件,他不信两者之间没有联系。 地上的血流了一滩,下手的人又狠又稳,刺眼的鲜红把人所有的心思都扰乱了。 窦衍没有理会,转身径直离开。 季深璞看了他一眼,也不追。 “郑局长已经找到我了,你不和我谈,也会有人和我谈的。” 窦衍身形一顿,回头看身后的男人。身影斜长,脸上像带着浅笑,又像面容紧肃,他迷了眼,天光太暗了,到底是什么表情,他也看不清。 “郑清源找你做什么?”窦衍锁眉,他一直不喜欢季深璞。 没有喜欢的理由。 这张脸,这个影子,哪怕是这个声音,都在韶芍的脑子里刻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那个痕迹,是他跨不过去的沟壑。 “韶芍一向听我。”季深璞看他,话出口,对方的脸色就一瞬间沉了下来。他倒不在意,往前走了两步,和窦衍面对面,目光相碰:“我觉得我们应该好好谈谈——关于她的事情。你一个人已经兜不住全局了。” 窦衍依旧抿着唇,两个人站在路边,周遭的吵闹都像变得安静又遥远。晚风吹过,把人眼中的权衡和思虑都拉得漫长。 城市在下沉。 -- 韶芍并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她睁开眼转醒时,已经在一个陌生的卧室里了。 宽大的床面,她裹着一件不合体的浴袍躺在中央。 屋里没有开灯,韶芍隐隐约约听见门外有人说话的声音,便蹑手蹑脚地下了床。 “消息传达的还算及时吧?我一得知豹猫要有动作就通知你了。” 一个陌生的声音,像十八九岁的少年,她从没听过。 但其实她离开的那天上午,如果早早解开绳索来到厨房,或许就能从汤昭手机中听见少年的声音了。 “我是真没想到他这次要和你作对……你说你和豹猫杠上了,谁能打得过谁?” 韶芍偷偷扒了个门缝往外看,明亮的灯光,晃得她一下子睁不开眼。 客厅,华丽的水晶吊灯。 一个年轻人吊儿郎当地坐在沙发扶手上,一脚蹬着茶几,一脚翘在半空悠闲地晃着。 她刚刚听到的就是这个人的声音。 “他倒未必和我作对。”汤昭倚着靠背,低头抿了一口红茶,碎发散在肩头,有些慵懒。 “豹猫的心思一向捉摸不透,他领了任务,也未必照着任务要求去执行。”男人放下茶杯,淡淡地往卧室那处瞥了一眼。 韶芍从门缝里对上他的目光,吓得赶紧把门掩上了。 汤昭不在意,双手悠闲地叠在膝盖上,道:“你查出来他接的是什么任务吗?” “没有。”少年摇头,“这次消息封得特别严实,你知道我……” 汤昭没有再听她絮叨苦功,站起身,径直走向卧室。 “唉?哥,我今晚睡哪儿?” “出去住宾馆。” “你不是还有客房吗!” “唉喂!” “汤昭?汤昭!你个狗东西%$#@*......” 卧室门打开了,男人看了一眼缩在被子里装睡的小人儿,没说话,走进了一边的浴室。 哗哗的水声传来了,韶芍试探性睁眼,只能看见浴室里的灯光从门缝中露出来,成为屋里的唯一光源。 赤着脚爬下床,她猫着身子走到落地窗前,小心地拉开窗帘看向外面。 出乎意料,她原以为自己被带到了郊外,可能是某处密宅。可窗外华灯潋滟,俨然在市中心的商业街附近。 只是不知道是哪处住宅区。 楼层很高,站在窗前能俯瞰整个街区的夜景。 韶芍怕被发现,不敢站的太高。她双膝着地跪趴在地上,两手拉着窗帘把头罩住,贴着玻璃往外瞧。 只要能认出来一处标志建筑物,就能大概知道自己在哪条街区了。 屁股被人用脚尖踢了一下。 韶芍眯着眼分辨远处商场上高悬的广告牌,皱皱眉,挪动膝盖换个地方趴着。 屁股又被人踢了一下。 她想骂人,眉头攥紧了,准备回头时突然反应过来,脖子一下子就僵住了。 汤昭腰间围着浴巾,头发刚刚洗过,全都梳在脑后,发梢还滴着水。 “出来。” 头顶传来男人的声音,韶芍缩了缩,慢慢地把自己全都藏在窗帘后面。 她还记得自己在床上左拳右脚的光辉战绩…… “出来。” 汤昭又喊了她一声。 昏暗的光线下,帘幕动了动,一个脑袋钻了出来。 毛茸茸的头顶,她抬头,瞪着眼睛看他。 男人和韶芍对视了两秒,蹲下身子,一只手挑着她的下巴颏,鼻间轻笑:“怎么跟个狗儿一样,喜欢趴在地上?” 韶芍不耐,挥手拨掉对方的手。拧拧鼻子,她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俩人就这么对视,一个蹲在地上,一个跪趴在窗帘后面。 浴室里的水声没有停止,蒸汽从打开的房门中涌出来,让屋子里蒙了一层湿漉漉的水汽。 女人的脸被微弱的灯光照亮,睫毛轻颤,眼里有光。 “这是哪儿呀?” 韶芍忍不住,首先打破了沉默。 “我家。” “我知道……我……”韶芍郁结,她原本是想问,这儿的地理位置,可想道汤昭也不会轻易告诉她,就没再问下去。话锋一转,她看向男人,试探性地问道:“我能给家人打个电话么?” 汤昭盯了她两秒,起身,拿了手机递给她。 韶芍一愣,仰着头看男人,不可置信。 手机就在自己眼前,汤昭目光平静地看着自己,胸膛上还有新伤旧疤。 “不要就算了。” 男人拿着手机,见韶芍没有反应,有些不耐烦,把手机又收了回去。 “要!当然要!”韶芍回过神来,一把抱住要收回的胳膊,把手机从他手里抢了回来。 难得能和外界取得联系,她脑子锈掉了才会拒绝。 点开拨号页面,手指敲出来一串号码。韶芍顿了顿,手指停在了拨号键的上空,思忖了片刻,她把号码清空,换了一个拨出去。 对面传来一声声轻缓的“嘟嘟嘟”。 女人的眉微微皱着,坐在地上,浴袍散了一地。 接通了。 “北川!” 公寓内,韶北川举着手机愣住了。 “韶芍?” 男人的手指有些颤抖,确认了许多次,这才平复下来。 熟悉的声音又回来了,没有沙哑,没有哭音,没有委屈。 “你在哪儿?安不安全?报警了吗?谁带你走的?你……”他问的着急,心里的石头却落了地。 其实在哪里都不重要,不在他身边也没有关系。 世界的任何一个角落,你只要安全活着,便什么都没有关系。 “我挺好!不用担心!你去给窦衍说一声,我可能在东环路的世贸附近,楼下有家麦当劳!这是那个绑架犯的老巢,记得提醒窦衍救我!” 韶芍扒着窗户,把附近能看见的商店数了一遍,全然不顾身边还站着绑她回来的男人。 “可以了。”汤昭弯身,把手机从她手里抢回来,关机。“知道在哪儿也没用,我们今晚不住在这里。” “那要去哪里?我提前给窦衍说一声!” 韶芍探身去抢手机,被男人推了回来。 “我以为你会给窦衍打电话。”汤昭收了手机,点着对方的额头,把扑上来的女人再一次推回地面上。 浴袍松松散散地挂在身上,露出来小片的雪肤。半截大腿都露在外面,皮肤细滑,还印着欢爱时的红痕。 韶芍看着抢手机无望,气哼哼地撇嘴:“就算打了电话,他也赶不过来。你敢让我用手机,就肯定有把握他救不了我。” 汤昭轻笑,拿脚拨了拨她的脚丫。粉红色的趾尖,像小猫爪一样踩在心里。 “不怕他担心么?” “他就算担心也不会出乱子。”韶芍伸手把他的脚拍开,站起身来整理衣服,道:“但是韶北川不行,我不放心。” 她说着,偏头看向窗外的夜景。 日子稀松平常也好,偶尔难过也好,意外无故降临也好,最挂念的人,是他啊。 -- яοusんuщu.Xγz 67.追击 凌晨两点,海市的夜生活接近了尾声,马路上的车流开始退散,灯光涌动的金色热浪冷却下来。 韶芍穿着宽大的男士运动服,缩在副驾驶上。她手脚被胶带捆住了,挣不开,也懒得挣。 这还是第一次在清醒的时候被汤昭带出去。 路上的车辆已经很少了,汤昭打开了半扇窗户,让晚风吹进来。 夏夜的空气湿咸,韶芍把脸贴在玻璃上吹风,耳鬓的发丝轻缓飞扬。 “我们要去哪儿?” 韶芍打了个哈欠,扭头看向身边的男人。 “出城。”汤昭拉起了手刹,停在红绿灯前。 十字路口空旷寂寥,高挺的路灯下有成群的蚊虫舞动,影影绰绰。骑摩托兜风的青年听着摇滚乐停在他们旁边,背后坐着一个年轻姑娘,搂着他的腰。 音响开得巨大,滚石乐队。他们车里对比起来显得格外安静。 后座的姑娘踮脚,下巴放在爱人的肩膀上,不知道在说什么。头盔转了转,韶芍只能看见一个光滑的球面。 笑声在音乐间游走,像鱼一样穿梭在浅河的岩隙间,柔软,湿滑,泛着幽暗的鳞光。 她贴着玻璃看得出神,嘴角不自觉地扬起来。她永远喜欢年少的热忱,如同喜欢在夏天穿着裙子扑向爱人怀里。 绿灯亮了,青年一踩油门,伴着后座姑娘一声尖叫,开着摩托车离弦而去。头盔下的长发,在半空溜成了一道轻烟。 音乐和笑声都远去,潮水退散般,马路上又恢复了寂静。 转向灯亮着,有“咔哒、咔哒”的声响。 韶芍坐在副驾上,汤昭坐在驾驶座上,安静的夏天坐在他们两人之间。 她扭头看了一眼男人,他不说话的时候面目温吞,目光失神地落在前方。 左转的绿灯亮了,车子没有发动。 韶芍瞥了汤昭一眼,出声提醒:“该走了。” 转向灯还在亮着,手刹没有放下。 汤昭看着前方失神,绿灯的倒计时结束,黄灯闪了两下,显示屏上的红色又重新亮了起来。 “怎么了?”韶芍皱眉,扭着头看他。夜深了,她忍不住打了个哈欠,眼角酸涩,挤出来两滴泪,“不走吗?” 冷不丁地,男人突然说话:“你想去兜风么?” 韶芍愣了一下,莫名其妙地看向他,正好对上他的目光。没有情绪,像杯白开水一样。 “你神经病吧?不想。”韶芍搞不懂男人脑子里在想什么,翻了一个白眼,头继续靠在玻璃上:“你最好赶紧走,这儿有监控,警局人脸识别,很快就能查到行踪。” 汤昭盯了她两眼,女人的眼睛已经闭上了。 按照他的年纪和阅历,不应该有突如其来的热情和幻想的。只是刚刚擦肩而过的青年,那些带着市井气息的平凡快乐与爱意,让人突然想要回归普通的生活。 有一瞬间,汤昭开始审视起来,朋友劝他养只宠物、多去公园里散散步的含义了。 男人收了目光,眼皮垂下来,皱起了眉。 刚刚的想法有点恶心。 又等了一个红灯,他们才慢悠悠地驱车走过路口。 夏日风吹,街头有点儿落寞。 手机震动,响了两三声,打破了车里的沉寂。 汤昭瞥眼看过去,显示屏上亮着K的字样。他转了一把方向盘,朝着旁边的一条小路开过去,并没有接听。 短暂的安静后,手机又响了起来,还是那个K。 韶芍睁眼,挪动了一下身子,被铃声吵得有些不耐:“怎么不接电话呢?谁呀?” 铃声还在响,这一次对方没有提前挂断。 “刚刚在客厅的那个人,K。”汤昭握着方向盘注视前方,这一段路没有灯,是条穿梭在老平房之间的小巷,很狭窄,只能通过一辆车。 车灯前照,灰尘在空中飞扬,汽车在这条羊肠小路上一点点前行。 灯光把车内也映亮了,韶芍眯了眯眼,隐隐约约看见前面停了一辆车,把道路堵死了。 “唉,有车……”她刚想提醒男人,车子却一个拉闸停了下来,韶芍没绑安全带,跟着惯性直接撞在了前面。 “嘶……”额头被磕到了,韶芍双手捆着,也不能揉,疼得呲牙咧嘴:”你干什么?你……” 她一抬头,看见男人的面容严肃起来,愣了一下。 “汤昭?” 男人的眉头皱得越来越紧,她从来没见过对方这个样子。 韶芍大概意识到了什么,抬头超前看去。对面的那辆车子倏然打开了远光灯,照得她眯眼,视线一片白亮,什么都看不清。 “车门侧壁有把小刀。”汤昭顿了两秒,右手快速切了倒车档位,道:“自己把胶带割破,打好安全带。” “什么?”韶芍没有反应过来,男人已经扭着头开始倒车了。 狭窄的甬道,汤昭开足了马力后退,双手握着车把不断调整方向,脖颈后扭着露出来漂亮的曲线。 一声马达闷响,前面的汽车也发动了,步步紧逼。对方是前进,要比他们轻松很多。 距离在缓缓拉近。 韶芍的心一下子揪了起来,对面的人也看不清楚,直觉告诉她,那人不像便衣警察。 那会是下午跑到家属院里行凶的同伙吗? 她不敢想,越想越觉得对方是冲着自己来的。 弯了身子摸索着侧壁,韶芍果真找到了一把瑞士军刀。只是打开刀片有点儿困难,她两只手都被捆着,军刀的刀片本就不好拔,现在更是难上加难。 左手握着刀柄,韶芍勾着脖子用牙咬。弹簧弹开的一瞬间,对面的车撞了上来,直接顶住了他们的车头。 “啊!” 车身猛一震动,刀片贴着她的头发擦过,若不是她收手及时,嘴巴都要被扎破了。 “小心点。”汤昭皱眉,瞥了一眼韶芍,脚踩的油门又加大了,暂时和对方拉开了距离。 巷子不长,车子很快就冲出了巷口,一个倒转,马路上传来刺耳的轮胎磨地的声音。 汤昭打了一把方向盘,换挡,油门一踩到底,汽车便如离弦之箭一样冲了出去。 韶芍忍着车子的左摇右晃,一点点割开了胶带,又把脚腕的束缚去除了。 汽车在无人的马路上飞驰,红灯连着闯,摄像头“咔嚓咔嚓”闪了一路。 对方在后面紧追不舍,韶芍从后视镜上往后看,那辆车离他们不过几米。 手机又响了起来,女人的视线落在显示屏上面,还是那个K。 “接不接?” 汤昭皱眉,快速地瞥了一眼,道:“接。” 韶芍手指颤抖地划开了接听键,咽了一口口水,声音颤抖:“喂?” 对方愣了两秒,很快反应过来,道:“让汤昭走外环。” 韶芍看了男人一眼,打开了免提:“他说要走外环。” 汤昭皱眉,目光瞥向后视镜,道:“走不了外环,换个方案。” “警察在阜西路等着包抄你呢,你不走外环走哪儿!” 男人沉默了两秒,道:“后面追我那人是谁?豹猫还是警察?” 那辆车正把他往阜西方向撵去,如果不是便衣,为什么能和警局联合起来? “不清楚。” 手机里传来键盘敲击的声音,卫星定位。K沉默了一会儿,又发话了:“前面有个分岔路口,你看看能不能甩掉他。” “那就要进城了。” 对面一阵沉默,韶芍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上了。 她稀里糊涂,也听不懂这两个男人在说什么,她倒希望是警局的人。进了局子,最起码自己的安全保障了,还能摆脱掉男人,这是她最希望的事情。 汤昭沉默了一会儿,后面的车越追越紧,距离在拉近。 “开错车了。”男人挑了一下眉,他的车和后面的比起来,性能明显要差一些。 “那现在怎么办?”韶芍张嘴,手里还举着手机,犹豫着看向男人:“要不然就……进城?” 汤昭突然轻笑出声,嘴角扬了起来。 韶芍的小心思被他看得一干二净。 分岔路口就在眼前了,直行是阜西,右转,过了大桥就是市区。 男人没有转弯的意思。 后面的车越追越紧,韶芍担忧地看了他一眼。 “吱——” 高速刹车,轮胎在地面上磨出的尖锐响声划破黑夜。 韶芍一个重心不稳就被甩了出去,好在有安全带,这才不至于撞向玻璃。 后面的汽车大概没想到汤昭会停车,刹车时已经晚了。 车身从他们旁边笔直地冲了过去,堪堪甩出十来米才停下。 汤昭又迅速地踩下油门,转弯上了大桥。刚刚那一个刹车,足够把对方甩开。 “我最后一次逃跑机会,记得吧?”市区的繁华近在眼前,汤昭轻笑,看着桥对面的灯火,道:“进了闹市,你下车,如果跑不到警局的话,找一家最近的银行去砸专柜,会惊动警方的。” 韶芍愣了一下:“你呢?” “我不能被警察抓住。”男人瞥了她一眼,转向冲进了市区。 这一片是最繁华的地段之一,有名的夜市,人也多了起来。汽车在马路上穿梭,绕过一辆辆汽车,稳稳地停在了一处隐蔽的路边。 “下车。” “我……”韶芍不确定,看了一眼汤昭。 她如果被抓住了,会出事吗? 会像下午那样,被人拿刀灭口么? 韶芍突然意识到,特殊时期里,她反倒有些依赖男人了。被非法囚禁也好,被特殊训练也好,她一直都是安全的。 “下去。”汤昭淡淡地瞥了她一眼,“跑远点儿,再被我抓住了,就没有逃跑的机会了。” 韶芍失语,不再浪费时间,打开车门就跳了下去。几乎同时,汽车发动,一个转弯就消失在她身后。 男人走了,韶芍心里突然升起了恐惧。现在逃跑,是真的只能靠自己了。 离繁华的夜市商区还有一条街,这一片的人要少许多。 她看了一眼四周,后面那辆车没有追上来。附近没有人群,她得赶紧跑到人多的地方藏起来,或者借一个手机报警。她现在手里除了那把瑞士军刀,什么都没有。 韶芍一边这么想着,一边沿着街道朝闹市跑去。 这一段时间的急训还是有些效果的,她逃跑的速度变快了,也有了越障技巧。 一个细瘦的身影在街道上狂奔,偶有路人诧异回头,也只能看见一个背影。 快到了,过了马路就是。只要进了人群中,被发现的几率就要小很多。 韶芍从斑马线上跑过,看着胜利近在眼前。 “吱——” 又是一声急刹车。 一辆汽车撞向她,在路中央堪堪停下。 韶芍受惊,跌坐在地上,抬起来胳膊挡住刺眼的灯光。 她抬头,看见了眼前的车型和牌照,心里一凉。 这不是刚刚追击他们的那辆车,那还会是什么呢? -- яοusんuщu.Xγz 520番外:春天的熊知道 24岁的情人节是怎么过的呢? 韶芍喝了点酒,走在马路上悠哉游哉。她把高跟鞋脱了,提着绑带拎在手里。 “我喜欢春天里的小熊,可小熊不喜欢我。” 杨菲在旁边扶着她,听了一愣:“你说什么呢?” “没——没什么——”韶芍摆手,微醺的脸上扬起了笑容:“我说我喜欢小熊。” 杨菲皱眉,看了韶芍两眼,道:“我送你回家吧,你酒量太差了。” “嘿,嘿嘿……”韶芍托着下巴看她:“杨姐,不用!我没喝晕的,打车回去就行。” 杨菲也要打的回家,她沾了点酒,开不了车。 她是从分部调回来的,韶芍被分到她手下也才小半年。两人算投缘,相处融洽。她想着明天520情人节,都是单身未婚,便邀约了下班后去清吧小坐。 韶芍是三杯倒,一不小心就喝得晕乎乎的了。 女人在季深璞手下工作时,没人敢当着她老师的面灌她酒喝,入职这些年,虽然应酬不少,酒量却是一点儿都没练出来。 韶芍是离开季深璞后才发现,脱离了男人的羽翼,她要面临的是这样繁琐又肮脏的世界。 “你快回家吧。”韶芍摆手,推着杨菲往回走:“我会努力的!杨姐!我一定,不会比原来差!” 她想说,她离开了季深璞,也照样可以很好。 不会喝酒,可以一点点练;被人不怀好意地握住了手,可以得体微笑着抽出来;没有人再来帮她复盘工作了,她可以自己抱着电脑看回放一点点死抠。 可她没有他了。 韶芍看着杨菲一步三回头,脸上的笑容愈盛。她踮脚招招手,影子在路灯下拉得斜长:“我会更加努力的!” 杨菲倒是不在意工作上的这些琐事,她现在最放心不下是韶芍,走了一半又折回来帮她打了一辆的士。 女人半眯着眼钻进后座,杨菲敲敲玻璃,司机开窗。 “麻烦您把她送到xxx小区。” 杨菲转头,看着目光变得呆钝的韶芍,叮嘱道:“到家了给我打电话。” “好!”韶芍点头,意识还算清醒。 车窗上升,出租车转了向,淹没进金色涌动的车流中。 “师傅,麻烦去xx事务所。” “唉?不是要去xxx小区么?” “不去,不去了,先去事务所。” 韶芍摆手,头倚靠在窗户上。汽车重新调头,朝着事务所的方向开去。 大街上,人潮涌动,到处都是相爱的情侣,手挽着手走在街道上。商场上挂满了流光溢彩的霓虹灯串,柔软甜蜜的情歌从屋里漫到屋外,整个城市都浸在欢愉中。 韶芍看着交错闪过的笑脸,男人的,女人的,靠在爱人肩膀上的,隐在层层玫瑰花瓣下的。 每一个笑容都让人觉得幸福。 韶芍也幸福,520打折,她把家里的物品都购置了一遍。 窗外的景象,从热闹变得冷清。律师事务所门外已经熄灯了,天黑,这栋楼冷肃地矗立在街边,紧锁的大门像个深渊巨口,等着她自己陷进去。 “到了。” “好嘞!”韶芍拿出来手机,扫码付款:“谢谢您嘞!” 她下了车,在司机错愕的目光下道了:“祝您节日快乐!”转身,又走进事务所里。 和保安沟通了好一会儿,对方见她微微有醉意,差点儿不放人进去。 空荡的大厅里没有声音,白炽灯亮着,地板泛着冷光。 韶芍哼着歌,赤脚踩在上面。 她唱的是什么呢? 林俊杰的《心墙》?跑调的音线中隐隐约约能听出来是这首歌。 大半夜,空荡的律师事务所没有人,韶芍从一开始低着头小声哼哼,到最后越来越放肆。她踮脚跳舞,一双高跟鞋在手里舞得四下乱晃,鞋帮撞击发出脆响。 “你的心有一道墙~啊啊啊啊一扇窗~” “什么什么遮住你侧脸啊~嗝!” 一个响亮的酒嗝,韶芍捂住肚子揉了揉,做贼心虚地转头看看,发现没有人后,这才踩着有节奏的小碎步跳到电梯前。 她没有去自己的办公楼层,手指停了停,滑到了那个熟悉的按钮上。 韶芍的目光呆愣了两秒,头一栽,身子歪斜着靠着墙壁,对准了那个按钮狠狠按下去。 “唉,打开窗~你会看到悲伤融化~” “融化~” “唉,融化不了啊!” 叹了口气,电梯门随之也开了,韶芍停止了自言自语,摇摇晃晃地走了出去。 走廊里空无一人,她把廊灯打开,两侧的办公室都大门紧闭。 “一个,两个,三个……” 韶芍在走廊里扭成了一只大鹅,一路走过,挨个数着办公室的个数。 “是这个!” 韶芍停在了那个办公室面前,上面的挂牌上,清楚地写着“季深璞工作室”。 她也没有敲门,靠着墙慢慢坐了下来。 手指触碰着门板,她觉得自己像是和男人站在了一起。 每天,他走过的这道门,现在就在她身边。 拿出手机,韶芍从列表里翻了翻,找了许久才看见那个名字。犹豫了两秒,她点开,里面的聊天内容还定格在半年前。 “对不起。” 一连串的对不起。 那是把季深璞的工作搞砸的时候,最艰难的一段日子,她在痛苦里不断挣扎,把自己从男人身边亲手推远了。 韶芍翻了翻,再往上就是季深璞给她发的工作任务,时间更加久远。 她的心,稍微抽痛了一下。 “唉。” 韶芍对着屏幕叹气:“我喜欢春天的熊,熊知不知道啊?” 最最喜欢你,绿子。 什么程度? 像喜欢春天的熊一样。 韶芍的手指在屏幕上停留了许久,期间电灯接触不良,闪了又闪。 “应该让人去修一修这个灯泡的,不然老是闪人的眼睛。” 一年前,她和季深璞走在这个长廊上,电灯也是这么闪。 男人点点头,和她一前一后地走。 “季总今天有约,好像是和乔念吧?” “那必然是乔念,也只有她能把季总约出来了。” 韶芍又想起来了,今天下班前在厕所里听到的对话。她在冲马桶,水流打旋卷进了下水道里,她觉得自己也被一并冲了下去。 韶芍张开手,看了看自己的手心。白嫩的手掌,上面还有一小块血痂,是前几天拧瓶子的时候弄破的。 掌心的纹路清晰,算命的说,她的桃花运不会太差,也不那么顺利。 电灯又闪了两下,她抬头朝窗外看去。 远处的灯火像漂浮的岛屿,最热闹的那一处,他在和别的女人一起吃饭吗? 见面的时候会微笑,在茶水间里偶遇,会问要不要一杯咖啡,复盘的时候,他对着乔念抬头笑,清浅的皱纹堆在眉头。 可以被这样温柔对待的人,为什么不是自己呢? 那他也会在今晚牵着别人的手么?会把菜单推给对方,语气温柔地问道:“想吃点儿什么?” “季总想要吃什么呢?我不熟悉这家的菜品。” 他会轻笑,手指点着一道其貌不扬的特色菜,细细询问你的忌口。 会是这样的吗? 不会的。 乔念不会说出这样的话,只有她才不敢在男人面前抬头,不敢轻易点菜,不敢吃饭发出任何声响,拘谨地小口喝汤,还未达到七分饱便早早停箸。 乔念会直接说出来,自己喜欢什么。她喜欢这家的菜,更喜欢带她来吃饭的你。 嫉妒心和想象力真是太可怕了,让人反复受着折磨。 囚笼困兽,大抵如此吧。 你看着他温柔地抚过别的猫儿的脊背,把她抱在膝盖上挠着下颌,带她走到床边。 你会脱去她的衣衫吗?会轻吻着倒下拥她入怀吗?一场淋漓尽致的欢爱,你揽着她的背相拥而眠。 可困在笼子里的那个呢?你愿不愿意多看她一眼呢? 她喜欢你,你会知道么? 韶芍的眼睛有点儿涩,纵然她不知道对面的情形如何,可是脑海里,无数浪漫场景都已经演练数次了。她把无限爱意倒背如流,可是每个场景里和他并肩的人,都变成了别人。 张开手心,她看见那块柔软的血痂。 一声消息发送的声音传了出来。 在韶芍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她已经下意识地发过去一条信息了。 嫉妒心和想象力,比酒精还能麻醉神经。 她在做一件快乐的错事,这让她着迷、期许又忐忑。 一家高档餐厅,落地窗边的酒桌,点着蜡烛,火苗跳动,优雅的钢琴声吹散掩藏的悸动。 “怎么了?”乔念停下筷子,看着对面男人拿起手机后没有放下,忍不住问了一句:“工作上的事情么?” 季深璞神色淡淡,手指点开久违的对话框,目光落在那条信息上。 是一条小视频,很短,看着像是女人的手。 “不是。”他随意回了一句,手指滑动,点开了视频。 白嫩的手掌握着,虚攥着拳头,她反掌,伸开手指,掌心里是用口红画的潦草小熊。 哭脸,大哭,笨拙得稍显丑陋的熊掌捧着一个大大的红心。 男人看了半天,认出来这是一只熊,而不是一个巨型兔子,轻笑了一声。 他放下手机,没有回话。 手机震动,又传来了一条消息。 两条…… 季深璞轻不可见地挑眉,抬头说了一句“抱歉”,拿起手机点开看去。 【老师。】 【我刚刚遇见了一只小熊。】 【我和他吵了一架,你猜他说什么?】 韶芍盯着对话框,只有自己在自言自语。 鼻子一酸,她手指快速敲击着键盘,她想问,你是不是在和乔念一起吃饭啊?你们去哪里吃饭了?你会把她带回家吗? 她有一连串想问的话,不甘、委屈、嫉妒、犹豫,所有的情绪都出来了。 自我感动,自我折磨,像个商品一样被代价估量,她要和别人一起被挑选,她合他心意么?是他想要的样子么? 这样的心动,比丧家之犬还要狼狈。 何至于此呢? 打完最后一个问号,韶芍沉默了,盯着对话框失去了呼吸。她目光平静,把所有的内容都删掉了。 【他说,你在看什么?】 【我说:我在看你。】 韶芍深呼了一口气,对着屏幕自言自语。 【我好喜欢春天里的熊,可是熊不知道我喜欢他。】 发完这最后一句,她就把手机关掉了,连同这些年所有纠缠不清的情绪,无数次在他目光下的心脏骤停,反复猜想、无限心动、持久的酸涩妒意,都跟着聊天记录一起删掉了。 她动作太快,落荒而逃。以至于,那最后一条发来的消息,还没有没看到,便随着抽痛的心动被删除清零。 韶芍看着清空的聊天框,深深吐出来一口气。 “我会努力的!” “季深璞,当年在国外,那么难我都走过来了。现在也可以,你等等我,不要去喜欢别人。” 韶芍把手机捂在胸口,轻声说:“你等我重新走回你身边。” 你身边有那么多星星,可我还是想要变成离你最近的那一颗。 她眨眨眼,窗台的风把眼睛都吹涩了,想哭的时候泪水也流不出来。 那一条没有被看见的消息,韶芍永远都不会知道。 【你没有去问问他知不知道吗?】 春天的熊,一直都知道。 —— 作者有话要说:ρǒ18Gщ..νIρ 愿有情人终成眷属!大家节日快乐! -- яοusんuщu.Xγz 68.车上的人 车前大灯晃得人眼疼,韶芍单手挡在眼前,透过指缝,在一片刺眼的明亮中,她看见车门开了。 一条修长的腿迈下车门。 韶芍第一反应是逃跑,几乎是应激行为,从地上跳起来到跑开两三米远,大脑里都是一片空白的。 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从出院到现在发生的事情,都像做梦一样。在她二十六年的人生轨迹里,原本就没有这个转向路标。 是哪一步出错了呢,让她变成了现在这个模样。 “韶芍!” 女人一愣,身后的声音像一根长钉一样,从她天灵盖直直地穿透身体。 韶芍被钉在原地,一瞬间反应不过来。 “韶芍。” 身后传来温热的鼻息,她被揽进了宽厚的怀抱里,温暖的体温隔着单薄衬衣裹挟而来,像棉花一样把她包裹住。 有轻微的香烟味道。 “刑……穆?” 韶芍扭头,抬头,脖子僵住。布满血丝的眼球里映出来男人的脸,眉目紧锁着回望她。 “你怎么在这儿呢?” 她现在没有头脑,呆愣愣地看着男人,嘴唇蠕动,更像在梦里了。 头顶传来一声叹气,韶芍被他的手掌护着后脑勺揽在怀中。脸埋进了男人的胸膛里,她每抽一口气,都是对方熟悉的体息。 紧绷了一路的戒备都放松下来了。 刑穆抿了一下嘴唇,轻拍两下她的脑壳,道:“来接你回家。” 身后的车辆突然鸣笛,喇叭按响了两声,在催人。 周围有人围了过来,深夜里路人不多,也就两三个,带着探究的眼光开始拿出来手机拍摄。 刑穆看了两眼,把韶芍松开:“走吧,先上车。” 汽车还停在马路中央,上方的红绿灯已经变成了绿色。深夜的马路安静,只剩下双闪灯发出平稳的咔哒响声。 女人的膝盖摔破皮了,一片淤青,血珠顺着腿滑下来。 刑穆皱了皱眉,张开手臂:“我抱你过去。” 他说着便要弯身去抱韶芍,却被一把推开了。 韶芍看向汽车的方向,隐隐约约见到驾驶座上还有人,那人也在看她。她又抬头看向刑穆,眼里有了戒备:“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的?” 刑穆一愣,张开手臂的动作顿在半空。 女人往后退了一步,和他拉开距离。 纤瘦的手掌背在身后,握紧了那把瑞士军刀。他看见了。 刑穆沉默了两秒,站直了身体看向韶芍:“你不相信我。” 韶芍没说话,站在原地,嘴唇抿紧了,干裂的死皮外翻,露出来艳红的裂口。 “我不会伤害你。”男人皱眉,收了手,也往后退一步,给她留出来安全距离。 “我是来接你回家的。韶芍,你想去哪儿?我家,季深璞那里,还是你自己的家,都可以。” 韶芍握着军刀的手紧了紧,犹豫着开口:“可是……” 她又看了一眼车里的人,眉头皱得更紧了:“那人是谁,便衣警察么?” 刑穆顿了顿,目光沉下来,道:“不是。” 喇叭又响了一次,男人抬手揉了揉眉头,看向韶芍的目光里竟然带了些乞求。 “你不信任我么?我不会伤害你,没人能够伤害你。我们先上车,我会给你解释清楚……” 周围有人报了警。 刑穆顿了顿,疲惫地闭上了眼睛:“韶芍,先上车。” “就听话这一次,先上车。” 韶芍愣了一下,看向那双充血的眼,蠕动了一下嘴唇,想说些什么。 但最后什么都没说出来,她轻轻嗯了一下,就被人打横抱起来了。 车门打开,韶芍被放在了后座上,刑穆紧跟了上来,坐在她身边。 驾驶座上的男人扭头,看了她一眼,抿着嘴轻笑:“你好,韶小姐。” 韶芍愣了愣,点点头:“您好。” 对方是一个中年男人,看不太出年龄。脸上的皱纹已经很明显了,精神铄熠,面容慈善,长相偏阴柔。 只是韶芍本能地紧张起来,那人皮笑肉不笑,一双眼睛深不可测,让人很没有安全感。 那人上下仔仔细细地打量着她,脸上挂着持久的笑意,突然来了句让人莫名其妙的话:“长大了。” 韶芍一愣:“什么?” 她见过他么? 男人轻笑,收了目光,道:“我女儿比你小几岁,再过几年应该也和你这么大了。” 之后便无话了,汽车启动,那人掉转了方向,朝着来路行进。 “这位是叶叔,叶容,我父亲的故交。”刑穆握住了韶芍的手,朝她介绍。 女人的手里还握着那把军刀,指尖攥得发白。被叫做叶容的男人透过后视镜瞥了一眼,笑笑,没说话。 刑穆看见了,不动声色地把她的手包住,连同那把军刀一起捂在手心中。 韶芍抬头看了男人一眼,嘴角抿着又低下头。 “现在去哪儿?” 叶容调了个头,朝着来时的方向行进。 “先回家吧。”刑穆看向韶芍,道:“今晚先去我家行么?” 女人犹豫了一下,轻轻点头。 汽车在无人的马路上行驶,两边的路灯延伸到远处,在尽头汇成一个亮点。 “韶小姐的朋友都很有本事啊。”叶容握着方向盘,目光注视着前方,突然发话。 韶芍一愣,抬头,在后视镜里和叶容目光交汇。 “绑架你的人刚刚往哪个方向走了?” “我不知道……”韶芍皱着眉,伸手握住刑穆的手指,道:“我下了车就开始跑,没看见他往哪里走。” 叶容轻笑,没再说话。 他们绕过了阜西,辗转了几条街才走到刑穆得公寓。晚上人少,道路通畅,并没有花费太长时间。 汽车稳稳地停在了小区门口,叶容拉了手刹,回头看向他俩:“到了。” “麻烦叶叔了。”刑穆朝男人点头,牵着韶芍打开车门。 正要下车时,叶容突然发话。 他看向韶芍,还是那副笑脸:“韶小姐最近惹了不少麻烦吧?我作为前辈也得提醒你一句,事不关己莫出头。” 韶芍要下车的身形突然僵住,她感受到刑穆牵着自己的手也僵住了。 “既然和小穆结婚了,就安安稳稳过好日子。”叶容顿了顿,看向韶芍的笑意越来越深:“你应该能听懂我的意思吧?” 韶芍的脸色一点点变白,对方的笑像一条蛇一样缠住她的脖子,窒息感袭来。 这个笑容,她总觉得似曾相识。在大脑里的某处神经末端,这个画面和记忆碎片重合。 是偶然的梦境,还是真实存在过的呢?韶芍分不清楚,她经常觉得自己所见的事情曾亲历过,这种虚无的感觉让她不确信,但又像是漏掉了某些关键信息。 “行了,叔。”刑穆皱眉,扯了一把韶芍,把身形僵硬的女人挡在身后:“我和小韶有分寸。” 男人关上门,透过打开的车窗看向叶容,道:“你要的资料我今天晚上就整理出来,你也别忘记答应我的事情。” 韶芍猛地看向刑穆,却只看到他的后脑勺。 叶容笑,脸上的皱纹堆在一起,却半分不显老。 “我记着呢。” 汽车渐渐远去,韶芍盯着男人,张开嘴犹豫道:“他到底是谁啊?你答应他什么了?” 那个叶容让她别管闲事,是指的那个证据吗?这些天,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这件莫须有的事情上,好像所有的人都知道,只有她自己不明白。 “是我父亲的朋友。”刑穆闭上眼,呼出一口气,道:“曾经和先父在一个实验室里研究药剂,后来退出了科研团队,据说是去做生意了。” 男人握着她的手往前走,影子拉得斜长:“不是什么善茬,我也只在小时候见过他。” “那你怎么知道我的位置的?” 刑穆脚步顿了一下,不动声色:“叶容查出来的。” “他今天晚上突然给我打了电话,问我,你是不是我的妻子。”男人顿了一下,看向韶芍:“我说是,然后就被他带出来了。” “你在说谎吗?”韶芍跟着他亦步亦趋,抬头看向男人:“你不会也和那个涉嫌人口贩卖的刑事案件有关吧?你是特工吗?” 像汤昭那样,外人看来只是一个医学博士,穿上白大褂和普通医生没什么两样。谁能想到是个杀手呢? 刑穆突然笑出声,面容上堆积的疲惫随着笑容散开了。 他停了脚步,看向韶芍,脸上掩不住笑意和无奈:“我就只是一个律师,韶芍,你在想什么呢?谍战片吗?像汤姆克鲁斯那样飞檐走壁?” “我没有……”韶芍的脸拧巴起来,撇撇嘴,道:“我最近经历的事情太离奇了,很难不乱想。而且你刚才的解释也很牵强啊,那个叶容是怎么知道我的情况的?” 刑穆忍着笑意继续往前走,看着柏油路上映出来的两道身影,慢悠悠地说着:“我没有说谎,只是有选择地说了,剩下的事情你不需要知道。” “叶容不是什么好人,做的也不是干净生意。我这一个多月都在旧金山,昨天回来时才知道你失踪了。” 男人自嘲地笑笑:“我是你的丈夫,却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叶容大概是在替人做事,有人想抓你,他得知消息后就联系我了。” 韶芍点头,汤昭也说有人要抓她,下午的时候她已经见证过了,来的人不是善类。 她想了想,想抓她的人大概就是那群犯罪组织了。如果找不到证据,那就杀人灭口,这最为保险。 “几十年前叶容在实验室里操作失误,造成一位同事意外伤亡,这事被我父亲压下来了。他要的资料就是当年的试验记录,里面记了他的失误,一旦被查出来就要吃官司。” 韶芍垂了眼眸,想起来叶容说的话,她确信那人暗指的就是她手里所谓的证据。 那关于人口贩卖的刑事案件,他又了解多少呢? 眼前的迷雾一层一层越积越厚,她觉得自己像陷入了沼泽中,有人在把她往下拉。 “你需要给家人打个电话么?报个平安。” 韶芍站在玄关处换鞋,抬头看到递来的手机。她犹豫了一下,接了过来。 刑穆把外衫挂在衣架上,看见女人举着手机走向客厅,毫无知觉地勾起了嘴唇。 家里有了两个身影,有一瞬间,男人觉得他们也像无数寻常夫妻一样了。 他换好拖鞋走进内室,从衣橱里找出来一件宽松的衬衣,递给韶芍,道:“没有女士衣服,你先将就一下。” 韶芍把手机还给他,点点头:“明天可能要去警局做笔录。” “我陪你去。” 刑穆说了一半,想到女人其实不需要自己,便改了口,随意地收拾着衣服:“或者有别人陪你,别一个人去。” 韶芍抿了嘴唇,看向他,嗯了一声。 男人拿着睡衣去浴室了,韶芍抱着衬衫坐在床边,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她今晚睡哪儿?—— 海市的另一边,郊区。 郑清源喝着咖啡坐在沙发上,他旁边还有一个助理。 桌子上摆着一台电脑,上面播着路口监控的回放。 郑清源端着杯子,抿了一口咖啡,指着屏幕道:“暂停,把画面拉近点儿。” 画面定格在韶芍摔倒的那一幕上。 “后退。” 画面倒放,黑白影像被拉大。助理按照吩咐把驾驶座上的人相定格,那张面孔不断放大,模糊的影像上只能看到半张脸。 “再找找,顺着他们走的路线继续调录像。” 郑清源双膝交叠,把咖啡放下了。 影像不断搜索,他们又看了几个路口的监控记录,查到了两三张面部照片。 助理把人像放进档案库里识别,短暂的搜索后,屏幕上跳出来一列档案资料。 “豹猫?”助理一愣,鼠标放大档案库里的人像后确信了,转过头来面向郑清源,道:“是豹猫,他来海市了。” “嘶……”郑清源有些意外,轻笑了一声,坐直身子。他抱起来电脑又看了几眼,抿嘴笑着摇摇头:“一个汤昭,一个豹猫,海市是何德何能,同时容了这两尊佛爷?” 臭名昭著的两个暗杀人员,业界内也算平分秋色。 “那要不要动用武力抓捕?”助理点着鼠标退出档案库,看向郑清源,愁容紧锁。 男人倒不着急,摆摆手道:“你又抓不住他们,没必要劳神费力。” “让技术组继续给黑市加压,逼他们先收收手。韶芍和她家属那边,也拨一批人照看着吧,别再生事端。” 郑清源揉了揉眼角,头枕在沙发上,目光看向壁柜中摆放的照片。 年轻的男人,年轻的女人,年轻的孩子,年轻的笑容。 上面印着神曲第三首的句子。 【由我进入愁苦之城,由我进入永劫之苦。】 叹了口气,郑清源站起身,转身朝着卧室走去:“你也早早休息吧,过几天我们去日本,避避风头。” -- 69.海里的星星 浴室里传来哗哗的水响,很安静。 韶芍换好了衬衣,宽大的衣摆遮住屁股,垂在洁白的大腿上方,白色的内裤若隐若现。她低头看了一眼,又抬头看看紧闭的浴室门,起身走到衣橱前翻出来一条运动裤。 男人的橱柜不算整洁,衣服的款式很多,风衣、西装、运动衫、休闲服……刑穆也不分门别类,全都挂在一起。 韶芍在橱柜里翻了好久,才从众多衣物之间找出来一条男士运动短裤。 她想起来季深璞的衣橱了,男人的衣服整整齐齐摆放在一起,区域划分得一丝不苟。韶芍下意识地把刑穆和季深璞拿来作比较,忍不住地低笑出来。 这两个人,无论是在行事作风上,还是隐藏在生活中的细节,都把各自的性格体现得淋漓尽致。 她握着运动短裤回头看向浴室,耳朵里是流水声,水流冲刷的声音一瞬间把她的记忆拉回数年前,她还在加州读书的时候,新港滩的夜晚。 海浪冲刷沙滩,脚趾现在潮湿的泥沙里。 她也穿着宽大的运动短裤,和刑穆并肩站在海边上。 -- 那天他们正式结婚了,男人把一枚小巧的铂金戒指套在她的无名指上,光滑的戒环,没有任何装饰,韶芍自己挑的。 海边的小教堂,破旧得连墙皮都发了霉。 一个老眼昏花连文字也看不清的神父主持婚礼,没有来宾,整个教堂不过几十平方,装着他们三个人,还有静默着允许错误发生的上帝。 “我愿意。” 韶芍面无表情地说出来这句话,刑穆笑笑,低头看她。 女孩的脸颊在面纱下朦胧得像梦一样,阳光从高高的窗户上头下来,落在她头顶。 简单的纱裙因此而亮。 刑穆没有再听神父的祷词,他把面纱翻上去,和女孩对视。那样一双眼,小鹿一样,带着倔强和潮湿,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他低头,吻没有落在嘴唇上。 韶芍向后缩了缩脖子,睫毛颤抖着扫过男人的鼻尖。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眼前,额头上的一抹温热化开了。韶芍轻轻抬眼,看见刑穆近在咫尺的肩膀,上面的阳光裹着尘埃在打旋。 安静的教堂,神父苍老含糊的声音伴随着咳嗽,她看见灰尘颗粒上裹着一层金色的光亮,那么清晰。 “晚上带你去看海里的星星。” 刑穆收回了那一吻,抿着嘴笑起来。他看见韶芍的脸露出来羞赧又局促的红,一瞬间觉得阳光里有橘子的香气。 是加州的夏天啊,阳光,橘子,海浪,韶芍。 那晚的海面是亮的,浪潮卷上来,在击岸的一瞬间迸发出来幽蓝的光亮,像无数星星被推了上来。 银河落在海里,又被海水推起。 韶芍从来没有见过这种场面,惊地说不出来话。 “刑穆!”她往后退,脚掌从海滩的泥沙中抬起,倒退着往后走,一步一个脚印,闪着微弱的蓝色光芒。 “刑穆!你看,脚印!” 男人站在她身后,看着面前的小人挥着双手后退,毫无察觉地轻笑出声。 “这是什么?” “蓝萤。”刑穆双手随意地插在兜里,朝着她走去。“会发光的海洋生物。” 男人的脚印比她大一圈,泛着微弱的光,印在她的脚印旁边。 湿咸的海风把韶芍的刘海全都吹了起来,发丝缭绕,有几根头发吹进了嘴里。 两个人都不再说话,韶芍安静地站在他身边,耳边是风声和潮汐轻响,海浪随着每一次拍打闪出荧蓝的光亮。 有种莫名其妙的情愫沉淀下来,她心里灼烧地痒,五脏六腑都像心口坠去。 韶芍抿了一下嘴巴,双手插在兜里,微微弯腰,抻直了胳膊,看向远处的海平面,突然问道:“你说我能顺利毕业吗?” 刑穆一愣,扭头看向她。 “你教的国际刑法好难啊,我今年还额外修了好多课程,我觉得要挂科了。” 男人嗤笑,看着女孩的侧脸忍不住勾起来嘴角,道:“你的刑法课已经挂科了。” “那是……”韶芍的脸拧巴起来,扭着头犟嘴:”那是因为和其他科目的考试冲突了,我给你写过邮件反映情况,你也不回复……” 所以她就冲到了男人的办公室当面对质去了。 风风火火,把其他教授惊得话都说不出来。 她就那样无比莽撞且没有礼貌地撑着桌子和刑穆理论,然而男人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两眼,拿着公文包走了出去。 韶芍纠缠了半个月,见缝插针地去找他,要求安排补考。 再之后,就结婚了。 刑穆需要一个合法妻子,拿到继承遗产的资格。韶芍要求他安排补考,顺便帮忙引荐给季深璞所在的律师事务所,所有的事情结束后就分开。 想想这些结婚的理由,又牵强又幼稚,只能属于单纯莽撞的23岁。 “我要提前毕业啊,还要拿到满绩,这样才有给事务所投简历的资格。”韶芍叹了口气,目光落在闪烁的海浪上:“我好害怕他已经有爱人了,我还都没有走到他身边呢。” 刑穆没有答话,他知道韶芍说的是季深璞。 “你和季先生有交集吗?”女孩扭头看他,抿了抿嘴唇,道:“你很厉害,他也很厉害,你们之间会不会有那种私下的聚会什么的,就是……嗯……联谊?” 刑穆忍不住笑出声,目光揶揄,道:“你想要打听什么?” 韶芍咬了咬嘴唇,有点儿难为情:“季先生有爱人吗?他结婚了吗……不会偷偷地连孩子都有了吧!” 男人弯着嘴角,沉默了两秒,抬头看向远处的海面:“在新婚的丈夫面前讨论其他男人,不太明智啊。” “我们又没有感情……”韶芍绞着衣角小声辩解:“而且,你也有喜欢的人啊,又不是我。” 空气一瞬间变得安静下来,刑穆的嘴角落下,笑容渐渐消失了,目光平静地落在潮汐上。 落寞和挣扎转瞬即逝,他向来自负狂傲,韶芍也很少看见刑穆这样选择沉默的时候。 她尴尬地张张嘴,朝男人身边走了一步,拽拽他的衣角,小声道歉:“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提起来……” 刑穆爱的人不爱他,韶芍知道。 “哧。” 一声轻笑,韶芍莫名其妙地抬头,看见男人低头笑着看向自己,碎发被海风吹乱,挡在深邃的眼眸前。 “我倒是有些羡慕季深璞了。” “什么?” 刑穆笑笑,伸手揉了一把韶芍的头发,道:“被人爱着是一件很幸运的事情。” 之后他们说了什么呢? “你会喜欢我吗?我们都结婚了。” 他没有答话。 或许会吧,他说韶芍身上有她的影子。 求而不得是一件痛苦的事情,像拿着钝刀缓慢地自我凌迟。 那如果爱情转移呢?我来爱你,韶芍,你也会爱我吗? 刑穆对她说了什么,说了很多话,韶芍已经不记得了。 他们在海边迎风而立,看了很久会发光的潮汐。刑穆兴致起来了,把她背起来转了两圈,海风把笑声吹得很远。 两个重叠的身影,只留下一串大号的脚印,在夜晚的沙滩上泛着微弱的光亮。 那天他们一直在海边的星河里,躺在浅滩上,衣服全被打湿了。韶芍第一次离星星那么近。 星星的味道,是咸腥的海水味,还有男人温热的鼻息。 收回思绪,韶芍握着那个宽大的运动裤,目光不知不觉在浴室的门上停留了很久。 她张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刑穆,你的爱情转移成功了吗?” -- 浴室的门打开了,男人穿着睡袍走了出来,修长的身形被裹在衣料下面。 是个略有风骚的绸质睡袍,衣领大开,露出来坚挺的肌肉。 韶芍瞥了一眼,鄙夷地撇撇嘴。 这个睡袍倒是和他本人的气质挺相符。 “我也要去洗澡。”韶芍从床边上跳起来,正准备往浴室那处走,却被男人扯着胳膊又拽了回来。 “你腿上有伤,碰不了水。”刑穆单手擦着头发,一把把韶芍丢到床边上。 他看了一眼女人腿上肥大的运动短裤,没有说话。 “我出了一身汗,不洗澡会臭的,而且胶在身上很难受!” 女人细长的双腿在空荡荡的裤腿里乱晃,她站起来,执着地要往浴室走,又被一把推了回来。 “开空调,气温凉了就不难受了。” 刑穆没再看她,起身拿了医疗箱,又走回来,坐在床边上,道:“腿翘起来,我给你上药。” 床垫很软,男人一坐下就陷进去了,韶芍的身体微微往他那处滑。 “我自己来吧,不麻烦你了。”韶芍虚情假意地摆摆手,把腿翘了上去。 刑穆看了看自己膝盖上的瘦腿,面无表情地把她推了下去:“那你自己来。” 韶芍:“” “晚上我睡哪儿?” 药水涂在伤口上,清凉中带着疼,韶芍呲牙倒吸气,手掌做蒲扇,不断地在伤口上扇风。 刑穆盖上的药水瓶盖,把女人的腿从膝盖上抬下去,起身放好了医疗箱,道:“你想睡哪儿?我这儿没侧卧,沙发和床自己选。” “绅士一点,就不能你睡沙发么?” 刑穆看都没看她,径直走到床边躺了下来:“我记得这是我家。” 韶芍蜷腿坐着,看着男人占了大半个床位,咬咬牙爬了过去:“房产证上有我的名字吗?婚后财产是要有我一份的!” “怎么?”刑穆偏了头看她:“你想和我打官司?” 韶芍失语,冷着脸盯了他两秒,转身把被子全裹在身上,磨蹭到床边上,把自己卷成毛毛虫。 “你不能全占完,”刑穆扯扯韶芍的毛毛虫皮,道:“家里没有多余的被子。” 韶芍从被子卷里探出来半张脸看他,扭了扭身子,从身下扯出来一小截被子,丢过去:“分给你!” 刑穆瞥了一眼那截被子,也就只能盖住一条胳膊的宽度。 “怎么?”韶芍冷哼,七分得意三分笑地看他,道:“你能占大半张床,我就不能占大半条被子吗?” 男人挑了挑眉,闭上眼躺回床中央:“随你吧。” 女人见他没了下一步动作,自觉无趣,冷哼一声,赌气翻了个身也准备睡觉。 但是她忘记自己已经在床边上了。 之后刑穆就听见一声重物落地的闷响。 他睁开眼,听着韶芍不小心掉下床的惨叫,目光失神地望着天花板,手指压住太阳穴缓缓揉着,失声轻笑。 “你啊……” 叹了口气,男人还是起身,把摔在地上的大毛毛虫抱回了床上。 房间关了灯,耳边是男人均匀的呼吸声。 刑穆的胳膊压在韶芍身上,两个人都是侧着睡,韶芍的被贴着他的胸膛,能感受到胸脯随着呼吸平稳地起伏。 “刑穆。” 韶芍扭了扭头,别着脑袋往回看:“要是我早认识你几年,我们会不会就真的在一起了呢?” 男人的呼吸变轻了,手掌把她仰起的脸掰回去,道:“那要早许多年,将近二十年,你那会儿还在上小学。” 二十年前,他十三四岁的时候,在一瞬心动就永远心动之前。 “哦。”韶芍脸贴着枕头,点点头。 “也说不准。”刑穆闭着眼轻笑了一声,有些疲惫:“我们现在没有在一起吗?” “我是说相爱啊,就是,像正常的情侣夫妻那样子。” “还能抱着一起睡觉,已经是一件很幸运的事情了。”男人的声音沙哑低沉,在黑暗中像一声叹气。 韶芍扭头,瞪着眼看他的面容。 “你和她还联系吗?” “谁?陈酿?” 韶芍点头。 她见过这个男人最疯狂最动情的模样,见过他义无反顾地放下身段把南墙撞破。 所以她知道,刑穆再也不会像爱陈酿一样去爱任何一个女人。 “很多年都不联系了,我们之间结束了。”刑穆的手掌放在韶芍的头顶,有意无意地轻揉着:“我太疲惫了,她也疲惫。” “噢……” 耳边传来一声嗤笑,韶芍机敏地扭头看他:“你笑什么!” “你在吃醋吗?”刑穆笑着转身,面朝着天花板,抬手揉着双眼,道:“季深璞爱你不比我爱她少半分,只是每个人表达爱意的方式不同罢了,没必要为这个失落。” 韶芍抬头看他,只能在黑暗中瞧见一个下颌的模糊轮廓。 “那你……”她张张嘴,没能把后面的问话说出来。 “当然,你如果非要问我对你的想法,”男人自己说着说着就笑了起来,他叹了口气,手指揉着韶芍柔软的耳朵,道:“你是我很重要的一个人,这份量不比陈酿少。” “你总是让我觉得很遗憾,韶芍。如果真能早几年相遇,或许大家都会好过一点。” 韶芍没再说话,转过身,和刑穆并排平躺着,仿佛回到了在旧金山的公寓里。 天花板承受了太多个夜晚的目光。 “可这不是爱,对吧?”韶芍偏头,打趣道:“你在我身上感受不到痛苦。” 不会嫉妒犹豫患得患失,这不是爱情本身的样子。 “爱也有许多种。”刑穆笑得有些无奈:“你什么时候这么在乎我的看法了?” 韶芍沉默了两秒,扯了扯身上的被子,把脸缩进去,只露出来一双眼睛。 什么时候呢? 她其实一直都挺在乎的,学刑法的时候在乎他的褒贬,跟着去法院实习的时候在乎他的评价,投放简历的时候在乎他的建议,毕业那天在乎他没能按时到场…… 只是落回现实中,一切都变得具体了。 他的行事作风韶芍不认可,两个人的心里又都各自住着自己的爱人。 那为什么上帝要安排他们相遇呢?为什么上帝见证了他把戒环套在她的无名指上也没有阻止呢? 衬衫的领子上有男人常用的洗衣液的香气,像那天晚上星星的味道。 韶芍把额头贴在刑穆的肩膀上,认真地想了想,道:“那我也爱你。” 【韶芍,你会爱我吗?】 【我也爱你。】 —— 作者有话要说:ρǒ18Gщ..νIρ 害,个人觉得刑穆和韶芍的感情也很动人,不是世俗意义上的爱。当然我们刑穆,就算抱着韶芍睡觉,也是一个不会用下半身说话的和尚!这个情种如果管不住自己,我看不起他! -- 70.警局 第二天早晨,韶芍就接到了警局传唤,她回家简单洗漱,换了一身干净衣服,便让刑穆带着自己去了公安局。 接待她的是名女警员,约莫叁十六七的年纪,和韶芍面对面坐着。 说了一些简短的问话,无非是回忆一下案发现场、事件经过之类,做了口录笔录就完事了。 “绑匪最后离开的时候是从哪条街走的?朝哪儿方向去了?”女警员抬头看了她一眼,发丝从额前滑落。 韶芍瞅了瞅,看见她胸前的胸牌,写着名字,文风。 “记不清了,就是西街那片,我从那儿跳的车·。” 文风记录的笔停了下来,抬头看向韶芍,沉默了两秒,道:“绑匪逃命的时候,你会有机会跳车?” “西街那处是夜市,人不少,他开车不快。”韶芍撒谎起来脸不红心不跳,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对方:“我从他车门侧壁摸了把刀,把胶带割破了才跳的车。” 汤昭在躲警局的人,她存了私心,真真假假掺半说。韶芍是个主观臆断很强烈的人,这几天相处虽说不愉快,但男人的行径确实没对自己造成生命威胁。 从单方面说,她不太想让汤昭被捕。人贩子那边的情况还不好说,她被夹在警方和犯罪团伙之间,搞不好要被一方逼死。汤昭虽说手黑,但好歹能帮到一点忙。 文风低头记录,指尖移动,娟秀的字体跃然纸上。 “行了,没你的事儿了。”文风写完了最后一个字,收笔,抬眼看向韶芍:“如果需要你配合,我们会再电话传召的。” “好。” 对方目光迟疑了片刻,跟着韶芍从审讯室推门出去。 “韶小姐。” 韶芍一愣,停下脚步回头看向她。 文风的表情严肃中带了一丝犹疑,柳眉微皱,抿着唇看她。 韶芍被她的表情弄得莫名其妙,见对方迟迟没有动静,试探着问道:“您还有事么?” “我……”文风迟疑,抬头直视她,道:“你方便借一步说话吗?” 警局走廊,没有什么人,韶芍和文风面对面站着。 方便高大的滴水观音青翠,文风立在旁边,单手抱着胳膊,目光紧肃地盯着她,道:“我查了你的资料,对不起。” “你养父叫顾和军对吧?”文风看向她,张嘴:“你和他关系不好,我查出了一些当年的事情。” 韶芍目光渐渐冷了下去,她知道文风说的是什么事情。 “你是怎么查出来的?” “其他人招供的。”文风抿了一下嘴唇,目光微微闪躲,瞥向一边。此刻的她,完全不像平日里干练果敢的刑警作风。 “十叁年前我追过一个案子,那个罪犯受过顾和军的拉拢,逼供的时候什么都招了。”文风顿了顿,继续道:“但顾和军和当时的案件无关,本来要对他单独立案的,后来被人压了下去……我很抱歉。” 很抱歉,如果当时能够立案,或许就可以让悲剧早早结束。 韶芍看着她,喉咙里卡了一根刺。短暂的沉默,她实在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便出声了,看向文风,道:“如果只是来道歉的话,我收到歉意了,其余的我觉得没什么好谈论的。” 文风的意思她明白。 顾和军拉拢人的方式有很多,其中一条就包括送人。韶芍被送出去过两次,想想现在胃里还恶心。 她不想再和这段记忆有任何瓜葛,即使是道歉,也像凌迟一样刀刀寸寸划开神经,提醒起年少时的屈辱和不堪。 “我来找你是因为顾和军有问题。”文风见她要走,连忙上前追了一步,因为着急,语速也变快了,串珠子一样脱口而出:“我知道你恨死他了,我也恨他,我的小侄女之前在他医院里被侵犯过。” 韶芍的脚步猛然间顿住了。 女人的后脊一寸一寸发凉,像黑暗里有人在用锤子敲击地板,发出来清脆阴森的声响。 “她自杀了。” “法医验尸报告里写着阴道有被撕裂迹象……” 身后的声音开始哽咽,韶芍缓缓转身,看见她抹了一把眼泪,手指按住了眼眼睛揉着。 “我没本事,上面有人施压,告不上去。”文风深吸了一口气,缓了许久才把气息平稳下来。 她看向韶芍,嘴角苦涩地扯了一下:“如果不是这次接手你的案件,我可能这辈子都没办法再提起这件事情。” “所以我想来问问你,能不能把他搞垮。就算判不了刑,哪怕是公布出来他做的混账事请,让他身败名裂也是好的……” 韶芍心里突然升起来一股苦,涌起来的苦浪把她淹没了。 她一直以为那苦海里只她一人挣扎,可是如今她看见了别人,同她一样因为恶人的私欲被溺死在这里。 没人能救她,她也救不了别人。 “如果我有这个本事,我早就动手了。”韶芍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伸手搭在文风的肩膀上:“你侄女那时候多大?” “十四岁。”文风的眼睛通红,目光落在那株滴水观音上。 连一盆植物都能长得茂盛青翠,她的女孩却活不过十四岁的冬天。 “她自杀的前一晚我去看她,她一直在和她妈妈重复录像带这叁个字。我们当时没听懂,明白的时候已经太晚了……” 韶芍抚在她肩膀上的手突然一顿,脑海里裂出来一条缝隙,讷讷地看向文风,道:“你确定是顾和军吗?” “什么?”文风顿住了,艰难抬头,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向她,目光带着一丝薄怒:“你在怀疑我么?你觉得……你觉得我在拿我侄女的不幸开玩笑吗?” “不是,”韶芍摆手,安抚她的情绪:“我不是这个意思。” “只是……”她眉头皱了起来,犹豫着开口道:”顾和军一向都很谨慎,他有录像的习惯,但是绝对不会在外面录像,更不会在医院这种开放的地方。” 韶芍回忆了一下,她记得顾和军有一个专门录像的屋子,是个敞亮的卧室,落地窗,叁十九层楼的私人公寓,根本没机会跑出去。 “你确定是在医院吗?” 文风愣了一下,目光有些呆滞地看向韶芍:“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她去做阑尾炎手术,只是一个小手术罢了,在医院住了几天。” “我和她妈妈都很忙,没能一直陪着……”文风渐渐冷静了下来,看向韶芍,语气带着寒光:“会不会囡囡被他带回家了?” 韶芍垂着眉眼没有说话。 漏洞太多,把病人带出医院,这个风险太大了。顾和军就是一只如履薄冰的狐狸,每一步都经过打算和考量,不然也不会拿捏自己那么多年,韶家人却一点儿都不知情。 “你是想让我找证据吗?”韶芍抬头看向她,正好和对方的目光对上。 女人和她说了那么多,不可能只是单纯的诉苦,她这样年纪的女人,不会对一个陌生人如此推心置腹。 文风吸了一口气,冷静地看向她,发红的眼眶中带了一丝坚定:“是。如果能找到那盘录像带,我侄女受的苦或许就能平反。” “可是你不怕他销毁么?这儿多年了,他为什么要留着这样一个把柄在身边?你不怕他有能力把这件事再压下去么?” 更何况,韶芍思考着其中的细节,总觉得不像是顾和军的做法。 韶芍说出口的大半都是事实,文风的神色却渐渐淡然了,或者说,这更像是麻木,没有任何表情,目光落在别处。 “我这辈子没敢生孩子,就是死磕在这件事上了。我这一生都和这个畜生过不去,你还年轻,不明白。人不在这件事上较劲,也会在另一件事上较劲,更何况是这样一件事情。” 韶芍没说话,她看了一眼文风。警服下的身躯站的笔直,外人看着还是风光无限的年岁,可但凡窥见那困苦泥泞的一点,就知道她强撑的皮囊下早就被蛀空了。 试试吧,韶芍安慰自己。 她不是勇敢的孩子,如今也不是一个勇敢的女人。如果当初能够大声喊出来,会不会少一些孩子来到这片世界的背面? 她是不是从某种意义上,也从一个受害者,变成了造就他人痛苦的帮凶? 但韶芍长到这个年纪,再也不会像十叁四岁的时候那样自责了。那时候她总觉得是自己哪里做错了,才会受这样的苦。可她现在心里跟明镜一样,错的不是她,错的也不是无法勇敢的受害者,痛苦的因果不该在她们身上寻找。 试试吧。 文风临走前给了韶芍一张照片,是她永远十四岁的小侄女。 韶芍看了一眼,那是个含苞待放的孩子,漂亮的眼睛和她有两叁分相似,在照片里闪着快乐的光。 刑穆在外面等她,见女人的脸色不太对劲,走上前,伸手牵住了她的手。 “太累了吗?” 韶芍摇摇头,轻叹了一口气。 刑穆也不再问话,伸手帮她打开车门,转身又去了驾驶座。 “回事务所?” “嗯。”韶芍把头放在靠椅上,轻轻闭了眼。 她需要一点自我缓冲的时间,这一段时间里,不需要别人来打搅她,安安静静坐在一边就好了。 她没说,但刑穆知道。 偶尔在某些地方,他俩有惊人的契合度,不知道是不是在国外的那一段时间和男人相处得太久了,两个人的习惯都悄然印刻进了对方的生活中。 过了几个路口,韶芍抬手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十点半了。 “我可能最近要回一趟山城。”韶芍揉了揉额角,呼出两口气,把情绪整理好。 “如果假期请不下来,你能不能帮我蒙混过关?” 刑穆抬眉,看了她一眼,颇有意外:“季深璞会不给你准假?” “我不知道……”韶芍为难地咬咬牙,她昨晚给男人打电话报平安,对方的语气是没有问题的。隐忍的担忧焦虑,虽然不显山露水,但是韶芍能感受到。 季深璞的情绪一向难猜,他就连让人第叁次重写报告的时候也都带着温和笑意。 但韶芍作为季深璞的一级研究人员,既然能听出那略显冷淡的语气中隐含的焦虑,便也自然能猜到,半夜用刑穆手机打电话给他,会引爆男人除了焦虑之外的其他什么情绪。 她翻着手机里的信息,划过杨菲前面几句的问候,目光落在最后一条信息上。 【季总今天气压低,人事部和财务部的主管已经被连着传去喝茶了,你回来的时候小心点,别犯错…】 呵,果不其然。 韶芍瞥了一眼,目光对人世不再留恋。 如果说昨晚上只是和刑穆躺在床上聊天,这个事实的可信度有几分呢? 伤残人员九死一生地回来,总不至于太苛刻吧…… 韶芍看了一眼近在咫尺的事务所大门,握了握手机,扭头看向刑穆,道:“要不然先去吃顿饭吧……“ —— 作者有话要说:ρǒ18Gщ..νIρ 再等几章哈!我把剧情推进点就来恰肉~感谢喜欢!鞠躬! -- NρO18.cOм 71.餐厅偶遇 九楼,卡座。 韶芍握着杯子,指尖不安地抠着壁沿,无精打采地看着桌面。 “看看,想吃什么?”刑穆点了两道菜,把菜单推向韶芍。 她回神,瞥了一眼,没什么兴致:“你看着点吧,我不饿。” 刑穆仰头靠在沙发软座上,盯着韶芍轻笑一声,伸手拿起菜单又指了两道菜品。 服务生离开了,一时间就剩下他们两个人。 男人的腿微曲,随意地迭在一起。他眼皮往上抬了抬,目光戏谑,道:“就这么怕他?” 韶芍抿了口水,抱着胳膊,忍不住地咬手指甲:“你不明白,说了你也不懂,就……唉!” 刑穆嗤笑,不再理会她。 “要是季深璞问起来昨晚的事情,你就说分房睡的。”韶芍伸手在刑穆眼前挥了挥,把男人的注意力吸引过来,道:“我们俩口径得一致,不然就穿帮了。” 刑穆冷笑,无所谓地看向她:“他不会问的。” “你怎么知道?万一问起来呢?” 男人看着她着急,笑笑,抿了一口茶水:“你真的觉得,按照他的性格,会来问我吗?” 韶芍一愣,被刑穆一句话点醒,大脑这才从混乱中理清了点头绪。 女人后知后觉地点点头,抱着手臂靠在背椅上,自言自语:“也对,季总肯定不会问的。”nρδ18.cδм 她只需要直接坦白就好了,季深璞不问,但心里会想。她如果不说出来,这个疙瘩就会拧巴着怎么也解不开。 当然不是完全坦白,同床而眠是绝对不能说的。事实是她和刑穆什么都没发生,但解释出来就太没有可信力了。 韶芍还在想着怎么应对,菜肴已经陆陆续续上桌了。 刑穆没理她,自顾自地动筷。都是些江浙菜,品色还不错。 虽说男人来到事务所暂领职位,但主要的时间仍旧是在他自己的事务所里忙。这一片的环境他不怎么熟悉,还是韶芍选的餐厅。 “嗳?韶芍,刑律师?” 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韶芍抬头望去,乔念的身影就落入眼中。 女人旁边还站着一个人,韶芍眼睛像被刺了一下,眨了眨。还能是谁呢,她看见那块腕表时就知道它主人的身份了。 “好巧呀,你们也在这儿吃饭么?”乔念带着得体的笑,不动声色地侧身看向身边的男人,道:“季总刚陪我从检察院回来 ,也来吃午饭。” 她没想到能在这儿遇见韶芍,他们的卡座正对入口,乔念一眼就看见了韶芍的侧脸。 季深璞一定也看见了,她进来的时候明显感受到男人的脚步一顿。 韶芍是有约的,对面座位上有人。乔念看见了刑穆,这才往他们这处走。 “好巧啊。”韶芍尴尬地笑着起身,瞥了一眼对面两人站立的距离,又迅速移开目光。 “陪”,这个字用的好。不是“和”、也没有过多解释,就算是出于工作原因、朋友之谊,说出来都带了一层暧昧的意思。 “你身体恢复得怎么样了?”乔念目光扫了一眼韶芍和刑穆,把耳边的碎发拂到后面,抿嘴笑着。 乔念要比韶芍更显成熟些,无论是从丰盈的体态,还是周身沉稳的气质,有种熟透的知性感。如同带刺的玫瑰,妖娆妩媚,含蓄里带着锋芒,让人很难抗拒她的魅力。 韶芍被劫持的事情,知道的人不多,乔念自然是不知情的那位。她只听说女人住院了,食物中毒,很长一段时间没出现在事务所里。 “啊,恢复得差不多了,今天就能照常上班。”韶芍笑笑,至始至终都不敢看季深璞。 “小姐、先生,打扰一下。我们今天安排了会议餐,暂时没有多余的空位了,真的不好意思。” 一个服务生打断了对话,乔念一愣,转头看向季深璞:“可惜了,我一直想吃他家的粉蒸肉来着。” 韶芍看了一眼桌子上的粉蒸肉,正好摆在刑穆面前,便客套道:“要不然拼个桌?可以再加几道菜。” 乔念闻声转头看向男人,脸上还带着笑:“那敢情好呀,也不用再找其他饭店了,这个时间段,饭店大概都满客了。季总觉得呢?” “啊?”声音几乎脱口而出,韶芍没反应过来,她就随口一说,哪能想到真被接上话了? 乔念疑惑地看她,韶芍连忙摆手,尬笑着打着圆场,道:“我也觉得,再找饭店挺麻烦的哈哈哈……就是不知道刑先生介不介意?” 女人转头,求救地看向刑穆,满眼写着“救命,快说不同意!” 刑穆看着韶芍,挑眉,眼里掺了一丝邪笑,扭头看向季深璞,道:“我不介意。” “那季总?”乔念笑着扭头,也看向他。 季深璞瞥了一眼韶芍,目光淡淡掠过。 女人吓得两眼一翻,迅速移开目光。 不同意,快说不同意! 火光电石间,韶芍已经连着拜过上帝耶稣释迦牟尼,把天上的神灵供了一个遍。她现在最不想见到的就是季深璞,更何况还要同桌吃饭。 可惜季深璞点了点头,韶芍一瞬间想把自己舌头拔掉的心思都有了。 人就不能太虚伪,她没事儿说什么客套话呢?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虽说是沙发软座,可两个男人坐在一起就略显拥挤了,身形都高挑,况且坐一起也不太合适。韶芍换了座位,坐在了刑穆身边,和乔念面对面坐着。 “刑律师和韶芍关系还不错?”乔念看向刑穆,笑着问道:“你们是不是之前认识,我看上次会议时,你们好像很熟悉的样子。” “他是我刑法老师。”韶芍生怕男人说出来他们已婚的事实,抢在刑穆开口前就回答道。末了,还补充了两句:“在美国读研的时候,刑先生教我国际刑法。” 刑穆带着浅笑,目光落在韶芍身上。 女人不敢看他,战略性喝水。 菜上齐了,整个过程里,季深璞都没有看过韶芍一眼。她心里有点儿劫后余生的庆幸,但又有点儿被男人无视而失落。 “你什么时候出院的?”乔念暖场,和韶芍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 “昨天晚上刚回家。” 之后无话,韶芍吃了口炒笋衣,突然觉得鼻子痒,像条小虫直钻鼻腔。一时间没忍住,捂着口鼻连打了两个喷嚏。 “不好意思。”韶芍揉着鼻子,端起来茶杯喝了口水。 “”没事儿吧?是不是吹着风了?” 乔念递过来了纸巾,韶芍道谢,接过来,擦了擦鼻子,道:“没事没事,可能是着凉。” “应该注意点,刚生完大病,身体亏了,尤其要保暖。” 韶芍笑着点头,可旁边传来一声嗤笑。刑穆从容地夹菜,随口说的话直接给她五雷轰顶震晕过去。 “那你要看她晚上还蹬不蹬被子。” 整个饭桌都安静下来,乔念夹菜的手顿在半空,略带惊诧地看了看对面的两人。 “谁蹬被子了?你在说什么?”韶芍一脸不可置信,张着嘴看向刑穆:“我什么时候蹬被子了?” “不对,我……” 韶芍甩了一下头,她不是在纠结蹬被子的事情,而是刑穆说出了她昨晚的状态。 言外之意,那不就是自己和他睡在一起吗? 韶芍舌头都打结了,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她心虚地往季深璞那里看了一眼,男人神色淡然,依旧在优雅地吃着饭。 大概是感受到了目光,他抬头看了韶芍一眼。 韶芍在目光相触的一瞬就躲开了,一口气不上不下卡在喉咙里,现在只想把刑穆就地掐死。 “原来你们是恋人啊,怎么不早说呢?早说,我们就不来打搅了。“乔念笑得意味深长,她本想着在季深璞面前显出韶芍和刑穆的亲密,按照男人的自尊,断不会再对韶芍存有念想。 她喜欢他,季深璞这样一个聪明的人,怎么会看不出来?只是他不戳破,乔念也就懂了几分意思。 她一直跟在男人身边,对方的心思乔念不会一点都看不出来。 人的情感总会不经意间露出来马脚,心里的在乎再怎么掩饰,也会从无心的细节里渗透出来。 哪怕他保持得再冷淡克制,那双眼再波澜不惊,可他可能自己都没注意到,韶芍的铃声在他这儿响不过叁声,必然会被接起。 乔念知道,季深璞心里有韶芍一块位置。只是这个位置的深浅,她还看不出来。 “不是,我们不是情侣,你误会了。”韶芍解释,急得连筷子都放下了。 “是夫妻。” 季深璞擦了擦嘴角,放下筷子,含着笑看向韶芍:“我说的对吗?” “我……”韶芍愣住了,张了张嘴不知道怎么答话。 愣住的不只是她,乔念一时间也没有反应过来,转头看向刑穆求证。 刑穆笑笑,自顾自地吃着粉蒸肉,慢悠悠地道:“不好说,得由着她的性子。她若是不想承认,那说什么都是不算数的。” “我……”韶芍一口气噎着,胃都被气疼了。话说的那么深情,是要给谁看啊! 乔念了然,抿着嘴看向韶芍:“刑律师可真宠你。” “我不是……” 这句话她已经说累了。 季深璞至始至终都没再看过韶芍,偶尔和乔念、刑穆搭话,也都是淡淡的,点到为止。 乔念的心情不错,但也没有表现得太明显。女人沉稳,明面上依旧如常,只是和刑穆的攀谈多了起来,问出来不少细节。 比如,韶芍在旧金山的酒吧醉酒,非要他背着走了两条街吹晚风。再比如,新年到来之际,站在高楼看九曲花街的夜景,天空上烟花绽开的瞬间,男人手中的香槟酒也应声而开。 还有呢,刑穆不止教过她国际刑法,韶芍的探戈也是他手把手教会的,只是跳的像毛发四散的小狗罢了。 每一句话,都足以让韶芍离季深璞越来越远。 “周末会带她去广场喂鸽子,后来被挠的次数多了就不去了。” 餐桌上一片其乐融融,韶芍咬着牙在桌子下面狠狠踹了刑穆一脚。 “不让说吗?”刑穆轻笑,偏头看向韶芍,脚腕一抬便压住了女人的腿,挑着眉看她。 “哈哈,这有什么好说的。”韶芍讪笑,尴尬地摆摆手,暗自和刑穆较劲儿。 “你们感情真的很好,我听着都羡慕了。”乔念轻叹,满眼含笑地看向韶芍。 “这些年我在国外发展,多谢季先生帮我照顾韶芍。”刑穆笑,看向季深璞:“她不好管,你不少操心吧?” “提携后辈,举手之劳的事情,不必在意。”季深璞抬眼,对着刑穆的挑衅并没有什么反应,嘴上笑笑,面目平静。 韶芍深知男人越平静,怒火就越大。她在一边几乎昏厥,只盼着午餐时间快点结束。再这么下去,就真的要没命了。 “你今天是准备复工吗?” 季深璞的声音传来,韶芍心头一紧,抬头看向他,点头道:“对,下午就回事务所。” “这次生病耽误了不少事情,你和杨菲沟通一下,把近期的工作汇总做一份出来,下午交给我。”季深璞理了理衣襟,结束了用餐。 “好……”韶芍有气无力,下意识看向刑穆。 男人笑着回望她:“我下午要去法院,不能陪你。” 说着,还伸手摸了一把韶芍的脑壳,道:“注意少惹别人不高兴。” 韶芍突然反应过来,刚刚找刑穆求救的无意识举动,简直就是火上浇油。 她迅速抬头看向季深璞,心凉了半截。 果不其然,男人的目光又阴沉了几分。 她多半也要凉了…… -- 72.调酒(上) 重新站在事务所的办公桌前,韶芍有点儿做梦的感觉。阔别许久的文件档案袋都还按照原样摆放着,桌前的一株小仙人掌生命顽强,带着毛茸茸的刺翠绿依旧。 拉开了办公椅,韶芍坐在桌前,打开电脑查看了一下邮件。 工作上的事情公司帮忙接盘的差不多了,她整理了一下,也没有耽误太长时间。手指在鼠标上停留了几秒,韶芍犹豫了一下,把邮件发给了季深璞。 男人也没说要把工作汇总亲自交给他,她也不想赶上前去找不痛快。 离职太长时间,没有接手新的案件,韶芍的工作档期突然空了出来,一时间竟有些清闲。茶水换了几次,她抱着水杯无所事事了一个下午。 季深璞的回复邮件是临近下班时才发过来的,韶芍打开看了一眼,里面是一些近期的工作安排。 女人的目光盯着屏幕上的“江城”,眉头微微皱起。 这是要出差么? 事务所和一家上市公司要谈合同,企业总部就设在江城。 韶芍看了看出差的时间,明天早上的飞机,要在江城停留一周。 原本想着这个周末回山城,现在看来是要取消计划了。她今晚就要收拾行李,还要提前把材料准备出来,时间并不算太宽裕。 一直等到忙完,时针超出下班时间已经两个钟头。韶芍揉了揉发酸的脖颈,这才合上电脑,抱着文件包走进电梯。 同事几乎都走完了,电梯里就她一个人。 楼层在慢慢下降,韶芍下意识地看向属于季深璞的那层按钮,静默中有些恍惚。 她和刑穆的关系被挑破了,乔念不是碎嘴的女人,但纸到底包不住火的。 韶芍在意的倒不是消息走漏,她只是害怕背了这一层枷锁,以后就要时时刻刻注意社交距离了。任何一个放在平时再正常不过的行为,因了这层关系,在别有用心人的眼里都会些许带上暧昧的色彩。 那季深璞的名声就要受损。 人言可畏,那样光明磊落的一个人,韶芍不想让他身上沾上半点污点。 揉了揉额角,她把脑海里的思绪清空。电梯门恰巧也开了,韶芍叹了口气,迈步走进大厅。 空旷的大厅里,沙发上坐着一个颀长的身影,手肘弯曲着支着头部,像是在小憩。 听见身后的脚步,原本微斜的肩膀一顿,男人放下了胳膊,睁开眼,抬头看向她。 韶芍的步伐也停了下来,她远远地和那人对视,眼里藏不住吃惊:“季总?” 男人的眼里有红血丝,目光不是很清明。 “季总怎么在这儿呢?”韶芍往前走了两步,站到男人面前。她心里隐隐约约猜到对方在等自己,可仍旧不敢确定。 “吃饭了吗?”季深璞闭眼转了转眼球,吐出来口气,站了起来。 男人的身形有些疲惫,可站起来的一瞬间,又恢复了平日里的挺拔身姿。他好像永远不会倒下,穿上那层光鲜亮丽的外衣,他就是那个所有人都熟悉的成功男人。 “还没有。”韶芍顿了一下,接过话来:“季总吃过饭了吗?” 对方垂着眼皮俯视她,没有说话。 韶芍舌尖刮了一下上颌,对上目光:“要是没吃饭的话,不如一起去吃晚饭?” 她发出了邀约,季深璞沉吟了一声,道:“好。”便率先往前走了。 韶芍跟了上去,只听见前面的人问她:“想吃什么?” 她有点不适应,对方的语气太平淡了,和预料中的不一样。不像生气,也不开心,平平无奇像度过的无数个日子一样,没有值得兴奋的事情,也不会感到悲伤。 “馄饨?”韶芍想了想,答话。 男人顿了一下,又道:“好。” 车子启动了,在川流不息的马路中行驶。天边擦黑,路灯亮了起来,灯带像蜿蜒的金河,穿过这座城市。 “明天六点的飞机,”季深璞看着前方的路况,道:“你跟着我出差。” “嗯?”韶芍一愣,看向他,问道:“不是和杨菲一起么?” “她母亲住院了,我来顶她的位置。” 韶芍沉默了一会,点点头,看向窗外。 两人无话,之后在一家路边的摊贩上吃了馄饨,都是韶芍在找话题。季深璞有一句没一句地回应着,话不多,她就也渐渐闭了嘴。 汽车把她送到小区楼下,韶芍下了车,一直到关上车门,她都不明白季深璞这次为什么要来找她。 “我送你上去。”男人也跟着下了车,车门一关,落锁,一声锁车响声落地。 韶芍楞住,这时才明白了他的意思。 她犹豫了一下,试探性地问道:“季总不回去收拾行李么?” 男人已经走到了单元门下,闻声顿住了。 他扭头看向韶芍,目光有些漠然:“我不在这儿过夜。” 韶芍显然没想到是这个答案,她以为晚上男人送女人回家,送到家门口,留宿的意思已经显而易见了。可现下的回答,反倒显得她想得太多。 一时间有些窘迫,韶芍干咳两声,快步上前打开单元门:“我不是那个意思……季总请进!” 男人看着她慌乱解释,也没戳破,轻不可闻地笑了一声。 楼梯厅有些昏暗,感应灯没有亮起。 韶芍正诧异着,看见电梯的显示屏也没有亮,突然一拍脑门,道:“哎呀,今天小区停水停电,我给忘了。” 平日里倒也没什么,打着手电还能凑合。可是明天要出差,她的手机还要充电,影响了白天的工作就麻烦了。 韶芍一筹莫展,抬头看向季深璞。 黑暗里男人只留下一个模糊的剪影,他顿了顿,微微低头,一双眼睛注视着她。 “去我家住,你方便么?” “其实我也可以去住宾馆……” 听着女人的解释,季深璞没说什么。黑暗里传来一声轻笑,把韶芍的脸都烧红了。 最后她还是跟着去了男人家里。 玄关处,季深璞给她拿出来一双新的男士拖鞋:“没有女士的,你凑合一下。” 女人的脚比拖鞋小了整整一圈,粉白的脚趾动了动,韶芍在低着头偷偷咧嘴笑。穿着拖鞋,按照拖鞋的尺码,悄悄和男人比脚的大小。 她先去洗了澡,穿着一身保守的睡裙坐在床边上。 浴室里传来水声,韶芍两脚交迭着悬在半空,左脚压右脚。 卧室因为淋浴的声音变得格外暧昧,她想起来自己好像还不曾这样清醒地坐在男人床上,一时间有些紧张。 她往浴室的门那处看了看,摸摸微热的脸,起身走了出去。 韶芍也不知道该去哪儿,抱着胳膊在屋里乱转悠。 季深璞家里有一处调酒台,她之前没注意到过。 又长又窄的大理石桌台,旁边是立柜,里面摆满了韶芍不认识的瓶瓶罐罐。花花绿绿的洋酒依次排列着,她好奇地凑上前去,隔着玻璃观望。 “感兴趣?” 男人的声音突然传来,韶芍吓了一条,循声望去,看见对方披着浴袍,正斜倚在卧室门旁。 “季总会调酒么?”韶芍看看酒柜,又看了看他。 “会一点。” “噢。”韶芍点头,见男人并没有上前展示的意思,有点失望。 她其实挺期待季深璞在调酒时的样子,昏黄的灯光,翻飞的调酒杯,男人很适合这种腔调。 韶芍恋恋不舍地看了酒柜一眼,往回走去。可是卧室门前的身影没有移开,把去路挡得严严实实。 她愣了一下,抬头看向男人:“不去睡觉吗?” “你的语气好像很失望?”季深璞低头看她,嘴角噙了一丝浅笑:“想看我调酒?” “没有……”韶芍抿嘴,面不改色地撒谎。 男人不动神色地看向她,韶芍被盯了两叁秒就招架不住了,咂咂嘴,吐出来句实话:“有一点点想看。” 季深璞盯着韶芍的眼,轻笑了一声,抬腿朝着调酒台走去。 “心里想要什么,为什么不能诚实地说出来呢?” 这话有点儿讽刺揶揄,韶芍揉了揉鼻子,跟在他后面不答话。 桌台边有高脚凳,她抬脚坐在上面,双手放在膝盖上看着男人。 季深璞还穿着浴袍,和调酒台不太相称。 擦了擦手,他抬眼看向韶芍,问道:“想喝什么?” “我不知道。”韶芍抿了嘴,伸着脖子看向柜子里琳琅满目的酒瓶,“不要烈酒,辣舌头。” 男人点头,转身从酒柜里挑了几瓶出来。 修长的手指捏着瓶身,暗红色的酒液倾泻而下。 上方射灯的暖光昏暗轻柔,落在季深璞身上,笼了一层轻盈的光影。 男人的面容深邃,在灯光下更显得棱角分明。白色的浴袍松松垮垮系在身上,开襟一直延伸到腰腹,露出来若隐若现的肌肉纹理。 酒液在雪克壶中翻滚,冰块和杯壁碰撞的清脆声响一声声撞着韶芍的耳膜。 屋里格外安静,就只有调酒的声音。 女人的注意力全被吸引过去了。 季深璞用的是英式调酒的手法,左手传瓶,瓶体在空中划出一道优雅的弧,稳稳地落在右手中。 韶芍忍不住张嘴,若不是太毁气氛,她就要拍案而起、立正鼓掌了。 男人瞥向她,对方毫不保留的惊叹全挂在脸上。他笑了一下,抬手取下瓶盖,把酒液倒入杯中,推给韶芍。 韶芍端着酒杯,凑在灯光前看。 是透明的血红色,在灯下闪着宝石一样的光。 “它叫什么?”她抿了一口,微甜,后味有些辛辣,入了喉后开始发热,像吞了一团暖火。 “公牛血。” 韶芍咂咂嘴,看看摇晃的酒液,确实符合这个名字。 “真棒!你就是被法律耽误的调酒师吧!”韶芍冲着男人竖起大拇指,又啜了一口酒液。 她是真心夸赞,按照季深璞的长相和调酒手法,去酒吧任聘调酒师,绝对能把客流量带翻一倍。若是遇上哪个富婆来了兴致,他再去赚点非法收入也不是没有可能。 韶芍沉浸在自己的想象中,丝毫没有发觉男人已经绕过调酒台来到了自己身边。 “好喝?” “好喝!” “呵,现在倒是挺诚实。”季深璞轻笑,看向韶芍的目光变得深邃起来。 “酒不止一种喝法。” 韶芍抬头,把口中的“公牛血”咽下去,表情毫无防备:“那还能怎么喝?” 男人的眼睛变得晦涩不清,睫毛在眼睑上落了剪影。 韶芍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抱起来放在了酒台上。 手中的酒杯被拿走了,季深璞看着她轻笑一声,嘴角扬起来好看的弧度:“你想知道? -- 73.调酒(下)H 清凉的酒液被渡到嘴中,男人的舌头卷入,动作轻揉熟稔,舌尖滑过湿软的口腔就伸向了喉口。 “唔……” 韶芍的手抵在他胸口推拒,不知道是因为酒精上头,还是周身浓烈的男性气息,她的脸竟觉得有些烧。 暖黄的灯光落下来,在季深璞的脸上打出侧影。他一手握住女人的腰,一手托举着对方的后脑勺,堆迭的发丝揉在手心中,像握住了一捧新鲜的花瓣。 调酒台细长,韶芍堪堪半躺在上面,屈肘握着桌沿,防止自己侧滚下去。 男人栖身压她,攻势柔和却不可抗拒,腿就自然而然地缠上了他的腰。 隔着浴袍,季深璞感受到柔软的脚后跟抵住了自己的腰窝。 他松口,静静地看着韶芍微张着嘴喘气。 那双精巧的小唇和脸颊都泛了红云,纤细的睫毛微颤,女人的眼睛湿漉漉的,也不看向他,目光落在男人的领口处,轻飘飘得像朵云。 季深璞的唇离她不过两叁厘米,温热的鼻息喷洒到脸上,比下肚的酒还烧人。 韶芍咬了一下嘴唇,紧紧抿住嘴巴。舌尖上还有酒液的醇香。这个吻绵长,酒液停在唇齿间的时间也长,甘甜过后,她竟然还品出了一点苦辣。 “什么味道?”季深璞垂着眼皮看她。 韶芍睫毛微颤,抬眼看了男人一下,又偏头把目光放在别处。 “甜。” “嗯。” “还有点苦,辣舌头,喉咙也热。” 上方传来男人的低笑,韶芍不好意思看他,张张嘴,仰头看着头顶的射灯。 暖黄的光并不强烈,甚至有些昏暗。氛围灯像小火慢炖,把大理石桌台熬得温热。 韶芍抠住桌沿得手指紧了紧,觉得周身都没进了氧化的橘子海里。 “你中午吃饭得时候是不是……生气了。” 韶芍仰着头,感受到咬在自己脖颈上的唇停住了。 “怎么看出来的?” 男人的唇轻轻蹭过她的侧颈,伸手摸向女人的耳垂,指腹一下一下缓缓地摸着。 “就……”韶芍看着头顶的天花板,想了想道:”你生气时的眼睛是和平时不一样的,我能看出来。” 季深璞没说话,张嘴又含住她的脖子,咬着一小块皮肤用牙齿慢慢磨。 男人咬得有些重,韶芍一偏头,缩了缩脖子,呲着牙轻轻抽了一口气。 “咬疼了?” 季深璞抬头,下巴蹭过她的皮肤。 “有点……”韶芍小声哼了一声,撇了撇嘴。 男人低声说了句抱歉,伸手,把她的睡裙推了上去。 裙摆堆在胸口上方,对方的掌根在撩起裙子的时候一路蹭过皮肤。韶芍敏感地哆嗦了一下,无意识地伸手抱住了男人的脖子。 柔软的发拢在手指间,季深璞的动作微顿,低头含住了那朵乳包上的粉色肉粒。 男人的舌头卷着吸吮,另一只小乳也被大手握在掌心中,轻柔慢捻。韶芍的呼吸渐渐急促起来,情欲纷纷扰扰,像断线的蛛网一样缠住她。 韶芍看向斜上方的酒柜顶,里面琥珀色的酒瓶随着男人动作的浮动,都好像摇摆起来,叮叮当当装在一起,发出玻璃脆响。 “嘶——” 一股凉意突然淋了上来,女人一惊,撤了手臂撑在后方,支起身子,低头看向自己的胸脯。 季深璞正举着酒杯看她,眼里藏着一层捉摸不透的浅笑,若不是仔细看,还当真以为他没有情绪浮动。 雪白的皮肤上留下来一片湿痕,清透的酒液顺着乳峰流下,她的胸上还留着男人清浅的吻痕。 “这是酒吗?”韶芍震惊,微张着嘴,抬头看向他。 “你觉得呢?”季深璞反问,他放下酒杯,抬手把缠在腰间的腿拿了下来。 “把衣服脱了,躺好。” 男人看了她一眼,转身走到了旁边的立柜前,拿了一个小瓶回来。 韶芍呆愣愣地看着他,撑着身体半坐在桌子上:“那是什么?” 季深璞看向衣衫未褪的韶芍,没有答话,只是站在女人面前,放下了手中的瓶子,抬手握住她的脚踝提了起来。 “哎呀!” 韶芍一个身形不稳就向后仰去,撞到了旁边的杯具架子上,疼得猛一抽气。 季深璞的手伸了过来,捂着她磕痛的脑袋轻轻揉。 他看着笨拙的女人,叹了口气,单手褪去了对方的底裤,道:“猜猜是什么?” 韶芍疼得鼻子都皱起来了,压在男人的手背上也在揉脑袋。刚刚撞在了架子的棱角上,若不是狗头硬度合格,早就要起包了。 “猜不到。”韶芍闭眼揉头,呲牙咧嘴。 季深璞按着肩把她放平,冰凉的大理石触感贴着背,冰得韶芍猛一哆嗦。疼痛渐渐平复了,男人的手抽了回来,就只剩她一个人还在捂着头。 他从那个透明的瓶罐里取出来些粉末,捏在手指间,看到韶芍歪头偷瞧,把双下巴都挤出来了,忍不住嗤笑了一声。 嘴角还带着那声短暂的笑的余味,向上勾着。他看了看韶芍,道:“躺下。” 细碎的粉末从女人的肚脐开始落下,顺着往上,撒成了一条白线,一直到她的两乳之间。 男人碾了碾手指,把指节伸进女人口中。 韶芍舔了一下,咸意立刻蔓上了舌尖。 “盐?”她咂咂嘴,一脸疑惑地看向男人:“你往我身上撒盐干什么?” 季深璞看向她,嘴角的笑意愈盛。男人眼角有清浅的皱纹了,平日里看不出来,只有在他笑的时候才能看见,平添了岁月馈赠的性感。 他把手指又伸进女人嘴里,两根,并在一起搅动着女人的舌头。 手指唇舌缠绵,韶芍想躲开他的纠缠,却抵不过对方的攻势。 指节和舌头抵在口腔内壁,从外面看,韶芍的腮帮都变了形,鼓鼓囊囊凸出来一块指节的形状。 季深璞把手指伸向她的喉咙深处,看见韶芍恶心得想要干呕时才收了回来。 手指上满是女人得津液,他看了一眼,伸向韶芍的下体。 指尖拨开阴唇,男人把舀出来的唾液抹在那道沟壑间,顺着滑动,抵在上方的阴蒂突起上揉着。 韶芍咽了口口水,深深地往外吐气。 阴蒂受着抚摸,一阵酥麻酸痒的快感袭来,舒服得她直打哆嗦。 季深璞看着女人痉挛的阴部,收了手,轻轻拍打了一下,对方的小腹抽动的得更厉害了。 他没再撩拨,转身从柜子里拿出来一瓶基酒,顺着那条盐路倾倒下去。 韶芍抠着桌沿,浑身都紧绷起来,瞪大了眼睛看向头顶。射灯晃得她眼晕,胸口至小腹,酒液一点点淋了下来,被盐粒吸收。 男人手腕轻抖,多余的酒滑落到桌子上,留下一滩水痕。 液体在皮肤上流动,韶芍觉得感官都被放大了,头晕乎乎的,除了呼吸不知道该干什么。 水珠滚落的触感那么清晰,像蚂蚁在爬。她觉得瘙痒,忍不住扭了扭身子,却被男人一手按在桌面上动弹不得。 肚脐像一个天然的酒杯,酒水淅淅沥沥倒下来,一个细长的水柱飘在空中。脐窝里盛满了酒水,漫出来,顺着腰流出来许多。 温热的唇落了下来,从胸口开始舔舐。酒水和盐一同被吃进嘴里,安静的屋里,能听见一声声暧昧的吸吮声。 季深璞一路吻到了女人的肚脐,轻啜着酒液。舌尖伸进脐窝里舔弄,打着转把酒水喝尽。 韶芍瞪着眼看天花板,一动不敢动,感受着身上传来诡异的快感。 握着桌沿的的手指扣得更紧了,她伸手抓住了男人的头发,下意识地把他往下推。 季深璞的脸埋在她的腹间,感受到头顶的推力,轻笑了一声,张嘴就咬在她的小腹上。 “想让我给你口?” 韶芍憋红了脸,抿着嘴装傻。 女人的耻毛已经蹭到他的下巴了,季深璞伸手捉住头顶的手,拨开阴唇,对着湿软的小穴吹了一口气。 “想吗?”他没打算放过女人,抬起头,栖身盯着她的眼逼问。 韶芍脸涨得通红,抿着嘴,僵硬地把头扭到一边。脖子转了一半,下巴被男人捏在手里,脸又被他硬生生地掰了回去。 季深璞强迫她和自己对视,手上的力度又重了叁分,甲肉都微微泛白了。 “说话。” 韶芍吃痛,伸手攀上了男人的手腕,鼓着腮帮子红了眼。 季深璞怎么会看不出来对方服软撒娇,不动声色,继续盯着女人。 欺负韶芍给他带来一种莫名的快感,这种罪恶的心态他有意回避,可每次看见女人哭红了眼,总是能把情欲激到至高点。 “想……”韶芍拗不过她,苦哈哈地憋出来一个回答,声音比蚊子还小。 季深璞失笑,低了头,额头抵在她的头顶叹气:“躺好吧。” 韶芍一愣,有些疑惑地看向对方:“是真的?” 她说要口,男人就会给她口吗?明明中午还在生气呢,现在会让她舒服? “你不是生气吗?”韶芍讷讷,她想不通。 季深璞盯着女人,绕到她两腿之间:“怎么?还想赶着找罚?” “不是……” 话未说完,男人就伸手打在了她腿上。 “转过去。” 韶芍一愣,完全搞不懂他要做什么,犹豫地爬了起来。 桌子比较窄,她趴得小心翼翼。男人用手在一旁扶着,以防她跌下来。 双膝触地,韶芍跪趴在桌子上,双手攀着桌沿,下巴抵着桌面,心里有点儿紧张还有些期待,道:“趴好了……” “啪”一声脆响,浑圆的屁股蛋毫无征兆地挨了一巴掌。 韶芍满脸问号,皱着鼻子扭头,声音委屈至极:“你就是来打我的,你骗人!” 男人手黑,一巴掌下去,打得屁股都红了。他握住臀肉揉着,偏头看向韶芍:“昨天为什么去了刑穆家里?” “我就正巧遇见他了!”韶芍又狠狠挨了一巴掌,忍气吞声地把头扭了过去:“我刚逃出来就被他接走了,就只有他来接我,你怎么不来啊?” 揉着屁股的手顿了一下,季深璞的目光落在被自己打红的那片皮肤上,沉默了会,道:“我那时候和警察在阜西,以为能拦截成功。” 警车列了一排,马路上连爆胎带都铺上了,只等着埋伏好的便衣把人往这处赶。 只可惜汤昭心思太缜密,过了红绿灯并没有直行,这和他们预想的路线不一样。监控里显示汽车转弯,最后消失在了巷口。 他们扑了个空。 再之后,他就收到韶芍的电话了。刑警收队,红蓝交错的警灯在地面上照出来斑斓的色彩。 挂念的人安全了,在刑穆家里。他举着手机,不知道该高兴还是失望。 韶芍想了想,男人当时周围的环境确实挺嘈杂的。她还很疑惑,这个时间,季深璞不在家里还会在哪儿呢?可一念之差,她没问,报了平安后就挂断了电话。 “就你一个人吗?”韶芍皱了一下眉毛,想了想又问道:“窦衍是不是和你在一起呀?现在想想,我给他打电话的时候,你们周围的声音好像是一样的唉。” 身后一阵沉默,韶芍突然反应过来,连忙要爬起来解释:“唉……我不是关系他,我是说,就算你们把我接到了,我十有八九也会被窦衍带走……” 反正都要被别人带走,落不到你手里……这话她没敢说。 季深璞拿着酒杯不说话,静静地看向韶芍。 女人一想,这么说好像也不太聪明,舔了舔嘴唇道:“我的意思是,唉,就是去刑穆家里也没什么不好的。刑穆对我没兴趣,但是去窦衍家里就不一样了……” 想不通,好端端一张嘴,在法院上伶牙俐齿据理力争,对着季深璞硬是说话都不利索,越解释越抹黑。 韶芍闭了嘴,看了眼男人,默默地趴了回去。 她抱着头,乖乖把屁股翘起来,有种壮士一去不复返的气概。 指尖挑开阴唇,一个冰凉的器具突然塞进了穴口。 韶芍吓了一跳,正要扭头,却被对方按着头顶又压回了桌面上。 瓶颈越探越深,体内被塞进异物的感觉很难受。那东西不粗,但是过于细长冰冷,穿过甬道一直顶到宫口。 季深璞摸索着把器口推进,手掌托着瓶底往上轻抬,冰凉的液体就流进了女人体内。 韶芍吓得一哆嗦,透过面前金属瓶身的反光,她看见自己高翘的臀,以及男人在身后正把一个细颈酒器往自己的穴口里塞。 倒进下体的是酒。 韶芍不干了,扭着屁股想要挣脱:“不行!你再生气也不能这样!” 可是腿被他擒住了,扭动的幅度带着酒瓶乱晃,瓶口戳到了阴道内壁,疼得韶芍眼泪都冒了出来。 冰冷的酒液入体,很快又火烧一样发热,奇怪的感觉涌上来,羞耻引燃了异样的快感。 “不行!呜……我不要……”韶芍躲不过,尖叫着摇头。 瓶嘴突然重重一定,冲向了花心。韶芍直接绷直了腰,大叫出声。 “真的不要么?”季深璞轻笑,握着她的臀瓣向上抬了抬,好让酒液倾灌进去。 红色的汁水顺着穴口的缝隙流了出来,酒水倒了大半,女人的肚子肉眼可见的鼓了起来。他见好就收,再弄下去,韶芍的身子也要受不住了。 瓶口抽离的一瞬间,季深璞用手指迅速堵住了穴口。 韶芍肚子涨得难受,微微用力,想把体内的酒排出去。 酒液顺着男人的指缝溢出来,滴在桌面上,灯光一照,反射着红宝石一样的光芒。 “含住了。” 季深璞收手,顺着韶芍的脊背抚摸,手指上的酒液随着轻点,在她的皮肤上留了一串红色的水珠。 女人努力缩着穴口,精力全都集中在括约肌上。 一个温热的舌头舔了上来,韶芍惊得一声尖叫,抬头看向反光的瓶身,上面映出来季深璞埋在自己两股之间的身影,头发随着舔舐的动作轻颤。 “季深璞?”韶芍的声音发颤,有些不可置信,扭头看过去。 男人的手擒着自己的腰,她只能看见一个头顶。发丝滑落,随着动作搔着她的后腰。 要疯了…… 韶芍张着嘴喘气,把凌乱的头发捋到脑后,拍拍额头让自己清醒。 舌头灵巧地推开阴唇,在缝隙中前后滑动。男人的手指探到阴核轻轻揉着,随着吸吮独断调整揉捻的速度。 韶芍抑制不住呻吟,咬着嘴唇轻哼出声。她一面要收着穴口,防止酒液流出来洒男人一脸,一面还要承受着口交带来的快感,努力让自己不分心。 “季深璞,我含不住了……”她快哭了出来,感受到小腹的胀感。酒液已经被暖热了,在体内灼烧起来。她现在动一下,肚子里的水就要摇晃一下,都能听见里面的水声。 男人没有理会,勾起来手指对着阴核轻轻一弹,女人的下体立马抽搐起来。 口舌把穴口都包住了,舔舐着吮吸。 韶芍含着手指,硬生生咬出来两排泛紫的牙印:“不行了……呜……坚持不住了……” 女人的身体颤抖着,穴口松动,酒浆混着体液泄了出来,冲进了男人口中。 上好的红葡萄酒,带了体液的清淡味道,全都入喉。 酒水顺着他的嘴角流了下来,季深璞抬手,在女人臀瓣上都打了一巴掌警示,韶芍瞬间摇着头又把穴口夹紧。 舌头抵着穴口打转,快速轻弹。韶芍被刺激得摇头尖叫,一手扒着桌沿,一手挣扎着往后推拒。她肚子里还有大半的酒水没泄出去,小腹鼓着,里面烧得厉害。 季深璞收了口,起身,抽了张纸擦拭嘴角。他鼻子上和嘴巴上全是酒液,餐巾纸上晕出来淡淡的红,他看了两眼,丢在了一边。 “翘起来。”他拍了拍女人的屁股,上面还有他留下的红痕。 韶芍因为松了一口气,整个人都瘫在了桌子上了。吐出来咬得发疼的手指,她求救式地看向男人,呜咽:“我不要了,你让我把酒排出来……” 舒服是舒服,男人的舌头灵巧,肉体和精神都双重愉悦。可是她现在含着酒,肚子紧胀,快乐又难受。 女人的脸上流着清泪,眼睛和脸蛋都红红的,惹人怜爱,也容易激发兽欲。 季深璞见她不愿动弹,便握着大腿把她抬了起来。 下体早早就硬了,他举着女人的臀,不由分说,对准了花穴就挺身而进。 “啊!” 韶芍下半身几乎被他拎起,两腿分开着被拽向半空。本身用力紧绷的穴口被外力撞开,她被入得猝不及防,一声惊呼出口。 小穴比平时要紧很多,季深璞进入的时候感受到了紧迫的压力,低头闷哼了一声。 他抬头,眼底发红。 双手握着女人的小腿收到腰间,韶芍被托着在桌面上滑动了一段距离,下半身腾空了,紧紧地抵在男人的跨上。 他开始用力冲撞,酒浆随着每次抽插在肚子里翻腾。汩汩的水声和囊袋撞击的声音混在一起,色情又刺激。 韶芍无力地向前够着手臂,企图往回爬。可是男人往前撞一下,就要拉着她往后拖,对冲撞击,让那根粗长的性器次次都冲进深处,尽根没入。 “啊!不行……胀……”韶芍被撞得涕泪横流,抱着头呜咽:“深璞……呜……” 她现在头昏脑胀,说的话也不经大脑思考,噫噫呜呜出来许多话,含混不清。也不知道是哪一句捋顺了男人,身下的撞击轻柔起来,动作放缓而绵长,揽着她的腰向深处顶。 “再说一遍。” “什么?” 韶芍被男人抱了起来,向前撑着手臂。 季深璞贴紧了她的后背,下巴放在女人的颈窝里,鼻子贴着她的耳垂轻磨:“把刚刚说的话再说一遍,我就放过你。” “我……我刚刚,啊……我刚刚说什么了……”韶芍张着嘴喘气,两眼失神,鼻涕都流了下来。她大脑一片空白,直到自己嘴巴张张合合,出口的话全都没有意识。 耳边传来一声轻叹,有些无奈。 小腹上压来一只大手,对着鼓起的肚子按了下去。 “呀!”韶芍把头要得像拨浪鼓,抓着他的手臂求饶:“我真的不记得了……你让我把酒泄出去好不好……” “不舒服吗?” “舒服……”男人的声音像蛇一样缠着她,韶芍流出来生理性的眼泪,轻颤着答道:“可是肚子好胀……” 男人小幅度地扭动着腰胯,阴茎顶在她的宫口处打转。手掌轻压,他能感受到下体被液体包裹的感觉。 “好好体会这个感觉,你会喜欢的。” 酒液随着撞击发出来阵阵水声,他抱着韶芍又冲刺了几下,看着女人仰着头到达高潮时抽身而出。 酒液混着体液喷涌而下,全淋在性器上。 桌子、大腿、地板,被弄得一片狼藉。屋里充斥着性爱的味道,腥甜中带着一丝葡萄香。 季深璞抱着韶芍又做了几次,颤抖着把浓精淋在了桌子上。吐出一口浊气,他看了看怀里神智不清的女人,抱起来走向浴室。 简单的冲洗后,韶芍恢复了些意识,从性爱的快感中渐渐剥离。 周身被柔软的被子裹着,,屋里黑暗安静,她抬头,看见了男人模糊的下颌。 “季深璞……”她往男人怀里钻了钻,鼻子顶着对方的皮肤,嘴里咕哝着:“你今晚来找我到底是为什么呀?” 她想不通。若不是家里停水停电,她跟着男人回了家,今晚就不会和他做爱。 毕竟男人一开始根本就没想进她家门。 “什么?”对方的声音有些沙哑。 “你为什么要等着我下班呀?就为了吃一顿馄饨吗?” 黑暗里,季深璞沉默了一会,把胳膊从韶芍身下抽出来,道:“最近发生的事情,让我觉得不真实,所以想来看看你是不是真的回来了。” 韶芍被推开了,小腹像被柔软地打了一拳,温暖发热。 男人背对着她转身,合上了眼睛:“早睡,明天还要赶航班。” 一双胳膊缠了上来,季深璞顿了一下,没有作声。 “啵唧!”黑暗中一声脆响,他毫无防备,突然被韶芍亲了一下。女人亲他的时候大概还在咧嘴笑,口水都流在他脸颊上了。 韶芍大概也意识到了,连忙用手擦了擦,道:“哎呀,不好意思,本来就是想亲你一下……” 关了灯,她也看不见,扒着季深璞胡乱擦了一通,于是口水就被均匀地抹在了男人脸上。 黑暗中传来一声无奈的叹气。 韶芍嘿嘿笑了一下,把手上的口水在他背上蹭了蹭,又躺了回去。 “那你中午是真的生气了吗?” 柔软的头发蹭着男人的背,女人背对着他,后脑勺贴得紧紧的。 “还有,你和窦衍是怎么和平相处的呀?他恨死你了,没有撸袖子打你吗?” “要是打你了,那我也有责任。但是你也打我了,这就算扯平。” “还有噢,你说我昨天去刑穆家里了,但是你今天上午也陪乔念去检察院了,我都没生气。就是你小心眼……” 男人闭着眼,听着身后的小人儿掰着手指一件件算账,叹了口气,道:“韶芍,睡觉。” “不行,今日事今日毕。我算了算,要是窦衍没有打你,那我就白挨了两下打……” “韶芍,睡觉。” “这不公平……” “韶芍。” 女人闻声停住了嘴,屋里恢复了安静。 被子动了动,季深璞刚闭上的眼睛又睁开了。柔软的身体在自己身上连滚带爬,笨拙地钻到了他怀里。 “我爱你!”韶芍贴着男人的耳朵快速地说到,说完又把脸蒙在被子里,露出来一双毫无睡意的眼睛,道:“你之前让我重复的是这句话么?” 季深璞叹了口气,没有答话。 “肯定是这句话!” 虽然刚刚说话不过大脑的,但这句话只悄悄说给你听。 韶芍跳起来,在他脸上又亲了一下,亲完就迅速地钻进了被窝。 她把脸埋在被子里,大口吸着男人的气息:“睡觉!” -- 作者有话要说:ρǒ18Gщ..νIρ 快乐的六一放送!把肉补上了哎嘿嘿,狗毛歇会儿,两天后再来找我吧! 谢谢喜欢,鞠躬! -- NρO18.cOм 74.出差 早六点的航班,韶芍四点多就被男人从被子里拎了起来。等到她神智不清地洗漱完,季深璞已经在客厅等候许久了。 天刚擦亮,韶芍推着行李出门,还能看见一弯清浅的落月。 他们在机场简单吃了早饭。韶芍没怎么动筷,她吃不惯机场里的餐食,索性把文件拿了出来。 昨天在事务所里准备的差不多了,她看了看,简单地给季深璞汇报了一下情况。男人扫了一眼,圈点出来一些事项,也到了登机时间。 九点,飞机准时降落。合作公司派了专车来接他们,是位年轻的经理。 接下来便算是正式进入工作状态了,合同谈了四天,进行得还算顺利。 在江城的最后一天,季深璞确认合同后,抬手在上面签了字,他们的工作也算正式完成了。 那份合同,薄薄的一张纸,被安安稳稳地放在文件袋里。 韶芍收了起来,指尖抚过密封线,嘴角不自觉地扬起笑。 项目她整理的时候心里就有数了,许多条件都不太合理。双方都想利益最大化,打了擦边球,有几条协议韶芍看着就头疼。 若不能有力驳回,那他们便要笑着吃哑巴亏。 她这些天看着季深璞和对方博弈,不动声色地拿了主动权。男人每次下套的时候,韶芍都在心里发笑,但表面上还要很正经地配合。等到对方后知后觉时,她就有种跟着狐狸偷鸡吃的感觉。 白色的阳光从窗户外照进会议室,下午的空气像透明的果冻。季深璞放下笔,起身和对方的负责人握手。 挺拔的身姿在地板上落下长影,男人脸上仍旧是带着笑容,不浅不重。 韶芍在旁边看着,觉得对面的人离自己一瞬间遥远了。 她这些年还是老样子,工作上也没有很出挑的长进。但男人已经跳出了律师职业,在管理层上也变得很优秀了。 曾经说要追上他的步伐,滚烫的理想掷地有声,她真的做到了吗? 季深璞和人应酬着,轻点下巴,目光扫过韶芍时,女人一瞬间的失神被他收在眼底。 无声地笑了一下,男人转头,神态自如地继续和负责人交谈。 “回程的机票已经订好了,明天上午九点。”出了会议室,韶芍查了一下航班,边走边向季深璞汇报。 “取消了吧。”男人看了一眼腕表,刚好五点四十分。 “忘记提前通知你了,明天我要在江城处理点私事,预定后天下午的机票。” 韶芍一愣,抬头看向男人,道:“后天下午叁点可以吗?” “可以。” 她还没怎么来过江城,行程延期,正好趁着明天去转一转。 “你有正装么?” “有一件。”韶芍想了想,道:“今天晚上不是还有庆功宴么?我带了一件,不算太正式,但也差不多凑合。” 季深璞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他们要回宾馆,晚上对方公司给他们践行,顺带庆祝一下合作成功。韶芍看了看时间,还有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准备。 她现在身上还是职业装,除去来回路程,时间不算宽裕。 这次事务所就派了他们两个人过来,工作上倒也能应付得来,但是酒场上就差强人意了。 韶芍向来不爱喝酒,庆功宴上又很没意思。季深璞中途接了一个电话,在出去的这段时间里,全是她独自应付。 “季总是年轻有为,你们事务所里这是得了一位大能。” 韶芍笑笑,连连称是,顺带把对方也夸了一遍,然后接了一杯酒。 碰杯的是对方负责人,一把手带头举杯了,下面的人就得跟着敬酒。一来二去,韶芍接的酒就有些多,脸颊也微微泛了红。 旁边的座位还空着,她看了一眼,男人出去已经十来分钟了,还没回来。 刚刚季深璞的手机响了两次,男人没接。电话隔了许久,第叁次振铃,他拿了起来,离席后再也没回来。 走的时候韶芍看见对方的神色不太好,她心里沉了一下,但碍于是私事,也没有问。 觥筹交错,一番番敬酒回酒,韶芍的头开始发晕。她知道再喝下去要失态,便借口去卫生间匆匆离开。 洗手间里点了熏香,有很浓的脂粉味,呛鼻。 韶芍站在洗手台前缓神,拿着湿巾蘸了蘸脸,脑子清醒了一点。 她甩甩脑袋,吞了片醒酒药下去,这才步履飘然地走了出去。 “深璞,我希望你能再考虑一下……” 转角,韶芍突然听见了一声女音,摇晃的脚步一瞬间就停下了。 她知道偷听墙角不好,可是那个名字太熟悉了,像咒语一样困着她。 深璞?能这样亲昵地称呼男人的人,不多吧? 韶芍猫着腰,蹑手蹑脚地贴着墙角探过头去。 仅存的理智告诉她,不要去看,不看还能舒坦点,男人半路把自己一个人扔酒席上,碰见那个女人只是偶然。 但人类就是很勇敢的生物,花了那么长时间进化出智慧的大脑,却敢于舍弃不用。 她还是凑过去了,探了半颗脑袋。 目光所及处,韶芍瞧见了一个背影。熟悉的西装,高挑的身材,那个吸引着路人回头的人,胳膊被一双手拽着。 西装扯皱了,对方的红指甲放在男人的臂肘上。 韶芍匆匆看了一眼,是个单眼皮的女人。 高挺的鼻梁,长得并不惊艳,却有她自己的一番味道。 韶芍把脑袋收了回来,摸了摸自己的脸,思忖着条件也不太差吧? 可对方的长相越平平无奇,她心里就闷得越发厉害,这与乔念带来的危机感截然不同。 季深璞没有推开她,任由对方把自己的胳膊抻得笔直。 韶芍突然间明白了那个女人的气质了,她无法复刻,乔念也无法复刻的。 对方拽着男人,却也没有显得撒娇的意思。 那不是一个人气质,而是在男人身边自然而然的契合感。 是两个人走过很长一段时间的人间烟火气。时间打磨过,经历让他们相配。nρδ18.cδм 人可以不只是有性吸引力,那她对于季深璞呢? 偶尔,月亮在星辰面前也要自认平庸。 仰着头吐出来一口气,韶芍揉了揉鼻子走回房间。太长时间的离席不礼貌,桌子上还有一堆应酬话等着她。 生活不是倏忽之间,人生难以自洽,在下个阶段的痛苦来临之前,还是专心面对当下吧。 “廖女士。”季深璞淡漠地看着紧握着自己胳膊上的手,不着声色地把手臂抽了回来:“这种没有意义的纠缠,对彼此都不尊重。” 廖虹霓笑了一下,双手还保持着握紧衣袖的动作,在半空中微怔。 “连虹霓都不愿称呼了吗?”她尴尬地笑了一下,把手收了回去,看着男人的眼睛,道:“你就这么厌恶我么?” 季深璞没有答话,往回看了一眼,眉头皱了起来:“你若是没有别的事情,我就先离开了。” “我后悔了。”一声短促的抢话,生怕下一秒男人消失,她就再也没有机会说出来一样。 廖虹霓握了一下手指,定定地看向他,一字一句道:“深璞,我后悔了。” “我知道,你肯定要说,大家都问心无愧,没必要后悔,可是我……” 女人的眼睛红了,偏偏头,张开了嘴巴,找了好一会自己的声音,道:“可是……你也觉得我是问心无愧吗?” 季深璞闻言挑了一下眉,嘴角勾了起来:“说实话我并不觉得。” 他看着女人,像听了一个不可思议的笑话,语气清浅:“廖虹霓,你做的那些事情,你当真自认为问心无愧吗?” 廖虹霓闻言愣住了,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答话。 季深璞无所谓地看向她,耐心所剩无几。 距离他接到电话出来,已经将近二十分钟了。 酒桌上的情况如何,他不得而知,只是想到韶芍往日喝醉酒,逢人便背诵法律法规,男人的眉头就皱了起来。 “你明天是会来的,对吧?”廖虹霓见他要走,往前追了两步:“爸爸明天的寿宴。” 季深璞淡淡地瞥了她一眼,整理了一下袖口,抬脚往回走去:“老师的寿宴我会参加。” 他顿了一下,看向廖虹霓,道:“但是我希望下以后,廖女士不要再以家师的名义把我叫出来了。不体面。” 最后叁个字对女人的打击不小,廖虹霓的面色一瞬间变得惨白。 可她若是不以父亲的名义给季深璞打电话,男人还会来见她吗? 她看着男人的背影,咬了咬下唇。 廖虹霓不自觉地握了一下手机,刚刚探出墙角的半个脑袋她看见了,那就是韶芍么? 她不是个喜欢纠缠不清的人,只是这样结束了,她不甘心。 -- NρO18.cOм 75.江边 季深璞推开包间房门的一瞬,眉头也皱了起来。 韶芍脸上已经泛着红云了,对方的人也知道再劝酒太失礼,便主动把酒水换成了果汁。 那片醒酒药没什么效果,韶芍握着杯子,有些晕乎乎地看向男人。 “季先生。”一位年轻助理站起身迎他,带着歉意笑了笑。 季深璞看了他一眼,轻轻点头,面色不太好看。他之前给韶芍挡酒,对方也不好多劝。哪想到出去的这一段时间,酒桌上巡酒巡得这么凶。 “刚刚有些事,没想到耽误了这么长时间。”男人坐回了椅子上,看了一眼腕表。 韶芍的身子轻微地往他那边斜了一下,有些不稳当,在空中虚撑着。他伸手扶了一下,抬眼看向对面的人。 季深璞神情不悦,一贯温和的脸色也比往日冷了叁分。 对方也都在酒场摸爬滚打多年了,心思活络,一眼就明白男人的意思。酒席至此也该结束了,况且他们这么多人对着一个女孩子喝酒,左看右看都觉得在欺负韶芍。 就是不知道接下来男人会不会怪罪了。 年轻助理开了话头,表面功夫拿捏得恰到好处,一脸恍然惊悟道:“唉,这都九点了,吃得尽兴,也没看时间……” 对方负责人顺势就下了台阶,拿起来杯子在桌子上碰了碰,做了结束语。无非是些客套的话,季深璞抿了一口酒,算是回应。 韶芍不是烂醉,微醺,神智还是在的。作为合作方,她起身也要回酒,可杯口还未碰唇就被男人抬手挡住了。 季深璞看了她一眼,目光微沉:“不能再喝了。” “这是果汁。”韶芍眨了眨眼,歪头看向杯子里的橙汁。 男人一眼不发地盯着她,直到韶芍慢吞吞地把杯子放下,推得远远的,这才抬起头。 负责人暗自观察着季深璞的态度,心里估摸着有了底。那个女人无所谓,要紧的是处好季深璞的关系。 可似乎,对面的两个人不只是同事关系那么简单。 他起身送客,给自己公司的女同事使了使眼色,让她去扶着韶芍。 “真是不好意思,没考虑到韶律师的酒量,这边儿的人喝酒没分寸,是我们照顾不周……”负责人低声赔笑,毕竟以后的项目还要合作,季深璞是重要人物,公司不能和他结怨。 男人笑笑,没说话,回头看了一眼韶芍。 女人正朝着来搀她的人摆手,极力证明自己没晕。两人推拒,她脚步已经虚了。 季深璞往前走的步子顿了一下,回身等到了韶芍,伸手握住女人的胳膊。 他朝来搀韶芍的女人点头,道:“我来吧。” 韶芍不反抗了,拍拍胳膊上的手,抬头看向男人,露出来一副你放心的表情:“季总,我很好,你不用扶我。” 季深璞看了她两眼,点头答应,仍旧握着她的胳膊,落她小半步护住她腰后,防止跌倒。 对方的人临走前要帮他们叫快车,被男人推辞了。酒店离这儿不远,顺着江边走,也就一条街的距离。 胃里的反劲上来了,酒精刺激到了黏膜,韶芍皱眉,嗓子里突然涌上来一股酸液,推开男人,抱着路边的垃圾桶开始呕吐起来。 季深璞站在她旁边,轻拍着背,见女人缓过来后,买了瓶矿泉水递给她,问道:“他们怎么灌你酒的?” “没有。”韶芍听着他大有报复的意味,连忙摆摆手,吞了两口水,把嘴里的酸苦味冲淡后,解释道:“其实就是巡酒嘛,对方公司的领导都举杯了,下面的人也得跟着举,没有恶意灌酒。” “巡酒?”季深璞气笑,看着她慢慢站起来,道:“对方多少人,巡酒你就喝?是觉得上次住院肾脏伤的太轻么?” 韶芍沉默,白了他一眼,扭头就走。 男人没料到她突如其来的冷淡,在原地微怔,偏头看着前面走得歪歪斜斜的背影,手里还拿着半瓶没喝完的水瓶。 “韶芍?” 季深璞皱眉,快走几步跟了上来,可还没近身就被她闪开了。 女人撑着胳膊瞪他,小碎步往后退,试图和他拉开距离:“你别管我!我要走个直线,你离我远点!” 男人眼皮沉了下来,嘴角平扯,没有说话。 韶芍在前面摇晃着走,他就缓步跟在后面,隔着两叁步的距离。 道路临湖,是个偏僻的人行道,路上几乎没有人。晚风把女人的头发吹散了,带着江水的潮湿,混在昏黄的路灯中影影绰绰。 “…………” 前面隐隐约约传来声音,窸窸窣窣。季深璞不动声色地往前迈了一步,两人的距离拉近了,他仔细听了好久才把话听清。 “狗男人……还怨我……劝酒的时候你怎么不来……” 韶芍边走边小声嘟哝,这话她不敢对着季深璞说出来,就只能沿着马路朝男人的影子抱怨。 “狗……怎么能那么狗……有情人了不起嘛……我也能找出来一堆,我也不差……” 男人想笑,听到后面又皱起眉。 他拉了一把对方的胳膊,却被一爪子挥开了。 季深璞的手顿在半空,有些意外地看向她。 男人微微偏了头,韶芍也看不出来对方的嘴角带没带笑。 她被盯得毛骨悚然,心虚地抱了一下胳膊,嘴上不甘示弱道:“我说了我要走直线,你不要干扰我……我走直线可是要参赛拿奖的。” “你看见她了?”季深璞停在原地,手撑在兜里看着韶芍。 女人也不再往前走,收着下巴,白眼看他:“我没看见。” 男人揉了一下眉心,路灯把影子拉得斜长。 “她叫廖虹霓,我老师的女儿,是个旧交。” 韶芍吸了一下鼻子:“你前女友?” 季深璞看着她点头。 韶芍更难过了,苦着脸扭头,继续沿着小道走她的直线,顺带踢踢路边的石子,嘴里含糊不清。 季深璞跟在她后面,知道走近了女人就要往前跳着躲开,就落下两步,刚好能听见对方的自言自语。 “我就知道……我就看出来了,那眼神就是看老情人的样子……狗男人,工作期间还谈感情……” 季深璞低头,忍不住轻笑:“我和廖虹霓已经分开八年了,出去接电话的时候也没想到会是她。” 韶芍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警惕地往回看,跳了两步和男人重新拉开距离,继续抱着胳膊碎碎念。 “什么分开八年了……分开八年了也没见你把她推开,明明还在乎……又当又立,呸!” “你真这么想的?” 身后传来嗤笑声,韶芍在心里暗搓搓地又记上一笔:“嘲笑我,罪加一等……” 酒精上头,情绪变得格外敏感,女人说累了,揉揉鼻子,鼓着腮帮闷声吃大醋。 江边的晚风凉爽,把草丛深处的栀子花香吹开,弥散在空气里。 韶芍的领口大,露了半个后背。晚风凉爽,吹到后背上还是有些发冷的,她揉揉鼻子,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头顶上的光突然一暗,一件西装兜头罩了下来,还带着男人温热的体息。 “骂完了?”季深璞缓步走在她身侧,看见女人慢吞吞地把外套从头顶拽下来,露出来毛茸茸的脑袋。 韶芍神情赖赖,歪着头无精打采地看着男人的胸口。洁白的衬衫,上面的纽扣一颗一颗排列工整。 “我没喝醉。”话题又到了最初的起点。 “头晕不晕?” 韶芍慢慢地晃晃脑袋,想了想,道:“晕。” 灯光从上面落下来,女人白皙的面孔被染得暖黄,像老旧羊皮纸一样,呆钝柔软地兀自神伤。nρδ18.cδм 灯罩下蚊虫抱成了团,在半空曳舞。 韶芍抬手在鼻子前挥了挥,把飞下来的几只小虫赶跑,目光讷讷地看着男人的胸口,道:“季深璞,我……” 嘴巴一下子被封住了,口腔里的男性气息长驱直入,带着淡淡的烟苦绕住她的舌头。 江水,涛声,蚊虫的翅膀染上了栀子花香。 韶芍的下巴被男人钳在虎口里,脸颊感受着他带着薄茧的指腹轻磨。 舌头刮着唇齿,她受着对方热切的吮咬,也忘了回应,只觉得自己要被季深璞囫囵个儿吞进去了。 男人的眼睫闭上了,韶芍瞪着眼,任由自己的嘴巴被啃咬,聚精会神地在那张面皮上找瑕疵。 短暂的分开,季深璞的嘴唇蹭着她的鼻尖,呼出来热气。他垂着眼皮看她,水声过耳,江风进肚,人泡在湿咸的江城中。 远处的灯火在波浪中斑斓,夏夜在这儿酿了一江好酒沉醉。 季深璞拥着她又吻了好一会儿,分开的时候自己都微喘。 温热的鼻息喷洒在女人脸上,对方的脸颊红了,带着一点窘迫抿了嘴。 “你刚刚想说什么?”男人伸手把她额前的碎发理上去,指腹在她额头上摩挲。 唇舌间留着对方的气息,韶芍伸手摸着自己的小腹,咽了咽口水,抬头看向他:“季深璞,我……” 眼里包了一汪水,憋着哭腔,声音也湿软。 “我想上厕所……” -- 76.吃药 浴室里传来马桶抽水的声音,季深璞站在床边,闻声转头看了一下,把手中的香烟掐灭。 口中吐出来一口白烟,男人挥手打散。 空调运作,传来微小的噪声。季深璞关了窗户,缓步走到桌前,拿起遥控器又把温度调低了一度。 桌子上放着新买的解酒药,他侧身看了一眼浴室方向,一点儿动静都没有,眉头不自觉地皱起来。 指节在门板上敲了两下,男人隔着门喊了几声,没有回应。 “韶芍,我进去了。” 季深璞推门走进浴室,却发现屋里空无一人,洗手台上还湿着,分明有人刚洗过手。他往玻璃门格挡的淋浴间看去,并没有发现女人, “嗨呀——” 腰上突然扑上来一个软乎乎的身体,男人猝不及防,被撞得向前一个趔趄。 韶芍躬着身子把脸埋在他腰间,两条胳膊死死地环在他腹前,手指隔着衣服摸了摸,还能感受到紧实的肌肉。 季深璞不用回头看就知道是女人,他拍拍韶芍的手,示意她松开,道:“出去吃药。” “吃什么药?”韶芍松了手,跟着他一步一摇地往外走。 “醒酒的。” “哦。”韶芍点头,坐在床边上,脖子微微往前伸着,目光有些呆滞。 男人拿着水杯走了回来,递给她一粒白色的药片,道:“把她吃了,胃里会好受一点。” 韶芍耷拉着眼皮,看向对方手心里的药,沉默了两秒,抿着嘴摇摇头。 “不吃。” 季深璞把水杯往前递了递,凑到女人嘴边,意思不容拒绝。 韶芍摇头,把水杯推开,道:“这药一看就很苦,连糖衣都没有,我不吃。” “不苦,张嘴。” 韶芍把嘴抿成了一条直线,偏头不去看他。 两个人一站一坐,面对着面僵持不下。 男人长长地叹了口气,转身把水杯放下,道:“真的不吃?” “不吃。”韶芍摇头,态度坚决。 “好。” 女人见他把水杯放下了,也就放松了警惕,抬头四处打量起来周围的环境。 “这不是我的房间。”韶芍无聊地踢着腿,看向窗户外的夜景,道:“我要回去。” 季深璞瞥了她一眼,慢慢地解着腕表,道:“回哪儿去?” “海市。”韶芍失神地盯着自己的脚趾,粉白色的甲肉像小猫肉垫,软软的小小的。 季深璞闻声一顿,摘下来腕表,倚着桌子看她:“机票定在后天。” “我知道啊,可是我想回去。”韶芍脚趾勾着,小腿伸直了,和大腿齐平,黑色的裙摆堪堪到腿间,露出来的半截大腿,肤白肉软。 男人手上的动作一顿,挑挑眉不说话。 “我不喜欢山城……季总,我想回家。” “我明天要去给我的老师庆寿。” 韶芍闻声,猛然抬了头,眼里迸发出来的犀利的光在瞬间又暗了下去。 廖虹霓,她也会在场吗? 光是想想就要抽痛,她还记得自己在国外求学,家里的公司遭遇了危机,被查封了。她没有钱交房租,从楼上搬到了地下室,后来拖了两个月房租后被阿姨赶出门。 拎着行李箱,韶芍在马路边坐了一夜。黑暗里的汽车来了一辆又一辆,有人隔着窗户说下流话,有人下车问她要不要帮忙。 撑着她走到今天的,从来不是那些感人肺腑的激励话语和梦想蓝图,是不甘和嫉妒啊,她也想有机会和他肩并肩一起披荆斩棘。可是在跑向他的这条路上,一想到自己在受苦的时候他在全心全意爱另一个女人,一股酸涩的窒息就涌了上来。 “今晚在这儿睡吧,若是真想走的话,我明天送你去机场。”季深璞看她伸着腿发呆,松了松袖口,起身去解衬衣。 “你留我,是想和我上床吗?”韶芍抬头看他,撅着嘴,一脸不开心。 男人闻声看了她一眼,解开上方的两粒纽扣。 “你喝酒了,晚上要好好休息。” “嘁——虚伪。”韶芍嘲讽一笑,张开双臂直挺挺地倒在床上。柔软的床垫把她陷了进去,结束了多日工作,她突然懈了气力,浑身都软瘫了,看着天花板叹气:“季深璞,你除了想上我,还有其他的想法吗?” 男人解扣子的手突然一顿,看向她,道:“什么?” “我见过刑穆爱一个人的样子,太迷人了。” “我那时候在想,为什么我不是那个女人呢?”韶芍叹了口气,头顶的吸顶灯开始旋转,像冲水时出现的漩涡,把她吸进去。 “为什么我要爱你呢?” “韶芍,你是不是……” 季深璞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女人从床上坐起来,朝他摆摆手,道:“算了算了,我给你说这些干什么?” 男人皱眉,眼中的阴郁越堆越深。他看了女人两眼,停止了解纽扣的动作,抬腿朝她走去。 “你觉得,我就只想着上你吗?” 季深璞冷笑,突然伸手擒住了女人的下巴,一把拉到了自己身前,道:“想想,还能干什么?” “唔……” 韶芍的脸颊被他掐着,嘴巴像金鱼一样被迫嘟了起来。男人力气不小,她扒着对方的手臂,怎么也挣脱不开。 口腔里伸进来两个手指,夹着药片往她嘴里推送。 “呕——“韶芍用舌头往外推他,舔到了药片,苦得干呕:”我不想吃——” “咽下去。” 舌头卷着他的指尖,柔软湿滑的小舌滑过指缝,顶在他的指根处推他。 女人的舌根向上顶,试图阻止手指进入。季深璞感受到挤压,皱了皱眉,手指往更深处探去。 他得把药片放到咽喉处,这样才不会被吐出来。 “呕——咳,咳咳……” 韶芍被呛出了眼泪,脸被男人擒着拽到腰前。她两手胡乱扒着季深璞后腰的腰带,挣扎着推拒。 口腔挤着男人的手指,透明的涎液顺着嘴角流了下来,在半空中拉成一条丝线。 季深璞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动动手,往更深处探去。 女人的脸涨得微红,蹙着眉头看他,眼角还挂着泪珠。脸颊被捏变了形,喉咙因为干呕而反射性吞吐。 男人盯着她的脸,那张被侵犯后委屈又挣扎的面孔像支兴奋剂一样,热流从他脚底往上涌。女人的嘴唇已经包住指根了,他探了探位置,把药片放在喉头处,这才收回了手指。 “咳,咳咳咳——” 韶芍捂着嗓子咳嗽,药片卡在了喉咙里咽不下去,她就只能拼了命地吞口水。 “把水喝了。” 水杯递了过来,女人接过来就一通牛饮,喝了大半杯才缓过来。 季深璞摊开手,上面放着叁粒药片:“再吃一片。” 韶芍嘴里的苦味还没散去,听见男人的话后眼泪一下子就冒出来了:“为什么还要吃啊!” 季深璞看了看她,手指夹起来药放进嘴里,就着水仰头就咽了下去。 两片药是分开吃的,像是在做示范一样。 咽下最后一口水后,男人看着韶芍,把手里的药递给她,道:“把它吃了。” 韶芍苦着脸看看他,慢吞吞地捏起来对方手心里剩下的最后一粒药,塞进嘴里吃了下去。 她是闭着眼吞下去的,韶芍不明白,市面上有那么多种解酒药,为什么男人偏要买最苦的? 咽下去后,她张张嘴给季深璞看,证明自己没有把药藏在舌头底下。 一声轻笑,男人有些无奈地看向韶芍,伸手磨着她的下巴,表扬道:“做得不错。” 女人抬眼看他,睫毛湿漉漉的,微颤。 手腕攀上来一只小手,季深璞的目光沉了沉,看向韶芍。 沉默了两秒,男人的手指又伸进了她嘴里。只是和上次不同,手指动作轻缓勾引,搅着小舌缠绵。 感受到了女人的吮吸,他把手指抽出来半截,又重新伸进去,反反复复,缓慢地重复着抽插的动作。 “嗯……”韶芍被他撩拨得动情,舒服地哼出声来。她往前趴了趴身子,手指抠着男人的腰带。 季深璞收回了手,抽出来之前还能听到女人的吸吮时“啵“的一下脆响。指尖带着透明的津液,他顺着女人的嘴唇下滑,口水在下巴脖子胸前划出一条直线。 男人的手掀开裙摆探了进去,韶芍微哼着挪了挪屁股,感到两根湿润的手指挑开内裤钻了进去。 “呼、嗯哼……”她猛地打了一个哆嗦,微张着嘴呼出气来。 男人依旧不动声色,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韶芍夹紧了腿,手被困在她两腿之间。指尖对着阴蒂轻弹了一下,一阵短促的酸痒像电流一样蹿上来。 “季总……”她脚趾不安地搅着,伸手握住男人的手腕看向他。 旖旎又苦涩的心思流了下来,像搅乱的油画颜料,五彩斑斓地绕成漩涡。嫉妒不安患得患失,竟让人这么沉迷么? 韶芍抬手覆在那块软瘫的凸起上,手掌隔着衣物缓慢地抚摸出它的形状,她清醒的很。 算了,随便吧。 她抬头张张嘴,脚腕勾上了男人的腿。 “季深璞,操我吧。“ -- 77.特权 韶芍被男人搡到床上,她两条胳膊随意瘫着,像个无力地布娃娃。 海藻一样的卷发散开,铺了一片。季深璞踢了鞋,爬上了床,膝盖着地,撑着胳膊静静地俯视她。 男人不说话,她也不说话,两个人一上一下,静静地看着对方,气氛安静得诡异。 韶芍想做爱,想用快感来找回一点存在感。酒精让她的大脑有些昏沉,可是此时此景又如此清晰,她像坐在电影院里的观众,看着银幕上放着关于自己的片段。 那个梦一样的自己,盯着季深璞,把手移到了他的胯裆下,缓缓地揉着。 韶芍兜着那团肉,指尖轻刮着裤子的布料,把性器的模糊形状勾勒出来。 他有反应了,那团肉在以肉眼可见的缓慢速度膨胀起来,把裤子顶出一个帐篷。平日里合体的西裤,此时就显得有些紧小了。 可韶芍的眼里半分情欲也无,她就这样干干净净地看着男人,眼里黑白分明。手上做着下流的事情,脸上却单纯的像一张白纸。 季深璞定定地看着他,没有什么表情。 裤子的拉链被解开了,那只小手灵巧地钻了进去,就隔了一层内裤面料揉他的下体。 “舒服吗?”韶芍歪歪头看他,眼里划过一颗流星。 季深璞皱眉,伸出手指把她额前的碎发拨开:“韶芍,有些事情得说开了才不会有心结。” 韶芍拧了一下鼻子,偏头躲过去,另一只手也摸了上去,解开男人的腰带,把对方的裤子退下来半截。 两个手捧着那团兜在内裤里的棒子,她摸到了囊袋,单手把它们握在了一起揉搓,另一只手覆在阴茎上,指尖轻扎马眼。 内裤上已经有一小片湿痕了。 “我问你舒服吗?”韶芍皱眉,赌气地嘟了一下嘴,手向上猛地一抬,一个用力,男人瞬间颤抖了一下闷哼出来。 季深璞的脸微微涨红了,咬着牙,太阳穴突了出来。他吃痛,痛感里又有一丝畅快。 女人带着坏笑,直勾勾地盯着他,手上的动作又温柔起来。两条腿盘了上去,脚腕轻轻地勾在他的腰窝上。 “我现在不想听,我就问你,和我做爱舒服吗?”韶芍收了手,胳膊环上了男人的脖子,整个人都挂在他身上。 这个姿势有些奇怪,像大树獭抱小树獭一样,她像趁机亲上去,发现即使用力够着脖子也亲不到。 韶芍皱眉,翻身把男人压了下去。她两腿跪着撑在他身上,头发从耳鬓垂下来,落在他的脸颊上,有些瘙痒。 女人嘴角扬着笑,娇媚得十足,像个慢慢舔鼻子的狐狸。她胳膊撑在男人耳边,手指压着他的嘴唇就探了进去。 韶芍学着对方的样子在里面搅弄,她在床上的学习能力一向很好。 季深璞也感受到了,轻笑一声,微张着嘴,舌头由她摆弄。 韶芍的动作还很生疏,手指绕着舌头打转的时候经常受阻,过程并不顺滑。她低头,看见男人的目光带着揶揄,心里的不甘又被点着了。 女人报复性地把手指伸到对方的口腔深处,往里面探着舌根。喉咙受到刺激不断收缩,身下传来轻微地干呕声。 韶芍有些心虚,颇为担心地看向男人。 可季深璞不以为然,挑了挑眉看她,目光无声,在说,就这? 女人被这种揶揄又挑衅的视线怔到了,她扭了扭脖子,开始严肃对待起来。 喉咙收缩给手指带来的挤压很奇妙,她像打开了一个新世界的大门。指腹下压着舌头,像一片柔软的岛屿,这片黑暗湿滑的世界在不断挤缩,她也在缩水,变小,成为一片附着在他舌面上的白色苔粒。 那条柔软的岛屿开始在海面上沉浮,是一座会漂流的岛。 男人引导着她在口腔里打转,舌头卷着细长的手指往侧壁方向带去,那是一片更加柔软、湿滑的地带。 季深璞至始至终都带着笑看她,嘴巴半张着,含着她的两根手指。 韶芍被他盯得有些脸红,想要把手指撤出来。可是男人在她离开实际突然咬住了她,牙齿衔着指节轻轻地磨。 季深璞慵懒地偏头,合上嘴吮吸了一下女人的手指,把她吐出来了。 “玩够了?”男人轻笑,单手枕在脑后,指尖点在她的鼻尖上,道:“解气了没?现在能好好听我说话了吗?” 韶芍有些受挫,知道他要解释廖虹霓的事情,兴致厌厌,伸手打掉鼻尖上的手指:“有什么好说的啊,男人女人清清白白,说来说去就是这些。” 男人笑,点头默许,她就更憋屈了。 “你刚才把我的喉咙弄疼了。”季深璞看向她,动了动喉结,还能尝到一丝淡淡的血腥味。女人没经验,指甲也长,捅得深了就无意间刮破了黏膜。 韶芍抿抿嘴,有些心虚地偏过头去。 “不道歉么?”季深璞玩味地看着她,手指从后颈划过,慢慢地捋顺着肌肤滑落到女人的胸前。 黑色的轻礼服领口,隐秘的沟壑若有若无。 手掌从下面托住了乳包,握在手心里向下压。他润了润嗓子,盯着对方窘迫的脸不依不挠道:“不打算道个歉?” “对不起……”脸红了,声音跟蚊子似的。 “嗯。”男人的尾音拉得沙哑绵长,他挑开礼服的拉链,轻轻一扯,衣裙就剥落下去,露出来大片雪肌。 “没诚意,你觉得呢?”季深璞翻身,从新把她压回身下。 韶芍背对着他趴在床上,双手被反剪了压在腰后。男人紧紧贴着他,脸颊蹭在她的耳朵上,呼出的气都是温热湿润的:“好好道歉。” “对不起……”韶芍撅着嘴哼了一声,身体动了两下,瞬间就感到压在她屁股上的那团软肉渐渐硬了。 “你要我怎么道歉啊!”女人嗅出来的对方的预谋,偏着脸瞪他:“你根本就不想让我好好道歉!” 季深璞扑哧一下笑了,在她头顶狠狠揉了一把。蜷曲松软的头发从他的指缝间冒了出来,像岩石罅隙里长出许多藻荇。 “你想的道歉方式,是肉偿那种么?” 语气揶揄,他在逗她。 “你都硬了!”韶芍不服,明明就是男人想要她肉偿,偏偏嘴上还要做正人君子。 “我硬了你就给?”季深璞亲了一下她的贝耳,捏着对方的下巴让她和自己对视:“韶芍,你可以拒绝我。” “可以学会拒绝。” 男人的眼里很清澄,韶芍离他的面孔很近,能在那双瞳孔里看见自己模糊的影子。 “可是,你要是走了怎么办?” 她有些惶然,嗫嚅着嘴唇,最深处的担忧不经意间昭然于众。 都说人越靠近了相处,之前的印象分就一点点地往下扣,看他看得越透彻,分数也就慢慢被减成负了。 可是她远远望着季深璞的时候觉得他好,相处了那么久,还是觉得他好,韶芍确信了,这不是荷尔蒙一瞬间的爆炸,她是爱他的,从头至尾爱得透彻。 追着跑了那么久,好不容易到眼前了,他若是真的走了,怎么办? 韶芍看着男人不说话,目光剥茧,一层一层绕在眉头蓄了好多情绪。 季深璞沉默了两秒,启唇:“可是你一味地迎合,我就会不走么?” 一声旱天雷,她觉得有雨要落下来,可是时间往前跑,脸上一滴水也没落下。她脑子蒙蒙的,却知道男人说的是实话。 他要走,你拦得住他么? 季深璞看着韶芍微怔的面孔,她那张脸上一瞬间惊恐慌张难过苦涩,什么都有。男人忍不住笑了,掰着对方的肩膀,把她放平了吻上去。 亲吻像叁月的雨落下,他咬了一下韶芍的嘴唇,道:“不过你倒是不必担心这个。” 他看了一眼女人,轻轻点着她的鼻子:“先把心结打开,好好听我说话。” “可是……”她还想说什么,话语卡在嗓子里。 “你担心的事情不会发生。”头顶传来一声叹息,是那片落雨的云。 我给你被偏爱的特权。 -- NρO18.cOм 78.昨晚的残留印象h 第二天早上醒来,韶芍只觉得浑身酸痛,骨头架子都没人拆散了重组一样。她掀开被子下床,脚还没落地就疼得一声轻呼。下体被磨得发肿,稍微动一下就牵得括约肌抽搐。 “起床了?”季深璞站在镜子面前整理衬衫,看见抓着床单抽气的韶芍,嘴角不自觉地扬起来。 “还不舒服吗?”男人缓步走过来,蹲下身分开她的两腿检查情况。女人的阴唇安静匍匐着,泛着微红,他低着头,轻轻用手指拨开,看见昨晚被自己顶的无法闭合的小穴红肿外翻。 他的皮肤微凉,指尖在碰到穴肉一瞬间,韶芍就张嘴轻呼了出来。昨晚的情事太激烈了,两个人都像疯了一样,从床上到窗边,每一处都有欢爱的痕迹。 “凉凉凉,嘶……”女人轻轻磕着牙抽气,伸手把男人拨开。下体被过度摩擦了,现在变得敏感异常,稍微的一点凉意都能冰得她打哆嗦。 季深璞轻笑,起身拿了一瓶膏药回来,透明的胶状质地,还带着一丝清凉香味。 “张开腿,”他拍拍女人的膝盖,伸手挖了一点药膏,仔细地涂抹在红肿的穴口。幽密的洞穴现在变成了一条缝,他指腹滑着往上抹过,打着转把药膏涂均匀,“涂了药就不那么难受了。”语罢,他低头,在上面落了个吻。 昨天他也是这么吻她。 记忆零零碎碎,韶芍拍拍头,昨晚什么情况来着?—— 吊顶的灯在天花板上,像个温和的太阳。男人在她身上耸动,白日就在天花板上坠入波浪中,随着浪潮漂浮。 他把她的两腿分开攀着自己的腰,手掌按在女人的肩头。发丝被汗水泪水打湿了,丝丝缕缕贴在脸上,季深璞伸手把它拨开,指腹划过女人的鼻子眉眼嘴唇,拇指放进去,让她轻轻咬着。 “关于她,还想知道什么?”他身下动作,气息不平稳,喷出来的热气洒在女人脸上,把在欢爱中迷离的目光晕开。 他和廖虹霓在大学的时候认识,对方学编程,他跟着她父亲学法。后来在一起了七年,两人对未来的规划不一样,分开之前廖虹霓意外怀孕,坦白了,与他无关。 韶芍听着他说,悲从中来,摸着他的头发想,这男人怎么这么惨,恋爱被绿了,遇见她还变成了第叁者,这个男人怎么能惨成这样呢? 她这么想着,把心里的怜惜说给他听,她说季总我会对你负责,惨就惨吧,都会过去…… 她觉得男人顶她时的闷哼都有悲愤交加之意。 季深璞闻言身下动作停了停,看着韶芍的脸突然气笑。她只道是对方陷入往日情伤,心中的怜惜就更强了。 之后她就被磨破皮了。 男人抱着她走到地下,勾着她的腿顶弄。韶芍无处着力,只能向后拉着他的胳膊,身子前弓成了一轮弯月。 落地镜里折射出来她的样子,两端的小乳轻颤,蝴蝶振翅一样。季深璞在后面拉着她,低头咬女人的耳朵:好大的口气,你怎么对我负责? 嗯,嗯啊……韶芍皱着眉轻哼,想不出来。她都被他顶哭了,还要怎么负责呀? 眼睛被泪水糊了一层,模模糊糊看见镜子里的巨龙撑开自己的小穴进进出出。两滴泪流下来,视线变清晰了,韶芍两眼一翻,男人看着斯斯文文的,尺寸怎么这么可怕?粗长的茎身上暴起来青筋,青龙攀柱,缓进缓出。 他也不用力插,很耐心地磨她。身体出一寸,粉红的媚肉就翻出来一寸,白液从缝隙里流出来,黏在囊带上。 怎么咬那么紧?男人被她吃得后脊柱都酥麻了,伸手把股缝又往两边掰得更开一点,看性器贯她彻底。呵,妖精。 后来胳膊酸痛,她盘不住了,一不小心就跌落在了地上。季深璞顺势从后面入她,握着腰进进出出,穴口喷了水,清澈的液体四溅。韶芍以为自己又被操失禁了,哭喊着被哄了半天才想起来是潮吹。 她觑眼看着镜子,里面的男人用膝盖顶着她的大腿根,白嫩的皮肤留下来两个红印。修长的手指在她小穴里进进出出,托着腰调整体位找她的敏感点。指尖拉出来一缕白丝,淫水被抽插得泛白,他捻着粘液把手指伸到她嘴里,然后又和她接吻。 这男人一点都不可怜,他怎么能那么坏?韶芍想着,又被对方扯着脚腕侧躺在地毯上。那个羊毛毯子已经泥泞不堪了,她的脸贴在潮湿的羊毛上,能闻见浓郁的麝香,像油画里的仲夏夜池塘一样。 他把她的腿交迭了从缝隙里入她,狭小的空间把压迫感挤到了最大。韶芍冲上高潮,浑身颤抖着抓着男人的胳膊,嘴里只要喊出不行了,他就贴上来吻她。 再叫大点声音听听,你叫声这么浪,在别人身下也这么叫?男人低吟,咬着她的舌头,在白嫩的屁股蛋上拍了一巴掌,引着她去摸那根插在她体内的巨物,道,韶芍,看看现在操你的男人是谁。 叫床的声音不会是她自己的吧,韶芍咬着季深璞的舌头想,她没那么放荡吧,这样叫,左邻右舍怎么睡觉?可男人偏说是她叫的,把她抱上床又操了一次,还拿手机录了下来。 韶芍仰躺着,被他扯着脚腕入,一遍一遍听着录音回放。 太大了,好爽,你再操操我吧。然后是男人的轻笑,你说什么?她被顶得泣不成声,抱着他的脖子说,我说我最爱你了。之后又胡言乱语了一堆,不堪入耳的话全被录下来了,唉,他这是什么怪癖?nρδ18.cδм 季深璞把她累瘫了,躺在床上一动也不想动,男人这才抖动着射了精,拎起来的套子里装了满满一兜。她躺在床上笑,拿小脚踢踢他得腰窝,道,我要是给你生个孩子,他一定想不到自己差点就被亲爸爸这样拎着扔了。 男人的动作一顿,回身看她。韶芍抱着被子说,你一定会是最好的爸爸,他好幸福哦,我都没有爸爸。她想了一下,好像心里窦衍也放不下,梁裕也放不下,叹了口气,道,可能还会有一群叔叔,真幸福。 之后就被他按在腿上,屁股平白挨了好几巴掌。 在之后就困了,男人贴着她的耳朵问,心结打开了吗?还生不生气了?韶芍困得咿咿呀呀,点点头,身后的人这才安心睡去了。 其实她想说,她根本就没有心结,她不介意男人之前爱过谁恨过谁,只是有些嫉妒,如果换自己和他一起度过那些时光就好了。韶芍不在意,她也爱过别人。 爱是一件不必锱铢必较的事情,在你进入我生命的第一天就教会我了,只是你不知道。 她回身抱住了男人,喃喃道,但是无论如何,季总,你都太惨了—— 韶芍从回忆里抽身出来,对上季深璞的目光,突然无所适从。 白日的光从窗户落下,天外天楼外楼,水泥钢铁耸立的森林里,生活的洪流决堤漫灌,每天压垮你一点,每天又把你推上来一点,太阳来临之前,没人知道自己会被冲到哪里。 行走的路人都面无表情,她曾经也是那些麻木得毫无新意的人中的一位。 她想起来一句什么?鸿雁在云鱼在水。季深璞的眼睛里折射出来她的影子,张张嘴,你在想什么呢?她听见了,但像隔了一堵墙,听的是对面人的悲喜。白色的烟火绽开了,落下来,床单是白的,墙面是白的,地板也泛着一层柔软的浅光。 韶芍觉得自己是提线木偶,鸿雁在云鱼在水,脑子里反反复复都是这句话,然后她鬼使神差地抱着男人的脖子亲上去了。这句话说的不是他们,怎么这么幸运呢? 津液相缠,季深璞揽着她的腰把她压在床上。 “今天陪我去参加寿宴吧。” 韶芍一愣,看着男人的眼,道:“你们师生聚会,我去干什么?再说了,我也没有合适的衣服了。” 她指了指地上的那件黑裙子,上面一滩白色的精痕:“就这一件,昨晚被你弄脏了。” 季深璞点点头:“我知道,我来处理,你愿意跟我去吗?” “可是我今天想出去玩。”韶芍一想到要在正式场合里端着架子就心累,她许久不旅游了,有这样的机会为什么不能放松一下呢? 女人已经想到自己出门放风的样子了,快乐狗狗,毛发四散横肉乱颤。 “昨晚说要对我负责,就这?” “……” 他怎么这样啊…… -- 79.涛声托起的花园里,鸥鸟海风和两个她 江城处在入海口的位置,不临山,但是有起起伏伏的小丘峦,市区建设的时候被规划成了观景区,后来房地产业兴起,别墅区便在此地顺势而生。 住宅依山而建,处在高地,向下能看见滚滚的江水。这里是片野海,礁石林立,因为开发的成本过高,旅游局把这处野滩从旅游规划中剔除了,生态环境到也因此幸免遇难。 韶芍坐在后座,手指紧紧攥着黑色的裙摆。 黑色绒面的修身长裙,波纹方领,四五个月之前,他们在商场试衣服的时候男人买下来的。当时以为他是买来送人的……其实一直到季深璞拿出来这件衣服之前,她都是这么认为的。 “真的没关系吗?”韶芍有些紧张,看向一旁的男人,问道:“我不请自来,会不会不太好?而且也没有准备礼物……” 季深璞看了她一眼,安抚性地拍了拍女人的手背:“我提前打过招呼了,说过要带人来……麻烦右转,对……” 男人偏头,指引着司机穿过山间公路:“给安保说一下,廖峥先生预约的客访。” 升降杆缓缓抬起,汽车顺着行道前进。小区的环境不错,韶芍透过窗户往外看,发现远处还有山泉形成的小瀑流。 “你老师是廖先生啊。”韶芍欣赏着窗外的路景,不自觉地带了轻笑:“我当时差一点就成他的学生了。” 廖峥是律师元老级人物,她不可能没听过这个名字。就算不知道,那也一定知道泰斗张思之,廖峥师从此人——一个几乎没有打赢过一场官司的律师,却在法律界被尊为“中国最伟大的律师”。 韶芍想了想,扭头看向季深璞,道:“怎么没听你说起过?”这样的师门渊源,她也是今天才知道。 “没什么好说的,他老人家教出来的学生,百尺竿头的人比比皆是。”男人轻笑,敲了敲玻璃探身提醒司机:“继续直行,在南边的那户停下。” “你刚才说,你差点儿就成为我小师妹?”季深璞带着玩味的笑看向她,伸手把女人额前的碎发理好。 韶芍点点头,脸有些微红,不自在地躲过男人的手,自己把头发拨好,道:“考研的时候是冲着廖先生去的,但是分数差了一点点,就申了国外的研究生。” “也不是一点点,”韶芍想了想,食指拇指捏着放在脸前,比划道:“一大点。” 季深璞看她的样子忍不住笑,点点头:“这次带你来,主要是想给你引荐一些人。”说着,伸手敲了一下女人的额头:“打起来精神,准备拓展人脉圈了。” 别墅前的空地上已经泊了许多辆轿车了,偌大的地方竟然也显得稍许拥挤。韶芍扒着玻璃看了一眼车标牌号,默默地吞了一下口水。她回身看向接电话的男人,下意识地攥紧了对方的衣角。 季深璞在帮她铺路,韶芍明白,应邀来的人都是大能,她若是能给这些人留下个好印象,那就不只是拓展人脉圈了,那是可以省去十几年努力的跨阶层飞跃。 她算开挂了吗?韶芍隔着玻璃看向别墅院内的小花园,已经聚集了不少人了,有许多新闻报道里熟悉的面孔。 “走吧。”季深璞支付完路费,回身看了一眼韶芍:“别太有压力,只是一次聚餐而已,玩开心点。” 韶芍抿了一下嘴唇,对上男人的眼睛。棕色的瞳孔泛着一层光亮,里映出来自己模糊的影子。她咬了一下后牙槽,拎着裙摆,跟男人一起下了车。 山间的空气清新扑鼻,带着夏日的的温暖,和草木香气一起卷入肺中。大概是走了太久的路程,韶芍一下车就有种通透的舒畅感。海风吹来湿咸的空气,中间还夹在着葡萄酒的果香。 季深璞走在前面,依次和人握手微笑。韶芍亦步亦趋地跟着,被他扯着胳膊拉到人前,连连打着招呼问好。 她有种见家长的感觉,来的人都是男人的叔舅姑婆…… “同学里就差你没结婚了吧?”一位中年男人笑着攀上季深璞的肩膀,手里还端着红酒杯,指了指韶芍,打趣道:“朋友?还是女朋友?” 季深璞应着对方的揶揄,挑眉看向韶芍,道:“你怎么不问她?” 韶芍原本笑着和人打招呼,听见男人把话头抛给了自己,一下子就僵住了,抬脸看去,正好对上他似笑非笑的目光。 那人端着酒杯,饶有兴致地看了过来。韶芍喉咙一紧,张了张嘴。 怎么办,该怎么说?关系也没确立,她现在算季深璞的女朋友还是炮友?离婚证还没领啊,婚外偷情被发现了怎么办…… “深璞,韩学长,好久不见。”一声清脆的女声打断了韶芍的焦灼,廖虹霓穿着一身长裙走来,看见了韶芍,笑着打着招呼:“韶小姐好!” 她俩认识?韶芍一愣,随即回礼。她往季深璞那处看了一眼,男人的嘴角渐渐放平了,目光波澜不惊。 “你回国多久了?怎么也不通知大家一声?”姓韩的男人笑着接话,把放在季深璞肩上的胳膊拿了下来。季深璞和廖虹霓的事情他多少也有耳闻,刚刚男人只是点点头回礼,没有接话,他看了一眼,不出所料地脸色不好看。 他笑了一下,朝着廖虹霓走去:“刚刚月林还在念叨怎么没看见你,正好我带你找她。”他得想办法把这两个人支开,不然徒生尴尬。 “我刚和月林打过招呼。”廖虹霓笑了笑,不动声色地避开了试图扯走自己的手,看向韩某,道:“我爸刚刚找你呢,我看见你了,过来告诉你一声。” “老师找我什么事儿?” “不知道,你赶紧过去吧。”廖虹霓推了他一把:“好像挺着急的,他在二楼书房呢。” 男人不放心,朝季深璞的方向看了一眼。对方脸上挂着清淡的笑容,朝他微微扬了扬下巴,示意他赶紧去忙。 人一走,这一小块地方就剩下他们叁个人了。 廖虹霓率先打破沉寂,她轻笑了一下,看向韶芍道:“韶小姐还没来过这儿吧,我带你到处转转。” “啊!好,那就麻烦廖小姐了。”韶芍愣了一下,随机换了笑脸。她不好拒绝,但是相处起来也未免太尴尬了吧。 旧情见新欢,这是什么狗血戏码? “你很闲吗?”季深璞抬了一下眼皮,看了过去。 廖虹霓无所谓地耸耸肩,瞥了一眼男人:“不忙。” “再说了,我也算半个东道主,带客人四处转转也是礼数。”廖虹霓笑了,抬头看向韶芍:“当然还得看韶小姐的意愿。” “深璞,洪原学长正找你呢!”远处有人喊话,季深璞刚想说的话被打断了。男人不悦,蹙着眉,朝着韶芍伸手,道:“走吧,带你去见洪原。” 廖虹霓夹杂两人的中间,含笑看着一切。她的目光落在男人的手上,睫毛垂下,微微颤了颤。那张长了薄茧的手心被她灼了一个窟窿,只有她自己知道。 “你去忙吧。”韶芍犹豫了一下,伸手把面前的手推开:“我和廖小姐随意看看,正好有人和我聊天了。”她说着,伸手揽住了廖虹霓的胳膊,朝着男人笑笑:“你放心好啦。” 季深璞眼色沉了沉,只了一下腕表,看向韶芍,道:“有事就给我打电话,十点叁十,我在餐厅等你。” 韶芍点头应下,看着男人的背影穿过花坛远去。离十点叁十也就十来分钟的时间,能和那个学长谈成什么事情?她心里轻笑,他还怕她丢了不成? 男人走了,她觉得再揽着廖虹霓的胳膊太过唐突,便要抽离。可手腕被人握住了,韶芍惊诧地抬头,对上了女人的笑脸。 “别见生。”廖虹霓笑,带着韶芍往一边的小道上走去:“我的事情,深璞都给你说了吧。” 韶芍点头,偏头看向廖虹霓的侧脸。对方要比自己大五六岁,相貌平平,却有股岁月不声张的美。 “在江城玩的开心吗?”廖虹霓话题一转,看着韶芍笑:“这儿的九街十叁巷挺有名的,去看了没有?” “还没有……”韶芍有些尴尬地扶了一下耳鬓的碎发,“来了就只忙着工作了。” “江城好玩的地方多,我回头给深璞说说,多带你玩玩,不能白来一趟。” 韶芍笑着应好,对方的话里宣告着对男人的占有权,她不可能听不出来,只是懒得戳破。女人和女人,为了一个男人争破头,实在没必要。 “江城确实好,我之前其实很想来这儿定居的。”韶芍跟着她往前走,别墅的花园很大,尽头被峭壁截断,不高,但下面就是海。 海风把浪举起,捧到礁石面前,像捧起一把洁白的鲜花。若是礁石能听懂风的话语,若是海风能被看见单膝着地的身影,便不会只有沉默的礁石、无尽的浪花和低吟的风。 别墅的花园被滚滚的浪涛托起来,海鸥在空中盘旋。 廖虹霓没想到她这么说,揽着韶芍胳膊的指尖顿了一下,神色如常,继续问道:“怎么没来?” “高考时差了几分,想学法,但是分数够不到江城大学的法学院。”韶芍站在栏杆前,眼里有些遗憾:“后来因为工作,也一直没能来。” 在这之后两人又陷入了短暂的沉寂,就在气氛跌破尴尬的冰点时,廖虹霓率先开口了。 “我还喜欢深璞,你是知道的吧。”她摊了牌,笑道:“我不在乎他心里想的是谁、你和他是什么关系,坦白来讲,我想要的我就要去得到。” 韶芍完全不意外,女人想带她出来,不就是为了给自己立下马威么?就是没想到会这么直接。 她点点头,“我知道。” 廖虹霓笑着看她,继续问:“你不生气?对待情敌就这种态度么?” 韶芍皱了皱眉,认真想了想,好像自己真的没生气,但放在以前,估计就要撸起来袖子打人了。 “我不生气,季总那么优秀,被人喜欢很正常啊。”她挠了挠耳朵,道:“我能喜欢他,别人也可以,他也可以喜欢别人。都看大家的选择,这事儿强求不了。” 她要是能强求,六年前早就按着季深璞的脑袋狂亲了。 “而且吧,他要是见到一群女人为了自己争破了头,得多得意呀!怎么能让男人那么扬眉吐气呢?”韶芍打了个玩笑,把气氛缓和了不少。 廖虹霓有些出乎意料,看向对方时突然轻笑出来。 她叹了口气,胳膊攀上了断崖处的栏杆:“我大概知道他为什么喜欢你了,换作我,我也讨厌不起来。” 韶芍一愣,看见女人的目光被风吹散,消失在海平面上。远处的海苍茫一片,藏青色,大片的积云被吹过来,遮住了太阳,天空立马就暗淡了。 “我第一次见你是帮你处理录像带,你可能不知道。”廖虹霓伸手抓了一下被海风吹散的头发,看向韶芍:“我当时在想,季深璞怎么会看上这样的女人呢?” 韶芍面色僵住了,脑子里会想起关于录像带的事情,也就只能是和窦衍的那一段了,她为此还差点丢了工作。 “啊……原来是你帮的忙呀……”韶芍暗自抽了口气,真丢人。她揉了一下鼻子,尴尬地笑笑:“应该怎么谢谢你?你帮了我一个大忙。” 廖虹霓无所谓的摆摆手:“若不是你,季深璞也不会联系我。” “你很真诚,他应该就是喜欢你这点。”她看向韶芍,笑了笑:“我恰巧把这点弄丢了。” 真好啊……她又在叹气了。如果能回去的话,她还会做出同样的选择吗?出国发展,更好的事业,更好的情人。若不是兜兜转转发现心里牵挂着他的影子,现在或许会轻松很多。 动了感情,怎么就突然间变得轻贱了呢。 “时间差不多了。”她抬手看了一眼腕表,道:“季深璞向来守约。走吧,如果不能把你按时送过去,他对我的意见就要深了。” 廖虹霓自顾自地往前走,翻飞的裙摆被风吹起来,露出洁白饱满的小腿肚。她回头看韶芍,招招手示意她跟上:“我挺喜欢你。” 但是我也不会轻易放弃。 这话没说,韶芍也从她的眼睛里看懂了。 那双眼闪着光,温柔又明亮,天低海阔,韶芍心里突然就被戳了一下。 没人会不喜欢这样的女人吧,强势宣扬着爱意,真实固执又热烈。二十岁的时候,大概也是在校园里跑起来风风火火的女孩子。 她跟着往前走,廖虹霓随手给她提醒路边凸起的石阶,其余的话也不多。低矮的树枝蹭过肩膀,摇落了一地碎桐花。 挺好。韶芍皱着鼻子想,能和情敌这么相处,真是可遇不可求。 —— 作者有话要说:ρǒ18Gщ..νIρ 害,狗毛不喜欢针锋相对的关系,所以芍和小廖不是常见的情敌关系。 我真心觉得女人对女人的感情,比异性之间要更加柔软、更加细腻、更能共情。廖虹霓不是一个具有攻击性的女人,爱男人但更爱自己,所以当初会选择离开机噗噗,但同时又是一个很固执很强势的女人,唯一的败笔就是劈腿,但也很像她的性格…和勺勺完全是两种风格的女人,都很美好,相处起来就是peace and love,我爱女孩们(我甚至有一丝丝地磕到她俩之间的暧昧???) -- 80.夏日的餐厅 韶芍跟着廖虹霓穿过长廊,紫罗兰落尽了,只剩下藤蔓把阳光遮得零零散散。 空中吹满了海盐和果木的香气,廖虹霓走在前面,裙摆扫过地上的落叶,有沙沙的声响。 接近了前院,氛围逐渐热闹起来。透过低矮的密枝,韶芍隐隐约约能听到人们攀谈的声音。她扭头往花园看了一眼,是方才打趣自己那个韩姓男人,此时正和另一个人交谈。高挺的身量,肩宽臀窄,从后背看去像一座嶙峋的山。 “那是韩霖。” 廖虹霓的声音传过来,韶芍回身一看,见到女人正站在台阶上等她。一处偏门,透过玻璃能看见室内里摆了葡萄柚子的圆桌台。 廖虹霓的目光落在她方才看去的方向,发丝滑落了一下,被女人很快地拂到了耳后:“前几年还是名检察官,离婚后就不怎么工作了,背着摄像机满世界地跑。” 男人侧着身,手里还拿着那杯酒,看份量像是一口没喝过的样子。金色的阳光镀在他侧脸上,随着转头,目光也浸润了温暖又潮湿的光。 韩霖朝她们这儿遥遥举杯,脸上的笑让人想到了夏天的橘子皮,清爽又灿烂。韶芍一愣,分不清他是不是在和自己打招呼。对方的目光投到她们这儿,又像是越过她落在身后的廖虹霓身上。 韶芍的手犹豫着要拿起还是要放下,这种时候最恼人了,你根本就不知道对方是不是在和你打招呼,回不回应都很尴尬。 所幸男人也没在她们身上多留意,举了举杯,扭头和别人继续聊天去了。爽快利落的笑声远远传来,她看见那人笑得身体都后仰了,透亮得像十八九岁刚成年的模样。 她俩一个人都没回应,廖虹霓收了目光,转身示意韶芍跟上来:“韩霖这次回来,估计是来看女儿的。” “他有孩子了?”韶芍有些惊讶,回身又看了一眼。韩霖的目光也投射过来,和韶芍正好对上了。 那人一怔,眼底的温柔未尽,也不闪躲,朝她微微笑着点点头。 韶芍往前看向廖虹霓,若是没看错的话,刚刚男人的目光就落在这个背影上。 “韩霖大学后就结婚了,女儿现在应该也十岁了吧。”廖虹霓一边往前走着,一边和过路的熟人打招呼。 “是个不动脑子的乐天派,要是多想想后果,也不至于婚后过成那样……”话音戛然而止,廖虹霓顿了顿,又道:“不过我也没资格说他。” 客厅里站了不少人,看年龄,像是不同届的学生都有,叁叁两两聚在一起说笑着。廖虹霓没进客厅,转身带她朝着反方向走去。 餐厅没有门,和外室联通着,男人斜靠在墙上,听见声音,侧头朝她们看过来。 “玩的怎么样?”季深璞上前走了两步,自然而然地握住韶芍的手,低头看着她。 韶芍被揽在了怀里,身形一滞,有些局促地看向廖虹霓。 她若是讨厌廖虹霓,现在倒也心安理得地用胜利者的目光看过去了。可偏偏对方给她的印象不错,这就很尴尬…… “挺好的!虹霓带我去看海了。” 男人听见她的称呼,眉毛挑了一下,嘴角带了笑意,不回话。 韶芍被他盯得发毛,不自在地把脸扭开,想要从男人胳膊下面钻出来。 她无意间抬头,看见廖虹霓的目光落在他们身上,有些飘忽,像透过他们在看别的什么,但很快又回过神来,目光透彻清冷,淡漠地扭开了脸。 韶芍一愣,立马就不往外钻了,抬手把男人的胳膊又重新放回到自己肩膀上,握着他的手腕挺了挺腰板。 喜欢归喜欢,但她醋罐子该翻得也得翻。那眼神她看出来了,怀旧感伤的标配,大概是想起来和男人的种种往事……一想到有那么七八年这两个人热烈地爱过彼此,韶芍就酸溜溜地羡慕。 季深璞感受到了女人的动作,觑着眼看她。韶芍淡定一抽鼻子,自动忽略掉对方眼里的揶揄和隐忍的嘴角。 她白了他一眼,不明白有什么好笑的。同理心不明白吗?等哪天回去她就当着男人的面往窦衍怀里钻,让他也学习一下什么叫做换位思考。 “虹霓?” 一声好听的女音传来,廖虹霓闻声看了过去,见着对面穿白色裙子的人,笑了笑,也打招呼道:“月林。” 熟悉,她好像听见过这个名字。韶芍偏头一想,是不是韩霖之前提过的那位? “哟?”白色裙子突然顿了一下,在季深璞和韶芍之间来回打量,颇有意外:“这位是?” “她是韶……” “女朋友。” 廖虹霓要介绍的声音戛然而止,女人的手掌还指向韶芍,保持着原有的姿势蹲在了半空。月林和韶芍均是一愣,前者盯了男人两叁秒,看向韶芍又看向虹霓。 后者的震惊也不比她少哪里去,韶芍的脖子都僵住了,微张着嘴抬头看他。 季深璞倒是神色如常,一贯地温润又疏离。他握了一下女人的肩膀,看着月林目光淡淡。 “你好,我叫韶芍。”韶芍局促无措地笑了笑,伸手递出橄榄枝,但脑子还在一片空白里。 她设想过无数次,要他说出爱意会是怎样的场景?韶芍抱着被子想,把脸埋在枕头里想,会议上偷偷看着他的侧脸想,偶然间看见马路上他的车牌号一闪而逝的时候想……会感动得流泪吗,会扑上去抱着拥吻吗,哪怕是后来在欢爱里她都感受到对方的心思了,她还是在想,被宣扬爱意的时候,他是什么样子,自己又会是什么样子? 可……这就承认了?就这?六年的辛酸史就结束了? 她都没准备好,爱人时情愫来得毫无征兆,被爱时也这样猝不及防。 月林看看廖虹霓,又看看韶芍,脸上带着僵硬的笑。她碰了碰韶芍的指尖,“你好。月林。” 语罢,她又看向季深璞,扯了扯嘴角:“虹霓她……” “小林。”女人的话刚出口就被廖虹霓打断了。 仿佛刚刚的面色只是短暂一落灰,廖虹霓看着她笑了笑,眼神波澜不惊,无事发生一样。她收回了手,扯住月林的胳膊挽了过来:“正好你来了,陪我去招呼一下客人。来的人多,一会儿估计要去院子里就餐。” 月林张张嘴,皱着眉还想要说什么,可当事人都不打算张口了,她又该怎么说? “好好玩。”廖虹霓微笑着看向韶芍,眼神干净清明。说的不是伪善的客套话,也没有冷言热语口舌相讥,夹在冷漠和热情之间,她只留下这一就拉着月林离开了。 女人的反应,韶芍从头至尾都没有想到。电视剧里被拍烂的桥段完全没有上演,平和、理智、坚定、得体,廖虹霓至始至终都保持着这种苦涩又热烈的自洽。 韶芍探头朝那个背影看了一眼,咂着嘴感慨:“你前女友真有魅力,我是个男人我也爱她。” “怎么不叫她虹霓了?” 狗耳朵被轻轻捏了起来,韶豆柴警惕地回头,正对上季深璞含笑的目光:“我看之前叫得挺亲切的,怎么?两叁句话就能被收买?” 她把揪着自己耳朵的手指打掉,翻了个白眼。她就是很容易被征服,那又怎样! “廖虹霓心思不坏,但要是比城府,十个你加起来也斗不过她。”男人笑笑,收回了手,想想又道:“以你的脑子,就算对方不是廖虹霓,你也玩不过。” “???” 韶芍不可置信地偏头看他,她脑子怎么了?之前受理过那么悬的案子都让她翻盘了,她脑子怎么了? “你这人怎么有偏见?你……” 眼前一个黑影倾覆,韶芍只觉得嘴唇被人含住了,一个绵长湿润的吻落在唇舌中。餐厅里没有别人,她被季深璞抵在墙面上亲吻。客厅里的喧闹声传来,那处的人只要往前走两步,就能看见角落里的旖旎。 手掌隔着衣服摸上了腰窝,韶芍只觉得脊柱一簇电流闪过的酥麻,腿不自觉地软了。 季深璞捏着她的下巴,给吻落下一个句点。女人的眼睛湿漉漉的,和他近在咫尺地对视,温热的鼻息喷在自己脸上,他呼吸的每口气都有对方的体温。 “心思简单不是坏事,但偶尔还是要长长脑子。”他笑,伸手点点她的额头。 微风从窗户里吹进来,白色帘纱挡住了满眼的绿色。桌子上冰镇的朱古力椰奶冒着寒气,玻璃杯上凝出了剔透的水,在瓜果灿烂的季节里,鸟雀啼叫都带着餍足的肥意。海风捧着白浪走向礁石,情话湿淋淋地落了一地。 客厅的人都在往花园里走去了,说笑声被冲淡,阳光一照,没有什么能在这样灿烂的季节里凋敝。 他又亲她。 韶芍知道,夏天来了。 —— 作者有话要说:ρǒ18Gщ..νIρ 报告!为期十章的机噗噗专场马上落幕,下一站前往山城! -- NρO18.cOм 81.回山城之前 “假条批下来了吗?” “批了批了。”韶芍裹着浴巾,一边擦着头发一边对着桌子上的手机喊话。 她从江城回来四天了,事务所和新公司还有一些后续的交接工作,但都不在她的领事范围内。承办的诉讼落在了B组头上,乔念那边现在忙得脚不沾地,听说连着加了叁天的班,眼袋都重了不少。 因为上次住院的事情,韶芍的工作被推得叁叁两两,近期也没有接到新的诉讼,闲赋在家仿佛一个无业游民,真应了那句旱的旱死涝的涝死。 “明天什么时候到?”对面传来韶北川的声音:“你这次回来住在哪儿?我公寓还是爸妈那边?房间得提前收拾。” 韶芍拿干发帽把头发绕进去,起身去厨房接水喝。老式饮水机被撤掉了,她回到家就马不停蹄地下单了新款的饮水机,壁挂式,连接封闭水箱。 她被汤昭搞怕了,顺带给韶北川也买了一个,按着男人的头让他换了饮水机。 “去你家住吧。”韶芍喝了口温水,道:“你让我帮忙带什么东西来着?放哪儿了?” “U盘,就在我书桌上。” “好,我明天去你家里找找。我大概明天下午五点下高铁,你来接我……” 挂了电话,她着手去收拾行李。要带的东西不多,韶芍也没打算久留,这次回山城主要是帮文风找录像带。床头柜上放着一张彩印照片,她拿起来又看了看,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 照片上的小姑娘叫夏鸣,山城蝉溪县人,父亲过世得早,只剩下她母亲和一个小姨照顾,那个小姨也就是文风本人了。按照文风的说法,夏鸣的情色录像带可能还在顾和军手里,但前提是那盘录像带真的存在的话。 韶芍盯着照片上的女孩,目光越来越沉。她相信按照顾和军的癖好,少女被录像是完全有可能的,只是这个事情的疑点太大了。人在医院,家人疏于照顾是给了坏人很多犯罪机会,可女孩刚做了阑尾炎手术,又在医院,被带出去的几率太小了,除非录像是在一个隐蔽的病房里进行的…… 可是韶芍每次被录像的时候,总会发出声响。顾和军有个黑色的箱子,里面装了不少工具,就算带了口塞动静也很大。医院那么人多眼杂的地方,病房再隐蔽,能隔音到什么程度?男人有施虐倾向,享受弱者的无用挣扎,所以使用麻药的几率也不会很大,除非他换了口味…… 韶芍想想就觉得胃里一阵恶心,像有根混子在肚子里搅动。她端起来杯子又喝下几口水,捏着照片的手指紧了紧。 这次最恶心的事情倒不是再回到顾和军的家里,而是她要去分辨哪一盘录像带是属于夏鸣的,那就意味着,如果顾和军不分门别类地贴上标签,她就还要去看里面的内容,那无疑是一次重复性强奸。 光是想一想就头晕了,韶芍的胃酸又开始往上冒,她坐在地上按着喉咙喝水,把呕吐的冲动给压了下去。 这样做真的值得么?她会为了这个孩子坐到哪一步,她心里不清楚…… 韶芍盯着那张照片又看了两眼,起身拿起来手机,翻出号码就拨了出去。 “您好,窦先生现在不方便接听电话,我是他的私人助理,有什么事情需要帮您转达么?” 对方的声音有些陌生,应该是新来的助理。 韶芍愣了愣,看了一眼表,道:“十点了,他在忙什么啊?这不是他私人手机吗,怎么在你手里呀?” “嗯……”对方顿了顿,显然没打算把男人的行踪透露给她:“不好意思,如果您有什么事情的话,我可以帮忙转达,或者您再另找时间……” “不会吧,他不会在泡妹子吧?都一把年纪了,瞎折腾什么呢?让他赶紧接电话,你就说韶芍怀孕了,让他做好当外公的准备。” “……” “好,您稍等一下。” 对方挂了电话,不一会儿,铃声又响了起来。韶芍瞥了一眼,还是窦衍的号码。 “谁的?”男人的声音响起来,烟抽多了,有些沙哑。 “什么谁的?”韶芍被他问得一头雾水,对面隐隐约约还传来一些主持颁奖的声音,男人好像刚离开场地,应该没走太远。 “你是不是又去应酬了?” 电话里沉默了几秒,传来一声吐气。 “你真怀孕了吗?谁的孩子?” “窦衍,你是不是忙傻啦?我要是真怀孕,怎么可能会给你打电话,不等着挨骂么……” 女人的声音越来越小,窦衍揉了揉眉头,有些力不从心:“这么着急找我,出什么麻烦了?” 韶芍向来无事不登叁宝殿,来了电话准没什么好事情等他。 “哦,”韶芍被他提醒,连忙转入正题:“你帮我查个人呗,照片一会儿发你手机里。小孩叫夏鸣,山城蝉溪县人,还有海市公安总局里有个叫文风的刑警,也帮我查查,到底什么来头……” “韶芍。”男人把她的话打断了,助理又来催促,被他挥手挡开了。 “我记得我警告过你,别去掺和郑清源那件事。” “哎呀,不是那件事。”韶芍咬了咬嘴唇,她现在要是在他身边,就准能解释清楚了:“说来话长了,反正和郑清源没关系。你就帮我这一次,我下次准好好听话,你让我往东我就绝不往西……” 她没什么能耐,就嘴能叭叭,保证书说起来滔滔不绝。总之,“下次一定”。 窦衍没工夫听她废话,今晚他旗下的一线艺人参加颁奖典礼,他要到场,助理又来催了。男人看了眼手机,女孩的图片已经发了过来,连带着耳边响起一串的飞吻声。 他皱了皱眉,没等女人说完就挂了电话。 “窦总,该您上台了。”助理眉头皱得比他还紧,偏生又不敢打断上司的谈话。主办方来人催了好几次,窦衍要上台致辞,时间不能再拖了。 手机被塞给了助理,男人大跨步地往前走,远远地就看见后台的工作人员正朝他这儿小跑。 “梁裕的行程有消息了吗?” “没有,说是在新西兰拍戏,还没回国。”助理有些跟不上窦衍的步伐,一路小跑着才没落下:“不过听人说是片场出事故了,人现在不在新西兰,但具体在哪儿也不清楚……窦总找梁先生有事吗?我可以联系他经纪公司……” 话未说完,男人的步伐一下子就顿住了,助理追得急,差点儿没撞他背上。 “梁裕现在在国内?”窦衍扭头,表情严肃得把助理吓了一跳。他不苟言笑是常事,可助理新上任没多久,从未见过他这样阴沉的面色。 “应……应该不在吧……但是消息锁得死,目前还打听不到。” “窦先生,该您上场了。” 工作人员跑到了他身前,又来催了。 窦衍看了助理一眼,伸手接过来打印好的通稿,道:“联系刘特助,让他准备调查两个人,还有梁裕的行踪也尽量查。” 郑清源在日本,只要梁裕不在国内,她就应该不会被牵扯进719孤儿案中去。 二十年前,七月十九日,暴雨泄洪,红河上游冲出来了数十名儿童尸体。消息被第一时间封锁,同时郑清源领队介入此案。 同年九月,国际刑警分队突击据点,叁面包抄,围捕在场人员大半,五名省级官员悄无声息落了马。九月末,案件被强行终止。十月,郑清源撤职,和案件相关的刑警人员几乎全部调离岗位。案件从发现到不了了之,也就叁个月的时间,动作如此迅速,消息被封锁得密不透风,若没有极高的手段、地位、钱财,断然不会做得如此干净利索。这就是着名的719惨案,至始至终了解此事的也不过百余人,二十年了,知情人还有多少呢? 落马的人不过是替罪羊,真正的黑手还在稳稳当当地端坐高位,大家都心知肚明,不能再查了。 镁光灯照落,台下密密压压的人头隐在暗处。掌声雷动,窦衍清了清嗓子,开始宣布祝词。一切都像过电影一样,耳朵里的蜂鸣把他和现实隔离开来。 无论如何,她绝不能涉足这个事情。 —— 作者有话要说:ρǒ18GщνIρ 小R的本质还是无脑甜甜小黄文,虽然提到了719案件,但刑侦文就算啦,只截取整个案件里和主角相关的部分~ 感谢喜欢!鞠躬! -- 82.回程+停更通知 韶芍醒来时候天刚擦亮,东边的薄云未散,光线暗淡。 做噩梦了,抬手一摸额头全是冷汗。又是那个房子,新京路385号,叁号楼二单元,17楼出电梯左转,这是她这次要去的地方。 卧室里没开灯,韶芍用力眨了眨酸涩的眼睛,伸手拿过手机。荧蓝的屏幕把女人的脸照亮了半边,她翻了翻消息框,最后一条信息是顾旋发来的,她昨晚没看见。 【姐,你是不是要回来啦!】 【是去舅舅家住吗?我想和你一起住…】 【我们学校放假啦,可以出去玩!我本来还想着去海市找你呢,妈不让去,说耽误学习。又是学习,我快烦死了……】 【你明天几点来呀!我想跟着哥哥去接你,他不愿意带我,小气鬼!】 韶芍一条一条往下翻着,顾旋发来的信息有几十条,把最近的事情絮叨了一遍,她好久都没看见这么密集的信息了。 指尖点着屏幕,韶芍看着对方发来一堆猫猫大哭的表情包,嘴角不自觉地扬了起来,梦里压抑的场景带来的沉闷心情也消散了不少。 顾旋是她半个亲妹妹,韶芍对她的感情挺复杂的。顾和军和韶顾媛在一起的第二年就把她生下来了,所有人的心思都在这个小家伙上面,根本顾不得韶芍。 韶顾媛不是个好母亲,这点在顾旋身上是个悖论。女人在她第二个孩子身上用尽了心思,韶芍常常半夜爬起来躲在门后,看着韶顾媛半夜起来哄哭醒的顾旋睡觉。黑暗里,抱着婴儿来回走路的身影、永远不疲倦的温柔笑意,若不是亲眼所见,她都不信那是韶顾媛。 她也是她的亲生女儿,却被疏离得像个外人。 孩子的心思纤细又易碎,韶芍妒忌顾旋,暗地里没少给她坏脸色。 顾旋不懂这些,顾家的兄弟姐妹都是能当她小妈的年纪,她粘过去就只有贴冷屁股的份。但韶芍不一样,虽然对自己总是爱答不理的,偶尔还会冷眼吓唬她,但只她一撇嘴要哭,女孩子的脸色就软下来了。眉眼还是冷冷的,她拍拍腿,道,那你过来吧。顾旋就屁颠屁颠地跑过去了,颠得小肉脸乱颤。 家里把顾旋保护得很好,连韶芍都在保护她。给顾和军最致命一击的就是弄坏顾旋,那么纤瘦的一条生命,站在窗台上,她只要上前两步推一把,身上所有的淤青吻痕都能和解了。她只要推一把,自己受过的苦就能千百倍地还回去。 没人能证明是她干的,法律保护那群“上流社会”的色痞子,同样也保护未成年小畜生。她的年龄,不会判刑;顾旋的年龄,弄坏她就如同别人弄坏自己一样容易。 “姐姐,你抱着我干嘛?” “楼高,掉下去就死了。” “死是什么意思呀?” 韶芍没说话,怀里的肉团抱着她的脖子,口水流到衣领上,又黏又腻。 死就是,变成自己最讨厌的样子,变成另一个施暴者,把身上的伤痕在别人身上不断复刻。可她现在的状态像活着的吗? 韶芍的眼睛暗淡下去了,她错过了唯一一次报仇的机会,这辈子都不会再有了。 姐姐,死是什么意思呢? 就是晚上再也听不见小熊维尼的故事了。 姐,为什么有那么多人去自杀了呢?我们隔壁学校昨天又跳了一个,搞不懂唉…… 因为他们不想伤害别人,就只好伤害自己,不懂也挺好。 -- 【姐,我爸出差了,不在家,你要不要来我家住一段时间?】 韶芍的目光停在这句话上。 顾旋不知道她和顾和军的事情,只知道他们关系差,差到了极点,所以每次提起来与顾和军有关的事情,顾旋都小心翼翼的。 但是顾和军如果不在山城,那自己的计划就顺利多了。只要男人没搬离那个17楼私人公寓,她就能把磁带找到。 心里的石头突然落了下来,韶芍简短地回复了消息,起身洗漱刷牙。她下午一点的高铁,韶北川要她拿U盘,上午还要再去男人公寓一趟。 换了一身轻便的休闲服,韶芍推门出去,看见对面的房门还关着,门把都要落灰了。 贺燃说要出去,一走就一个多月,丁点儿消息都没有。她想知道男人近况怎么样了,在干什么,忙不忙呢,为什么一句话都不和她说了呢? 可又该如何不失格调地联系他呢?主动打电话,显得她好关心他似的。她确实有点儿关心,好几次她都想联系他。 那就误拨吧,等贺燃接了电话,她要好好旁敲侧击一下。 末了,拿出来手机,她才发现自己根本没存贺燃的手机号码。 韶芍白了那扇门一眼,还是关着的,臭小子玩人间蒸发真是一等一的好手。 电梯门打开,她推着行李箱走了出去。雨后的海市被泡在轻薄的凉意中,地面积水,倒映着蓝天白云树影。女人的小板鞋踩过,纤细的小腿在水面上一闪而过。 先去拿U盘,顺便把午饭吃了。 她这样想着,车已经开到了楼下。正午的太阳毒辣起来,蝉鸣阵阵,把空气都喊热了几分。熟练地穿过小路,刷卡,上楼,开锁,近门,动作一气呵成。 韶北川家里还是老样子,鞋趿拉了一地,袜子一只两只扔在沙发上,还有没洗的裤子。韶芍看着一片狼藉的客厅,太阳穴都跳了两跳。 离开前就不能先把家里的卫生打扫一遍吗? 她翻了个白眼,把衣服给他扔进了洗衣机里,离发车的时间还早,衣服再放就要臭在家里了。 书房还算整洁,桌子上堆了一沓文件,大概是作废的,背面写满了男人龙飞凤舞的笔迹。 A股上市、60%、融资、和安制药股份有限公司……密密麻麻,韶芍随手看了一眼,目光停在上面,和安制药,是顾和军的厂子,韶北川关心这些干什么? U盘就在显眼的位置上,早被她放进口袋里了。韶芍现在更关心这些草纸上的文字,韶北川最近忙得像个陀螺一样,怎么和顾和军牵扯上了? 女人的手指一页一页翻着,文字断断续续,写得有些凌乱,日期也分不出来。大概是随手记,想到哪里写到哪里,都是和金融有关的,她也弄不明白。 只是…… 韶芍的目光停在了其中一张纸上,手指在半空顿住了。 满满的一张纸,怔得她错愕。 【韶芍、韶芍、韶芍、姐、韶芍、姐姐、韶芍……】 这什么玩意儿? 她还没反应过来,门铃就想起来了,有客来访?韶北川不是不在家么? 她又看了一眼那张纸,皱着眉头放下了。洗衣机还在轰隆隆地运作,韶芍小跑着过去,伸手按下了电子门铃。 “北川?” 电子门铃的屏幕上,一张女孩的面孔映出来。韶芍盯着那张脸愣了好久,嘴巴微张着半天说不出来话。 “北川,怎么不开门?”屏幕里的女孩笑了起来,脸上有浅浅的梨涡。 韶芍不可置信地看着屏幕,伸手摸上了自己的脸颊。 这也太像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ρǒ18Gщ..νIρ 停更通知,七月二号回来,接下来是山城篇。最近太忙,实在没时间更文,真的抱歉…… -- ZpO18.cOm 83.车站 哇咔咔!我回来了!提醒一下~杨景棠是北川的小舅舅,59秘密一章里有提过,和北川在搞公司的事情。 —— “各位旅客,列车即将到站山城西站,请在山城西站下车的乘客做好准备……” 列车减速进站,韶芍身边的男人动了动,开始穿上外套,收拾着散落在折叠桌上的东西。他胳膊肘抬起时撞了韶芍一下,俩人抬头,对上了眼。 “哎呀!真不好意思!我这没注意到……” 我是北川的女朋友…… 他没给家里人说,你也知道我长得像你,北川可能不太想让你们知道…… 姐姐不用担心,我和北川感情很好,我这次来主要是为了…… “小姑娘?”耳边的声音朦朦胧胧,谁在喊她? 我这次来,是想给北川说一声,他当爸爸了……姐姐,你是知道的吧,北川其实有点不一样,姐姐,他…… “小姑娘!” “啊!什么?” 男人的第三遍喊声传来,韶芍突然回过神来,惊醒了一样,怔怔地看着他。那位大叔大概四十来岁的模样,夹克衫,橘色的T恤都磨旧了,上面印着XX公司的标志。 “哎呀,我看你刚才愣着一动不动,喊你也没反应,吓坏我了。”那叔松了口气,抱歉地指了指韶芍的衣服,上面一片茶水的污渍,狼狈不堪。“茶杯刚刚被我撞翻了,洒了你一身……真不好意思,你看怎么办,需要我赔吗……” 男人眼角的皱纹随着抱歉的笑容都堆叠在了一起,两手交叠在一起搓着。他瞅着韶芍的衣服不便宜,弄脏了一大片很碍眼。 “啊,没事。”韶芍低头一看,这才发现身上的水痕。雪纺衬衫,腰侧湿了一大片,还粘着一两根碎茶叶。她随手摘了一下,朝着男人摆摆手:“没关系,回家洗洗就行了。” 列车到站的声音又从广播里传了出来,火车已经完全停了下来,过道里占满了下站的旅客。韶芍起身,拎着行李箱站在队伍中间,眼神飘忽看向窗外。 行人三三两两地走着,她跟着前面的人挪了下去,身后刚刚那位大叔好像还对着她喊了什么,她没听清,也没回头去问。 行李箱下的滚轮在地板上发出来“坷拉坷拉”的响声,韶芍低着头,脑子里还在想着今天上午在韶北川公寓里的场景。 她给那小姑娘开了门,对方客客气气地朝她问好,脸上带着腼腆的笑意。 姐姐好,我是胡筱。 胡筱…… 韶芍吐出来一口气,从扶梯上下来了。前面就是出站口,她隔了老远就看见那个高挑的身影,在人群里卓然而立。 那样一张漂亮脸蛋,谈不上精致,但也出类拔萃。他性格好,年轻气盛,又会哄小姑娘,怎么可能不被人喜欢呢? “欢迎回家。”韶北川往前走了几步,低头,胳膊一揽就把矮他一截的人影给拥在了怀里。 洗衣皂的香气,带着雄性的温热体息,铺天盖地地裹挟而来。 韶芍面无表情,在他胸膛上推了一把。 “回家吧。” 语气淡淡,把男人脸上的笑容抹平了。 韶北川微愣,莫名其妙地看了她一眼,伸手打在她腰上:“你这什么态度?不知道我特地推了工作来接你嘛?你……” 男人的声音停了下来,瞳孔骤然缩了一下。前面的人转身,漠然地看着他。韶北川嘴角勾了勾,哧出来声冷笑,弯身接过了行李把手,推着它往前走。 韶芍走在前面,他就走在她旁边,一步的距离,谁也没说话。 “你衣服怎么湿了?”韶北川不看她,提起来箱子走下楼梯。旁边的扶梯人满为患,他不想等,直接迈下台阶。女人的行李箱不算太轻,他提起来要稍微斜一下身子。 他还想挖苦她,只是回来住几天,要把海市的公寓都搬来吗?若是在往常,他一定会这样笑着打趣她的,可是今天怎么了?韶北川看着眼前的台阶,侧头望了韶芍一眼,她今天怎么了? “不小心弄湿了。”韶芍没打算和他说太多话,淡淡地回了一句,低头快步下了两节台阶。原本走在男人身边的影子,立刻就远出去一截。 她是故意甩他脸色看的。 韶北川看着前面越走越快的女人,眉头皱了起来。他原以为韶芍一身火药味是心情不好,现在看来全是冲着他来的。 什么毛病,他惹到她哪里了? 操。 韶北川从牙缝里溢出来一句脏话,闷火窜了上来。电话响了,他站在楼梯中间,停下来伸手从裤兜里拿手机。 人流从他身边经过,有几个攒了他肩头,碰了个趔趄。 那股火又旺了一把,闷在心里吱吱作响。烧水的壶盖子要被顶起来了,男人锁着眉头,深深吐出来一口气。 手机放在耳边,对面传来杨景棠的声音:“你下午会议怎么没到场?” “我姐回来了,我来接她。”韶北川呼出了一口气,语气平静。他往前看了一眼,女人的身影早就消失在了人群之中。他眉头又锁紧了,脑仁嗡嗡直响。双唇张合,声音波澜不惊:“投票结果怎么样?” “不太好,控股权还不在我们手里,我晚上再和你细说……”杨景棠皱了皱眉,伸手把烟头按灭:“晚上来景悦八号,有个大股东……” “我晚上有事,韶芍她……” “韶芍她不是个孩子!” 他被对方一句话卡得说不上话来,握着手机怔了两秒,指节握紧了又松开。 “她可以自己打车回家,可以自己吃饭,韶北川,她是你姐。” 耳膜被刺穿了,可那声音还不如身边人的交谈声聒噪,怎么就这样锋利?韶北川张了张嘴,嗓子里像填了沙子。 可我想陪陪她。 他不知道这句话说出来了没有。他这一天都糟透了,早上就被五六个电话叫起来,融资出了问题,股东那边的压力排山倒海的卷过来。潦草处理了事情,他从会议上匆匆离席来接她,又莫名其妙地碰了一鼻子灰。 这一天都糟糕透了,真的是糟糕透了。 对面的人气笑了,说的什么他也没听见。挂了电话,韶北川拎起来箱子快步下楼。韶芍站在下面的拐角处等他,冷冰冰的,和旁边的墙面没什么两样。 男人没看她,木着脸从她身边走了过去。步子迈的大,他也不知道韶芍跟上了没有。 车站地下通道里低矮的天花板压着他,白炽灯光像无数双手一样抓过来,挠着抻着把他的呼吸掐断了夺走。 他们要夺走人类的本能吗?不让他呼吸吗? 小腹越来越胀,手背的青筋都暴起来了。医生开的安定药吃了吗?他想不起来了,脚步只能越来越快,灰斜的影子在地板上窜逃得有些可笑。 “北川!” 身后有人叫他。 是在叫他吗?呼吸,呼、吸、呼——喘不过气来了。 姐姐,太久了,要喘不上来气了。 更哆内容請上:Npo18.coM -- 84.车(微h 突然掉落的双更吼吼吼) “韶北川!” 韶芍在后面追着他跑,男人的步伐太大了,又急又快,她小跑着都赶不上。肩上的挎包随着步伐滑落了下来,她不断地把包从肘间提起,它滑落,她又提起。 “北川——” 前面的人不听她的,还是一股劲儿地往前走。刚才下车的那波人流已经散去了,车站现在人影稀疏散乱,空旷的地下广场,她在后面追,他在前面跑。 “啊!” 一声短促的惨叫,男人的脚步瞬间顿住了。韶北川喘着粗气回头,看见韶芍在身后完好无损地瞪着他。 “我扭到脚了!”女人睁着眼说谎,又惨叫了一声,一脸赌气地快步走了过来。 他也不说话,静静地站在原地等着她走近。 走近,走到他身边,那张精巧的脸抬头看他,水光盈盈的眼眸里全是愤懑。 “你走那么快干什么!” 韶北川看了她一眼,默不作声,径直往前走去。行李箱被他拉得“咕噜咕噜”作响,在地面上仓皇不安地滚着。出了这扇门就是地下车库,刺鼻的尾气味越来越浓了。 韶芍看着前面的身影越走越远,咬咬牙,暗骂了一句:“臭小子!”可惜男人听不见,她跺跺脚,又一路小跑着追了上去。 “砰——” 后备箱的门砸得惊天动地,韶北川冷着脸坐进了驾驶位,韶芍愣在外面,胸中一口气不上不下。她开门,上车,关门,也把门摔得震耳欲聋。 窦衍老说她长不大,他们韶家的人都犟得像窝柴犬一样,拽着绳子说不走就不走,放了狠话不吃肉,就绝不会咬一口火腿肠。 这话诚然。 车里一片静默。 韶北川闭着眼吸气吐气,握着车把的手指攥得发紧。 韶芍看了他一眼,伸手扯来安全带扣上,嘴里没好脾气:“开车啊!愣着干嘛呢?让我叫你怎么拉手刹吗?” 男人的手抖了一下,他睁开眼,扭头看向韶芍:“你今天怎么了?这么大脾气,我招惹你了吗?” “你没有!是我的错!我道歉!”韶芍瞪着眼对着男人汪汪汪,呲着虎牙,下巴点点手刹:“拉手刹啊!不会吗?不会我教你!” “韶芍!”男人吼了一声,对面的人一下子就噤声了,只愤愤地盯着他,嘴巴微张,尖尖的虎牙露了出来,白得闪光。 韶北川闭上眼吐出来一口气,平息了下来:“韶芍。”他叹出气,眼底闪着晦暗的红。 “你到底怎么了?” 车里逼仄的空间像收缩一样,开始四面八方地挤压过来。他要被困在这个核桃壳了,四肢蜷着,骨骼无声地断裂。胸腔紧缩,一双手从女人的眼里伸了出来,他掐住了脖子。 他喘不过来气。 放过他,他喘不过气来。 韶芍盯着北川沉默了好久,低头从包里找出来一张纸扔在他身上。 “你自己看,你做的好事!” 白纸飘落,男人一动不动,眼睛直直地盯着韶芍,晦暗不明的目光里,有什么冲破了禁锢在疯狂生长。 放过他。 “你看!你怎么不看!”韶芍见他不动,更来气了。她伸手,把落在男人腿间的纸张拿过来,展开了拍在他脸前:“堕胎!胡筱堕胎了!你干了什么混账事情,家里怎么教你的?都吃狗肚子里去了么?!” 韶北川不看脸前的病历,静静地盯着韶芍的脸。 刚刚那双手去拿他腿间的病历,她把手伸过去,她碰到他了,她知道吗。 她知道他有病吗。 “不是我的。”韶北川平静地吐出来几个词,凿冰溅出来的碴子一样,落在地上化成了冰冷的几滴水。 “不是你的……”韶芍看着他,气笑:“那你女朋友的事情怎么解释?” “谁。” 男人的态度反常,她从来没见过韶北川这么生硬过。和她打架、和她吵闹、斥骂着穿过胡同里的晾衣架……那个生龙活虎的混小子现在就在她面前,冷漠,硬邦邦,像块冰凉的石头。 韶芍怔了怔,语气不自觉地缓和了不少,也不再扯着嗓子像小朋友吵架一样了。她叹了口气,把病历单收了回去,道:“胡筱,我今天去你公寓拿U盘的时候遇见她了。” 男人不说话,韶芍抬头,又对上那束赤裸的毫不遮掩的目光。韶北川侧着身子,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 韶芍有些不自在,她又想起来胡筱的那张脸,还有她的那些话。 姐姐,北川他有些不太一样,他…… “她不是我女朋友。”韶北川的话冷冰冰的,没有一丝温度:“那孩子不可能是我的。” “不是你女朋友?韶北川,家里就这么教你的?”韶芍心里的火气又窜了上来,她伸手推了一下男人的肩膀,胸口气得胀疼:“责任呢?良心呢?不痛吗!” “我花钱养的小姐。”韶北川被她搡得身形摇了一下,他喉结动了动,吸了几口粘稠的空气。肺部要被堵住了,他喘不上来气,浑身上下都像火燎,皮肤被群蚁啃啮,手指不自觉地掐住了大腿。 疼、热、胀。 有东西在他胸膛里横冲乱撞。 “什么?”女人诧异,不可置信。 他看着对方不可置信的脸,漠然地和她解释:“一个嫖,一个卖,听不懂么?” “你……”韶芍气噎,无力地倒在副驾上,双手垂在两侧:”那孩子的事情是怎么回事?” “不是我的。”男人看着她涨红的脸,突然笑了:“他爱是谁的就是谁的,和我有什么关系?” “韶……”女人不可置信地睁开眼,重新审视着面前的人。 这还是她认识的韶北川吗? 韶芍看着他的脸,把到嘴的斥责吞了回去。她咬咬牙,努力把脸上的肌肉抹平:“那你上次带套了吗?” “没有。”韶北川笑了出来,盯着韶芍额前的碎发,伸手想要把它们拨开。 “呵——”女人气笑,嘴角的肌肉在细微地抽搐。她闭上眼,把头顶的手打开,指腹轻轻压着太阳穴。 沉默了许久,韶芍睁开眼,几次张嘴都没说出声。 “算了。“ “韶北川,还有个事情我觉得得和你说明白……”她叹了口气,咬咬后牙槽,扭头看向男人。 对方只是笑,躲过话题,目光变得渐渐玩味:“胡筱还和你说什么了?” “她……” 她长得和自己太像了,像到韶芍看了都觉得别扭。她弟弟,搂着和她几乎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女人做爱,他是怎么下得去口的? 韶芍张嘴,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件事情。 “她什么都敢说。”韶北川笑了,“她找你要钱了吗?” 女人一愣,沉默地点了点头。她觉得韶家对不起胡筱,就把包里的卡给她了。送出去的时候韶芍觉得自己变成了帮凶,她弟弟让女人堕胎,她却只能会用钱来道歉。 男人是坏,她是龌龊。 “呵!”韶北川嗤笑,盯着韶芍,继续问道:“是她说孩子是我的,对吗?” “是……” “你宁可相信一个陌生人的话,都不肯信你亲弟弟么?” “啪嗒”一声,主驾驶座的安全带弹开了。韶北川侧了侧身,看着韶芍:“她告诉你我和她做了几次么?什么体位?我嘴里喊得谁的名字?” 韶芍错愕地抬头,对上男人猩红的笑眼,一时间反应不过来。 “你当真以为胡筱是个人畜无害的小姑娘?韶芍,她睡过的男人比你床上的那些加起来两倍都多……” 热,有链子扯着他的脖子在往后拖。他要下地狱,那个声音告诉他他要下地狱,那个微张的嘴,那颗小巧的尖牙,那个他抱着别人缠绵时候喊出的名字……那些有关她的一切,都在提醒他他要下地狱。 该停下来了,药呢,他今天怎么就忘吃药了呢? 车上有吗?抽屉里?夹层的抽屉,他把药放在那儿了。 他的情绪太糟糕了,医生说应该用药物维持了。见到她总归还是要笑嘻嘻的吧,应该正常一点,她是他姐姐,他得正常一点。 “北川!” 药呢?他记得在这儿呀。 “北川!唔——” 男人看着她,突然就栖身压了过来。韶芍被吓得猝不及防,安全带困着她脱不开,只几下就被男人反剪了手按在座椅上。 座椅被调平了,韶北川的身形倾轧式压上来,一条腿迈过中间的手刹,直直地抵在她的两膝盖之间。胸脯贴上来了,小腹贴上来了,隔着裤子她感受到一团滚烫的硬,直挺挺地抵在她肚脐上。 “韶北川!你发什么疯!” 嘴唇被他咬破了,腥甜的铁锈味溢了出来,渗透唇舌。男人的嘴角蘸了一摸猩红,潦草地涂在唇边。他还是顶着她啃咬,不知情一样,把磨破的下唇扯着含在齿间。 粗粝的掌心探了进来,腰带被解开了,韶芍心里一凉,恐惧如海浪一样涌了上来。 “韶北川!你醒醒!我是你姐!” 韶芍拼了命地用膝盖顶他,蜷起来的小腿连踢带踹地跺向他。 他俩现在在干什么?接吻,在车里接吻,可他是她弟弟啊! 韶北川被她踢得闷哼一声,嘴角咧得更加放肆。他干脆把另一条腿也伸了过来,跨过驾驶舱,和女人一起挤在狭小的副驾座椅上。 车里的没开空调,闷热的空气像桑拿房一样蒸得人喘不上气来。胸口更加闷了,有怪物压着他背,他要护着韶芍,才能让她不被那怪物的爪牙刺穿。 他要清醒过来,她不能受伤害。 “对,你是我姐。”韶北川笑,把韶芍的胳膊拉直了抻到头顶,张嘴就咬在她胸脯上。 填满了齿牙的柔软,他泄愤一样用舌头刮了她一下。他原本能在十几年前就能做的事情,他忍到了现在。他应该忍下去的,不然这些年他在干什么?他折磨自己,行百步者半五十么? 他不能。 “韶北川!” 韶芍几乎尖叫出来了,她内裤被扯下去了,男人手指的薄茧拨开了两瓣软唇,按着凸起的肉粒旋转碾压。 “韶北川……”女人的声音带了哭腔,她的手被扯在头顶,十指无力地搅动伸缩。男人埋在她胸前啃咬,任凭她怎么挣扎都无动于衷。 韶北川压她,像按着一条待宰的鱼。潮湿、闷热、喘息……本不是丑恶的事情在她身上,落成了一个个罪孽深重的红痕。 手指探了进去,两个指节,抵在一块凹凸不平的肉壁上。 男人喘着气,笑了一下:“姐。” 指节动了动,干涩的甬道骤然缩进。身下柔软的人突然溢出来一丝喘息,带着湿滑的呜咽,偏头咬紧了下唇。 伤口又开始流血了,韶北川看着顺着她嘴角留下来的一抹红色,目光一下子变得柔和起来。 柔软的、湿润的、腥甜的、红、血、韶芍、他、他姐姐。他、他的手指、她姐姐。 他、她姐姐。 她、是、姐、姐。 “韶北川,我恶心。” 抽动的手指一瞬间顿住了,因为快速摩擦而泛白的体液从他指缝里流了出来,带着腥咸的麝香弥散在空气里。 空气被抽成了真空,他彻底不会呼吸了。周遭的闷热一瞬间冷却下来,冰点式降温,他也跟着冻结,身体僵着,大脑跌入断崖。 他是来拿药的对吧? 他在干什么? 韶北川回过神来,看见身下的女人衣衫破开,雪白的皮肤上密布着粉红的牙印和吻痕。韶芍嘴角流着血,两眼红肿,泪水把座椅浸湿了一块。 男人慌了,仓促地收了手,想要把她敞开的衣襟合上。扣子崩了一地,散在幽暗的车底,像落在淤泥里。所有的不堪、丑陋、欲望都暴露出来,衣服他合不上,被汗水打湿的发丝就黏在肌肤上,丝丝缕缕提醒着他,他把她打碎了,这些是瓷娃娃碎掉的裂痕。 仓皇无措,他拨开,头发撇向一边,只是碎掉了另一片的瓷娃娃。 补不上了,裂痕。他把她摔碎了。 “对不起,姐姐,对不……我……” 韶北川突然慌了,从后座扯过一条外套盖在她身上。韶芍还是流泪,抽噎得肩膀都在小幅度颤抖。 他抹了一把眼睛,手指上还有女人残留的体液,被他全抹在了脸上。 奇怪,他脸上竟也湿滑。眼睛疼得厉害,不断有水滚出来,有些还新鲜温热,有些已经干在脸上了。 “你走开……” “姐……” 韶北川看向她,她别着脸流泪。韶北川张了张嘴,她肩膀抽动的越来越剧烈。 韶北川关上了门。 韶芍不知道他去那里了,一切都太突然,像噩梦一样把她拖进深渊。她原本是来和他生气的,有了女朋友为什么连姐姐都不告诉?为什么不做好避孕措施,为什么心里难受去看了医生也不告诉她生病了,为什么不能找她帮忙呢? 她是姐姐啊,她想要让他不那么累,她可以帮到他的啊。 她是姐姐啊,他都做什么了…… 更哆内容請上:Npo18.coM -- ZpO18.cOm 85.生病 韶芍在车里换了套衣服,坐在驾驶座上发呆,等她出去的时候天都已经黑透了。 韶家楼下,她往上看了一眼,熟悉的窗户里透出来暖光。韶芍心里猛地一紧,拽了拽单肩包,低头走进单元楼。 她小时候经常住在这儿,韶顾安为了养她特地换了一套户型,三个卧室,刚好够她住进来。电梯经过的每一个楼层都带起来回忆,雪花一样纷纷落下里,变成了一个冬天。 开门的是韶母,她看见韶芍猛地一惊讶,随即又接过来女人的包,道:“小芍怎么回来了?北川说今晚带你去吃饭呢,怎么没和你在一起?” 韶芍疲惫地换了鞋,跌坐在玄关的座椅上,颓然无力。她想她应该解释一下的,哪怕说句话也好,她好久没见到舅妈了。 可张了张嘴,韶芍发现自己连出声的力气都没有。 韶母瞥见了她发红的眼眶,脸色也变得小心翼翼起来:“怎么啦?又和你弟弟吵架啦?” 喉咙动了动,她抬头看了一眼韶母,眼泪一下子就滚了出来。 脸埋在舅妈的怀里,压抑了许久的情绪喷薄而出。韶母慌了,她很多年都不见韶芍哭成这样,记忆还停留在女孩十来岁的样子,弟弟不听话,她哭成一个泪包。 “哎呀,不哭,乖芍芍不哭……”韶母有些无措地拍着她的头,柔声哄着:“韶北川从小就没吃过苦,小孩子脾性不懂事,回来让你舅好好说说他……” 韶芍摇摇头,抹了一把眼泪,示意她自己没事。她刚哭过,上气不接下气,脸上的妆一片狼藉。 “唉,也真是的……小芍不哭啊,要不舅妈给你热点粥喝?” 韶芍摇头,脑袋无力地垂着。 “我给他打电话!不像话!”韶母安慰着韶芍,从口袋里拿出来手机就拨通了韶北川的号码,她举着电话等着对面接通,一边拍着韶芍的背帮她顺气:“我教训他!你舅出去和朋友吃饭了,等你舅回来也让……” 她话说了一半,对面就接通了,还没等人开口,韶母就先发制人吼了出来:“韶北川!你怎么回事?你姐一个人哭着回来了,你……” 韶芍抽了一口气,拽着韶母的胳膊让她把电话挂了,可韶母只是拍拍她的手,举着电话又开始斥责韶北川。韶芍更加疲惫,她不想要争吵,也不想要道歉,她现在直想好好躲着,这些变故让她无能接受,她找不到合适的处理方法,只想要躲得远一点。 电话那边一直没有声音,韶母骂累了,喘了口气,只听见对面一句“给姐姐说声对不起”。 嘟、嘟、嘟—— 电话被挂断了,韶母一愣,胸口吊上来一口气:“唉这小孩怎么回事?越长大越没礼貌了……” “舅妈……” “你等着,我让你舅舅给他打电话!小混蛋,我还不信了……” “舅妈……”韶芍看着她又开始重新拨号,无力地扯住了她的胳膊:“舅妈,算了,我想睡觉。” 韶母举着的手有些迟疑,她担心地看了韶芍一眼,对方的脸色确实疲惫。犹豫了一下,她扶着韶芍走进客厅,柔声道:“吃点饭再睡吧?锅里还剩了一碗粥,我给你热热……” “不用了,”韶芍叹了口气,推门走向自己的卧室:“我就眯一会儿,醒来再吃吧。” 打开灯,床上还叠着冬被,韶芍愣了一下,记起来自己上次回家还是过春节的时候。 “北川说你住他那儿,我就没急着收拾你的房间。”韶母为难地皱了皱眉:“我给你换床被子,很快,你等会儿。” 她说着,就越过韶芍走向橱柜。韶母的身形娇小,去拿床单的时候要踮着脚才能够到。韶芍看了一眼她两鬓,上次来的时候还没那么多白头发。韶母保养得一向很好,可现在却突然老去了十几岁。 北川的外婆病情越来越差,家里人轮流着陪护,疾病夺走的不只是老人的生命力。 “哎呀,怎么找不到了?我明明收纳在顶层了?”韶母叹着气,把橱柜翻了一遍。床上堆满了新旧被褥,她一叠一叠地翻找,皱着眉嘟哝着,就是没看见韶芍的被单。 “算了舅妈,韶北川的卧室收拾了吗?我去他那儿睡。”韶芍皱眉,走上前帮她一起整理。 “也没收拾呢,你们一个两个都不回来住了,收拾了也没用啊。”韶母轻不可闻地叹了口气,伸手从那一沓被单里抽出来一条深灰色床套:“唉,北川床上的,我给你换上去。” 屋里的灯亮了起来,一个和她卧室风格完全不同的房间。韶顾安夫妇很疼爱她,当初选择卧室的时候特地给她留了朝阳房,采光很好。韶北川的卧室就稍微阴冷了点,家具又都是清一色的冷色系,给人很清冷缄默的感觉。 韶母探身铺着床单,韶芍几度想插手都被她赶了回去,索性也不再参与,抱着胳膊四处打量起来。 她记得韶北川小时候经常往她卧室里跑,敲敲门,踢了鞋就往她床上跳,再长大些就不怎么来了,总是隔着门问话。她却鲜少来韶北川的卧室,这还是她头次仔仔细细地看见男人小时候住的地方。 书架上,一个醒目的相框,框着他俩的合照。 玻璃框中的笑脸针扎一样刺了她一下,韶芍闪躲着偏过头,正巧韶母也把床收拾好了。 她弹了弹枕头,伸手把被褥捋平:“好啦,让我们小芍好好睡一觉,醒来就没事了!” 韶芍听着她略带俏皮的语气,忍不住弯了一下嘴角:“别担心,我就是坐了一天车太累了。” “好。”韶母叹了口气,看向她,眼里有被抹平的心疼:“韶芍,出了什么事情都可以和家里人说,不要自己扛着,知道吗?” 女人点点头,安慰了韶母几句,一直看着她走出房间。 “我晚上可能还要去医院一趟,北川外婆她今晚没人照顾,我得过去看看。你舅舅估计也不会回来太早,不用等他。锅里有饭菜,醒来了就加热一下,记得吃饭……” 韶芍听着她安排了一堆事情,轻轻点着头。 卧室的门被合上了,她伸手关了灯,四周骤然陷入一片黑暗。窗户外面有灯火闪闪烁烁,楼上小孩吵闹的声音若隐若现地渗下来,伴随着咚咚咚的脚步声落在床上。 韶芍没盖被子,空调的冷风吹凉了脚趾,凉意一直蔓到膝盖。她瞪着眼看向天花板,渐渐地觉得四肢都冷了起来,胃缩水了一样皱巴巴的,缓慢又顿挫的紧凑感像拧毛巾一样把她攥在一起。 下午发生的事情像在做梦,好不真实。她摸了摸自己的胸口,上面还有一排明显的牙印,破了皮,一摸还沙痒着疼。 是真的。 指尖抠着那片伤口,韶芍望着天花板失了神。周围都是洗衣液的皂香,床单磨旧了,微微起了毛球,那是原来睡在上面的人辗转反侧的唯一痕迹。 韶北川。 韶、北、川。 “嗡——” 不知道过了多久,韶芍从一阵震动铃声中转醒,空白的梦境渐渐抽离,她缓缓睁眼,看见黑暗里屏幕成为唯一的光源。 “喂……咳、咳咳……”她接听了电话,嗓子刚一出生就痒得不行,连着咳嗽了好几声才缓了过来:”喂?您好,您找谁?” 那是个陌生的号码,她不认识。 对面的人闻声顿了顿,试探着问道:“您是韶芍?” “对,是我,咳——不好意思,您是哪位?” “我是韶北川的小舅,杨景棠。是这样的,北川胃出血了,现在在医院里躺着呢。我给他父母打电话都不接,你是他通讯录置顶,所以就联系你了。我们现在在九院,你看……” “韶北川怎么了?”韶芍皱眉,掀开被子下床:“怎么就胃出血了呢?” “去见了个股东,喝得有点凶……”杨景棠看了一眼对面脸色惨白的男人,又心疼又好笑,伸脚踢了踢他,道:“不严重,打着点滴呢?你方便过来吗?” 韶芍听着对面人声音轻浮,心里有些气。小孩的舅舅么?生了病怎么一点也不着急?她想张口呛他一句,可脑子里一想到韶北川,原本穿衣服的动作又停了下来。 她坐回了床上,张张嘴,声音冷淡疏远:“没空,麻烦你给他叫辆车吧。” 杨景棠一愣,随机笑着答应了。他把手机放回了口袋里,揶揄地看向韶北川,道:“惨啊,爹娘不疼姐姐不爱的,到最后还得我来送你回家。” 男人出了一身虚汗,偏头靠在椅子上,眼皮都抬不起来。喉结动了动,韶北川平扯了嘴角,吐出来句话:“你给谁打电话呢?” “人家不来接你,小可怜。”杨景棠笑,伸手招呼护士给他换药:“吐那么多,酒醒了吗?” 韶北川没说话,伸手把领带松了松:“公司撤资怎么样了?” “行了,都这个时候了还想着这事儿,顾和军是你谁啊这么恨他,非得把他搞垮是吧?”杨景棠看着他有些怒其不争:“顾和军有那么容易搞吗?你老子留给你的一手好牌都让你败坏完了。” 韶北川不说话,眼神漠然地盯着地板。过了许久,他又拉住杨景棠的袖子,抬头望着他,眼睛通红:“公司撤资怎么样了?” “得。”杨景棠瞥了他一眼,伸手把他推了回去:“酒还没醒。” “公司撤资怎么样了?” “你复读机么你……”杨景棠不可置信地看着他,男人的脸惨白,不健康的蜡色。他这一年里看着韶北川从年轻气盛的二世祖慢慢收敛了爪牙,学会忍气吞声,学会被人灌酒,学会了吃了瘪都往心里掖,心里也有些拧巴。更哆内容請上:Npo18.coM 对面那小孩还直勾勾地看着他,等着回答,他该怎么说呢?杨景棠最初是奔着韶家这块肥肉来的,韶北川打商战没经验没人脉,得靠他撑着,俩人各取所需罢了,现在情形不好,他也该收手了。 “快了,外强中干,他快倒了。”杨景棠对上他那双猩红的眼,嗤笑一声,转身走出病房:“我去给我哥打个电话,让他帮忙推一把。” 韶北川又瘫了回去,一直到杨景棠回来都没再说一句话。 山城的公寓,车门打开了,杨景棠拽着一身酒气还有医院消毒水味道的韶北川下车,朝着公寓那处边走边骂:“怪不得你姐不来,真他妈的,换我我也不来了!” “韶北川,你吐我一车怎么算吧,啊?你……”杨景棠一路骂骂咧咧,走到单元口的时候突然一怔。门口一个倾斜的身影,正抱着胳膊看他们。 “胡筱?”杨景棠一顿,怔怔地看向那个影子:“你怎么来山城了?” 肩上的人听见了一句,猛然变得激动起来,伸着胳膊去抓挠,差点跌倒在地上,得亏杨景棠及时扶了一把才没落下去。 韶芍也是一怔,她往前走了两步,站在了灯光下面,面容这才被人看清楚了。 “我是韶芍。”她指了指挂在杨景棠肩上的韶北川,道:“韶北川他姐姐。” “我给你打了电话,但是没接通。怕过去的时候你们不在医院了,就直接来了北川家里。”韶芍皱着眉,一提到韶北川她就沉郁。 “哦。”杨景棠微张了嘴,仔仔细细地看了看韶芍,又扭头看向韶北川,忽然了然:“我说为什么,原来是这回事……” “什么?”韶芍不知他所云,走了两步上前,和他一起扶住韶北川。 男人抗拒地推了她一把,抬头,一双鹰眼通红:“滚。” 韶芍被推得一个趔趄,扶住墙,愣了。 杨景棠见状赶紧解释,把又要动手的韶北川困在胳膊下面,一脸尴尬地看向韶芍,道:“这小子把你当成胡筱了……” 韶芍的眉头皱得更深,胡筱,又是胡筱。耳边像是有蚂蚁在啃噬,一层薄薄的膜正在被咬破。 “胡筱到底是怎么回事?” -- ZpO18.cOm 86.仓惶 “胡筱她,”杨景棠看了一眼韶北川,男人失了气力,倒伏在他身上,嘴里还低骂着让她滚。他叹了口气,费力地把肩上的男人往上提了提,看向韶芍一脸苦笑:“大侄女,先回家?这小子太沉了。” “胡筱吧,是半年前遇见我们的。”杨景棠托着肩上的活物一边往电梯那处挪,一边回忆着给韶芍解释:“夜总会见着的,有人叫了小姐,陪合作方嘛,大家其实也没打算玩太野,助兴而已。但谁知道韶北川那天跟疯了一样,本来合作方的老总要点胡筱过夜,他死活不同意,非要和人抢,闹了个不痛快。” “我一直想不通这事,北川又不是没见过女人,干嘛那么执着,一笔好单子全搭进去了。”杨景棠把他拖进了电梯里,靠着墙松了口气。他抬头,借着灯光又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韶芍,感慨道:“真像。” “现在想想,可能是胡筱长得和你相像吧。那个男人手黑,经他手的女人都不好过。大家都心知肚明,但也不好劝。胡筱不敢陪他,韶北川就把她带回去了。” “那女孩也挺惨,家里没钱,辍学了。我只知道韶北川出了一笔钱让她回去念书,但之后怎么又纠缠在一起的,我不太清楚。” 电梯到了,杨景棠扛着人,把他一直拖进了卧室扔到床上。 “嗨呀!”他松了一口气,转头看向韶芍,道:“半个月前胡筱和他闹掰了,不知道什么原因,你有空问问他。那女孩心挺狠的,让他注意点儿,能离远点就离远点。” “医生说要禁食两天,吃流食吧,药我给你放在桌子上,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 “杨先生先等一下。”韶芍一直沉默着听他说话,男人转身要走的时候,她突然抬头喊住了他:“韶北川最近是不是精神不太好,我看他车上还有心理医生的诊病单……” 杨景棠一愣,隔着客厅看向卧室。男人躺在床上,只能看见一双还没来得及脱鞋的脚。 “应该是压力大吧,公司和家里老人都出了问题,最近一年我看把他累得不轻。” 韶芍点头,她还想问韶北川为什么突然这么卖命,可话到嘴边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这些事还是得亲自问他本人,她问杨景棠,怕对方也说不出什么来。 门关上了,送走了杨景棠,屋里就只剩了他俩。半个小时前韶芍还在家里洗澡,水流哗哗地往下落,她心思也跟着下坠。擦了头发她就拿起来手机,不断地拨过去,无法应答。 谁能想到半个小时后,她就在男人家里了。 韶芍站在玄关处,看着卧室里的那双脚,眼神阴郁地瞪了他一眼。 男人在床上躺着,没有声响。 她去厨房接水,温热的液体隔着杯壁暖着她的手指。韶芍盯着那柱水流愣神,卧室里突然传来“噔——”一声闷响,她吓了一跳,手抖向一边,水流全淋在她手腕上。 “韶北川?”韶芍放了水杯就回身往卧室里跑,男人头朝下栽了下去,下半身还挂在床上。 “韶北川!” 韶芍有些慌,他这样栽下去不窝断脖子也要把头砸懵了。动作先于意识,她冲上去把韶北川捞了上来。男人不轻,难怪刚刚杨景棠驼了他一路能累得半死。 “北川?”韶芍没发现自己声音发颤,他磕破了额头,一片淤青,鼻子里有血流了出来,蘸了她一手。 男人还是闭着眼,眉头都耸在了一起,他连晕过去时也皱眉,这毛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韶芍手忙脚乱地去找医疗箱,她几乎不回山城,来他家里的次数屈指可数,一切都不熟悉。 医疗箱呢?医疗箱放在哪儿了?他知道要在家里放一个医疗箱么? “韶北川!你家医疗箱呢!”女人蹲在地上,挨个地拉着抽屉,把能翻出来的东西都翻了出来,零零散散堆了一堆。 CD光盘,她少年时最喜欢的乐队,偷偷买来了好多唱片,跟着窦衍离开山城的时候全都扔进了垃圾箱; 一摞照片集,她把相册扔到地上,里面的照片滑了出来散了一地,破碎的地图一样零零散散拼凑出她整半生年岁,乳牙照、小学、初中、高中; 八音盒也被砸落在地上,突然蹦出来两声扭曲又突兀的音符; 一把散装的贝壳,她赶海,一粒一粒在沙滩上拾起整个潮湿的黄昏;高中时收过的情书,她攒着,每一封都悄悄写上了谢谢;五子棋、半截钥匙、废旧的MP3…… 东西越来越多,被她当作垃圾扔掉的物件都安然无恙地存放在这些抽屉里,隐秘的、狭小的抽屉,贴着地板,他推拉一关,十几年的时光全被封在这里。 “医疗箱呢!医疗箱呢……”韶芍声音颤抖,她把抽屉翻遍了,没有。 手上的血醒目,他磕到哪里了,怎么能出这么多血?生病了为什么不能老实一点,总是要添麻烦,为什么总是要添麻烦! 韶芍爬起来又去翻旁边的高一点的橱柜,照片,还是她的照片,她还有他。韶芍咧着嘴哈出来一口热气,脸上突然湿润了,嗓子里的声音她也不认识,呜呜咽咽。她怎么能哭呢?凭什么要她哭呢? 照片被她砸的稀烂,碎掉的玻璃弹起来,在她小腿上划出来一个倒三角的口子,她也流血了,红色的、温热的血,伸手一摸,血液就重合了。 相似的血液。 “韶北川!啊——”韶芍扯着头发,白天的夜晚的事情都压在她身上,她又想起来插在她体内抽动的手指,想起来耳朵边上压抑低喘的呼喊,韶芍、韶芍、韶芍,跟着泪一起落在耳垂上,姐姐、姐姐、姐姐。 她腾地站起来,冲到了卧室里。男人手指伸进自己的喉咙里催吐,凹陷的两颊撑起来薄薄的一层口腔壁。 “医疗箱呢!”韶芍一把扯过来他的领子,男人的脸瞬间就挨近了,半眯着眼,眼白里猩红的血丝清晰可见。那张脸扎得她眼睛刺痛,她盯着那双眼痛哭着嚎叫了一声,像头走投无路的困兽,抬起手来扇过去两巴掌。 她泄愤一样,力道大,震得掌心发麻。男人的脸颊很快就肿了起来,歪斜地倚在一边。一米八几的个头,缩着,像困在子宫里的婴儿,四肢都蜷缩起来,捂着胃喘息。 “医疗箱呢,我问你医疗箱呢……” 眼泪顺着手指缝溢出来,一捧泪,除了能把床单打湿之外就没有别的用处。韶芍卸了力气,歪歪斜斜地又走出卧室,狼狈堪堪。 八音盒散在地上,半开着,绊了她一下。韶芍摔在地上,盒子被蹭开老远,贴着地板发出来一阵刮划声。破旧的发条又动了两下。 叮、咚——叮。 绊着她的不是盒子,被她一件一件地往下砸的也不是那些物什。 没有箱子,没有,没有…… 零散的贝壳被她的手沾上了血,一片红一片白,滚落在地上,发出来清脆的声响。年月久了,骨壳也脆了,它落地即碎。脆弱的不堪的事物都像这样,你把它悄悄藏起来没事,摊开了摔坏了,竟觉残败如此。 卧室里有干呕的声音,韶北川把自己挪到了床边,酸水带着红血丝顺着嘴角落成了一条晶莹的长线。韶芍抱着头坐在客厅里,周围零零散散的全是她,七岁的她、十一岁的她、十七岁的她…… “你就犯贱!”女人扯着头发,把脸埋在膝盖间,看着地板上扭曲的阴影,还有一张自己的照片。 一声尖叫把男人的呕吐声全都压了过去,哭声像原野的夜鸮,露宿的人常能听见,杂草、帐篷,远处的麦田还有深切的蛙叫。 [姐姐,那是什么声音?] [猫头鹰。] [噫——真难听。] “韶北川你他妈就是犯贱!” 空旷的房子里没有回应,除了呕吐还是呕吐。夏日的空调没有开,闷热、腥酸,湿咸空气里还有窗外传来人们散步时的谈笑,都被她打湿黏在地上。 照片上发旧的岁月落了斑斑点点的水痕,灯光伸手,用最轻盈的姿态把棺盖合上了。 更哆内容請上:Npo18.coM -- 87.夜晚(微h) “吃药。” 韶芍漠然地掰过来男人的头,把他扶了起来。她最后在书房里找到了医疗箱,还是个全新的,从未开封过。 血止住了,床单上有一小片猩红,还有残留的呕吐物,难闻的味道搅着她。韶芍木然地看着韶北川,他躺在床上,脸上还有她留下来的掌纹。 “你下去,我换床单。” 韶北川纹丝不动,皱着眉,手掌不自觉地按在胃上。 韶芍扯了两把被单,男人压着,太沉了她拽不动。女人站直了身体看了韶北川两眼,抬腿爬上了床,头顶着他的后背,伸直了胳膊把男人推下床。 “咣当——”一声闷响,韶北川先是摔下去了下半身,随后上半身又渐渐滑了下去。他睁开了眼,看着韶芍目光晦涩不清。 韶芍迅速地换了新的床单,纯白色,平整轻薄。她扭头对上韶北川的视线,有几秒没说话。 “醒了就自己爬上来。”女人沉着眼皮,把脏了的被单扔进洗衣机。她回来的时候男人还坐在地上,直勾勾地看着她,目光有点儿醉,呆钝又敌对。 韶芍隔着一张床和他对视,他们之间像隔了一个巨大的空荡的玻璃箱,两个人贴着玻璃,谁都过不去。 “起来。” 他一动不动。 韶芍盯着他盯着他盯了两秒,转身绕过床走了过去。她伸出来胳膊架在男人腋下,想把他拖上来。垂落的发丝蹭在他脸上,胸脯正对着男人面庞,那束目光落在上面,渐渐眯了起来,漠然、锋利、敌对。 “你自己也用力,你——”韶芍的话还没说完,身下的人突然就反扑了上来,一个巨大的身影倾轧,整个地笼罩住她。 她还没叫出声就被按倒在床面上了,后脑勺磕在柔软的床垫上,对方力道太猛,震得她有点儿闷疼。 韶北川!你又发什么疯! 女人没吼出来就被掐住了脖子,她一愣,看向男人的眼睛,一片猩红混沌汹涌。不是爱意不是情欲不是性压抑,赤裸裸的敌对,他掐着她,半点不留情面。 “咳、咳咳……” 耳根又胀又痛,韶芍的脸很快就憋红了,她抠着男人的手,半点气都喘不上来。 他是真想掐死她。 “你敢去找她……你敢去找她……”男人嘴唇打着哆嗦,手腕也打着哆嗦,嘴里的话含混不清:“你想要多少钱,你告诉我,你到底还想要多少……” “你配得上这张脸吗,你配得上吗……你敢去跟踪她,你模仿得再像有什么用……你……” “咳、咳咳、韶、韶北川、我……”韶芍死命地掰开男人的手,她要被她弟弟亲手掐死了吗?她就不该来管他,小疯子,小畜生,小…… 她想不到怎么骂韶北川了,脖子越来越痛,韶芍弯了膝盖撞在他胯下,没碰到,撞在他胃上面了。男人疼得闷哼一声倒在旁边,手还没松开,但力道小了很多,她借机掰开手指逃了出来,跪趴在一旁喘息。 妈的,她暗骂了一句,太狠了,脖子到现在都还在疼着,他下手太狠了。 韶芍还没喘过来气,就觉得后面有人扑过来。她被汤昭抓怕了,对突然袭击变得格外敏感,贴着床单一滚,男人果然从后面扑了个空,摔在床面上,只压住了她一条小腿。 “韶北川!能耐!你他妈不是病了吗?怎么精力这么旺盛!”韶芍破口大骂,一脚踹在他胸口上。她没舍得下狠手,点了他一下就收了回来。 韶北川趴在床上,侧着脸阴骘地看她:“你别去找她,条件你提。” 忽然沉默,屋里静得让人发慌。 韶芍定定地看着他,她确定了对面那人眼里映出来的倒影是自己。女人张了张嘴:“让她来找我,看看会怎样?” “把你那些卑微龌龊的想法都抖出来吗?你那么害怕承担后果,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这不是她想说的话,她本意不是这样的。 韶北川沉默着颓唐了,梗着脖子,眼里落下了帷幕。 “我不怕承担后果,我怕……”他喃喃,头撇去一边,屋里又是忽然的沉默。韶芍希望他说下去,一星半点的话语也好,无话太致命了,至少在现在,沉默就是刀剑一样串起来他俩悬挂。 韶北川盯着她看了好久,突然伸手拽着女人的脚把她扯了过来。韶芍没反抗,任由他起身,两手拽着自己的脚腕把腿分开,让他压了上来,带着残留的酒气和药味,栖身而下。 “你不是她。”声音变轻了,浑浊不堪。韶北川抵着她的鼻头,突然伸手捧住了对方的脸颊。 “我是谁?”韶芍漠然,也不躲避,盯着他的眼求证。 回答她的是唇舌,男人贴了上来,舌头把她的嘴唇撬开,顺着滑进去,绕着她的舌头轻吮。 好苦,他的吻是这样的味道吗,韶芍咬住了他的舌头,想起来傍晚时外婆在院子里熏艾草,天色青得像蟹壳一样,他把炉子打翻了,白旧衬衫被烧出了一个窟窿。 残留的药味被男人渡了进来,韶芍一动不动,像个人偶一样,由着他啃咬。男人的手捧着她的后脑勺,粗粝的舌苔刮着她柔软的舌底。吻越来越用力,喘息越来越急促,男人的舌头在她口腔里搅动得热切渴求,他捧着她,吻她,想要把她吞进肚子里才安全。 温热的手掌从领口把衣服扒落,握住那片小乳,柔软轻盈,细嫩的白肉从男人指缝中溢出来,它被握得变形,按压着搓揉。 衬衫褪去了,他裤子也蹬下来一半。双手在她身上游走,嘴唇顺着吻下去,下巴、脖子、锁骨,他吻到心口上那条牙齿印的时候突然顿住了,胃里一阵闷疼,男人像幼兽断奶一样痛苦地闷哼了一声,张嘴咬下去,牙齿又印在了那条齿痕上。 头顶的灯光晃的人眼花,韶芍半躺在床上,被脱去了衣服,赤裸的身体上伏着另一个半裸的人。空调温度被她调得极低,周身冷得让人起了一层细密的鸡皮。只有他的躯体是灼热的,韶芍贴着他的皮肤,微微打着颤寻求到了一点温暖。 韶北川咬着她小腹上的嫩肉,胃里突然一阵抽痛。他额头抵在女人柔软的肚子上,咬着嘴唇干呕。喉咙里溢出来一丝酸苦和血腥味,男人忍了将近有两三分钟,这才抬头,目光湿润又冷清地看她。 他眼睛里下了一场秋雨。 手腕被捉住了,男人把她的胳膊提到头顶,他爬了过来,半趴在她身上,脸对着脸看她。 “是你。” 韶芍毫不避讳地对上韶北川的目光,嘴角疲惫地扯了一下,眼里盛出来一碗冷涩的笑,道:“对,是我,胡筱。” 她看着那双眼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暗淡了下去,渐渐锋利、渐渐汹涌,捉着自己胳膊的手开始发抖,她猛然被甩了出去,堪堪地趴在床面上,脸贴着新换的床单,被抽干了气力。 身后一片静默,温热的体温又倾覆过来,耳边传来他颤抖的呜咽声。男人嗓子梗的时候并不像在哭,更像是含了一口水裹在嗓子里,咕噜咕噜地吞咽着,发出来几声难捱的声响:“不对,我不会把你认错,你烧成灰了我都不会把你认错。” 手掌顺着侧乳滑过,慢慢地摸索到她的腰,虎口咬在她的胯骨上,他用力向上一提,韶芍就轻轻转了身,下巴磕在床面上,弯着后脊,臀肉紧紧贴着他的跨。 “你这么讨厌胡筱,为什么还要把她留下。”韶芍听见后面褪去衣裤的声音,紧接着一根灼热的性器就贴了上来。他没完全勃起,只是发胀,半软地顶在她后面。 “就为了满足你脑子里恶心又可笑的性幻想么?” 韶芍嗤笑,眼里抹上了一丝嘲讽,不知道在笑他还是在笑自己。 男人抚摸着她腰窝的手明显一顿,胃里又开始抽痛起来。他每次难过的时候,心脏都不是皱缩的,被拧紧的是他的。他像是把所有的情爱都放在了胃里,用酒精灌养它,研磨它,想要把它消化掉。 可他胃里没有能分解他爱她这件事的酶。 他的胃出血了,抽痛,胃告诉他它坏掉了,胃再也不能承受这样的爱,他应该换一个地方去安放他爱她。 可是放在哪儿呢? 应该放在哪儿呢?韶北川的目光突然溃败,像腐烂掉的奶油一样粘稠软腻。他把韶芍抱了起来,同她一起双双跌倒在床上。 空调迅速凝固了他的体温,周身都是一片凄惶的冷,韶北川把她抱在怀里,胯还贴着她的股缝,手还覆在她的乳上。 “我走了很多弯路,犯了很多错误。” 男人突然像回缩了八九岁,又变成了十二三的小孩子,躺在床上,眼睛空洞的盛下了旋转的屋顶。 “姐姐,我搞砸了很多事情。” “他们都不像我想象的那样发展,失控了,我捉不住它,姐姐,我捉不住它了。” 韶芍背对着他,贴着温热的胸膛。身后的低喃断断续续,只有她和他贴合肌肤是温热的。 [韶北川和我分手了,你不用担心我再来找他。] 你为什么和他分手了呢? [他觉得我很像一个人,可我开始模仿这个人的时候,他又反感。我学着那个人喊了一声他的名字,就被推开了。] [姐姐知道我说的是谁吧,你也别生气,韶北川他有病,你有空应该带他去看看医生。] 他没有病,只是做错事情了。 [你能这样想自然是好的,但那些都是你们的事情,和我没关系。] 孩子是北川的吗? [是吧,我们做了一次,中头奖了。] “不是。” 耳边传来了真真切切的声音,韶芍反应过来的时候,发现她正被男人压在身下。灯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关上了,黑暗里他的碎发想密簇的灌木林,在她身前耸动。 灼热的阴茎抵在她的腿间,韶北川没和自己做,韶芍这才发现,方才黑影的晃动竟然是他在发抖。 “胃又不舒服了吗?”韶芍皱眉,伸手捂上男人的肚子。 她在回拥他,脑子里一片空白。人总是爱往看不见的地方躲,没有人知道他们在卧室里,没人能知道这晚发生了什么。灯光消失了,棺材盖彻底落了下来,他们都被困在这儿了。 “我没骗过你,韶芍,你为什么不能相信我。”韶北川一动不动地抱着她,目光蹭过她的头顶落在别处。小腹的胀热和胃里的阵痛同时夹着他,心跳缓慢迟钝,骨骼都被一点点挤碎了。 就这一次吧。 她在往泥沼里陷,明明知道这一脚踏落就再也没有赎罪的可能了。生活的侧翻从来毫无征兆,但或许征兆早就降临了,她不自知,她把客厅里的一堆物什摔碎的时候,大概就已经默许了这样的苦果。 她想快点过去这一晚,明天太阳升起来,一切都会恢复正常。 韶芍伸手握住了男人的手指,搁在脸侧,用力地抠着他的指甲。她离不开他,把他从生命里挖走太过痛苦了,比接受畸形扭曲的爱意更加挣扎。她转身,突然咬住了他的唇。 没关系,仅仅是做了一个利益最大化的权衡取舍,只是太疲惫了想要在今晚停泊。 “就这一次。”韶芍像是自我安慰一样,翻身跨坐了上去,贴着他的脸颊吻他。 韶北川僵硬了,他不能动,如同稍微一点声响就能把身上的人打碎。可他承受着女人轻啄的吻,突然又大力把她推开。 男人起身,踉跄着下了床。 “你别可怜我。”这样太残忍了,比推开他更残忍。 黑暗里一只手捉住他的手腕,薄如蝉翼的声音轻颤着,翅膀上的每一条纹路都抖动着共鸣:“我没有。” “就这一次。”韶芍又重复了一遍,她起身,环住了男人的腰,嘴唇落在了他的肚子上。 他身上并不精健,肚子平坦又柔软。韶芍垂着着眼眸,张嘴吮了一下他的胃。 屋里只有两个人的呼吸。 她的胃也开始抽痛起来了。 更哆内容請上:Npo18.coM -- xYuSHuwu①①.c0m 88.下落 h 女人的舌头舔在他的小腹上,手指探向腰窝,按着那一块凹陷轻轻揉动。 韶北川赤着脚站在地面上,时间好像把他从中间一劈两半,他想起来女人还穿着校服的样子,拽着肩上的书包带子往校门口跑,可一恍惚就到了现在的年纪。 柔软的舌头一路下滑,他很快就感受到自己被湿润的口腔包裹住了。韶北川的身体一僵,手掌猛然扯住了她头顶的长发,在下一步动作之前把她拉了回来。 “我不想做你弟弟。” 他两眼猩红,慢吞吞地扶着她的腰压下。黑色的屋里,声音像冰面逐渐开裂的碎痕。 “这个事实改不了。”韶芍定定地盯着他,男人的手垫在她脑后,温热的体温隔着头发舔舐着她的头皮。 “那你……” 他还没说完就被韶芍捂住了嘴,女人的腿勾了上来,颤着他的腰,柔软得像一条鱼尾巴。她拱着腰找他,内裤被她用手指挑开了,体下的灼热很快被驯服在股掌之间。 她握着一兜沉甸甸的囊袋,攒起来手指揉搓。湿润的龟头很快顶在她小腹上了,男人没有下一步动作,韶芍叹了口气,落针一样,把捂住他嘴巴的手松开了。 “今晚不是。” 身下的床空了,她抱着他在下落,她今晚不是姐姐。 搂着她腰的手在颤抖,她听见上空一声闷沉又沙哑的“好”,如同窥见了尘封在禁书里的秘密,抖落了呛人的灰尘,揉进眼里昏昏的。 他把吻放在女人的乳肉上,裹着一粒淡红茱萸啜饮。手掌把软肉都握变了形,细嫩的白色流出来,在他指缝间耸成狭长鼓胀的肉包。 舌头把那粒乳尖卷在牙齿间,他连同旁边一周的软肉都咬下去。韶芍感受着胀乳被他含在嘴里快速轻巧地弹着,难捱的酸涩把骨头都酥麻了,她伸手去推男人的胸膛,嗓子里溢出来粘腻的呻吟。 “北川……停……停下……” 韶芍咬着嘴唇把脸转向一边,缠在他腰上的腿却绞得更紧。阴茎贴着她得阴缝就滑了过去,龟头戳在她尿道口上,轻柔地顶撞了几下。 “啊……哈啊……我……”韶芍仰着头,眼角溢出来两滴清泪。粗长的性器沾上了她的体液,撑开两瓣阴唇在下体间来回抽送。他在外面磨蹭着,次次都顶在突起的阴蒂上。 那粒嫩肉受不了刺激,每次没磨到时女人都忍不住地轻颤。韶北川渐渐了解到了她的身体,在她乳上咬了最后一口,旋即缠绵着向下来到那处隐秘的三角区。 “别、别、北川……”韶芍预感到了他要做什么,伸手突然扯住了他的头发。女人的声音潮湿又颤抖,像鸭尾上闪着磷光的绿羽毛:”别吃……” “不喜欢?” 韶北川刚舔到她阴蒂上,还未来及含住就被喊停了。他有些疑惑地抬头,伸手握住了自己头顶的细手。 “不是……我……”韶芍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她抗拒韶北川给她口,她怕自己见到男人埋在她腿间的脸在耸动时会崩溃。 “你亲亲我吧,亲亲我……”韶芍呜咽着转过身去,脸埋在床单上。她在干什么呀,她现在退出去还来得及吗? 韶北川沉默了一会儿,伸手揽着她躺在了床上。女人的哭泣细小又柔软,埋在枕头里像刚展开的花瓣。 他把胸膛贴在她的后背上,两个人之间没有一丝缝隙。男人曲了一条腿横在她两腿之间,把女人的下身分开,摸索进去两根手指。 食指和中指并拢着探进湿滑的股隙间,拨开阴唇按压着阴蒂。他揉捻的速度很快,两指分开那层柔软的皮,留中指按在那粒突起上面。没了包皮的保护,阴蒂变得更加敏感脆弱,男人的动作生猛粗粝,黏湿子啊枕头上的哭声很快变成了呻吟,柔软无骨。 女人的身体在他手下快速揉动着推向高潮,她那柔软的小腹抽搐得最厉害。韶芍皱着脸失神,嘴巴里不断哈出来热气。她努力扭着上半身去回望韶北川,手不自觉地抓着男人的手想要拿开。 韶北川没有停下来动作,单腿撑开想要合拢的双腿,伸手把上面的玉腿直接勾在自己的大腿上。 韶芍被他摆弄得打开大张,倾斜着身子被捉住了胳膊困在身后。她背对着男人,却被越过腰腹从前面玩弄着小穴。 “啊——哈啊、啊——” 韶北川抬起脖颈,看见她的唇瓣开开合合,手上的速度又快了写。阴蒂充血,他感受到贴在自己腹前的腰肢不断地拱起又回落。龟头不断地被她的动作来回摩擦。 “北川——哈、受不了了、北……” 女人喘息得时候像个小狐狸,尖尖的舌头半伸着含在唇齿间。他看了一眼,忍不住又吻了上去,把残留的喘息尽数搅碎在她嘴里。 指节弯曲,韶北川快速地弹在阴蒂上。高潮后的阴蒂是碰不得的,哪怕摸一下就要战栗许久,像他这样弹击式的摧残,酸涩的痛苦势必要压过快感。 “嗯、嗯——嗯啊……”韶芍被他堵着嘴,只能随着刺激发出来一声声短促又压抑的呜咽。她浑身的血液都在往下体那处涌,猛然袭击的酸涩刺激得她想要躲开,她往回撤身,可男人把阴茎又夹在她两腿之间。她退一点,贴着男人的小腹就近一点,粗长的柱身就被动地前进一点。龟头又磨在她阴蒂上了,难捱的酸涩让这种动作变成了无限重复的死循环。 韶芍的喉咙有些梗,她咬着男人的嘴唇,张嘴把他吐出来:“别、别弄了……” 一声温柔的叹息落在她耳边,男人停了动作,扶着阴茎让它打在充血的肉粒上。 “姐姐,我进去。” 明明是平静地陈述句,他却在询问她的意见。 韶芍在黑暗里挤出来苔藓一样湿滑的闷哼,她引着男人来到翕张的穴口。粗大的头部塞了进去,身体被撑开,难受的肿胀感让她闷哼出来。 女人一点一点吃他,一直等到全都进去后,崩在大脑里的弦才断裂。 “哈——”韶芍叹出来一口长气,感受到体内的性器开始前后穿刺起来了,她被顶得花枝乱颤,两片乳上下跳动。 韶北川捉住她,把乳肉捏在手里。女人背着他,看不见自己,他隔着那层薄脊把她拥在怀里。 “太、啊哈、太紧了……”韶芍被他的胳膊箍得难受,挣了几下却换来更紧的拥抱。她被整个地揽在他怀里顶弄,头顶磕在他下巴上,听着男人粗气中压抑的闷哼。 动作越来越快,囊袋打在她臀肉上的清脆声响压过了她的轻喘:“喊我、喊我……” 韶芍转了个身,搂着男人的脖子平躺在床面上。性器戳在她粗糙的软肉上,禁不住一阵热流,穴口泄出来一片淋漓的体液。女人的声音颤抖,把身上人的脸强行掰来对视:“韶北川,哈……喊我、喊我……” 男人抵着她的鼻尖吐出来一股热气,腰谷抽送,速度更加激烈。他看着韶芍摇着头扬起来下巴,露出来纤细的脖子在昏暗中颤抖。 “你喊喊我啊!啊——韶北川,你……” 女人的手指在他背上抠挠,抓出来一道道胡乱潦草的血痕。她被猛然翻过身去,侧身压着胯骨被入进去操弄,两腿紧夹得缝隙把男人的动作缩小了,他在深处小幅度地穿刺,钉针一样捅在她的花心处。 韶北川张嘴咬在女人的脖颈上,叼起来一片细肉撕咬。他抻直了胳膊把韶芍的手捉住扯在两侧,倾覆压她,整身的重量都盖上来。 韶芍被他顶得涕泪涟涟,男人的体重压得她喘不过来气,胸腔紧迫,连缠绵的喘息都带了沉闷的呼噜尾音。 “嗯……韶北川你……” “韶芍。”她还没说完,男人就喊了她的名字。柔软的双唇贴在她耳际,伴随而来的还有粘稠的喘息,雄性荷尔蒙全被他喷洒在女人的耳廓里。 “韶芍。”韶北川突然笑出来声,心中猛然一轻,像云雀腾飞一样窜上了云端。他压着女人抽插,亢奋的低吟声如同痛饮美酒后的迷醉。他的胃被抚平了,一直以来紧缩的皱瘪的胃囊平坦地舒展开来。 他第一次这样在情爱中大胆地喊着她的名字,他又想起来原来难捱的日子,如同台风携雨把玻璃窗被撞的沉闷痛仰。 “韶芍……” 耳边的呼唤带了鼻音,有温热的液体落在她耳廓上了。韶芍半张着嘴平复体内的涌动,男人的动作停了下来,可还固执地挺在她甬道之间,小腹被他顶出来一个突起的怪形,安静低伏像是在孕育一个胎儿。 “韶北川?“ 她感受到压着自己的人颤抖得越来越厉害,禁不住扭头看他。男人把脸都埋在她颈间,缠绵的发丝被他打湿了,压抑的哽咽像冬夜窗外遥远的风声:“姐,我……” 韶芍顿了一下,小心地转了身。她把男人的脸捧起来,手指抹干了脸上的泪痕,又会有新的液体流下来。她不知道该说什么,此题无解。 这两具躯壳之间永远横了一座大山。 韶芍脑子混混沌沌的,她伸手去握那团灼热,低劣龌龊的负罪感又钻了出来,像寄生虫一样在她身上咬出来一个又一个洞穴。 如果生活是一条可以分段选择的长线就好了。 身后的声音粗厚绵长,身上盖着清凉单被的他静静缩起。卧室里的黑暗像从地板缝里长出来的荒草,随着冰冷的空调风静静摇摆。 韶芍觉得胸口有些窒息,口鼻里堵满了腥咸粘腻的液体,如同鲸鱼尸体被不断繁衍的微生物胀气撑爆炸出的浆液,这感觉直到她又感到男人的胀热重新回到她小腹里才结束。颠簸的轻喘像浮槎,不断地托着她荡漾着上升,摇晃出来一个不相逢的梦。 男人吐出来一口浓郁的呼吸,拥着她从虚空落回现实的床面上。韶芍捂着酸胀的小腹喘气,韶北川的头埋在她头顶上,气息相似地紊乱仓惶。她抹了一把额头上的细汗,在狭小的怀抱里转身,一个局促的吻在晦暗中绽开。 女人像盛在银碗里的蝴蝶,双手颤巍巍地捧住韶北川的脸,拿指腹把他脸上的汗抹去。 “哈、北川,我……” 男人的瞳仁在夜色里出奇的亮,眼眶里晕着一层生理性泪水,碎钻一样闪着光。 “我——” 她还没来得及说出来的话被一声突兀的响铃打断,床边的手机屏幕突然亮了起来,不断震动的声响把韶芍一下子从混沌中惊醒,捧着男人脸的手剧烈地抖了一下,触电一样松开了。 韶北川猛地拉了一下她,止住了韶芍往后撤退的身体。女人的胳膊细而柔软,他撑起来上半身,把手里悬着的胳膊往回扯了一下,皱着眉声音沙哑:“你什么?” “我,”男人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韶芍倏地瞥目躲开,挣着身子去拿手机:“我先接电话。” 韶北川眼里映出来她挣脱又抵抗的动作,无名的焦灼突然腾起,把一点点侥幸一点点畏怯烧得枇杷作响。他上前扯她,把推开自己胸膛的手一次又一次擒住。 “你把话说完!你什么?你想说你也……” “喂?” 韶芍挣着身子接起来电话,她清了清嗓子,声音带着细颤,柔和又稳定:“现在么?我去接你。” 背上还被男人压着,两人赤裸着,体温交合,她隐隐约约还能感受到压在她臀上的一团隐晦的柔软。韶北川不再和她抢手机了,安静地趴在她背上,只有呼吸。 “小旋来了,在楼下,你去接她一下吧。” 呼吸,呼、吸。 男人轻微地嗯了一下,从她身上爬了起来。黑暗里传来穿衣的窸窣声,腰带落在地上发出来一声脆响,韶芍跟着一哆嗦。接着是关门声,她远远地听见男人在走廊里轻咳,把感应灯唤响,之后就跌回了寂静。 结束了。 看书請上:NPO1八.C哦M -- 89.餐厅 清早,韶芍在厨房里做饭,粥在锅里煲着,她把青菜从清水里捞出来,纤长的手指像嫩葱段一样沾着水滴。 刀切在案板上发出一声一声脆响,白净的天光洒下来,把屋子照得轻盈盈透亮亮的。 “我来吧。” 身后突然响起来韶北川的声音,韶芍吓了一跳,起床时男人卧室大门敞开空无一人,她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醒的。 韶北川刚刚晨跑回来,身上还有着轻微地汗腥味。他从后边绕过她,洗了手接过菜刀,左手压着青菜一刀一刀切下去。 男人的样子像是昨晚没睡好,眼里全是红血丝。韶芍看了他一眼,低下头,侧身去一旁接温水。 她也没睡好,昨晚顾旋和韶顾媛吵了一架,三更半夜地跑来找他们。韶芍匆匆忙忙把客厅里被砸碎的物件收了起来,这才堪堪维持了常态。 “做什么菜?”男人的声音有些哑,背对着她把切好的青菜放在盘子里。 “调个糖醋菜叶吧,再给小旋煎个鸡蛋。医生说你只能吃流食,我熬了小米粥,一会儿你喝点。” 韶芍看了一眼他衣服上还未干的汗渍,低头放下水杯,拧开药瓶道:“这几天就别跑步了,把胃养好了再运动。” “你吃的什么药?” 韶芍一愣,抬头看见男人的眼睛紧紧地盯着自己手里的药瓶子,了然:“短效避孕药。” 她张嘴,就着温水就吞了下去。昨晚太突然了,没人记得做安全措施,她反应过来时一切都结束了。 韶北川抿着嘴盯了她两秒,转头把青菜放在宽大的玻璃碗了,一边倒着酱汁一边说:“不用吃,怀不上的。” “我去年结扎了。” “什么?” 男人右手拿着筷子翻抄着青菜叶,目光垂落,漫不经心:“胡筱之前拿针在避孕套上扎了孔,其实没必要,我不可能有孩子。” 韶芍举着杯子的手顿在半空,反复咀嚼了好几次他的话,才把这些简单的文字拼凑起来的话语听明白。 “你疯了啊!舅舅、舅妈知道吗?” 韶芍有些恼火,伸手去扯男人的胳膊。他才二十四岁,连恋人都没有,这是想闹哪样? 韶北川轻轻挣了挣,把女人的手甩开,转身把调好的青菜叶放到餐桌上。 “问你话呢!”韶芍咬着嘴唇,抬头看着面前比自己高一大截的男人,眉头紧紧攥着:“韶北川,我们得好好谈谈。” “谈什么,你不都知道了?”男人瞥了她一眼,绕开她走到灶前,热锅冷油,磕了一个鸡蛋。 蛋液被烧得吱吱作响,韶芍抿着嘴,在旁边盯着他。天光给他打了一个剪影,男人高挺的鼻梁上覆了一层柔光,专注的神情沉静又漂亮。 “你得去谈一场正常点的恋爱……”韶芍心烦意乱地把额前的碎发拢上头顶,说话有些磕巴:“我是你姐,你知道这根本就、就不可能……” 韶北川静静地听她说,忍不住轻笑出声,他扭头看她,露出来一排洁白的牙。他也有小虎牙,和韶芍的一模一样,尖尖的,闪着光。 “你还记得昨晚发生什么了吧?”他有些揶揄,锅铲一翻把煎蛋翻到另一面。热油烧得吱吱响,韶北川挑了一下眉毛,道:“记得吧?姐姐。”看书請上:NPO1八.C哦M 韶芍一下子噎住了,脸腾地红起来。她今天特意穿了长袖的衬衫,就是为了盖住昨晚留下来的红痕。那些可耻的痕迹烙在她皮肤上,挣扎的罪恶感像沥青一样裹着她,她瞪着天花板看了一晚上。 周身突然被浓郁的男性体息包裹住了,韶北川从后面拥住她,伸手把女人耳鬓的碎发撩了起来。 男人比她大一圈,身影笼罩下来,韶芍就像个小鸟一样被他揽在怀里。耳边落下来缠绵的亲吻,他蹭着她的耳朵亲她,舌头刮过耳廓,带起波浪一样的酥麻。 “北川……”韶芍有些慌乱,缩着脖子躲避:“不行,北川,不行……” 她在男人怀里挣着胳膊瑟缩,对方却像没听懂一样,轻阖着眼睛落吻。呼吸声挠得韶芍心慌,男人的手掌也覆了上来,探过衣服握住她胸前的小乳,指尖拨着乳头,只几下就挺立了起来。 “怎么没穿内衣?”韶北川打趣地在她耳边轻叹,手掌覆在她光洁的皮肤上,轻缓地摩擦。 “韶北川!” 韶芍在他要伸过裤腰带探向下方的时候猛地推开了他,对方的目光猛地一瑟缩,但也不意外。 “你昨晚想对我说什么?没说完,被顾旋打断了。” “没什么,我根本就没想说什么。”韶芍窝火,心烦意乱地转过身去。胸前还残留着男人轻握的体感,她整理了衣服,男人的手却还像覆在上面。 “不对,肯定不是这样。”韶北川微微皱了眉头,有些执拗,甚至语气里还带了轻不可见的委屈。他一把拉扯住要转身的韶芍,扭着胳膊让她看着自己:“你昨晚肯定有话想对我说。” “我……”韶芍对上那双眼睛,心尖猛地一颤。她昨晚做什么了,诱骗着弟弟上了床,本来一切都是可以避免过去的,是她先越了界,亚当的苹果,是她先咬了那一口。 韶芍越想心越乱,猫挠线一样。她一把拨开男人的手,抬眼,让目光渐渐冷漠:“我想说我们不可能再发生昨天的事情了,已经过去了,你赶紧忘。过几天舅妈给你介绍对象,你看着有中意的就去谈场恋爱,清醒一点。” 韶北川的目光一寸一寸冷了下去,韶芍不敢看他的眼,心烦意乱地拨了一下头发,转身准备离开。可还没走出两步,她就觉得胳膊上一个蛮力拽着自己往回撤,紧接着背上也压下来一个巴掌,转眼的时间,韶芍猝不及防地被他压在了餐桌上,胸腹都紧紧地贴着桌面。 “韶北川!你干什么!”她挣了两下,可手被反剪着困在腰后,根本就脱不开。男人的体温压了上来,膝盖顶着她的大腿,韶芍隔着那层裤料都能感受到男人胯骨的硬度。 “姐,你也太狠心了吧。”韶北川盯着手下扭动的后背,伸手按压在她的臀肉上:“既然这样,那昨晚为什么要和我上床?” “我……” 她的屁股圆润挺翘,一个巴掌覆着一瓣臀峰,缓慢地揉压。男人的体息离自己不过半米,昨晚那种从她小腹葱郁生长出来的情愫又涌了出来,藤蔓一样吸附着她的腰身往上攀爬。 韶芍的心脏跟着男人的揉压多跳了一下,后背忍不住地战栗,她用力咬了一下舌尖,尝到一丝腥甜后才被痛感扯回了现实。 韶北川的指腹刮过女人隐秘的沟壑,隔着一层轻薄的丝绸睡衣,他探到了一丝若有若无的潮湿。男人的指尖明显一顿,顺着股缝骚挠划过,目光也变得复杂起来。 “我犯贱,你别跟着不长脑子。”韶芍咽了一口血唾沫,扭头看他。男人的碎发在脸上落下细密的影子,相似的脸庞抽搐了一下嘴角,如同小鸟被剪掉翅膀。 “姐!早上吃什么呀!” 一声清脆的叫喊打破了寂静,韶芍和男人均是一愣,慌张一闪而过。顾旋要是看见韶北川把她压在餐桌上挑逗,估计会疯掉。 “韶北川……”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男人一把拉了一起来,踉踉跄跄未等到站稳,顾旋的身影就出现在了厨房里。 “你们干什么呢?”顾旋看见韶北川单手握着韶芍的肩膀,另一个人还跌跌撞撞差点一头撞在男人怀里,一脸疑惑。 韶芍露出来一个含糊的笑,打着哈哈看向顾旋:“没什么,我被椅子绊倒了,你哥扶了我一把……” 韶北川也跟着扯出来一个模棱两可的假笑,眼睛眯了眯,低头看向韶芍。韶芍自然不敢看他,抬手拨走肩上的手就低头躲开了。 “哎呀,你们把什么东西烧糊了!”顾旋将信将疑,但注意力很快就被空气里的焦糊味吸引了。小姑娘噔噔噔地绕过他俩跑向灶台,看见锅里快要糊成炭的煎蛋,连忙关了火:“煎个鸡蛋也能糊成这样?谁做的呀?再不关火锅都要烧坏了。” “你俩,谁?”顾旋转身,拿着锅铲指向他俩,一脸审视:“谁做的煎蛋?” 一阵沉默,韶北川先开了口:“你觉得谁连煎鸡蛋都煎不好?” “哈!”顾旋一挥手,大白眼扔向韶芍:“我就知道是姐姐。” “我?”韶芍闷声背了一个大锅,有些不可置信。她抬头看了一眼男人,对方像是无事发生,面容又恢复了往日的清朗。她梗了一下,没有说话。 “我今天要回公司,你跟着你姐。”韶北川拉了椅子坐下,还是寻常模样。若不是见过他焦虑复发时的样子,韶芍都不能相信男人还在用药调理。 “哦。”顾旋翘着二郎腿喝粥,抬头看向韶芍,道:“唉姐,你不是说要去我爸公寓么?就今天吧,我有钥匙。” 韶芍想要阻止,可顾旋的嘴巴太快了,毫不保留地全说了出来。她心虚地往韶北川那处看了一眼,对方放下了勺子,脸色不太好看。 “你去他那儿干什么?” “我……”韶芍舔了一下嘴唇,道:”我去拿点儿东西,很快,有顾旋陪着。” “几点?我下了班陪你去。”韶北川的眉头耸了起来,手边的手机响铃了,他看了一眼,接通了放到耳边。又是公司里的事情,他举着手机起身,走时又看了韶芍一眼。目光深到让韶芍觉得,他要在她的一身淤泥里狠狠扎根。 当年的事情他是知道了一些吧。 韶芍低头咽下一口粥,把目光埋在碗里。不一会儿身后就传来了关门声,她突然酸涩起来,像被经年遗忘的一碗醋,又酸又苦。 日复一日地生活在一起,她害怕什么喜欢什么,即使不说出来,对方又怎么会看不出呢?韶北川和她就是两条长在一起的藤,谁离开了都抽筋拨皮地伤害到另一方。韶芍一直觉得弟弟是世界留给她最后的温柔,现在看看,神从未仁慈过。 “姐,那还等哥哥么?”顾旋有些小心翼翼地看向她,姐姐讨厌爸爸是因为继父的原因吧,可哥为什么看起来也不喜欢爸爸呢? “不等了。”韶芍抽了一张纸擦干净嘴角,看向顾旋笑了笑:“一会儿换好衣服就去吧。” -- 90.录像带 地铁在城市中心的脚下穿梭,韶芍拉着顾旋躲在角落里,在人群和墙壁之间架成一个三角区。风声呼号着掠过,地下隧道里的凉意如同冰冷的生理盐水被注射到人的血管里。 转弯的时候有人踩了韶芍的脚,她一低头,发现是一个细窄的轮子。 “抱歉。” 一声柔和的男音传来,她抬头一看,正好对上了声音主人的视线。他坐在轮椅上,宽大的白衬衫把整个人兜起来,面容苍白带笑,如同清凉的江边晚风。那人左眼角下有一颗很小的黑痣,眉眼弯起来那粒痣也晃动一下,泪一样忽地要落下来。 “没关系。”韶芍笑了笑,朝他摆摆手。 顾旋攀着她的胳膊探头看过去,那人正摇着轮椅在人群中缓慢行进,低头笑着给让路的人道歉。地铁里的人口密度太大了,人们仿佛是粘稠的蜂蜜,他们挪着脚跟避让,让出的空隙在男人的轮椅后面瞬间又合上了。 “那人长得真好看。”顾旋意犹未尽地望着男人消失的地方,尽管那人已经被人群淹没了。韶芍点头,表示认同。 “你和哥哥长得也好看。你长得像妈妈,我要是也像妈妈就好了。”顾旋叹了口气,手指遗憾地摸上了自己的鼻梁。 她模样随了顾和军七分像,鼻子有些矮塌,小时候因为戴牙套导致后来颧骨外弓,太阳穴也有些凹陷了,怎样看都不如哥哥姐姐精致。她是从小看着韶芍的脸长大的,儿时对于美和丑还没有流入大众审美,可随着年龄增长,顾旋不自觉地就把自己和韶芍作比较,被外界无心的评论压得越来越自卑。 家里已经有姐姐和妈妈了,人们从来都直夸她可爱乖巧,顾旋没听过有人称呼自己漂亮。 “有时候这也不是什么好事情。”韶芍看着矮自己一头的小家伙耷拉了耳朵,微笑着揉了一把她的脑壳:“别老盯着自己的缺点看,多看看你漂亮的地方。” “比如呢?”顾旋打不起来精神,外貌一直是自己的心病,她动过整容的念头,韶顾媛倒是觉得无所谓,可惜被顾和军一票否决了。脸上动刀子要慎重,她爸爸的原话,嘟哝得她脑仁都疼了。 “你的腿型很漂亮,鼻梁太高了容易显得凶气,矮矮的就很温和。”韶芍歪着头看她,这话她说了无数次了,可这是顾旋自己的心结,只能等她自己不再纠结这些事情了才能抚平。 “唉……”顾旋还想在说什么,可地铁已经到了站。人们纷纷往门口攒动,她被挤得一个踉跄,差点就从韶芍身边滑走了。 顾和军的私人公寓离地铁站很近,附近就是商场。顾旋没怎么来过,她就只知道她爸工作忙的时候回来这儿住,离公司比较近,出行都很方便。 当然都是男人的托词,韶芍一脚迈进小区大门,心里嘲讽地笑了一下。若是顾旋知道了她爸爸在这儿干的龌龊事情,还会像现在一样看他么? 电梯升降,韶芍望着楼下的街景有些恍惚。她的肚子仿佛悬空了一样,下坠感中带着微弱的抽痛。顾旋跑上前去开门,她看着小姑娘欢愉的身影,如同看见黑白电影0.5倍速地倒放,她嘴巴张张合合,钥匙插进转孔里扭动。咔、嚓。 门开了。 “有人吗?爸!”顾旋站在玄关试探性地喊了两下,屋里一片寂静。家里没人。 “你怎么不进来?”她一转头看见韶芍还站在门外愣神,秀气的眉头一皱,有点奇怪。 “嗯?啊,噢。” 韶芍猛地从低速运行的错觉里回神,时间像飞行器穿梭带来的幻影,把她又抽离回了现实世界。她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左脚迈进去,右脚也迈进去。 再重新打量这个家时,韶芍发现原来的摆设几乎没怎么变。十来年,家具都被磨旧了,壁橱换了新,沙发还是老样子,暗红色的布艺套装,顶上是白色贝克串成的圆形吊灯,开关一打开,落灰的贝壳会把黄光交叠起来,若是晚上拉好了床帘,整个客厅都被浸润在稠油一样的灯光中,她就溺死在这棕榈油里。 顾旋踢了拖鞋跳上沙发,伸手打开了电视。聒噪的声浪一下子裹住韶芍,顾旋盯着电视画面痴笑,看也不看她,道:“我看会儿电视,你去找东西吧。” 雪白的小腿,刺眼的红。韶芍被这景象猛地扎了一下,胃里的恶心涌了上来。她慌忙瞥开了眼睛,右手挡着眼快步走进书房。 若是她没记错,录像带应该被放在这儿了——书桌的第二个抽屉,她也是在无意间窥见的这个秘密。 锁孔安静如子宫里的胎儿,狭小地卧在上面。韶芍一皱眉,顾旋只有进门的钥匙,上锁的抽屉她打不开。 她就知道,顾和军敢把这些定时炸弹放在家里,就不可能让她这么轻易地拿了去。 韶芍翻了剩余的所有抽屉,全都是一些无用的物件,手铐、鞭子、藤条……他喜欢这些,被他捉来的小孩都要被喜欢这些。倒也不是一无所获,书架上放了一串小型的钥匙,和柜子上的锁孔差不多大小,韶芍拿起来试了一边,没有一把能开这个锁。 柜子上的书也被她翻了一遍,零零散散地堆在旁边。隔壁聒噪的电视声音隔着墙传来,是综艺节目,夸张的笑声,还有女孩的吵闹……挠得她心烦意乱. “在哪儿呢?”韶芍气急,把手边的一摞书从桌子上全推掉,哗啦啦散了一地。她看了一眼那个紧闭的抽屉,一脚踹在上面。敦实的书桌震得她脚底发麻,桌子被踹得偏离了一点,桌底下面的陈旧的棉絮飘了出来,随着女人动作带起的微风吹起。 门把转了两下,门外的综艺还在大声播报,好像是什么恐怖整蛊,尖叫声和观众的笑声一并传来,闷闷的,像蒙在鼓里的刀。 “小旋?”韶芍头也没抬,弓着身子敲抽屉:“你爸把书桌抽屉的钥匙放在哪儿了?” “在卧室。” 一声男音,韶芍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住了。 棉布拖鞋踩在地板上,发出来窸窣声响。身后的人越来越近了,韶芍的背僵硬,头转不过去。 “我猜着你回来就是为了这个东西。”顾和军轻笑了一声,缓步绕过韶芍。男人的手里拿着一把精巧的小钥匙,银色的,还贴着磨旧的标签。他伸手转了两下,喀、嗒,抽屉就打开了。 一沓光盘,安静地叠放在暗色的抽屉里。阳光照在盘面上,反射出来七彩的柔光。 “走吧,去客厅坐坐。” 顾和军拿着光盘走到了门口,回身看见韶芍还愣在原地,笑着叹了一口气。那双眼睛仍然温和,像看所有的人一样面容和蔼,没人会觉得这样一个男人是强奸犯。 “一点都没变。”他看着韶芍笑,眼里柔光如同三月的春风下午四点的暖阳,如同猪肉铺子里肥白的油脂和砧板上带沫子的血浆。 “还是个懦弱漂亮的小废物,小乖,你真是一点都没变。” 纤细的身影在阳光下狠厉地抖了一下,她抬头对上男人的目光,对方只是看了她一眼,散漫地摇摇头消失在门外的走廊里。 客厅里的电视被关上了,屋子里一瞬间陷入沉寂。她听见外面模糊的倒水的声音,肚子一瘪想要呕吐,但吐不出来的。这感觉她太久违了,蛰伏了十来年都没能消除干净。 韶芍隔着墙盯向客厅的方向,大约有十来秒,她嘴角也抽了一下,和顾和军的笑容有3三分像。都是嘲讽的一个人,不会有太大区别。 她低头瞥了一眼空荡荡的抽屉,抬脚,没有犹豫地走出了书房。 “坐。“顾和军还在沏茶,滚烫的水把茶叶冲起来,被子里的清水立马就浑浊了。他努了努下巴,点着旁边的空沙发示意她。 “你原本就在家?”韶芍看见男人身上还穿着家居服,眉头厌恶地皱了起来:“顾旋呢?” “我让她买东西去了。”顾和军轻笑,倒了一杯茶水递给韶芍,对方漠然不动,他也不气,嘴角笑笑把杯子收回来。手肘压在膝盖上,他呷了一口热水:“我在家让你失望了?” 韶芍不愿意答话,顾和军也不在意。他放了水杯,仰身靠在沙发背椅上,看向韶芍:“说说,怎么突然对自己的录像带感兴趣了?” 韶芍又犯恶心了,她嗤笑了一声,瞥向顾和军,男人坐在沙发上,她只看见了一摊放错位置的垃圾。 “你告不动我,小乖。都做了律师了,还不明白么?” 昏暗的屋子,他让她坐在沙发上,难得一次没有动手。小女孩哭,他抽了张纸巾递给她,耐心地如同普通的父亲。 [你想打官司,可以。但是小乖,规则是人定的,从一开始就有私心。它可以托起来一部分人,也会压住一部分人,我在规则的上面,你长大就明白了。] 手指甲戳进了肉里,掌心被她掐出来四个月牙。她瞄了一眼光盘,上面被黑色的记号笔标注着日期。韶芍顿了顿,抬眼看向顾和军:“迟早会在法庭见面。” 男人笑得有些无奈,还算是个耐心的恶人,对吧,但小姑娘要撞破南墙,他能拉得住么? 顾和军把光盘推给韶芍,厚厚的一沓,伸手又端起杯子喝了口水:“想拿便拿去,但只有一个条件,离你妹妹远一点。” “你身边最近不太平,别把旋旋扯进去。” 韶芍的目光沉了一下:“和那些组织有联系的是你,最能威胁到顾旋安全的人是你。” “你知道的倒是不少。”顾和军挺意外:“梁裕告诉你的?” 对方没回答,他也不再追问:“719孤儿案,感兴趣的话自己去查查。那群警察最近风声鹤唳的,怀疑我倒是情有可原,但是你为什么牵扯进去了我怎么也想不明白。” 顾和军揉了一下眉心,背驼起来更显老态了:“你不该来山城见我。” “爸——” 顾和军还打算说下去,被突如其来的开门声打断了。顾旋拎着一兜鸡蛋在玄关处换鞋,看见韶芍也在客厅,愣了一下:“姐……” 她被顾和军赶去买鸡蛋了,她爸爸只说有话要和她姐单独说,她走的时候也没来及通知韶芍。客厅的气氛不太对,姐姐是又和爸爸生气了么? “回来了?”顾和军看向顾旋的时候,眼角的鱼尾纹都皱得松软柔和。“中午留下来吃饭么?我让阿姨过来做点吃的。” 顾旋有一小段时间没见到顾和军了,他最近忙工作,根本来不及看她。是故她刚想答应,又转及想到韶芍,扬起的笑就僵在了脸上:“还是算啦,我和姐姐回舅舅家吃饭。” “也好。”顾和军点头,“等我忙完这一阵子再好好陪你。” 男人说完便看向韶芍,目光里有送客的意味了。他一向谨慎,风头浪尖不比平时,更何况韶芍在他这儿也过期了。 韶芍巴不得赶紧离开,她随手把光盘揣进包里,走到门口时又想起来文风和夏鸣来。 “你记不记得有个叫夏鸣的女孩?” 顾和军已经转身朝着卧室走去了,闻声一顿,他转身,看着韶芍有些莫名其妙:“谁?” “夏鸣,有没有她的录像记录?”关于录像带的事情顾和军已经摊牌了,她也不想再绕弯子:“夏鸣的录像,我也要拿走。” 顾和军愣了一下,垂着眼皮想了一会,道:“我也不是谁都录像,没这个人的。” 他看韶芍眉头微攒,又补充了一句:“也就留了你一个人的,剩下的都销毁了。没这个人,不然就是我忘了。” “什么录像?有我的吗?”顾旋在一旁嚷嚷,她听两个人说话云里雾里的,一句都不明白。 “没有。”顾和军笑笑,道:“你姐姐小时候生病,就诊记录。不早了,我还有工作,你赶紧跟你姐回去。” 顾旋有些失望,娇惯归娇惯,但她爸严肃起来的时候她还是有些发怵的。 韶芍一刻都不想多呆,早顾旋一步就站在电梯口了。她现在脑子里很乱,犹豫着要不要给文风说一下。顾和军方才说话的模样不像撒谎,要么是真的没录,要么是录了已经销毁了。 “姐!舅妈说让我们早点回去,她……” 顾旋在一边说的话她都没听进去,韶芍从包里摸出来手机,拨通了文风的号码。 “姐,你给谁打电话呢!我和你说的话你听见了嘛……” 嘟、嘟、嘟…… “嗯,听见了,这就回去。”她应着,走出电梯。 您所拨打的电话是空号,请核对后再拨…… 走出单元门的一瞬间,阳光万箭射来。韶芍被刺得睁不开眼,耳边的传讯声还在循环。顾旋扯着她的胳膊往前走,天上地下一片白金茫茫,她像被冲进了漩涡里一样万物旋转。 可这个号码,她明明拨通过。 韶芍挣开顾旋的手,停在原地。手机里的一条短信提示吸引了她的注意。 一个陌生号码,她伸手点开,背脊瞬间就凉了。 [夏鸣是假的,逃。] 看书請上:NPO1八.C哦M -- xYuSHuwu①①.c0m 91.新情况 “姐!你等等我——” 顾旋在后面追韶芍,中午的太阳像白金一样,刺得她眼睛像起了一层雾。面前的人走得匆忙,短小的影子和婆娑叶影混在一起,支离破碎。 “你走那么急干什么?”话语刚落,顾旋就被一把抓住了胳膊。 “姐!” 韶芍往前走的步伐猛地停了下来,她回头看了一眼落空的手心,怔了怔,大脑渐渐冷却下来。 “到底怎么回事啊?”顾旋被她扯得有些莫名其妙,从刚刚出了门她就觉得韶芍不对劲,脚步匆乱,像后面有人在跟踪她们似的。 小区的门口,高大的法桐擎起来密荫,两三个老头儿坐在阴凉里下棋。蝉虫还在吱吱地叫,夏日的正午没风,无人的柏油路被烤晒,蒸出来模糊的热气仿佛摇摆的野草丛。 “将军!” 一声苍老娇憨的低呵把韶芍惊了一下,她看了看空旷的马路,四周无人,这才缓缓倚向老墙。 “我刚才看错消息了。”韶芍呼出了一口气,双手捂着脸揉了揉,说的话像一匹老钝的马:“你给你妈打个电话,让她过来接你。” 顾旋穿着短裤,刚刚站在这儿一小会儿就被蚊子围着咬,她不停地弯身拍打,可白嫩的小腿上还是很快就鼓起了红包。 腿肚上被挠出了好几道红印子,越抓越痒,顾旋皱着眉,心里也开始不耐:“不是说好了一起坐地铁去饭店吗?怎么又不让我去了?” 啊,对,中午还要和舅舅一起吃饭。 韶芍揉了一把眼睛,左手握着手机又紧了紧。刚刚那条短信太诡异了,发短信的人不仅知道文风,还知道自己在调查的事情,可让她逃是什么意思?往哪儿逃? 这一两个月发生的事情,被投毒、被绑架、差点被杀手刺死在汤昭的屋子里……她实在是不敢带着顾旋乱跑,误伤到顾旋,她承受不起这样的责任…… “你……”韶芍把头发捋到脑后,站直了身体,道:“你先让韶顾媛把你送过去,我要去趟公安局,一会儿就去找你们。” 身后的墙皮随着她的动作剥落了几块,砸在地上碎成了细小的粉块。有车从小区门口驶出,升降杆咔嚓落下,把韶芍惊得猛一哆嗦。她往那处看了一眼,黑色的大众汽车,透过窗户隐约看见是个男人的轮廓。 车胎压过一个石块,停了下来,韶芍一把拽着顾旋把她拉到自己身后,眼睛死死地盯着车窗,一只脚已经迈开了。 车里没动静,一个穿着细高跟的女人抱着婴儿小跑着过来,打开了车门上去,那辆大众汽车这才不急不缓地离开了她的视野。 “姐,你没事儿吧……”顾旋有些迷惑地看着韶芍,脑袋一个比两个大:“怎么啦?那辆车你认识呀?” “不、不认识……”韶芍暗自松了一口气,回头看向顾旋,突然觉得自己太风声鹤唳。光天化日下,她总不能在这马路上出事儿吧…… “你是不是害怕了?那个……又缠住你了?”顾旋抿了抿嘴,说得吞吞吐吐。她指的是窦衍,当初韶芍被他关在家里时她还小,没什么印象,只隐约听见舅舅说起来过。她不喜欢那个男人。 韶芍一愣,反应了过来。她低头对上了顾旋清澈又担忧的眼,紧皱的心渐渐被抚平。 “不是,不是窦衍。”她咬了一下嘴唇,若是窦衍,她不必害怕。 “他是个很好的人,小旋,你别听舅舅胡说。”韶芍牵着顾旋的指尖收了一下,说起来窦衍,她让他查的消息怎么样了? “可舅舅和舅妈都说他很……”顾旋看着韶芍的脸色,欲言又止。她要说的话姐姐不爱听,可她不说又觉得韶芍被那个男人骗得团团转。明明是那样一个自私又冷漠的男人,可她偏偏就护着…… “不要从别人的嘴里认识人。”韶芍漫不经心地回了一句,催她赶紧给韶顾媛打电话。让顾旋打出租她不放心,她上次就在汤昭那儿栽了一个大跟头…… 发短信的人会不会是汤昭呢……韶芍瞥着四周,除了下棋的大爷们没有别的人影,大概是安全的。 她还没有汤昭的联系方式,男人那天离开后就像彻底消失了一样,再也没有出现过。若是汤昭那倒还好一些,基本的安全是有保障的。 韶芍这样安慰着自己,把顾旋又送回了顾和军家里。 男人扶着门把,目光像被洗旧的衣服一样,褶皱、泛着沉淀的淡黄。 “和你姐姐说再见。”顾和军回头,叫住了往客厅里跑的顾旋。 “说过了!” 韶芍只远远地听见小姑娘的一声喊,她扭头又看见顾和军的目光,恭俭温良,是双原本可以更漂亮的眼睛。 “别回海市了。”男人临关门的时候突然又扭头喊住了她,语气平静洗练,把韶芍的脚步牵住了。 “留在家里,能安安稳稳地过日子就已经很好……” 语半,那双干净的白鞋就已经消失在了电梯口处。顾旋叼着饮料吸管探出来脑袋,抬头看了看顾和军,又看看韶芍离开的地方,眼睛瞪的溜圆:“为什么不让姐姐回海市呀?我还想大学去海市找姐姐呢。” “我担心你姐姐的工作,”顾和军顿了一下,笑着揉了揉顾旋的头,把她推回屋里:“独自在外,不会太安稳。” 韶芍出了门就搭车去了公安局,她给窦衍打了几通电话都不接,联系了老助理,这才知道男人还在开会。 “窦总让调查的那两个人……” “文风和夏鸣。”韶芍快他一步说了出来,公交车到站了,她举着电话朝远处的公安局走去。 “对,是她俩……信息之前一直查不出来,今天上午刚有了进度。没什么问题,确实有夏鸣这个人,可是……” 韶芍推门进了公安局,攥着眉:“可是什么呀?” “您好,有什么事情吗?”一边的民警看见她,走来询问。 电话那边的声音还在继续:“可是夏鸣死因是白血病。” “文风半个月前被调职,我们追不到她的下落。” 韶芍的脑子轰然炸了。 “您说的这个事情……确实存在……骚扰短信……已经有两三起举报电话了……” 韶芍恍恍惚惚,听着民警的话语也断续不清。 “这绝对不是普通骚扰,他、知道、我的隐私。”韶芍抬头,看着民警一字一句:“能不能查到这个号码的使用人?我受到人身威胁了。” 民警有些为难地看了一眼那条短信,眉头皱了起来:“您先稳定一下情绪,这样吧,我们有了进度一定及时通知您。” “能不能联系到海市的刑警队,我之前就遭遇过生命威胁,我……” 韶芍噤了声,无力地靠着背椅,看着面前民警嘴巴一张一合,无非是“回去等通知”之类的推搪。她揉了揉太阳穴,也不再逼问民警,道了谢后就做出了警局。 韶芍沿着行人道走,脑子里不断捋着刚刚助力的话。 之前没有消息,刚查到,上午她已经去顾和军家里着手调查这件事情了,就算告诉她也于事无补。时间点怎么就那么巧呢? 短信里说夏鸣是假的,可确实有这个人,但死因错了……文风调职失踪,查无此人,这些事情串联起来看也太巧了吧…… 夏鸣和顾和军,顾和军和719案件,她和顾和军……韶芍试图从这些关系里抽丝剥茧找出来什么联系,可总觉得差那么点。逃,到底在让她逃什么? 韶芍凝眉思索,完全没有注意到身后跟了一个人。 高大的身躯被阳光在地上透出一个暗影,短小粗壮,随着步伐的加快,那人影像迅猛的豹子一样往前扑了过去。 “啊!” 两个人影交错,路口的死角,韶芍只觉得头顶一黑,便被勒着脖子箍住了。 “唔……”她嘴巴被人死死地封住,高大的砖墙被爬山虎遮得密不透风,正午的路上没有行人,她挣扎了两下,那人的力道太大了,她根本脱不了身。 “嘘——小点声。” 韶芍踹向那人下体的腿被擒住了,一声熟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光线也随之被拉开。 罩在头顶的运动帽衫被扯开了,她从男人怀里仰头,对上那双黄绿色的浅瞳。 “呜呜呜……”韶芍还被捂着嘴,悲喜交加地撞在汤昭胸脯上,她头顶还磕着了男人下巴,引出来一丝闷哼。 可算是来了一个有战斗力的保镖,韶芍感慨着,一把抱住男人细窄的腰,恨不得把自己拴在他身上。非法绑架就绑架吧,狗命保住了,总比落在那群罪犯手里强。 汤昭看着钻进自己怀里的人,揪了两把也没把她揪出来,忍不住笑道:“看起来还挺想我?” 韶芍用力点头,被汤昭拖着脚步走。 “韶芍,你知道吗,你现在就像把头埋进沙子里的鸵鸟。”男人笑着环顾着四周,松开了她的嘴。 他摸了摸那颗闷在自己衣服里的脑袋,叹了口气:“是不是遇见麻烦了?” 韶芍几乎要哭出声,不知道是兴奋还是紧张,慌慌张张拿出来手机,道:“我,我之前要调查一个小姑娘,她自杀,结果今天我收到一条短信你看,主要是,我去了顾和军家里,我……” 她说的语无伦次,汤昭却笑着看着她点头:“我都知道。” “你知道?”韶芍闻言突然顿住了,些许错愕地看向他。 “这就是我来找你的原因。”汤昭笑,低头蹭在她耳边呼出来一口气:“你去找了顾和军,两个知情人见面,那群老东西怕了。” “所以你……”韶芍听见了自己的呼吸,那双浅色的瞳孔像是有个漩涡在把自己吸进去:“你是来救我的吗?” 汤昭侧头,离她的脸不过一拳的距离。他张嘴含住了那两瓣软唇,浅尝辄止。 “不是。” 一个尖锐的物体抵在她后腰上,运动罩衫遮住了,没人看见。韶芍的身体一下子就僵住了,隔着一层衣服,她清楚地感受到匕首戳破皮肤的刺痛。 “我是来杀你的。” —— 不行了,狗毛去昏迷了,评论等我睡醒了看 看书請上:NPO1八.C哦M -- xYuSHuwu①①.c0m 92.火锅店 火锅上冒着白腾腾的热气,红油尖椒在锅里翻滚,另一边的番茄锅还未开,一片平静收敛的茄红。 韶顾安看了看韶芍,把酒倒满了,朝着汤昭举杯,笑道:“芍芍不少给你添麻烦,我做舅舅的,感谢你一直以来的照顾。” 汤昭浅笑,端着杯子回敬他。清透的液体顺着男人仰头的姿势流下,灯光找出来下颌线的弧度,韶芍在一边看着,还是忍不住称赞漂亮。 可惜心太黑了。 汤昭和她坐在一起,手护在她腰侧。韶芍感觉到男人宽大的手掌隔着衣服滑向肚脐,夹肉的筷子猛地一顿。 韶顾安夫妇坐在他们对面,顾旋和韶北川还未到,没人看见他们这边的情况。 “多吃肉。”女人眯着眼笑,中途变道,把新夹的涮肉放进了男人的碗碟里。桌子下面的腿夹紧了,试图阻止伸往更内侧的手掌。 宽大的虎口在腿侧摩挲,汤昭看着碗里的辣牛,整根的肉条都是辣椒,笑着回她:“好。” 腿间的手收了回去,男人左手扶着蘸料碗,低头咬了一口肉。 他不喜辣,只吃了一口就放下了。 韶芍马不停蹄地往他碗里夹了块鸭血:“快尝尝,他家的血做的还挺不错。” 她咬着筷子看向汤昭,拿肩膀搡了他一下:“我特地点的啊,你第一次来这家店吃吧,一定要尝尝他家的鸭血。” 碗碟里漂了一层红油,男人看着深褐色的血块,浓密的眉毛拧了一下:“我不吃血。” 韶芍点头,她当然知道,男人嘴巴极其刁钻,血和内脏一点不碰。鸭血那么好吃,不然她为什么要给他夹鸭血? 汤昭不动筷,韶芍扯着男人的袖子看他:“哎呀,每次动刀见血的时候我看你都还挺兴奋,怎么到了鸭血就不行了呢?就尝一小口嘛,你不还挺喜欢血糊糊的东西的吗?” 她明里暗里地讽刺,汤昭端着筷子,怎么可能听不出来。 “芍芍。”韶顾安轻呵了她一声:“别勉强人家。” “嗯。”韶芍撇着嘴点头,端着果汁咬吸管:“不喜欢吃就算了,不能勉强别人。” 她从鼻子下面哼哼,抬眼瞥着汤昭,呲了呲虎牙。 男人看着她的动作,清透的眼睛像一汪碧波。他抿嘴笑了一下,夹起来血块咬了一小块,就指肚大小:“你都这么推荐了,那就尝尝吧。” “怎么样,好吃吗?”韶芍撑着胳膊看他,目光带着贼笑。 “不好吃,我不爱吃血。”汤昭放下筷子,拿纸巾擦了一下嘴,天生贵气。 韶芍翻了个白眼,男人的话直接又无趣,一点都不是她想要的效果。 “不好意思,我胃不舒服,去一趟洗手间。”汤昭抱歉地笑了一下,拿纸巾压了压嘴角。 “怎么回事,要不要紧?”韶母面容有些担忧,放了筷子询问。 “没事,吃鸭血吃的,吐出来就好了。”汤昭勾唇,目光无意扫过韶芍,意味深长。 “芍芍,你过去看看。” 韶母催她,但后者倒漫不经心,她巴不得汤昭恶心。 “没事,这能有多大事儿?那么小块鸭血就恶心,怎么这么娇气啊?” 身侧空荡荡,她手掌撑在旁边的椅子上,还能感受到男人的体温。 “小芍。”韶顾安闻言瞪了她一眼:“怎么能这么没礼貌?” “哎呀知道了,我去看看。”韶芍不耐烦,摆摆手起身。若是再不去,一会儿又要被啰嗦死。 她起身小跑了几步,男人没走远,正站在无人的过道上等她。 “呵,我就知道你是装的。”韶芍翻了个白眼,双手插袋走过去:“真不要脸。” 汤昭嘴里含了一块水果糖,磕在牙齿间咬得嘎嘣响:“没骗你,我吃鸭血确实恶心。” “恶心就对了。”韶芍抽了抽嘴角,白眼看他,道:“你也知道被强迫不好受?冒充我男朋友来蹭饭,你还要不要脸?” 男人耸肩,砸了一下嘴里的糖块:“我饿了,早知道你们吃的是火锅,我就不来了。” 他饮食清淡,吃不惯太油太辣的东西,火锅是碰都不碰的。 橘子味的糖块在嘴里化开,男人抿了抿嘴,唇齿清甜,胃里的恶心渐渐缓和下来了。 他扭头看向韶芍,眉眼随意:“我也不想强迫别人,可不这么做根本救不了你。” “现在暗网上已经有了你的信息,我托人劫了下来,但拖不了太久。”汤昭倚着墙,长发束在脑后,高挺的鼻骨上架了一副金丝眼镜。中午穿的运动套衫已经被换成了白衬衣,黑色西裤笔直,突出的胯骨把衣料撑平。 “雇佣兵迟早会找上你,”汤昭看着韶芍的神情渐渐严肃,咂了咂嘴里的桔子塘,道:“好好考虑一下我之前的提议——如果你是我的合法妻子,共享我的姓氏,你就还能活下去。” “姓汤,汤勺?”韶芍嗤了一声,抬眼看着他冷笑:“你怎么不集齐一套厨具啊?” 汤昭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她的意思,忍不住嗤笑出声:“是我的外国姓氏,博纳诺,这个家族会守护你。” “那要是我偏不呢?”韶芍扯了扯嘴,插着兜踢了一下汤昭的脚腕:“我有那个小羊,你不能不信守承诺。” “我尽力了,单挑一队雇佣兵,这超出我的能力范围。”汤昭挑眉,看了一眼自己的脚腕,伸手把她扯了过来。 嘴里的水果糖被咬成了几块,糖精浸得嗓子有些齁。 他手指压上韶芍的嘴唇,轻轻地抹着。女人的唇瓣柔软,像棉花糖一样。 “枪和安乐死都在汽车后备箱里,选一个。我动手,你不会太痛苦。” 汤昭低头咬了一下她的嘴唇,橘子糖滑进了韶芍嘴里,被对方卷着舌头在口腔里游走。 男人的手紧贴着她的小腹往下游走,韶芍吃得有些饱,肚子又软又鼓,像小猫。 汤昭压了两下,手心被软肉填满,忍不住轻笑:“吃胖了。” 嘴唇蹭着她的嘴角厮磨,韶芍往后缩了一下脖子,看见汤昭侧着脸朝她笑,双唇微张,欲吻还离,向上勾得有些邪气。 “那……那个短信,到底是不是你发的呀?”韶芍皱着鼻子往后躲,透过镜片看着男人的清透的眼睛。 “不是。”汤昭伸手拦住她的后脑壳,指尖挠了两下,捏着她的耳垂在指尖揉玩:“时间可能会比较长,但你要是汤太太,速度应该就会快一点。” “你想得美!”韶芍一巴掌打掉自己耳边的手,转头想抽身,可宽厚的手掌把着腰就把她揽了回来,韶芍借着惯性撞在他胸膛上,经久磨练的肌肉磕的她鼻子痛。 汤昭捏着她的下巴上抬,女人痛得揉鼻子,像撞到脑袋的小狗。 皱巴巴的脸给男人的目光里带来了一丝笑意,他挑了一下韶芍额前的碎发,一口气哈在她鼻尖上。 对方猛一哆嗦。 手掌滑进了她裤子里,韶芍只觉得底下一热,一块药片就被塞进了自己体内。 甬道干涩紧缩,男人的手指进去时颇为费力。韶芍疼得呲牙咧嘴,双手压着他的手腕要把他推开:“你放的什么东西!疼!” “鸭血的回礼。”汤昭把它推进了甬道深处,道:“朋友送我的,还没试过效果。” 女人的脸涨得一片潮红,虽然他们在走廊的死角,可服务员在外面走来走去,只要一探头就能看见这里的景象。 男人的手向上抬了抬,韶芍踮脚,攀着他的肩膀往上躲。远处传来脚步声,女人吓得脸一下就变了色:“有人!有人有人有人!” 她用膝盖顶汤昭,一边推拒一边谨慎地扭头看着走廊。 “放心,来不了,这儿不是配菜区。” “不行不行不……”她话没说完,一双鞋就出现在了视野内。韶芍倒抽了一口气,一头埋进了男人怀里。 完了…… “哦,猜错了。”汤昭看了一眼面前的人,淡然地把手收了回来。指尖还残留着女人的体温,透明的液体挂在指甲上,有些粘稠。 他拿出来纸巾仔细地擦了一遍手指,抬眼看了那人一眼,语气不咸不淡:“你哪位?” 一阵沉默,空气里只有远处杯酒交错的喧哗声。 “我是她弟。” 一声倒抽气传来,汤昭低头看着死命扯住自己衬衫的女人——她抬头,看了一眼,又把脸埋进了衬衫下。 男人挑眉,揪着韶芍的耳朵把她从怀里拎出来,口红已经不可避免地蹭在衣服上了,洁白的衬衫上印了一抹浅淡又暧昧的红痕。 “好好考虑一下,我再来的时候你最好已经有答案了。”汤昭整了整被扯皱的衣衫,道:“我有事先走了。” 手腕突然被扯住,他回头,看见女人整只挂在自己手臂上。 “我怎么办?”韶芍咬着牙看向汤昭,韶北川在旁边一言不发,她看都不敢看他。 “不然我跟你一块走?带我一个……” 被家人亲眼撞见,她尴尬的头发都要拔光了。 “我有一台手术。”汤昭看了眼韶芍,伸手把她拨了下去:“自己想办法。” “我……” 汤昭走了以后气氛变得更加诡异,韶北川一言不发地看着韶芍,韶芍扭着脖子把脸转向一边。 她应该庆幸来的人是韶北川,若是换成舅舅、舅妈或者妹妹之间的任何一个,她都不知道该怎么收场。 这个想法一冒出来,韶芍自己也被吓了一跳。 韶北川和顾旋,本应该没有区别…… “他,他是我……男朋友。”韶芍试图解释一下,声音比蚊子还小。 韶北川漠然地看着她,也不回话。 这个谎扯得太失败了,韶芍一出口就开始后悔,还不如不解释呢。 “回屋吃饭吧……”她捂着半张脸,绕开韶北川往房间走去。肩膀无意间蹭了男人一下,韶芍觉得整条胳膊都要烧起来似的。 “公司的事情有转机了。”韶北川在她身后跟着,冷不丁地突然来了句毫不相关的话:“今天走得急,也没能赶回来陪你去顾和军家里,是因为换了新股东,对方同意我们的计划了。” 韶芍往前走的脚步顿了一下,轻轻点了点头:“那挺好的,恭喜你呀。” 身后又没了动静,两个人在狭长的走廊里一前一后慢慢迈着脚步。她不敢走的太急,生怕这像蛛丝一样纤细的平衡被扯断。 快到门口了,韶芍隔着房门都能听见顾旋叽叽喳喳的吵闹声。熟悉的气氛让她缓了口气,只是韶北川还在身后跟着,那两束目光压在她肩头,心里还是有些不自在。 手指触到了门把,冰冷的金属感平衡了脸红的灼热,韶芍吐了口气,刚想开门,突然被一个重物压住了。 男人从后面突然抱住了她,整个人压在肩头,韶芍一个踉跄差点往前跌倒。 韶北川有些颓唐,脸埋进了她的脖颈里,闭着眼叹了口气。 “一天的好心情都被你破坏了。” 看书請上:NPO1八.C哦M -- 93.气球 “姐姐回来啦?” 韶芍一推门进屋就听见了顾旋的吵闹声,韶北川站在她后面,一脸无事发生的模样,仿佛刚刚被推开的不是自己。 “你哥接你回来的?”韶芍坐了下来,扫了眼汤昭用过的碗具,不动声色地撤了下来:“韶顾媛没来送你?” 韶北川没理会,径直走到了另一边坐下,倒了杯水润嗓子。 韶芍收拾碗筷的手顿了下,汤汁蹭到了指尖上。 “妈晚上有约会,哥哥顺道,就把我捎来了。”顾旋扒拉了一口涮肉,眼睛眨了眨,有一丝失望闪落。她还是不能接受妈妈在外面找新的男朋友,可似乎爸爸不在意,姐姐也不在意。顾旋瞄了一眼韶芍,果然是一脸事不关己。 “应该不是约会,”韶芍知道她难过什么,咬了口虾滑,鲜嫩的肉弹牙齿,引来女人舒服的叹气:“我在这儿,她不想见我。” 气氛一下就落到了冰点,韶顾安端着筷子顿了顿,憨笑着转移话题:“吃饭,今天小川和股东顺利签了合约,应该庆祝一下。” “谢谢爸。”韶北川碰杯,脸上却没什么喜悦。男人脸色平平,喝了口酸梅汤就放下了。 “唉!你不是说今天要给你姐送个礼物吗?”韶母伸手拍了他一下,努努嘴使眼色:“拿出来呀。” 韶芍闻声皱眉,也不看他,偷偷支楞起了耳朵。 “谁说要送她礼物了?”韶北川把脸从碗里抬起来,莫名其妙地看了一眼他妈。 “哎呀,就是你说要给你姐姐道歉,专门买的礼物啊!” “什么礼物啊!为什么没有我的!”顾旋伸着脖子往他这儿看:“舅妈!哥哥就只疼姐姐,每次都这样!” “哦,那个啊。”韶北川低头,从碗里加了根毛肚放进嘴里,道:“没拿。” “什么叫没拿?”韶母扯扯他,看了眼旁边的礼品袋子,小声道:“那袋子里装的是什么?你刚才不是还说……” “那是给小旋的。”韶北川眼都不抬,伸手拿起来袋子就递给了顾旋。 韶母一愣,张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原本还跑来凑热闹的顾旋也怔了,犹犹豫豫地接过来礼品袋,看看韶母又看看韶北川,尴尬得说话都开始结巴:“啊?给……给我的?” “给你的。” “小旋拿着吧,你哥都说了是送给你的。”韶母安慰地看了看顾旋:“看看喜欢吗?不喜欢让他再重新给你买。” “谢谢哥。”顾旋犹豫着把礼物放在了自己脚边,偷偷看了眼韶芍,对方神色平常,好像事不关已一样。 “那你给芍芍的礼物,下次记得带来啊。”韶母不放心地吩咐他,又转向韶芍,笑道:“北川念叨好几天了,之前还找我打听你喜欢的东西呢。” “不用,我不要。”韶芍咬了口脆肠,摆摆手:“我没喜欢的东西,他送了也白送。” 锅里的菜咕噜咕噜地滚,明明是场家宴,可桌上的人除了韶芍和韶北川都变得格外拘谨。 “这肠不好吃,下次别点了。”韶芍皱眉,把咬了一半的脆肠挑了出去。 桌上没人接她的话,顾旋左右看了看他俩,也不敢大声说话,低头闷声吃饭。 韶母偷偷用胳膊肘怼怼韶顾安,韶顾安也用眼色闪她。 【你问问怎么回事?】 【你怎么不问?】 【你问!】 韶芍抬头瞥了一眼,对面夫妻俩打着眼神交流,她挑挑眉装作没看见,拿起来漏勺开始在锅里翻找。 嫩牛片几乎被吃完了,她捞了好久才看准一个。瞄准了伸筷子夹下去,好巧不巧,另一双筷子也不期而至。两方碰撞的一瞬间,韶芍猛地扭头,顺着那双筷子就看向了韶北川:“你干嘛?这我的肉。” “这是锅里的,没在你碗里。”男人瞥了她一眼,手腕一转就把她的筷子拨开了。 “我捞的!”韶芍不可置信地抖了抖左手的漏勺,看向男人道:“你放下,那是我的!” “嗯……这儿还有一个……”顾旋小心翼翼地把肉片从锅里挑出来,左看看韶芍又看看韶北川:“要不哥和姐姐……一人一个?” “没事,”韶芍朝她眯着眼笑笑:“乖,留着自己吃。” “可……” 韶芍见她吞吞吐吐,以为对方不好意思,便朝她努努嘴,道:“自己吃,我不吃,我吃这一块。” “哥哥已经……”顾旋瞄了韶北川一眼,支支吾吾:“吃了。” “……” “韶北川,吐出来。” 韶芍冷着脸,伸手拿筷子敲了敲他的碗沿。 男人只看了她一眼,细嚼慢咽,道:“吐出来又不能再吃了,你恶不恶心。” “那是我的……”韶芍皱着鼻子,瞪着韶北川酸水吱吱流:“你不能吃我的嫩牛片……” “姐,还有一片……” “你俩成年了没有?”韶顾安看了一眼韶芍,又看了眼韶北川:“有没有个哥哥姐姐的样子啊?吃个火锅还要让你们妹妹让给你们……” 他话未说完,韶母护侄女,拿胳膊肘怼了他一下:“啧,姐弟俩闹脾气你瞎管什么?北川就不该抢小芍的,你……” “我吃完了。” 韶北川擦擦嘴,道:“今晚小舅来家里,让我姐去老家住。” 说罢,他瞥了眼愣住的韶芍,起身就去拿衣架上的外套。 “杨景棠去你家干什么?”韶母一脸诧异地看向韶北川:“你姐的换洗衣服还在你家呢!” “让她自己想办法。”男人不耐烦地皱眉,披上外套便离开了房间。 啪一声,前脚他关门,后脚韶芍就撂了筷子,回头瞪了房门两秒,起身道:“我也吃饱了,你们慢慢吃。” 房间里就剩了三人,火锅还在大火煮着,红油汤滚得沸响。 “姐姐和哥是不是吵架了?”顾旋咬着筷子看向门口,有些担心:“是不是礼物的事情啊,哥哥本来说好了是买给姐姐的。” “没事儿,吃饭。”韶顾安瞥了一眼,头大:“从小到大,每年都要吵一架。” 男人没走远,韶芍没追几步就看见了他的背影。韶北川拎着外套,一个人沿着路边走,蛐蛐儿从旁边的灌木里跳出来,飞快地踩过他的影子。 “你凭什么不让我回家!”韶芍快步跟着他走,男人步伐大且快,她追得有些吃力。 “那是我家,我为什么不能做主?” “你今天就是故意找我茬!” 前面的人毫无征兆地停下了脚步,她原本就走在下坡路上,步履又匆匆,借着惯性就一头撞在男人背上。 “是你找茬。”韶北川漠然回身,低头看向捂着鼻子呲牙咧嘴的韶芍,胸口跳动的软肉猛地被弹了一下。 他的胃又开始紧缩起来了,刚才吃得辣锅开始灼烧他的粘膜,肚子里隐隐传来了辛辣的刺痛。 “我怎么找茬了?”韶芍瞪眼看他,抿着嘴不服气:“那明明就是我先夹的肉。” “顾旋不是让给你了吗?” “那不一样!”韶芍抬头,难过地在下嘴唇上咬出来一排牙印:“那不是我的。” “我的肉你也抢了,礼物也给别人了,那……” “那是我的东西,小狗还知道护食呢……” 虫鸣唧唧,把夏天敲成了一块块小小的碎片。昏黄的路灯显得缓慢迟钝,一盏一盏蹒跚到马路尽头。 两个人别扭着,把夏夜拧得像湿毛巾一样,晚风一吹,水滴就能从她眼里流出来。 “妈妈,气球!” 他俩谁也不理谁,一声稚嫩的童音像荡秋千一样从不远处传来,把沉默的僵持猛然打断。 韶北川回头,韶芍耷拉着脸也跟着探出脖子瞧。 一个氢气球缠在了树梢上,夏天拧出来的水滴先从树梢下小姑娘的眼里流了出来:“我的气球没了……” “乖宝不哭,我们再买一个?” “我就想要这一个……” 韶芍听着远处的对话,一回神发现面前的男人已经抬脚走了过去。 还是一手拎着衣服一手插袋,瘦高的身影在马路边上形单影只。她黑着脸看他越走越远,默不作声地又快步跟上。 “需要帮忙吗?”韶北川走了过去,低头看了眼只到他腰间的小女孩,软糯的小肉脸上挂着鼻涕和眼泪。 “哎呀,谢谢你,我们的气球挂在树上了。”年轻的母亲抱歉地朝他笑笑,看向头顶的气球,有些为难。树枝在低处,可单凭男人的身高也不足以拿到。 “没关系,我再给她买一个,有了新的她就不哭了。” 韶北川抬头看了眼,抓到气球确实有些困难。脚边多了一个影子,安安静静地杵在旁边。 他回头看了一眼,女人臭着脸委屈,他都想不通在委屈什么,被推开的又不是她。 男人盯了韶芍两秒,一言不发地蹲了下去。背上默契地跨上来一个人影,两条纤瘦的小腿垂在自己胸前,肩膀一沉,那双手也扶上了自己的脖颈。 “坐稳了?”他出声,伸手钳住女人柔软的腿肚。肩膀上的人随着他起身有些不稳,猛地往前一倾抱住了他的脑袋。 男人的手也一紧,柔软的小腹紧紧地贴着他的后脑壳,温暖的体温从她两腿间传来,像棉花糖一样柔和。 “往左一点,停、停停停,过了……”韶芍一手扶着他的头顶,伸出另一只胳膊向上够着气球。 “垫垫脚,还差一点。” 女人挣着身子向上伸手,双腿不自觉地夹紧了些,韶北川顿了顿,把手移到她的大腿上稳住摇晃的身形。 “好啦!”韶芍抿着嘴,两根指尖夹着气球绳子的末端,勉强把它拽了下来:“拿到了!” 男人缓缓躬身,她拽紧了气球生怕它再次脱手。 韶芍脚尖触到了地面,吁了口气,低头看见男人的手掌还扶着自己的腿,掌心的温度浅淡,脸却突然被引燃了。 “给,给你……”她拿手遮了一下微红的脸,抬腿从男人身上下来,把气球递给小女孩:“这一次要抓好了哦。” “快谢谢哥哥姐姐!”女孩的母亲俯身把气球拴在她手腕上,抬头朝他们道谢。 “谢谢哥……哥哥……姐姐……”小女孩哭得断气,说话还结结巴巴的。 韶北川拍了拍她的脑袋,一直等着那对母女走远了,这才扭头看向身后的韶芍。 两个人还是谁都不理谁。 于是一前一后两个人赌气地走。 临近停车场的路口,一大簇花花绿绿的氢气球束在一起,在半空蓬出胖胖的一个半圆。韶北川默不作声地走了过去,韶芍落他两步,脚步逐渐放缓。 卖气球的是个头发白了一半的老头儿,天色晚了,整条路上就剩了他一人在摆摊。 “给女朋友买一个气球吗?”老人见着北川走了过来,咧开嘴笑出两排老烟牙。 “她是我姐姐。”韶北川垂了一下眼皮,伸手拨拉那一簇细绳。 “那就给你姐姐买一个吧。”他转头看向韶芍,嘿嘿笑了:“来我这儿的年轻小伙都是买给女朋友的,你还是第一个给姐姐买气球的。女朋友能收,姐姐怎么就不能收嘛?丫头,来,挑一个。” “这个吧。”韶北川没等她过来就扯了一根绳子,一个花里胡哨的喜羊羊,因为充气,劣质的塑料纸还皱巴变形了。 是一只五官别扭的羊。 韶芍站在不远处一顿,看向旁边漂亮的白气球、粉气球、小熊气球和胖猫脸气球……哪怕换一只喜羊羊,也比这一个最歪瓜裂枣的气球好看…… “好嘞。” 男人付了款,拎着那只变形的气球朝她走了过来。 韶芍的手被抓起来了,她看着男人低头,把那根艳粉色的塑料绳拴在自己手腕上。 修长的手指给她打了个死结,氢气球飘在她头顶,图案咧开一张变形的嘴笑得极其开心。 “走吧。”韶北川还是冷着脸,牵起来那根绳子往停车场走去。 空荡荡的马路,狭长的影子,男人仍旧挎着衣服向前大步走。原本插袋的手向后伸着,嫌弃地勾着韶芍手腕上的那根气球绳子,影子在地面上别扭地牵着手。 “我礼物怎么办啊?我就要那一个,送给小旋了,你得再要回来。” “你不是不要吗?没了,就这个气球。” 看书請上:NPO1八.C哦M -- xYuSHuwu①①.c0m 94.你动过我内裤 房门开锁的声音像牙咬碎骨,安静的楼道间里落下来几声“咔嚓咔嚓”的碎响。韶北川的身躯挡在女人面前,一座瘦山立,借着灯光她能看见那肩头上衣服的皱褶。 “咳——” 感应灯灭了,韶芍的眼里陡然陷入一片昏暗,男人嗽了一嗓子把灯喊亮,声音从上至下沿着楼梯道跑,楼上楼下的灯都亮了。 韶北川把门打开,伸手开了灯。手腕上的气球进门时碰了一下门框,摇摇晃晃地被扯进屋里。韶芍站在他身后,房间一瞬间变光明时,她像被一只温暖又粗砺的手握住一样,热腾腾的气从心里升起来。 男人在玄关换鞋,弯腰从鞋柜里把她的拖鞋也顺手拿出来。 韶芍盯着他把脚伸进宽大的拖鞋里、他伸手解开纽扣、把衬衫脱下走进卧室、他穿着灰蓝色的睡衣又走了出来,重复着日复一日的普通安稳的动作。 手指抠了一下腕上的绳子,发面一样柔软蓬松的饱胀感挤在她的身体里。 气球被解开,“砰”一声倾向撞在天花板上。 “怎么不换鞋?”韶北川端着水杯,走过客厅时看见韶芍还站在原地,侧身探头看向她。 “来了。”女人回神,应了一声,低头踢掉了鞋子:“刚刚走神了。” 韶北川看着她,抬手把杯口送到嘴边咽了口温水。 “毛病。” 男人的白眼瞥得她一愣,韶芍看着他转身走进卧室,把门一关就留给自己一面墙,这才明白对方还在气头上。 她还以为买了气球就算是和解了呢。 韶芍看着头顶丑巴巴的羊头,撇嘴,伸手拽了一下绳子,气球跳了一下又撞在了墙上,发出来一声轻微的闷响。 心眼真小。她把把头撇到一边,暗暗腹诽。她也知道当时把男人推开很伤人——韶北川趴在肩头上,语气近乎委屈的撒娇,猝不及防被推得一个踉跄……换位想想,若是自己被这样对待,心态应该当场就崩掉了。 可是……韶芍叹了口气,抬头又看了看气球。他不该把自己拴在一个没着落的人身上。 一起并肩走过街道回家,在昏暗的楼梯间里听他干燥的咳声,享受打开灯迎接一瞬间变光明的惊喜……她喜欢这一切的普通和安稳,她想要他也可以安稳正常地生活。 还是应该好好说清楚这些事情的,还能够成为他的姐姐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 韶芍想定,转身走进厨房准备切一点水果,一会儿去男人房间里和他好好谈谈。 冰箱里只有车厘子,紫红色的皮泛着健康的光泽。她抓了一捧,放在清水里洗净了盛入碗中,转身走向男人的卧室。 半路韶芍丢嘴里了一个,咬开果肉汁水沁牙,还挺甜。 “咚咚咚”,她在门前站定,伸手敲了敲门:“北川?我想和你谈谈。” 门内没有声音。 “韶北川?”她又敲了敲门,耳朵贴上去听了一会儿,还是没动静。 “我进去了啊!” 女人提高了声音喊了一声,推门进去了。 屋里无人,床上的睡衣散瘫着,男人的内裤也被扔在那里,上面还残留着一点分泌物的渍痕。 韶芍看着男人的内裤,脸颊慢吞吞地红了起来。身后的浴室门紧闭,淋浴声漫过来,空气都变得湿热粘腻。 她揉了一下鼻子,眼睛不自在的瞥向别处。她不该看,内裤太隐私了,何况还刚换下来的。可鬼使神差,男人衣物像长出了触手,拴着她的目光又拽了回去。 “那……我,我一会儿来找你吧……”女人自言自语地小声嘀咕,仿佛是说给男人听一样,可目光还停在那条内裤上。 浅灰色的平角裤头,韶芍盯着,不自觉地伸手把重叠的皱褶扯平。 他是不是内裤买小了? 女人皱着眉,脑海里跳出来那晚男人的尺寸,肉棒的灼热感仿佛还杵在体内。她脸腾地一下烧起来,盯着床上的衣物单手捂住鼻口。 怎么会想起来这些? 大脑里生出来无数小手,把每次顶撞带来的快感都从神经末梢里翻找出来,他在自己耳边低喘,双手握着腰耸动,阴茎上分泌出来粘腻的液体抵在她的臀间摩擦…… 怎么会这样…… 韶芍捂着嘴,清晰的记忆把体内的火气勾了上来,小腹开始胀热,闭合的花穴开始一张一合地夹紧…… 熟悉的情欲涌上来了。 情况不对头,她夹了一下腿,不自觉地扯了一下自己的内裤边。衣料被拉成一个细条滑进肉缝里,紧迫的压感带来一点点隔靴搔痒的快意。 身后的淋浴声戛然而止,韶芍一愣神的功夫,浴室门就被推开了。 女人的动作猛地一僵,手慌忙从裤边离开。 韶北川只拿着一条毛巾擦头,身上还水淋淋的,瘫软的性器垂在两腿间。他没想到房间里会有人,连浴巾都没裹,赤条条地就出来了。 他看见韶芍也是一愣,女人闪躲的动作没逃过他的目光。韶北川看见床上被反转过的内裤,眉毛意外地轻挑了一下。 “你在准备自慰么?”男人毫不避讳地走了过去,伸手拎起来内裤,转头看向她。 “胡……胡说什么呢!”他问得不遮不掩,把韶芍怼得找不到搪塞的话语。女人单手虚遮了一下脸,手指挡在眼前不敢对视:“你先穿好衣服,我出去一下……” 她转身就要夺门而出,可男人快她一把,两步跨冲上来把门抵住了。 胳膊压着门板横在她耳侧,韶芍被他按住,慌乱地向后拨开探向裤底的手。 韶北川灵巧地躲开,指尖在触到被夹在穴缝里的内裤时就笑了:“还说没有?” 男人的鼻子喷在她耳后的软肉上,那一片神经格外命案,韶芍觉得有条蛇绕着她的脖颈盘滑,耳朵忍不住动了动,她堪堪躲开头,结结巴巴地反驳:“那是……走路滑进去的!” “滑进去的?那还挺厉害。”韶北川嘴上的肌肉忍不住地抽笑,手指顺着摸上细窄的内裤,轻轻地滑着。裤头已经被体液蘸湿了,他隐约感受到了女人体下微腾的热气,手指一挑,捏着裤头让它在穴缝里剌过。 嫩肉被刺激到了,韶芍猛地抽了一口气,后背不自觉地战栗起来。 “松手……韶北川,松手!” 韶北川听话地停止了拉扯,勾着嘴角看她脸红。男人单手覆在她阴户上,淫水兜了一掌心。 “你动我内裤干嘛?”他瞥了一眼被扔在一旁的裤头,转头看向韶芍的侧脸,道:“说清楚了就放你走。” “我没看!” “死鸭子嘴硬,你不动它能自己换位置?” “我……”韶芍被男人反手擒住,承着手指拨开阴唇在她穴里抽插。 他动作缓慢深入,两根手指在甬道里捣弄,压着软肉抠挠。 “我关心一下弟弟的身体健康!”韶芍无话可说,闭着眼破罐子破摔,一头撞在门板上把脸埋起来:“,穿、穿不对尺寸对身体不好,你你你……” “我我我。”心中的抑郁被她一扫而光,韶北川看着女人的后脑壳,嘴里学着她说话:“我什么?我穿的尺寸对不对?” “啊!”韶芍拿头轻撞着门板,肠子都悔青了,她没事儿瞎来他房间干嘛? “买小了!”女人绝望地发出来一声呜咽,头低得像鸵鸟。男人的手指弹弄得越来越快,水声撩人,一波一波的快感穿刺一样往甬道最深处钻。 欲望被跳起来了,小火慢炖的灼热感包在她肚子里,一声难掩的呻吟从牙缝溢了出来。 “没有第二次,出来……”韶芍咬着下唇吐出几个断断续续的字,把腰肢扭向一侧闪躲。 “做爱只有零次和无数次。”韶北川擒着她,伸手一丢就把她扔在了床上。看书請上:NPO1八.C哦M 柔软的被褥把她包了进去,男人栖身压下,身上的水滴落在她身上,目光定定。 “承认你对我也有感觉很难吗?” 他说话像裹着沙粒的清风,韶芍两眼逐渐湿润了,情欲染湿了耳边干燥的叹息。 “是媚药……”她咽了口口水,想起来汤昭在自己体内化了一片药片,隐约猜到了什么:“是药……放我离开……” 男人的目光陡然暗了下去,灿然的明星坠落,她心脏也跟着一抽疼。 大脑还是清醒的,韶芍仿佛看见了自己的影子,好多年前也有个小女孩这样被人掐灭了火苗。 【你会后悔的。】 窦衍的那句话让她疼了好几年。 一瞬间她有些慌,男人像连体婴儿一样身心具长在她肉上,他抽痛一下,自己也跟着被割破。 按在肩膀上的手松开了,冷意爬上了他的脸。韶芍看着男人盯着自己起身离开,心跳毫无征兆地乱了起来。 可她和韶北川是乱伦,无妄的情事只是宣告背德的落锤定音。 脑子还清醒,趁着脑子还清醒。 “明白了吧?就是药!”韶芍盯着男人眼角垂落的失望,一狠心,咬牙把他从身上推开。 韶北川堪堪地倒向一边,身上的水滴殷在被褥上,沾湿了一片暗痕。他抬头看向韶芍,静静地看了两秒。 “知道了,以后不会了。” “门在那儿。”温热的躯壳被她生生抽成了真空,男人抬手指了一下门,别来了脸道:“出去。” 韶芍盘腿撤在一边,猛地被剜了块肉下来。疼。 众人的流言蜚语,他要和他在一起,别人目光还要他怎么自在安稳?她就只是想让他过得快乐轻松一些,怎么那么难? “砰”一声,她关了门出去。韶北川目光落在门把上,静了好一会儿。道路好像被他打成了一个死结,原本他可以好好守住这份情感,藏了好几年,行百步却半九十。 遮羞的纸是他自己捅破的,苦乐自承的觉悟应该明白。 男人揉了揉脸,长长吐了一口气。 做完最后一件事,他就彻底离开她身边。 韶北川伸手把电脑打开,瞥了一眼床头的车厘子,淡漠地转过头去。今天上午杨景棠突然打电话说公司有变动,有人接手了最大的股东,希望进一步了解他们对分公司撤资的计划。 只要对方同意股份转让,他和杨景棠就能拥有最大的控股权。早在两年前韶北川就已经开始举牌顾和军的企业了,他用在韶家集团控股权做交换,让杨景棠提供资金,先后四次增值股票,在对方反应过来之前成为第三大股东。只要再拉一位大股东入伍,以24.09%的股权比例同意撤资,顾和军就要垮台了。 他又想起来上午遇见的人,原以为是在名利场中浸泡过老商人,谁能想到一夜间买断最大控股权的人,不过是个坐在轮椅上的青年呢? 对方一脸风轻云淡,做事倒是果决。结果远比他想得要好,对方的股权更大,胜算的保障更加可靠。 快结束了。 男人伸手揉了揉眉头,头搁在床靠背上。他指间还残存着几根女人的头发,无意间扯掉的。 韶北川的目光在落发上停了几秒,伸手探出窗外抖掉了。胯间的性器传来微热的胀感,只是远未达到能插入的硬度。 他揉了揉酸痛的太阳穴,伸手握住阴茎套弄起来。男人有些心烦意乱,脑海中又浮现出来女人柔软的身躯。 明明上次做爱她也享受,不是吗? 上一夜还亲吻着脖子抬臀迎合,下一刻就转身离开干净利索,他恨不得把那颗心剖出来看看倒底是不是肉做的。 韶北川正郁怒,一声推门巨响打断他的动作。 韶芍站在门口,看见男人的手正握着阴茎,动作猛地僵了一下。只是瞬间又恢复正常,装作没看见,扯开他的手就拖拽起来。 “快走!有危险!” 女人语气焦急,他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拖着跌在床上。 “什么?” “别问了!”韶芍跺脚,连手带脚拖着男人往床下拽:“快点起来,我们得赶紧走!” “你搞什么……”韶北川有些疲累,伸手把女人拨开,扯了被子把赤裸的身体遮住:“有事明天再说,我要睡觉了。” 说罢,男人就真的合了眼,翻身留了个背给她。韶芍咬牙,急得抓狂:“你睡个屁屁!命都没了!” 她回屋,正赌气准备睡觉,谁能想到手机里又出现了一条陌生短信。 新的号码,新的内容。 “危险,离开公寓。” 她全身血都凉了,鸡皮疙瘩起了一身,冲到门口想起来屋里还躺了个男人,总不能不管吧!穿了一半的鞋都踢了,冲过来他却要给她表演睡觉?! “你给我起来!”韶芍气急,一脚踢在他身上。 “你抽什么疯!”韶北川被踹的呲牙,忍无可忍,掀开被子和她怒目而视:“你来挑事,挑完了拍屁股走人,现在还来闹腾,你是猴子吗这么能耍?!” “我……”韶芍辩驳的话突然顿住,男人还要张口,却被她一个扑身压上来捂住嘴巴:“嘘——别说话……” 女人的声音压低,屋里只有两人的喘气声。 “嗑啦、嗑啦”,门锁传来不正常的声响。 韶芍的身体猛地僵住了,眼睛死死地盯着外屋的房门。 “嗑啦”,开锁声像雨夜凶犯的脚步在回响。 男人也安静下来,皱着眉看向房门。 “别说话,先躲进衣柜里去。”韶芍咽了口口水,捂着男人嘴巴的手都开始颤抖起来。 “我报警,你先……” 他话未说完就又被捂住了嘴,女人骑坐在他身上,目光戒备地盯着大门。 “来不及了,你躲衣柜,一会儿发生什么都别出来。”她顿了顿,伸手捧住男人的脸。 相似的眉眼,陪伴她从走过童年少年青年的那个小男孩已经长大了,只是还是让人挂心。 最最挂念的还是他啊…… 门把不安地上下转动,外面有人在蛮力破开。 她定定地看了韶北川一眼,低头落下了一个短暂缱绻的吻。 “去衣柜!” -- xYuSHuwu①①.c0m 95.把你拴起来会更好一点 衣柜中供他俩藏身的空间不多,推开柜门,或许能看见她跪趴在男人身上紧胀又瑟缩的身影。垂挂的大衣悬在她头顶上,韶北川坐躺在底面,背脊靠着壁柜,脸堪堪被衣摆遮住半边。 这样狭小的衣柜对他来说确实拥挤了些,何况身上还挂着一个人。 韶芍贴着男人胸腹,把门缝扒了一个缝偷偷往外看。客厅的灯还亮着,卧室被她锁死了,看不清外面的状况。 柜子里的空气流通不好,带着木头的燥香,气温很快变得黏着起来。韶北川身上渗出来涔涔的细汗,粘在她的皮肤上,烙铁一样烫。 “韶……”他看着女人神色紧胀,叹了口气,伸手托了一下她下沉的腰,想要让她别老压着自己的敏感区。可话未说完,嘴巴就被她捂住了。 [别说话!] 韶芍比着口型,男人的毫不在意的神色把她烧得气急,可她又没办法短时间里解释自己和犯罪组织纠缠上了,只能死命地捂紧了对方的口鼻。 门外的锁响还在断断续续地传来,伴随着几声沉闷地撞击,每一下都能惊得她一瑟缩。 这开锁技术也未免太差劲了些……韶芍皱着眉,拿出来手机又把短信看了一遍。确实是警告信息,对方掌握了自己的行踪,如果信息准确,那他也知道杀手的动向……可这人是谁,为什么要帮她? 她脑子里一团乱,屁股却被不合时宜地拍了两下。韶芍猛地抬头,瞪向韶北川。都什么时候了,怎么还想着占她便宜? [我要被闷死了。]男人看着她,伸手指了指捂在自己脸上的手。 [噢……]韶芍朝他抱歉地笑了笑,连忙拿开。她太紧张了,不自觉地就加大了力度,男人脸上被她生生按出来一个红印。 “这是恶作剧吧?”韶北川呼了一口气,低头看了看女人的手机。短信内容他刚刚看见了,又好笑又无奈。她是谁啊,为什么别人要花大精力来要她性命? “你别说话!”韶芍咬牙,压着声音吼他。 “现在报警还来得急吗?”她伸头,耳朵贴着门缝窥听:“一会儿要是真有危险,你就赶紧跑,跑得越远越好……” “是楼上邻居,喝醉酒了总找错门……”韶北川看着她风声鹤唳的模样有些无奈,撑着胳膊把自己往上挪了挪。女人整个儿地挂在他身上,腿都被压麻了。 “万一不是呢!”韶芍把牙根都要咬断了,他又没经历过刀插到自己面前的情况,怎么能了解?汤昭拿刀子捅人的声响她到现在还记得清清楚楚的,器具穿肉而过,想想就一身鸡皮疙瘩。 “谁要杀你啊?”韶北川瞥了她一眼,准备起身出去。柜子里太燥了,她又贴他太紧,保不准一会儿要出事。 “反正就是有人!” 女人紧紧箍着他,柔软的胸脯贴在他身上,膝盖打了弯,无意抵着胯下。轻柔地体息钻进鼻腔,韶北川皱眉,喉结动了动。 “打赌吗,我在这儿把你办了他都进不来。” 男人翻了身把她压在下面,手指伸向女人的口舌。 “如果是楼上的邻居,你今晚和我睡在一起。”他单手撑在韶芍耳侧,低头看着她,手指滑进她的口腔,轻缓地搅动着小舌:“如果不是……” 他这样说着,自己都被逗笑了一声。轻咳了下,男人正了正神色:“如果真的是来杀你的人,那就一起跑。” “你自己跑!他们不要你的命,我拖着他你还能跑远点。”韶芍卷了舌头把嘴里的手指吐出来,紧紧抓着男人的胳膊:“记得报警。” 压着她嘴唇的手指顿了一下,头顶传来轻叹。 “我在银行给你存了一笔钱……”她抹了一把泪,拥着男人的腰:“我要是真死了,你记得把它取出来……工作不用那么拼命,以后要快快乐乐的,舅妈……给你安排的相亲……不想去就别去了,相亲就是很烦人啊……” “韶芍?” “呜呜呜我想吃水煮肉片,清明节记得给我摆一份……你要是以后去上坟,记得多烧纸钱,也不知道阴间的物价贵不贵,我能不能买套房……” 她抬手抹了一把泪,抬头看了看韶北川,目光仿佛跨越了一场生死离别。泪睫在微光下闪着光,韶芍艰难地张了张嘴,嗓子里却发不出来声音。唇齿间挂着莹亮的丝线,她眼哭红了,盯着男人呜咽。 她还想给他说点什么,但到底要怎么说才好?可她要是死在了下一秒,未能出口的话语会不会让人后悔? 韶芍抽抽鼻涕,盯了男人两秒,抬头在他唇上落下一吻。 女人拥着他,唇舌缱绻。发丝搔着他的脖颈,酥麻的痒意像虫子一样直往皮肤里钻。她腾身把他压下去,小手扶着他的下颌。柔软的唇瓣裹在他嘴上,幼兽啜奶一样吸着舌尖。 吻来得毫无征兆,韶北川的身形顿了顿,伸手抚上她的臀峰。指尖隔着内裤能感受到她的体温,比周围的皮肤更灼热些。他试探性地挑开那层布料,手指顺着股缝划过,停留在穴口,往里刺探了一下。 皱缩的穴肉咬了他一下,女人的腰肢轻微地扭了扭,没有避开。 “姐?” 韶北川哑着嗓子,目光有些晦涩地偏头看她。她肩膀轻颤,轻阖着眼,没有回话。 沉默的时间很短暂,下一秒女人就已经从他身下钻了出去,赤脚跑出了卧室。 门外已经没了声响,韶芍的脚腕都在发抖。她一步一步挨了过去,手搭在门把上。 开门,是生是死就这一瞬,开门! 女人的手腕止不住地颤抖,没有力气让她把门打开。 她到底是知道了什么啊非要被千里追杀,她一个家徒四壁被资本劳役的社畜,那个组织到底在害怕什么呀…… 手背上盖住了一个温厚的手掌,韶北川把她推到了身后,毫无犹疑地压腕开了门。 门口,一个眼熟的身影正摸着下巴,单臂搀扶着形态娇憨的中年醉汉,饶有兴趣地看看醉汉,又抬头看他:“啧,你室友?” 砰一声,门关了。 “汤昭?” 韶芍闻声从男人背后探出来个脑袋,热泪盈眶:“是今天酒店里的男人吗?他来了就没事了……” “不是。” “开门,赶紧让他进来。”韶芍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挣扎着就要上前夺门把。男人拦腰挡着她往前冲的身影,面色阴沉。 “你别拦着我,唉,我给你说这男的特别能打,有他在……啊!” 她话未说完就被丢在了沙发上,韶北川迎面走过来,眼底的暗红把她吓得一哆嗦。 “说好了,如果是邻居,今晚你就跟我睡。” 低沉的嗓音压在她耳边,男人按住她的两肩,把女人往门口看的脸猛地掰了回来。 “谁说好的?危险还没解除呢!” 韶芍的脚被他拎了起来,纤细的脚腕被他捏在手里,一直提到肩头。 “你的命怎么就那么值钱?”男人看着她嗤笑,熬夜导致的红血丝在怒目中更加显眼。他胸口发闷,看着身下柔软的娇躯只想把她撕碎。 “他不是很能打么?让他去对付啊。” 衣衫被扯了下来,他一手把女人推倒在沙发上,两团跳脱的雪乳随着他的动作在半空摇晃。 “韶北川!”韶芍有些慌乱,她往旁侧挣脱,可双手被腰带捆死了提在头顶。男人站在她面前,单手把她提压在靠背上,呼吸粗重,胸口起伏的有些不正常。 “你是不是受刺激了?”韶芍意识到男人的状态不对劲,抬头看着他的双目,紧张得有些结巴。她还记得上次男人失去理智时的模样,就是头不受控制的野兽,侵占掠夺完全不给他一丝喘息的机会。 “用绳子拴起来姐姐才会满意是吗?”他挑手点着韶芍的下巴,把胸腔里的空气都挤压出去。紧迫得窒息感让他有些兴奋,小腹下很快涌过一股热流,刚刚差几分意思的硬度挺立了起来,直直地抵在她的股缝间。 乳尖被人掐住了,没有酥麻的痒意,他力道大,紧捏着外扯,连带着乳房都被扯变了形。 “啊!”韶芍吃痛叫了一声,顺着他的力道向前挺身:“疼!韶北川!” “你也知道疼?”男人看了她一眼,手上的力道没减:“三番两次,你是拒绝我还是在迎合我?闹了这么一出戏,就是为了凭空变出来一个情夫站在我家门口吗?” “我怎么没拒绝你?你松手……痛啊!”韶芍的脚丫蹬在肩膀上,想要他离自己远一些。 男人闻声顿住了,盯着她看了两秒。韶芍也噤声,脚还翘在他肩头,瞪着眼和他四目相对。 屋子里静得落针可闻,门外也没了声响,汤昭仿佛消失了一样,时间仿佛静止在他俩之间。 “呀!” 没有预警,韶芍被他拎起来,在地上半拖半拽地扯到卧室。衣柜的门还开着,男人的脚步停了下来,手一松,被提起的胳膊失去了支撑点,她一下就跌在地上。 “你刚刚在做什么,要我帮你回忆一下吗?”韶北川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女人的发丝散乱,跌在地上像深陷的漩涡,卷着他吞噬。 “我……”韶芍咬牙,别扭地撇开脸:“那我不是没死成吗!活着谁要跟你在一起啊!舅舅舅妈怎么办,你要让他俩气疯了吗!” 身前的影子僵住了,韶芍隔着空气都能感受到那人身上的沉痛。可她说的不是事实吗?他只想着要在一起,他做好与世俗敌对的准备了吗,愿意舍弃正常的生活去承担流言蜚语了吗,有没有想过热情被无休无止的现实挫败后他们该怎么面对彼此吗…… 他考虑过吗? “你害怕世俗的刀子,那我来解决这些,你只管站在我后面,这样可以吗?” 他的话像黑暗的溶洞里滴落的水,把她所有的责难全都卡在了喉咙里。韶芍抬头,看见他垂下的面孔上一片灰。 “这是两个人的事情,怎么可能有一方不受影响。”她动了动喉咙,支着胳膊慢吞吞地从地上爬起来:“解开吧,这事儿翻篇。” 韶北川看了眼面前被捆的双手,眼睫轻颤:“姐,你真的有心吗?” 他慢吞吞地伸出手,握着那条糙实的皮带,抬眼看向她,道:“还是把你拴起来好一些。” “你什么意思?”韶芍一愣,见到男人平静的眼里泛着钝光,心里突然一紧。 “字面意思。” 噗通一声闷响,韶芍还未站稳就被他推倒在地。膝盖磕了一片红,刚刚在地板上被拖拽的红痕还没消去,她又被拎着手腕拽到了衣橱里。 “韶北川!你干什么!” 韶芍被他压着背跪趴在地上,只觉得下体一凉,轻薄的蕾丝底裤就被扯断了。男人的力道大,衣料断开之前在她身上勒出来一道鲜明的红痕。这样的姿势太羞耻了,韶芍试图坐在自己脚上,让臀部不要高翘,可男人托着她的腰上抬,两腿被分开跪着,中间隐秘的罅隙一览无余。 冰凉的腰带扫过她的腰窝,韶芍紧胀地闭眼,原以为的鞭挞没有落下,脖子上却一凉。皮带缠了一圈,锁了扣,另一端握在他手里。 “看看还记不记得?”韶北川拍了两下女人的屁股,伸手扯了扯,被拴着的人随着力道就向旁侧跌去。 “我成年那天你送我的。” 韶芍一愣,下意识地伸手去抓脖子上的腰带,却被他用脚尖拨开了。男人坐在床边,不同以往的清朗,身上笼着一层浓雾般沉闷低压的气质,韶芍恍惚看了一眼,竟有些不认得了。 “爬过来。” 声音仿佛加持了魔咒,她晃了个神,鬼使神差地膝盖着地挨了过去。鼻尖蹭着男人的小腿,她脖子上的皮链还在他手里。 “你还真喜欢被用强的。”韶北川意外地挑眉,眼睛红了一下,他偏过头去,喉结梗了梗:“怎么那么贱呢?” 也不知道是在说她还是自己。 她被他拎到了床上,脖子被拽的有些发紧,偏生双手被捆在一起解不开。男人在她身后耸动,灼热的性器抽插时带出来一串白色的液体,顺着两人交合的部位流下。 韶芍向后弓着身子,她脖子被扯着皮带向后带,男人怕她被勒死过去,扯着皮带只是虚悬,他把女人手上的束缚解开,单手扯着一条胳膊,让她偏身看他。 “你不是要拒绝吗?现在不是一样舒服得要死要活?” 韶芍的嘴巴他用一团内裤堵着,压抑的呻吟被撞得断断续续,脸上一片潮红,无论是眼睛还是小穴都一片潮湿。她另一只空出来的只顾得去松脖子上的皮带,浑身的着力点全在男人手里。 两团雪乳在空中乱颤,弹跳得像兔子一样。下体的冲击越来越强,耳边不断回荡着肉体碰撞的淫靡声响,韶芍嗯呀着闭上眼,眉毛攒在了一起。 他抽动了一会儿又停了下来,女人还没到顶峰,突然从不断攀升得快感里被抛下来,空虚如同泄洪一样倾灌满穴道,她连脚趾尖都难受得紧绷。 男人松了手,抽身离开。韶芍瘫软在床面上,伸手把口中的内裤取了出来,张大着嘴喘息。唇齿间还有他腥咸的麝香味,女人的嗓子干得冒烟,连口唾沫都分泌不出来。 “韶北川……”她无力地在床上转了个身,娇媚的躯体像即将融化的奶油,嗓音在情事里带着无骨的委屈和娇淫,蛇一样攀附过去。 他没走远,只是起身端了床头上摆放的车厘子过来。饱满的果子被韶北川洒在床上,有几颗从她身上滚落,紫皮泛着诱人的光。 “说让我操你,我就继续。”他捡了一颗放进嘴里,清甜的汁水里带着微酸,沁得口齿留香。韶芍不开口,他也不着急,拾了另一颗,掰开女人的腿塞了进去。 果子在甬道里越推越深,她刚被男人的肉棒开发过,一颗车厘子的大小并没有带来太强烈的肿胀感,只是异物入侵,一颗接着一颗,本就不餍的性欲又被推了一个高度。 “啊……别塞了,要到子宫里去了……” 她下面痒得难耐,腰肢不安分地扭来扭曲,像条受惊的花蛇。韶北川擒住她的软腰扯向自己,低头覆住穴口。 “啊……”下体传来的吸力逼得韶芍倒喘一口气,啵一声轻响,甬道内的车厘子被吞下了一颗。汁水带着女人的体液在他嘴里炸开,舌头刺在小穴里面,吸出来第二颗果子。 肉穴被舌尖弹着,韶芍爽到弓起来腰,口中断断续续喊着男人的名字。大脑炸开一道明亮的烟花,男人的手指压在她阴蒂上揉捏,软软的肉皮被他扒开,揪着敏感的粉斗碾压。细嫩的皮肤经不起他折磨,很快就颤抖起来。 男人的下巴蹭在她阴唇上,被透明的淫液溅得湿淋淋的。他舌头不断弹拨,水声和吮吸混在一起令人耳羞脸红。 最后一颗果子被她自己挤了出来,带着温热的液体落在床单上。韶北川捏起来塞进她嘴里,起身,换了手指在她小穴里抽弄。 “哼……嗯、小川……嗯……”快感一次比一次强烈,他用两根手指就把她送到高潮了。淫水喷了他一手,女人小声地在他怀里喘息,胸前的手还在软肉上揉捏,她伸手覆了上去,把捏着自己乳珠的手指拿开,轻轻握在手心里。 “我是谁?”男人收了手,把她嘴里的果核取了出来。指尖泛着白沫的液体在她嘴角划出一道水痕,韶北川扶着挺立的阴茎又重新顶了进去,龟头撞开了宫口,他听见女人一声细小的闷哼。 “姐姐,看看是谁在操你。”他压在她身上,伸手把黏在女人的发丝拨开。那张小巧的脸变得淫荡放浪,嘴巴半张半阖,舌尖微伸,喘息和淫语不断地从她嘴里跳出来,随着肉体撞击一并被他挤碎。 “哈……再快一点……哈……” 韶北川看着她一脸潮红地发抖,脖子山还挂着他的腰带,忍不住伸手摩挲着女人的眼角。柔软的腰肢在拱动着迎合他,小腿缠上了他的腰,泛红的脚尖随着顶弄在空中无力颤晃。 “我应该早早地就把你拴起来的。” 韶芍在兴头上,只听见耳边落下了一声叹息。脖子上的皮带被解开了,男人抱着她更深地挺入,抵着花穴抽插。她叫得也放荡,在情爱里忘乎所以,指尖在他后背抠出血痕,快乐里夹着背德的浪漫和痛苦。 “北川,要我……” 她像是在度过余生的最后一天,胸腔的空气被挤压得所剩无几,男人紧紧贴合着她,颤抖着射出来一泡浓精。体液湿淋淋地在她腿上流,男人又抱着她压着窗户做了一次,冰冷的玻璃被哈出了寒气,外面一片雾茫茫,透过反光她看见男人沉醉的脸庞和深邃不展得眉眼。胸脯被压扁,小肚子里突出来阴茎的轮廓,不断地进出吞吐。房间颠倒旋转,最后她抱着他的头一起跌落在床面上。 她又没能成功离开,韶北川的脑袋枕在她胸脯上,熟睡的侧脸干净清朗。韶芍失眠了,手指拢着男人的碎发躺在床上,天花板上沾满了她的目光。 她伸出来手指探向密穴,还能从里面抠挖出残留的白精。女人偏头看了他一眼,想要推开的手顿住了。男人的呼吸平稳舒长,眉头展开的时候还是像个无忧无虑的小孩。 韶芍伸手划了一下他的嘴角,转了转身把自己藏在他怀里。周身被温暖裹挟,韶北川在梦里吐出来两声呓语,动了动身子揽着她转向另一边。 一声冗长的叹气在昏暗中消弭。 手机震动,韶芍不困,接得很快,连号码都没看清。 “喂?” 她悄悄下床走进客厅,压低了声音道:“您好?” “爽完了?” 汤昭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下楼,我在车里等你。” 看书請上:NPO1八.C哦M -- 96.开一枪试试 一辆黑色的路虎停在楼下的绿化带旁,没开灯,被高大的法桐罩在阴影下面,韶芍猫着身子打开了单元门,在门后盯着漆黑的车窗,试图从里面看清什么。 “嘀——”车锁开了,前车灯很快地闪了一下,室内灯开启,玻璃窗贴了防透纸,她什么也看不清。 韶芍弓着腰一路小跑,长发散着,像夜里受惊蹿过的野猫。 她打开车门钻进了副驾,气息未平,手指放在膝盖上抠着,仿佛偷情回来了一样。 汤昭手里拿着瓶威士忌,像刚从冰箱里拿出来一样,瓶身上还滴着寒气凝结的水。他摇了摇瓶身,咽了口酒,侧头饶有兴致地看向韶芍。 “连亲弟弟都不放过?” 男人的尾音上扬,韶芍听出来了里面的揶揄和笑,脖子抖了一下,不自在地骗过脸去:“酒驾,不怕被抓么?” 汤昭轻笑了声,咂了咂嘴里残留的酒香,随手把酒瓶放在一旁。男人低头看了看腕表,时间是对的,他却转了表轴把指针往后调了两个点。 “咔哒“一声机械轮轴转动的声响,没人在意。 “你半夜跑这儿来做什么?”车里两个人都没声音,韶芍先开了口,拽着自己的衣摆扭头看他。她出来的匆忙,身上还穿着睡衣。不过说是睡衣,其实也就是韶北川的一件白衬衫,堪堪遮到大腿不至于走光。她的睡衣被韶北川扯裂了个口子,没法穿了。 “啧,记性?”男人瞥了她一眼,侧了侧身子,从侧壁拿出来一把手枪:“注射器在后备箱里,选一个?” “点38口径,装了消音器。”汤昭把手枪抵在韶芍的下巴上,细嫩的软肉被枪口戳进去一个窝,看着对面的小女人脖颈僵得像只丹顶鹤,忍不住微笑。 嘴巴咧开,灯光照得他那一排银牙发亮。 “给你三十秒的考虑时间。”他缓慢地把枪移到女人嘴里,暖黄的灯光照在她身上,轻颤的睫毛像蝶翅微震,在德克萨斯卷起一场飓风情奔。她仰着头,小巧的嘴巴含着枪管,男人想起来她上次裹着自己性器的样子,被顶得泪光盈盈,身躯柔软娇小在他手里像个塞满棉花的布娃娃。 垂落在胸口的栗发微卷,汤昭有些不舍地把枪管从她嘴里拿出来,手腕撑在她耳边的靠枕上,问道:“想好了吗?” 男人眼里带着戏谑,语气仿佛在开玩笑一样轻松。 韶芍看着他,咽了口口水:“安乐死。” 汤昭没想到这样的回答,神情明显一怔,但又随即转笑:“我还以为你要更有魄力一点。” 他说着,拿枪挑了挑女人耳鬓的卷发:“等我一会儿。” 枪口还沾着她湿润的口水,韶芍看着男人弓身下车,高挑的身影让车门显得有些狭小。她瞥了一眼留在车座上的手枪,又回身,汤昭的身影已经出现在后视窗前了。 男人伸手抠开了后备箱的闸门,听见伸手“哒哒哒”的脚步,嘴角勾了起来。 后腰上抵住了一个圆润的器物,他自顾自地拉开后备箱,道:“躲好了,别往这儿看。” “你别动……啊!” 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被藏在后备箱里,四肢不正常地蜷曲着,胳膊绕过脖子放在头顶,暴露的皮肤上全是刀痕和淤青,血液混着泥土,有些结了痂,可肚子上的窟窿还在渗血。那人的额心有个弹孔,眼睛大而无神,瞳孔已经涣散了。 韶芍拿枪的手止不住地颤抖,她盯着那个人的眼睛移不开步伐,浑身的血都凝固了。这不是她第一次见死人,汤昭之前在文化路的那个破房子里也把人弄得半死不活从窗口上扔出去,可视觉冲击远没有这一次的强烈。 胃里涌上来一股酸水,韶芍喉咙一梗,差点呕吐出来。 “这是……你又杀人了?” 汤昭把尸体往旁边扯了扯,从后面拿出来一个保险箱。他转身,看见女人还拿枪指着他,一步一步往后瑟缩,眼睛惊地像濒死的小鹿。 “看见有人蹲在你家对面的窗口上,顺手带走了。” 韶芍侧头往男人身后看去,她眯着眼躲过血腥画面,在后备箱底座看见一个突出的枪口。 “狙击手。”汤昭拎着保险箱,伸手把后备箱门关上了,阻断了韶芍的视线。他指了指对面楼层的窗户,道:“就那个窗户,十六楼。” 韶芍闻声看了眼,瞬间头皮发麻。那个窗户正对着她卧室,那么手机里的短信是对的,她本来应该死在家里了。 “别傻站着了,回车里,在外面等着喂蚊子么?” 男人转身,拎着保险箱朝车里走去。韶芍看着他的背影,咽了两口口水小步跟上,枪口轻轻抵着他的腰:“你真要杀了我吗?” “嗯。”男人认真地点头,看着她道:“不然呢?” “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女人的嘴抿了起来,脸皱成了一只巴哥犬。他看着想笑,伸手抬着枪口移到自己胸前:“有啊,伯纳诺夫人,你现在是准备开枪杀了我?” 保险箱被随意丢在了车座上,男人顶着枪口把她压在车门上,摸着她耳朵轻轻摩挲。浅色的瞳孔泛着光,他看向她的眼神像蜿蜒的山脉一样清润葱郁。 “开枪试试。”他说,手掌从韶芍的衣摆下面伸进去,揉着浑圆的臀峰。 “开一枪。” 男人的笑极具勾引,宽厚的手掌顺着向上滑向脊背,她没穿内衣,那只手在她身上游走如鱼得水,很快就摸上了乳房。 胸前的软肉被他亚成饼状揉捏,韶芍哆嗦了一下,唇齿间得呼气颤抖紊乱。枪口正抵着汤昭的心脏,她只要扣一下扳机,他就没命了。 “不敢开枪就赶紧上车,早注射完早省心,我还得处理尸体呢。” 男人松了手,转身打开前车门。 “咔哒”,扳机被扣下了。 汤昭带着笑转身,看见韶芍闭着眼缩进了脖子拿枪指着自己。 “嗯?” 她明明开了枪啊,为什么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韶芍疑惑地睁开了眼睛,看了看手里的枪,对着男人又扣了几下扳机,只有“咔哒咔哒”的脆响。 “你骗我!里面根本就没子弹!” 黑夜里传来舒畅的笑声,汤昭从女人手里拿过枪柄扔进车里,看着韶芍又气又急的模样,伸手拍了一下她的脑门:“保险栓都没开,傻狗。” “我怎么知道手枪上还有保险栓!” 她咬咬牙,瞪了男人一眼,转身就想跑。可男人的反应总比她快一拍,一只胳膊拦腰一搂把她拽了回来,韶芍还没叫出声就已经被丢进车里了。 脑袋磕在了车把手上,疼得她流泪。男人栖身爬了进来,车顶的照明灯还亮着,碎银牙透着淡蓝的光。 “汤昭!” 车门被关上了。 看书請上:NPO1八.C哦M -- NΡο1⑧.cOм 97.药效不错h “你别碰我!”韶芍往后挪着屁股,伸脚踹向汤昭。男人已经挤进车里了,狭小的后座容不了他的身高,男人双膝压在座椅上,只能弓起来身子才能勉强不碰到车顶。 她手脚并用,爪子在面前乱扑腾,只要扒拉得够快,汤昭就捉不住她。 男人的脸被她指甲划出来两道红痕,浅浅的,他倒也不气,瞅准了机会把韶芍的手脚都擒住了,这才微喘着气看她:“想喝酒吗?” “喝你个头!”韶芍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扭着腰躲开扯着自己内裤的手。男人探身从前座拿过来保险箱,转身的时候背上还挨了女人一脚。 修长的指头在齿轮上拨了拨,密码锁一下就打开了。他皮肤白得油亮,指尖泛着浅淡的粉红。 保险箱里全是干冰袋,汤昭从里面拿出来一瓶威士忌,拧开了瓶盖又爬向韶芍。 “你在保险箱里就放了瓶酒?”她有些不可置信,看向栖身压来的男人,震惊地微张了嘴:“安乐死呢?你出去不是去拿药的?” “这么想死?”汤昭挑了挑眉,伸手擒住了她的下巴:“先做,做完了再死也不迟。” 酒水被灌满了口腔,辛辣感把舌头都烫麻了。男人擒着她的脖子硬生生地往里灌,冰冷的酒汁从嘴里溢出来,顺着脖子流到身上,冰得她直打哆嗦。衬衫被扯崩了两个口子,雪白的胸脯露出来,左胸上还有他刚才留下来的抓痕。 韶芍仰着头被灌了半瓶酒,胃里鼓胀,随便一晃就能听见水声。男人松了手,扒着他手腕的小手立马就垂落了。女人扒着车座干呕,胃里一阵翻涌。 “你这么灌酒是要做醉鹅么?哪有这样喝酒的!” 她想起来摆上酒席的醉鹅,鹅被做成菜肴之前,也是像她这样被掰开嘴巴吨吨吨地灌酒吧。 汤昭拍着她的后背帮忙顺气,顺手把女人身上的衬衫也扯了下来。光洁的后背满是红痕,亲吻的抓挠的拥握的,他看了一眼,意外地咂舌:“战况还挺激烈?” “他到底是不是你弟弟?”男人的呼气吐在耳边,声音低哑。韶芍的脑袋开始迷糊,昏昏沉沉往下坠。她舔了一下嘴唇,上面还有残留的酒液,辛辣感已经不那么刺激了。 胳膊慢吞吞地缠上了男人的脖子,韶芍只觉胸脯又被他捏在了手里,一阵酥麻的酸意从乳尖上传来,小腹毫无征兆地涌过一股热流。 “是……”她迟缓地点了点头,又反应过来,伸手推开了上前吻她的男人,道:“和你有什么关系” “那小孩玩得还挺野。”汤昭嗤笑了一下,手指滑过她脖子上被勒出来的红痕,道:“我还给你买了条柴犬尾巴呢,在家里放着,夹着尾巴戴项圈更像。” “哈……你才是狗呢……手拿开……”韶芍拧着脖子把他推开,小穴莫名其妙地灼烧起来,像涂风油精一样又刺又辣。她不安分地想把腿合上,却被人抬着脚强行挂在肩头。 汤昭勾开内裤看了一下,两瓣阴唇肿了起来,变得充血,皱缩的穴口不自觉地张合,吐出来许多淫水,顺着股沟留在车座上,湿了一滩。 “药效还不错。”他捻了一点体液在手指上,扯出来莹亮的丝线:“这药得碰了酒精才发作,你弟不会玩,白可惜了。” 她体下还在不断地流水,韶芍只觉得整条甬道都灼烧起来,连子宫都是热的。男人的手指放进去了一个关节,冰冷的触感让穴口猛地紧缩咬出他。小穴被伸进了异物,空虚感突然得到了满足,韶芍弓着腰呜咽了一声,吸着男人的手指情难自禁。 “嗯……你动一动……” 韶芍抓住了他的手腕,顶着腰抽送起来。甬道滑腻紧缩,穴肉裹着他的手指从四面八方挤来。汤昭撑着一条手臂看她,那张精致的小脸放荡起来倒是鲜有地迷人。女人单手勾着他脖子,另一只手握着他的手腕,脚攀在他腰上,整个人都缠着他才罢休。 “嗯……求求你了,动一动吧……”韶芍的眼被泪水糊了一层,额顶的碎发也被打湿了,弯曲地贴在脸上。她握着男人的手抽送,胸前的乳尖跟着动作轻颤。身上刚刚承欢的痕迹还未消去,跟着乳波一起推成白浪上的玫瑰花瓣。 “不死了?”汤昭轻笑,手指弯着在她肉穴里抠弄了一下,一包淫水喷在他掌心里,女人的呻吟也湿润起来。 “本来……本来就没想死嘛……你给要逼我……”体内的手指抽了出来,她仰头难受地叫了一声,伸手勾着男人的脖子翻身压下:“先做完再说……” 韶芍着急解他的裤带,两腿跨坐在男人身上,只觉得穴口一凉,一条粗长的器物就插了进来。 她迷糊地眨了眨眼,低头看看男人顶起的裆部,拉链她还没解开啊…… “砰!”汤昭把枪口往她体内送了送,嘴巴比着开枪的口型扣动扳机。一阵气流冲进穴道里,手枪带着保险栓,气流并不猛烈,只是甬道里像滚过一个小球一样慢慢被撑开,她身体一软就倒了下去。 枪口又深了一寸,凹凸起伏的机械顶得她又疼又酸。汤昭及时扶住了她的腰,防止女人坐的更深划伤了自己。 “好玩吗?”他轻轻转动着手枪,在韶芍体内浅进浅出,透明的体液顺着枪管流下,这是距离他十六岁第一次握枪以来觉得枪支最漂亮的时刻。 “真的不考虑做伯纳诺夫人么?去意大利,整条街让你横着走。”汤昭看着韶芍又享受又痛苦的神情,笑意越来越深。女人完全沉浸在性爱里,一把枪就能让她忘乎所以。 “嗯哼……你进来,你进来我们再谈条件……”药效已经完全发挥了作用,她微哼着,眯眼看向男人,扭着身子又上下颠坐了几下。 “和我谈条件?”汤昭有些意外,噗嗤一声笑出来。他低头,看见女人的手抚着他的性器揉捏,隔着裤料勾画着形状,挑眉道:“连枪都拿不稳,现在就只等着挨操,你拿什么和我谈条件?” “啊噫——”韶芍有些不耐烦,只在穴口浅处打转的枪口已经满足不了身体的需求了,她抬身移开,扑在男人身上就开始解纽扣。 汤昭经过特种训练,身上的肌肉不必健身房里练出来的唬人,他的身躯更加坚实,深深浅浅的疤痕趴在皮肤上,新伤添旧伤,还有一处针脚没拆线。 韶芍的手指轻轻划过伤疤,脑袋耷拉了下来,她嘴角抿了抿,不说话了。 男人逗她逗得正乐,动作突然也停了下来。女人的目光柔软湿润,指尖摸着他的伤疤一点点地滑动。汤昭看着她失神的眼,嘴角勾起来,伸手握着她的手指在自己身上滑动。 “这一道疤是小时后在孤儿院留下来的。”男人带着她划过有胸口的疤痕,很长,从肩胛骨一直贯到肋骨处,时间久远,已经变得浅淡了。 “这些是烟头烫的,”他顿了顿,带着女人指尖在小腹上的伤口上勾画:“梁裕身上应该也有,我们每个人都会被纹上一个条形码和编号,不过出来后我就把它洗了。” “别说了。”韶芍往回抽手,却被男人抓着带向下一条伤口。 “这一条是上次救你被划伤的,这一条是这次被人割破的。”新缝的口子,针脚还有血。 “疼吗?”女人悲伤地看着那条伤口,指尖轻轻摸着血迹。 “嗯——”汤昭盯着她落寞的小脸愈发想笑,但他忍住了,抿着嘴拉长了尾音点头,抬头感慨道:“我为你付出了好多,心疼吗?” 韶芍木讷地盯着那道新伤,用力地点点头,又摇头。 “傻狗。”男人轻笑,伸手拍了拍她的背。心里的弦崩开了一点,他想起来K之前一直劝他养条小猫小狗,回归一下正常人的生活。可是太麻烦了,他要付出感情,还要接受感情,这些对于他都太浪费时间。汤昭又抬头看向韶芍低落的眼眉,勾唇笑了笑。 这感觉似乎也不错,他会考虑考虑把她养起来。 可未等他多想,胸口的伤口突然像被蜂蜇了一样疼。他呲着牙倒喘一口气,低头看见女人正拿着剩下的半瓶威士忌往他胸口上倒,边倒边摇头叹息:“他们都好厉害,我什么时候也能捅你一刀呢?” “……” “啊——” 女人的娇喘混着寒气一同哈在车窗玻璃上,她被把着腰后入,男人直挺直出,囊袋打在肉臀上发出来淫靡的声响。 “嗯……再快一点……快到了……”她被撞得气息不稳,塌着腰回头看他:“你再快一点嘛……啊……好舒服……” 巴掌狠狠地在她臀峰上落下,男人没留力气,五个指印通红。韶芍应声嚎叫了出来,捂着头趴在座位上痛哭流涕。 这一巴掌太狠了,脑子都被他打清醒了。 “呜呜呜……你为什么打我……”韶芍抹了一把鼻涕,趴在座位上哭出声。她身后还承着肉棒的抽插,身体被摇得不行,四肢都像被抽了骨一样软瘫。男人把着她的腰,这才没让她滑到椅子下面去。 “捅我?可真有志气。”他冷眼盯着韶芍潮红的脸颊,伸手又抽了一巴掌。迎着他顶弄的身躯猛地一抖,可腰肢还在跟着他的动作一起晃动。她细腰圆臀,挺翘着挨操,伸手还妄图抓着他的手指撒娇。 “我就是说说嘛……其实我可心疼了……伤口那么深一定很疼……啊……啊哈……再深一点嘛,你多疼疼我,你就不疼了……” 汤昭眯着眼看她,女人抿起了嘴又张开,淫叫声充斥满整个车厢。 冰冻的保险箱里还有一个匣子,他一面在韶芍身体抽送,一面探身去拿匣盒。女人的腰扭了一下,穴肉把他绞紧,差一点就射了出来。 汤昭咬了咬后牙槽,伸手把软瘫的女人提了起来。他拽着她头发,看她仰着下颌躺在自己颈窝里喘息。 冰冷的针头刺进来,韶芍被他顶开了宫口,酸痛感同时从脖子和下体传来。她压抑着呻吟,抓着男人的手臂喘息:“嗯……你要杀了我吗……” “对。”男人看着注射器被推到了底,这才把针管抽了出来。他旋身,压着韶芍趴在车座上,女人的脸被玻璃挤变了形状,口中的热气喷向玻璃,两个人交错的手掌在灰白的寒气上滑出凌乱的指痕。 “我要死了吗……”韶芍承着男人的撞击,眼角流下来泪。湿软的舌头贴了上来,咬着她的脸颊亲吻眼睛。 “看运气。” 汤昭耸动着腰,从衣服的口袋里摸出一枚戒指。奇怪地形状,上面一颗钻也没有,倒是顶了一个圆饼状的装饰,足有一元硬币大小。上面勾勒了图案,光线昏暗也看不清楚。他扯过女人的手把它套在她无名指上。 手掌被他握住了,她只听见头顶的闷哼声。 “你运气不错。” 接下来又是无休止的猛烈的撞击,她像风筝一样,男人把线牵在手里,轻点扯拽,她在云间也能感受到伏在地表的现实感。 末了,汤昭吐出来一口气,抓着女人的头发泄愤一样冲刺了几分钟。韶芍被他拽的吃痛,哭噎出声,抖动着被顶上了情爱的顶端。 汤昭没在精关停留,颤抖着也射了出来。他的手还握着女人的腰,那么细瘦,卡在他虎口里一掐就断了。男人倒在车座上喘息,伸手把她从车座位上捞了起来。 性器还留在她穴里,女人娇得像一滩水化在他身上。粉嫩的小舌头吐出来,扒着他胸口舔舐。酒液的醇香在唇齿间缭绕,韶芍啜着他的乳头,伸手揽住男人的脖子,让性器在她体内挤得更深。 浅色的长发和她的棕发缠在一起,韶芍仰着脸把自己埋在他胸间,大口吞咽着男人的体息。摇晃的车身,残留的酒香,伤口上的酒精消毒液,她把指甲陷在男人肉里,虽然捅不了他,但挠出来抓痕还是绰绰有余。 她喘息着轻笑,张着嘴咬男人的下巴。带着酒香的热气呼在他下颌上,汤昭低头,猝不及防地被含住双唇。 “你来了真好啊。” 轻叹一样的呢喃潺潺,车内的灯早就熄灭了,他偏头,看见月光把池塘里的水照出碎片光彩。女人柔软的身体倒在他身上,像月光入怀。 汤昭嗤笑了一声,手上的腕表回到了两个小时前的时钟,轻微地响了下。 怀里的人阖了眼,呼吸逐渐均匀。他没动,抱着女人把头轻轻靠在车窗上。前座的手机响了一声,他探身接听,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本書來洎紆:NPó1㈧.cΟм “哥,得手了吗?时间可到了哈,该交货了。” 是k。 汤昭不答,转而言他:“那个号码差得怎么样了?” “有眉目了。” “嗯,给接货人说一声吧,失手了。”他看了一眼旁白已经陷入昏迷的韶芍,药效的副作用已经在她身上发作了。 根本不会有成队的雇佣兵来找她,接单到山城杀人的至始至终都是他自己。汤昭穿好衣服,看了眼女人平静的眉眼,伸手推开车门走进了驾驶位。 “操!失手了还不赶紧跑?杀了警方的狙击手还敢留在原地,你是等着警方来抓你还是组织派人来灭口啊?” 听筒里传来K的咆哮,他把手机拿的离耳朵远了些,转动钥匙。 汽车被发动了,黑夜中刺出两条灯柱,一路向北驶去。 “没到那个程度,你让人安排一下,我要带她回意大利。”—— 给大家理一下思路: 刚到山城时汤昭说了谎,什么大批的雇佣兵、他拦截了暗网的消息,都是骗人的。刺杀韶芍的任务是他接的,存了私心,所以任务失败了。 K是66章里出现过的小男孩,汤昭的搭档。 被击杀的警方狙击手是韶芍的保护方,之前郑清源在68章末说的【给韶芍和她家属拨一批人保护】,狙击手在北川公寓附近合理成立。 时间线太长,之前的伏笔也没加重,所以在这儿单独说一下。地铁上遇见坐轮椅的那个人可以留意一下,韶北川也提过他——那个买断资产的最大股东,是个重要npc,还没出现姓名所以没法介绍。 -- 98.前往洛杉矶 “姐,姐姐……” “冰淇淋化掉了……姐……” 呼喊声越来越远,韶芍走在一片白茫茫的沼泽地里,看见远处站着六七岁的小男孩,在泥水里越陷越深。 “韶北川!” 她濯足往前跑,只是双腿如同胶着一样迈不开步伐。他的声音越来越模糊,只是重复着“冰淇淋化掉了”的哭喊,最后只剩下了一双向上挣扎的手。 她没能跑过去,跌在一片白里。 “韶北川——”韶芍倒吸了一口气惊醒了,眼前的景象渐渐清晰。淡灰色的天花板,她眯了眯眼,转头看见了舷窗。 大片的白云在机翼下面,太阳在上空镀金,一片明晃晃的亮白。 “醒了?” 汤昭瞥了一眼犯迷糊的女人,伸手把杂志叠了起来。男人已经换了身衣服,宽松的休闲服,他两腿交叠,侧脸看她时浅色的睫毛都在闪光。 韶芍木讷地看了看窗外,又扭头看向汤昭:“我上天堂了?” “没有,你在飞机上。” 她这才揉了揉眼四处打量起来,小型的私人飞机,她躺在沙发上,前面还摆放着刚洗好的苹果。韶芍的肚子空荡荡的,顺手抓来苹果就啃了一口,嘴里塞满果肉,她口齿不清:“你又要带我去哪儿?” “去里维埃拉。”汤昭端起来面前的热水喝了一口,道:“不过在这之前要先去洛杉矶,你那个电话号码用了中转站,小K查了好久才确定了位置。” “在迪士尼乐园里,去看看?” 韶芍点头,继续啃她的苹果:“好。”反正汤昭说要去哪里,她反驳也没有什么用,最后都会被强行拖过去,不然自己也不会一觉醒来就在飞机上了。 停了一会儿,她又扭头看向男人:“你给我家里人说了吗?又这样突然失踪,他肯定……” 女人说到这儿时顿了一下,改口道:“他们肯定又要担心了。” “没说。”汤昭不在意地摇摇头,伸了个懒腰,道:“说了行踪不就暴露了吗?就你那个后爹,查人还真有两把刷子。“ 男人的骨骼深邃,浅发随意散在肩头,阳光从舷窗里照进来,在他侧脸上打了光影。韶芍痴痴地看了眼,有些懊恼地摸上自己的脸颊。这张脸是被雕塑家打磨过的吧,轮廓没有亚洲人那么柔和,些许的锋利倒是更衬他的气质。 汤昭偏头瞥了她一眼,韶芍窥视的目光和他对上了,尴尬地捂了一下口鼻,道:“不过说与不说都没差,北川联系不到我肯定会报警,报警后窦衍不可能不知道,最后还是会找到我。” “这么自信?”汤昭笑了,伸手拿过被她咬得破破烂烂的苹果,摇头道:“国内能查得出来,国外就未必了,他们的爪子伸不了那么长。” 他咬了一口女人吃剩的苹果,有点酸,他吃了一口就放下了。 “吃早餐吗?还要再飞七个小时。” “吃!”韶芍早就饿了,一听吃饭浑身都精神起来。她噌地一下坐起来,看向男人的眼睛亮盈盈的:“我要吃汉堡!有炸鸡和可乐吗!” 汤昭看了她一眼:“你这段时间就是这么吃胖的吗?“ 早餐上来了,韶芍看了眼豆浆和水煮蛋,舌头都苦了。她扭头看看汤昭,伸手把盘子推到一边:“我想吃汉堡和炸鸡……” “太不健康了。” “我的胃里只有炸鸡的消化酶……” 汤昭正了正身子,认真地盯着她,道:“以后你都要和这些垃圾食品说再见了。“ 韶芍顺着他的示意看向自己的手指,无名指关节上的戒指吓了她一大跳。女人从座位上猛地弹起,盯着男人膛目结舌:“这什么?我什么时候答应和你结婚了?” “昨天晚上,你被我操哭的时候。”汤昭挑眉,不再看她。 “我怎么不记得!” 韶芍摁着脑袋努力回想了一遍,怎么都想不起来自己答应男人了。且不说重婚,汤昭是她能嫁的人么?根本就是活在两个世界里,她可不想每天跟着男人杀人犯法东躲西逃。 “不行,我不同意。” 韶芍说着就要把戒指摘下来,汤昭看了眼,没出声阻止。 “啊!这什么玩意儿?怎么还有刺儿啊?” 手指被针扎了一样痛,韶芍惨叫一声,看着无名指上的戒指,又往外扯了扯,手指被扎出了血珠。 “戒环里有微型锯齿,刀刃是逆着的,强行取下会割下来一层皮。”汤昭说的不咸不淡:“除非我亲自给你取下来,不然你拿不下来。” “你怎么那么烦人?”韶芍看着他,憋了半天想不出来合适的骂词,只能闷声咽气,瘫在沙发上认栽并踢了男人一脚。 “那你昨天给我注射了什么东西?”她又想起来昨天挨得那一针,肩膀到现在还在酸痛:“你那安乐死怎么没效果呀?不会是过期了吧。” “那是纳米追踪器。”汤昭看着她微笑,嘴角弯得像狐狸:“以后见哪个男人都要仔细报备一下,我手机里会有你的定位。” “你……” 豆浆里面加了糖,她最喜欢豆腥气入口时的生冷感,糖味压过了它,韶芍喝了一口就放下了。 “不喜欢喝?”汤昭把笔记本电脑打开了,里面是她看不懂的一些编程语言,男人听见了杯子放落的声音,扭头看了她一眼。 “太甜。”韶芍刮了下舌头,端起来桌上的水杯就吞了一口。 茶几上只有一个杯子,男人之前喝热水用的。他看了女人把唇印在杯口上,没提醒她,转头看向屏幕时嘴角带了丝不经意的笑。 “有冰淇淋吗?我想吃冰淇淋。” 韶芍抿了一下嘴,探头看向舷窗。外面0.75马赫的狂风不属于山城,舱内安静得却像一夜的春雨浸湿一夜的土地。 她在以疾速离开。她想吃冰淇淋。 “不是不喜欢吃甜吗?”汤昭在键盘上敲打的动作又一次被打断了,女人不回他,自顾自地伸手按了服务按钮。 乘务员走了出来,她探探身,绕过男人的膝盖,道:“我可以来两份冰淇淋么?香草味的。” “我不吃,太凉。”他眼也不抬,女人的手撑在他膝盖上,把腿上的电脑往里挤了挤。手指一滑,代码里多了一串错误语法。 “我一个人吃两份。”韶芍坐了回去,把腿翘到了沙发上。她在睡觉时被换上了一身休闲装,米色的轻薄拖地裤,女人细瘦的腿在里面晃荡。 “太多了,对胃不好。” “哧——”她半躺在沙发上,手肘撑头,仰着下巴看向汤昭,嘴上带着戏谑的笑:“我怎么不知道你是这么细心持家的男人?” 脚尖点上了他的肩头,汤昭抬眼,合上了电脑。长发在阳光下泛着淡金色,他侧了侧身看向韶芍,目光玩味又带了些探究。女人粉嫩的脚趾蹭着他的耳垂,汤昭盯着她的笑得有些挑衅的脸,嘴唇轻轻蹭过脚背。 “你以为自己现在安全了?” 脚趾大胆地伸到他嘴里,男人握着脚腕的手指一顿,微张着嘴没有阻止她。 “伯纳诺会保护我。”韶芍撇撇嘴,指了指手上还带血的戒环,阴阳怪气:“哦!伟大的伯纳诺家族,庇佑你无病无灾、安度余生——” “哈。”汤昭看着她做鬼脸,轻声嗤笑。 男人的目光渐渐变得深邃,盯着她像是要透过身躯看见更里面的东西。韶芍见他神情如此,正了正脸色,收起来玩世不恭的笑,慢慢把脚收了回去。 一声抽气,韶芍身形僵住了,抬眼看向被擒住的脚腕。 “伯纳诺会庇佑你。“汤昭神色认真,浓眉轻挑,拽着女人的脚腕缓缓往自己身侧扯来:”但要付出点代价。“ “什么代价?”韶芍变得警惕起来:“戒指不是我自愿带上的,我那时候神智都不清醒!” 白皙多骨的手把拉链扯开,男人看着她笑,扯着脚腕将女人倒拽过来。未及她反应,手指插入长发间就已经将其按了下去。 “嗯,我知道。”汤昭学着她撇嘴,委屈的模样如出一辙:“可是你还没有离婚就带上我的婚戒,我也很难过。” “唔——” 内裤被他扯开,韶芍贴在蜷曲生硬的体毛上,被扎得脸疼。性器还是瘫软的,带着一点腥咸的体味,男人洗过澡了,不算太难闻。她极力想要避开,可对方的力气太大,反剪着双手压制,她丝毫找不到反抗的余地。 “敢上嘴咬我就把你的两排牙全拔了。”汤昭捋顺着她的头发,像在下午茶时间抚摸着膝上的小猫一样,低头看着她眉眼温和:“别担心,会给你种新牙。” 韶芍抵在他龟头上的门牙收了回去,头顶又传来声音:“舌头。” “我不!”她别开脸,阴茎在脸上蹭过:“你就是个喜欢强迫别人的变态!” “对。”汤昭笑,伸出手指把她的嘴巴抠开:“现在才发现是不是晚了点?” “识趣点,宝贝儿,你现在没了我下飞机活不过五分钟。 他这话倒是真的,上飞机前就已经有人在追踪他们了,只是不知道是警方还是组织上的人。K给了一个错位定位混淆视听,不然他带着昏迷的女人不可能安全无恙地走出来。只是定位撑不了太长时间,落地后只有四个小时,单是车程就要占去一半。 两个小时的时间,在一个游乐场里大海捞针,胜算不大。 柱身被柔软的口腔包裹住了,男人吁了一口气,闭眼倚在了沙发里。下身传来的舔舐感把浑身的血流都往胯下引,性器有了硬度,他舒服地打了个哆嗦,像雄狮早期后抖动鬃毛。 “去游乐场有什么想玩得项目么?过山车?唐老鸭?你都喜欢?“ 头顶的手掌一下一下抚摸着,韶芍嘴里塞着他的肉棒,翻了个白眼。男人大腿精壮,没有什么赘肉,她摸了半天才从接近股缝的内侧发现了些细肉,掐着狠狠一捏。 上面传来一声舒畅又隐忍的喟叹,男人的胯抖了一下,性器顶到了咽喉。女人生理性的呕吐把龟头咬紧了吞咽,滑软的口腔裹着他,带来的快感让男人眼底泛了红。 “小姐,您的冰淇淋……” 乘务员从外间走了出来,行到门口突然顿住。汤昭摁住闷声尖叫的韶芍,箍着嘴不让她吐出来。随手扯了间外套罩住身下,外界只能看见脑袋拱动的模样,他瞥了一眼乘务员,有些不悦:“放那儿吧。” “嗯——呜呜!” 乘务员有些尴尬地走过去,眼睛不敢往旁侧的春光多看,把冰淇淋放下就匆匆离开了。韶芍还在挣扎着要抽身,男人拍了一下她翘起的屁股,笑道:“还乱动,生怕别人不知道你在给我口交吗?” “唔!” 反抗也没有用,她就没成功从汤昭手里跑出去过。男人在她嘴里耸动了七八分钟,等到下巴都快脱臼了才撤出来。韶芍扒着舷窗又和他做了一次,穿过积云光线变暗的时候,他刚好射出来。 一小包撑着精液的安全套被打了结,和早就化掉的冰淇淋一起被丢尽了垃圾桶里。她再睁眼时已经在降落了,窗外下了雨 ,舷窗如同被割出来无数透明的划痕。天阴暗得像蟹壳青,室内灯打开了她扯了一下身上的毯子,这才发现自己在男人怀里蜷了一路。 汤昭松开了女人的瘦肩,从桌子下面拿出了一个保险箱,打开,里面两把手枪还有些微型麦克和追踪仪,再剩下的韶芍就不认得了。 飞机在在滑行,他扭头看了眼舷窗外面。 下午三点,洛杉矶阵雨。 “准备下飞机了。” 本書來洎紆:NPó1㈧.cΟм -- ㄨīиyzω.Coм 99.游乐场 “不走这边。” 航站楼里人来人往,韶芍顺着人流准备出站,却被男人一把扯住了领子往另一侧拽去。 “出站会有记录,数据一旦被上传到网上就玩完了。”汤昭把女人的脑袋夹在腋下,他穿了件大风衣,单手提着保险箱,路过监控时把帽檐往下扯了扯,录像里出现一个高大的身影携着一个女人匆匆掠过。 员工通道的尽头泊了一辆银灰色的mustang,旁边站着位外国男人,汤昭走过去,从男人手里接过了钥匙。 “俄罗斯人?”韶芍进了车门,看向系安全带的汤昭,回想着方才他们对话时自己听不懂的语言,似乎是俄语:“你和俄国人也有交际?” “这个航班是俄国人设立的,是我们的一个合作伙伴。动用家族航线会引起各方注意,只能让他们帮忙引渡。” 汤昭扣上安全锁,拧动钥匙发动汽车,马达被改装过,轰鸣声隔着玻璃也震得人一愣。男人意外地笑了,双手握着方向盘,眯了眯眼道:“进入洛杉矶就全靠我们自己了,回到里维埃拉之前,没人能帮得上忙。” 韶芍握着安全带的手不自觉地紧了紧,窗外的雨丝划过,汤昭笑着看了看她,一脚将油门踩踏到底:“走了。” 荒芜的公路延伸到尽头,轮胎呲出的泥水落下,疾风过后的荒草在雨中轻轻颤抖。公路身后的航站楼,落地窗前站立一个中年男人,胡须杂乱地长在脸上。他看着那辆银灰跑车消失在视线中,伸手拨通了电话。 “少爷,他们到洛杉矶了。” “好。” 从机场到游乐园的路线比预想中要顺利,K给的路线一向方便实用。汤昭看着定位离目标越来越近,嘴角上扬:“保险箱的密码是四个7,里面有一个微型麦,放在你耳朵里。只有两个小时的时间,你别跟丢我。“ 阵雨过得很快,积雨云还没到这一片区域,他们驶入园区时天放晴,金色的阳光又有了夏天的活力。四周的游客很多,不少穿着卡通套服的工作人员在路边招手。汤昭驱车缓缓前进,车窗外还有小孩子走过,金发碧眼,嘴角还粘着没吃完的棉花糖。” “想去坐过山车吗?”他看了一眼探头望着窗外的韶芍,笑了一下,拉起手刹把车停稳。 “不是说时间很紧迫吗?我们是来找人的,又不是来玩的。“ 韶芍诧异地看向他,男人笑笑,伸手从保险箱里拿出来一块手表戴上:“做我们这一行,要在工作里自找乐趣。” “定位失效了。”他最后看了一眼电脑,之前的代码已经运行成为简易的地图图像,红点闪烁了两下消失了,在另一个地点重新出现。韶芍瞥了一眼,那处地图的轮廓刚好对上洛杉矶。 看起来好像是他们的定位。 汤昭皱了皱眉,推门下车:“一会儿如果遇见可怕的事情,直接跑就好了。朱利安街36号的旅馆,运气好的话会有人接应。” “如果运气不好呢?”韶芍攥紧了男人的手,身上冒出来鸡皮疙瘩。 “运气不好,会被人直接开枪打死。”汤昭抬起来女人的手给她看那枚戒指:“过那么多年了,谁知道那老头和家里还是不是朋友关系?” “……” 游乐园里人山人海,带着米老鼠头套的工作人员在街边挥手,韶芍路过身边的时候还伸手拉了她一把。女人吓了一跳,猛地朝男人身边躲去。她生怕那人就是潜伏着的杀手,毕竟汤昭的神色也没有来时轻松了。 “真的没事么?”韶芍后怕地摸了摸自己的胳膊,担心地左顾右看。 “不知道。”汤昭无所谓地耸肩:“手枪也没拿进来,如果真遇见对方了只能认栽。” “对方是谁啊?你知道他们长什么样子吗?” “不知道。” 又是不知道。 男人笑出了声,低头看了眼恨不得整个人都挂在自己胳膊上的小女人,道:“谁都有可能。如果是警察,那就是来抓我的。如果是一直追查你手里证据的组织,”他顿了顿,道:你最好期盼不是他们。“ “那个组织是谁啊?” “‘灰熊’。”汤昭看了眼手中的导游图,转身带她走过岔路:“他们在全球范围内操控军火和人口贩卖,据说有七个头目,但具体谁都没见过。郑清源当年追查的孤儿院只是一个分支,亚洲只有一个’灰熊’,知道进行军火交易的具体地点,军方一直在找他。” 他嗤笑了一声:“国际刑警想借着这条线钓大鱼,没那么容易。” 他们赶上了游行队伍,人流量激增,汤昭像后米看了一眼,拉着韶芍转向另一边。来往的都是游人,她拨着人群走,和不少人都撞了个满怀。乄ǐńYzщ.℃ом “我们要怎么找啊?游乐场那么大!”音乐盖住了她的声音,韶芍踮着脚朝男人耳边喊。周围太嘈杂了,人头攒动,根本迈不开脚。 “K黑了那个人的系统,只要他开机连上网络,我们靠近时就会有提示。”他低头也朝她大声说:“你就当K在他手机里放了一个共鸣器好了,最后定位是在过山车的操纵室。听着点耳麦,有蜂鸣了就是我们找到他了。” “可是……”韶芍握了一下耳朵,跟着汤昭在人群里走。耳边的噪音太大了,严重影响听力。她朝后面看了一眼,那颗超出人群高度的米老鼠脑袋格外显眼。 “汤昭!我们好像被人跟踪了……” 就是刚刚拽她胳膊的那只耗子! “看见了,我们把他甩开。”男人没有向后看,径直带着女人朝人群的更深处走去。那人穿着不便,走人群对他们更有利。 汤昭带着她像游鱼一样在人海中穿行,韶芍跳了跳往后看去,那个穿大红裤衩的老鼠被小朋友拦住了去路,她回头看她,那个老鼠头也在朝她那里看。 “他不会就是派来的杀手吧……”韶芍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向汤昭。 “确实笨了点。”男人也猜不透,道:“不过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工作风格,保不准是个杀手呢?” 韶芍被他唬得一哆嗦,汤昭又笑:“未必都是来杀你的,比如给你发短信的这个人,K查了,和警方无关。看起来像是独立于郑清源和‘灰熊’的第三方势力,但到底为什么要帮你,我也很好奇。” “你怎么看起来一点儿也不紧张?”韶芍拽着男人的胳膊,两步一回头,周围的人擦肩撞她一下都要担心好久,生怕被人捅了刀子。可男人还在笑,除了步伐比较快之外,似乎不怎么担心。 “这是我的工作常态,习惯了就好。” 韶芍闻声皱眉,她讨厌这种时刻都在担心生命安全的状态,可自己又被汤昭拴的牢牢的。一想到以后的日子就是跟着男人亡命天涯,她脑袋都大了。女人张嘴,刚想和男人说自己的想法,可话未出口就被他打断。 “到了。” 他带着韶芍立在一扇的门前,白色的油漆有些斑驳,上面挂着“游客止步”的警示牌。游客都在前面排队,这边几乎没人,难得一片清净之地。过山车的呼啸声带起来人们的尖叫,在头顶一闪而过。四周仍旧安静,远处游行传来的乐声像隔了几个世纪一样远远传来,带着破旧的压抑和紧张,落在这扇紧闭的门前。 “进去吧?”汤昭感受到握着自己胳膊的力道加重了,难得没在工作上提高效率。他在门前停留,低头看向韶芍,道:“目前情况来看,这个人对你没有攻击性,我们只是找到他,看看到底属于哪派的势力。不必害怕,好吗?” 韶芍咽了口口水,点点头:“要是有突发情况,我就跑。” “对。”男人笑出声,伸手推开了那扇白门,狭长的楼梯间一直通到上方。 “朱利安街37号。” “36号。”汤昭纠正,脚步踩在铁制的楼梯上发出来吱呀响声。女人的手在颤抖,寸步不离地跟着他。 楼梯尽头的门开了一半,抬头能看见操纵室内的玻璃窗,过山车带着游客飞快地从外面掠过。 “耳麦没有响……”韶芍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拽着男人的胳膊压低了声音说话。 汤昭也皱了眉,给她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操纵室传来一声座椅挪动的声响,在空挡狭窄的楼梯间里格外突兀。 韶芍的后脊一下子就僵住了,周围的墙壁和楼梯栏杆都被粉刷成了梦幻的白色,她脸色也快白成粉漆了。 [待在这儿。] 汤昭朝女人摇摇头止住了她的步伐,目光盯着上面半开的门,从腰间摸出来把折叠小刀,缓步走上前去。 韶芍捂着嘴努力让自己不发出声响,她看着男人缓缓推门而入,身影消失在视线盲区。 “砰——”消音器的声响。 她浑身血液一凉。 “汤昭!” ——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比较忙,更得不太准时,大家见谅TT -- ㄨīиyzω.Coм 101.阿芙洛狄忒 韶芍跟着贺燃回到家时已经临近傍晚了,男人住在近郊的一处小型别墅里,银灰色的现代风格装修,前面的绿色草坪被人整整齐齐地修剪过。车库的折叠门打开,他把汽车停放好,伸手解开安全带。 “手枪是真的吗?”男人从侧壁拿出那把小型手枪,扭头看向韶芍。 “应该是真的,我听到有人开枪了。”她看了一眼,咬住了下唇:“枪上有消音器。“ “不是你的?”贺燃有些意外,前后看了看那把枪,并没有展现出太大的兴趣。 是她的才意外吧……韶芍有时候搞不懂他的脑回路,一切不合理的事情在男人眼里似乎都没什么问题。 “那你有没有持枪证?”贺燃没有追问她为什么能拿到这把枪,把它重新交回了女人手中。 “没有。”韶芍摇摇头。 “嗯,我也没有。”男人低头看着那把枪叹了口气,眼睛在淡蓝色的暮光里闪着玻璃的光:“先不管它了,你吃饭了吗?” 他抬眼看向韶芍,伸手把女人耳际凌乱的碎发拨到后面去。手指停在她的脸颊上,贺燃的嘴唇渐渐泛起笑意,如同晚风吹皱一捧莲池:“还想尝尝我的手艺么?” 韶芍想起来以前做邻居的时候,她去贺燃家里蹭饭吃,一桌子高价海鲜,她就是在饭桌上失身的。中间发生了那么多事情,回忆显得不切实际的久远。 和他做邻居真的是一场温暖又奇妙的经历,女人忍不住笑起来,放下了一身疲惫:“好啊,晚上吃什么?” “咖喱。”贺燃勾唇,转身推门下车。 “咖喱?”韶芍也跟着下去,随男人一起从外面铁艺的楼梯直接上到二楼:“你来美国学做了咖喱?”带着揶揄。 她这时候才发现,原来这一栋别墅,只有二楼是住人的。推门便是客厅,一条毛皮地毯铺在沙发面前,他把灯打开,冷调的光照亮屋子,落地窗外的天瞬间显得暗淡了。 “和我一起学雕塑的有位印度同学,他教我的。”男人已经打开了冰箱,他看了韶芍一眼,道:“有早上蒸好的米饭,炒一炒可以吗?” 女人试探着在沙发上坐了半个屁股,柔软的垫子瞬间将她陷进去,韶芍随即把整个身子都瘫在了沙发上。 “怎样都可以。”她闭着眼,朝男人摆摆手。 厨房传来锅碗碰撞的声响,韶芍静心听着,仰头倒看落地窗外的暮色。飞鸟的翅膀撩开天幕,白云坠落,草丛高悬。她叹了一口气,把头又转了回来。女人的脸贴在沙发靠枕上看他,高挑的身影站在灶台前,只留给她一个宽瘦的后背。 天光就在平静的做饭声响中默然远去。 贺燃端着饭碗转身的时候看见女人已经合眼睡着了,灯光照在她脸上冷冷清清,白皙的皮肤像是陶瓷制品。男人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这才把晚饭端上餐桌。 他起身走向沙发,手指慢慢划过她的脸颊,轻柔得一如爱惜自己的羽毛。 “韶芍,起来吃饭了。” 他轻声喊。 女人呓语了一下,无意识地握住抚摸脸颊上的手。 “韶芍。”男人的眼皮垂了一下,俯身掰正了她的肩膀。 韶芍是被吻醒的,贺燃的唇舌清淡又绵长,蹭着她的嘴唇浅尝辄止。他见女人醒来了,捧着双肩的手也没收回,看着她询问道:“去吃饭吗?” “嗯……好……”韶芍还没完全摆脱掉睡衣,摇晃着起身,跟着男人亦步亦趋。她揉了揉眼,一直等到坐在餐桌前闻到食物的香气才彻底清醒。 她饿了,一天都没怎么好好吃饭。 贺燃看着韶芍大口往嘴里塞着食物,两个腮帮鼓得圆圆的,像贪食的松鼠,忍不住伸手戳了她一下。 “嗯?”韶芍从碗里抬起头来,有些纳闷地看向贺燃。 “我小时候这样吃饭是会挨罚的。”男人偏头,盯着她鼓起的腮帮若有所思。 “哦,呵呵呵……”韶芍有些不好意思地挡了一下嘴,努力把口中残留的食物嚼碎咽下,这才说话:”我太饿了。“ “没关系。”贺燃拿起勺子咬了一口米饭,看着她仍旧像在观摩一件艺术品:“想怎么吃就怎么吃,我不会罚你。” 他的话语认真诚恳,纯真得就像个六岁的小男孩,忸怩地捏着玩具说幼稚的实话。韶芍忍不住笑了一下,继续埋头风卷残云。 “你笑什么呢?”贺燃抬眼看了一下她,拿勺子的手顿了顿。 “你变化好大。”韶芍轻轻地摇摇头,吞下最后一口咖喱炒饭,满意地打了一个饱嗝。她端起来玻璃杯喝了口柠檬水,酸甜的果汁冲淡了晚饭的油腻,她看向贺燃,嘴角带笑:“变得有温度了,笑容也比以前多了。”乄ǐńYzщ.℃ом 像一个真实的人,不是只会运转的AI。 “是吗?”贺燃的目光落在面前的米饭上,没有什么波澜:“你喜欢我这样吗?笑和不笑对我来说没什么区别。” “别老问我喜不喜欢,你自己喜欢吗?”女人伸了个懒腰,对面的男人在人性方面总是让人猜不透,她觉得自己像幼儿的启蒙母亲。 “我没有特别的感觉。”贺燃放下了勺子,伸手擦了擦嘴角。天色已经变黑了,空调把房间调控成令人舒适的温度,女人的脸在顶灯下闪着轻微地油光,柔和又漂亮。他抿了一下嘴唇,认真想了想,又道:“比之前感觉好一些。” “我带你去看些东西。”男人起身,从旁边的大理石桌台上拿起一把钥匙,转身等着韶芍朝楼下走去。 一楼是他的工作室,紧挨着车库,推拉的玻璃门可以整扇打开,室内与室外就没有什么屏障了。男人的拖鞋在地板上踩出轻响,工作室有些空旷,支起的画架上挂着未完成的油彩,还有许多雕塑搁置在角落里,浅灰的白模安静整肃,刻刀醉在一旁,钢琴不语。 “这是我周末在森林野营时刻的。”他从立柜上取下来几个小巧的木雕,只有掌心大小,是一群各种形态的小狗,做工不算精细,刀痕和木纹相交倒是别有情趣。 更多婆婆好书敬请加入: 牢记P/o/1/8/网址导航站:ρ/о-1/8/點/¢/ο/┮M “我在帐篷外面坐了一天,从早晨到晚上,还刻了一些其他的动物。”他从柜子里又取出来狐狸和海豚,韶芍有些惊奇地看着它们,眼里放光。 “真好啊。” “其实很无聊。”他看着女人捧着那些打发时间的木雕如获至宝,伸手将她的碎发拨到耳后:“如果你也在那里,我一定不会那么无聊。” “是吗?”韶芍点着木头狗的鼻子,抬眼看着贺燃轻笑:“难道不是多了个影响你创作的烦人精吗?” “不是。”他的目光平静深邃,像个乖巧的小孩一样做事认真:“那是个阴天,我们会在树林里做爱,交融一整天。帐篷旁边有个浅水滩,我会脱光衣服在水里亲吻你,嘴唇、脖子、乳尖、肚脐……在水里插入,玩累了就在岸边躺下,你把腿翘在我的肩膀上,手指伸向下体,掰开阴唇让我……” “咳——咳咳,”他一大串关于性爱的幻想听得韶芍脸颊发烫,女人不自在地转头不去看他,转移话题道:“你刻的这只小狗好可爱,能送给我么?” 贺燃目光平静,丝毫没有因为刚才的话语沾染情欲。他低头看了一眼,是个伸懒腰的翘尾犬,于是轻轻点头:“它本来就是属于你的,我在刻它的时候脑子里想的就是你。” “是吗?“韶芍有些惊喜,把玩着它握在胸口。 男人点头,道:“雕刻它的时候我在想你高潮时的模样,真的很漂亮。” “……” 她抿着嘴,脸颊发烫,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贺燃拿起来另一个木雕,手指轻轻摸索着它的刀痕,回想着创作过程,轻声道:“我也会想你自慰的时候会是什么模样,会在想我么?可能不是,应该是其他男人。你在浴缸里放满热水,两脚翘起,手指在体内抽插带起来水波。蒸汽让你呼吸困难,窒息中高潮会有快感,但速度越来越快只会更加欲求不满。你渴望被用性器填满,被顶弄和揉玩,要在水中赤裸着做爱。“ 男人把手里的木雕递给她,偏头,看着有些局促羞赧的女人,轻声叹了口气:“让人想起来少女阿佛洛狄忒,我最近在雕刻她,你要看看吗?” 天神乌拉诺斯将自己的性器扔进爱琴海里,那根白色带血的肉棒在海浪翻腾中变成一位少女,她跃出水面的时候,风神将她送上岸边,无数天使洒落粉色、红色、白色的玫瑰花瓣,碧绿平静的海洋将这个美和创造美的生命送给人间。 韶芍读过那段传说,情欲从未这样澄澈圣洁。 她原本听着贺燃的幻想觉得面红耳赤,和神话联系起来后,又觉得不该作品被自己龌龊的思想亵渎。男人是个纯粹的艺术家,他说着色情的画面,却没法让人理直气壮地色情起来。 “那你就没有想过我别的?”韶芍挠了一下嘴角,抬头偷偷看向贺燃:“嗯……和性爱没有关系的?” 男人还是神情冷清,闻言把目光从柜台上的木雕移到女人身上,道:“有,你穿着裙子跑进林荫大道,阳光很好,路边的面包店充满烤奶香。“ 他从众多的小型木雕里挑出来一只松鼠递给她,道:“对应的是这个。” 韶芍左手捧着那两个木雕,腾出来右手来接这一只。女人小巧的脸上泛着笑容,他看着晃了神,秋日的阳光似乎从那只松鼠上透出来,肩头也连带着沾了落叶的木香。 美和创造美的女人,点燃他欲望和灵感的爱神。 “我的大脑被你吃掉了。”毫无征兆地,男人看着她说道:“我闲下来的时候脑子里总会想起你,以前从来不会有这种情况。” “啊?”韶芍抬头,有些惊讶地看向他。 贺燃朝她走近了一步,手掌抚上了她的脸颊。 “韶芍,我想和你做爱。“ —— 跑上来更一章,这个断章断的,害 -- 100.骗局和意外(+通知) 韶芍的大脑一片空白,等她反应过来时已经冲进控制室里了。 屋里还有一个男人,汤昭手里握着刀子正抵在那人脖颈上,看见她进门颇有意外:“你怎么上来了?” “我我我,我以为你被打死了……”韶芍看了一眼地上的小型手枪,松了口气。 没死就好。 “韶芍?” 一声阴柔的男音传来,女人闻声一顿。这个声音好熟悉,是在哪里听到过? “这么快就忘了?” 这样阴柔的声音,蛇信子一样让人害怕,她再也找不出来第二个人。韶芍看清了被汤昭压在操控台上的男人,震惊地张开羣⑹⒊⑤思8.0⑼.⒋凌了嘴:“叶叔叔?” 叶容笑了一下,任由汤昭压制着自己,没有反抗。他年纪大了,向来不擅长肉搏,就像汤昭说过,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工作风格,他的风格不野蛮。 “叔叔?你认识他?”汤昭意外地看了叶容一眼:“他就是豹猫,之前带你逃离文化路时躲得就是他。” “你怎么没和刑穆在一起,反倒跑这儿来了?”叶容完全不在意后颈的刀子已经划出来血痕,他偏头看向震惊得不知所措的韶芍,摇了摇头,道:“你应该听话,小穆为了你付出了很大的代价,全都白费了。” “刑穆他……”韶芍张张嘴,她从出差后就没在见过刑穆了,男人和他们事务所合约到期,他们总是各忙自己的事情,她也不曾给他打过电话。 “刑穆怎么了?“女人的声音有些颤抖,看着叶容,动动脚步往前走了两步:”你要的资料他不是给你了吗?“ “呵,”男人闻声笑笑,轻不可闻地叹了口气:“且不说那些资料对于他父亲有多重要,单是他知道的那些实验……也罢了,现在小穆还很安全,你也不必担心。” 韶芍抿了嘴没有说话,无力感转了一圈又回到了心里。叶容说的那些事情又是另外一个未知的密网,她已经没有余力陷进去了。刑穆让她宽心,他是可以解决的吧…… “短信是你发的吗?”韶芍抬了一下眼皮,试探性地问到。 耳麦到现在为止都没有声响。 “你说的事情我不清楚,我是来负责替人清理门户的。”叶容笑了笑:“别再涉足这些事情了,我之前在海市放你走是因为小穆求情,他十几年来难得叫我一声叔叔。你跟着别有用心的人满世界乱跑,最后自己活不成还要把小穆一起搭进去。” 汤昭闻言嗤笑,低头把刀压得更深了,叶容白色的衣领被血珠渐渐染红。 “汤昭是来救我的。”韶芍看了一眼男人,他不走她不会走。 “救你?”叶容突然笑起来,他被捆制得更紧了,关节都发出了声响。 叶容扭头看向汤昭,像是听了句笑话一样:“你这么骗她的?” 他声音喑暗了,她只听到男人说:“韶芍,出去。”她并没敢对上他的眼睛。 韶芍后退的脚步顿了一下,没有离开。 “他接手的任务就是刺杀你,为什么要冒着违背组织的风险带你走呢?”叶容嗤笑了一声,神情从容:“让我猜猜。” “家族内斗,欧洲市场现在一片糟,亚洲的军火交易是伯纳诺唯一的生命线了。他需要立功来维持在家族里的地位,而传言里,”叶容说到这儿顿了一下:“韶芍,你手里的证据能找到’灰熊’——啊,他告诉你‘灰熊’的事情了吗?” “做了诱饵还不自知,小姑娘,别总觉得抓住了男人的心,你对于他不过是暂时有用罢了。”他瞥见了女人手上的戒环,轻不可闻地叹了口气:“伯纳诺家族会榨干你。” 阴谋倏尔昭然若揭,韶芍的脑子嗡地一下懵掉了,如同跌进早上那个白茫茫的梦里,挣扎着无能为力。 “他说的是实话吗?”她张了张嘴,转头看向汤昭。缓了一会儿,她想起来之前种种的蛛丝马迹,又问道:“短信里说的危险,其实是指你吧。” 声音艰难地从嗓子里溢出来,男人背叛倒也没有让她很难受,只是被现实擒住后颈的窘境让她力不从心,有些疲惫了。 “是。”汤昭点点头,看着她,嘴唇渐渐勾起。 “那要是我真的跑进了朱利安街36号的旅馆……”韶芍噤声,想了一会儿,又抬头对上男人的目光:“是不是直接就被送到意大利了?” “这不确定,得看那老头还是不是朋友。” 叶容在一边看着热闹,皱纹随着笑容渐渐堆起,他扭头又对向汤昭:“说了那么多,也顺带提醒你一句吧。昨天晚上第三街区火拼,赌场被劫,你二哥损失惨重。老大马上夺权,派来杀你的人已经来了,现在就在游乐场里,你带着这个女人跑不了太远。” “哦?那你是其中的一位吗?”汤昭挑了挑眉,看向他。 “我没那么闲,洛杉矶的信号站被盗用了,我来找内奸。”叶容笑了一下:“遇见你们只是碰巧。” “宝贝,把枪捡起来递给我。”汤昭笑笑,转头看向韶芍:“伯纳诺的庄园在罗马,我带你去的地方是里维埃拉——只有我们。” “你还有机会跑出去。”叶容扭头,朝着韶芍道:“能考虑的时间不多,好好把握。” 汤昭盯着她不说话,嘴角的笑容渐渐淡了下去。 韶芍看了眼他黄绿色的眸子,抿了一下嘴唇,从地上拾起来手枪转身跑了出去。 铁门顺着惯性摇晃,发出来吱呀声响。 叶容看着女人消失的背影,笑了一下,道:“看吧,她也没什么特别的。” “你这是在害死她。”汤昭沉着眸子看向空荡的铁门,“灰熊也在找她,他会杀了她封口的。“ “这个女人死了大家都清净。”叶容倒是毫不在意:“她把平衡打破了,大家不会希望她有好下场。“ “鬼屋第三间屋子有个密门,从那儿能进员工通道,你最好走快点。”叶容的手腕还被汤昭钳在背后,他逃不脱:“等价交换,别坏了规矩。” 汤昭看着手下那人的脸,上挑的丹凤眼,不仅是声音阴柔,连长相都带着三分女气。 透过窗户已经能看见有人在挨个儿排查过路的游客了,来者十余人,各个看外表都能察觉到经年训练的整肃。 豹猫还真没说谎。 “那是自然。”汤昭沉吟了一下,松开了手。他盯着对面的人,浅淡的眸子里波澜不惊:“但你真的是恶心到我了。“ 叶容整理着一下弄皱的衣服,闻声抬眼,一记手刀迎面砍了上来。他不擅长搏斗,也确实老了,还未反应过来便已经被打晕在地。 屋里陷入一片寂静,汤昭迅速转开了仪表盘上的几个按钮,高速运转的设施突然刹车。外面一阵惊呼,工作人员匆忙朝着控制室跑来。那群凶徒往这儿看了一眼,交换了眼色,如同鲨鱼嗅到鲜血,脚步越来越快。 时间不多了,男人摸了一下耳麦,没有任何声响。他皱了皱眉,转身推门而去。 另一边,韶芍从控制室里跑出来,握着手枪根本不知道要往哪里走。她顺着人群跌跌撞撞,突然就后悔起来。 她都没带护照出来,属于非法偷渡,她怎么回国? 身上一分钱也没有,不至于要打个电话通知窦衍吧…… 会被直接打死吧? 韶芍低着头把手枪揣在怀里,昏昏沉沉想着方才的事情。如果叶容说的是对的,那她现在已经没有办法置身事外了,想要证据的人不只汤昭一个,第二个汤昭、第三个汤昭,都会找上门来…… 她好像已经没有办法从这场漩涡里走出来了。 “啊!” 女人还在思考自己的处境,走路飘忽,毫无征兆地撞到了人。韶芍捂着脑袋,刚想要道歉,抬眼就看见那只米老鼠。 “……” 老鼠也看着她,可爱的笑容显得诡异。 “啊——” 女人瞪着他一声尖叫,挣扎着就往回跑。 什么时候不遇见,偏偏离开汤昭后遇见他?万一真是来要她狗命的,这不就要客死他乡了吗! “别追我!我喊了!我有枪,我开枪打你啊!” 她被那老鼠拽着一条胳膊也跑不快,只是对方没出手,被她拖着在路上一路小跑,因为服装宽大,那颗脑袋还撞翻了好几个人。 “韶芍,别跑了,是我。” 身后传来一声不紧不慢的话语,女人闻声顿住了,竖起来耳朵,怎么听都很熟悉。 “脑袋卡住了,拿不下来。” 她停下来,穿裤衩子的巨型老鼠也停下来,手还扯着她的胳膊。 他指了指被撞偏的头套,道:“真的卡住了。” “贺燃?” 韶芍听清了男人的声音,震惊地说不出话来,她今天承受的意外太多了,大脑已经开始死机。 对方比她高一大截,女人踮着脚帮他把头套取了下来,那张久违的面孔又出现在她面前了。 艺术品一样精致,白皙的脸颊因为夏季的高温有些发红,刘海也被汗水黏湿了贴在额头上,他看着她,轻轻抿了唇,声音浅淡:“你怎么会在这儿呢?” 还是一贯地不擅长表达情绪。 “贺燃?”韶芍愣了愣,悬着的心突然落地了。眼眶突然酸涩起来,她嘴巴一撇,“哇”一声就哭了出来。 “贺燃……我要死在这儿了……” 她哭得太大声,闷在米老鼠的怀里上气不接下气,过往的路人都纷纷侧目。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女人怀里还掉落了一把手枪,引起了小范围的骚动。贺燃看了一眼,默默地推开女人,弯身把枪捡了起来,拖着她往外走。 “先回家吧,一会儿警察要来了。” “警察不能来,我没带护照,会被抓起来的……” “那你怎么来的洛杉矶?”贺燃穿着臃肿的道具服,还要拖着走不动路的韶芍,一摇一摆仿佛南极在逃企鹅。 “我被人绑过来的。”她抹了一把鼻涕,顺手擦在贺燃身上:“你怎么在这儿呀?你失踪了好长时间,走的时候都没说什么时候回来呜呜呜……我遭遇了好多磨难啊……” “我来美国学习雕塑了。”他看了一眼挂在胸前的鼻涕印,拽着韶芍的衣服又擦了擦,道:“先回家吧。” “好……” 回家这个词在她耳朵里从来没有这么亲切过,韶芍抹了一把眼泪,被米老鼠的胖手拽着胳膊在人群里缓慢地走。 贺燃一点也不着急,他总是慢吞吞的,把头套又带了回去。一路上不少人想要合影,他伸手拨开,也不解释,牵着韶芍沉默地在游乐园里走。 米老鼠在前面摇摇晃晃,他没换演出服,一直到停车场才停下来。硕大的头套不得不摘下来了,还是有孩子试探地过来问好,但这只老鼠可能是迪士尼里最冷酷无情的老鼠了。 贺燃从兜里拿出来车钥匙,转头看向她:“你先上车,我得把衣服脱了。” 太阳被遮了半边,天阴了下来,阳光只在云层未达的空地上镀金,停车场视野辽阔,微风送来远处欢愉的音乐,把他的碎发也吹散乱。 “怎么了?”贺燃解着拉链,抬头眯着眼,看见韶芍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 男人抿了抿嘴唇,睫毛垂了下来:“不开心吗?” 韶芍苦着脸摇摇头,又点点头。 “这儿是世界上最快乐的地方了。是因为见到我不开心了吗?” 他想起来之前和韶芍闹不愉快,可是在木屋子里他以为他们已经和解了。 韶芍摇摇头,让贺燃紧绷的目光松弛下来。 “那就好。“男人褪了服装,露出来淡白色衬衫,他笑容清淡,像冬日的新月挂在嘴边:“我来美国学了不少东西,可惜要和同学打交道让人很烦心。上周末我一个人去了森林木屋野营,如果你也在,我们就可以……“ 男人兀自喋喋的话语突然顿住,后脊贴上来一个温热的脸颊,躲在背后的轻语也温热柔软。 “我好想你啊……” —— 停更通知: 狗毛要消失一个月,最近一直很忙,各种事情加起来要一直持续到月底才结束,搞得很疲惫,码字也不能爽快。私心里想要轻松一点,所以小R就先停更啦,感谢大家的喜欢和陪伴,不出差错的话我大概在8.27回来,如果中间不定期更文的话就在微博上通知了,望理解! 乄ǐńYzщ.℃ом -- ㄨīиyzω.Coм 102.画室地板微h 贺燃的欲望一向表达得很直白,他赤裸裸地说出来,浅红的嘴唇上掀起来几点白皮,一张一合恍然如雨后的花朵,它要绽开,露出来最湿润柔软的蕊。 韶芍有些不知所措,向后踉跄了几步撞在柜子上。木头发出了吱呀一声闷响,像残喘的老人的咳嗽,声音黏连,飘下一层薄灰。 男人的目光在朦胧的尘埃中投向她,视线在每一颗微小尘粒间碰撞弹射,韶芍甚至能听见他的呼吸、自己的呼吸以及,呼吸之外他目光在尘埃表面弹出的脆响。 清冷平静地目光不会让她软得像一滩水,却让她脸红。灼热从耳后迅速地蔓延上来了,韶芍抿了一下嘴唇,对上贺燃的眼睛。 清冷,平静,像清晨带着露气与薄雾的松风。 “我……” 她张了张嘴,那风立马暗了下去,露珠从松针上落下陷入泥潭。贺燃盯着自己的领口,眉毛轻不可见地皱了一下。 好,他说。 然后转身走开了。 韶芍的肩膀在他转身时颤了一下,有什么东西从她肩胛骨钉了出来。男人的身形薄而瘦,灰色的棉拖鞋在地板上踏出轻响,灯光落针。 你在周末的森林里想我,我也在路过每一个陌生或熟悉的树林时想起你。 离开时密林中的欢爱浮现在脑海里,浪中颠簸,记忆里的阳光从他细密的发间落下,额上一层轻汗泛着水光。她偶尔在闲暇时会想起来那场荒唐,赤身裸体在精液和泥土里翻滚啃咬,情欲昭然日下。 此后每一片树林都像他曾来过,记忆不断地在复刻中美化,最后雕琢成一场浪漫的爱意。贺燃那天在她耳边留下一句话,她被顶得眩晕,并没能反应过来,事后时时想起才愈发清晰。 那是一声完整的叹息。在情欲之外,她知道有东西在他身上生根了。 现在那东西也开始在她身上攀附。 万分之一秒的停顿,在韶芍自己反应过来之前,胳膊已经环上了贺燃的腰。男人的身形猛地一顿,韶芍脸贴着他后背,这才猛然惊醒。 “呀,我不是那个意思……”胳膊像触电一样弹开,她对上贺燃回头的目光,后退了两步:“我就是想抱你一下……” “嗯,抱一下。”韶芍点点头,自我确认了一下想法,上前又给了他一个拥抱。男人的下巴蹭在她头顶上,温热的气息透过衣服传来,带着淡淡的皂香,韶芍感觉自己拥抱住了一只羽毛丰满的白天鹅。 “好,抱一抱。” 贺燃的声音从头顶上传来,韶芍抬头还未触及他的目光就被揽进了一个更深的拥抱里。男人的双臂环着她的肩膀,弓着身子,脸轻轻搁在女人脖颈里。纠缠的发丝把他呼出的热气割裂成无数碎片,无数个碎片里长出无数只温暖的小手,瘙痒着她拖拽着她要把她往深处拉。 “好了,好了贺燃,这个拥抱太……”韶芍张了张嘴,将说未说的话停在嘴边。这个拥抱太深了,男人的体息一贴近就被千万倍地放大刺激着她的神经感官。她能感觉到耳后男人深深地吐气又深深地吸气,仿佛自己是一团雾气,他要捏碎了全都吸进肺里。 贺燃感觉到女人在伸手推他,怀抱松了松,他稍稍站直了一点身子偏头看她:“可我还想要一个吻。” 一愣神的空挡,他又说:“你没拒绝,那就是可以。” “我没……”一根手指压在她唇面上,贺燃盯着韶芍看了两秒,低头用嘴代替手堵住她的嘴。 他引着她的唇舌轻舔,温柔得让韶芍觉得甚至有些瘙痒。男人的手指穿过秀发拢在她脑后,另一只手扶着她的软腰,好在自己探身时不至于让她无力可撑。 韶芍被他抱着向后弓成了一道弯月,膝盖不自觉地顶在了他的腿间,胳膊也搭上了脖颈。她被吻得一塌糊涂,湿润的像一滩搁浅在沙滩上的鱼。 男人的手掌隔着衣料握住她的臀肉一捏,惊地她猛地弹起,牙齿磕在一起,韶芍偏头看他,目光带着雾气。 大腿内侧的摩擦如章鱼触手般缓慢地游移吸裹,贺燃缓缓地揉玩着女人的腿肉和臀峰,呼出的气息喷在她的鼻尖上:“要做爱吗?” “我……”韶芍的大脑被直白的表达震得发麻,男人却从她一瞬间的犹豫停顿里找到了答案。他把她往上提了一下,准确地说是托着她的阴户往上抬举。猛然离地的时候手指顶在她下面,韶芍顺着重力落回,马上就感受到那两片柔软的指腹了,隔着裤子在她阴蒂上打转。 “啊哈……” 一声轻呼在空旷的屋子里格外突兀,韶芍受惊猛地把嘴捂住,却因为失去一条胳膊支撑而失力。滑落的一瞬间男人的手握住她的背,贺燃仍旧保持着亲吻,弓身顺势一点点把她放在了地上。 膝盖敲在地板上发出来一声闷响,男人背对着落地窗,身后就是一片漆黑茫茫的夜。 他把女人的裤子一点点退了下来,解开纽扣的时候,韶芍甚至能感受到骨节在他们紧贴的身体上轻轻的磕碰。失去衣物的阻挡,皮肤突然和瓷砖相贴冰得她一哆嗦。女人的腿不安地蜷了起来,脚底踩着地面,贺燃撑在她两腿之间,握着手腕高高伸过头顶。 亮白色的瓷板闪着寒光,十指交错的手与胳膊贴在上面像交颈的游蛇。 脖子上的皮被咬着,男人的唇一路吻遍,牙齿轻咬解开了衣扣。白色的领口被濡湿了一片浅色的液体,他舌头顺着胸衣的空隙伸进去舔弄乳粒,过程不太顺畅,男人又干脆撤回来,张嘴隔着那层海绵软垫咬在她的软肉上。 牙齿在她脆弱的器官上碾磨,低呼的热气喷在胸前,濡湿软腻的触感几乎让她崩溃。韶芍挣扎了几下手腕无果,只能难耐地抠着手指。身体在地板上扭动,膝盖也蜷了起来从旁侧顶在男人的腰上。她像一个痛苦的蛞蝓,胸尖传来的带着痛感的酥痒和爽意让她想把贺燃从腿间挤出去。 穴口开始变得湿润,小腹不断地向里紧缩,试图减轻熬人的空荡感。只是贺燃贴的紧,微勃的性器顶在她身上让她无法忽视。欲望一点点攀升上来,下体一吐一合分泌出来更多的体液,韶芍的喘息变得混乱,在他咬着胸罩边缘把它推上去,让两团血肉完全弹跳出来被咬弄之前,她已经湿的一塌糊涂了。 “不……贺燃……”她低呜,把头偏向一侧,皱眉呢喃。她希望男人能够更快一些,放过自己那两个可怜的充血的乳珠。胸脯上已经被印满了压印,浅红粉白软软的一团。 贺燃微微抬了头,牙齿间还连着一丝透明的液体,拉成长长一线,另一端黏在女人的乳上将断未断。性器被韶芍溜进来的腿肚顶着,笨拙艰难地打着转。龟头被人刺激,一股酥麻的电流从他脊椎骨上蹿过,贺然眯了一下眼,盯着韶芍有两秒的时间。 两秒后,女人的裤子和他的裤子便被退下来了。 牙齿咬在她的小腹上,他顺着一路越界。韶芍感受到阴唇被他的舌头分开时惊地叫出了声,手腕没了束缚,连忙去推他的头。 “脏……还没洗澡……”韶芍生硬又羞赧,咬着嘴唇吐出几个字节。胳膊支了起来,她微微起身,能看见男人埋在她两腿之间的一个毛茸茸的头顶, “不脏。“贺燃口齿不清,把头顶的推力拍开,两只手掌握着女人的大腿把她分的更开。舌头顶在花口,破开穴肉刺进去了一节。她已经很湿润了,体液带着一点腥和咸粘了他一脸。 韶芍摇着头呜咽,粉红的脚趾松开又抓紧。那根柔软的舌头抽插了没几下就被手指代替了,穴道紧而湿润,他放进两根手指的时候就已经颤抖得不成样子。 贺燃还记得她最敏感的位置,探找了一会儿便顶着一块皱壁抽弄起来。韶芍还是敏感,一声软呼如同抛物线一样圆润,柔软地弹在地面上。他把她弓起来的腰重新按下去,跪在地板上,手上的速度逐渐加快。 女人湿润又柔软,他仿佛在掏弄一颗汁水饱满的桃子。透明的体液在抽插中四溅,地板上蘸了不少水迹,仿佛一片清小的浅滩。 “呃、不、痒……好痒……”韶芍被完完全全打开了,她吃过男人更粗的物件,两根手指打发不了谁。 后脑勺痛苦地磕在地板上,她挣扎着去扯贺燃的手腕。抽动的手指停下来了,外翻的穴肉粉嫩,还在不断地吐出来一些浓白带沫的液体,裹着手指吮吸。 男人看了她一眼,鼻间长吁,揽着韶芍的腰便把她从地板上抱了起来。 “去、去卧室……”她把脸埋在贺燃的颈间,紊乱的气息带着汗意和情欲化成滴水的轻喃。床上要更柔软暖和,做爱也让人更舒服。 可贺燃却没转向楼梯,而是抬步向屋内的那架钢琴走去。韶芍趴在他肩膀上,看着楼梯口离自己越来越远,连忙慌乱地转头。 “贺燃……”声音如同还带着羊水的幼鹿,把猎食的豹子当作了母亲撒娇:“我想去卧室……我不要在这里做……” “好。“他说,脚步却还向前。 “会去卧室里做爱。”贺燃停在了黑色的钢琴面前,低头看着她。冰冷的触感贴着臀肉,把韶芍刺激得猛一清醒。她意识到自己现在正光裸着下身坐在男人的钢琴上,衣衫半解,胸罩还被推到了乳前。体液在琴架上留下一滩痕迹,她跑不掉了。 男人低沉的声音如同晚间教堂吹来的风琴,眼眸轻定,他低头给予最轻柔地亲吻与撕咬。 会去的。 “但不是现在。” 乄ǐńYzщ.℃ом -- ㄨīиyzω.Coм 103.钢琴h 贺燃定定地站在她身前,静默了两秒,伸手把女人额前的碎发拢了上去。光洁饱满的额头闪着细汗,屋内不躁热,他指肚划过感受到了一丝浅淡的滑腻。 应该是分泌的油脂,给皮肤镀了一层光,她像个陶瓷娃娃,皮肤潮红,玻璃眼珠是一碗水阴养着一颗黑珍珠。 他盯着她看,目光里生出来一朵摇曳的昙花,不敢轻易凋谢也不敢轻易绽放,静静地承担着头颅的重量与小心翼翼的香。 一瞬间贺燃晃神,觉得向后拢发的动作太粗鲁,她易碎且珍贵,他应该把她放进展柜里,像家里那些无数精美的摆件一样。 她是他的,他的它们中的其中一位。 韶芍微微抬头看了男人一眼,对方的目光绵长,让她有种被章鱼触手裹住的吸附感。周身是温润的流动的液体,透明的海洋四处沉溺。 “贺燃……”韶芍低声喊他,扶住他手腕的指尖将男人从神游中拉回来。 贺燃猛地一眨眼皮,思绪海潮退涌。他向下轻按,柔软的弹性又告诉他这不是艺术。 那就不应该被他轻拿轻放。 男人单手扶住她的腰,掌心传来的温度像有着旺盛生命力的菌群,孢子在蔓延的温度上四散,脉络攀脊。他另一只手握着女人的脚腕,轻轻扯向自己的腰际,动作缓慢得如同减速回放。 小巧的拇趾尖在白玉皮肤里泛着红,熟透的苦瓜的瓤心。韶芍看他缓缓栖身压下,单臂撑着琴架向后躺去。另一只覆在他胯骨的手向后抵住,她原本下意识去扣他的腰带的,可扶上去之后才发现原来没有。他胯身上只贴了条内裤,衣服被松松垮垮地摊在地上,他和她的,在一起,扭曲地交缠。衣摆堪堪遮住,下身鼓囊囊的一团只露出一半,还在安静低伏,微微勃起了一点,被内裤罩出它该有的形状。 可她要他勃起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吻如约而至。 琴面光滑,韶芍被他缱绻的吮吸绞住,手心微微出了汗,身体的重量压在胳膊上,向后倾仰时一不小心打了滑,女人失重突然向后跌下去。 “啊…”一声惊呼,伴随而来的是突兀的音符重响。她的手按在了琴键上,敲出一连串沉闷的声响,如同教堂摆钟轰然倒地砸起陈年旧灰。 “对不……” “嘘…”贺燃把她到嘴的仓皇堵住,指肚压着嘴唇,轻摁着往下拉扯。 整齐的碎牙泛着幽蓝的光,男人从旁边的柜子上随后拿起一个黑色的遥控器,拨了两下,整个画室的灯就灭了大半。昏黄的氛围灯贴着墙面照下来,像落幕时垂下的帘布,比它更轻,只照亮韶芍身后的一片地方。 琴面反射出来微光,男人的面孔在昏暗的视线里更有了立体感。韶芍缩了缩身子,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的睫毛一点点靠近,之后是嘴唇、手掌,抚摸,掠过她每寸皮肤。 贺燃的手动了动,遥控器的滑轮又拨向另一边,音响被他打开了,流水一样的音乐倾泻,月亮在黑暗里被夜空扼住喉咙。 “这是什么?”韶芍偏头,嘴唇蹭过男人的头发。她和贺燃脸颊几乎贴在了一起,温热的鼻息喷在皮肤上,比亲吻更加动情。 嘴唇在皮肤上啄了一口,他偏偏下巴看向女人的眼睛。鼻间交蹭,轻而缓的音乐替他吻她。 “月光奏鸣曲。”他顿了顿:“第一乐章。” 韶芍咬了咬嘴唇,感受到耳珠被对方含在了嘴里。从她侧头的方向看去,灯光把钢琴照亮一半,沉默的琴凳在他们身下,如果不是极致的清醒,她会觉得置身礼堂之中,或者是酒店里展台上演出者的身前,有人摇着酒杯在台下看着他们,音乐把一切都放缓…… 而他们赤身裸体交缠。 衣服被褪去了,小腹、大腿、小腿、脚尖都在颤抖。贺燃从她嘴角一路滑过,她彻底被推倒了,脊背贴着琴面坚硬的触感让她像在深夜冷水里触礁,轮船沉没,向上倾斜。 “我进去了。” 一声轻呜,酸涩的肿胀感挤满小腹,船身开始颠簸,韶芍勾着贺燃的脖子,紧紧咬住另一只手的指腹。 这是她经历过唯一也是最沉沦的一次海难。 男人的动作很轻缓,不知道是不是受到音乐的影响,总是深深地进、缓缓出,摩擦把穴肉向外翻开,有随着下一次的挺进被带回去。缓慢的动作把感官放大了百倍,酸涩从阴道里传到她的牙根,腺体不断地分泌着口水。男人的手指身在里面,搅着多汁的舌头,韶芍在一次一次的顶撞里噫呜,水渍顺着嘴角流下来,清澈粘稠的汁液缓缓滑落。 “呜…快、快一点…”她受不住这样反复拉扯的酸胀,男人顶着她敏感的褶皱摩擦,酥麻的爽意逼得脚趾不断蜷缩。 小腹也在收缩,强烈的挤压感把贺燃绞得闷哼出声。后脊椎仿佛被人用音锤一节节地敲打。他咬了咬牙呼出一口气,握着女人的腰将她向灯光的更深处推去。 皮肤挨着琴面摩擦,体液顺着股缝流下来,蹭开一串湿黏的痕迹。两片小乳被人用手掌推着向上提起,牛奶白与樱红,随着每一次进入在乱颤。韶芍仰着头,口中的呻吟难抑。男人的手在推着她乳肉时还不忘撩拨那两粒脆弱的乳珠,指甲抠弄着,胸尖的酸爽让她分泌出来更多的淫液,也让叫喊变得更加娇软。 “贺燃…”她喊他的名字,有些断断续续。空气里充满咸腥的交欢气味,吱吱的水声混在钢琴曲中,不可侵染与淫靡色情并行。 她是她的,只能在他体下承欢。 一瞬间的占有欲侵犯了贺燃的大脑,腰肌不受控制地一抖,茎身狠狠冲向了花心深处。乄ǐńYzщ.℃ом “呀、”韶芍被顶得酸痛,小腹里鼓起来男人性器的轮廓,深度不可思议,她仿佛被雏子被开苞一样又紧胀又期许,还带着微痛的快意,兴奋袭满全身。 贺燃的后牙槽狠狠磨了一下,女人的惊呼让他头皮发麻,陌生的占有欲又令人有些不知所措。他一向不喜欢争抢,一个物什,一开始就不是他的,那便不会让他花力气去抢夺毫无意义的占有权。 他从开始就明白,韶芍不可能是他自己的。 遑论,她是个人。 贺燃握着她的腰闭上眼睛,脑子里又把女人和陶瓷摆件区分了一下。他要在脑子里不断强化她是个活生生的个体的事实,他也会害怕,也开始害怕。贺燃想起来他把爷爷珍藏的油画撕裂的场景,那是他第一次感受到勃起与遗精的滋味,那幅作品让他品尝到了性欲,撕裂它却给了他全新的无与伦比的快感。 贺燃一直都知道,那种破坏欲望带来的快感比做爱更加畅快。 【帮我找到她,你会享受这个破碎的过程。】 耳边开始嗡鸣,男人闭着眼的眉头越皱越紧。跨下的顶撞逐渐在他的意识里淡去,魔鬼的低语不断在耳边重复。 动作越来越激烈,琴身都被撞出来声响。韶芍被他抽弄得花枝乱颤,嘴里的呻吟也开始破裂,零零散散喊不出一声完整的喘息。 男人的脑海在经历一场风暴,思绪越来越混乱,他又想起来她带给他灰白黑世界里第一抹色彩时的样子,他在月光下背着她一步一步走上台阶时的样子,在泉水中欢爱,木屋里交颈而眠…… 这场混乱一直到他腰际攀上来一双柔软的手才停止。 “贺燃…” 轻声的呼唤把他从交错的画面里喊出来,贺燃睁开眼,看见女人已经攀着他的腰坐起身来。阴茎还插在她体内,白色的液体顺着两人交合处留下里。他的精液射在里面,阴道被性器占满,他往后抽了抽身,又有新的粘液被吐出来,从浅红的媚肉流到股缝间。 韶芍喘着气,浑身水淋淋的,抬头看他。男人刚刚顶弄得像头无路可走的困兽,她从来没被贺燃这样凶狠地不留情面地操弄过,几乎哭出声来。 可她也享受这个过程,畅快淋漓。 “你刚刚怎么了?”韶芍抬头看他,手指把男人紧皱的眉心抚平,脸上还带着性爱的潮红。 眉心被捋平的时候贺燃觉得在左胸跳动的那块肉也被捋平了,他吐出来一口气,看向女人的眼角又重新弯了起来:“没什么。” “再做一次。”他又说,把阴茎拔出后拍了拍女人的臀肉,让她转过身去。 韶芍没有动,龟头在抽离穴口的时候发出清脆的一声啵响,经历了再多次她还是会像小女孩一样脸红。韶芍抿着嘴低头,毫无征兆地伸手环住了贺燃的腰。 脸颊埋进了男人的怀里,汗水涔涔,让肌肤相贴时有了温度与粘腻。她清楚地感受到男人的身形猛地一顿,又把他抱得更紧。贴近他肋骨的时候,韶芍觉得有种夏娃重新回到亚当体内的舒服与安心,被啃咬的苹果已经开始愈合,今夜她只想贴近他的肋骨。 “爱我吧贺燃。”声音轻得像无人承接的羽毛,握在她肩膀上的手突然抖动了一下,韶芍在他怀里留下一声轻叹。嘴唇印在他的喉结上,女人仰头轻阖上了眼。 爱我吧贺燃,我也会加倍爱向你。 男人的嘴唇蠕动了几下:你不该对我说这句话。 可话到嘴边,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带着难以忽略的颤抖。他说,好。 音乐被停了下来,屋子里的灯彻底熄灭了。韶芍被他抱着陷入巨大的黑暗之中,体肉相撞的声音和呻吟交杂在一起,她说了许多情话,男人只是静默地听,情话之后更加猛厉地抽动。钢琴被错意地敲响几个乱音,在黑夜里像星辰落地。 女人跪在地上,后脊紧紧贴着他的胸膛,乳肉在黑暗里上下晃动,喘息在呼出之前就被男人吞进嘴里。跪坐的姿势让他借力上下晃动,韶芍的臀肉打在他的大腿上,抽弄了百来下后又被掰开来,按着头部跪趴在地面上,让他更加残忍地操她。 每一次抽弄都会磕到女人的额头,皮肤很快泛了红。女人轻吟的娇呼没能让他继续下去,贺燃拽着胳膊把韶芍从地板上拉起来,抱着她的腰坐在琴架低端。 后脑勺依靠着,他扶了一下女人的细腰,“还记得怎么自己晃吗?” 韶芍被他问得脸红,有些局促地捉住男人的手,轻轻点头。 贺燃的手握在女人腰上,指引着她前后摇晃,偶尔在快感来临时把她提起,在半空松开由她跌落在身上。龟头戳破褶皱的宫口,韶芍咬着咬忍住破口而出的娇喘,攀着男人的肩膀继续上下套坐。 “夹着它,转圈会吗?” 女人颠坐的动作猛地一顿,黑暗里他看见对方有些错愕还有些羞涩的目光,突然忍不住轻笑。短暂的两秒的笑声让贺燃自己也错愕了,他顿了一下,目光落在女人的胸脯上,那上面应该还有自己的牙印和指痕。 一声轻笑,叹息一样,贺燃眨了下眼,嘴角保留了那份快乐。他抬头看向韶芍,伸手像弹小狗鼻梁一样敲了一下她的鼻尖。 “我教你。” 黑暗里充斥着交合的声音与轻喘,女人的下颌线在暗影里滑出漂亮的弧。贺燃抚过她湿淋淋的微张的唇线,牵过她的手拽到自己胸前。 “韶芍。” “嗯?”她抠了一下他的胸脯,颠坐着仰头叹息。 他想了想,看着她沉醉的模样,把要说出的话又咽了回去。 她看不到的,没人能看到。 贺燃偏头看向落地窗外,女人已经高潮过后趴在他身上喘息着陷入睡意了,软瘫的性器还留在体内,除了相贴的肌肤,体温正在被空气夺去。他把韶芍从胸口滑落的脸托着扶了上来,窗外的流星突然划过,在夜空中破开一道琉璃闪。 他刚刚想说,他胸膛里的那朵彩色的小花开了。 -- 104.琴声 早上韶芍是被楼下的钢琴声惊醒的。 还是清晨,窗帘只遮住了她床面的半边,熹微的晨光泛着鸡蛋白照进来,清透冰凉。 空调的温度开得太低了,她揉揉眼咳嗽了一声。昨晚偎在贺燃怀里没让她感受到太多的寒气,醒来后嗓子干涩,头也被吹得微疼。 钢琴声断断续续的,像是在调音,弹不出来一个完整的曲子。韶芍看见床头柜上有泡好的花茶,端起来喝了一大口,趿拉着拖鞋就往外走去。 贺燃颀长的背影落在钢琴前,穿着宽松的衬衣黑裤,指尖断断续续敲着琴键。几个音符端开,他探身看看琴谱,眯着眼睛拿钢笔划掉半行,又重新在琴键上敲出来新的奏乐。 韶芍随身穿的衣服还在烘干机里,就套了男人的一件衬衫,松松垮垮遮到大腿那儿。她倚着门框抱胸看他,男人沉浸其中丝毫没有察觉她的到来。直到韶芍蹑手蹑脚走过去,从后面抱住他的脖子,那些断掉的音符才彻底消弭。 柔软的头发把她的脸埋没一半,清淡的洗发水的味道把韶芍整个鼻腔都打通了,沁在肺里的薄荷香。她环着男人的脖子吸了口气,把脸又往他发里贴了贴。 “饿了么?我去做饭?”贺燃被她圈得愣了愣,垂下来的眼睫带着微光。他抬手扶了下女人的手腕,把她从身后拽了过来。 韶芍自然而然地就坐在了他腿上,男人的脸近在咫尺,胡子被修理得干干净净,她看了许久也没能从光滑的皮肤上找出瑕疵。 “想吃油条!”韶芍想了想,偏头看他:“但是这儿是不是没有卖油条的呀…”她想起来这儿不是海市,她还是个非法偷渡者。 “没有。”贺燃摇头,“可以自己做,但是家里没有面粉了。” “中午去华人超市看看有没有速食油条吧。”他顿了顿,手握上了女人的腰:“我托朋友和大使馆那边联系了一下,会尽快让你安全回国。” “嗯?没有遇见什么麻烦么?”贺燃解决事情的速度太快,让韶芍有点不真实的错觉。这不是一个轻轻松松就能被处理的处境。 “还好。”贺燃顿了一下,抬手把她额前的碎发拨到耳后:”主要还是看你愿不愿意回去,如果愿意的话,我们明天就能出发。我和你一起走。“ “你在美国的事情忙完了?”韶芍睁大眼睛看他,有些诧异。 男人明显地停顿了两秒,并没有马上接话。他目光从韶芍脸上移开,手绕过她的肩膀去拿琴谱:“本身来这儿就没有很重要的事情,只是散散心。” “好…”韶芍点点头,可话出口后又有些犹豫。 汤昭和她分开了,至今都还下落不明。能从汤昭身边逃走不是件坏事,只是她又想起来国内发生的种种意外,一时间竟然不确定离开他是不是正确的选择。 更何况,她来洛杉矶是为了找到给自己发警示短信的人,韶芍隐约猜测着,那人或许知道她与“灰熊”的事情,真相好像离她就只差一点点了。 “不想离开吗?”贺燃的话又把她从思绪中叫醒:“是在等那个和你一起的男人?” 他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昨天那个金发男人。” “啊…也没有…”韶芍皱了下眉,想起来贺燃还没见过汤昭,又解释道:”他叫汤昭,不是个好人。” “但你好像不太害怕他,对你而言应该也不算是个坏人。“贺燃盯着韶芍看了一会,低头开始整理琴谱。 男人的话让她有些莫名地不舒服,好像一直以来隐匿的心思突然见了光。韶芍被他说的有些不知所措,她见过汤昭杀人不眨眼的模样,也知道这人的无情又自私的劣根,可自己心里原来是不觉得他有威胁的。 仅仅是,“不是个好人“,但也不算坏对吧? 可抛开任何立场这人都坏透了,十恶不赦。韶芍想,她也不能总怪汤昭自私,她自己本身也是自私的。 她还没把汤昭下意识放入“要远离的坏人”,大概是因为这个人对自己并没有表现出很强的攻击性,恰恰相反,她的安全在他那里得到了保障。可这个立场太偏斜了。 “可以联系到他么?”韶芍在愣神,贺燃却已经把手里的琴谱整理得很整齐了,他抬头看向她,又道:“是他把你强行带来的吧。” 嗯。她点点头。 “算了,我们明天走吧。”韶芍低头想了想,下定了决心:“在他找到我之前。” “我被注射纳米追踪器了,他应该能定位到。”女人指了指自己的肩膀:“你能解决吗?” “去医院做一次电击起搏就能消除。”贺燃皱了一下眉毛,解开衣服去查看针孔:“他非法绑架你?”乄ǐńYzщ.℃ом 韶芍没有说话,整个屋子陷入死寂。 女人胳膊上的淤青还没下去,他指肚扫过,目光渐渐沉了下去:“要报警吗?” “算了,现在应该不止警察在追他。”韶芍虽然觉得让汤昭的麻烦更大一些是种不可多得的乐趣,但万一男人真的被关进了警局,玩笑可能就大了一些。 若是再有人来找她的麻烦,汤昭要挖穿五十厘米的围墙赶过来,可能就只剩收尸的程序了。 女人拒绝,贺燃没再说话,也没有追问她为什么会和汤昭扯上联系,这让韶芍省了很大的精力来解释这些事情。他的分寸感一向很好。 “你在写曲子吗?“她转了一个话题,看向贺燃手里的琴谱。男人的多才多艺实在是超乎了她的想象力。 “不是我的,在帮一个朋友做修改。”他说到这儿又像是想起来什么,一丝不情愿从眉眼里渗出来:“你要不要听一听,看看更喜欢哪个版本?” “我么?”韶芍有些诧异:“我不懂乐理呀,我不会弹琴的……” “只是听一听是不是顺耳,反正他的要求也是按照你的喜好改的。” “什么?”韶芍闻言更加错愕:“为什么要按照我的喜好改曲子?你朋友是谁呀,我认识他么?” “不知道。”贺燃抿了一下嘴唇,他很少不耐烦,这种情绪在他脸上出现实在是太戏剧性了,韶芍没忍住又多看了两眼。 “就听一听。”他动了动腿,把想要下去的女人又拽了回来,整个揽在怀里去触摸琴键。 韶芍跨坐在他腿上,胸腹紧紧相贴。她害怕自己仰身会碰到琴键弹出错音,就紧紧勾着男人的脖子。唇目尽在眼前,这个姿势让她很难不脸红。 贺燃要比她高一头,绕过她的肩膀看向琴键并不费力。指节轻弹,曲子行云流水地倾泻而下,音节很简单,但出乎意料地柔和,像风吹开一片白云。 韶芍侧耳听了一下,猜测着那个素未谋面的作者或许是个很温柔的人。 “这是另一个版本。”贺燃收了手,把琴谱翻去两页:“他还没见过你,觉得我应该更知道你的喜好。” 音乐又从身后响了起来,贺燃改动的地方确实要比原曲顺滑很多,更动人。韶芍贴着他的耳朵静静趴着,温热的鼻息喷洒在他的衬衫衣领上。 琴声还未停下,她环了环贺燃的腰,道:“原曲我好像在哪儿听见过,总觉得熟悉。” 身后的琴声戛然而止,男人的声音很轻,双手搂住她额后背:“那你更喜欢哪个?” 韶芍在她颈窝里动了动头,嘴角弯了起来:“你改过的好听。” 一瞬间她觉得男人在她看不见的地方笑了,搂住的肩膀轻轻抖了一下,她听见身后传来贺燃的声音,轻快得像刚点水的蜻蜓:“那就给他原版的。我们去吃饭。” 那点小心思把韶芍逗笑了,她没有从男人身上立刻起身,而是又趴了一会儿。贺燃的手轻轻贴着她的后背,像是抚着一只幼鸟。她 韶芍偏头看了看放在琴架上的琴谱,不自觉地抿了抿嘴唇。 原曲的旋律,她一定在哪儿听到过。 -- 105.蜂鸣 “你昨晚摘下来的耳机,放在琴架上了。” 贺燃先起了身朝楼上走去,韶芍有些恋恋不舍地从他身上爬下来,伸手拿起来那只耳机。 这是汤昭留给她的,用来确定那个发短信的人的位置。只要设备在十米的范围内被启用,定位系统就会通过耳机传来蜂鸣声。 最后的位置是在游乐场的过山车操控室内,他们去了,并没有蜂鸣提醒。 韶芍把耳机捏在指尖看了看,沉默了一会儿,她又重新把它带上了。 或许汤昭能通过耳机给她留下什么信息?朱利安街36号,韶芍还在犹豫要不要选择离开。她在和汤昭对赌,这份脆而薄的信任到底能称重几分。 可手在带上耳机的时候僵住了,空气凝固,整个屋子都像是被水泥灌注密封。 耳机里的蜂鸣响了。 楼上突然传来一声杯盘落地的碎响,韶芍呼吸猛一滞,动作先于意识便冲了上楼。 “贺燃!” 那人就在这个屋子里。 他有武器么?是冲她来的,贺燃现在怎么样…… “贺、”韶芍在冲上楼的一瞬间又僵住了,她停在最后一节楼梯里,怔怔地把最后一个字吐了出来:“燃。” “这么紧张?” 熟悉的身影。 韶芍不自觉地攥紧了拳头,指尖扎在掌心的肉里传来痛感。她看向汤昭,张嘴道:“把他放开,我跟你走。” 贺燃被他扼住了脖子,枪口正抵在下巴上。汤昭只要轻轻扣动扳机,子弹就能从下颌直接打穿脑部,是致命一击。 “我放不放他你都得跟我走。”汤昭挑挑眉,看了贺燃一眼。男人和自己身高不相上下,只是太单薄,没什么武力值,制服他只是轻轻松松的事情。 浅色的头发垂落在肩头,男人的身上有伤,衣服上还带着干涸的血迹。他扭头看向贺燃,笑了笑,道:“你让人有些失望啊。” 蜂鸣器还在不断传来尖锐的声音,韶芍皱眉把耳机摘掉,朝着汤昭走去:“蜂鸣器响了,要找的人就在附近,你先把他……” 她说了一半,脚步和声音同时顿住。汤昭看着她僵硬的身形,嘲讽的意味毫不遮掩。 “反应过来了?” 韶芍有些木讷地看向贺燃,目光慢慢下移,不出所料地在他手里看见一部已经开屏的手机。 通话还在播出,正在等待对方应答。 “怎么…会是你呢?”韶芍张了张嘴,吐出来几个字。 屋里没有其他人,设备在被使用时,定位系统会锁定并发出蜂鸣警告。 只有贺燃的手机是在使用的状态。 她把这些简单的信息在脑海中拼凑了一边,思绪僵硬,她相通这件事情很费力。 “怎么会是你呢?”韶芍皱着眉看向他,有些恍然。那个人知道自己的位置,监控着自己的一举一动,在顾和军与韶北川的公寓里都给她发过警告。 贺燃是知道汤昭的,每一次警告都是在让她在汤昭到来之前离开。 可是……韶芍想起来他们之前的对话,贺燃称呼汤昭都是在用“那个金发男人”,他装的像完全不认识对方一样……韶芍觉得心凉,甚至后怕起来。 她想起来,自己至今都没有真正了解过男人的身份。只知道是个富家子弟,可除了这个身份,他还有多少秘密没有说出来? “什么意思?我没有听懂。”贺燃被汤昭用枪抵着脖颈,丝毫不紧张。他看了看韶芍,目光里没什么波澜,甚至连疑惑也没有,又变成了那个没有任何情感的贺燃:“什么叫,怎么会是我?“ “短信……”韶芍看着他突然有些疲惫,她没想过贺燃会去骗她。 “你给我发过短信,我在顾和军家里的时候,你告诉我让我离开山城,之后在北川的家里,你也给我发过一次短信。“她长长吐出来一口气,接连的骗局让她太疲累了,说出来这些话似乎耗尽了所有气力。 韶芍慢慢走了过去,伸手把男人手里的电话拿来关上了,她戴上耳机,没有再出现蜂鸣。 “灰熊和你什么关系?”汤昭的枪口往上移了移,他说出来这句话的时候甚至有些咬牙切齿,只是脸色还是挂着寻常的笑,残忍里带着点痞气。 “灰熊是谁?”贺燃的语气平淡,并没有太理会随时会要了自己命的手枪。他把唯一能活动的手伸向韶芍,定定地看着她,道:“我没有给你发过短信,手机里有记录,你可以去看一下。” 汤昭闻声嗤笑,“数据记录被抹杀是很容易的事情,你点点删除就能洗脱了一干二净。能攻击豹猫设在洛杉矶的信息中转站,不会是组织以外的人。“ “我们明天下午三点的飞机,有专机来接……” 韶芍听着贺燃的话并没有太大的反应,直到男人喊了她的名字,她这才重新抬头看向他。 “韶芍。” 她看着男人的面孔,突然张口问道:“回国后你是准备带我回家吗?” 贺燃沉默了一下,点头:“如果你这么要求的话,我们就回家。” “如果我不问这一句呢?你会带我去哪儿呢?”韶芍抿了一下嘴唇,她知道自己不该问这一句的,答案不会是如她所愿,倒不如两个人都逢场作戏。 汤昭倒是挑了挑眉,看了看面前的两人,突然插嘴道:“你认识灰熊。“ 是肯定句。 “我知道灰熊在找她,豹猫的信息战七八年了都没有出过纰漏,偏偏在这个敏感阶段被攻击了。能和豹猫分厅对抗的人不多,我不相信……” 他突然顿住,戏谑的目光沉了下来,仿佛夜色侵袭,周遭都是看不透的黑。 “还是?你就是灰熊。” 汤昭松了手枪,缓缓地走到韶芍身边。女人没有躲避,任由他单手捏着自己的肩膀。掌心触到了一片冰凉,男人悄悄给她递了一把刀。 “十三年前,上一任灰熊被人在弗拉斯沃斯托克刺杀身亡,掌握军事据点的只有他那个幸存的小儿子,顺理成章地继位,但这些年没人知道他在哪儿。”汤昭笑了笑,身形把韶芍挡住了半边:“原来是被贺家收养了么?” “贺雉鸣将军是你爷爷吧。”汤昭看他没有说话,偏头看了看窗外,院里没有布防,一切都宁静祥和如同每一个稀疏平常的早晨。 “军政世家和灰熊组织有联系,这是犯了大忌讳。在719孤儿案里没有落马的那个高官是不是贺雉鸣?“ 提起719案件时汤昭的咬肌明显突了起来,虚情假意的笑容也不再维持了。韶芍一瞬间接受了太多信息,一瞬间反应不过来。她伸手握住男人的小臂,怔怔地看向贺燃。 “不是,爷爷没有参与那个案件。”贺燃垂了眼睫,声音飘忽得如同泥沼上散不开的浓雾:“我也不是你们说的那个人。” “但是你知道,我们说的那位现在在哪儿,对吗?”汤昭穷追不舍,年复一年磨练出的职业敏感度已经让他确信,面前站着这个柔弱少年并没有表面上那么无辜。 他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也知道那个人的下落。 “韶芍,我们回去,快结束了。”贺燃突然抬了头,看向韶芍的目光毫不躲避,如同新生的稚子一样赤裸:“一切都快结束了,我保证没有人会伤害到你。” “你已经伤害到她了。”汤昭嗤笑,瞥了一眼旁边沉默的女人。 “韶芍。”他在等她的回答。 “让我再想一想吧。” 女人的声音很轻,摇了摇头,往汤昭的身后退了一步。 “我没有骗你,我不是给你发短信的人,也不是你们所谓的灰熊。”贺燃皱了皱眉,伸出的手又收回。他看向韶芍,张了张口却没能再说出来更多的话语。 “我有……难处。” 他说出来这句话的时候,韶芍觉得自己胸口跳动的那团软肉也跟着皱缩了。她还是会想起男人背着自己一步一步从山脚往上爬的夜晚,在泉水里能够抵靠的肩膀哪怕是谎言堆积,也给过她片刻的勇气与温暖。 人的情感真的不是人类能够说明白的。 “我相信你啊。”她把垂落在耳边的头发捋到耳后,抬头看向贺燃笑了笑:“我相信你,但是我…不想和你走。” 男人沉默了一会儿,点了点头,道:“好。“ 月亮从他眼里坠落。 “让狙击手把枪收了。“汤昭瞥了眼窗外,并没有人。 “好。”贺燃点了点头,拿起来电话拨通了号码。简短的几句话后,他又扭头看向汤昭,道:“他们已经撤离了,车钥匙在玄关的壁柜里。” 汤昭看了他一眼,拿着枪牵住韶芍缓慢地往后退。 “你要带她去哪里?” “意大利。”男人推到了窗外视线的死角,微微摇了摇头,嘴角露出来狞笑:“你不该听我的话让狙击手离开。” “意大利的哪里?“贺燃对指着自己的手枪毫不在意,仿佛扳机扣动后一切都不会改变。死亡与生存交界模糊,他既无感也不在乎。 “我对死人的问题没兴趣。“ “汤昭。”男人的尾音落下时韶芍也出现在了枪口前,她又喊了一遍,汤昭,身形直挺挺地露在窗户前,同时也挡住了男人看向贺燃的视线。 他开枪杀死贺燃前会先射穿女人,或者在子弹离开弹轨之前,女人就会被窗外的人射穿太阳穴。 没有一个是他希望看到的画面,虽然韶芍替那人挡枪的举动更让人心烦。 “嚯。“汤昭看着女人嗤笑了一声,两秒后把枪收了回来:“在把灰熊钓出来之前你还不能死。” 悬着的心放下来了,她确信自己对汤昭还有利用价值,男人不会杀了自己,暴露在窗外只是逼他更快地做出决定罢了。 韶芍被汤昭拉着手腕撤离时又最后看了贺燃一眼,她心里没有生气,那个单薄的身影隐在窗帘后的灰暗里是她离开时看见的最后的画面。 “去哪儿?”她跟着汤昭坐上车,一切都没有变,原来的那把手枪还在前面的抽屉里,拉开就能看到。只是驾驶座上的人已经换了。 “里维埃拉。”汤昭扭头笑了一下,转动钥匙,马达轰鸣。 里维埃拉,他们的最终目的地。 客厅里,贺燃站在窗前看着车尾消失在视野尽头。耳边的电话里传来声响,是一个柔和的男人。 “抱歉,给你添了那么多麻烦。” 贺燃没有回答,望着早已空旷的马路问道:“情况会变得越来越差对吗?” 对面没了声音,他停了两秒,抬手把窗帘拉上:“我不会再帮你找她了,到此为止。” 男人在对方回应之前就挂了电话,他放下手机,目光与天色一同坠落。 乄ǐńYzщ.℃ом -- 106.染发 h 汤昭没有带她直奔机场,穿过曲折的马路,他把车泊在一个胡同里,转身拉开车门:“下车。” 上午的阳光刺眼,韶芍拿手在额前挡了一下,抬头看见那栋破旧的老式建筑,门牌上挂着朱利安街36号的字牌。路边的摄像头正对着她的脸,韶芍多看了一眼,男人站在门口催她。 “没事吗?那个摄像头。”韶芍低着头跟着汤昭进了屋,里面的设施还是上世纪末的风格,光线不甚明亮,她像在浸泡在陈旧的桐油里。 “脸都已经怼在摄像头前了,现在再担心是不是有些多余?”男人嗤笑,伸手拍下前台的按铃。几声脆响后,一双苍老的手拉开门帘,走出来的老人的脸比那双手还要褶皱。 “来了?” 老人隐在暗处,臃肿的身体上落下一层灰雾。他的语言韶芍听不懂,女人只看见他抬头看向汤昭,手里擦拭的怀表在灯光下闪着银光。汤昭点点头,一连串的意大利语从张合的嘴唇里蹦出来,换来老人往她那里一瞥。 简短的交谈后,男人换了英语和他说话,这次韶芍能够听懂了。“克劳芬,二楼的老房间。” 那个叫做克劳芬的老人点点头,擦拭怀表的动作没有停下。他往柜台处向前走了两步,站在了灯光下,又抬头看了韶芍一眼。这次她看清楚了,克劳芬的左脸上有一道长疤,从额角贯穿眼部,一直延伸到下颌,像条蜈蚣从脸上爬过钻进了脖颈里。 韶芍被他的容貌吓了一跳,反射性地抓住了汤昭的袖子。男人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你哥哥还是想要找到你,雅里洛伯纳诺,是时候作出选择了。“克劳芬看着他,灰白的头发在灯光下闪着一层有光,脸上的蜈蚣动了动,那双碧色的眼看向汤昭,神色不是韶芍能说清的。 “嗯,很快。“汤昭点头,从克劳芬那里接过钥匙,转身带着韶芍从旁侧的楼梯走上去。 这栋楼房还没有安装电梯,环形楼梯蜿蜒向上,牛皮纸色的墙皮上挂着一些印象派油画。男人的皮鞋没踩上一层台阶,木头就会发出一声轻响,好像随时就要坍塌一样。不过老旧归老旧,它好在没有太多的灰尘,在破败中还残留着一丝勃勃向上的生机。 “雅里洛?”韶芍跟着他往上走,只能看见男人垂下来的衣摆。她刚刚听到了伯纳诺那个姓氏,指尖不自觉地摸上右手的无名指,上面还有那个家族的戒环,恶诅一样卡在她的手指上。“你的名字么?” “嗯,他们都这么叫我。”男人轻唤地点点头,语气没有太大的兴致。 没有几个台阶,他们很快就走到了二楼。汤昭在一处不起眼的房门前停下,拿出来钥匙插入锁孔中,手腕轻扭,门吱呀一声就打开了。 里面的设施倒是很整洁,不像这个老旧房子里应有的装配。韶芍惊讶地咦了一声,四处打量着。单人公寓,沙发和床被都被羽绒塞得蓬松饱满,一张华丽的暗红色地毯铺在床下,她多看了两眼,想起来海市文化街里汤昭的公寓,那处也有一张相似的地毯。 他真的很喜欢在家里放一条厚地毯。 男人轻车熟路打开冰箱,里面堆满的冰镇威士忌。他开了一瓶,直接对着瓶口生吞。 “克劳芬是接我回来的人,曾效忠于我的父亲。”他边喝酒边向韶芍解释,顺便从冰箱里拿出来一份做好的肉酱馅饼,放进了烤箱加热:“我从孤儿院里出来,第一个见到的人就是他。” “克劳芬教会了我怎么开枪,一直到我能够以次子的身份回到伯纳诺的庄园。家里有人不想让我回来,路上派人开了枪。”汤昭顿了顿,盯着烤箱愣神,手指从额前比划了一下,模拟那道伤疤的位置:“子弹本来是要打穿我的颅顶,他推了我一把,子弹蹭着他的脸打进了肩胛骨里。” 韶芍抠着手指,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有关汤昭的一切都太复杂了,超出她的认知。 馅饼的香气被烤箱蒸了出来,隐隐约约有罗勒的香气。 “那他现在还是朋友么?”韶芍想起来之前汤昭说的话,他好像并不确信克劳芬的立场。 “嗯。”男人点了点头,放下酒瓶朝着卧室走去:“他要退休了,这是我最后一次喊他克劳芬叔叔。” 烤箱加热时传出来微响,汤昭走进了卧室就没再出来。韶芍有一瞬间在男人身上捕捉到落寞的错觉,她没有跟上前去,在门口站了一会儿,目光落在客厅里的壁橱上。里面陈列了许多精致的玩意儿,鹦鹉标本、陶瓷的兔子头、蓝色羽毛做的鱼标,还有个古铜色的金属火车……她看了一遍,都是些小孩子玩过的东西。 展柜的角落被一张相册斩断,韶芍往卧室那处看了一眼,门还关着。她打开玻璃柜把相册拿了出来,上面是克劳芬和汤昭的合照,还有一位丰满的拉丁裔女人,站在另一个孩子身后。他们面容都还很年轻,克劳芬的身材也没有变形。她把照片转到后面,看见了两行不起眼的字。 时间太久,钢笔水已经变得模糊了,韶芍眯起来眼睛看了许久才认出来那上面写的是什么。 提姆,1992~2001. 西尔莎,1965~2001. 剩下的两行是还未写完的笔迹,关于克劳芬和雅里洛,韶芍看了一眼便放下了。 那是还活着的人未将到达的终点。 她在安静的屋子里又转了转,直到烤箱叮地响了一声——馅饼烤好了。 “汤昭?”韶芍站在卧室门前喊了一声,没有回应。 她往厨房那处看看,又敲了敲紧闭的卧室门。犹豫了一下,她还是推门进去了。 屋里并没有汤昭的影子,韶芍顺着水声走进浴室,打开门的一瞬间浓郁的水汽扑面而来。浴室的排风系统不太行。 “过来帮我一把。”男人下半身裹着浴巾,松松垮垮挂在腰际。精健的线条被浴巾隐没,她不自觉地往下看了看,很快就移开目光。 半推半就的遮掩总是比直白的裸体更加色情。 “馅饼烤好了,什么时候吃饭?”韶芍不太愿意过去,停在门口朝他喊话。 汤昭直起了身,头发还在滴水。他往回看了一眼,目光像头狼盯着落单的母鹿一样戏谑:“先过来帮我把头发搞定。” 韶芍这时候才注意到男人的头发,长发被剪短了,原来的金色也被染黑,墨汁正顺着额头流下来,在男人冷白的面孔上滑落。他的手也是黑色的,脖子上更加糟糕,被弄得乱糟糟的一团。 “你在……”韶芍皱着眉盯了许久,终于确认了:”染头发?“ “有意见?”汤昭瞥了她一眼,彻底站直了身子。黑色的染发剂从脖颈留下,他身上很快就被墨汁弄脏了,浴巾也被晕开两团污渍。 “为什么突然要染头发?”韶芍被他盯着浑身不舒服,她想要是自己再不过去,男人怕是要走来拎着衣领把她拽进屋里了。于是便磨磨蹭蹭地朝他挨去,停在他两步远的地方,道:“你染膏没抹匀。” “所以叫你来帮忙。”汤昭打开水龙头冲了冲手指,把指甲缝里的染膏抠出来,道:“我搞不定这些事情。” 韶芍没想到男人能这么轻而易举地低头,惊讶地笑出声。汤昭的模样实在是太不堪了,墨水流得满身都是,她忍着笑意扯扯嘴角,挽起来袖子把男人的头按到水池上方:“笨死了。” 汤昭倒是出乎意料地没有反驳,任由女人的手指在自己的发间穿梭。染膏有些凉,她在自己头皮上捋顺的时候像天鹅的翅尖扫过冰雪,带来奇特的瘙痒感。 “差不多了,洗一下。”她把染膏抹匀,停留了一会儿打开水龙头。男人没有要动手的意思,韶芍没和他计较,就着温水帮他把头发洗干净了。 冲了两三遍才把染膏彻底洗净,女人身上渗出来一层薄汗。汤昭站起来擦头,她也跟着直起身,锤着发酸的腰背抱怨道:“馅饼都要凉了,为什么非要在吃饭前弄这些?” 汤昭没理会她,对着镜子仔仔细细地看着自己。他天生浅发,突然染黑了倒是很不适应。 “眉毛是不是也应该染一下?”汤昭把转身往外走的韶芍重新扯回来,指肚摸着自己的眉毛对着镜子说道。 “哎呀,先吃饭行不行?我好饿。”韶芍的肚子又瘪了下去,她连早饭都没有吃,不好好对待一日三餐简直就是酷刑。可汤昭扯着她的胳膊,她走不掉。 “我觉得眉毛还要再染一下。”男人把目光从镜子前移开,转身低头看向韶芍。 汤昭的面孔突然贴近,还是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韶芍把脸撇向一边,浴室里水汽蒸腾,空气本身就温热粘腻,太容易突发事故了。 “不用……已经很好了,去、去吃饭,我好饿。” 额头上被嗤笑喷出的热气侵袭,连带着整个身子都抖了抖。韶芍不太敢看头顶的面孔,可眼下是他光裸的小腹,上面添了新疤,被简单缝合了。他刚洗过澡,伤口遇水又裂开,泡的发白的皮肉外翻,露出红色的伤口,隐隐约约还有血渗出来。 看样子伤得不轻。 韶芍皱了一下眉毛,手掌抵在男人贴近的小腹,有心避开那道伤口:“你怎么受伤了?受伤了还洗澡?“ “被人用刀子捅伤了。” 她能感受到男人的舌头在自己太阳穴上游走,她往后躲了躲,但男人没打算停下。 “不疼吗?”韶芍伸手把他的下巴推向一边,可下身被人顶住了,夹在他小腹和水池之间无法抽身。 她晃神的功夫,汤昭已经咬住了推开自己下巴的手指,牙齿轻轻咬着,睁眼观赏潮红在女人脸上缓缓蔓延。 “不敢看我?怕我在水池上就操了你?” 荤话激得韶芍一激灵,她抬头瞪向男人,把手指从他嘴里抽了出来:“色痞。” 汤昭闻言笑了,手掌顺势就从女人的上衣里滑进去:“色痞?刚才盯着浴巾眼睛都直了的是谁?” 胸前的软肉被他握着,韶芍很快就开始呼吸急促。她懒得和他斗嘴,往外挣了一下身子,头顶很快传来一声闷哼。 那处伤口被她扯裂了半边,针线把皮肉又扯破了,流出来新的血,在浴巾上开出斑驳的红色。 韶芍听见他轻微的喘息,一下就不敢再乱动了,可男人的手没有停下,游走的抚摸很快就变本加厉。汤昭也找到了她的顾忌,每次女人抗拒的时候就咬牙抽气,他看着身下的小人立马变的安静顺服,便更肆无忌惮地把她的衣裤褪去。 “你好卑鄙啊…”韶芍被他按着脖子趴在水池上,努力忽略到在自己股沟间滑动的手指:“你利用我的同情心!” 汤昭在女人的穴口上探了探,里面还很干燥紧缩,只是进去一个关节就引来吃痛的轻呼。 “那要怪你担心我。”他轻笑,伸手从柜子上取了瓶润滑液。阻力减小了很多,他伸进去了两根手指,感受到女人的身体开始发生变化。 “你要是不在乎我的伤口,哪里会被按在水池上操。”汤昭舔了一下牙槽,手指开始抽送起来。女人的呻吟从隐忍开始变得难耐,唇齿间轻呼的热气在镜子上哈出一团白雾。 “你能不能做个人?“韶芍被他气噎,伸手推了他一把,不偏不倚刚好抵在伤口上。湿滑的触感黏在手心里,她被顶着敏感点抽弄时仰头喘息着扒向镜子,朦胧的余光里韶芍看见自己的掌心在镜面上滑出一道血痕。 “做个人?操你的不是人难道是个畜牲?”汤昭笑得毫不顾忌,更加凶狠地探进去三个手指快速地抖动着。女人后仰的脖颈和喘息让他愉悦,他欣赏地看着韶芍微伸的小舌,低头亲了一下这个放荡又天真的作品。 “嗯…你、你连畜牲都…都不如……”她确信男人已经完全熟悉了她的身体,单单是手指就足够把她送去高潮的顶峰了。前面的阴蒂也被揉捏玩弄,酸涩的快感让她不自己地夹紧了双腿,断断续续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语。 紧迫的快感让韶芍有种即将尿失禁的错觉,偏偏腿又被男人用膝盖分开。镜子里她看见自己潮红的双颊,嘴巴因为喘叫而变形,羞耻又难看。汤昭贴着她的耳朵,目光也瞥向镜子。女人每次要把头转开时,他就腾出来一只手捏住下巴让她再看像镜子。莹亮的口水顺着他的指尖流下来,手指在口腔里搅弄时女人的身体抖动得更加厉害,红色的舌和白色的手指交缠,很快变成他的亲吻。 等他把肿胀的性器放进她体内时,女人已经湿得一塌糊涂了。 “哈…啊哈……“韶芍拽着被他扯下的浴巾,手上的血迹在上面抓出来一道有一道的红痕:”我不想在这儿……” 水池太硬了,男人在她身后顶撞,胯骨随着肉体的刺入撞在水池边缘,已经磨红了一片。 两股相撞带来的脆响充斥满整个浴室,韶芍感受到自己的臀肉被男人捏在手心里向上提起,紧致的弹性震起来的肉波弹在他抽出的性器上,体液随着他减缓的摩擦蹭在皮肤上,男人似乎对阴茎在她臀肉上轻磨缓蹭十分享受,喉咙里发出来轻呼,顺带还咬了咬她的耳朵。 “那就去床上。”他亲了一下女人的侧脸,手掌将那两团乳肉推向上方。指尖拨弄,顶峰的肉珠很快就挺立了起来。 韶芍没想到男人能妥协,忍着酸涩的快感扭头看向他:“真的?” 汤昭挑眉,没有说话。 韶芍在他和水池的夹缝里转了转身,小腹紧紧相贴,她舔了舔嘴唇,睫毛眨得狡黠:“那我想在上面!” 汤昭盯着她发亮的眼珠,沉默了两秒后突然笑了出声:“好。” 乄ǐńYzщ.℃ом -- ρò18e.νιρ 107.把他的手绑起来h 韶芍被汤昭抱着从浴室走到窗前,饱胀的情欲已经塞满了小腹,她觉得自己像棉花一样,被浸湿的棉花,不断有清液从她腿上流下。 蜷曲的耻毛贴在男人的小腹上,韶芍是被跨坐着抱起来的,两条腿搁在男人腰间,她能感受到托举着自己双臀的手承接的重力。 手握着坚实的胳膊,对方绷直的肌肉很凉。 男人身上还带着未洗净的水渍,很快蒸掉了他体表的温度,只有和她贴合那片肌肤还残留着温热。那副身躯很坚实,带着皮肉应有的弹性,一时间韶芍竟不愿意从他身上下来。直到被放进那张柔软的羽绒被里,周身陷在云一样的柔软中,丝绸的面料,贴着皮肤又滑又凉。 她像是现在一片空旷的梦里。 汤昭没有随即压下,而是转身走到窗前,伸手把帘布拉上了,外面喧闹的街景一下子被阻隔开。 正午的阳光像硬币一样惨白,从窗帘未合上的缝隙泻入屋内,男人背着光走向她,粗犷的身形形成一个巨大的阴影。 他的肩膀很宽,线条在腰间收窄,结合了西方的种族优点和东方审美,血统冲撞被完美地融合在了一起。汤昭看着愣神的女人,安静地坐在床边。 软垫一下子陷落在他身边,韶芍跟着不受控制地滑向他,脚趾触在他赤裸的膝盖上,在惊起收回之前被握在了手里。 汤昭没有说话,静默地看着她,唇线轻轻绷紧,软大的性器在两腿之间微勃,但还没有达到能够插入的状态。男人的阴茎偏白,是肉粉色,没有胀大之前看起来安静又乖巧,而此时,韶芍快速地瞥了一眼——龟头胀成了深红色,马眼处隐隐约约分泌出来一些清液,在阳光下闪着微光。 男人握着她的脚腕看她,如约定,一切交由她来掌控,他在等她的回应。 韶芍后撑着手臂看她,除了那条被握在男人手里的小腿,整身都陷落在帘后的阴影里。 太安静了,两人的呼吸落地成针。 空气变得粘稠,韶芍不动,和他在做无端的僵持。屋里光线晦暗,只有一束光柱打在两人之间。阳光把汤昭的侧脸照亮了,同时还有他冷白色的皮肤,胸脯、粉红的乳头、小腹、渗血的伤口,还外翻的皮肉和撕裂的针线,以及,她的脚腕。 男人的手指修长,指甲泛着健康的粉色。他就静静地捏着韶芍的脚,指腹轻缓地滑过小腿肚,像是水蛇游走。 小腹下有一团火焰在滚动,如同孕育着一个蓬勃的胎儿。韶芍盯着他的眼睛看了一会儿,从闪着微光的长睫下,她这才发现,男人不止把头发染黑了,连瞳孔都变了色。 “是怕被人追踪吗?”韶芍沉默了一会儿,从床面上起身爬向他。床垫床垫太软了,膝盖每一次触地都换来一次陷落,她真的如同在一片巨大的棉花团里挣爬,无力的软令她在攀着男人的脖子轻啄嘴唇时都在陷落。 “更改面貌会方便一些。”汤昭任由他吻着,小腹的疼痛还在丝丝缕缕侵蚀着神经,他不太在意,现在有比处理伤口令他更感兴趣的事情。 “那我还用乔装一下么?”韶芍突然从他身上跳开,像只受惊的肉兔,搂着脖子看他。 “暂时不用。”男人的手扶在她腰上,对于毫无征兆就停止的亲吻很不满意。他往前探了探,侧着身子压下,揽着女人的后脑勺把舌头放入她嘴中:“他们还不知道你长什么样子。” 这其实是不合理的,每天都有上百亿的数据被传送到卫星,笼罩在地表上空的消息网四通八达,调查一个毫无防护的普通人只是动动手指的事情。她的身世、家庭、精力,甚至周一早上在路边乘车时的身影都能被调出来。可唯独那张脸是模糊的,面孔被马赛克重重地糊住了,每一张都是如此。 有人在网上对她的面孔图像做了全方面屏蔽,不是郑清源,他的势力渗透不到博纳诺的暗网范围。 汤昭睁开眼看着身下被吻的湿润潮红的女人,又静静地合上了眼皮。他说不上来是侥幸还是更加担心,逃过博纳诺氏族的追查必然是好的、甚至是幸运的,但是那个为她撑起保护伞的势力远超过他的能力范围。 未知向来令人不安,更何况对于他的职业,不确定就意味着死亡的一半。 吻更深切,舌头在她口腔里交缠,探向喉咙深处。女人拥着他缠绵或者抵触,津液相交,汤昭与她的性爱从来没这般柔软过。 韶芍搂着他的脖子翻了个身,自上而下看他,垂落的发丝散在他肩头。 “真的不要先处理伤口吗?”女人低头的时候看见灰色的绸面上被染上的血痕,扯住对方的手突然停了下来。 男人的伤口还在渗血,她现在坐在男人小腹上,虽然膝盖支撑只是臀肉轻轻压着,但血水还是流了出来。尤其是外翻的皮肉,对她来说实在触目惊心。 汤昭抬头看了一眼,没有表现得太在意。他受过更重的伤,集训时茹毛饮血在泥沼里挨了叁天叁夜,这种程度的伤口已经被处理过了,现在的状况仅仅是浅层皮肉的开裂,实在不算什么。 “不太严重。”他的手已经被韶芍用睡衣的腰捆了起来,懒散地搁在脑后,“但如果你想,也可以先处理一下。” 他又指了一下床头柜上的酒瓶,由于被捆着不能做出太大的动作,他朝那儿看了一眼,道:“刚刚沾了水,你可以帮我用酒精消消毒。” 韶芍按照他说的起身去拿酒瓶,白色的双臀在俯身时暴露在男人的视野外,雪肤下隐隐约约藏着那条隐秘的沟壑,穴口随着动作外翻,被体液粘腻得泛出水光。 “你好像对自己的身体不太在意。”她单手撑地,勾着另一条胳膊把酒瓶拿过来:“伤口感染了怎么办?会发烧…啊!” 话只说了一半就被尖叫打断了,男人从身后扑了过来,张嘴咬在她的臀肉内侧。 没有手臂的支撑,他整个重量全都直挺挺地砸了过来,撞得韶芍一个踉跄,酒都洒出去小半。 伴着低笑,汤昭在她腰侧留下一个重重的牙印:“不会,我有分寸。” 舌头在她体下游走,粗砺凶狠,韶芍觉得自己正在被一头豹子舔弄,那条舌头仿佛带了倒刺,勾着后穴褶皱的软肉,扎的痒中带痛。 男人被捆绑的双手压在她后腰上,即使带着束缚,力量也是碾压性的。韶芍抓着酒瓶趴在床面上,随着轻呼紧紧扯住被单。 “嘶——轻、轻点…”床单被她拽得皱皱巴巴的,韶芍听见身后的低笑,脊椎骨都被那声从喉咙里滚动的哑音震酥了,一敲就碎。 “说要在上面做,就这点本事?”汤昭用虎牙嗑了一下女人的阴蒂,听见对方粘稠的喘息和轻叫,笑声都带上了嘲弄。他向前拱了供身,胸脯压上了韶芍的脊背,嘴唇在到达女人耳廓的时候吐出一声忍痛的闷哼。 男人像一只被猎枪打伤的猛兽,韶芍固执地扭头看他,对上那双漆黑的瞳孔,险些一恍神陷进去。 汤昭压着她没再有下一步举动,嘴角划出来的弧度带着戏谑,让韶芍看着很闷火。她瞪了他一眼,扭动着从男人身下抽身,侧腰挨着他的刀口蹭出来一道血线。 “疼就先忍忍。” “哈!”一声难掩的嗤笑。 韶芍把汤昭推在床头,跨坐在男人身上翻了个白眼。还是那张臭脸,男人笑着看她。他被绑着,可韶芍却总觉得自己才是被按在利爪下待宰的小兽,巴巴地鞍前马后给这个捕食者叼草药处理伤口。 她不爽,倒酒的动作也很恶劣,琥珀色的浆液一下子被倾倒在伤口上,把床单阴湿了一片。 汤昭猛地倒抽了一口气,忍耐的闷哼被他憋在胸口,如轻擂闷鼓:“报复心好强啊。” 韶芍按照他说的话从抽屉里翻出来一卷纱布,闻言又瞪了他一眼,赌气扯下来一段迭了迭就按在他伤口上。 “嘶——” 这次汤昭没能压制住低呼,连小腹的肌肉都绷紧了。女人的手按在他伤口上毫不留情,暗色的酒液和艳红的血全都透过纱布渗出来,伤口比不处理之前还要惨。 “痛快了?”他反问,看着女人另一只手握着自己阴囊揉捏。痛感加强了他对性的感知,女人的舌头舔过马眼的时候,他大腿上的青筋都鼓了出来。 性器挺立得很快,几乎是肉眼可见,肿胀得发紫的变大了一圈,戳破两腿的缝隙弹在女人脸上。韶芍微张着嘴把舌头收了回来,口水粘在男人的体毛上,如密林新雨。蓬勃的青筋在茎身上攀爬,鼓起来脉络惊心。她那指尖戳了一下,肉棒随着动作偏移,很快又弹回来。 “你不能把绳子解开。”韶芍所有的捆绑术都是跟汤昭学的,她知道自己根本困不住他,更何况是睡衣上拿下来的脆弱的绸带。只要男人想,随意一挣就能把缎带撕成碎片。 “好。”汤昭带着笑看她,点了点头。 韶芍不放心,又把男人手上的绳子扯紧了些。 “你或许可以和我讲讲克劳芬的事情?”完全吃下身下的性器还是有些困难,尽管穴口已经足够湿滑柔软了。她扶着男人的胸脯,吃力地让自己一点点坐下,直到臀瓣触到了他的大腿,韶芍紧皱的眉头才倏然展开。 她呼出了一口气,适应着体内的肿胀感,开始缓慢地套坐起来:“你不太开心。” 韶芍对这些本没有太多的好奇,她只是为了减缓自己的生理不适而随便扯了一个话题没想过得到回答,所以听见男人的那声略带轻蔑的嗤笑也不意外。 “伤心这个词不太适合我。”汤昭看了她一眼,背光让女人的骨骼更加混沌,他只能看见一个暗色的鼻影轮廓:“不太适合我们。” 自己和克劳芬,都不能花太多的时间去伤心,回忆会摧毁所有强撑的意志,理智不会允许他们这么做。 男人往后靠了靠,让背脊更加贴合枕头的弧度,双手不自由给他带来了很大的不便,比如现在他就不能提醒韶芍让对方把压在自己伤口上的手移开。但他没说,转而继续刚才那个话题:“他是我父亲打磨得最锋利的一把刀,所以当父亲病情恶化,需要有新的压力来牵制我哥哥的势力时,他就成为了培养我的最得力的人选。” “二零年冬天我第一次跟着他狩猎,他教我如何割断一只母鹿的脖子能最大程度减缓它的痛苦,”男人顿了顿,马眼被女人内穴的褶皱挤压到,喉咙里忍不住滚出一声闷哼:“我那时候拿刀还不利索,那头鹿死得很痛苦,后来的很多年内都一直出现在我梦里。” “零一年我听说梁裕从孤儿院逃了出来,有位丧子的富商收养了他,便想让克劳芬带我去见梁裕。” “但当时我的处境很尴尬,家族的各方势力都在盯着我的一举一动,包括我父亲,他在衡量我是否有能力接管家族的一部分事业,毕竟血统不纯在意大利黑手党内是忌讳。” “所以我把目光放在了克劳芬身上,他很疼爱我,虽然表面上不怎么表现出来,但我知道,所以抓住了这个软肋。” “零一年的夏天快结束时我找到了梁裕。在此之前,我一直以为每天面对枪支弹药还有各种数不尽的训练已经很痛苦了,但没想到他过得比我更惨淡。那个富商有暴力倾向,他从孤儿院里逃出来后境况并没有好太多。” “梁裕告诉我,我们的妹妹西西娅,她没有逃出来。他后来又去看了很多次,包括这些年,我知道他还在找她,但国内国外都没有消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男人把手腕从头顶拿了下来抵在额头上,目光投向窗帘的缝隙,像被阳光劈开的一道口子,是黑暗里的唯一的光柱,盯得久了会看见里面漂浮的尘粒,每一颗都在旋转,如同一个闪着光的小型星环。 韶芍没想过随意的一问能牵出来这么多讯息,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张嘴。宽慰的语言太过单薄,每个人的过去压在身上都是一座不可迁移的巨山。 “克劳芬知道我在担心西西娅,零一年冬天他在越南的边境交货,看见名单上有她的名字。但这是个圈套,他带着西西娅回家和我们去过圣诞节,谁都没想到她那时候已经被植入了炸弹。” “壁炉快烧烬时,克劳芬要去林子里找一些能用的柴火,西西娅从一开始就表现的很异常。她原来是最喜欢呆在我身边的,可那次不一样,她总想跑来,我一直以为她只是太害怕了,直到屋子爆炸后我才想通了原因。” “克劳芬的妻子与儿子都死于那场灾难,西西娅的事情我也没有和梁裕提起过,他到现在都还抱有希望。这太难得了,我们叁个人,总要有一个还能看得见光。” “对于克劳芬我一直很愧疚,所以在得知他要退休前往阿尔卑斯山下养老时,我其实是松了一口气的。” “没有什么伤心,这种情绪都是留给你们普通人来感受的,不适合我,也不太适合他。”目光移到女人的脸上时陡然变得趣味,他又好好看了看韶芍的面孔,转转手腕把她的下巴推向一侧,借着微光终于能看清女人的侧脸了,汗涔涔的,带着樱桃红。 “哈…其实你也…不过如此…”韶芍趴在了男人身上,扭动的胯加重了顶撞的深度,她的胸脯顶在男人身上,乳房起到了缓冲的作用,但同时也让交缠变得更加旖旎。 “我还以为你是天生的冷血生物呢,外强中干……啊哈…” 她说的话没有恶意,可花苞被不断刺开,颤抖又酥软的声音让这些话听起来有嘲讽的意味。 男人抿着嘴轻笑着看她,把捆绑起来的手搁在她脑后,女人被圈在臂弯里,是个她亲手打的死结。 “有些失望?” “没有…”韶芍还在含着他的肉棒不断颠坐,她没有汤昭那么好的毅力,性爱冲撞得她说不出来一句连续的话语。臀肉相撞的声音中,韶芍不受控制地颤抖,体液溅得斑斑点点,粘在两人的交合处。 “是心安。”一声凄厉的喘叫后她扑倒在男人怀里,渐渐从高潮的余韵里脱身,眼神迷离地又说出来那句话:“这证明你还是个有感情的人。”不然她被一个只会屠戮和衡量利益的机器盯上,实在是太惨了。 男人的性器还停留在她体内,韶芍张大嘴喘着气,像一条脱水的鱼。汤昭的目光落在她头顶上,沉默了一会儿又扑身圈着女人倒在床面上。柔软的肉体被压在身下,像猫一样抽搐着呻吟,他的主餐才刚刚开始。 “停、停下!”韶芍被他咬着脖子大叫,两腿不安地缠在他腰间。男人的吻如同刺钩落在身上,体内体外的撞击把她大腿的嫩肉都摩擦的发麻了,体液变成了浓稠的白,带着细沫流到床单上。 “啊——”她供着脖子喊出来最后一声喘息,小腹连带着体内的性器都不停地在抽搐。 汤昭确实没有解开手上的束缚,全身的重量压得她喘不过气来,现在男人也在射精后的余韵里漂浮,圈着女人转了个身,让她趴在自己身上方便顺畅地呼吸。ρó①8ē.νìρ(po18e.vip) “嗯…很快,我也准备抽身了。”韶芍的无名指落在他嘴边,汤昭偏头亲问了一下,盯着天花板若有所思:“或许你会……更加心安。” 他说的话,其实自己心里也没有太多的把握。 韶芍喘息着把性器从体内抽出,哪怕穴口已经被拓开了,龟头离开时还是不可避免地发出来令人脸红的啵响。 男人的性器还没完全软下,她握着肉棒的前端,随手抓来旁侧的被单套在了上面:“我所有的不安都是因为你出现才造成的。” 她说着便扯着被子用力一拉,布料磨着肿胀得龟头狠狠划过,刚刚还因为她的话语僵硬的身躯猛地抽搐起来。 “啊!” 毫无征兆,龟头在射精后最脆弱的时刻被一击致命,原本的肉粉色一下子充了血,变得深紫肿胀。汤昭受痛,小腹忍不住地卷起。 韶芍也被这效果惊呆了,她连看了男人好几眼,确定连刀伤开裂都没有任何反应的人刚刚竟疼得喊了出来,震惊之余又变本加厉,迅速扯了几下传单,还把指尖刺进了吐水的马眼里。阴茎上的青筋都爆了出来,龟头不断地分泌出来透明的液体,顺着茎身流下。 “哈……”汤昭动了动喉咙,深深吐出来一口气,眼睛眨了又眨痛感也没有从脑中缓解。他抬起来脖子往韶芍那儿看了一眼,韶芍呆愣愣的,带着发现新大陆的又惊又喜又无措,也在看他。 “啊…我、去看看午餐怎么样了。”她咽了口口水,刻意忽略掉男人不太善良的面色,从床上跳起来就跑向门外。 过度使用的小穴不能承受太剧烈的动作,她一步一呲牙。但显然男人承受的折磨比她严重,汤昭低骂着扑过来扯住了一个脚腕,可韶芍只是被绊倒了一下,踉踉跄跄逃到门前时汤昭都没能从床上爬起来。 “韶芍!” 她把门砰地一关,心有余悸地听着门后忍痛的喘息。 不错。她给了自己一个肯定。 汤昭那套苦情计对她没用,强行绑架以及带上婚戒的事情——韶芍看了一眼自己的无名指,男人的吻好像还印在那上面——账还是要算的。 她差一点就信他的鬼话了。 -- 108.谁 克劳芬做的肉酱饼被加热了叁次,饼皮已经烤得有些干瘪了,汤昭在上面重新添了肉酱和番茄泥。烤盘被他隔着烘焙手套拿出来时还冒着热气,他看了韶芍一眼,无视掉女人表现得不开心的一面,自顾自地把晚饭端上餐桌。 餐布被扯得一团乱,韶芍把它抽走扔在地上。绛红色的布面上印着一团团水迹,她瞥见了,心里更加闷火,踩了两脚后才坐到餐桌前。 汤昭瞥见她的动作,默然勾唇笑笑,把量多的那份摆到女人面前,道:“吃吧。” 她狠狠地把叉子戳进酱饼里,就像要半个小时前把她按在餐桌上操的男人一刀戳穿一样。男人紧致的小腹被绷带随意包扎了,她瞥了一眼,心想那一刀怎么就没命中要害? “明天早上六点我们去机场。”汤昭叉起来一片饼皮放进嘴里,暗红的肉酱在他嘴角粘了一点,他拿手指抹掉后又随意扯了张纸巾:“今晚早点睡。” 语气稀松平常地如同久熟的伴侣在讨论家庭旅游一样。 韶芍嘴里塞着饭,那句“能不能早睡还不是看你”被憋在了喉咙里。 右手上的银戒指在灯下闪着光,男人吃完饭收拾盘子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它。韶芍如同触电,“啊“一声尖叫从椅子上弹起来双腿,看准了他的膝窝踹了过去:“说好了不再碰我!反悔!反悔反悔反悔!” 一个词带着一个拍打。 男人只是被踢得弯了一下膝盖,上半身仍旧稳如泰山。女人把他推得远远的,或者说是把自己推得离他远远的。反正,就是还在生气。 汤昭摸透了韶芍的性子,懒得和她废话,转身把餐盘放进水池。 她若是不说他也忘记了,打了结的避孕套还在垃圾桶里,他从柔软湿滑的小穴里抽身时按着女人的头勉强答应了那个要求。 她当时叫得实在是太厉害。 屋子隔音不好。餐桌被撞得偏移,女人的浪叫和哭噎伴着抽插的水声把邻居吵来了,门板砸响,带着南方口音的谩骂隔着墙面响起,他把手指放进女人嘴里说:“嘘。” 还被咬了一口。 伤口里流出来的血滴落在她的臀上,雪肌在摩擦间弄得猩红一片,空气里分不清是精液的麝香还是血的锈甜。总之,最后一挺后他趴在她背上喘息,耐不住聒耳的哭噎就答应了那个要求。 “好,在去意大利之前都不碰你。” 到了意大利也不行! 他低头看过去的时候女人正在拿着他定制的西裤擤鼻涕,那是他明天要穿的衣服。但雪白的后脊上已经遍布青红的吻痕和抓挠了,汤昭想了想后,还是点头道:“好。” 咬着肉根的穴口软腻湿滑,已经被开拓的足够宽松了,贴合着他的尺寸抽搐。那是被过度操弄后的反应,尽管身体已经逐渐从高潮中抽离,可肌肉仍旧停在兴奋状态。 他撤身,意犹未尽地想再进出几次,可阴茎已经开始疲软了。 连续射精了加重了这些天的疲惫,汤昭贴合着女人的后背又在里面呆了一会儿,这才恋恋不舍地将性器拿了出来。 手还握在她腰上,他在等那一声难舍难分的啵响。 如约而至。 男人的眉眼舒展开来,扯来餐布随意在身下擦了几把——就是那张被丢在地上的餐布。 他不纵欲,身份不允许,但趴在桌子上抹鼻涕的那个人总能让他惦记得压根发酸。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第一次劫持她之后吧,再往前的印象已经很稀薄了。 那个出租屋里光从狭小的方窗洒进来,余晖落在被勒在臂弯里的脸上,她说我下次一定能跑出去,他当然要说,好。 之后性爱,顶撞的淋漓和欢愉以及,夜晚里熟悉的呼吸声。他半夜里探头朝床下看一眼,空荡荡的地毯,本该在上面的人正缩在床尾安然入睡。 月光突然落在身上,他从西西娅离开后就没再从感官意义之外“见”过月光了。他知道,那是倚在身边的呼吸和体温消失后带来的消极反应。 汤昭在刷盘子,想起来刚刚的、甚至是更久远的事情,后脊骨还是会像被铁锤一节节敲打一样酸麻舒服。身后传来开门声,他不用回头就知道是谁裹着自己宽大的浴巾出来了。 怎样的臭脸,怎样的瞋目,都一清二楚。 韶芍裹着浴巾刚清洗完下体,出门就看见男人高大的背影。她白了一眼,转身坐进沙发里。 汤昭喜欢柔软的家具,她发现无论是床还是沙发,都松软得能把人一下子陷进去,仿佛跌进棉花堆里。 头发吹干,韶芍一低头又看见了那个戒指,鼓着腮帮又试图把它摘下来。 不出所料的刺痛,一圈细针扎进了肉里。 “嘶——” “别总想着把它摘下来。”汤昭把餐盘摆好时转身又看见这一幕,闲庭信步走过去时恰好门被敲响了。脚步一停,他边走边说:“摘了就没有第二次带上的机会了。” 韶芍停了手上的动作,倒不是因为男人说的话。她看见汤昭走向门口的时候在背后把一把枪上了膛,浑身的血液都在他开门的一瞬间凝固了。 “阿克琉斯。” 汤昭说出来一个简短的词汇,对面接了句她听不懂的意大利语,过了一会儿安静了,男人才开门拎了一个手提包回来。 “那里面有什么?”韶芍从沙发里探探头,目光随着他的脚步移动。 “你的新护照,还有一些医疗用品。”汤昭坐在床前翻了翻,却从里面拿出来了一把手枪。他完全不意外,伸手就放在了床边。 韶芍默默地盯着他又拿出来其他的东西,撇了撇嘴把自己重新陷入沙发中。这是离开海市的第四天,但好像所有的回忆都变得遥不可及了。 她手指不自觉地又摸上了那个戒环,没有再试图拔下它。戒面上有一处凸起,韶芍皱了皱眉,低头仔细地看了一眼,这才发现它是个对戒。 戒指上的图案不完整,它还有另一半。她心里咯噔一下,默不作声地把手指收了回去—— 已经黄昏了,血红色的夕阳将落未落,把男人穿针引线的手指照得橘红。地上团了一堆带血的纱布,韶芍站在门外往里看时正撞见他剪断最后一针。 汤昭听见她弄出来的声响,抬头看了一眼,道:“我不碰你。” 韶芍挨着门框往后退了一步,目光谨慎:“不打麻药吗?” 男人消毒后直接缝合了,一针一针扎下去,看得她也跟着肚皮疼。 “麻药的后劲太大。”汤昭摇了摇头,他们还在逃亡中,如今像寄居蟹一样缩在这个小楼里,虽然没有声响,但他知道四方的眼睛都在盯着这里。 他不能在这个时期注射麻药。 “过来吧。”男人合上了窗帘,闷声地躺倒在床上:“你睡在里面,我不反悔。” 他难得说那么多废话。 女人磨磨蹭蹭挨到床边时,汤昭像云豹一样把她胳膊扯了过来。耳边一声惨叫,他对上那双又气又恨又憋屈的水淋淋的双眼,张嘴咬了一下对方的软唇。 肚子上又挨了一脚,他没在有下一步的动作,翻身熄灭了台灯,屋子里就陷入了一片黑暗和女人低声咒骂里。 韶芍扯着被子也翻了一个身,瘦脊对着男人的背一横,呲牙咧嘴地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接近黎明时她被一声巨响惊醒,正好撞在男人的下巴上。 窗外的枪声又连响了几声,很快警笛声就从街区外逐渐传来。 “外面在火拼。”汤昭闭着眼解释道,感受到手里握着的薄肩抖个不停,便伸手捂住了韶芍的耳朵:“这一带是黑街,经常发生冲突。” “克劳芬在楼下,不用担心,他会处理的。” 男人的声音像含了口烟,半醒间话语黏连不清。韶芍转身彻底把自己躲在他怀里,酒精和皂香同时入鼻,并没有带来安心。 “去了意大利也会经常这样吗?” 警笛过后街区又恢复了平静,韶芍睁着眼一直没有睡着,头拱了拱男人的下巴问道。 汤昭睡得很轻,在女人第二遍发问后睁眼低头看向她。黑暗里只能显现出一个模糊的影子,他转了转身,打开台灯看了看钟表:“不会。” “以后都不会了。”男人顿了顿,掀开被子起身:“准备出发吧。” 窗外的晨光渐渐散去,韶芍抿着嘴穿好衣服,跟着他朝门口走去。 男人拎着包走在前面,屋子里和外面的街道安静得太过于诡异。韶芍又想起来方才的枪声,她甚至能听见有人试图从楼梯上冲上来的脚步声,像一群逃亡的羚羊。 “不要把戒指摘下来。”汤昭走到门口时还在重复这句话:”不要把……” “砰“的一声枪响,男人回望自己的脸逐渐变色,韶芍眼看着那双瞳孔开始扩散,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血从男人腹部涌出,在地板上流了大片。汤昭倒下的身影后是站着的克劳芬,带疤的脸木然盯着她,漆黑的枪口举过胸前,韶芍想跑,脚下却迈不开步。 漆黑的枪口。 “汤昭!“ 她一下惊醒,汗水湿透了睡衣。床前的闹钟显示着现在才刚凌晨一点半,韶芍捂着额头又重重地跌回了床面。 她又梦见了他们离开美国的场景,太过于真实,以至于男人倒在血泊里的时候她觉得那个生命真的在离自己远去。 韶芍喘了口气,逐渐从噩梦里回神。告别克劳芬的那天其实很平静,没有任何意外,只是不断出现的噩梦、同样的场景,已经快让她分不清哪个是现实哪个是梦境了。 内心的恐惧再把她往下一点点拖拽。 她时常见不到汤昭,有时候真的以为男人死在了朱利安街的那个小屋里。 这是来到里维埃拉的第二个月,她一个人住着这栋两层楼的房子,下面有一个露天的泳池,偶尔也能让她晒着太阳在里面泡一上午。 只是出不了这个院子,汤昭把她锁在了这里。 日子过得如同养老一般安逸,她也逐渐适应了失去自由的生活。可日子愈发平静,韶芍心里悬着那把刀的神经就越脆弱,利刃随时都能落下。 平静还没被打破,只是时间还未到。 韶芍转了个身,准备再次入睡。现在才凌晨一点,离天亮尚早。床边的位置空着,汤昭仍旧没有回来。 还能在睡六个小时。她和外面偶然认识的一个书店老板约好了,早上八点会有人送报,那时候她可以借用手机,从这个人迹罕至的小院子里和外面取得联系。 失踪了那么长时间,窦衍不可能不来找她…… 睡意逐渐袭来,在意识将要混沌时窗棱突然“咔嚓“响了一声。神智陡然被拽回,韶芍猛地转身,下意识就去拿枕头下面的小刀——汤昭留给她的,柜子最下层的抽屉里还有一把小型手枪。 可她还是慢了一拍,对方先一步钳住了她的手腕。 “嘘——” 口鼻被捂住了,一声男音传来,沙哑陌生。 黑暗里她能感受到对方的鼻息喷洒在自己的脖颈上,浑身的神经都被抵在后脑的枪口牵引着颤抖。 “别乱动,跟我走一趟。” ρó①8ē.νìρ(po18e.vip) -- ρò18e.νιρ 109.再相见 黑暗里韶芍僵在床上不敢动,她背对着那人,背挺得笔直。 可那人也没有下一步动作,只是捂着她的口鼻,指缝里还能闻出来金属的生冷气息。 是翻窗户进来的吧?这么重的铁锈味。 过久的拘禁已经让她对室内的一切物件感到厌倦,空调的噪声像跳蚤一样在神经上乱舞,韶芍已经连续半个月开着窗户睡觉了,晚风是失眠中唯一能安抚她的手掌。楼又不高,他从窗户翻进来不奇怪。 “我…应该先下床吗?”韶芍谨慎地动了动下巴,从那人的掌心下吐出来句问话。他要让她跟着自己走一趟,那是不是先要她先起身? 或者是,那人根本就不打算让她在清醒中离开…… 背后传来一声轻笑,韶芍暗中摸向枕头下的手停住了。 “被汤昭关了那么久,人都给憋得没精神了。” 声音不再沙哑了,听着甚至有些熟悉…… 一愣神的功夫台灯就亮了,韶芍还来不及伸手挡住刺眼的灯光,额头就被人打了一巴掌。她一愣,左手在枕头下握着刀,抬头对上梁裕带笑的眉眼。 惊喜?惊吓?一时间韶芍竟然不知道怎么从震惊后的茫然中脱身,她呆愣愣地盯着男人,微张着嘴巴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太久都没见到他了。 “认不出我来啦?“ 梁裕松了松领口,袖口上还有在窗台上蹭到的灰。碎发在额前挡住了眼睛,他伸手拨了拨,转头看向韶芍:“这反应可不太得劲儿呀韶小芍……都不带高兴的吗?” “高兴!”韶芍重复了一下他的话,眼泪也跟着冒出来。 不知道是因为在这个院子里太久不见到人影,还是实在是久别重逢,她把男人扑在床上后又哭又笑,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嚯!真的被汤昭搞傻了。”梁裕摸了一下埋在自己颈窝里的脑袋,看着天花板忍不住发笑:“怪我怪我,不该把你交给这个变态的。” “我……咳咳……我……”韶芍上气不接下气,接过来男人递的纸巾,攥在手里,断断续续地说不出来完整的话语。 “不着急。“梁裕单手枕在脑后,颇有耐心地等着她:”等心情平复下来以后再说。“ “你是怎么找过来的呀?“韶芍被他揽着腰从男人身上爬下来,白色的睡裙像朵倒悬的百合,脚趾从裙摆里露出来如同红蕊一样。 “汤昭知道你来吗?” 问得跟白问一样。 她有千千言万万语想要问他,可到嘴后又觉得自己好傻气 “我听说汤昭把你拐跑了,猜着他就要来里维埃拉。”男人摸了摸她的耳朵,像挠小狗的后脑勺一样,之后伸了个拦腰,扶着脖子活动着酸痛的关节:“我现在属于非法闯入民宅,而且……” 语罢他顿了顿,煞有介事地看向韶芍:“我做了件特别欠揍的事情,也不能确定这小子知道后会不会当场宰了我。你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么?” “不知道。”韶芍听完男人的话后提心吊胆起来,她抽了张纸擤鼻涕,声音带着浓厚的鼻音,但已经平复下来了:“要不然我们现在就走?你能爬进来,肯定也能再爬出去,我去收拾东西,趁着汤昭还没回家……” 她说着就要起身,却被男人一手拉住了胳膊:“不行,我得见他一面。“ 梁裕对上女人疑惑的目光,摸了摸下巴又解释道:“得当面炫耀一下我那些略显缺德的丰功伟绩,嘶……他最近心情怎么样?“ “最近的心情不重要。”韶芍看了他一眼:“反正最后都会被你惹怒的,没有区别。” “这倒也是。”男人点头表示认同:“先不想不想这些了,来看看我给你带的礼物。” 礼物?韶芍一愣,看着他转身从兜里拿出来一个小盒子,忍不住把头凑了过去。 “打开看看?” 盒子不大,但装在裤兜里被挤得皱巴巴的。韶芍小心翼翼地接了过来,拆开了外面的包装纸,道:“你不要送我首饰之类的,我不要。” 味道会变,物质总能把一些不能挑破的暧昧搞砸。 “嗯。”梁裕轻轻点了点头,目光被昏黄的台灯浸得温柔:“不是那些俗气的东西。” 他不开玩笑的时候周身的气质都沉淀下来了,矜持含蓄又耐人寻味。 “……” 当韶芍把一盒避孕套拿出来时,看向梁裕的神色一言难尽。 “惊喜吧!”男人在她脸前晃了一下手,紧接着就来掀她的裙子:“小韶芍这么长时间没见我,肯定都要想哭了。让我看看它流泪了没?” “梁裕!”韶芍有些咬牙切齿,把刚刚的感动全都咽回了肚子里。 几个月不见,还是那副德行。 “看看都不行吗,小气。“ 女人的腿往后躲,手指攥着裙摆撤身,他抓了好几下才擒住她的脚腕。梁裕带着自己的招牌痞笑,拽着她的小腿就把人往自己身下扯:“想想我的精神疗养费医药费!韶小芍,你还欠着我钱呢。“(精神疗养费提醒:32章中《洄洄》片段) “不是说好了不算数的吗!”韶芍摇着头大叫,左脚蹬着男人的肩,伸手把把凑上来的脸推到一边。 “什么时候说好了?”梁裕一愣,偏头想了想,他怎么不记得有这事? “就很久之前!”她随便扯了一句,膝盖横在两人之间格挡。男人的手掌在她身上不安分地乱摸,隔着睡裙揉她的腰。她扒开,他又摸上去。 有时候梁裕真的觉得韶芍是个粉蒸肉做的,再不济也是个白包子,看着身上没几片肉,可握在手里就是软,带着热腾腾的气,他想在上面咬一口。 “我不信你不想和我做!” 韶芍白了一眼男人鼓起来的腮帮,还未张口就被他下一句话给堵上了:“韶小芍你就是欲拒还迎,我戏里戏外见得多了!” “我没……”她反驳了一半,心里有没底气起来。梁裕说的也不是不对,这就是吃饱后吊在嘴边的一口肉,不吃也行,吃也不差这一口。 “哼哼。”男人见她声音软下来,得意地坏笑,像只吃准了小母鸡的狐狸。猜人,他还没看差过,尤其是女人这样什么情绪都写在脸上的,比读剧本都简单。 “喏,你要是真不想做,我也不强迫你。”说罢,梁裕就真的从韶芍身上爬了下来,一个打滚靠坐在墙上,两腿大剌剌地叉开,枕着手臂看她:“我从来不强迫别人,太掉价了。” 韶芍怀疑他在明嘲暗讽谁,但想了想,他怎么知道自己和谁怎么做过的…… 男人的鞋还没脱,在外面踩的泥全蹬在被子上,汤昭的浅灰色被套上一下子多了两个脚印。他却跟不在意似的,枕着头随意把鞋蹬掉,扭脸看向韶芍等她的回答。 女人拢着睡裙坐在旁边,暖黄的灯光笼罩着,就像一碗金水里养了一口莲。长发卷曲从肩头滑落,在灯光下泛着比灯光更加温柔的光芒。梁裕又忍不住多看了两眼,目光也渐渐笼上那层昏黄的光。 她抿着嘴盯着床单,思考的脸庞纠结又谨慎,屋里多了一只忧愁的小狗。ρó①8ē.νìρ(po18e.vip) “这么难做决定么?”他看着她轻笑,说不上来是打趣还是叹气,一瞬间韶芍觉得梁裕变成了那个镁光灯下的男人,温柔体面,如水。 可下一瞬间他又是另一个他,仰面一倒,无厘头地大叫:“我就这么没有魅力吗!韶小芍,你知不知道你睡了我就等于多少人的老公!暴敛天物啊!” “哎呀也没有啦……”韶芍揪了一下被子,往他那儿挪了挪:”我是怕,万一汤昭来了,一进门撞见……是吧?多不好。” “有什么不好的?”梁裕一声惨叫,跳起来扑过去又把韶芍压在身下,两眼委屈,屋里又多了另一只伤心的狗狗:“你是他谁啊,他是你谁啊,怎么你和我做搞得跟偷情一样?不行,你都和他睡那么久了,我也要抱抱。” 叁十岁的男人撒起娇来让人头都大了,韶芍很难不正视他那双梨花带雨的眼睛,正视了又实在不忍直视,只好把头偏向一边,道:“这是他的房子嘛,他一脚把咱俩踹出去也没办法不是……要是房产证上写我的名,我肯定不犹豫!” “真的?” “真的。”韶芍认真地敷衍他:“从卧室到客厅,你想在哪儿做就在哪儿做!但是现在不行,被汤昭看见就真的完了。“ 她是真怕汤昭把他俩都砍了。 “嗯。“梁裕笑了,灯光从上面照下来,他整个人都被浸在温热有湿润的光晕中。 “韶芍。” “嗯?”她觉得男人要松口了。 他把女人额头上的头发拨开,好仔细地完整地看向她的脸:”你知不知道妙哉每次把沙发撕破后就在我腿边蹭来蹭去,还试图用抱枕把破洞堵住。“ “你现在看我的眼神,就特别像它。” —— 作者有话要说: 太忙了,两千珠的加更先欠着tt有空码出来了就补上 感谢喜欢,鞠躬 -- ρò18e.νιρ 110.会跳舞的熊 你才像狗!你全家都是狗! 虽然这样想着,但韶芍没说出来。她狠狠瞪了梁裕一眼,伸手把他推开。 “帮我揉揉吧。”男人躺在一边,看着身下已经支起来的帐篷,替他老二叹了口气:“憋了那么久,连和小韶芍打招呼的机会都不给,难过死了。” 韶芍皱着眉瞥过去,一言难尽。 梁裕也看她,四仰八叉地躺着,指了指老二,很委屈:“不让见小韶芍,能和大韶芍打个招呼么?” 韶芍沉默了两秒,对着男人的裤裆挥了挥手,道:“幸会。” 屋子里短暂的静默后,梁裕恍惚中带着一丝不可置信,他看着女人和自己老二一本正经地打招呼,大脑很给面子地进行了短暂性死机:“就……这?” “不然呢?”韶芍白了他一眼,不然真的要给他撸一把么? “你自己不有手吗……”女人扯了一下被单,指了指旁边的浴室道:”我要换被单了,你去冲个凉水澡就好了。“ “狠心,太狠心了。”梁裕一边摇头一边从床上爬下来,伸手解开裤子:“你现在和汤昭有什么区别,毫无人性。” 男人在一旁边脱衣服便抱怨,韶芍没理他,自顾自地把被单扯了下来。新的床套被汤昭放在了柜子的最上面,她得踩着凳子才能拿到。 但是卧室里没有板凳,椅子全在一楼的餐厅里,要去搬的话未免有点太麻烦…… 韶芍把目光投向了已经脱的差不多的梁裕身上。 “干什么?”男人白了她一眼,没好气:“休想让我帮忙。” 女人的耳朵耷拉了下去,他又黠笑着改口:“除非你帮我揉揉鸡巴。” “你好流氓……” 虽然被人很认真地讽刺了,但男人还是走了过来,抬头朝柜子上看了一眼,指着那套纯白的被单道:“是这套吗?” 对。韶芍点头。 “一看就是汤昭的,无趣的颜色。” 韶芍微笑着后退,随意他怎么骂汤昭都好,只要能把干净的被套取下来,让汤昭掉二两肉她都愿意。 “谢谢靓仔哦!”她笑,可话没说完就被男人拽着胳膊压倒了柜子前。韶芍吓了一跳,她屁股上正顶着一团温热的东西,男人贴着她就蹭了上来。 “你干什么?”她几乎叫出声。 “拿床单啊。”梁裕无所谓地挑挑眉,紧贴着女人就踮脚向上去拿床套。 性器隔着她的睡裙从股缝向上滑到后腰,男人是故意的,角度贴合得刚刚好,以至于他拿肉棒顶着女人踮脚时,韶芍几度以为他真的要从后面操了自己。 男人的鼻息就喷洒在耳朵上,带着调侃甚至有些得逞得的坏笑,贴着脖颈问她:“唉?在哪儿呢?怎么找不到呢?” 问一下一下落在脖子上,像黏连的秋雨。韶芍扒着橱柜往前趴,尽量和男人拉开距离。可这样势必让臀肉贴得更紧,何况梁裕还握着自己的腰,指腹摩挲,暧昧像碳火一样开始腾腾地冒着热气。 “我不进去,隔着衣服蹭一蹭。” 舌尖刮着耳廓,梁裕在她耳朵里吹气。女人洗发水的香味丝丝缕缕钻进鼻孔里,他拢着深深吸了一口,像吐烟一样呼出热气:“四个月了,韶芍,我好想你。” 女人推搪的手突然一顿,她被抱着,没有受到一步肢体的侵犯。男人只是抱着她,背贴背腿贴腿,像相拥而眠的旱獭,要挤在取暖才能度过无声降临的冬天。 “我也很想你。” “送到医院的玫瑰花收到了么?”梁裕抱着她,风从窗外吹来,把白帘纱吹得飘起。风在吹过他们脸颊之前已经率先吻过花、吻过草、吻过大树里每一只酣睡的栖鸟,夜行的百鬼比他要寂寥。 “收到了。”韶芍握着自己小腹前的手,缴械投降。男人知道自己的软肋是什么,而她偏偏又很吃这一套。 韶芍转过身,勾着脖子去亲他,手指抚过跨下的那团鼓包,她用自己的方式去安慰他。男人脱得只剩一条内裤,马眼分泌出来的液体把布料沾湿了一小片。他站在橱柜前回吻,半敞的衣衫像是将落未落的一幕戏,女人的手印在上面,那是爱神观看过的痕迹。 “我在奥地利拍了一场舞会的戏本。”梁裕睁开眼,嘴角水淋淋的晕出来一条微弯的弧线:“哪天让你去剧组客串吧,拍床戏的时候直接假戏真做,也不用找替身了。” 他笑着咬了一下女人的嘴唇,坏的很标准:“这样所有人都能看见我们做爱,全世界都能知道梁裕操了韶小芍。“ρó①8ē.νìρ(po18e.vip) “无耻!“疯子,真是疯。韶芍瞪了他一眼,伸手掐他腰上的肉。 男人笑得出声,仰起头来能看见突起的喉结。他又低头看向韶芍,手掌牵起女人的手,带着她转了个圈:“来,请你跳支舞。” 没有音乐,他自己哼着不成调的曲子。女人的脚踩在他脚背上,两个人的影子从墙上转到地上。旋起的裙摆忽而大忽而小,是删删减减仍不浪漫的诗句,是修修改改锒铛疲乏的乐章。梁裕的目光寸步不离她,比已经死去的里维埃拉的夏天还要明朗。 “笨熊。”他笑:“韶芍,你就是个会跳舞的小笨熊。” “是你非要拉着我跳舞的!反过来又嫌弃我!”她反驳,被抱着腰一个旋转跌在床上。男人趴在她身上,平静又欢愉地喘气。 “好累。“ 梁裕突然说了这句话,韶芍一愣,耳边一闪而过的疲惫转瞬变成了泼皮的笑:”你吃胖了,带着你跳舞也太累了吧。” 其实不做爱也很好,梁裕像一条久经跋涉终于回家的狗狗,趴着张开胳膊,把韶芍压得死死的:“让我在你身边歇一会儿。” 女人刚想挣脱的动作变成了停在他背上的指尖,安静的屋子和安静的风,他俩像树獭一样抱着,虚度人生十分钟。 “梁裕。”她听见头顶长久地没了声音,突然轻笑:“你老二都快软掉了。” “谁说的?”男人头也不抬,继续疲累地趴着,伸手在韶芍脑门上拍了一巴掌:“我要它硬它立马就硬,你要为轻视它付出惨痛的代价!” 语罢他猛地抬头,看着女人勾唇一笑:“一会儿就把你操哭。” 但现在他只想躺着。 韶芍环着梁裕的脖子笑,笑了一会儿又笑不出来了。把男人压垮的绝对不是自己的体重,但大家都心知肚明地佯装不知道。她拢着男人的头发,指尖在泛青的胡茬上剐蹭:“下次带我去潜水吧,这样按我的体重就不会把你累垮啦。我带着你,你带着我,我们迅速沉入海底。” 他在聚光灯下跳舞,偶尔也要回来充会儿电。 耳边传来轻笑,梁裕揉了揉她的头发,低声说,好。 -- 111.门外有人h(两千猪猪感谢加更)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就亲吻在了一起,欲望顺其自然。韶芍拥着他的背,指甲在上面抠出来一道又一道的红痕。 梁裕隔着衣裤蹭她的股缝,他说过不进去就真的没有进去。女人的裙摆被推到腰上,在床面上铺开就就像一只淋雨的蝴蝶。褐色的头发交织,这只飞不起来的蝴蝶正在他身下妖艳又婉转地呻吟。 男人没把性器从内裤里拿出来,哪怕血脉已经涨得他眼底泛红了。梁裕挺进着身子,周身汗涔涔地,阴茎在她股缝里摩擦。 女人的阴户被内裤包裹着像两瓣鼓起的馒头,隔着衣料时触感就已经很湿软了,他在想等把鸡巴完全放进去的时候又该是怎样的风光。 指尖隔着睡裙在她乳上拨弄,韶芍握着她的手腕,又酥又麻的快感很快就顺着热潮袭满全身。她两只脚不断地蜷起又张开,想在半空中找到一些抓力,可能够攀附到的只有两腿间精壮的腰身。 她把双腿大大张开,又蜷起膝盖紧紧夹起。 “嗯……够了吧……”韶芍嘴里眼里全是雾气,看梁裕的脸也是泪蒙蒙的。小穴里痒得让她头皮发麻,女人伸手去摸男人的跨,把那根肉棒握在手心里揉捏。 她想让他把阴茎放进去,她想让他操她。 “有手机吗?”梁裕看着她笑,搂着他的腰往上一顶,龟头隔着内裤撞进花心里,他的体液上也沾了她的液体:“真该录下来给窦衍看看,能气死他半年!” 韶芍去咬他的耳朵,心道就算不给窦衍看性爱录像他也要气死半年了。男人要把自己的腿打断,她还记着这句狠话呢。 “去浴室,哥哥带你去冲澡!” 他托着女人的屁股就起了身,一步一颠,性器顶着她就是不进去。韶芍皱着鼻子狠狠在梁裕锁骨上留下一排牙印,男人绝对是故意的。 花洒打开了,温水从上面冲下,韶芍被淋了一个透彻。男人把她的睡裙脱下来,她顺从地向上伸着胳膊,由衣物褪去。梁裕脱她裙子的时候还坏心眼地在她胸上揉了一把。韶芍疼得呲地咧嘴,男人还装无辜,一脸惊慌:“我不是故意的!” 说罢,又咬了一口,含着乳尖吮吸:“我真不是故意的。” 梁裕把内裤也脱了,阴茎少了束缚一下子弹出来,挺在腹前青筋盘踞。他抹了一把脸,黑色的头发全湿了,贴在额头上。男人的眼睛也是黑色的,像妖精,吃人心。 他喘着粗气,一手握着阳具撸动,一手撑在女人的耳边。男人的身躯替她接住了大部分的温水,韶芍在他面前两腿软了,不自主地贴着墙面滑落。她扶着他的腰,一只手握着他的性器也跟着撸动。 指尖在铃口上抠挠,男人的闷哼像雪豹一样低沉。韶芍看着他,脑后勺贴紧墙面向上弓起来胸腹,乳尖颤巍巍地被飞溅的水珠摧残,下体早就泥泞不堪。 浴室里只有水流的声音,心照不宣,她一只手探向自己的穴口,两指撑开,让另一只手的中指和食指探进去。穴道里湿滑软腻,抽动了几下,很快流出来更多的淫水。 她很久都没有自慰过了,动作有些生疏,指甲刮到内壁的时候甚至疼得出了声。韶芍笨拙得像个小女孩,手指缓缓地在体内抽插。说实话,她自己来真不如男人来帮她。 梁裕看着她生涩的自慰发笑:“你还真是不缺男人。” 对方的思路清奇,但说的倒也没错。韶芍撇嘴,把小时候骗人用的招数全都拿了出来,拽着男人的手腕撒娇:“自己弄好疼……” 梁裕笑得更欢,他还没见过女人撒骄。 “叫声哥哥我就帮你。”他笑,松开性器拢住女人股缝,一包淫水流在掌心上。 韶芍一不做二不休,把湿淋淋的手指往他小腹上戳:“哥哥!” 清脆悦耳厚脸皮。 阳具又被她重新握在手里,向上套弄时外面的一层肉皮被扯动,她两指捏着向下一滑,包裹着龟头的皮肉又跟着缩了回去,紫红的阳具流出液体,马眼在灯光下闪着莹亮的水光。她抹了一点含在嘴里,咬着手指抬头看他,对上一双半眯起来的猩红的眼。 “韶小芍,犯规了。” 声音在男人的喉咙里闷雷一样滚过,她大胆地去咬梁裕的乳尖,舌头舔着磨砺。撸动阳具的动作越来越快,阴囊打在手腕上直响。韶芍伸手,削葱根的指尖去刺探男人的后庭,只探进去一点点就感受到男人身躯猛地一紧。 哥哥……她又喊了一声,水淋淋的,像刚破开的蜜桃。 梁裕粗重地喘了口气,看了韶芍两秒,一把扯来她的腰。 “啊!“连惊呼都带了妖媚的湿软,像他手里的肉穴一样。 手指进进出出,女人喷在他耳边的娇喘像春药般,驴鞭一样的阴茎肿得更大。 “哥哥,你好变态啊……”韶芍整个身子都软了,顺着墙壁往下滑,把男人的手指吃得更深。她还在套弄对方的阳具,动作断断续续,只顾得自己爽的时候就忘记手上的动作了,干脆敷衍地握着,偶尔揉揉垂在下面的两颗囊袋。 梁裕笑,看着女人舒服地闷哼,把着她的腰用叁根手指更残忍地操她。 “韶小芍,你平时也是这么激将别人的么?”他知道女人在故意惹他,心里也不气,像逗小狗一样。大多数时候都是人类想和小狗玩,偶尔有一次小狗也愿意和他咬尾巴打滚了,他会很高兴。 “没有耶!”韶芍挂在他身上,仰着头承受着更快的刺弄。男人压着那块软肉揉动,她有些受不住了,两腿夹紧了咿咿呀呀叫出来,手掌扒在充满雾气的玻璃门上,流下来一串掌印。 “只……啊、只和你……只和你闹过……” 她膝盖跪了下来,男人也跟着她跪下,从后面插入阴茎。腰被握着一摇,肉棒整个儿地被吞下,韶芍觉得自己一下子被撑开了,又饱胀又充实,像玩偶被塞满棉花。 她敢和他互咬着玩,敢在他面前自慰,敢去拿语言挑逗刺激他,这一切都来源韶芍认定梁裕没有攻击性。男人破皮耍赖的时候像个粘人的麦芽糖,但糖是甜的。 她觉得安全。 “我太宠你了吧。”梁裕从她的背脊上一路吻过,把性器抽出来,扶着她的腰又去亲她的小穴。 “堂堂影帝在给我口交呢。”韶芍笑,笑得时候又忍不住舒服得打颤。羞耻心被男人温柔地剥下了,她转个身,看着梁裕的头发在她两腿间耸动,伸手把他的头压得更低:“好吃吗?” 男人轻笑,舌头刮过两片阴唇,直顶着肉粒狠狠一磨。韶芍仰头嚎叫,两腿直打哆嗦,他在她穴口轻轻咬了一下,顺手在女人屁股蛋上拧了一把。 韶芍没有只让他去口,男人坐在合盖的马桶上,她仔仔细细地把肉棒上的液体舔干净了。舌尖顶住了马眼,她听见男人的闷哼,坏心眼地用牙齿轻咬了一下。 “这要是曝光了,娱乐新闻的头条能挂几天呢?” 梁裕揉着她的头笑,把性器往她嘴里又送了几寸,小心的在她口腔里抽插。 “叁天?”男人认真地想了想,道:“但肯定会是各种各样的标题,一个接一个,各种新闻都会爆出来,真真假假,在大众的热情消退前肯定不会撤的。” “怎么?”他一低头,看见女人含着肉棒的鼓胀的腮帮:“你想和我公开关系?” “没有!”韶芍闻言连忙吐出来他的性器,还被口水呛了一口,咳了好半天才喘过气来:”不公开,绝对不能公开。” 且不说自己会被梁裕的女友粉撕成碎片,但是影帝情人这一个头衔就足够压得没办法正常生活了。ρó①8ē.νìρ(po18e.vip) 男人倒是不在意,拍了拍她的头,把女人从地板上捞上来亲了一口:“没事,想公开了我就去让人安排,不过窦衍那边可能要麻烦一点,你后爹护你护得跟亲爹一样,我俩估计要打一架。” 他说着,眼睛就开始放光,甚至摩拳擦掌。 “到时候热搜还要在挂一条,梁裕和汤臣传媒的总裁大打出手,绝对是爆点。” 韶芍又无语又好笑,扶着肉棒坐了下去。穴道重新被填满,她闭着眼闷哼了一声,扭动着腰肢动情。 水声打过了他们做爱的声音,尖叫持续了好长时间,知道最后几下颤抖在她最深处绽开。韶芍被顶弄得情迷意乱,趴在男人身上喘息。 “你射我肚子上了……”她喃喃,手指刮过小腹,浓白的精浆还温热着。 “好脏哦!”韶芍仰着脖子轻笑,又开始咬他的下巴:“在做一次吧哥哥。” 梁裕被她逗得想笑,啵一口亲在她脸颊上,声音脆响得有些刻意。 “好呀,但是外面有人等着呢,我们出去当着他的面做。” 门开了。 韶芍的血一下子凉透了。 梁裕带着笑看向门口的人影,抱着她的胳膊也紧了紧。水流哗哗地冲刷,梁裕敢看,她不敢看啊。 “做完了?” 身后汤昭的声音冷得让人脊骨打颤,韶芍闭上眼倒头一晕:真的完了。 -- ρò18e.νιρ 112.争执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韶芍咬着指甲抬看梁裕低头看脚尖又抬头看梁裕,如同高中逃课去电影院当场被抓包,她觉得天要塌下来了。 汤昭就在门外,她又不能在浴室光着躲一辈子。 梁裕把浴泡冲干净,一抹脸睁眼发现女人还坐在马桶上咬指甲,忍不住笑她:“便秘了?” 韶芍瞪了他一眼。 “一会儿该怎么出去啊……”她头发都要拔光了。汤昭盯着自己阴恻恻的眼神她永远不能忘怀,索命鬼要拽着脖子把她拖去阴间了。 “你怎么这么怕他?”梁裕关了淋浴洒,扯了条毛巾擦着头,大剌剌地走到韶芍身前蹲下:“这小子又不能把你怎么样。” 是不会怎么样,最坏也就按床上操一顿。韶芍虚情假意地对梁裕笑笑,懒得接话。 男人身上的水迹还没干,水珠顺着脖颈流下。他站起来,疲软的性器垂在两腿之间,手随便握着擦了擦,梁裕又看向坐在一边的韶芍,道:“还纠结呢?赶紧过来冲个澡,一会我带你出去。” 韶芍闻言抬头皱眉,颇有怀疑:“你靠谱吗?” “靠谱!”梁裕挑眉一下,尖牙露出来半颗,一边说一边把女人从马桶上扯过来重新打开了淋浴头:“先把我的狐子狐孙冲干净。” 他说的是还留在女人小腹上的精斑,已经干掉变成白痕了,男人的指腹顺着水流搓在她皮肤上,柔软的手感就像小猫的肚子。 “硬气一点!”梁裕调了水温,让韶芍转过身去,伸手划过女人的股缝,把穴里残留的体液清洗干净:“好歹也是二打一,真打不过我们就跑呗。” 他说的随意,根本就没走心。韶芍回头看了一眼,看见男人嘴角还挂着笑,正低头认真地帮她洗身子。 “还有别的办法吗?” 男人用手指把穴口扩开了,水流冲了进去,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她觉得小腹胀胀的,很快又被手指在穴道浅层扣挠。她知道男人正盯着她的下体,脸不自觉地就红了起来。 “韶小芍,要敢于直面人生的阴云!”梁裕笑,关了淋浴头道:“我抱你出去!” “我再想想。”韶芍往后退了一步,结结巴巴。 “立正!脊梁骨给我挺起来!”梁裕在她屁股蛋上一拍,提着女人的大腿根就把她跨在了身上,笑得有明显的狐狸气:“走!哥哥带你去团战!” “什么团战!”韶芍挂在他身上猛一抬头,眼见浴室门被推开了,又慌忙鸵鸟装死把脸埋在胳膊里。 空气变得猛一凉,屋里的空调开了,冻得她起了一层鸡皮疙瘩。韶芍这才想起来,她没穿衣服,梁裕也没穿衣服,这么走出去危险系数岂不是更大…… 房间里没有声音,平静让人更紧张,她鼻子贴着男人的皮肤不敢大声喘气,直到梁裕弯身,她碰到一片柔软的被褥。 韶芍被他放在床上,如同土拨鼠打洞一样闷头就钻进了被子里。 “他没在屋里。”梁裕的声音懒洋洋的,像极了秋日里摇着尾巴晒太阳的狼。 “真假!”韶芍闻言有些侥幸,语气里也带着劫后余生的喜。她把头从被子里钻出来,看见那只大尾巴狼光着身子站在床头前倒酒。 “假的。”梁裕端着酒杯,猩红的酒液在灯下闪着琉璃一样透明的光。 他往后指了指,韶芍后脊一凉,顺着缓缓转头,正看见汤昭躺在床的另一边。 卧室的床大到可以绰绰有余地睡四个人,床垫的减震功能又减少了男人的存在感,女人在钻被子的时候没抬头,忽略掉了床上还有个人。 汤昭没有理会她,身上的被子盖了半边,他倚着床,膝上放着台电脑,荧屏照得那双浅瞳泛着冷光。 脱了衣服的男人都是一丘之貉。 韶芍把梁裕暗骂了五十遍,干咽了口口水后慢慢地从被子里爬了过去,慢慢地躺在了中间望天花板。 “往那边挪挪!”梁裕喝了半杯酒,走来掀开被子躺下。 被褥很软,把人一下子陷了进去,男人舒服地叹了口气,伸手把旁边的女人往身边拉了拉,被子一蒙就把她的头盖住。 韶芍闷在被子和男人的怀里,听见外面传来梁裕的声音,不敢说话。 “关灯!”他伸腿踢了踢汤昭,顺便把男人的身上的半条被子扯下来卷走:“睡觉!半夜干活你什么社畜嗜好?” 电脑被“啪”一声合上了,韶芍在被子里猛一提神,听见外面又传来汤昭的声音:“不打算解释一下为什么会出现在里维埃拉?” “能有什么原因,我过来看看我家小芍。” 梁裕理直气壮,搂紧胳膊又把怀里的人抱得紧了紧:“不打算解释一下为什么软禁我家小芍?” 他学着对方的话叫板,韶芍在被子里听得心都悬起来了,她觉得自己被人抱着来了一个八百米冲刺直接扔向悬崖。 短暂的沉默,汤昭的声音又出现了:“你把我二哥引过来了。” “怎样,能怪我?你二哥天天派人蹲我,恨不得我上厕所都要站四五个人盯着。那你关我家韶小芍还不让我来救么,说到底还是你自作孽。” “……” 吵的好!打起来!韶芍闷在被子里听梁裕对着汤昭汪汪汪,暗自攥紧了拳头给他打气。 可局面没有僵持太久,头顶的被子突然被一把扯下。 “呀!”韶芍仿佛被人扒了一层皮,惊呼一声抱着头看向汤昭。 “他要把你送人了你也跟着他?” 浅绿色的眼里有火,韶芍缩了缩脖子,没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 不是他们两个在咬架吗,为什么要引战旁观者! “送个屁屁!我家韶小芍我谁都不送!” 梁裕伸手把被子又夺过来,胳膊压胳膊,大腿压大腿,把女人整个扒在怀里,对着恶势力张开老母鸡的翅膀:“要送也是送你。” “那你把亚特引过来做什么?”亚特是他二哥的名字。 “我为了躲他已经带着——” 他把韶芍从男人扯出来,拎着一条胳膊提着。女人惶恐地看向他,汤昭的语气突然就顿了,一口气憋在胸口,他深呼吸又把女人放下,重新看向梁裕:“两个月,我两个月的准备全他妈被你一锅端了。” 韶芍现在半边身子又在汤昭身下,阴影落在袒露的双乳上,她谨慎地看看梁裕,又看看汤昭,默不作声把被子扯来一点盖在身上。 “怎样。”梁裕还是一副臭屁欠揍的脸,伸手把刚盖上被子的韶芍又扯回来:“我让你早点处理你和二哥的关系你不听,非要拖到现在等人找上门,就纯属活该!” 女人在床上抱着被子被拖来拖去,恍惚间仿佛看见自己和韶北川吵架的情形。她现在大概知道她舅当初的心境体验了。 “我……”韶芍舔了舔嘴唇,试探性地插话:“要不然我先去楼下的客房睡?” 她记得是有间客房的:“你们先慢慢商量?”说着就要从床上爬下去。 最好再吵凶一点,她要赶紧溜。 “不行。”梁裕伸手扯了一把,把猫着腰的韶芍又重新拽了回来,大腿一压,两手一捆,转身把她压到床边,留了个背给汤昭:“我要抱着你睡,不然睡不着!让他下去住客房。” “”韶芍头都大了,她要是有让汤昭住客房的本事,还至于在浴室怂成那样吗。 “你抱着他睡睡得更香。”韶芍把胸前的胳膊准备开溜:“亲测有效,包退包换。” “不行!和这个熊崽子躺一块我能气死。” 他也不是没和汤昭挤在一起取过暖,孤儿院里妹妹、汤昭还有他,若不彼此相依,熬不过那些漫长孤冷的夜晚。 那时汤昭还是个只会跟在他身后的臭弟弟,今非昔比。 一个空拳擦着梁裕的耳边打在枕头上,韶芍吓得在他怀里一哆嗦。 “翅膀硬了?你敢打你哥!” 梁裕扭头看向汤昭,后者磨了磨后牙槽,握紧的拳头松开了。 汤昭掐了掐眉心,额上凸起来的青筋淡去:“我有我的考虑,亚特是个只能共苦不可同甘的混蛋……” 屋顶灯被关上了,黑暗里韶芍竖起来耳朵听见他的叹气。 “但你也知道我的做法是最优选。”梁裕皱眉,不屑道:“死鸭子嘴硬。” 骂的好。韶芍暗搓搓地比了个大拇指,心中梁裕的地位连升好几档。她是万万没想到汤昭也有克星。 “睡觉。”梁裕扯扯被子,把自己和韶芍卷成一个春卷。 “你过来。”汤昭的话是说给韶芍听的。 “呀?”女人从梁裕裹得蚕蛹里抬起脑袋,虽然看不见对方,但她知道自己正被男人盯着,有种被狩猎的压迫感。 “呵呵,想都别想。”梁裕伸手把那颗抬起的脑袋压回枕头上,拍了拍道:“好孩子不理神经病。” 房间变得安静了,再没了枪药味的争吵。 韶芍安静地躺在梁裕怀里,听着头顶的呼吸逐渐平稳。 被子把他们卷在一起,女人和他紧紧相贴。韶芍的腿根挨着男人的性器,她稍微一动就能感受到龟头擦过自己的皮肤。 可被子卷的太紧了…… 韶芍挣了挣胳膊想要转身透透气,梁裕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别乱蹭。”声音低哑得像头狮子。 韶芍听见梁裕喉结滚动的轻响,想要钻出去的动作立马停住了—— 腿间好像有东西逐渐挺起来了。 ρó①8ē.νìρ(po18e.vip) -- ρò1⑧e.νιρ 113.她被夹在中间h 韶芍闷在被子里不敢动,可顶在腿间的性器并没有瘫软的迹象。她抬头看看梁裕,对方呼吸平稳俨然一副睡去的模样。 鬼才信这种情况下他能睡着! 犹豫了一下,韶芍捏着身下的被脚准备猫腰开溜,可刚滑下去一条腿,腰就被手箍住了。 身后传来一声绵长隐忍的叹息,语气不好,她想他一定把眉都皱紧了:“还动!” 梁裕睁开眼,刚刚平稳下来的情欲被蹭在腿间的细肉重新引燃,女人的腿软而细,皮肤滑过,龟头涨得酸麻中带着隐隐的刺痛。 “韶小芍,怎么办?”男人问他,拖着尾音全然不顾他身后还躺着一个人:“你不是还想做一次吗,臣附议。” “嘘!嘘嘘——”韶芍堵着男人的嘴,探头看向汤昭的方向,黑暗里卧着一个阴影,如同夜色里的起伏的山脉:“你小点声。” “去、去客房。”韶芍哑着嗓子,生怕把汤昭吵醒。她转了转身,男人的胳膊还压在她胸前,并没有拿开的打算。 女人回头:“?” “腿抽筋,走不了。”男人在笑,声音和她一起压得很低。双手抚上她的胸肉,乳尖在指尖随着拨弄很快就挺立起来了。女人闷声踢他,胳膊横在胸前想要抵挡那双入侵领地的手,可她细胳膊细腿怎么会打得过自己呢? 梁裕转身把韶芍压在身下,直接省去了对抗挣扎的繁琐。体重压倒,这招是他看着妙哉打鸡腿的时候学到的,原始的问题用最原始的解决办法最可行,就比如,他现在已经把出水的铃口抵在女人的穴肉上了。 “有人!”韶芍压着嗓子咬牙切齿,她觉得自己就是黑暗里被黄鼠狼叼住的鸡,扑棱几下翅膀就要被咬断脖子了。 “抱你上床不就是为了做给他看的么?”狐狸终于露出来他的尾巴,梁裕指肚摸着女人的眉毛,轻轻亲了一口:“还需要前戏吗?” 只是礼貌客气地一问,男人的动作很不绅士,阴茎顶开穴口就挤了进去。穴道有些干涩,肉棒只挤进去了半个就没办法再前进了。 韶芍痛的倒抽气,他也好不到哪里去,伏在女人上方闭着眼深呼吸。穴肉从四面八方咬着他,要把本就充血的阴茎挤得更加胀痛。 “呼——怎么不出水啊?“梁裕委屈盘问她,伸手在胸上揉了揉,把进了半截的肉棒又拿了出来。 穴肉跟着被带出来一点,生涩的抽离感让韶芍吃痛,轻叫从咬住手指的唇齿间溢出:“啊……” 她听见床的另一边传来翻身的声音。 “我去带个套。”梁裕咬了一下她的嘴角,顺着从脖子亲吻到乳尖这才起身探向床头。 身上的重量猛地一轻,韶芍趁机喘了口气。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尽管男人还拽着她一条胳膊,韶芍还是推了他一把抽身出来。 她拽着被单,拽到了一条胳膊。 “……” 韶芍拍了拍他,像哄晚上被她吵醒的鸡腿一样道:“抓、抓错了,你继续睡。“ “你就真打算在我面前和他做爱吗?“床头灯开了,汤昭撑着胳膊坐了起来。女人头发散乱,从胸口垂下堪堪遮着一半如房,上面有别人留下来的吻痕。 对方眼睛水亮,不安里带着点想要抗争的倔强。 她总是这样看他,好像他随时都能把她掐死一样。 汤昭动了动喉结,女人没有答话他也不开口。旁边传来声安全套带好的轻响,床面动了,梁裕重新转身,看见两个四目相对的两人,打了个响指:“想看即兴表演也要先买票,你起开点,别碍事。” 他朝汤昭摆摆手,又把韶芍扯到了怀里。 “要不,要不今晚……”她想说要不今晚别做了,可男人低头亲了她一下,把剩下的话堵在了嘴里。 “你还想今晚多人运动?“ “没有!“韶芍被他的话吓了一跳,腰被握着,后背没了支撑一下就倒下去。身体堪堪跌在床上,双乳随着震颤跳动了两下,随即又被男人的手擒住。 梁裕推着她的乳肉俯身,湿滑的舌头挑开两片阴唇就滑了进去。他不在意当着汤昭的面给韶芍口交,可女人尖叫着伸手推他,想要挣脱逃离。 “不行!“韶芍拒绝,脚腕被握在梁裕手里,从他肩头被提到了半空。双腿大剌剌地敞开了,舌头抵在了前端的肉珠上轻弹,酥麻的快意很快就从小腹蹿上来,炸的她脑子一片空白。 再不走,这具身体就不让她走了。 韶芍咬了下舌尖,刺痛感瞬间把情欲击退半步,她趁着着一个瞬息要起身推开梁裕,可胳膊却被另一道力量桎梏住了。 女人不可思议地转身,正好对上汤昭平静的眼睛。黄绿色瞳孔,像微风拂不动的一面冰湖。 两腿间的男人低笑,抬头时嘴角还带着莹亮的水迹。他看了看韶芍,伸手在她大腿上打了一下,肉感的脆响让人心情愉悦。 汤昭只是握着她的胳膊,并没有其他动作。韶芍被搂在怀里,暧昧把相贴的体温浇透,尤其是在她看着两腿之间梁裕半隐半现的脸庞时。 “哈……”下体的快感如同浪潮一样,她被湿淋淋地拍在沙滩上,情欲让人像缺水搁浅的鱼,小腹不断地抽动,从被舌头舔弄到手指抚玩不过五六分钟,韶芍却像经历了两个世纪一样漫长。 一个世纪,梁裕放进了叁根手指握着大腿操弄她。 另一个世纪,她听见耳边自己的尖叫声和汤昭的低吟混在了一下,他把她的羞耻心连皮带肉地扒下来,问道:“舒服吗?“ 答案是显而易见的,女人仰着头不断挣扎,莹亮的水渍从手指间喷洒出来,热液溅了梁裕一胳膊。床单上也沾染了体液,新换的被褥被晕开一片暗色。 汤昭看着怀里人微张的嘴,伸手夹住了里面的小舌,湿滑软腻,把自己指尖卷进去。男人的神色暗了暗,盯着那张情欲饱胀的脸不说话。 欲望像藏在暗礁里的章鱼伺机而动,她是条途径此地的鱼,现在已经被欲望拖拽着吞进了肚里。 没人比她更加动情。 韶芍被抚弄的低吟,阴蒂又酸又胀,轻轻一碰就能带起来全身的抽搐,可梁裕没打算放她走,指尖磨着肉珠不断弹弄,他安慰她,很快就好。 “呜……帮帮我,帮帮我……”大腿被人钳着,她逃脱不开。环在胸前的手臂没有力量,她咬着口中的手指转头看向汤昭,含着泪的目光开始变得乖巧又讨好:“汤昭,帮帮我……” 男人偏头,沉默了几秒终于开口:“怎么帮?” 梁裕轻笑,手上的动作没有停。没人能比他更了解汤昭,那是他看着长大的弟弟,竟然也会有被当作救命稻草的一天。 傻瓜,蠢得可爱。他看着韶芍,等着意料中回答。 “操烂你吗?”平静的话语里没有任何攻击,像面对面喝一杯咖啡,他问你要不要加糖。你觉得是这样,可事实上你说不要,他捏着你的下巴也要把糖包倒进你嘴里。 梁裕挑眉,捏住充血的阴蒂一掐,娇软的尖叫随之而起。他拨弄了一下女人的阴唇,手指顺着湿滑的股缝滑向翕张的穴口,那处翻着软肉吐着白液,等一会儿还要被塞下两个男人的肉棒。 “韶小芍,你求他不就是把自己他身下送吗?”他声音懒洋洋,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手指阔开穴肉,握着性器挺进去一点:“不如来求求我,哥哥疼你。” “唔……”男人的阴茎远比他的手指粗长,龟头顶在穴道最敏感的软肉上,她没忍住轻呼了一声,颤抖着适应体内的入侵。 “痛、痛!“韶芍摇着头尖叫,倒不是因为男人托着她的腰开始冲刺。汤昭把她抱起来了,她夹在两个人之间,菊口被另一双手指顶开。 后面那个洞从没被人玩弄过。 恐惧要压过性爱的快感,她攀着梁裕的脖子,小腹紧紧贴着他的小腹,努力让自己离身后那个男人远一点。 “我说过要操烂你,韶芍。“ 耳边的声音像魔鬼低语,韶芍已经分不清自己颤抖是因为被梁裕顶在花心里抽插,还是因为被开拓菊穴而害怕。她把脸埋在梁裕颈窝里,摇着头流泪:“哥……哥哥,你别让他肛交……啊……会、会顶烂的……” 女人像小狗一样咬他,身子缩成一团,他换了个角度,对着软肉劲腰一挺,看着她像风雨摧折的玫瑰花一样摇摆,体下溅出淋漓的水珠。 “他不听我的。”梁裕扶着她的腰笑,欣赏被情欲沾湿的脸颊。 “呜……”那她怎么办? 手指在她穴口里探索,压着软肉四下按了按,突然又塞进来两根。 叁根手指!韶芍一仰头就疼得跌在汤昭怀里,梁裕把她顶起,回落的冲力不仅让肉棒顶破了宫口,还让指尖刺痛了肠肉。 “疼!汤昭!”她叫起来,也不顾自己还含着男人的肉根,翻身就扑向惹毛她的罪魁祸首:“变态!我把手指放进你屁股里让你也感受一下!“ “你有那个本事吗?”唐昭轻轻一拨就把女人推到了一边,她体内的性器滑了出来,男人看了一眼梁裕,拽起她的双腿把她整个扯到自己跨前。 还淋着自己体液的阴茎蹭在脸旁,韶芍一扭脸就能碰到。梁裕轻笑,握着她的手让她套弄,眼睛却盯着汤昭的举动。 龟头整个塞了进去,没有润滑液,肠液也少的可怜。韶芍痛的脸都白了,张牙舞爪地怒骂着汤昭。梁裕安抚着她的背,抬头看了眼男人,道:“你真的会把她操烂的,最起码要加点润滑。” 对方的尺寸让她肛裂只是动动跨的事情,梁裕把韶芍从床面上提起来,握住她要去拔汤昭头发的手:“嘘,趴下来张嘴。” 汤昭的脾气并不温和,他只是偶尔惯着她闹。可忍耐有个阈值,冲破后他的耐心限度,梁裕也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他只能抚着女人的背让她趴下,像捋顺生气的小狗,轻声道:“听话,不能咬他。” 韶芍露出来的牙齿收了回去,她恨恨地抬头看了一眼汤昭,对方也在看她。 男人伸了根手指勾住她的下巴,居高临下地审视:“你刚才想咬我。” 韶芍磨牙不说话。 梁裕在后面看着她想笑,揉了一下额角,俯身把手指伸进她嘴里,从头顶亲到耳背:“乖宝听话,你把他的宝贝咬断咱俩就要双双殉情了。” “他捅我菊花!“韶芍扭头,眼里包着一窝泪,后穴的疼痛还没缓过来,男人刚才是真的准备毫无润滑地后入,龟头进去的时候她觉得自己命都要没了。 “嗯,你趁他睡觉的时候再捅回来。“梁裕笑,握着韶芍的手从后面擒住她。女人像满弓一样被拉开,性器抵在自己嘴前,肿胀的龟头充血泛着紫红色,马眼里流出来体液,带着浓烈的麝香。 梁裕又重新扶着性器挺入,她被扯着胳膊撞得发丝四散,汤昭的性器在鼻间碰撞,龟头贴着她的牙齿蹭过上唇。 男人和她对峙,两腿大张,也不着急,看着她的神色甚至有些玩味。像一头志在必得的雄狮,猎物已经被困住了。 “哈……啊哈……” 梁裕的动作绵长又深入,缓进缓出,挨着她的敏感点剐蹭。 “乖宝。”他又喊了一声。 韶芍瞪了汤昭一眼,别别扭扭地张嘴。舌头在上面舔了一下,她只吞了一个头部就被人按住了脖子。 “呜?”韶芍一个机灵,头顶的手掌在她吐出来之前就按着她的头压下去。毫不留情,勃起的巨物一下充满了口腔。 生理性的呕吐让韶芍喘不过气来,她止不住干呕,收缩的口腔把茎身挤得更死,汤昭仰着头,为喉咙的骤然收缩爽得叹气。 “呜……呜呜……”韶芍头昏脑胀,被提着头发含住肉棒上下抽送。汤昭在拿她泄气,男人虽然狠辣,但也没怎么在她面前表现得过于残忍,她想今天一定是哪一点惹火他了,梁裕或者是她,总之,从自己被人抱着在他屋里做爱时就错了。 想一想,如果换成自己也会气得够呛。ρó①8ē.νìρ(po18e.vip) 但韶芍此刻不能共情,她被迫含着汤昭的鸡巴抽送了几十下,喉咙都尝出了血丝。梁裕拽着自己的胳膊在身后顶撞,两人的默契心领神会,原本趴在床上含着两根肉棒的姿势变成了跪趴,她双手撑地,性器顶弄小穴带来的冲力让她不自主地把汤昭的肉棒含得更深,如同一个钟摆在两个极端摇晃。 全身只有叁个孔能塞满,她一次性被操弄了两个。 汤昭终于肯放她喘口气,捏住她下巴的手指松开了,颌骨的舒服一消失她就把鸡巴吐了出来,趴在床上干咳。只是干咳也不顺畅,梁裕还在她身后,酥麻的痒意让人颤抖。 他看见女人喘息,下体的动作也缓和起来。梁裕把她揽在怀里,双手抚弄着小乳安慰她。 韶芍噫噫呜呜,夹着呻吟骂汤昭,梁裕堵都堵不住。他笑,伸手把女人流的泪抹去。现在脊梁骨倒是硬了,刚刚在厕所里的怂劲儿要是在床上用一半,也不至于被操成这般惨样。 汤昭吃软不吃硬,就算他是他哥,该低头的时候也要低头。 “好了。”梁裕吻她,加快了动作:“放松,一会儿就舒服了。” 他没骗她,男人熟悉她的敏感点,知道顶在哪儿让她更舒服。韶芍在他怀里很快被快感袭满,身体软成了一滩水,哭声也渐渐从低骂变成了呻吟。 “哥哥……”喘息像刚从池水里展瓣的莲,韶芍回吻他,颤抖着登上了顶峰。 一簇热液隔着薄套喷薄而出,梁裕搂着她倒在床上,闭上眼睛呼出一口长气。 汤昭从她嘴里抽身时就离开了,卧室连着的阳台上站着一团黑影,明明灭灭的烟头成为夜色里唯一的星光。韶芍看了他一眼,很快被疲累拖到了睡梦里。 半梦半醒时她觉得梁裕起身也离开了,紧接着是一声低语,还带着香烟燥烈的气息:“宝贝,我今天怎么和你说的。” “我要把你操烂。” -- 114.夜晚(一个汤昭视角的过度章) 梁裕从柜子里翻出来一包烟,点燃了叼在嘴边,明灭的烟头把黑夜烧破一个小窟窿。烟烈且苦,梁裕只抽了一口就皱眉吐掉了。 他早就戒烟了,和梁裕站在阳台吹冷风。 “韶芍你打算怎么办?“梁裕夹着烟,朝屋里指了指:“你不做决定我带不走她。” 女人已经睡熟过去了,蜷在被窝里,头发散开像湖泊中飘荡的水草。 “总东躲西藏的不是办法。“男人皱眉,弹了弹烧长的烟灰,他不抽但也不扔,就夹在手指间等烟卷烧完:”你二哥的人大概明天就到了,我没给他报准确地址,找过来还要有段时间。“ “亚特大概会亲自来。”他不说话,梁裕就继续说:“把你拉拢过去能很大程度地牵制老大,但是另一边也在找你……” 梁裕没在往下说。他大哥起了杀心,动作确实要比亚特更快一点,人手已经交过火了。只能庆幸这儿是里维埃拉,他自己势力的盘踞地,但凡换做其他的任何一个城市他都不会站在这儿和人一起吹风。 他往屋里看了一眼,淡蓝色的光穿过窗户倾倒在她的肩头上,如同海水里的白贝壳,世间风情都要服从于她。 但他心情不好,看她像头睡死的猪。 “我已经开始着手处理伯纳诺的产业了。” “进展顺利吗?” 他没说话,梁裕也低了低头,顺着他的目光看向更远处的密林里。 家族的交易中有他的一部分,不多,只有两个据点属于他。但他们的父亲远比后辈狡猾,父亲把两个至关重要的码头交给他,是故罗马城内那两个兄长虎视眈眈多年也未曾对他下过狠手。叁方问鼎共存,谁也不敢轻易打破这个平衡。直到近几年市场低迷,地下赌场开始大幅度亏本,那些人才打起码头的注意。 “亚特没表面那么好相处,处处笑脸迎人,捅起刀子来比谁都黑。”沉默了有一会儿,在气氛变得窝囊之前,他张口说话了。 他不认为自己能在亚特手里全身而退:“两边我都不打算合作。“ “可问题是现在多了一个人,”梁裕指了指屋里的人:“亚特说亚洲区的暗网传疯了——灰熊要现身,迟早有人发现她见过灰熊。恶人红了眼可不会再顾忌伯纳诺家族,十个手指头都带上戒环也没用。” 他看梁裕舔了一下嘴唇,接下来的话不说他也能猜的八九不离十。 “我的意思不是让你投靠亚特……先把你大哥控住,一有机会就脱身。想要不掉肉地从伯纳诺抽身,这根本不可能……” “我去冲个澡。”心里突然像毛线球一样乱糟糟的,他不等梁裕把剩下的话说完就转身离开了。 途径床边的时候,女人露出来的脚刮了一下他的腿。脚步一顿,床面上传来翻身的声响,连同含糊的呓语被丢在背后。 水从头顶浇下来时他才平复了一点,火燎的焦灼感渐渐熄灭了,但没有完全消弭,残留的火星在等一个有风的干烈的日子,准备把他剩下的生活再次引燃。 这种无力感很熟悉,如同小时候他被人在手臂上烙下编码。87,他觉得那个数字很丑,像条扭曲的蜈蚣在他手腕上爬。他无意识地摸了摸左肩后面的那块肉,一块粉红的烫疤,被刀口的伤痕覆盖后不那么显眼了。 从围墙走出来的第二天他就把编码处理掉了,方法很简单,用滚水隔着衣服浇上,烫伤后揭开布料能连皮一起撕下来。是孤儿院里常见的一种惩罚,那儿自发地形成了一套严密的等级制度,年龄大的孩子是主人,剩余的小孩被迫成为奴隶。主人之上还有主人,最终的命运都被掌握在那些看不见的买家手里。ρó①8ē.νìρ(po18e.vip) 他握着胯下的阴茎撸了两把,掌心远不如女人的口腔柔软。性器疲软了,晚风把欲望吹灭了一半。在浴室里又站了一会儿,水冲在皮肤上很像他过去破碎的二十九年,关了水龙头,时间也戛然而止。他抓起来浴巾擦了擦,从镜子里看了一眼自己,雾气蒙蒙的也不知道看见了什么。湿着头发掀开被子的时候,女人还在睡。 “往旁边躺躺。”他推了她一把,但女人没理他,翻身彻彻底底把他的位置压在身下。 他沉默地看了她两眼,弯身搂着对方的脖子像抱一只树獭一样把她抱起来,他准备把她往旁边放一放,好找个位置躺下来。 床那么大,她偏偏要横过来抢他的位置。 但树獭不打算下去了,他躺下去的时候那双细长的胳膊又缠上来,腿搁在他肚子上,女人像抱一棵大树一样抱着他。 梁裕在另一边睡着了,叁个人,他又想起来像烟花一样炸开变成火焰的西西娅。如果她也像西西娅一样变成烟花,就没那么多麻烦了。 【我们一起从这儿跳下去吧哥哥。】 西西娅被买走的前一天拉着他走到孤儿院的顶楼,从哥特风的玫瑰玻璃窗下走过,他的脸被印成红色蓝色红色。 这儿原本是一处教堂,每晚会有风琴和祷告,是人们认为离天堂最近的地方。 他摸着靠在自己胸膛上的脑袋,感受着纤细的脖子上承担的生命的重量,脑子里不断闪现着儿时的画面。西西娅一直想从楼顶跳下去,他告诉她这样会很痛苦,人在摔碎之前是有意识地,会看着自己的肚子破开肠子流出来……他说了一大堆很恐怖的画面,但西西娅告诉他,自己只是想去天堂,那儿没有饥饿也没有疼痛,她和他们可以很快乐地生活在一起。 “睡着了吗?”他睁着眼看天花板,拇指在女人的脸上摩挲。她的脸要比西西娅光滑,没有干裂的死皮和冻疮,皮肤像鸡蛋壳一样鲜嫩。 女人没理他。 屋里安静得可怕,像一个无声的深渊,你出不去,外面的人也听不见你的喊声。他睡不着,突然失智的孩子一样把怀里的人摇醒:“醒醒。” “你干嘛!”显然她并不清醒,伸手在黑暗里打了他的脸。轻轻一拍,只是转身时候伸胳膊的无心之举。 “陪我聊会天。”他盯着天花板,女人没从他怀里爬开。 “……” “醒醒。”他在她的麻骨上捏了一下:“再不醒我就把你操烂。“ “啊!”她这次彻底清醒了,喊声把梁裕吵得翻了个身没从梦里醒来。他勾着唇角笑得无声,人体的构造他最清楚不过,女人的胳膊一定全麻了。 “汤昭,你有病?”她翻身坐起来,压低了声音在黑暗里对着他怒目而视。 “睡不着,陪我聊会天。” 一声粗长的喘气,她又重新砸在床上。身边的床垫陷下去了,“有话快讲!” 真的要说话的时候他又不知道说什么了,他只是单纯地想找个人陪,阿猫阿狗都可以,只要不让他一个人失眠。 他觉得自己一下子变成了十岁的孩子。 “……” 旁边的人又睡过去了。 他又把她摇醒,醒醒。 “……!!!“这次是实打实的一拳,但她根本没什么攻击性,粉拳打在胸口也不疼,只是闷闷地撞了一下,把憋在胸口里的郁结撞开。 “你和灰熊到底什么关系?” “唯一和我有交集的灰熊在动物园里,见一面还要花钱买票。” 他笑,枕着手臂点头。小时候所有人都觉得他见过他父亲,其实没有,他唯一一次走进伯纳诺的庄园是为了参加他父亲的葬礼,去接管一份他并不喜欢的事业。 “想过从楼上跳下去吗?“他想起来他被炸成碎片的妹妹,想着或许有一天她也会被那些追查灰熊下落的人炸成碎片。而他还是只能看着,什么都做不了。 “想过。”她语气不好,没有人半夜被拉起来闲聊还能好声好气。 “什么时候。” 汤昭你真的有毛病吧,他听见一句怒骂,之后是沉默。女人大概真的被他烦醒了,转了转身开始说话。小时候,很小的时候,韶顾媛和她第一任丈夫离婚,我让我爸带我走,他说不行,我说那我就从楼上跳下去,没敢跳,他走了。 第二次是因为顾和军,他半夜来找我我躲不掉,我说我跳下去得了变成鬼也不放过你,他说你也就这么点本事。后来我这点本事都没有,他把我绑在椅子上开始录像,中间出去了一次把我忘了,我就被捆了一天。 第叁次差一点就跳了,我弟给我打了个电话…… 她说的很不耐烦,直到后来语气慢了下来,他觉得她又困了,没再摇醒她。 “之后就没想过了。”她突然说:“谁都不能杀死我,我要好好地活到六七十岁最后浪漫地死去。” “好。”他又笑。 后天跟着梁裕走吧。里维埃拉的夏天结束了,再过一个星期会有英仙座的流星雨,爬到山坡上露营或许能看见。他的家乡能看见狐狸野兔甚至是跳跃的梅花鹿,但有比这个更浪漫的事情。 他生平第一次和浪漫挨边,是他决定让她浪漫地变老再浪漫地死去。 韶芍睡不着了,她踢了汤昭一脚,男人能把她叫醒,她却叫不醒他,这不公平。 “汤昭,醒醒。“她拿胳膊肘戳了戳男人:“你听听这个词是什么意思。” серыйmедведь,她只能记住一半的发音,甚至连什么语言都分不清。汤昭或许会听懂,她到现在都不知道这个男人到底掌握了几门语言。 顾和军把她绑在椅子上的那天她不可能忘。外面两个人在交谈,她没办法忽略身体和心理的痛苦,只能不断地在脑子里重复他们说话的内容来转移注意力。 这是第一个单词,她大概读了叁百多遍。 男人没理她,她又踹了一脚,心里想的却是回家后那些录像带要尽快销毁掉。她把它们忘在北川家里了,希望她弟没乱碰她的东西。 -- ρò1⑧e.νιρ 115.戒指还有玫瑰花h 她醒来的时候床上就剩她一人了,除了皱巴巴的的床单上还惨留着几点精斑外,昨天发生的一切都像是梦一样不切实际。 韶芍揉了一下头,脑仁胀痛,是睡多的反应。胃气涌上来又酸又涩,她从床上下来,一摇一晃挪进卫生间刷了牙才舒服很多。 餐桌上有烤好的面包片,男人们不知道去了哪里,屋里空荡荡的只有开着的窗户和外面传来的鸟鸣。 风把帘布吹开也把她的裙摆捧起,像一个饱满的白色花蕾。阳光是金色的,如同水中的金银花,把最后的夏日泡成透明的秋。 韶芍从冰箱里找出来了瓶牛奶,倒在碗里拌着燕麦片吃了。啃着凉透的面包片她瞅了一眼墙上的挂钟,早就过了和书店老板约好的时间,不过也不需要了。 她又把昨晚汤昭说的话想了一遍,男人要她跟着梁裕走,是她在做梦还是对方真松口了? 吃过早午饭她又起身抱着花洒去外面浇花,汤昭在园子里种了各种各样的植物,在她两个月的悉心护养下死了一半。 突然要回国,她想不到要带些什么。从没来过意大利,第一次还是被软禁,连街景都没来得及看看。韶芍抱着花洒又把汤昭从头到尾骂了一遍。 再者要担心的是她在事务所里的工作,无故旷工了两个月,十有八九是要被辞退了。 她又开始发愁,里维埃拉的小房子像是一个逃离现实的隔墙,这儿她唯一发愁的是如何打发逼疯了她的无聊。可她也不是个若为自由顾两者皆可抛的人。 铁门外传来马达熄火的声音,韶芍寻声望去,看见汤昭正从车里下来。 “梁裕没跟你在一起么?”等男人走进了她问他,转身的时候花洒里的水不小心洒了一脚。 鞋袜都湿了。 “没有。”汤昭的神色淡淡,浅瞳里总有她看不透的情绪,迷雾一样。 韶芍猜想着对方可能不喜她在他面前打听梁裕,抿嘴就转移了话题:“又死了一棵。” 她踢了踢旁边已经发枯的不知名植物,抬头看他。背带勒着男人的胸膛,他解了一颗纽扣,从女人手里接过花洒:“不是这么浇的。” “水太多,会把它淹死。” 韶芍哦了一声,在一边看他护理剩下的植物。阳光从他新长的头发上穿丝拂缕,笼着一层淡淡的金。之后她又跟着进屋。吃早饭了吗?男人问她,她回答说吃了。对方又去厨房倒水喝,她仍旧跟着,像个尾巴一样。 汤昭喝了口水清润喉咙,扭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尾巴:“有话说?” 女人支支吾吾:“嗯……” “我什么时候能走呀?”韶芍有点不太确定,毕竟之前的抗争都被无情驳回了,可男人昨天突然松口,她怕他变卦,提醒道:“你昨天说让我跟着梁裕回国来着,记得不?” “说了吗?” “说了啊!做人要讲诚信!” 汤昭端着杯子又接了杯水,不急不缓地喝了,看向她道:“我昨天还说要把你肏烂,记得吗?” “” 不承认就不承认呗,至于这么斤斤计较吗? 韶芍拉过椅子坐下来,好死不如赖活着的架势:“你不出去吗?这两天怎么那么闲?” 汤昭没在家呆过这么长时间,往往是只睡一夜,晚上还躺在身边,吃早饭的时候就不见人影了。 “事情处理完了。”男人朝她走过来,阳光从侧脸照落,他身上淡淡的乌龙香和影子一同渐行渐近 “处理完了?”韶芍抬头,她离他很近,男人的胳膊就撑在椅子上,他一弯腰就能和她对视。 “嗯。”他把女人的裙摆撩起来,一直推到腿根。掌心在光洁的皮肤上游走,从膝盖缓缓地滑向大腿。男人手上有握枪的茧子,蛇抵一样粗砺的触感让韶芍汗毛都竖了起来。她往后缩了一下,伸手抓住他的背带。 “之后我要去罗马。”他一边说一边伸手去退女人的衣服,白色的睡裙被扯到肩下,挂在身上想被揉皱的圣经,罪恶占据了上风。 “那我呢?”韶芍一激灵,膝盖蜷曲,被他拉着脚腕把腿翘在了对方的肩膀上。 不会再要把她带去罗马吧?她是个人形旅行包吗。 腿翘起来的时候他才发现女人没穿内裤,丰盈的阴户中间挤出一道细缝,手指探进去能感受到里面温热撩人。 汤昭沉默了一会儿,起身走去旁边的柜子。韶芍在他身后探着头问话:“不会吧!我先回国行不行啊!” 回来的时候他手里多了一瓶润滑剂,手指蘸了一点抹在对方的阴唇之间轻轻推开。 韶芍踢了他一脚,粉红的趾尖踩在男人的肩膀上。手指在身下抚弄,情欲来的很快。 小腹收缩,清浅的体液混着润滑剂把穴口沾湿。她一口咬在男人的耳垂上,门齿留下一个浅浅的牙印:“汤昭,我不想再跑了。” 她想回家。 男人深入小穴的手指停顿了一下,继而又如常地扣弄起来。指肚压在熟悉的褶皱上按压,每次触碰到那里,她都会变得格外软滑。 “哈啊……”韶芍抓着汤昭的肩膀,张嘴哈出一声喘息。温热的气息喷洒在男人鼻尖,贝齿在阳光下闪着水盈盈的光。 “我这次离开要有段时间。”男人自顾自地说话,把手指从穴口抽出。 “你不能再把我关在这儿了。”韶芍皱眉,推了一下他的肩膀:“我是个人,不是你的一个摆件,你不能物化我。” “你回国有什么好的?”男人盯着身下那片泥泞,水光如同一层鸡蛋清泛着浅色的金光,阴唇被手指剥开,像两片贝肉。 他滑向女人的后穴,在对方惊呼缩腿之前就箍住她。腿举在肩头,女人躺坐在椅子上,小穴和菊口都在他的视线之内。 “指望警局里那群尸位素餐的废物吗?”他偏头,穿过女人发丝的手摸着她的耳垂。 “别别别、别碰!”男人的手指在她后穴上抹着润滑,他想开发她的身体,可自己从来没试过肛交。 会脱肛的吧……韶芍有些害怕,在他手下开始挣扎。可体型是无法逆转的降维打击,汤昭翻翻手她就逃不过他的掌心。 “放松。”肌肉绷紧的状态下他连一根手指都挤不进去。 “梁裕今天早上回国了,你不能和他一起走。”舆论不会放过她。 梁裕回国后要参加发布会,娱乐记者都把他盯得死死的,四方闻风而动,她不能跟着他一道回国。“会有人来接你回国。”良久,他终于吐出来这句话。 韶芍闻言一愣:“呀?” 只是一个间隙,男人趁机顶进了后穴里。 韶芍轻呼了一声,突然的入侵感让让她极不适应,润滑起了很好的缓冲作用,但这种极其陌生的感觉还是让人不安。 韶芍动了动腰,恶狠狠地瞪了汤昭一眼。 男人的手指在帮她扩宽穴道:“你要放松,不然会疼。” 她的后穴太紧致了,汤昭皱了皱眉,女人没有肛交的经验,会给他带来很大的阻碍。 “唔…慢点慢点……”韶芍轻呼,眼看着男人的手指在自己菊口中探弄。紧张压过了她薄如蝉翼的羞耻心,抓着男人肩膀的手指也在收缩,在他皮肉上狠狠地抠出来十道抓痕。 肠肉很软,只是穴口的宽度还达不到进入的程度。他连带着亲吻抚摸揉弄了好大一会女人才完全放松下来。 眼角带着泪,此时她已经变得足够湿软了。 进去之前汤昭还是用了很多润滑液,性器挤进去的时候韶芍叫了出来,不是舒爽的喊声,是疼。 “啊!都说了不行!”男人的阴茎巨大深红,夹在她的屁股之间阴道能吞下的尺寸她那个脆弱的菊穴显然不能。 “嘘。”他低头咬他的嘴,动作还算温柔:“离开之前不想和我做一次吗?”他笑,要好长时间不见面呢。 “你插错地方了!”她呲牙咧嘴,疼痛感减轻了许多,可男人的肉棒才进去一半。她看着体下露在空气里的半根性器,上面的青筋已经鼓了起来,忍不住咬牙打了个哆嗦。 奶头被吸的又肿又涨,汤昭咬她的全身,肩膀胳膊乳肉全都红了,遍布吻痕。他伸手揉弄她的阴蒂,指尖掐着打转,尖锐的疼痛里带着势不可挡的快意,韶芍打着哆嗦,穴口喷出来的淫水溅湿了男人的大腿。 “哈啊……哈……”韶芍喘着气,头后仰着像条缺水的鱼。汤昭搂着她一挺而近进,肉棒完全被吃了去,顶在柔软的肠肉上,两人的结合处被体毛磨的发痒。 “还疼吗?”他问,伸手把女人的屁股掰开,腰胯顶撞,肠肉在缓慢的抽插磨合间被翻了出来,粉嫩嫩的,咬着他的阴茎不肯松口。 “啊……”韶芍半张着嘴,微伸的舌尖被人咬住吮吸。菊穴被顶开了,她觉得小腹里涌过了一股热流,顺着屁眼缓缓流了出来。 汤昭往后抽了抽身,将肉棒拔出半根,伸手在上面捻起一点肠液抹在她发红的乳头上。他又抽送了几下,直到女人完全适应了,动作才渐渐激烈。 “啊、嗯啊……顶、顶到了,汤昭……”韶芍坐在椅子上,话语被撞得支离破碎。耳边全是肉体相撞的脆响,男人喉咙里辗转的含混不清的闷哼像一剂催情猛药,她整个人都变得湿漉漉的。 “嗯……”他被夹得太紧,四面袭来的紧迫感让他的腰窝都开始发酸了。女人夹着他的肉棒挺动,逐渐开始迎合。但他箍着她的腰,女人也只能小腹度地扭送。 汤昭看了一眼韶芍潮红的脸庞,伸手把粘在上面的发丝拨掉。 “我昨晚怎么说来着?” “说……要肏烂我……” 她扶着男人的肩膀,被整个地提了起来。龟头压着她的肠肉用力顶撞,韶芍觉得自己的屁股真的要被彻底掰开了,穴口又红又肿,在体液下闪着一层亮光。 “变态……大变态……”韶芍低骂,攀着他的肩膀喘息。小腹被顶得鼓鼓的,她一低头就能看见汤昭用那根粗长的肉棒在自己体内抽插。 “变态?”耳边传来一声轻笑:“还远远不够呢。” 他抱着她走到客厅的柜子前,一步一顶,女人在他身上挂着吞吐他的肉棒,每一次都顶得更深,几乎要把他的两颗睾丸也一并挤进去。 “你好喜欢吃它。” 韶芍瞪着那张坏笑的脸,只想连皮带肉地撕烂他。可她现在实在没什么力气和汤昭争辩了,她挂在男人身上,其实全靠他的托举。 “你…快点……放我下来……”韶芍咬着他的肩筋,觉得自己的肠子都被他用鸡巴顶烂了。 “嗯,马上。”汤昭抱着她弯身拉来抽屉拿了个东西出来,韶芍趴在他身上看不见,知道自己被抵在墙上,后穴的肿胀突然也出现在了前面。 “呀!汤昭!”她喊他的名字,有些无措地看向他:“你往我里面放了什么……” 话只说了一半那东西就开始振动起来,粗长的尺度一点不比汤昭本身的性器逊色。酥麻的震感从小穴深处传来,前后两个洞都被操弄着,韶芍差点一翻眼晕死在他身上。 “给你买的小玩具。”汤昭把震动棒转动着送入她体内,小穴的水要比他正操干的菊花里多,震动棒抽插带起来的淫水有几滴溅到了他脸上。 “啊!”韶芍扒着墙面不断抽动,汤昭在她体下进出,带来的快感像电流一样蹿上脑壳。 “把我的花养死了一半,韶芍,这账怎么算?” “嗯……是你……让我浇的……”她仰着头喘息,连带着后穴都传来爽意。阴茎捻着她的肠壁抽动,韶芍渐渐明白为什么那么多人有肛交的癖好了。 它带来的快感比性交高潮更猛烈,没有任何前兆地直接冲入大脑炸开一片烟花。她大脑空白,眼睛失神地盯着男人在自己菊穴里抽弄,手里握着的震动棒被她夹在屁股之间,随着两人的交合进进出出,带出来的淫水把体毛都沾湿了。 男人轻笑,抽出震动棒丢在一边,把女人翻了个身又挺了进去。 她被操的高潮后总是有软又乖。 “回国后要老实一点,不要乱跑,戒指也不要摘。” “好……”韶芍没有思考能力了,只感受到他的那根鸡巴在体内进进出出,带来一波又一波强烈的快感。 “来,给我保证,呆在海市哪儿都不去。” “我保证……”韶芍舔了一下嘴唇看着他笑,眼里的人都重了影。 手指伸进了她嘴里搅着那根小舌头,湿软的触感让他身心愉悦:“有麻烦就去找梁裕。还有那个在洛杉矶见到的男人,不要再去见他了。” 他顿了顿,眼睛眯起来,顶撞女人的力道也更加残忍,像是在告诫,你如果不听话就会很惨。 “他不是个好东西。” “好。”韶芍吸着他的手指,迷迷糊糊地想着你也不是好东西。 汤昭抱着她又操弄了几十余下,期间韶芍贴着墙壁滑落,不小心打翻了旁边的垃圾桶。里面滚出大朵的玫瑰,泛着干枯的痕迹。 丝绸质感的蓝,一瓣一瓣洒了一地。 她就躺在这些被丢掉的玫瑰里承欢。 纸篓打翻的时候汤昭的身形明显一顿,韶芍向后伸着胳膊去抓他的手臂,半个身子都被扯起,两团乳房在半脱的睡裙里摇晃。 “你买的?”她发问,呻吟声让话语变调变得听不清楚。男人朝她体内用力一顶,她想起来昨晚自己和梁裕在浴室里疯狂欢爱,又无奈又好笑。 那难怪他生气说要操烂自己。 “啊哈……你也会送玫瑰花啊……”韶芍笑,很快就被身后的人顶的说不出话来。 “我昨晚就应该把玫瑰插到你屁眼里。” “变态……死变态……”她反手去握汤昭的手腕,指尖在他腕骨上轻轻划着。她不知道汤昭能不能理解她的意思,低头又在地上咬了一片玫瑰花。青涩的汁液浸满口腔,她扭头吞咽他的唾液和玫瑰花。 她和汤昭之间永远都不可能正常地表达,哪怕两个人都会说话,但机会总被阴差阳错地丢进谷底,倒不如做爱来得更加直白。汤昭比她更早懂得这点,于是他们只有争吵和做爱。但这种情感的建立太脆弱了,他把她关起来,在随时都能破碎的关系里战战兢兢地交缠。 梁裕昨晚在浴室里安慰她,说虽然看着是汤昭把你囚禁起来,其实是你囚禁了他。她想了想,咬着男人的嘴唇咽下口中的玫瑰花碎屑。 这话不是不无道理的。 男人抱着她贴在地板上又狠命地冲刺了几下,最后一股热液冲进了肠道。韶芍在他怀里喘息,快感随着骨缝里流出来的体液一起渐渐变凉。她含着汤昭的手指头用力咬了一下,直到嘴里尝到了血的锈味。 汤昭没收手,由她在无名指上咬出来一圈渗着血珠的牙齿印。 韶芍咽了口口水,光着身子在他怀里翻了个身:“只有我自己带戒指不公平,你也带一个。” ρó①8ē.νìρ(po18e.vi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