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月梦竹剑》 第一章 凌迟现奕剑,祸起洛邑城 缺月明希,奕剑山庄外周围疏影横斜,一阵异常的骚动扰乱了原有的宁静。 “王胖子,你给我小心点,这可是咋们费尽千辛万苦才偷来的宝贝!要是弄坏了,咋们哥儿有几个脑袋都不保!” 合计算了,摸黑中偷偷摸摸的是两个偷东西的贼。瘦猴瘦猴的叫张凡尘,洛邑城号称天下第一贼头,同伴,亦兄弟王大天,长得喜气、憨墩,体型像圆球一样的肥胖,张凡尘惯称他王胖子。 王大天年龄二十有八,办事傻头傻脑,两人共事,这张凡尘是掂了点心眼,王大天亦买他的账,被张凡尘这么一说,王大天赶紧小心翼翼起来。 “头儿,小的明白,我办事,你还不放心?” 张凡尘得志,仔细摸着这把冒死偷来的宝贝,心底是乐开了花。 “这可真是一把绝世好剑!王胖子,你知不知道这宝贝价值多少?” 王大天傻笑道:“既然是暮阙门想要得到的东西,自然价值不菲。我估摸……这重量,这构造,少说也得三位数以上!” 张凡尘起了斜眼,嫌弃。“见识浅端,不说吓唬你的话,这宝贝再翻三倍这样的数只多不少!这可是曾经江城易南道大侠所用过的剑,江大侠何许人也?他是数百年前东南神出鬼没、剑法无二的顶级剑客,败在他手上的江湖邪正高手那可是不计其数!再说这把剑,名为凌迟,重百斤,是用世上极为稀有的特殊材质经过七七四十九天神火打造而成,出自铸圣鬼谷夜之手。鬼谷夜何许人也?天下出了名的荒途铸剑师,在他手上出来的武器,每把都是世间极品!《兵器全闻录》上排名前十的名器,其中就有三个出自他手,世上兵甲千千万万,能上剑录的万里挑一,王胖子,你想想,这是什么概念!我们哥俩儿有幸得此宝贝,也算是不虚此生了!” “我的个鬼鬼!想不到这宝贝这么值钱,头儿,我们今日这趟没白来,大赚了!” 王大天更加小心地摸了一下这件宝贝,生生咽了一口气。继细细琢磨间,却一时起了贪心。 “头儿,你说如此好的宝贝,我们冒着生命危险才拿到手,为什么要去交给别人?要是我们自己拿来所用,以后何愁吃穿……” “瞧你哪点出息,你懂什么?英雄配美人,宝剑配英雄。咋们这点小伎俩就不要拿出来丢人现眼。这凌迟是块宝,但在我们手中就是块废铁。不过,以后只要你死心塌地跟着我张凡尘办事,好日子自然是少不了你的。” 王大天憨敦道:“是!是!头儿你本领高强,见多识广,小的受教了。” 见王大天老实,极为合胃,张凡尘荣也是随了他…… 夜幕逐渐散去,望身后奕剑山庄亦有了响动,张凡尘心中经过一番考虑计划,赶紧吩咐王大天道:“此地不宜久留!但前去暮阙门要些时间,路上必经过洛邑城。那里鱼龙混杂,人多眼杂,我们得格外小心了!胖子,明白了吗?” 王大天点头同意,刚把凌迟剑做了严密的保护,欲随张凡尘前行,却被一冷峻的声音吓破了胆。 “人可以走,东西得留下!” 只闻其声,不闻其人,俩人一下便浑身抖嗦起来。 “何……何人?为何不现身出来一见?”张凡尘做贼心虚,直觉两腿发麻,说话皆已失色。 王大天倒是天性单纯,在这种情况下却表现淡定。 做好了严密的防守姿势,仔细观察周围的动静,以找到说话之人的藏身之处。 “不用找了,我在这里。” 王大天抬起头来,这才在光影重重的树干处看到一高冷青年。 其人手持一柄长剑,一身淡蓝色衣衫,长相俊朗,长发飘飘,面容极为冷峻。 “白瑾方!” “既然知道我的大名,还不留下手中的凌迟赶快滚!” 见张凡尘惊慌失措,不知世事的王大天却把凌迟剑抱得更紧。 “这是我们的东西,凭什么要给你。” 白瑾方嘴脸露出一丝冷笑,抽剑从树上潇洒而下。一眨眼的功夫便已到王大天的面前…… “就凭我手中这把剑!” 如此神速,一下便让王大天感知了他的武功高深。 看着吓傻了的王大天,张凡尘亦出了一身冷汗。胆小如鼠的他自然得将凌迟剑让给他。 “有话好说,有话好说,既然白大侠看中了他,我们便把宝贝让了你即可。” 可王大天不这么想,这可是自己冒着生命危险得到的宝贝,怎能就这么轻而易举送给别人。 虽然感知了对方的实力,亦不顾张凡尘的劝阻一拳重重砸向了白瑾方胸口。 白瑾方表现得极为淡定,当王大天凶猛的一拳攻来之时点足成弧,侧旋手中的剑身,推如神风之形,快速形成了出剑之势,在重拳离胸口微寸之许忽又着点成线。化若飞羽,一时轻盈地惊现在王大天身后,用剑背轻轻一拍,王大天便连人带剑倒在了前方数数米处…… 张凡尘皆看在眼里,这便是青竹派独有的招式——“形无飞移”!如此出神入化的速度也只有白瑾方能使得出来! 反为王大天的鲁莽而庆幸,要不是刚刚对方手下留情,他早已人首两地! 那王大天亦不服输,吃了一口泥土,猛地爬了起来,回身便又凶势向白瑾方攻来,白瑾方不慌不忙,单指作剑势,御风而行,以其非常精致的三点列元式与王大天迎面直击。 王大天这次却有了警惕,在白瑾方近身的瞬间身体倾斜半度,侧拉身体,聚集丹田上的气力,以螺旋式的攻势反白瑾方的身后偷袭。身形无位的白瑾方一剑却也落了空,只好作回防。 王大天的这一攻显然很强硬,身形所碾压之处,皆已面目全非,整个山林都已在颤动。 白瑾方暗自叫险,由于先前的大意差点让自己受伤,摸清了对方的实力,这才认真对待起来,却也在第一时间探到了对方破门,见其再一凶猛的一招攻来,他赶紧拿出实力来与之一战…… 归元、临天星流列位、左挑、侧摆、勾拉,再继人剑合一,横翼舞鹤式,剑意无痕,白瑾方用极至高的剑法之最,精致地来于王大天施压。 而王大天亦越战越勇,一时脱入猛虎,破有开天神力,在白瑾方美轮美奂的剑法下前后相扑。 就此,两人大战约三百回合…… 只是,两人的实力悬殊,白瑾方的优势显而易见一再体现出来…… 在王大天用尽浑身所有气力后,白瑾方看准时机,百步飞扬,以神速的速度用剑指向王大天,王大天早已没有了一丝防守之力。 只听一声断骨的“咔嚓”声,王大天早已被白瑾方用剑柄击飞数丈! 王大天跪地吐血,意识逐渐模糊,一阵头晕眼花后便昏迷了过去…… 而白瑾方喘息之际早已见张凡尘不见踪影…… 原来,张凡尘趁自己打斗之时,悄悄拿着王大天掉落的凌迟剑独自逃去…… 白瑾方看了躺在地上的王大天一眼,不作候留,即刻向着洛邑城的方向而去…… 这洛邑城也算是历史遗留中的有名古城,期间,不仅风景优美,繁荣程度亦达到了中原的鼎盛。所以,江湖中常有大事发生,各种名流在这里出入…… 为了不惹人耳目,白瑾方只好避免人多眼杂的地方朝街道走去,四下打探张凡尘的下落。 来到茶居处,由于口唇干燥,白瑾方只好停下来喝一碗茶再行动。 茶间,却听有人议论纷纷。 “你们听了吗?《兵器全闻录》上排名第十的凌迟宝剑重出江湖,江湖中各类人士皆已开始司机行动。” “你说的可是真的?” “曾有人亲眼所见,这消息还能假不成?” “这凌迟可不是一般的宝剑,听说它是当年铸圣鬼谷夜铸造,珍稀无比!” “若是有人能得到它,便可天下无敌!” “听说连暮阙门的人都开始行动了。” “哎,这样一把绝世好剑,谁人能不对它垂涎三尺,看来,这江湖上又要被这把剑挟起腥风血雨了……” “哎,谁说不是呢。你们知不知道,现在这把剑在谁人手里?” 几人摇头,露出极其欲望的眼神。 那人周顾四向,这才小心翼翼道:“听说,这把剑原本在奕剑山庄藏着,却不知从哪里走漏了风声,就在昨日,凌迟剑却不翼而飞了……有消息说,是青竹派的弃徒白瑾方盗走了……” …… “这倒也不足为奇,这白瑾方本来就心术不正,作恶多端,在青竹派的时候就干尽了坏事,做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盗走凌迟剑的事也是说得通了。” “倘若凌迟剑落入这种人的手中,恐天下再无安宁之日……” “谁说不是,只是,这不是我们该关心的事,在这样打打杀杀的江湖里,我们能保住这颗脑袋已经是万幸了!” …… 白瑾方再也听不下去,猛地抽身而起,拔剑指向向前说话的那一人。 “快说,这是谁告诉你的?” 那人不知所为,却被白瑾方的剑吓得丢了七魂六魄。 “大侠饶命!我们也只是前一时辰听别人说的……” “是怎样一个人,快说!” 那人赶紧道:“他长相一般,脸上有颗痣,年龄和你一般,最明显的一点就是他背后背着一个很长的东西。” 他口中所描述的模样,定是那张凡尘小人不假。 一时气得白瑾方将几人面前的茶桌劈为两半…… 几人顿时瘫坐一团,接连求饶。 白瑾方亦是咽不下这口火。“哼!狡诈小儿,你给我等着!” “那人现在在哪?” 一人指着前面酒楼不远处道:“方才还在酒楼里,现在应该朝洛邑湖方向去了……” 白瑾方只好赶紧朝着洛邑湖的方向追去。 而凌迟剑的事皆张凡尘传的沸沸扬扬,刚至洛邑湖口处看到张凡尘的影子,欲追上之际却有被争夺宝剑的江湖人士拦住。 “哪里走,白瑾方,赶快交出凌迟剑来。” 一下,一大伙追求凌迟剑的人被吸引了过来。 白瑾方知道有口莫辩,也只能找机会脱身而去。 “这便是凌迟剑,你们想要,我便给于你们。” 白瑾方将自己手里剑抛向空中,所有人一跃而上,为争夺假的凌迟剑来拼个你死我活。 白瑾方趁机逃脱,再看身后血染湖水的残象,恶心不已! 第二章 莫贪好时年,归预往青竹 文朝开元前二十年,诸侯争霸,天下动荡,百姓遭殃…… 文泫伯是为燕京的一王,曾得奕剑山庄出道的南城后人赠一把好剑纵横天下,灭诸侯,开元年,建立一国天下的鼎盛帝朝——文朝! 开元十五年,先帝崩,为防宝剑引起事端,随将宝剑交于其明珠文昭公主保管…… 开元二十七年,文朝丞相京焱三代后生京九天掌控天下,野心狂妄,幼文帝文泽立位,实无理政之能,后京九天掌帝权,当朝逼迫幼帝交出宝剑,幼文帝胆小,故将宝剑的下落说了说来…… 文昭公主曾和一皇家大内高手千无山渐生情意,宝剑的事败露,只得随千无山连夜出京,逃亡至雁南偏远山村成家…… 世事难料,后行踪暴露,为顾天下苍生,文昭公主夫妻随丢下刚出生不久的两婴儿将剑送往奕剑山庄,却在途中的洛邑一一亡命,宝剑从此不知所向…… 再后十三年,雁南出一麻衣少年,相貌堂堂,印象道奇。生来阿三模样,坏事做尽,成日不务正业,上街,人人喊打。 他倒草率,没一点上进心,赖着与其大几岁的好姐晃着度日子…… 说来也巧,这俩孩子正是文昭公主的遗子。 青竹派的四大长老之一的云虚长老乃是他们的长舅,出生之际前来探望,赐名千言、千心…… 这世人说道:“这生来是好福好命,逆来便要遭不完的罪。” 云虚长老在千言出生时正好是撞上了凶兆,怕是捅了天娄子,云虚长老归去留言道:“往后二十年内这孩子必有一逃不了的命劫,待他成人之际来青竹派度化。” …… 如今千言十三,千心是放不下这个劫,故提前带他去青竹…… 时来槐牙柳探,晚春的新枝发了妆。 “姐,你慢点……我走不动了……” 甘陵城郊外,一穿着破烂的十三岁少年气喘吁吁追赶着前方姿容不凡的年轻女子喊道。 见少年懦样,年轻女子亦横眉,信手一指。 “你走不走?” 眼神那是个冷冽。 少年抱怨。“我走不动啊!” “这才走了多少路?一个大老爷们儿,扭扭捏捏,你不害臊,你姐我这老脸还往哪搁啊?” …… 这俩青春男女是了千言和千心不假。千心比千言大三岁,从父母离开的时候便一人担负起照顾千言的责任。千言不懂事,千心一直以来却对他疼爱有加,才使得他过惯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后,终而长,养成了一副好吃懒做的坏品性。 千心对他也是爱恨有加,却下手从不手软,每次犯错,得先抽他个死劲,还动不动就家法伺候,纵使这样,死性不改的千言也没活得个出息劲儿。 如今千言已经十三岁了,还整日鬼混,每次看到他在同类中被欺凌和嘲笑,千心极是窝心…… “老姐,啥叫走这点路,都一天一夜了!赶路,赶路,就知道一直赶路,不吃不喝,就算是个大活人,也得被你这样折腾死!谁能受得了!” 见他一点也吃不了苦的样子,很是让一直惯着他的千心寒心。 “你走不走?” “不走,要走你自己走,我是走不动了。” “你不走是吧?好!”千心气得咬牙切齿,随手便折断了身旁的一根树枝,追着千言便是好一顿闹天荒地鞭挞…… “你不走!叫你不走!” 千言几乎全身都被抽了个遍,一时疼的大喊大叫。 “别打了!疼,别打了!我知道错了,别打了!” 千心亦不放手,一个劲地追着他打。 “你还知道疼?现在晚了!” …… 折腾了一路,临近甘陵城门口,千心这才手软下来。自己也累了,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见千言身上青一块,紫一块,脸上浮现一丝无奈。 “我现在怀疑咋们到底是不是同一个娘胎里出来的,每次动起手来就往死里打。” “住口!” 千言在离她三米外的石头上坐了下来,吃过苦头,再也不敢有一丝的反抗,如此一句的厉声,早已将他吓破了他的胆! 千心知道他买了乖,又瞧见他一身衣衫不整处留下的伤痕,心底倒更软了起来。 “言,并不是姐姐心狠,这都是为你好啊……你知道,你身上的这个图案意味着什么……” 说到及处,语出有顿。千言扒开了衣服,看了胸前是为他命劫的邪印图案…… 千心继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打在儿身,痛在娘心。可是咋们的娘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所以,所有的痛只能让我这个当姐姐的承受了……不管娘说的是不是真的,但姐姐也不想你有事……” 深处,多也明白了千心的为难之处,千言赶紧嬉皮笑脸着快慰。“姐,这些我都知道,不必担心,老弟我一向福大命大,等见到了舅舅,一定会有办法的。再说,我都已经被你揍习惯了,这世上除了我姐对我最好外,也没有谁能对我千言在意一下,我一定会好好活着的。” 千心缓缓向千言走了过去,拿出包袱里的药物一一为他处理伤口,自己难解其味。 “你要是知道有这回事,就不会经常惹我生气了。这次到了青竹,你一定要把以前身上所有的坏习惯、坏毛病改掉,努力练功,好好做人,才不辜负姐姐的一番苦心……” 却一时分了心,擦拭药物错偏,千言疼得大叫。 “啊!疼!” 千心赶紧为他吹拂伤口,仔细匀抹药物。 “还疼不疼?” 千言只能硬道:“不疼,不疼……” 看着他那傻傻的样子,千心倒为她的失手声噗嗤一笑。 “言,我们无依无靠,一切都要靠自己。以前都是姐姐照顾你,可现在你大了,姐姐没有力气再保护你……青竹派是江湖上非常有名的大派,江湖上有多少人想拜入其下,都被入门前万里挑一的重重考验一一淘汰……我只希望你能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就行……不管是命中注定,还是命劫,希望你以后一定要努力……” 说到青竹派,确乃是江湖中最具盛名的一大门派,从那里面出来的人,世人都晓得,必将脱胎换骨。 “母亲生前提起过,青竹派四大长老之人的云虚长老乃是自己的长舅。虽然不大往来,但毕竟血缘浓厚。你出生之时,云虚曾来看望,观得你命相不好,还特留一玉佩在千言身上,待成人之时前去找他,方可保千你一命!” “放心吧,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你交代我的事那件没有完成?别的事我不敢向你保证,这件事我一定有自信完成!以前是你保护我,如今也该换我保护你了。” 千心故作欣慰笑了笑,再仔细一想,除了千言自己一向胡作非为外,自己交代给他的事他还真一件件办好了,如今听他这般懂事的话来,内心又忍不住一阵触动…… “姐……我能不能也请求你一件事?” 千言突出起来的一问,千心倒是奇怪。 “讲。” “你先答应我。” “说。” “你先不答应我,我就不说。” 一看他的样子,千心立马便看出他心里想着些鬼点子。“好。” 千言这才道来。“以后你能不能学着温柔点,这样子会嫁不出去的。” 只听“啪”的一声重响,千心便在他的伤口处狠狠一巴掌。 “不可能!” 千言一阵深入内心的疼,又见得千心快速向前行去,来不得缓息之际急忙去追及…… “姐,等等我……” “要想吃到今晚的晚饭,就赶紧跟上来,否则,后果自负!” “老姐,别这样……我现在是有伤之人,不能动及丹田之气,不然会伤及五脏六腑的……” 千心头也不回,快速向甘陵城门口方向走去…… 第三章 初见人世暖,又遭恶人凌 雁南长飞,草木枯衰。手中无剑,何作怒马狂沙!一生长,又把沧桑当浮华荒唐…… 微取三月的杨花纷纷,似四月的河柳树飞絮,甘陵城六月的阴霾天气,有种不失中原江南水乡朦胧细雨的柔情画意。千心和千言初到甘陵,片然便被甘陵独有的美景醉宿。 甘州的甘陵城是天下十二州最为繁荣的文化名城,也曾不断在历史的恒古岁月长河中熠熠生辉。一直以往,坐着简单而无忧无虑的生活过日子,千言愣足于繁华似锦的甘陵的热闹大街上,在人潮拥挤的喧嚣中一时迷失,不知为何,内心油然而生一种前所未有的畏惧感。 再逐回想自己昔日的韶光挥霍,虚伪,荒纵而又无知。当人来人往,他看着街上的春华,开始为自己名为奢侈的放荡不羁而无地遁容…… “言,愣在那里干什么?快走啊。” “哦,这里好热闹啊……” 他其实是在掩饰自己。因为这样的自己太过触不可及,以至于让自己都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是实是虚,可最终又向着这个身边最重要的人一笔带过了…… “虽然你姐我也没见过什么世面,但经常听别人讲起过大城市里的稀奇古怪。看来还真不假,果然就是和咋们的穷乡僻壤不同……” “姐,等我以后有了出息,在这里买一间房子给你住,你看怎么样?” 就他哪张贫嘴,千心自以为他是故意取自己开心的话,但也很是感动。 “你呀,以后能照顾好你自己就行了。老姐也不指望你有多大出息。不过,你有这份心意,老姐我就先把心意领下了。” “我说真的,以前是我不懂事……” 千心见较真,反感到奇怪。 “怎么了?你受了什么刺激了?怎么突然就开窍了?” 千言又薄于面子,一时红了脸…… “姐!我跟你说正紧的呢!” 千心莞尔一笑,把他当孩子一样哄。 “好了,好了,姐知道了,老姐希望你有飞黄腾达的一日。我相信,到那时候,老姐一定会跟着你享清福。不过呢,现在填饱肚子要紧,走吧,刚刚还不是在喊饿么,我们去前面找一家面馆,姐准你今日好好大吃一顿!” 听到吃面,千言即刻露出一副吃相。 “我要大碗的油葱面,加辣!” 千心摇摇头,无奈道:“瞧你哪点出息。” 千言傻傻一笑,内心一股子的暖,顺着胳膊肘子便挽着千心的胳膊招摇着向前走去…… 还没走几步,街头便传来一阵巨大的“啪挞”声,不多时,一群着装红色便衣的人骑马从前方飞驰而来! 行动极为狂暴,街上的人马上便在中间让开了一条道路。 “让开!快让开!” 一身黑色华服的人一马当先,挥鞭策马在最前头,显然是一行中的带头人。 正当所有人都为其让开道来时,唯独一个女娃还在大街中央哭喊。眼看黑色华服之人正向她飞奔而来,却没有半点勒马之意。情势万分危机下,千心顾不得危险,飞速冲上去用自己的身体护住女娃的头,短时间内向右侧扑了下,好在因此有惊无险,救了女娃一命。众人这才看来,马蹄恰止于千心脑袋几许! 她没事,马却受了惊,反将黑色华服的人摔了下来。那人倒是颇有些身手,“唰唰”使了个侧身翻,便已平脚着地,看这反应,可是了得! 他平了口气,走到千心面前,不管受害人的死活,反倒对千心大喊大叫。 “找死啊!不要命了!” 千心看其人的来历亦不小,也不敢招惹,只好赶紧向他道歉。 “对不起,大爷!我刚刚只是想救这个孩子,惊动了大爷的坐骑,一时冒犯,还望大爷宽宏大量,不要怪罪民女。” 女孩的父母此时冒了出来,接连道谢。正当时,身后的人马也打住了,都是跟这位穿着锦衣华服一样的人,阵势倒是不小,就他们中间的两台大轿,已经很惹人眼目。 “无痕,发生什么事了?” 千言还在看着,就听前面一点的轿子里传出一声苍劲而有稳重的声音。 这位叫无痕的带头人赶紧回道:“禀王爷,没事,刚刚被路人挡了道,一时惊扰了你跟小姐,是小的失职。” 轿子里的人即刻明白,随即慷慨道:“既是无人伤亡,那便给他们一人一百两银子就行了。” 无痕随不情愿从身上拿出两百白花花的银子来,一份给那孩子父母俩,一份给于千心。 千心却赶紧推辞道:“谢谢大人们好意,只是无功不受禄,毕竟是民女惊吓了你的坐骑,能不降罪民女,民女已经很知足了,这银两民女就不敢收了!” 无痕却气道:“给你银两你就赶紧拿着,今日是你运气好,才遇到了我们王爷这么好的人!” 千心再推辞。 “民女很感激大人们的心意,只是这银两在下万不能再拿!” 无痕心烦气躁。“诶!我说你,别不知好歹!别耽误时间,快点拿着!” 一百两银子,这可是千言做梦也梦不到的!见千心左右为难,再看白花花的银子,心里可是急了! “姐,刚刚可是你冒着生命危险救人的,这是你应得的。再说,你看他们这样子,会对这点小钱在意吗?赶紧收下吧!” “千心憎了他一眼! 他却厚着脸皮接过来银两。 “你不拿,我拿!” 千心厉声道:“千言,还回去!姐的话又不听了是不是?” 话语多少有点份量,千言只能依依不舍将银两再次递还过去…… 被这么一闹,身后另一辆轿子里也有了动静,不时便走出来一个身穿红色绸缎的美貌女子。千言看傻了眼,直勾勾的顶着人家看,金枝银钗,巧鼻大眼,一看就是天生丽质的绝世美人,千言眨巴了眼,她已经向这边走了过来,身上还散发这一股清香。 就算她身后跟着的丫鬟,穿着亦很华丽。 “小姐,你慢点。” 瞧这情形,千言可想这轿中之人乃是这什么王爷的千金小姐不假了。再仔细观摩间,又识得她的善美之处,走路优雅,举止大方,话语间尽带细柔之感。 刚过来,顺手拿了无痕的银两,走到千心面前扶起她。 “我们段府一向乐善好施,但凡有求助于我们的人,我们都愿意施以援手。姑娘,请勿见怪,我爹是个不愿欠别人人情的人,也毕竟是我们方才有错在先,这点小钱你便拿着吧,以当是为无痕先前之过的赔礼。” 既是人家如此明理,千心推辞不得,也只能勉强收了去。 “那我就先谢谢段小姐了。” 那女子却笑道:“我叫段若柔,看你们的着装,应该是第一次甘陵城的人吧?今日能遇到你们也算有缘,若是以后你们兄妹遇到了什么困难,便来段府找我即可。” 千心礼貌着点了头,段若柔便再次回到了轿中,不时便和段府的一干散了去…… 千言楞楞地望着,怎么也觉得一切都是在做梦! “哇!这便是有钱人的世界!实在让人大开眼界!” 千心道:“你要是够努力,以后你也能做到这样。不过,实在难以置信,没想这便是段王爷的女儿……” 千言奇怪道:“姐,难道你认识这段王爷?” 千心道:“之前听人说过,段王爷乃是天下三王之一,就连当今圣上文帝也得对他敬三分!可想而知他的地位有多高。都说这段王爷亲民爱子,为人重义,如此见来,还真不假。而这倒不足为怪,只是这段小姐如此平易近人,一点都没有架子,实在是让人大出所料……” “管他那么多,这都不是我们操心的事,现在咋们有了钱,是不是该去吃一顿大好的?” 千心摇摇头,知道今日是处理不了这小子,也只好和他继续向前走去,恰看见右侧有一家叫“四方飘香”的面馆。 闻到清香的气味,千言肚子立马便叫了起来。没多想,赶紧急冲冲向里边跑了进去。 千心也慢慢走了去,刚到门口,忽有一长相清秀、打扮粗陋的醉鬼从里头冲了出来,千心来不及躲闪,那醉鬼正好撞在了她的胸前。 千心猛地倒在了地上,那醉鬼也倒在地上,却爬起来,立马冲了出去,一眨眼的功夫便不见了人影,千言很是来气,又不能在众多人面前破口大骂。 “算了,走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见千心这么说,千言也只得吞声忍气走了进去。 千言早已在里面叫了几碗油葱面,千心随意吃了几口,在大吃一顿后便找小二来结账。 “三碗……一碗……总共一两五钱。” 千心摸口袋间,竟不想身上的钱皆不翼而飞。 千言看出了她的举动,一时慌张了起来。 那小二还当俩人没听见。 “两位客官,四碗油葱面,总共一两五钱。” 千心再三摸了全身,就连刚刚段小姐给的一百两都不见了!仔细一想,这才意识到了刚才进来之前见的那个醉鬼的场景,一下感到不安起来…… 那小二也看出了他们的举动,随即告诉了老板,一时又带了几个凶猛的大手进来。 “怎么,两位想要吃霸王餐不可?” 千心赶紧上前道歉道:“老板,并不是我们想吃霸王餐,而是刚刚我们的钱被人给偷了。” 那老板冷笑道:“哼!这世上什么样的人我没见过,各种耍花招吃霸王餐,这点小伎俩未免也太俗套了!说吧,这账,今儿可怎么算?” “老板,是人,都有不走运的时候,谁不会遇到困难的时候。你看我们兄妹俩也是第一次来这里,你能否行行好,放过我们这一次,面的钱先欠着,等以后来了再补上。” 那老板却恶道:“放过?呵呵,这天下岂有白吃白喝的道理?你们想赊账?看见门口牌子上写的什么吗?本面馆概不赊账!不过,我倒见这小妞有几分姿色,不如进去陪哥儿几个玩玩,这顿饭钱也就好说了。哈哈哈……” 千心一时涨红了脸,破口大骂道:“无耻!” “无耻?哪有怎的?赶紧还钱啊?” “你!” 说着,那几个打手便要强拉着千心进去。 “放开我!” 千言哪能受这屈辱,说着要跟这些硬汉子干! “放开我姐!” 那几个人倒也即刻停了下来,径直向千言走了过来,团团将千言围住,千言已吓得两腿发软,再也不敢发一句话。 那老板狠狠在他脸上拍打着。 “吆,怎么?你小子很有骨气的吗?给我打!” 几个打手立刻将千言拎起来便是一顿毒打,而手无缚鸡之力的他也只能抱着脖颈吞声忍气…… 千心看在眼里,心如刀割…… 那老板亦不放过千心,随即走过去欲对她下手。千心极力反抗,亦无还手之力。老板强行将她按在墙上。 “小美人儿,继续挣扎啊……” 千言几乎哭喊道:“住手!” 千心只是怒目圆睁,猛地一大口口水吐在了他脸上。 老板起手就是一巴掌,又将千心推给了一个打手。 俩兄妹就这样被几人痛打了一番…… 那老板解了气,也失了乐趣。 “在我这里吃霸王餐,没那么容易!以后所有的杂务全交给他们俩,等干够半个月再放了他们。” …… 虽说是半个月,在一间狭小而黑暗的房间里,但对于他们俩来讲如是度日如年,看到从小到大来一直对自己百般照顾的姐姐,如今受到如此的欺凌。自那一刻开始,千言才终究明白什么叫世道! “疼不疼?” “不疼!” “都是姐的错,一时大意被人偷走了身上所有的钱。” “姐,别说这种话。钱没了,还可以赚,要是姐姐没了,那我就真的一无所有了!” 千心一时热泪盈眶,一把抱住他。 “所以你以后要好好习武,这样才会不被别人欺负。” “我会的!我一定会的!” …… 第四章 辗转段王府,若心渐生意 完好无整的墙,打破了才能看到光。 从那个充满阴影的面馆里走了出来,千言暗自作了一个决定,以后他要做一个强者!一个不仅能保护自己,也能保护姐姐的强者! 这是一个男人的体面,也是生为人而不甘平庸的良知! “言,怎么了?” 他满心狂野,却又听千心一声如水一般声音,有一点让他猝不及防。 “姐,没事,我们走吧!” 千言破旧不堪的衣服上早已是血迹斑斑,千心看着有些心疼,倒是也没有特别留意千言当时的表情转折…… 总得来,总得去,这次也算虎口脱险,如今两人平安无事,千心这才如释重负。 “你身上的伤不要紧吧?” 千言一时哽住了眼眸,却也经受不住内心荣辱,就算他不明白究竟什么是荣,什么是辱,可在最亲切的人面前,他还是一把抱住了千心。 “没事!” “哎呀,好了,好了,别跟个小孩子似的。人家看到了会笑话的。” 千言却忍不住,泣涕涟涟。 “都是我无能,才让老姐受这么多委屈。” 千心触动道:“这便是外面的世界,这不怪你。言,你知道吗?这并不是姐所担心的……这次将你送去青竹,不知道以后老姐还能不能见到你了……而等你去了青竹,也正式踏入了这个江湖中,江湖何尝不是如此现实。恩怨情仇,是非功过,尔虞我诈,打打杀杀,还有流血死人,这都是常有的事!以后你要记住,人心难测,凡事都要自己小心。咋们初来乍到,这次能平安无事,也算是一个教训。” 千言却拭干眼泪,坚信道:“老姐,你放心吧,我给你保证,等我去了青竹一定会加倍努力,等着我将来出人头地,做一个令你骄傲的弟弟!” 千心欣慰道:“看来你是真的长大了啊!” 同此不同时,千言也并没有深刻明白千心这一番话的含义…… “姐,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千心想了想。 “去青竹派路程应该不远了,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将你送到青竹派,这样,老姐心里这块石头也就放下了。只是,现在我们身上身无分文,又带伤在身,怕是寸步难移……” 千心极是为难,千言却谋到了一个点子。 “老姐,我们可以去段府啊。” “不可!之前就受恩于人家,非亲非故的,怎能再去麻烦别人。” 千言摇头道:“不是去麻烦他们。姐,你想想,想段府这样有权有势的人家,自然千金满地,我们去那里找一些杂活干干,随便就能赚到去青竹的盘缠。” 千心恍然大悟,高兴道:“亏你想的出来。哎,事到如今,也只能这样。” 于是两兄妹赶紧动身,经过一路打听,很快便来到段府门前…… 段汐作为天下三王之一,府邸自然豪华气派,在整个甘陵城中算得是一大象征性的代表。 千言纵观这方圆数里宏伟的建筑,一时被其气势震慑。 “老姐,这便是段府,这哪是人住的地方,这简直就是一个小的王朝啊!” 千心抬头看金光闪闪的牌匾上书写两个“段府”大字,油然心生慨叹。 刚上前几步,却被一门卫拦截下来道:“你们在这里干什么?” 千心赶紧上前礼貌道:“哦,这位大哥,我们是有事来找段小姐的。” 门卫仔细打量了他们两人的穿着,似有看不在眼里的样子。 “你当段府是什么地方,岂是你们这些人想进就能进的地方?赶快走开,从哪里来就会哪里去。” 千心感受到了嘲讽,却也只能再一次低声下气恳求。 “大哥,你就行行好。我们也是逼不得已才能这里的,麻烦你进去通报一下好不好?” 那门卫却趾高气扬道:“我说不行就不行,就你们这样身份低下的人还想见大小姐。快走,快走,再不走可别怪我对你们不客气。” 千言再也忍不住,上来气道:“身份低下怎么了?一个看门的嚣张个什么。不见就不见,有什么稀罕的。姐,我们走。” 说着便要拉着千心走,而那门卫却不服气了,另一个亦拿枪围了上来。 “你说什么?小子,有种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千言无所畏惧道:“我说,一个看门的乱嚷嚷什么?” 那门卫哪能受得了,猛地一拳便将千言捶倒在地。千言心胸一阵沉闷,半刻不能喘息。 “简直不知好歹,爷爷今日倒要好好教训教训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儿。” 说着,两个门卫便上去对千言一阵拳打脚踢。千心赶紧上去阻拦,却也狠狠挨了他们几杆。 碰巧,先前在大街上见到的段若柔和她的丫鬟从身后走了过来。 “住手!” 两门卫这才赶紧退后问礼。 “你们如此放肆,还将段府放在眼里?” 那两人被吓得双腿抖嗦,赶紧跪下来求饶。 段若柔知道府上的规矩,也并没有将他们放在眼里,赶紧将千心扶了起来,歉疚道:“千姑娘,实在对不起。段府一向严格,他们也是尽职办事。” 千心强忍泪水,也将千言扶了起来。 “段小姐,都是小人们冒昧,实在不好意思。” 话不多说,段若柔赶紧吩咐丫鬟带他们进府而去。 两人被带到一间宽敞的房间,里面更是富丽无比。 “小缺,你赶紧下去找个好的大夫来。再准备两件合适的衣服给他们换洗。” 这位叫小缺的丫鬟赶紧依照段若柔的吩咐去办事。 没想到这段若柔如此对他们细心照顾,深让千言受宠若惊。 再次看着这美若天仙的容貌,凝眉细眼中透露着丝丝温柔的秋波。一头乌黑而又顺长的云近香鬓贴合天生秀丽的姿容,越发让人感受到她那楚楚动人的柔弱美质。 胸脯一起一伏间,千言早已被迷得神魂颠倒…… 她也是大好的似水年华年龄,不经意间碰到了千言痴醉的眼神,一时害了羞。 “你们的伤势不要紧吧……” 反应间,千言早已将全身所有的疼痛忘却。 “没事!没事……” 段若柔这才放心下来,同转千心问道:“嗯,那就好,那就好。千心姑娘,你们来找我是有事吗?” 千心一言难尽,亦将事情经过一一说了来。 段若柔听来共鸣。 “哎,出门在外,常有意外和不平的事发生。何况是甘陵这样一个鱼龙混杂的大城。刀光剑影,腥风血雨,唯有武功高深的强者才能在其中保得一方生存之道,而像我们这些势单力薄的弱势群体只能每天提心吊胆过日子。” 千心同感,明知是这个理,也只能久作沉默。 段若柔又问道:“恕我冒昧,还不知道两位的来历?看你们应该不是本地人,来到这里,是要做什么?” 千心答道:“我和我弟是来自雁南一个偏僻的村镇,自幼父母双亡,我和千言一直过着相依为命,靠着替镇上帮人做一下杂活度日子。只是,我们终长大成人,即使是亲兄妹,也有诸多忧虑和隐患。况也该有自己的后事顾及,我倒还好……只是千言,如今年近成人,却终一事无成……这都是我这个当姐姐的没有尽到责任………这次带他去青竹派,正是要他好好锻炼一下,好为他的将来做打算。” 段若柔听来他们的身世故事,一时情感上交融,饶有兴致。 不时,轻微瞥了千言一眼,亦看出了他那一双俊而明辉的蓝色眼睛。 如实,千言除了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和不大成方圆的一身坏品性外,长相亦算天品,长发飘逸,五官清正,英气中透露着帅而潇洒的明朗。 想象他成装后的样子,段若柔倒脸上泛起了红圈,也由此对千言产生了好感…… “段小姐?段小姐……” 被千心这么一叫,这才反应过来。知是自己失了态,一时尴尬,脸上却热得滚烫。 恰巧,小缺丫鬟带着一大夫进来。 她随即便起身道:“我便先不打扰你们了,这几日你们便住在这里,有什么事吩咐小缺就行了。至于后面的事,等你们伤好了再说。不过,一切都放心,我都会替你们办好。” 千心一时热泪盈眶,感动地说不出话来。 “段小姐的大恩大德,我们兄妹没齿难忘!” 段若柔摇头笑道:“不必在意。都是该做的,况我们也算有缘,你们就将这里当自己的家,不必生疏。以后就叫我若柔就行了。” 俩兄妹再三谢过,段若柔这才慢慢离去。看着那温柔而轻盈的身影,千言又被醉得神魂颠倒…… 过后,段若柔又吩咐下人为他们各自洗了一个舒适的澡,两人换上了崭新的衣服后便同去共进晚餐。 自千言进屋的那一刻,段若柔再次晃了神…… 换上衣服的千言清新脱俗,潇洒而英俊中透露着一丝精气神。 白洁的脸上如风生意,长发依然,帅得如似瑰玉。 千心亦出色,鼻巧脸圆,秀而慧中体现着朴实善良的仙美。 贴合一身青色长衫,举足抬首间,不失绝代佳人的姿色美貌。 此时,段汐亦在桌间,两兄妹走了进来,段若柔赶紧回过神来介绍。 “爹,他们就是我们前些日在街上遇到的那俩人。” “嗯,不错。既是客人,便赶紧让他们来一起吃饭吧。” 段汐颇上了些年龄,白鬓两分,面容严肃。言语间彰显着他的智慧和大气。 段若柔赶紧示意他们兄妹俩上来入坐,千心和千言见是段王爷,自当更加小心谨慎起来。 “想我当年未立业之时,也是平民百姓家里长大的一个普通人。以天为被,以地为褥,吃着难以下咽的硬窝头,穿着衣不遮体的破烂。经过不断地拼搏和奋斗,才逐渐出人头地。” 说到及处,恰出动了千言兄妹俩内心固守的那一丝信念。 看出了他们的尴尬,段若柔赶紧制止段汐。 “爹!” 段汐亦明理,却又碍于面子,只能将话一面掩过。 “两位就不要拘束,就当这里是自己的家。既是我女儿若柔在意的人,我定当特意关照。” 千心还倒懂些礼数,唯独千言经不住一桌丰盛的饭菜,早已迫不及待先手动手筷碗来…… 主方倒不介意,千心也赶紧适当约束住千言,千言亦为此出了很多丑…… 段若柔反倒为他这种毫无“规矩”的行为抿而咧笑。 段汐早已看穿女儿的心思,却只是笑而不语。 大饱后,千言兄妹俩便被安排到各自的房间休息,更有下属来伺候。 虽然千言多有不适,但屈辱后,又再次感受到了温暖。 而这也是他从出生来第一次享受上层人中奢侈的生活。 所以,就连睡觉,闭上眼来都是美梦。 第五章 段王府夜乱,首接送剑委 天下三王谓甘陵段汐段王,暮阙门门主齐庄听秋齐王,及文帝手下的京九天京王。 三大王都有各自的势力,分割据群雄,在属于自己的地方上一手遮天,坐拥一番能翻云覆雨的权位。 权力越大,欲望越强。虽然三大王皆有各自的为世之道,但自来都有一山难容二虎之理,三王都将彼此视为心头大患。若不尽早去除对方,各自都难以稳坐上椅。 因此,三大势力明地里见面便要针锋相对,暗地里更是斗得你死我活。 段王算是一个正道之人,虽然厌于打打杀杀的世界,而与两方厮杀,在这趟鹬蚌相争,渔人得利的浑水里,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过于被动,定要任齐王和京王宰割。所以,在这件事上段王还是有自己的一番取舍分寸。 齐王身为暮阙门的门主,在江湖上势力还是相当庞大的。都知道,暮阙门内部机构管理极其严格。一门四阙八堂,每一等次皆有各自的权力和行使约束。只说这暮阙门弟子,个个便已是人中之龙,身怀绝技,武功登峰造极。更别提这八堂主,四阙首,暮阙门要首向来行事神秘,江湖中几乎没有多少人见过其庐山真面。所以除了两大势力,江湖上少有人招惹暮阙门的麻烦。 京王倒是个特例,祖上便是先朝皇帝丞相。京王先父更是开国元辰,官居当朝的御史大夫。京九天亦不弱,二十便官拜护军都蔚,三十则上任太尉。掌管文朝手下数十万御林军。 只是这京九天生来品性恶端,野心狂妄,朝里朝外目中无人。自上任太尉,更是将朝廷里所有的大臣不放在眼里,亦有后起的反抗者,皆被其暗地里除掉。 而这文帝又是一个庸德无能之辈,大凡所有的国事皆都交由京九天处理。京九天的野心得以猖獗,几乎天朝的所有大权皆掌握在他一人之手。 像段王和齐王这样力量强大的心腹大患,京九天自然得想法设法干掉。及早便出动大量兵力全力围剿,却几番未遂,深让他感知了这两大王对自己的威胁。 这次凌迟剑惊现江湖,不仅是江湖中人对其垂涎三尺,三大王更是馋涎欲滴。得凌迟者得天下,这绝非虚传。三王谁能先一步得到这把凌迟剑,那便拥有万夫不当之力,势如破竹,拿下另外两方便轻而易举。则天下之最唾手可得。 所以,三王这次都极为在意凌迟剑神剑,消息一出,便各自暗地里火速下手。由于暮阙门人员遍及四方各地,办事效率更是极高,在先人一步摸清凌迟剑下落也是常理之中。 张凡尘得宝剑,本想去暮阙门邀功请赏,却不料半路杀出个青竹派弃徒白瑾方,使得原本的计划全然泡汤。 侥幸脱险,却又不想对方穷追不舍。为尽力摆脱白瑾方,张凡尘情急之下便拿白瑾方作替罪羊。却不料,事得其反,本来就是见不得光的事,凌迟剑的事一再闹得沸沸扬扬。江湖一时炸开了锅。与暮阙门交接一事变得难上加难。 为掩众人耳目,不牵连到暮阙门,张凡尘只得选择相反的方向躲避白瑾方的追杀。 身为天下第一贼的张凡尘,对自己一身无人能及的轻功还是相当有自信的。可考虑到是白瑾方这一号实力不凡的高手,他还是行事非常小心谨慎。 不给对方留下一点蛛丝马迹,一路向西,约莫三天三夜的路程,张凡尘便来到了甘陵城。 想着甘陵城繁大,过客纷纷,身后又不见白瑾方人影。张凡尘也适当放松了警惕。为缓解数日的身心疲惫,他便随便找了家不错的客栈下榻了下来。 三更熟睡时分,美梦中的张凡尘却被一声响亮的破门声吓醒。 一熟悉的身影正缓缓走了进来,惶恐不安的张凡尘仔细一看,不料,手持一把天青剑的正是白瑾方。 “大爷的,你究竟是人还是鬼!” 白谨方寒道:“天下第一贼的称号看来并不是徒有虚名。不过你运气不好,遇到了我!” 站立不安的张凡尘生咽了一口冷气,赶紧将手中的宝贝抱得愈紧。 知道不是他的对手,也只能另想它法。而作为天下第一贼的他,第一的本领那便是逃跑,他也只有这点能耐…… “没门,想要凌迟,先追上我再说。” 话语刚落,张凡尘便从身后的窗口破窗而出…… 白瑾方亦无多想,赶紧也从窗口飞出,迎击半空凉意的快风,紧追张凡尘身后不离。 月光下,只见两道弧线的身影在街灯的闪烁中纵跃…… 张凡尘没想到白瑾方如此难缠,但是为了怀中的凌迟,他也只能拼了命向前逃跑。 越往前去,光线越明亮,依稀看见了前方一群复杂的建筑。张凡尘没多想,赶紧向里边冲了进去。 本想用自身本领的优势甩开白瑾方,不料却意外误入了段府戒备森严防御圈。一丝风吹草动,便立刻惊动了段府的警备,待信号一向,便有无数段府的人包围了上来…… 白瑾方随后而至,觉知情势不妙,刚想脱身之际,却马上被段府拿武器的人团团包围。 两人被逼退到了一起,张凡尘只是埋汰。 “这下好了,你看他们衣服,定是三王之一的段王之人不可。都说这三王一向心狠手辣,我们这样贸然闯进来,定是在劫难逃。这都怪你,原本只是想拿这破东西赚点钱,不想却为此把命都搭进来了。不就是一把凌迟剑嘛,既然你这么想要,给了你便是。” 白瑾方顺手接过了剑箱,早就知道了张凡尘心里打的算盘。 听到是凌迟剑,还来不及多想,便早有识货的人立马冲了上来。两人只能与之交起手来。 “段王曾讲,谁能拿到凌迟剑,便赏银一万两!” 此话一出,所有人更加凶猛,一时如蜂窝样向白瑾方冲了过来。 而这张凡尘果然是聪明,在白瑾方吸引所有人注意间,便趁势找了空荡逃了去…… 白瑾方在上百的人群中左右激斗,这些人只是一个劲往白瑾方身上扑。对他身上那个如同金子般的箱子,他们早已弃生死不顾…… 白瑾方虽说有些实力,但在这些不顾性命的猛虎强攻下,一时深陷危境。 毕竟是人数上的压制,白瑾方又不能伤其性命,因为他知道,自己在这里一点失利,便会牵连整个青竹派。 经过数百回合的銮战,白瑾方终还是放弃了希望。 所有人趁势而上,欲将其杀之然后取其凌迟,却不想,段王正好赶来。 千心和千言亦闻乱随后赶道…… “住手!” 段王一声威严的喝令,所有人随即停手了下来。 段王缓缓向白瑾方走近,仔细打量其穿着后询问道:“你是何人,为何半夜闯入我段府?” 白瑾方观其着装和不凡的言语谈吐,定是段王无疑。亦知自己如此形势闯入段府,必是冒失之理。 虽然难尽其辞,也从容说明自己身份。 “在下白瑾方。因偶然间碰到有贼子盗取这把江湖盛传已久的凌迟宝剑,便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一路追贼子至此,一时迷了方向,误闯贵地,还望段王见谅。” 段王大惊,一时流露出对白瑾方手中那个封的严实的木箱的强烈意颜。 “这便是那把凌迟剑!” 刚想去摸,却被白瑾方适当保护起来。 段王也自知失了常态,赶紧自圆其说。 “都说这凌迟剑是把绝世神剑,千年难遇。如今重现江湖,为实是一件惊动天地的大事!前些日还听闻凌迟在奕剑山庄被人盗走一事,今日不想却流落至此,如果不妥善处理它,必将引起天下的大乱!” “凌迟剑乃是被张凡尘等人所盗,我追踪他数日未果,今日在甘陵才打探到行踪,因此才有了现在之过。” 段王这才明了。 “原来如此,这张凡尘虽然神通广大,却如实是一个胆小鼠辈,有此机会,你方也才有机会取回凌迟宝剑。” “正是。” “那——你作何打算,我是说,接下来你要怎么处理这把剑?” 白瑾方机智道:“凌迟剑既是从奕剑山庄被盗,那自然得物归原主。” 段王却顾虑道:“这样处置甚为妥当,奕剑山庄乃是江湖上一大名门正派,实力和威望也是首屈一指。虽然不清楚当年江大侠的这把绝世宝剑为何会出现在那里,但必定有它的机缘所在。归还他们,也算‘完璧归赵’,自当合情在理。我想,天下人也不会有其它说辞,也可避免节外生枝的隐患。只是……恕在下直言,凌迟剑的事情早已在江湖传得沸沸扬扬。张凡尘这一去,势必又会将其闹得更大。而你又是被青竹派剔除门派的弟子……现在,凌迟剑在你手中,江湖中自然会有些踊跃派之人夺剑,更不乏那些早已对凌迟剑着入魔道的邪恶力量……” 白瑾方亦有同悟,而一旁听得是青竹派的人,一下便引起了千心俩兄妹的注意力。 “你是青竹派的大侠吗?” 白瑾方一愣,看着激动着冲上来问话的千心,一时不知所措。 “哦,青竹派的虚空长老是我们的舅父,我们正是要往青竹派去找他。” 白瑾方再一愣,却冷冷回道:“哦,那又如何。” 千心吃了一脸冷灰,亦不放弃。 “既然白大侠是青竹派的人,那可否带我们去青竹?” 看着一脸纯真的兄妹俩,白瑾方多少内心有所动容。只是自己有自己心里难言之隐,却不想在他人眼中流露。 只是继续孤冷道:“恕在下无能为力已,我早已和青竹派无半点关系,不管你们是去那里投靠亲人,还是拜师学艺,那便自行前往便可。” 见他说得如此绝情,千言似有不满。却也只能嘴边咕噜着。 “不带就不带,干嘛这样冷酷无情,又不是我们欠下了什么……” 白瑾方蓦地回过头,吓得千言全身一抖。瞧他若有所思的冷峻神情,还以为他要与自己厉害。 不时,却又见他缓和语气道:“我有个不情之请要劳烦二位,不知二位可愿帮在下这个忙……” 千心赶紧答应道:“大侠不必客气,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且尽管讲来。” 白瑾方看了看段王一眼,再回过来直道:“正如段王所言,这把剑带在我身上如实不妥,那便有请两位将它送往青竹派,亲手交到门巅手里,我想他自有办法。” 知道白瑾方的难处,也并不是什么大事,所以千心便答应了他。 段王亦明白白瑾方的想法。点头同意道:“你是想借青竹派之手将凌迟剑转交给奕剑山庄,是否?” 白瑾方点头道:“正是。都说段王是个正人君子,我本想麻烦段王将宝剑送还奕剑山庄,只是我没有考虑到段王乃是江湖之外之人,插手这件事,定将引起祸端,有可还能招来杀生之祸。正好,他们两位要去青竹派,我便想到了这一点。凌迟剑放在他们身上,又不会引起别人注意。青竹派也算是江湖上的名门望派,凌迟剑在那里也可正大光明交到奕剑山庄手里。” 段王喜道:“秒!甚秒!如此一来,一举两得,两全其美。可避免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白瑾方点头,见天已微亮,赶紧将木箱交给千心。“那便有劳两位了。” 然后再与段王告别。 “多有冒犯,为不引人耳目,我便先行告辞了。” 段王点头示意,一眨眼的功夫,白瑾方便消失在了墙外密林处。 第六章 剑波亦未平,堪尽江湖事 千言和千心因有重任委身,与段王商量后,次日凌晨便赶早动身前往青竹派。 这段府两父女却有诸多难情结,别说段若柔有诸多不情愿,就连段王这样的公众人物一时也喜欢起他们兄妹俩来。 “段王,就这样放他们走吗?” 段王另一得力将手展护在段王身后耳语警道。 千言和千心打理好了一切,正准备离开段王府。 段王胸有成竹道:“展护,你是觉得此事有所欠妥吗?” 展护道:“段王,恕小的多嘴。我们都知道,齐王和京王都是咋们的死对头。两方心里都将咋们视为死对头,恨不得千刀万剐。之所以迟迟未出手,就是畏得咋们有与他们抗衡的势力所在。如今凌迟剑重现江湖,如谁能先得到这把宝剑,谁便能真正做到天下的万世主宰。” 无痕亦又同顾道:“展护说得极是,如果这凌迟剑能相安无事回到奕剑山庄还好。若是中间偏有闪失,被齐王和京王的夺走。唯恐天下不乱,到那时候,我们段府的安身之地何在?” 段王一愣。“你们身为我的左右手,是为手下最亲近的人,跟随本王做事也有些年头,怎么,到现在还没有明白本王的为人处世和做事的想法?” 两人不解,段王继续道:“我最讨厌江湖中打打杀杀的这些琐事。被世人顶礼膜拜如何?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如何?主宰天下的第一王又如何?到头来还不都是一场虚空?我这一生最引以为傲的就是我自己一手成就的这一番伟业。而这恰巧也是我毕生走的最大错路。” 无痕难言道:“段王,你还在为夫人的事而耿耿于怀吗?” 忆起往事,段王内心一阵冰冷。 “我记得,当年那场雨下得非常大,就像老天在惩罚我一样,下得很大……倾泼在我的全身上,泼冷了我整个心……” “可这都不是你的错啊!怪就怪当今的圣上昏庸无能,有眼无珠,听信身边贼党谗言,不分青红皂白……” 无痕情绪激动,段王赶紧伸手示意制止道:“过去的就让它过去了。无须再提……总之,这次凌迟剑的事我们就不要再插手了。” 无痕和展护虽然明白段王的想法,但也只能应诺下来。 段王还特意吩咐道:“此去青竹派还有些路程,为防一些对凌迟剑有想法的人对千家俩兄妹不测,无痕,你多派些人手亲自护送他们。记得,千万要保证两个安全!当然,不到万不得已千万别抛头露面,以免多生口舌。” “想不到,段王还对这两兄妹挺在意的嘛。” 被其看出心思,段王一丝不紊。 “一看到这俩孩子,我便看到了曾经粗麻布衣时的我。你们有没有看到,他们身上有常人难有的可贵之处。尤其那姑娘朴实善良,及美丽和聪慧于一身。一心都为别人着想,像及了爱妻……说真的,我第一眼见到这两个孩子,便特别喜欢他们,不知道为何,总感觉和他们相处起来很贴切,很欢乐……” 看到段王嘴边流露的自然微笑。展护不解道:“这千心姑娘如实是一个懂事的人,而她的弟弟我却看不出来有什么独特的地方?” 段王否道:“诶。不要以外表取人,士别三日,定当刮目相看。我敢肯定,那小子天命不凡,绝非是等闲之辈,将来必成大器!现在或许在他身上还看出来有什么优点。我跟你们打赌,这小子将来会成为能左右江湖的大人物。” 无痕同于展护吃惊,实在难以相信这个不起眼的小角色会是段王口中所说的那样之人。仔细朵量,观其举止行为,弱不禁风的样子,就连世事都一无所知,怎可能成大器。 无痕心里暗自轻笑,段王这话要是别人,或许他尚能信之,而在千言身上,怕是朽木不可雕也。 又碍于面上,只能附和着道:“希望他以后会像段王口中所说的那样子吧……” 段王看出了他的心思,却不作言语。看着女儿正在外边与他们道别,他赶紧再嘱托道:“我再仔细考虑了一下,他们这一行,怕是路途凶险,以防万一,展护也一同上路吧。” 展护担心道:“段王之虑不为过,只是,要是我们都离开了,段王和小姐的安危谁来保护?” 无痕亦自信道:“展护说的极是,他们交给我便行。这事交给我一人就行了,我一定会将他们安全送到青竹派。” 段王摇摇头。 “这里先不用你们操心,好歹我也是你们老大。多少保身的能力还是有的。而且,我之所以这样安排,另有目的。一自然是保护他们的人身安全,二是……哎,说是不插手,可终究还是得要趟这趟浑水了……你们好好想想,虽然凌迟剑在青竹派手里是安全。所有人自然不敢正面去招惹江湖这样一大强大的门派。但正如先前所提,不仅是江湖中人对凌迟剑若机若渴,暮阙门的人和朝廷里的人更是对这凌迟剑利欲熏心,就算是掘地三尺,他们也想要得到那把绝世好剑。更不乏那些暗地里对凌迟剑野心勃勃的人。所以,无痕、展护,等你们到青竹派后,先找个落脚处留在那里。一定要等凌迟剑安全送达奕剑山庄后才可归返。一有风吹草动,便立刻传人回来通报。” 展护恍然大悟,却又心生一虑。 “若是这样,那凌迟剑亦在奕剑山庄也不安全了啊……” “非也。奕剑山庄乃仙人之地,神圣不可侵犯。奕剑山庄人武艺高强,剑术出神入化。更有三大神源坐镇,凡人莫能踏入奕剑山庄半步。其则,奕剑山庄的庄主易云天曾有功于先朝。先帝曾特赦免死金牌于奕剑山庄。所以,无论是江湖还是朝廷,都对奕剑山庄极为敬重。当然,这次凌迟剑被盗是个特例,像张凡尘这样的神偷,自然是用了他非常人的手段拿走了凌迟剑。” 展护终解悟,点头道:“这样倒说得通,有了免死金牌,朝廷中自然不敢对奕剑山庄动手。而江湖又有江湖的规矩和做事原则,亦不会为了一把剑而不顾声誉和性命……” 段王若有所思后继续道:“所以此次对所有人来讲是唯一的好机会,但对我们来说却是最大的风险。不管是谁拿走凌迟剑,对我们都是很大的威胁。我曾原想将凌迟剑占为己有。现在想彻了,这无疑也是一种最大的隐患。不管怎么说,此事的确责任重大,两位务必要谨慎行事!” 展护同与无痕郑重承诺道:“请段王放心,就算拼了性命,我们也会完成这次任务。” 段王看着大门外的几人,心中长有所思。随后展护和无痕便下了去,准备好动身的一切。 千心和千言再三向段若柔答谢,久也不舍辞了去,一路向青竹派紧赶而去…… 展护和无痕一行随后跟着。 临近中午,他们便来到一座山林前,千心仔细想前面深处望了望。心里总感到了一种不安…… 但又无其它路可选,提醒千言后两人也缓缓向丛林深处走了去…… 里边一片幽森,林间常有诡异的声音发出,倍让人胆寒。 越走越深,数个钟头皆不见天日,千心本想借着疲累一鼓作气走出山林,千言却一时累的瘫躺了下来。 “姐,我们休息一下吧。” “不行,你看这里阴森森的,我们还是赶快走出去吧。” 千言笑道:“姐,你胆子这么小啊。放心吧,大白天的,还能有鬼啊。” “鬼你个头,我不是怕鬼,我是怕人。我们手里的这宝贝可是白大侠交给我们的,段王也说过,这宝贝非常重要。要是出了闪失,我们还怎么向青竹派交代。” “不就是把破剑嘛,有啥大不了的。” 千心眼神一横,随手拿起一根粗大的树枝。 “你走不走?” “老姐,你可饶了我吧。你看我们走了这么远都不见个人影,这样拖着走下去,只会耽误更多时辰。况且我现在腿都麻了,一步也动不了。还不如好好歇一下,等休息好了再继续赶路,又耽搁不了路程。” 见其死皮赖脸的样子,千心无奈。 千言斜着眼看了一下她,得知自己的苦肉计已成,便赶紧躺了下来大睡起来。 长途奔波,自己也有些走不动,再三观察周围情况后,也只得留下来稍作休息。 无痕和展护亦在适当的距离停顿休息了下来。 闲来无趣,无痕一时向树干上把风的展护问道:“展护,何谓三大神源?” 展护先语解道:“哦,无痕兄有所不知。奕剑山庄习武自以崇尚自然法道,一切遵从归璞浩真的气理。所以奕剑也有另一称别,那便是‘仙家派’。仙家认为,万事万物皆是一源之元起。人和物亦如此,三大神源本乃是奕剑山庄千年护山之兽。谓之千羽冰凤凰,玄冥裂火神虎兽和玲珑金翎龙。自奕剑成立,它们更是世代保护着那里。奕剑山庄的人便将它们奉为信仰。” 没想到展护对奕剑山庄的事如此了解,段王一时也吃惊。 “没想到你还挺见多识广的。” 展护难言道:“此事说来话长,从小到大,我一直都对奕剑很崇拜,当年本想拜入其下,却不想连基础的考验都没通过。我没有死心,一直努力着,奕剑每年招收弟子的时候我都去报名。只是……直到后来遇到段王,我便放弃了打算。” 无痕吃惊道:“这不是你的梦想吗?为何说放弃就放弃。” 展护一愣。 “难道你不知道吗?当年京九天上任太尉,因其臭名,手下没有多少可以信任的人手。所以,为壮大自己的实力,每年都要暗地里抓一些壮丁去,说是参军,其则是建立自己的王朝。我亦没逃过他们的搜捕,当时我年老八十的生母还在。若是我走了,她老人家定是难以生存。所以我便出手打了京九天手下的一员大将,事情越闹越大,后来竟闹出了人命……若不是遇到段王,想我早已性命不保……” 无痕听来震惊。 “没想到这京九天野心如此狂妄!” 展护见无痕一时陷入沉思,倒对他的身世也感了兴趣。 “你呢?你是为何来段王手下做事的?” 无痕本想言,一时却听千心两兄妹那边有了响动。 他们只好向前赶去…… 原来是一伙山贼对千心和千言动起了手。 “老大,你看她那手里的宝贝,定是好东西。” “吆,你小妞长得还挺不赖的嘛。” “二弟,今日哥们可是要发财了!” “兄弟们,下手可要轻点。东西可以拿,但千万不要伤害了你们以后的大嫂。” 说着,众人便向千心兄妹俩一拥而上。 情势危急,无痕和展护一行赶紧蒙面冲了上去,几下便把山贼摆平。 山贼吃了厉害,赶紧仓惶逃去,为不暴露行踪,无痕等人也赶紧散去…… 千心一脸茫然,想起先前发生的事,看着坏人和好人离去的身影,半响惊魂未定。 第七章 泪见故人亲,终提往生断 青竹派世居青竹山,常以清雅逸致的形象旷达济世。 当代门巅慕朝子,年事已高,却道行高深,江湖中能与之匹敌的人屈指可数。更有云虚、谛归、独步和幻月四大长老,实力亦不在慕朝子之下。 青竹剑法举世无双,可谓天下独秀一枝,江湖上莫敢有人与其一较高下。 身为江湖一份子,青竹派自然在江湖中占据着它无可取缔的关键地位。 此次凌迟剑一事让天下人谈虎生变,消息一经传到慕朝子耳中,其反辗心神不宁,数日寝食难安。再继得前徒白瑾方牵连凌迟剑一事,慕朝子同于四大长老尽眉燃焦油之火。 此日,慕朝子同与四大长老商议凌迟剑一事,忽有青竹派的大弟子一梦进来觐见。 “一梦,可是有事?” 一梦拜候道:“门巅,门外有两位年轻的兄妹求见,说是云虚长老的至亲。弟子未感定夺,便特来相告。” 慕朝子一愣,将目光移到一侧四位道风仙骨中最年轻的一位长老身上。 “云虚,可有这一事?” 云虚长发飘飘,结浩然正气于一身,眼烁星宇,慕朝子一问,他一刻若有所思。 “是他们……按照约定的时间,应该还有几年,看来,该发生的还是得发生……” 知是云虚的亲友,慕朝子亦赶紧向一梦吩咐道:“既是云虚的远亲,亦是咋们的朋友,赶紧去把他们请进来。” 一梦随即诺了下去…… 宏伟的青竹大门外,千言正同千心耐心地等候一梦的回话,见一梦复返,俩人赶紧激动地向前去迎候。 “一梦大侠,怎么样?” 一梦身为青竹派的大弟子,仪表不凡,在待人接物上自然做得尽职。 尤为见千言和千心这样和善的人,他更喜欢。 “嗯,门巅和长老们正在大殿里议事。等下我带你们进去。不过,你们都说是云虚长老的亲人了,也就是青竹的家人,既然是家人,来这里就不要生疏。看你们年龄应该比我小,以后就叫我一梦师兄就好了。” 没想到青竹派的人如此温言细语,本来先前还对青竹派望而生畏,如今却一时感到很是亲切。 “都说青竹派志高存远,没想到一梦师兄如此随和。” 一梦谦虚道:“诶,是人都是肉长的,若不懂人人情冷暖,那岂不失却了生存的极乐。” “姐,什么是人情冷暖?”千言在一旁问道。 一梦却一时额语…… 被这一问难解,一梦也被逗笑。 “小兄弟可是个风趣幽默的人,这一问题,在下一时半会儿还真无法给你解答上来……” 千言装作很江湖的样子还道:“失敬失敬。看来一梦师兄也是同道中人,以后定当好好讨教讨教了……” “呵呵,自然,自然。” 就在千言还在得意忘形,沾沾自喜的时候,千心猛地就是给他后脑勺一掌。 千言疼的当时就嗷嗷大叫…… “哦,一梦师兄,千言他不懂礼数,还望勿见怪。” 看着两兄妹和谐自融的样子,一梦笑而不语,随后转身向大殿内走了去。 “你们且随我来。” …… 慕朝子同与四大长老在殿内等候,千心一入门便识得当年记忆中的熟悉面孔。一时没能控制自己的情绪,猛地向云虚冲了过去。 云虚还没来及反应,千心已经拥入了自己的怀中,一时哭得小个小孩子。 “舅舅!” 被这一声愧难担当的叫喊所打动,云虚的那颗心也尽被融化。 “心儿,这些年来过得可好?” 千心抽泣着,而过往的心酸,和岁月苦痛,此时终于得以倾诉。“自从舅舅走后没过几年,爹娘便客死它方,离开人世,剩下我和千言两个相依为命。” 云虚老泪纵横交错。 “可是为难我的两个孩子了!” 云虚缓缓将双手搭在了她的脸上,试着想给这个没有正常童年的可怜孩子一些抚慰。 千心却懂事地挣开他的怀抱,拭去泪水正事道:“舅舅,你可还记得你当年给娘说过的话。” 云虚自然明白千心所言之意。 “舅舅当然记得。” “我带千言这次来找你,就是为得此事。若是千言这一生真的有一命劫,还请舅舅一定给他指条明路。” 云虚看了一旁这位清飒英俊的懵懂少年,一时特别在意起来,再瞧见了脖子前那块熟悉的玉佩,自然是反应了过来。 “心儿,这就是言儿吧?” 千言赶紧上前主动道:“舅舅,是我。” 云虚长老一时激动地抓住他的肩膀道:“当年我去见你们父母的时候,你还是刚出生的乳臭襁褓,如今都已经长得这般大了!” 方才,慕朝子和其余几位皆被他们浓情所感染,一时不忍心将他们打扰。如今又见氛围融洽起来,慕朝子赶紧上来言谈。 “都说岁月荏苒,千年一梦。有一句话讲得很是贴合此时景。‘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老夫倒是从未听云虚你提起过你还有这么两位懂事的外甥。” 云虚这才反应过来,一一为慕朝子细说。 “门巅,你知道我习性,自来少与世人打交道。喜欢于闲云野鹤般独来独往的生活。所以对我为世背景也极少于大家提起,这两个孩子的亲身母亲正是我的亲妹妹。说句难堪的话,从小到大来我和她便没见过几面。但是我们之间的情义却非常深厚,却不想,当年那一别,此生却再也没有机会相见……” 慕朝子听来唏嘘,内心同样涌现一种凄楚的惋惜之情。 “人生一世,草木一灰。每个人都有他自己的生活方式和觉悟,昭昭风吹雨打中,难免会留下一些丢也丢不掉的沉重包袱和遗憾,云虚,不必执意。” 云虚感悟道:“晚生都明白这些道理,门巅也不必为我困扰。只是,在我妹妹那里我就没有尽到这个作哥哥的责任,如今,她已撒手人寰,唯独丢下这两个年幼却非常懂事的孩子。不管如何,我也一定要保护好她的这两个亲手骨肉,等以后黄泉重遇之时也好有个交代。” “这是理所当然的,我们都支持你。听着这两个孩子的身世,甚为让人心疼。当别人家的孩子还在父母怀里享受童年的美好时光之时,他们却还在为自己的生计艰苦奋斗。没有爱,没有帮助,他们就是在这样的坎坷中凭借自己的双手长大成人,叫人有赞叹,又怜惜……” “所以,晚生有个不情之请,还望门巅能答应。” 慕朝子痛快道:“就算是别人有了困难,我们青竹定当伸出援手。更别说这俩孩子是青竹的孩子,有什么要求,你且尽管说来。” 云虚激动道:“先前心儿这孩子就已经提到过。实不相瞒,千言这孩子生来便注定命中有一大劫。当年,他一生下来便天示各种不详征兆,如是七八月烈焰之季便已天降飞雪。草木皆枯,风云聚迁,寒鸦落瓦。断时落地更没有哭喊,他父母还以为气绝。不时,一五彩艳丽的神鸟飞进,在其身上盘旋三圈,他才得嗷嗷大哭出来。” 慕朝子惊道:“这果真是不祥之兆。” 云虚点头,随即让千言扒开来衣领。身上一处金褐条纹相间的神鸟图案皱印惊愕了所有人。 “这便是那只神鸟神化之时所留的图案。能观天相的人自然一眼便识得此图案与他本身金属性的明盘有着莫大的牵连。” 慕朝子仔细观察图案,在查其印堂处隐现的不详生气,一时惊惧。 “此乃‘往生断’!是为十大命劫中最可怕的相劫之一!” 看到慕朝子如此强烈的反应,一梦一时不解道:“门巅,何谓‘往生断’’?” 慕朝子正解道:“奕剑中人遵从物尽一源之说,即万事万物都是以源的形式存在于苍穹星宇。但有一种源特殊,那便是‘星宿源’,这种源脱离五行外,断裂生死轮回之道。仅以一种游离的状态漂浮于混沌三界中。所以‘仙家派’的人又将其成为‘无源’,所以,以‘星宿源’而生的人必是天选之人。没有正常的生死轮回之道,而又必须遵从自然因果循环的天轮秩序,则将必须为此付出同样的逆天代价!” 虽然听得模糊,但一梦还是明白了一点。 “那……门巅,这‘往生断’可有什么解法吗?” 云虚替慕朝子难言答道:“唯一解法便是依存它自己的命劫,经历重重考验,只要挺过去,颠转命相紫薇盘,浴火重生后方可化险为夷,脱胎换骨……” “这不等于没救嘛……” 慕朝子深叹道:“理是这个理,但不是完全没有机会。” 听到慕朝子口中的这丝“希望”千心这才真正明白千言的这个命劫,看到他自己仍旧一无所知而毫不担心的模样,一时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云虚也正式说出了他的哪个不情之请。 “所以,门巅,我想把千言这孩子留在青竹派,教他习武练功,好在不时之需的时候凭借他自己的力量渡过一劫。更或许,还有另一种机缘存在,理由是这图案上的神鸟!” 慕朝子亦认为云虚说的并不无道理,但是又有他自己的难处,顿时,脸色一变。 “云虚,你知道的,我们青竹一向都很严格苛刻。长久来,之所以青竹派能在世上久存,就是因为青竹派有它自己约定俗成的准则和清规。选拔弟子亦不例外,都得严格按照规则门路来……” “我也知道门巅很为难,可是,要是有人将会在我们眼下死去。我们视而不见,那,那些所谓的清规戒律又有何用呢?” “云虚,你这是在逼我啊!” “门巅,晚生并不是这个意。我正是在为我们青竹着想啊。” 显而易见,云虚这分明是在激将门巅。 千心亦赶紧拉着千言跪了下来恳求道:“门巅,你就救救千言吧,毕竟,世上只有这么两位唯一的亲人,若是千言有了什么闪失,我也无法再继续坚持下去。” 一梦亦跪下来求情道:“门巅,请恕弟子无礼,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便答应千言兄弟留在派中吧。” 慕朝子终究无奈,再三探看一旁假装表情波澜不惊的三位长老,也只得心算了下来。 “好吧,既然天意如此,我也不能太不尽人情。但是,规矩还是得按规矩来,明日正好是我派一年一次的选拔弟子考试,便让他一同考试吧。当然,条件会适当放松,至于他能不能成功通过,便看他的造化了。” 别人不清楚慕朝子,云虚不会不明白他的言下之意,既然他这么说了,就算千言考试不通过,门巅也会答应千言成为青竹派的弟子,随赶紧再三谢过。 千心亦见有了点起色,心中甚喜。 一时又想起正事来。 “哦,对了,门巅。这是白大侠给我们的一把剑,让我交给你,送还奕剑山庄。” 慕朝子惊愕。 “你说的白大侠可是青竹派的逆徒白瑾方?” 看着慕朝子怒发冲冠的样子,千心只是轻微地点着头。 年纪尚长的独步长老却谨慎地向千心走了过来,仔细打量千心手中的剑盒。 “门巅,这应该便是凌迟剑了!” 千言激动道:“没错,听段王和白大侠讲,它就是叫凌迟剑!” 慕朝子稍微缓和了颜气。 却越发感到扑朔离奇。 “段王?” 千心赶紧解释道:“哦,因为来的路上出了点状况,还好得助于段王他们帮助,所以我们在段府待过几日。” 慕朝子亦明白过来,吩咐独步道:“独步,这件事就交给你。虽然凌迟剑的事很紧急,但现在派中亦有脱不开的手头事要做。就先把凌迟剑放在剑阁去吧,切记,以防闪失,定要派人严加看守!” 独步长老即刻随了下去。 第八章 天下青竹梦,惊测出奇才 江湖人,青竹梦,这是天下所有仰慕青竹之人的心声。多少人又为此而不懈奋斗。 但想要得到青竹派的认证弟子资格,那就得先通过青竹派选拔弟子章程的重重考验。 每年仅有一次圆梦的机会,上千的人怀揣梦想跃跃欲试,但都在首选中人落下榜。 就算凭借一鸣惊人的先天优越条件通过考验,在后期百人的淘汰中若不成绩突出,则亦有可能遗憾离开。 此日,正是青竹派每年一次招收弟子的时候,上千人慕名而来。 按照程序走,千言也在千人的选拔队伍里。 由于千言的条件特殊,所以四大长老和门巅也是对其放宽了条件。 “千言,此次选拔过程极为复杂,共分为三大流程,三大测试,一大比拼和一大考验。时间有限,我便先将第一流程给你讲一下,测试是入我青竹门最基础的考核,分为三次测试。一是品性测试,二是智慧测试,三是能力测试。前面这个高台即是武仙台,是前两大流程进行的主要场地,高台上三方高耸的三大彩色法石即为三大测试的神石。你一定要记住我的话,测试前两项都不重要,其目的就是为得检验一个人以后的可造之力。这第三项测试才是重重之最,因为,能力才是评定一个人身上所有一切。它决定着人的天命,决定着人以后发展的方向、空间,也决定着一个人究竟是都能成为一个强者。而对你来说,现在就决定着所有的希望!”云虚在一遍为千言仔细说道。 千言看着高大的圆台,又看了看三个闪烁红绿黄的三大神石,在人山人海的狂呼中一时内心澎湃。 “强者!” “没错,前两者测试若未能通过,只要第三项优越,门巅和四大长老亦能考虑择优录取。但——若是前两项通过,而第三项未能通过,那你绝定会失去此次选拔的资格。” “呼!”千言将溢情和压力一同释放了出来。 云虚拍着他肩膀加油打气道:“言儿,不必这么紧张,这只是一个开始。你要将所有的实力都留在后面两项流程上。放松,放松……” 千言深深呼吸了一口,慢慢调节了气息。 此时,慕朝子亦先人一步上了武仙台。 台下顿时鸦雀无声。 “老夫很荣幸,祖师爷门当年一手创下的青竹派能得到这么多人的支持,这是个很好的景象。这也正说明我青竹派在江湖中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身为青竹的当任门巅,我也希望青竹派在江湖上源远流长下去。果实得以子粒再生,生命续于香火繁更,而青竹派也需要新鲜的血液继承,方能将青竹持续发扬光大而再造辉煌。话不多说,一切按往年选拔弟子的规程进行,第一步,基础测试。我周围的红绿黄三块神石,分别代表品性、智慧和能力的测试,进选弟子首先将手掌伸向对应的神石上,神石便会自动反应,进选弟子条件越优越,则神石的光泽越亮。为了区分,我们将不同层次的光色划分为下等、次等、一等、优等、上优等和极优等等几个等级。但只有优等以上方可通过。为了公平起见,我派大弟子一梦、南宫羽和莫良陌将会分别处在三大神石的位置监督每位进选者的行为。若有作弊者,或者徇私舞弊者,必将立马被其取消此次测试资格。希望诸位也莫存侥幸心理。好了,话不多说,那我们便进行测试吧。” 话语一闭,所有人测试弟子皆绷紧了心。伴随一梦三人的出场,所有进选之人亦按顺序进行测试。 一梦、南宫羽和莫良陌分别宣布结果…… “林天,红色:优等,绿色:一等,黄色:上优等。测试通过。” 台下一片狂呼。 上来一年轻的漂亮女子,引起台下一阵骚动。其名安水夏,乃是甘陵城段王堂兄安阳之女,身为豪门的富家千金,在江湖上却有一番盛名。集智慧与美艳于一身,优雅纤柔中展现一番巾帼的气质。绿衫洋溢清荷的淡艳,天姿撩动绝世的美。 “安水夏,红色:上优等,绿色:优等,黄色:一等。测试通过。” 台下的一切狂叫足以体现所有追求者对其的认同。 “张龙,红色:上优等,绿色:次等,黄色:次等。测试未通过。” “江河,红色:次等,绿色:一等,黄色:次等。测试未通过。” 台下又一片唏嘘。 “陈香荷,红色:上优等,绿色:优等,黄色:一等。测试未通过。” …… 经过很长一段时间的测试,人数已达过半,上千人唯有数十人通过测试,大多报名者皆已被淘汰,亦不乏作弊者。且正常测试的淘汰者大多都是在黄色神石上未能通过…… 接下来,便是千言上场的时刻。 意犹未尽的他,还在被精彩的测试自迷。听千心的叫喊,他这才集聚所有人期待的目光走上了武仙台。 缓缓走向一梦身边,一梦亲自将他伸出的右手放在红色品性神石里。 红神石光芒一时闪烁丝微,不想即刻明灭…… 台下一阵风雷的讥笑嘲讽。 一梦亦难以启齿地公布了测试结果。 “千言,红色:下等……” 就连千言自己也不敢相信,急忙走向南宫羽绿色神石旁测试。 “绿色:下等。” 所有人放声大笑。 “这位兄弟,你的品性和智慧竟然都是下等,你是有多逊啊?真是个人才啊……哈哈哈……” “我看,第三项你也不必测试了,免得等下丢人现眼。” “像他这种人还想进青竹派,真是天大的笑话。” …… 要是以前,千言定要上去给那些看笑话的人一拳,而现在,他却咬牙忍住了。 看着台下对自己期望的人们,千言内心深处又何尝不是一种奇耻大辱。没想到,真实的自己竟是这样子的!逊色?丢人现眼?没错,他就是一个名至实归的垃圾啊…… 他这样认为着,也缓缓走向了黄色的神石,但并不抱多大希望。 在伸出右手的那一刻,他羞愧地低下头,反复检索自己一身的败点和丑陋。 而一直脸无光彩的慕朝子此时却同与四大长老再次投于期许的目光。 千心更为千言揪心,双手将拳头握得一掌心的汗…… 不负众望,待莫良陌惊愕的公布出来测试结果时,台下所有人皆被震惊。 “千言,黄色:极优等……” 千言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在一片寂静后的议论纷纷中,他看着慕朝子露出了满意的眼神,这才反应过来。 心里更有一种令他得以“一雪前耻”的自荣誉感。 莫良陌亦再次看了看眼前这个之前不被所有人认可的少年。 “千言兄弟,你可知道这极优等意味着什么吗?青竹派成立以来,所有的能力石测试的人当中,至今只有三个人达到极优等!一个是我们青竹派的创始人祖师爷赞工,另一个是现在的门巅,而第三个就是你……” 虽有成就感,千言亦不骄傲,只是示以他淡淡的微笑。 众人同等一个结果,慕朝子与四大长老商议后亦挥手认可道:“虽然品性和智慧固然重要,但我青竹派从古至今自来就有这个特例。千言是个千年难遇的奇才,若是他后面的考核能通过,老夫和四大长老有信心将他培育成一个出色的青竹弟子。所以,我宣布,千言,通过!” 虽然仍有争议,但无可厚非没有人不认可慕朝子的决定。 随后,又是一段长时间的测试过程,有通过者,亦有淘汰者。中间却再没出现令人眼前一亮的特别之人…… 直到测试快结束时,一个冷峻潇洒少年天才出现在所有人眼前。 “顾惜朝,红色:极优,绿色:极优,黄色:极优。测试通过……” 台下再次沉静,将异样的眼光投注于台上这位年龄与千言相仿的翩翩少年,然后就是一片沸腾…… 千言同注与慕朝子、四大长老望尘莫及的神情,一时对台上这个犹如神级般存在的天才特加留心起来…… 天生的灵秀之貌,似是长月里晖光闪耀的明星,行云流水的珠光晶莹在其方寸一字眉下,拨开柳絮一后长的朝近阳两分鬓,微唇点墨,冷雅有稚。英俊、潇洒、帅气,而一尘不染…… 一举一动间,让多少年轻少女为之呐喊! 他正缓缓向千言身边走来,还特意停下来在其身边驻足几许。 像是一种认同的高冷眼神,千言出于礼貌,随便语无伦次地招呼了他一下。 “在下千……言,你……很优秀……以后还望多多指教……” 这名叫顾惜朝的少年只是冷冷回了句。 “我知道。不过,想要请教我,就怕你有没有这个机会。” 千言感知到了与他的距离,尴尬间早已见他向人群而去…… 受轻视,可心里又不下对他的认可。“顾惜朝,我记住你了。” 而后,在长达一个早晨的测试选拔后,第一个流程终于宣告结束。 一梦三人缓缓将入选名单递交到了慕朝子手中,慕朝子亦郑重将上面的名字公布出来。 一千一百二十多人,只有一百二十人通过了基础入门测试,概率只有十分之一不到。 “以上便是所有通过测试人的名字。大家辛苦了,今日的测试便到此为止,明天将继续第二项考试。希望今天没有通过测试人继续再接再厉,在前进的路上发掘自身的光点。” 通过测试的人自然都高兴,而那些失败者却只能带着遗憾散场。 第九章 解悟强者意,初授剑武招 临风,击幕讴声的是浮生波折,再深情的独白也是无以相诉的利刃。 千言虽未阅历人生的大起大落,但终在这短短的数日里体会了足够多的人生百态。 当第一次看到千心在甘陵城被人左右,而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在眼前受尽欺凌之时,便徒使得他内心成为一个强者的欲望横出…… “呵!”在夜幕的草地上,他由衷从发出对自己的鄙视。 “丢人现眼?垃圾?” “不!为了姐姐,也为了那些看得起自己的人们,更为了曾经那些对自己冷嘲热讽的人,他要做一个强者!” “哼!我要让他们看着,我——千言,不是垃圾,而是以后让你们所有人都将跪下来仰慕的强者!” “很有雄心壮志,不愧是我云虚的外甥。” 千言一愣,一言打破了他所有的豪情壮志。回身一看,竟不想是云虚长老。 在波光粼粼的河水映照下,千言依稀见得他那在微光中随风飘扬的长发。 “舅舅,是你……” 云虚轻轻一笑,随手丢给他一柄长剑。 “这是一柄上等的天青剑,它已跟了我几十年。是我正式成为青竹派弟子的时候门巅送给我的礼物。” 千言欣慰地接过那柄完美精致的天青剑,甚为感动。 “既然此剑对舅舅有着重大的意义,那外甥莫敢有着荣幸。” 云虚示意千言,同与其坐在了草地上。 续洒脱道:“拿去吧,这也算舅舅给你的礼物。” 千言郑重将剑拿在怀中,一阵触动。 “谢谢舅舅!我一定会好好保管这把剑!” 云虚点点头,在意道:“言儿,你想做一个强者,那你可知何谓强者?” 千言一愣,握紧手中的长剑激动道:“强者就是武功天下第一,无人能敌。让所有人尊敬,羡慕,顶礼膜拜。对任何事都迎刃有余,没有犹豫,没有退意,还能保护身边的人不被人欺负!” 听他口若悬河、一腔热血,云虚深深掩了一口气,半响才淡然道:“言……舅舅其实并不这么认为……一个天下无敌,被人顶礼膜拜的人不一定算是真正的强者。我提几个人:当今圣上文帝,这天下都是他的,而他强吗?天下三王,鬼溟堂的堂主刘夜霜。无可厚非,甘陵的段王算得一强者。京九天和齐庄听秋是可与其在意义上相提并论,而实则在真正的强者范畴内不能同言相语,因为他们为了自己的利益放弃天下大义,为达目的,他们会不择手段,谋财害命,杀人越命,甚至骨肉相残。你觉得他们会保护别人吗?你还认为他们是强者吗?再说几个正例,当年洛邑剑法天下第一的江城易南道大侠、奕剑山庄的庄主易云天、还有门巅,他们身上都有一个共同优点,那就是他们都将天下所有黎民百姓的安危当作己任,锄强扶弱,行侠仗义,仁义、厚德,大公无私。这才是所有人心目中的强者!” 千言再次将手中的天青剑握得更紧,感受着云虚的这一番大言,内心左右不定。 “真正的强者其实很简单。保护自己,也能保护身边重要的人,叫大义!而,保护身边,又能保护别人,叫大侠。有能力行侠仗义的人便是强者!” “侠……义……强者……” “没错,言,不管你以后能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但我希望你记住一句话:强者不是在你自己汹涌澎湃的襟怀里,而是在天下所有需要帮助的人的一穿一碗、一针一线上。强者也是人,他不可能无所不能!” 千言痛楚道:“舅舅,没想到外甥如此粗识短浅,我太自自私自利了,像我这种只能空口说大话的无能之辈,有什么资格去做一个强者!” 看眼泪在千言眼眶里盘旋,云虚缓缓将手臂从他后背滑下。 “不,言儿,你会是一个强者。因为,在你身上我看到了一般人不曾拥有的珍贵东西,这也是少有人存在的最大优点——那便是重情重义,不甘示弱!只要你足够努力,以后在青竹派勤修苦练,舅舅相信,必将成为江湖上一个全身带光的大侠,也终将成为被世人所瞻仰的真正强者。以后的路,以后再走,但是,言,你放心,舅舅一定不会放弃你的!” 千言感受到了云虚像一个祥和父亲般的教导,眼泪一时湿润了眼眶。 “我会努力的!” 看着他能找到了自己的方向,云虚发自心里也为他高兴。 “好了,先不说这么多了。今日来,我是有重事和你商量。” 千言疑问道:“可是明日考试的事吗?” 云虚点头道:“入门的第一测试算是勉强通过了,而接下来的考验项目不容小觑。先前跟你说过,考验的第二流程即为实力比拼,明日将会是参选者间实力间的真刀实枪的比试,这将决定着参选者正式成为青竹派弟子后在青竹的关键位置。” 千言不解道:“何谓关键位置?” 云虚答道:“弟子的能力是一方面,而实力更是决定弟子以后的发展方向。所以,在正式成为青竹派弟子后,将会分层次的培养,不同能力、不同实力的弟子将会被分层次培养。优秀者,亦有机会可能成为四大长老手下的精英弟子。” “没想到青竹派的规约这么复杂,那要是划等级的话,对弟子岂不不公平。” “非也,分等级只是更好的培养人才,‘人尽其才,物尽所用’,这正是为了让每位有才能的优秀弟子得以最好的发展,而无不尊重的意思。而且,若是弟子实力提升后,以后亦可通过师门每年的升级考试到达更高等级,并不失公平的道理。所以说,想成为青竹派的精英弟子是非常难的。青竹派之所以在江湖上久居盛名的原因之一也是因为其千里挑一选拔考试和百里出一的严格进级形式存在。而弟子在入门前的选拔考试中这一门路上,就已经失败一大轮。” 千言自豪道:“这便是青竹派啊!我一定会把握好此次考试机会,进选弟子前列,成为舅舅手下的精英弟子。” 云虚严肃道:“不可妄言,你能做我的弟子,此当再好无过了。只是,青竹派的四大长老个个都不是虚的。独步、谛归和幻月其他三位长老哪个不武功高强、道行精深?只要你有幸成为了青竹派的弟子,无论在谁的手下,你都必将一生受益匪浅、大有所为!” 千言赶紧慎言允诺道:“千言记住了!” “话不多说,明日的比试形式很简单。每位考试者将会进行两两对决,对手将由抽签决定。胜者将会再次以相同的形式进行下一轮对决。当然,考虑人数上的不平衡,有可能考试者将会同轮中进行两轮比试。所以,为了公平起见,两轮比试都能成功者,将会直接跳过下一轮比试,进行次轮比试。然后以此类推,只到抉出五十人,那第二项考试即宣告结束。” “这也麻烦了嘛……舅舅,难道就没有其它选择了吗?我是说,有没有比这更简单一点,且省时的方法?” 云虚愣地看了千言一眼,千言知是自己冒失,赶紧垂下头去。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言,成王将相之人都能稳得住。万事不可操之过急,不然结果会适得其反。不过,其它选择还是有的……” 千言一惊,将所有的注意力集中起来。 “若是进选者对自己有信心,可自愿放弃多轮的比试,而直接抽签挑选四大长老其中之一作为考试对手,若能在赐教中得到长老的认可,则会直接成为他的精英弟子。当然,机会只有一次,若是失败,则会直接失去所有考验机会。” 看着千言若有所思的样子,云虚有所担心,赶紧提醒道:“言儿,就你这点三脚猫的功夫,我劝你不要另辟捷径。因为机会只有一次,错过了,这就意味着所有的努力都将白费。还是稳扎稳打,一步步来,多少还是有点希望的……” 千言只是笑了笑,更加让云虚担心,却也不能强之。 继续道:“言,以你现在武功,几乎在明日的比试中毫无胜算。我有详细了解了今日通过测试的人员,可谓每个都来历不凡。无论哪个作为你的对手,你必定败……” 这倒说到了千言的痛处,作为在千心手下掌心里捧大的无为浪子,一直都是在低下的人流中鬼混,岂肯对修身煅体方面的事在意,更别说习武练剑一事的事。论人事,他一无所知。论武功,几乎为零…… 看到了千言的自卑处,云虚即道:“这便是我今日找你来的主要目的。为了你能顺利通过明日的比试,我便先教你一套简单的剑法,虽然算不得什么厉害的绝世武功,但对明日的比试我想应该游刃有余。” 千言立马喜转激动,迫不及待想学剑法道:“是什么剑法?舅舅赶快教给我!” 云虚笑道:“莫急,莫急……” 说着,随手捡起一根树枝来,便亲身为其示范讲解起来。 “这套剑法叫‘明月问天’,剑法简单,行风随意。你且记号剑诀……” 千言早已入了身,聚精会神后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展示的每招每式。 “明月几时有,剑出,生意,迎合风轻盈走剑。” “把酒问青天,剑行,定景,行云流水,剑指长空。” “不知天上宫阙,身临,一步青云,挥洒自如,万物生力。” “今夕是何年,人剑合一,身形无影。清若明月,势如破虚,所向披靡。” 一套出神入化的剑法浮现于千言的脑海中,他反复熟记下剑决,以及云虚的每个动作。 “怎么样?言儿,可有记住?若有不懂的地方,现在即刻说来,我好一一为你讲解。” 千言却倍加自信道:“舅舅,我都记下了。” “这可是花了整整几五年才能悟出的剑法,光掌握其要领便足足用了一个月的时间!现在教授给你,本就具有一定的挑战,你真的都记下了?” 千言极为坚定地点着头,云虚大吃一惊。 “你不仅天资过人,没想到习武方面更是天赋异禀!舅舅果然没看错你啊……” 千言继笑而不言,云虚只当对其叹服。 “对了,言,为了你能熟练运用‘明月问天’招式,我也将青竹派的御飞轻功‘形无飞移’传授给你。这样,会对你学习剑法有很大帮助。” “哇!”千言喜出望外,一时激动地说不出话来。 立马,云虚便将青竹派的独门轻功——“形无飞移”一一展示了出来。千言自当铭记于心。 “好了,接下来的时间便交给你自己吧。派中还有其它事情要做,为了你能专心学习武功,我便不打扰你了。也为了明日的比试,今晚你便辛苦点。有什么不懂的尽可随时找我来请教。” 千言赶紧谢过辞别。 “言儿谢过舅舅,我一定会刻苦练武!” 云虚示意过,便随夜风潇洒而去…… 此时,千心正好找了来,先于云虚打了招呼,随即又“恶狠狠”从身后掏出根大棒向千言走了过来…… “好呀,你倒是在这里玩得好。现在是越来越不听你这个当姐的话了?你看看,现在都几刻钟了?” 千言感受了她的一股“杀气”,手脚一下发麻。 千心猛地跑过去,又是一阵穷追猛捶…… “姐,你放过我吧,我又不是出来玩,我是有目的!” “目的?你的目的就是玩?” “砰!”……“哐!”……“铿!”……还没来及千言回答,早已被千心捶得大叫。 千言躲闪及时,终于有了说话的机会。“你也看见了,舅舅刚刚找我,他是带我来这里教授武功的!” 千心亦停了下来。 “真的?” 千言终于找到了点自信,趾高气扬道:“还能有假不成?明日你老弟我将会和别人真枪实刀的大干一场,舅舅他担心我没有底子,所以今晚特意来找我传授一些武功。” 看他不像说谎的样子,千心又一时自责地关心起来。 “你不早点说。” “我哪有机会说啊!” “好了,是姐错了。对不住呢……”又小心翼翼上去为他看伤势。 “疼不疼……” 千言赶紧夸大其词地叫喊道:“疼……” “啊!老姐你轻点,就是学不会不温柔,像一头母牛一样……” “你说什么?有种再说一遍!” “我说……啊!老姐,我错了……啊!” …… 第十章 忍辱冷嘲讽,天作疯狂人 天清一色,在云雾压层的振跃气氛中,千言同与百来十号入试名流再次步入武仙台。 慕朝子继上台宣读考核规则。“首先恭喜昨日通过测试的才子们。接下来将是实斗实较的一对一比试,一切都凭你们的真本事。不得不说,今日的考试对于你们来说意义非比寻常,因为它将决定着你们以后习武方向。考试的规则极其严格,避免不了会出现受伤流血的状况……当然,大家不必担心,如果出现意外,我们青竹亦准备了一流的医师来保证大家的安全。双方的对手将由抽签决定,此次比试的进选者是双数,所以没有其它特殊情况,考试者正好可以抽到各自的对手……” 抬下亦有好奇者提问道:“慕门巅,那有没有其它选择?虽然这种形式表面上看起来公平,但是,我们这一百二十多人中,实力参差不齐。等下万一抽到了和自己能力悬殊很大的人,岂不很是吃亏?” 众人亦有后感,一时议论纷纷,同竭力呼应。 慕朝子笑道:“这位兄弟说的并不无道理,但是,试问,这天底下哪有绝对的公平?我们不可能将你们这一百二十来人全部照顾到。有些东西,不仅仅是需要一个人奇强能力和足够的努力就能得到,更需要一点点的机缘和运气。之所以用抽签这种形式,就是以最大化的公平让每位考试者都有机会进入青竹派深造。况且,第一轮的胜者他也不知道下一轮的对手是谁,他也有可能抽到比自己还强劲的对手……这种抽签形式已显而易见体现出了它相对的公平一面。如果你们还有异议,当然还有另一种考试方式供大家选择。若是自认为实力过人者,你们可直接选择青竹派四大长老之一当作此次的考试对手,若是能得到长老们的认可,即可直接通过此次考试。但为了避免贿赂和偏袒等各种有反公平、公正的现象,对手更以抽签决定。且机会只有一次……” 台下再次混乱。 “若能得到四大长老的认可,即可直接通过考试,以后成为长老手下的精英弟子,机会难得啊!” “青竹派的四大长老可不是一般人能驾驭的!” “算了,以我们这点实力,还是不要存在侥幸心理。” “选择第一种,还有很多次机会,选择第二种,则只有一次!谁会那么傻……” …… 见众人想法各有千秋,慕朝子适时继续道:“如没有异议,那比试便开始吧。” 随即,一梦便和几个青竹弟子将装满所有考核者名单的箱子抬了上来。 考核者亦纷纷上去抽到了自己的对手,神情表现更有不一。 考核者把自己的名字写到了对手的竹签上,然后再纷纷放入了另一个抬上来的空箱中。 一梦以次抽取比试名签。 “第一场,安水夏对阵杨尊宕。” 双方无争议,在一片狂烈的呼声中以次登场。 刚柔对决即刻展开,杨尊宕手持钢天长戟,首先猛势攻向安水夏,破入猛豹,以出奇的精湛枪法力压安水夏,实力骇天! 就当所有人为手拿轻剑的安水夏一介弱女子怜香惜玉时,她却以实力颠倒了所有人的想象!只见她轻盈飞起,立马反守为攻,幻如天女散花式从空疾速落下,一招便取敌制胜! “第一场,安水夏胜!” 众人一时看的眼花缭乱,望着台上被一梦高举左手的安水夏,顿时响起了一阵雷鸣般掌声。 慕朝子同与四大长老露出了满意表情。 “第二场,誓言对阵温如玉。” 千言仔细看来,先上来的是一位手折白团扇的翩跹公子,而他的对手则是手握射雕大弓的富家子弟。 双方行礼对决后,让众人见识了一场斗智斗勇的远程精妙绝伦的比试。 虽然双方实力均当,但誓言的白团扇明显在攻防上克于大弓的温如玉。 十招式内,誓言自以灵巧的躲闪姿态快速巧攻到温如玉近身。温如玉却来不及反应,立马便败了下来…… “第二场,誓言胜!” …… 比试以次进行,不知不觉,在热火朝天的两两对决中已来到第十场。 “第十场,赫云邱闻对谭忠双。” 赫云邱闻乃是一位拿双手青鸳剑的风度青年,观其姿容和气势,颇有一番实力。 但出人意料的是,其上来便自信道:“在下赫云邱闻,在江湖上小有一点名气,久闻青竹派的四大长老武功高强,借此机会,在下不才,欲想好好请教一番。” 台下一阵躁动。 四大长老亦特加留意起他来。慕朝子示意后,青竹弟子又抬上来装有四大长老的名签的箱子。 赫云邱闻随手抽出一个竹签,上面乃是独步独步。 独步长老是四大长老中年龄最长的前辈,气宇轩昂,仪表不凡,高深莫测的实力尽掩盖在其撼地的庄重步伐里。 赫云邱闻亦不多言,施了礼便双龙出鞘快速攻向独步长老。 所有人都悬紧了心,聚精会神地观摩这场精彩的对决,就连呼吸都分外谨慎。 看这赫云邱闻亦势如破竹逼近独步长老,而独步长老却站在原地纹丝不动。 千心为其捏了一把汗,急切万分之时,却惊见独步长老仅用双指夹住了赫云邱闻凶猛攻来的右剑! 刺激还未结束,在赫云邱闻右剑无法动弹之时,其复找机会用左剑趁势从身后侧袭去。 千心惊见,那一剑已马上贴近独步长老的腋下…… 独步长老身形亦稳如泰山,用双指速推对方右剑,对方猛被神力推动身姿。右剑“铿”地一下将左剑击落…… 赫云邱闻还没放弃,连用八环飞云走卦式多次重攻独步长老,却尽未遂得利,反被独步长老一指弹飞数丈! 台下所有的人看得惊心动魄,唯独独步长老仍在原地稳如泰山…… “这便是四大长老的实力!” “太强了!” “看得出来,台上这赫云兄也是具有一定实力,没想到在独步长老的手下竟是弹指一挥!” “还好我没有选择拿四大长老作为对手,这明显是自绝后路嘛!” 千言用心地感受着独步长老的招式,前多次镇定地压抑住对其的赞绝,现在亦无法按耐住内心的汹涌澎湃。 而台上失去所有阵势赫云邱闻还在尽最后的能力多番于独步长老进取。 接连数十回合无法近独步长老半许,最后一招保底的猛攻,终被独步长老轻轻一掌击下台去…… “你算得上是一个剑法过人的可造之材。只是,并没有达到我预想的标准要求,若是下去继续努力,明年可有机会再来一试。” 赫云邱闻自叹不如道:“独步长老果然名不虚,在下甘拜下风。受教了!” 独步长老还了礼,随即纵身一跃复位。 台下一片狂拥大喊! 正当千言还在为独步长老投于敬重的掌声时,不想台响起了自己的名字。“下一轮,千言对夹谷齐。” 手拿金刚刀的便衣青年先一步上台,千言亦在慕朝子专注下潇洒入场。 “我也选择与四大长老请教。” 此话一出,让台下所有人神情巨变,反应更强烈无比。 千心担心道:“言,别闹了!你岂能是四大长老的对手!” 千言却毫不在意道:“老姐,你放心,老弟自有分寸。” 千心看其胸有成竹的样子,越发感知最不详的结果。可这又是他自己的决定,自己又阻止不了他…… 台下开始议论纷纷,慕朝子同与四大长老也露出了极为惊讶的神情。 “言儿,你可要想好了……机会只有一次……”云虚非常关心的劝说道。 千言更无所畏惧。 “放心吧,舅舅,相信言儿这一回。” 云虚无奈,也只能不安地随了他,并亲手为他拿上四大长老的名箱。 千言随手抽了名签,一梦随后公布出来。 “独步前辈……” 台下骚动…… 独步再次上台,云虚最后视观千言的决心,仍无半点犹豫,这才又缓缓随一梦下了去。 千言向独步进礼。 “有劳独步前辈,晚生不吝赐教。” 独步从容,稍加关意道:“你很狂嘛……老夫可不会手下留情的,你且小心了……” 千言微笑道:“会的。” 慕朝子同与所有人定了心,对这场实力悬殊的比试翘首以盼。 两人对势亦立刻展开…… 独步长老亦站立台上纹丝不动,千言拿出了昨晚云虚送给他的那柄天青剑,起先毫无章法地攻向独步长老。 而此时,千言手中的那柄明似天青剑的奇剑一时引起了慕朝子的关注…… “啊!”威力达到,气势达到,声势亦达到。 却在攻向独步长老的刹那反被独步长老蜻蜓点水的一直抛向身后。 千言这重重一落,定在当场闹下了大笑话。 “原本通过昨日的测试觉得他有一番实力造为,没想到如此不堪一击!” “得了吧,谁都看得出来,他无非就是有一点过人的天资罢了。敢和四大长老论真凭实力,他还嫩着呢……说白来就是一个智商为零的奇葩,简直不知天高地厚……” …… 慕朝子和千心等人颜面扫尽。 “就凭这点实力,别说做我手下的弟子,就是青竹派弟子的这一名号你也是难能担当的。” 面对所有人的冷嘲热讽和前辈们的轻视,千言亦不放在眼里。 痛苦地从地上爬起来,数十回合地找机会对独步长老进行试探性地攻击。 一次又一次地跌倒,而又一次又一次地被打得落花流水,反令他亦没有一丝的退却之意。 “兄弟,别逞强了,你不是他的对手,那可是四大长老啊!” “诶,你永远无法明白一个奇葩的做法,或许他等下能创造奇迹来啊。哈哈……” “赶快下来吧,这不该是你来的地方,想做青竹派的弟子,再努力几年吧。不过,我看也是白费,你太弱了,要是青竹派以后有你这样的弟子,颜面都要被扫尽了……” “这种人也太自以为是了。” “身为选拔者,我都替他感到耻辱。一点能耐都没有,还逞什么强?” “诶,看看吧,就让他继续在台上丢人现眼,等下瞧他如何狼狈下台。” “好戏!好戏!啊哈哈哈……” …… 这些讽刺就像剑刺穿着千言的心,他恨不得下去朝嘴上给他们一拳。 当看着所有关心自己的人为其难堪,然后他又冷静了,将所有的嘲讽当作力量,将所有的耻辱当作觉醒。 不再迷失,不再徘徊,像一个真正的男子汉一样勇往直前! “不必在意,不沉沦!我千言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像狗一样活着的人!我要让所有瞧不起我的人为自己说下的话负责任!” “啊!” …… 千言一时咬着嘴唇的血猛地爬起来,将手中的剑腾空而起。身形如燕,行风如云,连带周围满天的飞絮凌空作剑。点、跃、直、移全然做到极致! 云虚看得仔细,这正是昨日所传授于他的“明月问天”剑法。而如今被他施展出来,却完完全全是另一个姿态,一个属于千言所能驾驭的姿态! 千言与天青剑人剑合一,一眨眼的功夫便已近独步长老的身前。再幻化剑行,形影不定地快速向独步长老取攻。 不为所动的独步长老终被他精妙绝伦的剑法所震撼。一时特加留意其招式起来,并动用一层功力与他正面交手。 但毕竟是实力高就的四大长老之一,就算千言倾尽全力将“明月问天”发挥至极致,亦在数十回合中被击倒。 满身伤痕地狼狈倒下,然后又无所畏惧地重新站起来。 千心看着为其揪心,一时热泪盈眶。 十回合、数十回合、上百回合!只到他再也站不起来,他亦要爬着向独步长老移动…… “好了,足够了……我收回我先前的一些话,你是我这大半辈子来见过最疯狂的人了!” 得到了独步长老的认可,千言这才缓缓将血肉模糊的双眼紧闭上。 千心赶紧随医师上来探看伤势。 “伤势并不严重,应该是方才他将所有的气力耗费尽,一时心脉堵塞的供血不足,渐渐在疼痛中昏迷了过去。无碍,无碍……” 千心这才放心下来,看着被医师们抬下去的千言,眼泪再也控制不住。 “言,你再一次让老姐看到了你的成长!姐姐为你高兴,为你骄傲,也为你自豪!” 而台下所有人都沉默无语…… 第十一章 战棋逢对手,演完美对决 顾惜朝,其名字可以说在这数百名进选弟子中一跃成为一个传奇色彩的人物。 “下一场,顾惜朝对胡樾。” 当千言的出色表现博得比试场上空前绝后的响应。所有人还在对上一轮的精彩对决回味无穷。而顾惜朝的登场,台下一继达到了史无前例的响动。 “哦!” “吼!” “顾惜朝!顾惜朝!” …… 顾惜朝仪表也算是灵中之杰,其对手亦是星中璀璨。 高手对决,往往只展露其高冷的一面,越是高冷,越是让万千少女愈发无矜。 “顾惜朝,世袭官爵,父,顾公焱,现任中央太府寺。地方分兼雁南侍郎一职。权高位重,在天下响有名号。身下一儿一女,顾溪辞,琴棋书画、礼乐诗经,无一不精。姿容富有‘小貂蝉’之绝,倾国倾城,顾公焱丰为掌上明珠。长子,顾惜朝,天就奇才。能文能武,不骄不纵,三岁变《金刚经》,五岁通《四书五经》,六岁精《孙子兵法》,十岁才智便超越其父。从小对天下各种武学痴迷。不纵于官朝的诟诈,后于其父闹翻,脱离名景,因其官家,投门奕剑未果,便自立门户,勤学‘钟式’扇法,自成一绝扇学。江湖上都于其温文尔雅的谦怀行风外号‘玉扇公子’。” 听到顾惜朝的来历,众人更是无法冷静。 “原来他就是当朝太府寺顾公焱的儿子啊!” “哇,她就是雁南传说中的‘玉扇公子’呀,太帅了!” “迷死人了!” …… 慕朝子和四大长老亦震惊。 “他竟是顾公焱的儿子!” “既是官场中的人,哪他选拔青竹弟子亦适合……” 慕朝子适意而止道:“幻月长老,我明白你的意思。朝廷与江湖一向有水火之分,为稳固他们的江山社稷,朝廷的人一心想将江湖人士赶尽杀绝。江湖中的各门各派亦是对朝廷的人极力排斥。但我们青竹不同……时代会创造英雄,逆境会成就奇才。惯以是为苍生黎民百姓生福的事,凡是品性端正,具有一颗狭义之心的人,我们都愿意承受江湖上的唾骂,而接受一个出色的人才。此人不凡,正是极端的行风之行才让这块明玉散发他的光泽,将来,他定会在江湖上大有所为!” 看着慕朝子对其赞赏眼神,虽然幻月长老不满于台下人的议论,但也不能劝说。 云虚却和慕朝子的想法一致。笑道:“看来门巅是想要做一回‘伯乐’了?” 慕朝子视而不言,特加专注于台上顾惜朝接下来的出色表现…… 见胡樾对自己的身世了如指掌,顾惜朝只是淡然一笑。 “看来你对我很了解嘛。”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为了取得青竹弟子的名位,岂可不下点功夫。” “很好,我喜欢你这样的对手。既然是高手,等下顾某可不会手下留情了……” 得到对手的认可,胡樾亦尊敬对手。“受教了。” 语闭,胡樾手持长剑先发向顾惜朝攻去。 顾惜朝早有准备。不慌不忙,趁其犹如流梭传星而来的一剑,开始折扇巧如防守之姿。 胡樾身形滑了空,倒钩后足,龙头抬尾翻跃至顾惜朝头顶。 那是叫个凶险,所有人都屏住呼吸。 顾惜朝继而不发,剑口临近头顶三分时侧摆身腰,推借风力的反压即可顺滑出脚下两米。 胡樾势落了空,大狠,继回剑穿向顾惜朝。 尘土飞扬,剑火四溅,顾惜朝看出了此剑的力量,先时寻空飞移台右。 胡樾迫急,终厚积薄发,蓄力出剑,轮番逼对手出手。 多番未果,一时气力不支。 见出招紊乱的胡樾有机可乘,顾惜朝开始反守为攻。双手并用,连发在胡樾身周弱点进攻。 胡樾左右难挡,马上便落了下风。顾惜朝有机可乘,在身后重重一掌扇,胡樾猝不及防,反应间用双臂抵挡了这颇有份量的重击,连人带剑后推数米。 凭借后脚的力量站住了阵脚,稳定了心境,适才明白了顾惜朝的意图。 “方才只守不攻只是为了试探我。了解了我所有的招式套路,清晰辨别出我的破绽。再等我渐渐乱了阵脚时一发制人!高!高!” 顾惜朝谦道:“若是一般人,在我这一掌下定败。如此精湛的剑法也是少有人及!” “多谢夸奖,接下来你可要小心了,我不会再上你当了!” 说间,便以疾剑再次向顾惜朝攻来,那“嘶”才叫一个爽快! 与可敬的对手过招,顾惜朝亦上了兴,合用八成功力迎与胡樾直面相击! 剑气所过,空间截半,身舞之处,幻若明镜。 一扇一剑,一白一蓝,台下所有人看得目瞪口呆。 清风扑面,实力不相伯仲的两人构造处一场无以轮比的精彩场景。 “铿!” “锵!” “铮~铮~” 那是令所有人窒息的清脆响声。 两人一起一落间,早已是所有人惊心动魄的刹那。为其叫险,为其呐喊…… 越莫相持半个时辰,胡樾明显在进攻上占了上风。更在顾惜朝身心疲惫时将其一肘震伤倒地。 “看来顾兄是达到极限了?” “呼~”顾惜朝笑而不语。却延时猛吐一口鲜血来,接连咳了几声,强压丹田之气,继稳住心神。 “目前看来,的确如此。” 胡樾一愣,深刻体会到他这一言的“寒。 台下所有爱慕者为其加油打气。 “惜朝,加油!” “你一定行的!” …… 顾惜朝嘴脸露出了一丝神秘的微笑,忍住身上的剧痛强行站了起来。 “但——一切还没有结束!” 胡樾仔细愣着看着他那觉醒后的眼神,穿透力十足! 惊间,顾惜朝将手中的那把百团扇挥开,一时变换阵型。眨眼间,顾惜朝便已出现在胡樾身前。 叫是一个神鬼莫测,胡樾速防间便已被重击几处。 若不是躲闪及时,险被其一扇命中心胸。 找得一线空隙,一时落地喘息。 “呵!痛快!痛快!” “此招名为‘以样画颜’,是‘钟式’扇法其中之一的套路。” 胡樾抹去了嘴脸一丝血迹,继续尽兴道:“‘钟式’剑法果然名不虚传!” 顾惜朝亦会意,为不于对方喘息机会,复飞扇攻来。 胡樾终使出浑身解数,来与顾惜朝一决胜负。 打是一番酣畅淋漓,这一决,处于下风的胡樾开始破绽百出。 继数十回合,顾惜朝侥得一利从胡樾左侧死角一扇。 这一扇,胡樾再也站不起来…… “咳……咳……咳……” 顾惜朝缓缓向痛苦万分的胡樾走去,伸出了潇洒的一掌。 “承让了。” 胡樾敬重地看了他一眼,立马快意地接过掌…… 亲手抬起了顾惜朝的右手,众人自然知道这是何意。 众人这才机会喘息过来,尽全然将所有的对顾惜朝的呼喊发泄出来! 震是一个惊天动地,慕朝子亦对顾惜朝方才的表现淡然一笑。 云虚长老亦赞绝,并向慕朝子主动请求道:“门巅,这两人我都要了。” 慕朝子明白他的心思,也只是笑着点了点头。 再时,伴随着顾惜朝和胡樾的下台,下一场的比试以次展开。 “下一场,金筠对吴子轩。” …… 得助于千言和顾惜朝这两轮的助燃,后续登场的进选者无疑将所有的实力发挥出来。 后续亦有引人入胜的表现,但都尽不如千言和顾惜朝那场刺激。 长达整整一日的轮番比试,第二项考核终也落了尾声。因为情况特殊,一百二十名多名进选者有五十一名成功通过。 一梦再次缓缓上前将名单递给慕朝子。 慕朝子一一将五十一名进选者的名单公布了出来。 “恭喜诸位,通过这次考试的人,这就意味着你们正式踏入了青竹大门的第一步。而失败者,同样不必灰心,成功往往都留给那些永不言弃的人们,青竹的大门将会每年为你门敞开一次。明天,将会是你们最后一项的考试,容易亦困难。考验,名为其实就是检查一个人的恒心跟毅力。在明天的考验中,你们将会进行长达三日的绝望生活,力量、勇气、毅力、欲望、友谊等都将会成为你们唯一通过考试的决定性因素。因有特例,顾惜朝、胡樾和千言排除在此次考试的人员名单中。剩下的四十八位我希望你们今日回去好好享受一下,因为后三天里,你将再也没有机会。今日的考试便到此结束,希望你们在明日考试里顺利通过!” 在长达一日的心神耗损中,众人也是心力交瘁,慕朝子话音一落,他们便纷纷散场而去。 唯独云虚长老被慕朝子叫了下来。 “云虚,你先别走,我有事跟你说。” 在所有人离开后,云虚长老疑问道:“门巅,什么事?” 慕朝子表情严肃,拱手转过身子去。 “今日,千言所使用的那招应该是‘明月问天’吧?” 云虚长老一惊,知是自己犯下了大规,赶紧向慕朝子自行请罪道:“看来什么都逃不开门巅的法眼……” 慕朝子一时为难,尽叹息道:“哎,我们青竹派行事一向正大光明,在选拔弟子上更是尽力为人做到公平、公正、公道。在考试过程中,每个进选者都是靠着自己的真凭力……别人不清楚,难道老夫还清楚?今日,千言手中所拿的那一柄剑,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和天青剑神似,但实则是一柄神剑。虽然老夫不清楚此剑来历,但一定是你从中作弊!” 云虚长老镇定道:“寒雾!那把剑叫寒雾,它也是《兵器全闻录》上排名第六的绝世宝剑。是多年前我游历之时一位高人相赠的。” 慕朝子一时沉默不语,云虚长老缓缓从身后拿出真正的天青剑来。 “我原本只是想将门巅送给我的这把天青剑交给他的……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明日我便会自行离开青竹派……” 慕朝子继而沉默不语,半响抬起头来,深深叹息了一口气。 “这辆孩子本就怪可怜的,先前也答应过千言此次考试特意照顾他……但并不是通过徇私舞弊,不然,此次的考试意义何在?而且,考试的目的并不是要他一定要通过,而是要通过此次考试全方面了解他的根骨和性格,以及优缺点所在……云虚,你这一处真是让我骑虎难下啊!” 云虚长老恍然大悟,后知后觉中不免愧疚难当。 “离开门派的事,以后再说吧,你先把答应了别人的事做好。但是,身为一派之长,既然触犯了本门的清规,那就得该受到应有的惩罚。但念你出于善心,且第一次犯过,便先记你一过。若以后再犯,必将重责!当然,大罪可逃,小罪难免。此次犯过,你同千言各有责任,理当同为受过。明日的考验,你们必须都参加,这也便是对你们最好的惩罚了。” “谢过门巅,只是,千言现在有伤在身,万一……” “没有万一!” 说完,慕朝子便决然潇洒而去,唯独那德高望重的背影在云雾长老内心详而严的回荡着。 第十二章 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言儿,本来可以让你好好养伤的。都是舅舅的过错,还免不得让你来惩罚。” 一片竹林繁茂处,阳光透过翠绿的竹叶将人照得惬意,唯独清晨的甘露凉化扑面而来的风。 “舅舅,没事,虽然我已经成为独步长老的弟子,但我也想亲自体验一下魔鬼式的极限挑战。听门巅说得那么可怕,还蛮有兴趣的。” 看着千言一脸轻松的样子,云虚长老也倒放心下来。 千心深为千言的伤势担忧。 “你别逞强,从小到大你就没吃过任何苦,听门巅他讲,今天的考试将会从各个方面考验进选者们的极限。言,要是等坚持不下去的时候,千万不要死撑,你现在伤得这么重,要是出了什么问题,老姐可怎么办。” “老姐,别说得那么夸张,不碍事的。老弟我一向福大命大,只是一个考试而已。” 云虚却也有一丝顾虑。 “虽然这次考验的确没什么生命危险。但也不至于全然松懈,言儿,但这毕竟是拔选弟子正式进入青竹派的最后考验。先前的考核皆都是偏向于一个人内力考试,而这最后的一项却是集中于一个团体,一个大家的认可。更是体现弟子入门后能否长久发展和对门派荣誉奋斗的精神和魄力高低。虽然是一次体验,但也是一次艰巨的任务,我希望你能全力以赴!” 看得出云虚长老的认真表情,千言自然不敢怠慢。 “舅舅,言儿记住了。” 云虚长老满意地点点头,望此时,五十位进选弟子已经纷纷就位。 倒是最后到来的顾惜朝引起了他的注意。 “他怎么也来了……” 顺着云虚长老的目光,千言自然知道他在说谁。 “舅舅,听说昨日我昏迷后,他接下来的表现可是非常出色啊?” “言儿,我不可否认,这名叫做顾惜朝的少年是我成为四大长老以来碰到的最厉害的角色了。若是以后加以培养,有个正果,其一定是个前途无量的奇才!” 千言趣道:“比我如何?” 云虚长老慎道:“这长舅我不好说。论成就,不敢妄自推断,但凭他现在的表现,实力、头脑,其一定远在你之上!” 千言再三专注于这位风度翩翩的少年,投于赞赏的表情,听云虚长老一番话,嘴脸淡然一笑。 见所有到场,慕朝子再前作语。 “嗯,不满,看你们今日精神焕发,似是昨晚都为此次考试做了充分的准备。那么,大话不讲,具体的考试内容我昨日已经给你说过。今日,都将会分为三人一组,共同完成考核,首先考验一下诸位的毅力。毅力呐,就是考验你们面对困难时能否具备吃苦耐劳的精神。记住,之前也有说过,我们是一个集体,你们每一组都是一个整体,必须三人通过考核方为通过。因为我们所有的荣誉和青竹派的一砖一瓦皆都是每一位青竹派弟子共同的努力。所以,我希望诸位记住这一点,接下来三天的考试不是你一个人的体验,而是一个整体的友谊进步。” 众人一阵议论。 慕朝子继续道:“因为昨日顾惜朝、胡樾和千言几人皆已经完成了入试弟子的考核,但是为了体验一番今日的历练,今日他们也都自愿加入队伍。考虑到他们几人的情况特殊,云虚长老也将会加入到其中,来当作他们首席的监行司,作为着重监督。五十一人,三三一组,正好是七组。我先将云虚长老分开考核的两组公布一下,其余的皆依然按抽签分配。千言、顾惜朝、安水夏一组。胡樾、誓言和谭中双一组。这几人先到云虚长老这边,然后其余的人开始抽签。” 千言几人自然是满意,纷纷就位。 “多多指教了。” 千言礼与自己的队友打招呼。 顾惜朝仍是一副冷峻的表情在意千言一眼。安水夏倒是很礼貌的回应了千言一下,笑容都是那般迷人。 而剩下的所有人几乎都抱着不公的心态,却也不能职责。因为,毕竟他们几人的实力所在,无可伦比,无可挑剔,无可不敬,无可不佩服。 “沉则已、林木扬、徐统一组。” “慕容离、周诗雨、韩盈盈一组。” …… 所有人各归其组。分由青竹弟子一梦、南宫羽、阿兰、莫良陌、吕尤三三组主带监督。 “好了,考试正式开始。青竹山下一公里处有一条溪流,山上吃的所有水源皆来自于此。厨房的院里分由三大桶水大井,你们需挑担来回将水倒入那三口井里。不可停留,不可溢水,不可帮助。只到往井水里倒入四十桶水为止。” “四十桶!二十个来回!” “这怎么可能!” “就算是用牛马也不可能完成吧!” 正当所有人还在惧惊的时候,云虚长老两队已先人一步提起扁担往山下去取水。 所有人亦不甘于落人后。于是,一场考验毅力的持久战开始。 但是…… 正如大家所想的那样,别说装满两桶水的重量,就算是将空荡荡的水桶摇摇晃晃地挑到山低下众人已经是废了很大的气力。 千言几乎是被摔着走到山下。险有一次被跌倒,幸得顾惜朝用腿扶住了他。 “多谢!” “我不是为了帮你,我只是怕你等下连累我。不过瞧你这样,等下定要让我蒙耻了。要是你不行的话就尽早退出,以免坏了我们的好事。” 千言看那“绝杀”的眼神中透露一丝在意,再看安水夏表现出比男儿还有的气魄,为了自尊,为了不拖后腿,更为了证明成为一个强者该具有的勇气,他即刻提起精神来往水源的地方而去。 一个往返,两个往返,三个往返…… 待五个往返时千言便已经精疲力尽。 路上情况更是层出不穷,有的人选择放弃,有的人咬紧牙关将水担极限地往山上运转。 第八回上,千言几乎也达到了身体所能承受的极限。当他看着一个个放弃的人,再看着顾惜朝健步如飞地在身前来回,他只能凭着麻木的脚步一步步艰难向山上爬去。 太阳正在徐徐上升,阳光将所有人的汗水蒸发,灼得人肩膀分外疼。 在残酷无情的事实面前,具有恒心和顽强意志者终于迎来了十五个往返。 也都是达到了身体所能承受的极限,唯独靠着模糊的意识艰难地往上爬…… 在所有人快要放弃时,却惊额顾惜朝一人已达十九回合! 这简直是骇人听闻!却恰在绝望时给了所有人希望。于是,所有人再次燃起了斗志,将交瘁、疲惫、疼痛全都一扫而光,凭着全身上下仅存的一丝呼吸沉重地挑完一担再一担。 十七担!十八但!再当所有人看到了最后的希望时,唯独千言还在十五担艰难地挣扎着…… “千言,快点!” “千言,加油!” “千言,太慢了!” “快点!快点!” 全身无力的千言只能依附这些话语用生命在往前爬。 可是疼痛早已麻痹了他的意识,绝望吞噬着他的冷智,脑海一阵“嗡嗡”的盘旋着嘈杂,千金重的扁担终究还是压倒了他,压得他再也爬不起来…… 本有十七回的安水夏想助千言一把,却被其后同挑水担的云虚长老制止。 “水夏,不可!若是你现在帮了他,等同于放弃了此次考试的机会,现在只能靠他自己。” 安水夏无法,也只能挑着自己的扁担沉重向前进赶。 “言儿,不要放弃!别人能做到,你也能做到!” “言,加油!” 在模糊中,千言再次听到了千心亲切的呐喊,这鼓励也再次唤醒了他所要成为一个强者与生俱来的男子汉气概! “我怎么能在这时候放弃!千言,你不该这么弱的!” 他也做到了,在落后于所有成功者之前,在云虚长老面前站了起来。一步步摞到了山上。 顾惜朝在最后一回上停了下来,第一次对千言露出了敬重的眼光。 千言只是笑了笑,继续向山下走去…… 顾惜朝也随去。 十八回、十九回、二十回! 亦有人纷纷完成四十桶挑战! 安水夏继而达成了十九回的重任,随顾惜朝在最后的一回中刻意等候千言的拼死坚持。 千言也终于感受到队友下的鼓励,一鼓作气完成了第十七、十八、十九回的任务。 此时,所有没放弃挑战的人终已完成了四十桶水的艰巨任务,顾惜朝和安水夏也抵达了二十回的终点。 反观千言,在最后一趟的中点,似乎是在用生命挑战着肉体上和精神上的极限。 所有人都为他的这份不服输的坚持尊敬。 “加油!” “言,加油!” 千言的前背贴着了后背,犹如千金般的重量将他的身体一点点往地面压。摇晃的水桶将他倾斜,所有鼓励的眼神都将这常人难以做到的挑战股之一掷。 身体倒下了,水洒了,气力没了,千言仍没有放弃。 硬是拖着身体和仅留的一点水慢慢地向前爬着…… 路上放弃了希望的人爬着为他加油,顾惜朝和安水夏也倒退回来与他一点点向终点煎熬。 然而千言他做到了!再仅剩最后一口气的时候用生命完成了这项人所不能承受的最大极限! “姐,我做到了!” 千言一阵心酸,顿时热泪盈眶。 “是的,你做到了,你太让老姐骄傲了!” 千言再次向一同并肩作战的队友示以微笑的表情,然后就缓缓闭上了眼睛。 第十三章 丛林图生存,意外中凶毒 竖日,青竹派的周围被一片浓雾掩盖,青竹后山前更是不同往日的热闹。 经过一番残酷淘汰,五十一位进选者仅有三十人顺利通过。足见这“魔鬼式”的最后一项极限考核有多严峻,而现实有多残酷,自来也是大家都心知肚明的。 通过的三十人中,断筋错骨,甚有万念俱灰之颓,病态恹恹,身心俱疲,昏昏欲睡间,个个如似霜打的蔫花…… “青竹派后山,乃是一片丛林,里面凶兽众多,嗜血成性的植草常有,异样的怪音层出不穷。青竹派自古来将其列入禁区,闲人莫敢无目的地临入。接下来的这一日,你们将在里面与各种危险的事物展开一场大自然的生存斗争。是考试,也是实战演练,所以今日的这场考核极其重要,希望诸位将自己的生命安全放在第一位。队伍更于先前的分配安排,为了保证大家的生命安全,每人在出发前佩戴一个信号发射器。如有发生危险,只需将其发射出来,四大长老会立刻赶往救援。若中途没有意外,整个考试期限为一日,待日落时分,我们会在前面最高耸的山顶发出明亮的讯号,你们到时候只需往光亮的地方走即刻安全脱身。当然,讯号的时间也是有限,若是错过了与队伍会合的最佳时机,你们亦有可能遁入迷途,所以,时间,你们自己要把握好。最后,我再强调一遍,这次考核是一项考试,也是一场用生命与各种危险事物实战实刀的斗争的艰巨任务。机会只有一次!生命只有一次!若是现在有想退出的,即刻可以选择放弃,我们不会强求。” 见慕朝子说得玄乎其悚,所有人提了神,虽然寒毛冷竖,但又仔细想想,如今都到这一步了,马上加名之前,岂能说放弃就能放弃!哪也是一腔热血决意,醒来容光焕发! 慕朝子知势,满意道:“很好,勇气可嘉。我们青竹派的每一位弟子都该有这种精神,既然没有想要退出的,哪我们的考试便正式开始吧。” 一梦纷纷为大家发放信号器,千言一列先行得到信号器,一切准备就绪,几人便动身走到了丛林入口处。 云虚长老特意关照道:“言儿,本来我应该去的,但考虑到你们真实的考核标准,门巅决定此次便放过我……你们三人千万要记住,门巅先前所说皆是如实,如有危及生命的状况发生,即刻将信号器发出,我们会在第一时间赶到。同时,你们三个之间仍旧是密不可分的,仅凭自己的能力一定是无法解决不了大事的。记住,在适当时候,你的同伴将会是你最可靠的左右把手!” 千言同与云虚长老示意后便正式进入考核区域。 千言望着丛林深处,一片漆黑,无数魅影闪烁,另有几声响亮的怪音从中传来。倍时起了鸡皮疙瘩。 恰被身后的顾惜朝所见。 “要是怕了,现在退出亦不迟。” 安水夏噗嗤一笑,千言难敢认输。 “切,别说的你很棒棒哦!等下看你屁滚尿流的时候,别指望本千言救你。” 顾惜朝冷冷一笑,头也不回往前而去。安水夏紧跟其后。 “言君,赶快走吧,再不走会被女鬼跟上的哦。” “喂,你们什么意思。我们是一个团体,别丢下队员独自前行啊……” “等等我。” …… 胡樾一队亦从另一入口处进入深林,却先人一步遭逢危境。 一处光点交错处,一头身型巨大的异物从洞穴闻声窜出。 死角八爪,麒麟满身,硬壳亮如金甲,头顶全是让人恶心透顶的蠕动触角,狮毛直立间,便已见它张开血盆大口向胡樾几人猛扑而来! 来不及反应,胡樾拔了剑便于异物当头直上刺去。 那异物长天一嘶,将头脑一耸,便有无数黏糊糊的触角第一时间向胡樾袭来。 情势危急万分,谭中双赤手搏击异物腿脚而上,威力如同千金铁锤,那异物叫是一阵疼痛。 身形侧偏,胡樾找到一丝空隙,撩动手中挥洒自如的长剑,从异物脑门破天一下! “铿!” 一声火花并响的清脆。在麒麟金甲的反弹中,胡樾的长剑被震慑而开。 那异物显然被激怒,一阵排山倒海的阵势在林木间乱撞,试图将头顶的胡樾甩出去。 胡樾只能艰难地在异物头顶挣扎,几次颠倒中,险些被甩了下来。 幸得誓言用百团扇气羽射入了异物的圆球般的一睛孔。 胡樾暂时在其上稳住了一点阵势,而眼睛流血后的剧痛反让异物凶猛地折腾起来。 千百年的参天古树犹如被铺被一样碾压而尽,所到之处皆已是面目全非! 如此凶势,险是让人掉了魂。 誓言冷静下来,纵观异物全身无坚不摧的金甲,似是在其脖颈下找到其软肋,心生一计,赶紧于上面的胡樾急道:“胡大哥,这怪物的致命点在脖子下面,等下谭大哥从脚下周旋,待我将其另一只眼射瞎后你找机会从上下手,一击刺中它的脖颈,即可解决了这怪物!” 两人会意,即刻找机会行事。 谭中双先一步冲到了异物的身体下,轮番从其胯下猛击其袒肉处,那异物再次感受到了腿脚下的疼痛,更加凶猛地捣腾起来,犹如巨山的重量一脚一脚向谭中双踩踏。 谭中双一边躲闪,一边又找机会下手。一时疏忽,恰巧让异物拿到了机会,一大脚便向谭中双头顶劲压而下…… 谭中双引开了异物的所有注意力,誓言看准时机,立马从暗地里发射出了扇气,正巧射入了异物另一完好的眼睛里。 叫是一个怒天嘶吼,失去双眼的异物再也没有目的地到处翻滚。拨云见日,谭中双方可死里逃生…… 头顶上的胡樾硬是死抓着它的长毛,千钧一发之际找到了下手的机会,挥起剑,飞身便从上顺流而下,姿势到位、速度适意、方位明确,“噗”的一下,那长剑便从异物脖颈间临入十寸过许。 胡樾跌落在地,那异物的热腾之血便从脖颈间涌泉溢出,再大肆折腾一阵,却也倒地动弹不得。 “它大爷的!这什么鬼东西!太可怕了,爷爷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大块头的家伙!这说出去,准能够爷爷吹嘘一两年了!” 看着谭中双喘息中发出的破口大骂,誓言和胡樾倒是笑了出来…… 观其另一方,千言的这边情况亦不容乐观。 先是在进入丛林的泥泞路上,便总遇各种棘手的怪事。 蜈蚣如盘龙诸般,飞虫如狮虎叫嚷,就连脚底的草被都已成利齿妖物。 这安水夏虽是富有一身男儿般的强大一面,但纵在这面前,也不能总红青于颜蓝,特殊情况下,其亦是表现出了一介弱女子的娇羞胆涩。 “啊!蜘蛛!” 她本能地投入千言怀中…… 自是美人亲自投怀送抱,千言岂能拒之不理?身为“七尺男儿”若不懂“怜香惜玉”之理,那就真的不解人世间的万种风情了。 更是找了机会想要趁机对其“下手”。 “不就是一只蜘蛛嘛,它不咬人!安姑娘莫言害怕。” 千言徒手将蜘蛛捉来在安水夏眼前晃悠,安水夏被吓得将千言抱得更紧。 “拿开!你拿开呀!” 千言一阵阴笑,却也不再为难她,正当他暗自窃喜而得意忘形时反被蜘蛛扑腾上来从手臂上咬了一口。 千言顿觉手臂如针刺的肌肤之感,两眼昏花,额冒冷汗而倒去。 “言君,言君,言君……” 耳边却是美人的叫喊,意识却再也不能明稀过来…… 见千言倒下,顾惜朝赶紧退了回来,足见其印堂发黑,手臂黑色淤血处早已冒着污浊的秽气。顾惜朝赶紧试探他胸前的体温,一时惊惧,大感情况不妙。 “不好,此像是中了一种剧毒,若不及时找到解药,其怕是一时性命不保!” 安水夏在这事面前,仍是表现一副弱女子的柔弱一面。 “顾大哥,我们现在怎么办,要是言君出了事,等下回去该怎么向长老们交代啊!” 看着安水夏几欲眼泪汪汪,顾惜朝赶紧宽道:“他方才是被什么蜇了吗?” 安水夏赶紧想道:“他刚刚拿了一只蜘蛛在手里,应该是被那只蜘蛛咬的。” “是什么样的蜘蛛?” “体型比一般蜘蛛大,样子像是一个漏斗……” 顾惜朝惊道:“大事不妙,此乃漏斗蜘蛛不假!这种蜘蛛在世上极其罕有,是所有蜘蛛中毒性最强的一种,若是被其咬了,定必定马上致命!” 安水夏更惧怕。一时失声道:“顾大哥,我们该怎么办!言君马上就要死了!” “安姑娘,莫言着急。所谓一物克一物,此巨毒的周围必定有其唯一的解药。我常来在书上了解到漏斗蜘蛛,其唯一的解药便是与其相依相生的千虫草。” 安水夏听到千言亦有救,一时激动道:“顾大哥,我们赶紧去找千虫草吧!” 说着便要动身去找解药,顾惜朝赶紧拉住了她。 “诶,安姑娘,你先听我讲,千虫草是漏斗蜘蛛唯一的解药。其生存环境亦是相当凶险,为了便于行动,等下我们分头行事。若有危险,你马上将身上的信号器发出,我会第一时间赶来。你且记住,千虫草多生长在悬崖峭壁处,形状类与三叶草状态,只是枝叶繁多。颜色呈紫色,在阳光照耀下会发出耀眼的光泽。若是没有找到千虫草,一定要赶在晌午时分在前面山头回合。” 安水夏虽是种种畏惧,但见顾惜朝安排得头头是道,亦是稍微安心了几欲,更为了救千言一命,她也就豁出去了。 就此,俩人赶紧分头行动,顾惜朝一边背着千言穿越盖过头顶的荆棘从,一边又在悬崖峭壁处寻觅千虫草的踪影。 爬山涉水,走过了一处又一处的悬崖底,终没有寻到千虫草的影子。 快临近晌午时分,顾惜朝也是累个半死不活,唇焦口干之际,在先前与安水夏定的那座山脚稳得一声水流声,他赶紧拖着死沉死沉的千言摸索了过去。 恰是一天清澈见底的小溪流,顾惜朝大喜,赶紧放下了千言在石旁,拿出了随身携带的干粮与水充饥。 更是为安水夏此时的安危担忧,还没嚼几口,正听上腰另一处响起了一女子的叫喊声。 来不及细想,顾惜朝赶紧将咬了半口的硬饼放入口袋,继续背着千言向方才听到的喊声处赶去…… 临近一片宽敞的乱石处,正见安水夏一人徒手悬空于上方悬崖峭壁处。 “安姑娘,你没事吧?” 满脸脏污磨损的安水夏朝着大喊的声音看来,但见顾惜朝,一时兴奋道:“顾大哥,你看上面!” 顾惜朝顺着她所指的方向望上去,正是一株类似三叶草形状的紫色植物在阳光下闪闪发光,此正是千虫草! 来不及高兴,因为顾惜朝这才注意到在千虫草下方,一只非常庞大的黑曼巴蛇正朝着安水夏叫“咝”。 反观安水夏脚底,更是一头凶悍的黑色豹子等待“猎物”送上口去…… 黑曼巴蛇正在慢慢向安水夏蠕动下来,安水夏手中几欲松脱岩石,下又有凶豹张口。 “安姑娘,你先不要动,等我来救你。” 见情势危险万分,顾惜朝来不及细想,将千言妥当放在一颗粗大的树干上后极速向安水夏的位置飞去…… 第十四章 绝处逢生境,再现巾帼眉 就在安水夏松开的刹那,那黑曼巴蛇向她发出致命一击。 顾惜朝赶在第一时间从半空接过安水夏滑落的身体,再纵身一跃,顺势将她带到千言的那棵树上。 那豹头开始嘶吼个不停,一时向他们树底下冲了过来,死死地将古树守住。 黑曼巴蛇一口咬了空,亦绕道从半山腰窜了下来…… 这样,上下临敌,顾惜朝自知他们处境危险万分,当即出扇向黑曼巴蛇的崖头继一跃而起…… 黑曼巴蛇死盯住了他,两颗水晶珠圆的眼睛折射出对猎物的贪欲。 还好,顾惜朝见是树底下的恶豹一时拿安水夏和千言无法,这才放心下来与黑曼巴蛇一决胜负。 “你不是很能跑嘛,今日我就陪你玩个刺激!” 顾惜朝一时也是被这凶残的食肉性动物悚,跑起来脚底像是一阵风…… 黑曼巴蛇似乎明话,顾惜朝一跑起来,它也一个劲地追着顾惜朝不放。 这厮如实不是一般难缠的怪物,加之其千条腿的天能,纵使顾惜朝拿出浑身的本领亦难能摆脱。 几处山路受阻,顾惜朝险些被它咬个正着。顾惜朝反想其足底生风行为,望着头顶怪石邻离的卵石,心中有了打算。 黑曼巴蛇随后而至,顾惜朝接连往上攀爬,再大蛇贴近脚底的一瞬间击落身旁一方大的巨石。 安水夏看得很清晰,一阵山摇地动后,无数山石第一时间向崖底陨落,场景如同飞花之弹,顺流击跃,动荡无比! 黑曼巴蛇也是吃了大亏,身体左右摇摆之际,硬被一块千斤金鼎砸入崖底。 顾惜朝适才松了一口气,松懈间,复有手边的藤蔓从中折断,头顶又有稀松的岩石脱落,一时来不及脱身,连人带石一同跌落崖底…… “顾大哥!顾大哥!”安水夏几欲哭喊着叫着顾惜朝,心底害怕到了极点。 来不及多想,丢下千言这一方,抽剑便向顾惜朝跌落的地方飞了去…… 望崖底,一时尘土飞扬,无数穿梭的山石仍在“飕飕”地跌落下来。 一处石破天惊,顾惜朝从石墟里一飞冲天。 落地之时,已经不成人样。 安水夏喜极泪下,盯着飞石的风险立马向他冲了过去。 鲜血淋漓的满身,参杂灰土的污垢,将其盖骨屑肉袒露地完无肌肤。看其毛发凌乱的脸上皆也是面目全非,一时将没有见过大场面的安水夏吓得大哭起来。 “顾大哥!顾大哥!” 顾惜朝在她的剧烈晃动间,也稍转一丝气息。 “安姑娘,不……不必担心,我……没事……” “呕~”用力间,又一大口鲜浓的血破口而出。 吓得安水夏赶紧掩住。 “顾大哥,你先不要说话。我先将信号器发出,赶紧让长老们来救我们。” 说着,便已掏出腰间的信号器,欲准备发射。 顾惜朝赶紧拦住。 “安姑娘……不可!现在发出信号器……等同于我们放弃了这场考试。这……这是救命用的东西,我没事,你不用担心我。赶紧上去把千虫草摘下来给千言服用,不然他性命难保……” 安水夏愣地看出了他眼中的坚决和信念,来自于同伴间的勇气。也出于对队友间的信任,安水夏猛地抽身,将手中的轻剑插入悬崖峭壁,拼尽全力来向千虫草的崖头艰难攀爬。 顾惜朝纵观衣衫不遮的弱女子形象,心里一阵歉疚。痛恨这两双不争气的废腿,捶得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 半个多时辰后,安水夏终于到达闪腰间,望崖底,一阵胆战心寒。血肉模糊的双手险些脱落,额头如珠的汗滴一滴滴滴落下去,尽在云层处随风消散…… 但是她不能放弃,就算是拿命换命,她也不会放弃同伴的性命。于是,她鼓足勇气,更加有力地向上移动…… 顾惜朝望着已如石子般大小的安水夏在山崖上点点晃动,触目惊心间为其担忧不已。 可是万万令他没想到的是,一场更加凶险的困难再次降临…… 身后乱石一阵“沙沙”作响,先前跌落下来的那条黑曼巴蛇再次从里面钻了出来。竟没料到,原来这灵性的东西方才竟靠着崖底一处凹形的石壁角落死里逃生! 顾惜朝一时绝望,看着它吐出了纤细的长舌欲将自己一口而尽。试着挣扎早已失去知觉的双腿,却再也动弹不得…… 安水夏亦在第一时间看到了顾惜朝的处境,担忧间一时脚底踩空,连人带剑向下滑落数米。 顾惜朝不顾生死间,赶紧朝她失声大喊。 “安姑娘,不用管我,赶快速取千虫草,若是错过救治机会,千言将会真的性命不保!” 安水夏几欲痛哭,绝望当头,如今也只能相信他…… 望着安水夏再次向上爬,顾惜朝这才安心下来,回头之时却已见黑曼巴蛇开口从天而下! 命悬一线之际,幸得感知右手上还有一点知觉,在黑曼巴蛇脑袋伸向自己眼前的刹那开扇刺入其右眼。 黑曼巴蛇感觉到了疼痛,顿时在乱石堆里一阵剧烈扑腾。 顾惜朝本以为松了一口气,而更加糟糕的事又发生…… 顾惜朝抬头间,看到先前一直死守在千言那棵古树下的豹头正闻声赶来,眼睛睁得雪亮! 闻得猎物的讯息,它也聚精会神地停了下来,口水直在一腔粗大锋利的啃齿间流出…… 豹头缓缓向自己移动间,又观其身后恶蛇更加凶猛地吞了过来。 打在那一刻,顾惜朝也彻底绝望的放弃了希望。 “看来,我顾惜朝今日命该绝已……哼!来吧!就让我满足一下你们这贪婪的求食欲吧!” 于是他慢慢闭上眼睛,再无半点畏惧,等待着被这两头凶残的巨兽大卸八块一刻…… 而此时,安水夏已达崖头,惊见顾惜朝危险,即刻拔了千虫草后从崖头一跃而下。 安水夏身如流星,短在眨眼间,在来不及黑曼巴蛇近顾惜朝之时,天引一道光忙,手起剑出,第一时间将轻剑穿入黑曼巴蛇身体七寸。 “碰”的一声响。 在安水夏轻盈落地之际,黑马巴蛇被炸出血花来! 如此凶险而又干净利落的动作,足以让睁开眼来的顾惜朝看得惊心动魄。 那头凶豹似是也被突如其来的这一声爆炸吓破了胆,看安水夏飞速跃至顾惜朝身边间也适当倒退几许。 可是求食欲亦不减,安水夏自知这场恶战在所难免,示意顾惜朝后便又拔起插入地下的轻剑。 “安姑娘……” 安水夏明白顾惜朝的顾虑,赶紧示以微笑的表情。 “顾大哥,看。” 顾惜朝这才看到她手中用生命换来的千虫草,激动不已! “是啊!自己或许都做不到的事,她却做到了,现在又有什么不相信她的?” 安水夏看得出来,那是一个对一介女流之辈的尊重眼神,那是一种对同伴完全信任的微笑! 所以她再也没有半点犹豫,无所畏惧,将手中的千虫草随手丢给顾惜朝后即刻潇洒向凶豹飞身一击。 凶豹叫是一个啸天!亦不示弱,正式凶猛地向安水夏猛扑而去。利爪将巨石抓碎,长尾将大树挥断,一次又一次地将按捺在地的安水夏张开血盆大口。 安水夏幸得灵活的身姿在其身下几番死里逃生,顾惜朝反为她出了一身冷汗。 数番与凶豹死斗,顾惜朝终也找到了它的死门。看到身后铜墙铁壁的石壁,心里想到了一个绝妙的计策…… 赶紧于精疲力尽的安水夏大喊。 “俺姑娘,等下我先引开它的注意力,你脱身速去悬崖峭壁的那处高垒处。再用剑猛力敲打石壁,这兽性的牲畜听觉非常灵敏。在其扰乱他的神智,待其全然大怒后你再找机会将引它撞向石壁。” 安水夏会意,趁顾惜朝用飞石引开凶豹的注意力时赶紧飞到悬崖峭壁上空,再用剑猛力敲打石壁。 “哐~” “哐~铛~哐~” “哐~” …… 清脆而又节奏的巨响顿时让凶豹倍敢难受。一个劲地向声源所在地冲了过去。越靠近越难受,在靠近安水夏身下之时早已承受到极限,尽全然找不到巨音的声源点,凶豹早已发了疯。 安水夏适机停止了敲打,顾惜朝再找机会下手,凶豹复冲顾惜朝而去。 近身,安水夏再次敲打石壁。凶豹一回头…… 如此,来来回回三次,凶豹全然被激怒。 安水夏见时机成熟,从上一跃而下,猛力敲打让凶豹要命的音符。 这一次近身,凶豹终于辨到了安水夏的身影所在处。 心烦意乱的凶豹马上使出洪荒之力凶猛冲向安水夏! 安水夏大喜,在凶豹冲向自己身体的一寸间飞身而上。 “砰!”似乎是比前者更加响亮的一声。 飞落而下一际早已见撞得头破血流的凶豹躺在石壁角落奄奄一息…… 也是叫人一个爽快! 拍拍手,安水夏心里所有的负担全然放下。“你呀,不要怪我们耍你,谁让你那么凶的,还那么傻头傻脑,这可怪不得人家……” 顾惜朝但见安水夏脸上冰雪一笑,万千女子风情尽出。 在其柔弱女子的一面,他也一时被其所迷倒。 “顾大哥,我们赶快替言君服用解药吧。” “顾大哥?顾大哥……” 顾惜朝这才从梦境中醒来。“额……哦……好……” 安水夏不明其意他脸上所表现出来的红晕,但念及千言的安危,也只能赶紧搀扶着顾惜朝向那棵参天古树下走去。 第十五章 死里逃生处,杀入花海丛 月明在天空处清音,撕碎的是黑夜的栖眠。 “安姑娘,看他这情形,似是无法自己张开嘴了。看来只能以口嘴相灌了……” 安水夏自然知道顾惜朝的话中之意,脸上顿时一阵滚烫。 “顾大哥,那你来喂他吧……” 顾惜朝撑着身体的疼痛偷偷一笑,故意拿她取逗道:“你看我这样子,动都动不了。我看还是你来吧。” “可是……可是……” “安姑娘,不必在意这些细节,虽说男女有别,但都这种情况了,自然救人要紧。若是不赶紧替他服食解药,恐怕他马上就会魂归西去了……” 安水夏大惊,一时左右为难,虽说嘴巴上诸多不情愿,但身体上和心里头还是非常乐意为这英俊的少年献上初吻…… “那你别告诉别人哦!包括言君!” 顾惜朝险些笑出声来。 “不会,不会。我对天发誓,一定会替你保密。” 安水夏看了一眼顾惜朝不信任的眼神,犹豫了半响也开始拿起手下被捣碎的千虫草叶和一壶取来的水欲亲口为千言喂药。 顾惜朝再也忍俊不住,一时破口大笑出来拦阻道:“安姑娘,不必如此,我逗你玩的。” 安水夏愕然,惊讶间早已见其在身旁折下一片宽大的树叶,再卷成漏斗状后放进千言嘴里。 “呐,这样不就好了。” ...... 安水夏气得险些骂了出来。 “你!” “你可不要怪我啊,这是跟这小子学的神通,生活总得有点乐子嘛,你打就打他吧。” 看着顾惜朝那副与千言同样的坏模样,安水夏气得几欲动手。 “天下男人都一般德性,没一个好东西……” 顾惜朝只笑不语。 安水夏却被这么一闹,羞涩得不知脸往哪儿搁。只能将头转过一方,再也不对顾惜朝打理。 “咳……咳……咳……” 服用解药后没多久,千言终于也醒了过来。 “水!水!我要水!” 安水夏激动,尽全然将先前所发生的事抛却脑后,第一时间将水壶送到千言嘴边。 一举一动间,顾惜朝全然看出了安水夏对千言的关心。 再千言再次昏睡过去后,顾惜朝似有在意地直道:“你是不是喜欢他?” 安水夏一愣,两靥一片赤红。 “谁喜欢他!” 不经意间,猛地将水壶丢到了顾惜朝的伤腿间。 “啊!” 她又赶紧为他探看伤势。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顾惜朝微微一笑,满不在乎道:“没事,这点伤对我来说无大碍。况之前已经擦拭了随身携带的备用止血药和止疼药,休息片刻,便能正常行走。” 看着顾惜朝伤口溢血的地方,安水夏有种说不出的酸楚。伤势重不重,自己一眼便能看出,自己一时失态,反让他伤口撒盐。 心里岂有不自责,一边为其裹布,一边又为其再敷新药。 目光对接间,却又生怕他看出了自己的心思。赶紧慌慌张张为其处理了伤口,复拿水壶借机打水而去…… 昏落夕沉之时,千言似如朦痴渐醒。 “啊!头痛……” “你醒了。” 千言轻柔醉眼惺忪,正瞧顾惜朝临以山台潇洒作意。 “我记得我刚才被一只毒蜘蛛咬了,然后就昏昏沉沉睡过去了……这里是哪里?” “额。”顾惜朝淡定而又平静的轻回了一声,千言会意。 “现在什么时辰了?” “额。”简单而又干脆利落的回答,让千言不解。 “喂,我说你能不能别那么死板,跟你当队友真费劲。” “额。” …… 恰时,安水夏着兜着一围水果回来。 “言君,你终于醒了!” 看着安水夏激动神情,几许眼含星花。 “嗯,辛苦你们了。” 得到回报,安水夏一时甜美微笑着。 “我们走吧。” 还没等两人反应过来,顾惜朝早已拿起剑,披了外衣向远处最高的山头方向走去。 “脸冷得跟冰块似的,跟这种人在一起真是不爽。” “诶。言君,其实顾大哥人很好的。你还不知道,刚刚在你中毒后,他可是非常关心你的安危的。为找到解药,他可是废了很大的苦心的。” 千言一愣,看着安水夏脸上被金色光芒映照的脸庞明似阳春里的花蕊。 再次驻望顾惜朝背影随影晃动,脸上露出了一丝无暇惬意。 “安姑娘,我们赶快走吧。不然冰块脸等下又要啰嗦了。” “嗯,言君,这是我刚刚采摘的橘子,你刚醒来,先吃一个解解口吧。” 千言接过芳鲜的橘子,复在安水夏怀中拿了一个追顾惜朝前去。 “冰块脸,来,吃一个橘子。” “你留着自己吃吧。” “不要腼腆嘛,来,赏千大哥一个脸,很酸爽的。” 顾惜朝“飒”地一下顿身,千言被吓了一跳。 千言回前望,这才注意到了脚下的万丈深渊。 千言深咽一口冷气,玄如壕溟的渊底云雾缭绕,飞鸟高飞间,汗透寒襟。 “我的妈呀!好高!” 望着深不见底的渊底,安水夏亦感觉到了情况不妙。 “本来在之前我们就已经耽搁了不少时间,按照正常的行程,趁在傍晚时分赶到考试约定的时间已经远远不够了。如今,又在这里断出一条天缝来,我们回归队伍的机会越来越渺茫了啊!” 顾惜朝仔细探测周围的环境,暗自思索间,谋出一点子来。 “安姑娘先不要着急,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你们看,此深渊随然深不见底,但与彼岸的宽度还是局限的。看来,我们还得在这上面生出一条可行的天道来……” 安水夏若有所及,左右丈量,亦没拿出个万全之策。 倒是千言乐哉。 “想什么想,我看这地方的风景也算不错。我看我们就别走了,一起欣赏欣赏一下这里夜晚的月色,岂不负良辰美景美意?” 顾惜朝忽视他道:“你想一个人留在这里没人拦你,但我们可不想陪着你在这里等狼豺虎豹马革裹尸。安姑娘,你帮忙找些藤蔓来,我去弄些木头,我想我们能赶在日落之时造出一条简单的木桥来。” 安水夏顿悟,难得顾惜朝能想出这么一个精妙的办法来,大喜,赶紧请求千言道:“言君,你与我一起去吧,人多力量大,若是没有意外,我们很快就会制造出一条简易的木桥来。” 千言却毫无兴趣地躺在一棵树下庸懒道:“我不去,要做你们做,我才没有这力气白白花在无意义的事上。” 顾惜朝不成气候的模样,懒得理会,自己赶紧动手去砍伐树木。 “那好吧,言君你现在身体还很虚弱,你就留在这里好好休息,我和顾大哥两人也足够了。” 安水夏买了无趣,也赶紧动身去忙自己的。 千言打来睡意,一时在两人的忙碌中昏昏沉沉迷了过去。 天意逐渐坠入幕意,千言醒来之际眼前已是另一番场景。 “言君,你看!” 千言惺忪中顺着安水夏的手指看去,一条纵贯深渊两岸的天梯跃于云层。 愣了神,却傻了眼,完全不相信仅凭他们两个的手创造出的惊世天桥! “呼!” 但又碍于面子,一时不敢在他们面前袒露震惊。 “我们走吧。”安水夏高兴,说着将要往天桥上走。 顾惜朝分外警醒道:“安姑娘,慢着。此桥刚搭起来,稳定性不保。且左右没有把手,一时走起来肯定颇有危险,等先上去试探一番,看看它的稳定性你再走方为安全。” 安水夏一时所愣,看着被风吹得“咯吱”作响的摇晃天桥,莫敢在先前一步…… 千言顾及先前自己没有搭把手,如今又要走别人辛苦搭建的天桥,一时自敢感心中不好意西。如今时机来到,赶紧主动上前自告奋勇道:“啊,这么危险的事自然得让我来体你们担当……” 还未等千言一语未定,顾惜朝赶紧在一旁怂恿道:“既然千言兄如此英勇,不失为一番胆量,在为难到头,为朋友舍生取义的如此高尚品德,实在让人感动。我们岂有不成人之美的道理?这项任务便交给你去办了。” 千言自知落了他的圈套,但自己又在他们眼下夸下海口,若是作否,岂不有失大丈夫的颜面。 无奈,也只得咬了牙,试探性地向悬崖在半空中的天桥走去。 一阵微风拂过,身体被打斜,恍神间,一时脚底打滑,险些与碎石滑落下去。 “小心!言君!”安水夏看着惊心。 千言稳住了身体,再望底下空传绝响的无底洞,一时丢了七魂六魄。 “怎么,千言兄害怕了?这点小事就把你难倒了?不行的话话我来吧?” 顾惜朝只是怂恿,千言岂能让他看笑话。吞咽下一口冷气后大步跨上了天桥。不顾及天桥所带来的剧烈晃动,抬起头来逐渐向对岸小心翼翼地挪移。而全身早已被吓得失去知觉…… 安水夏一时也是为其屏住了呼吸,逐见其安全到达对岸,适才缓缓喘了口气。 顾惜朝亲见天桥安全,这才正与安水夏道:“安姑娘,天桥的承受力有限,每次只能通过一人。你先过去吧。若是等下遇到危险,你要紧紧抓牢桥两边的藤蔓等待我和千言去救即可。” 安水夏会意,虽说心里极其害怕,但也勇敢地走上天桥,几乎是闭着眼睛走到了对岸。 也算顺利,顾惜朝继而走上天桥,不时,便安全到达俩人身边。 心有余悸之际,三人同见远处山顶的讯号明光发出。为不作逗留,他们即刻向着前方渐如星星之火的终点山前赶去。 三人匆行一地形复杂的山林,不想危险复生。 由于忙着赶路,三人不知不觉误入一片五彩缤纷的话海间。 且听花间鬼影密语,嘈嘈切切,一处幽森处,叠有奇怪的飞禽从中穿梭。 花海摇身处,三人大感情势不妙。提神间,早已见数朵粉色巨花张开了满嘴锋齿正向他们展枝而来。回退,又有会动的树干蔓延过来,来不及多想,三人马上向前冲去…… 千言灰溜一阵烟,逃跑技术可谓一流。顾惜朝紧追其上,唯独安水夏步履蹒跚,一时被落了后。顾惜朝无法,只得回返,一边拼命保护着安水夏逃跑,一边又艰难抵挡周围花妖的攻击。 时快、时慢,时起、时落,时隐、时现,三人同在在漫无边际的花海中折腾了半个多时辰,初在一片明光处重见天日。亦临花海边缘数十米,安水夏望见千言快要安全冲出绝命地的身影,倍时尽感希望。 使出全力,欲将和顾惜朝进行一番最后冲刺之际,不料反被足底的枯木绊倒。一朵白色的花妖看准了时机,一口咬住了她的脚裸。 “啊!” 顾惜朝回头间,早已见她的脚腕鲜血淋漓。 惊惧,即刻出扇杀向欲要脱灭安水夏的白色花妖。时机成熟,对准花妖枝颈三分,便是极为锋利的一扇。 未果,却也顺利从其海口下救出安水夏。复有几朵红黑相间的花妖袭来,顾惜朝自知在劫难逃。破撕自己衣袖布片将安水夏的流血处裹住,又马上将其推飞至千言那方。 “安姑娘,你们先走,不要管我!” 说时,几朵花妖同时将其双足缠住,前后左右重有几朵花妖夹击,猝不及防,间竟被一朵红色的花妖一口吞入腹中…… 跑在前方的千言亦闻势,回头之际从半空接过了安水夏。 “言君,快救救顾大哥!快去救救他……” 看着她眼泪哗然,再顾其她衣不遮体的狼狈,于心不忍,自己又岂有不顾同伴性命的道理。 随身一跃,将安水夏放回花海边的一处安全地带,转身便单枪匹马冲去无边无际的花海中。 望天伦,日落西山沉,群霞傍晚尽,月见天涯生。 在一片波浪下,千言杀个痛快! 第十六章 坐看云起时,天涯似情生 花妖食荤天性,多为人的鲜血感兴趣。所以,世人惯称食人花,江湖中历来亦有流传,常凡,此种花科类的妖花世上繁多,其中自以正洁之灵孕育的最凶撼,且天生来携带剧毒,咬人一口,十日里必亡无疑。 根植于青竹后上的这些花品,正是长年累月来不断汲取青竹纯灵之气方才渐通人性。 其则,依附于“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的自然法则,青竹后山的这些食人花往往求生欲较之一般的食人花强之数倍,且神通远不至于啃齿类凶兽。 它们往往锁定于一个猎物,则将会至死不罢休。只是盛传,少有人亲身经历,毕竟亲眼目睹的人早已死无完骨…… “冰块脸!死木板!你死到哪里去了?赶快给我滚出来,我可没有兴趣和你玩躲猫猫……” 皓月下,千言慌慌张张地在食人花中找找寻着顾惜朝的身影…… 在经历一番浴血奋战后,体力几乎达到了极限,眼看无数食人花继续残暴地袭击来,心里一时愈发惊慌失措。 “冰块脸,冰块脸,死了啊!支个声啊!” 源自于人本性的恐惧,也出于对顾惜朝的生死担忧,千言开始手慢脚乱起来…… 但仍然不放弃与食人花的殊死搏斗。 “来呀!你们这些渣渣,有本事吃掉爷爷啊?来呀!” 千言怒发冲冠,情绪几欲疯魔。 食人花亦见识到了其的厉害,被这么一叫喊,顿时吓退了无数实力薄弱的食人花。 亦有不乏不怕死的,听千言大声的叫嚣,它们反而更加狂暴地围攻而上。 千言想也是今日凶多吉少,既然如此,何不再痛快大干一场? 借着皓月下的一阵凉爽,即刻挥出长剑来当天一跃。 用剑掷向食人花,用重拳砸向食人花,用盖骨磕向食人花。凡是身上可以利用的东西,他都一个劲地往食人花里猛捶! 杀是一个酣畅淋漓,一道又一道血道在花海中错综交替起来。待千言不知不觉杀入食人花深处时,他终于听见了顾惜朝一丝微弱的声音从一处隐蔽的角落穿出。 千言赶紧屏身来仔细听,断续的虚弱声再次入耳。 “千言,我在这里……” 千言激动,赶紧顺着声音发出的地方寻觅而去。 顾惜朝的声音越来越清晰。 接近其间,千言终于在一朵巨大的红色食人花前找到了声源。 “千言,我在这里。” 千言愕然。 “你大爷的,冰块脸,真会玩我啊?” 顾惜朝从食人花发出一响亮的腹语。 “千言兄,先不要说了,赶快救我出去。这东西的肚子里真恶心……” 千言束手无策道:“怎么救?这东西的皮厚得跟墙一样,我可没有这个本事。” 顾惜朝知是他口是心非,赶紧帮忙出谋划策。 “方才我被它吞下的时候有仔细观察它的内部结构,这花妖的体皮处的确固若铜墙铁壁,但其外枝和花径缘却很脆弱。若是有机会从它脆弱的部位下手,等下你再从外面助我,里应外合一定会将它开膛破肚。只是现在我被悬挂于五脏六腑上,底下全是一些酸性的蚀液。若是一不小心掉下去,定会尸骨无存。” 千言心急,但出于对顾惜朝的关心,只能嘴上逞下强,亦甚是叫怨道:“你可真是会给人添麻烦,杀了成千上万的花妖,我自然知道它的致命点在那里。这还要你说?算了,废话少说,说吧,需要我怎么帮你……” 顾惜朝欣喜,赶紧将方法说给他。“虽然这家伙的薄弱地方在花枝和花径处,但它毕竟是草木之本。所以它最要命的地方在地下。等下你先从上身脆弱处进攻,斩断它身上所有的枝径后,其必定残暴。后,你再找机会从起根部下手,斩断其脚筋,其必定身体失衡。等那时,我便有机会到达其上身脆弱部位,大势至,你再里应外合配合我,将其开膛破肚。” 千言惊叹,不得不佩服顾惜朝的过人之处。 “那我上了,你自己小心点。你要是就这么死了,我可不好向大家交代。” 长话短说,千言即刻出剑朝着已经行动的红色食人花头部一剑而去。 这朵红色食人花实力明显强于其它同类,在千言进身的瞬间便已展开无数的毒性枝蔓向千言捆束而来。 千言惊惧,心生机智。借助其枝干一跃成空。 凌绝剑空,对月生意,速使出了云虚长老先前弱受的“明月问天”。一时明光天星,行如风影,极短的时间内尽在食人花枝径处“飒”穿无数回合。 再落地,一阵枝摇花落,满天飞絮飘洒。 红色食人花明显感知了断枝错骨的疼痛,马上发出了一声清“嘶”响声。后张开吞天海口,欲将千言一口而尽。 见其已狂暴,时机成熟,千言借机逼近其脚下,对准地下砂土搏动处跳身一刺。 一阵鲜血上涌,剧痛马上遍及食人花全身,叫是一个撕心裂肺,食人花身干一下侧翻。 正处于其腹内的顾惜朝先发找到合适的机会,拔扇侧滑,跃至食人花头颈处。 “千言!” 千言会意,预判顾惜朝位置,复起剑,看准时机,从食人花脖颈间大劈而下。 “嘣!” 一阵惊慌炸裂,血肉模糊的顾惜朝才从一片血雨中飞身而出。 千言即刻上去接过。 死里逃生,也算后知心怵,而遍及于全身上下的疼痛,顾惜朝也在撑到最后一刻失觉。 “喂!冰块脸!冰块脸……” 千言惊慌,试听顾惜朝脉搏间亦有气息,这才放心下来。 再看早已新伤旧伤不断的顾惜朝,内心由衷发出一阵叹息。 一丝喘息间,复有无数食人花猛扑来,情况愈加糟糕。 千言自知已不是这些食人花的对手,即刻找机会背起顾惜朝从中脱逃。 撑着全身仅有的力气,千言朝着先前安水夏的地方一阵拼命地跑。费劲千辛万苦,终于在月光明亮处看到了花海边缘,大喜,欲一鼓作气冲出这可怕的食人花害。 抬脚下,却被一朵食人花缠住。由于用力过猛,他和背上的顾惜朝一同摔了个踉跄…… 一声惨叫,情势危急,复拉顾惜朝手臂时早有上百食人花将他们团团围于中央。 千言绝望,双腿一时颤酥,也在那一刻,真正感受到了死亡的恐惧。 看着躺在地上气息奄奄的顾惜朝,心生颇多感慨。“冰块脸,我可被你害惨了啊!老姐,老弟可能以后再没有机会让你享清福了!还有,我的加辣葱油面啊……” 就在他闭着眼等待着被食人花一口而尽的时候,他却又清晰的听到了希望的声音…… “言君,我来了!” 绝处逢生,千言惊喜地向身后看去,正是安水夏拿着火把瘸着从食人花中冲了过来。 “顾大哥没有事吧?” “嗯。” “太好了,我们赶快走吧。” “嗯。” 千言虽还未全然反应过来,但知是终于有了活命。二话不说,赶紧爬起来扶着顾惜朝向着希望的纯净大地冲去,身后自有安水夏断后。 逃出食人花危境数百米,俩人亦不放心,接连向着高山的山林爬了很久。 精疲力尽后,适才在一个空旷溪流处停了下来。 卸下全身上下所有的重量,千言这才有机会得以仰天长舒一口清气。 “呼!可总算摆脱那些难缠的鬼东西了……” “食人花,没错!那些花妖正是江湖上传言能吃人的植物。” 千言感兴,转过身来问不解道:“食人花?” “嗯,这种花世间罕有,向来也只是口相传,但真正亲身经历过的人为数无几。” 千言唏嘘。 “能吃肉的动物我是见过不少,能吃人的植物还真孤陋寡闻。” “你没见过的还很多呢。” “咳咳……” 惊吓间,却是顾惜朝在一旁咳了过来。 “你他呀的,能不能别跟鬼一样,人吓人,会吓死人的!” “做贼心虚,你就这点出息……” “你还好意思讲,刚才要不是我冒着生命去救你,你早就成那些食人花的排泄物被造生了。” 安水夏噗嗤一笑,赶紧上前慰问。 “好了,好了,你俩就别斗嘴了。顾大哥,你的伤无碍吧?” 见安水夏关心,顾惜朝赶紧抚着心口的疼痛答道:“嗯,无碍。这点小伤对于我来说算不了什么。” 安水夏这才放心下来。 “哎呀,我的腿好酸……啊!我的肩膀……” “言君,怎么了?没事吧?” 安水夏赶紧担心地上去替他揉捏。 看着千言自摆着得意的样子,顾惜朝自然知道他的鬼点子。 “怎么样?冰块脸,刚刚可是我救了你一命,作为报答,你就不表示表示吗?” 顾惜朝懒得理会,却又想到了一个治他的鬼点子。 “安姑娘,我看千言兄似有中食人花的剧毒。全身酸痛正是毒发前的征兆,你赶快给他吃橘子。” 俩人惊愕,竟连千言也误以为信。 安水夏亦没多想,赶紧将包袱里的橘子拿来于他的。 千言吃个酸爽尽兴。 顾惜朝自是偷笑,还不忘一边怂恿。 “千言君,多吃点。这种‘以毒攻毒’的方法乃我祖传秘方,一般人我都不会讲的。” 千言总觉哪里不对,但为了自己的生命着想,只是大口大口吃着酸到心坎儿里的橘子…… 安水夏似乎也在其间看出了一点诀窍,一时不解,暗自到顾惜朝身边低语问道:“顾大哥,橘子真的能解这食人花的毒吗?” 顾惜朝一笑而不语。 安水夏自知其中之意,一时掩面娇美一笑,乐在其中。 望天时,星月轮空,林中一片万籁俱寂处虫语淅淅。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趁着月色的皎洁,安水夏又适可而止地询问正事。 顾惜朝一愣,适才想到还有考试这一回事…… 望着无尽的夜空,心里也拿不出个主。 “哎,经过这一番折腾,继而在三延误了回归队伍的行程。如今已入深夜,想必大家早已归返……虽然跟约定的时间已经错开,但属于我们的考验并没有结束,我们不能就这么轻易放弃,以免真正曲了此次考试的意义。今日天色已晚,行动诸多不便,为了安全,我们就暂且在这里休息一晚,等养好精神,明日清晨,我们便马上动身,去往考试约定的地点,完成我们该完成的任务。” 却看出顾惜朝的决然,安水夏一时被振奋。 “我很赞同顾大哥的看法。那我们就先在这里休息一晚,等——” 正说间,脚腕上一阵剧痛扰断了她的神经脉络。 随着他的反应细瞧间,千言愕然看到了她脚腕处的淤青。 顾惜朝看得仔细,齿印相间,黑血生脓,淤青处,亦有皮肤开始皱裂。 适才想到了先前她被一朵食人花所咬过,惊然间,一种不安的直觉徘徊内心久久不能散去…… “没事,可能是因为今日太累了,好好休息一晚就没事了。” 说间,口唇皆已开始发白,一阵全身无力后浑然不觉入眠而去…… 千言倒见其呼吸均匀,不明实情的他自当是她身心巨累而去…… 深夜更深,一丝困意袭来,小心为安水夏披上外衣后便躺下。 “死木板,我要睡了。你也早点休息,明天一早好赶路。” “嗯。” 顾惜朝只是淡淡回了一句,却一直为安水夏的事彻夜难眠。 一空明星正美,坐看云起时,清雾遮住了人的眼。 天涯尽头,无边无际、无影无踪…… 第十七章 不介吵与闹,而结患难情 夜树,孤零零的在破晓中摆动,像是一排排地荫压过来,平似正压着了顾惜朝的心口。他挣扎,直觉却愈加扣人心弦,沉迷后醒来,第一声便听到了安水夏一旁黯弱的低吟。 “嗯……不要!不要!若柔……你快走,不要管我……你快走……” 眼见晨光清浓,顾惜朝甩去了额头朱玉般的冷汗,方才从怅然若失的梦境清醒过来…… 回看,安水夏正躺在一处滚跐溜,拼命地撕扯衣服,昏迷中喋喋,惊恐地一句句叫喊,像是在做噩梦。 “安姑娘,安姑娘……” 上去叫喊几声无应。失魂间,忽才仔细看清了她的毒态…… 印堂蛾眉七尺三寸发黑,口唇紫色点乌。体肤苍白,全身的冷汗渗沾衣服。望下,食人花咬过的疮孔明显比昨夜张大,溃烂的地方还有奇虫爬出。一时作呕间,再听到安水夏断续有词。 “若柔,快走!你娘她是为了你才……不要怨念……姐姐心里知道,伯母在心里比谁都在意你……” 颜色痛苦,神情煎熬。 掂量举足轻重,顾惜朝倒不为其嘴里的唠叨难解,现只为她的剧毒之症堪忧。 来不及多想,速赶紧推她起来运功排毒。 神游间,千言也从响动醒了来。 目光涣散,却立马清晰看到了顾惜朝的奇怪举动。 后瞧其安水夏恹恹症状,再观顾惜朝的颜色,自然明白过来其间缘故。 一时先惊未语。 顾惜朝继顶着自己的生命危险,极力地为安水夏运功,半个时辰后,方才休息了下来。 千言赶紧为他送上水壶。 顾惜朝汗如雨下,身子骨虚弱到不堪。接过水壶后便同饮一海口。半响,稍微缓过来…… “看来是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这食人花的毒性太强了!现在毒性已经蔓延到安姑娘的全身脉络,若不及时救治,将是神仙下凡也救不了她了。” “那——安姑娘现在还好吧……” “不容乐观。方才我只是运功排除了身体内浅层次的剧毒,以防止毒性继续蔓延,我先暂时封住了她的穴道。虽然暂时不会有什么危险,但食人花的毒自来无方,我也没有十足的把握保她……而且,安姑娘现在的情绪极不稳定,若是这样下去,必将大量沉积负面因素,供毒汲取,适得其反,造成气血两虚,心脉堵塞。毒性持续扩张,甚至有可能达到气血逆流的效果。” 千言再看安水夏的状态,心里“通”的一下。 “那现在怎么办?” “食人花毒虽说世间的药物和普通的医术手法无法医治,但并不是没有希望。” 千言甚喜,着急道:“别卖关子,赶快说。只要能救安姑娘的性命,就算赴汤蹈火,我也在所不辞。” “暮阙门的针灵问针堂主,向来久居来烟川的幕河流沙之地。其人医术高明,妙手回春,拥有一身常医所不能行通的极端医术手法。只要他肯出手,大凡世间所有的疑难疾症和死伤病创皆可药到病除,就算是死人也能被他医活过来。所以,其负有‘暮鬼神医先生’之名。” “我不管他是神医还是鬼医,只要他能解安姑娘的毒就行。” 见千言无顾,顾惜朝莫毅道:“针灵问乃是暮阙门八堂主之人,江湖上少有与人谋面。而暮阙门的恶行江湖上又不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况这针灵问一向不会轻易出手。如非是有莫大交情,或者有恩于他……就算是一些暮阙门的要首,他也要看暮阙门门主的脸色行事。” “他不出手,我们就逼着他出手。若是他顾及暮阙门门主的佛面,我便杀入暮阙门,取了这尊大佛的首级,看他还有什么话可说!” 顾惜朝愕然。 “如此遭天谴的话,也只有你千言一人敢亵渎!你当暮阙门是什么地方?京九天手下数十万御林军,后更有一天朝为他撑腰,连他不敢动它半点毫毛!” “可我们也不能眼看安姑娘她……” “千言!你冷静点!我知道你很担心她,但我何尝不想救她……” 一语惊破天际,千言适才在紊乱中沉着下来,半响没有反应。 “有些事不是说到就能做到,而有些事也不是你想做就能做……任何时候都需要保持冷静,才不会乱了分寸。” 顾惜朝轻轻拍了他的肩膀,以当作抚慰。 见其平复,顾惜朝才赶紧去收拾包袱,欲带安水夏向着山顶去。 回头却看见千言正一声不响地拿出胸前佩戴的发射器准备请求救援…… “你干什么?救人归救人,不要把我们用生命换来的考试成果就这样白白放弃了!” 顾惜朝甚是来气,以极快的速度上前夺过他手里的发射器。 恰是这过分的举动,复让千言情绪跌宕。 “你干什么?那里躺着的可是你的队友,和你经历过生死的同伴!若不赶快救她,她就会死,她就会死掉!你明白吗?” “我们三人一同努力的算什么?我们坚持到现在的意义又算什么?” “疯了……你疯了……你根本不是冰冷,你是冷血!算了,算我千言有眼无珠,看错了人。既然你的考试重要,既然你的荣誉重要,好,把我的信号器拿来,你走吧,满足你那内心可笑的荣誉感,去完成你的使命吧。” “千言,你别那么固执。你相信我,我自有分寸。安姑娘的毒要解,考试也不能放弃。” 千言冷笑道:“呵,固执,固执的人是你。还要我相信你,你叫我怎么相信一个连同伴性命都不顾的冷血动物?拿来,求你走吧!” “凭你怎么想,我是一定不会把发射器给你的,除非我死!” 千言颤抖道:“疯了,你彻底疯了!好,既然你绝情,也休怪我无义,安姑娘的命我一定要救,动手吧!” 说着,便怒剑而上…… 顾惜朝虽然不想做到如此地步,但见千言一时失去了心智,也只能拔扇相持。 打是一个惊天动地,昏迷中的安水夏也在死斗中被惊醒了过来。 “不要打了……不要打了……” 软弱无力的气息,却没有阻止住两人的继续疯狂。 安水夏只能撑着摇晃身子上前亲自阻止。 “不要打了!” 两处利刃对撞处,却是安水夏从中闪现过来。情势凶险,两人适才停止下来…… “言君……我同意顾大哥的做法。我的身体并无大碍,撑个一两日不会有事的。而,经过昨日的一番死里逃生,让我真正体会到人世最刺激、最享受、也最珍贵的时刻。不管以后如何,我都希望我们会成为好朋友,就像现在这样。而且,这次考试意义对我来说非常重大,一是为了我们这份难得友谊作见证,二是……咳咳……” 见是一阵痛苦咳喘,两人赶紧同上前调息。 “所以,我们不能放弃……言君,你就再辛苦一下。” 安水夏如是这般与自己说辞,自己也让她难堪,想想,本就是出于对她的安危着想,如今没大碍了,自然得答应。 安水夏欢喜,赶紧伸出右手来拉着顾惜朝的同手搭在手背上,示意千言。 千言极为不情愿,半刻才将同手尴尬地搭在其上…… “嗯,这就对了嘛。” 望晨风之林,正是一番大好美景,尽在安水夏的醉人悦颜中点朱画红。 与意翩来,而又随风而逝…… 第十八章 青山一磨出,梦得青竹名 夜尽天明,清晖布集在鸟语花香的林间,倍时让匆行客有余力。 千言三人努力地往山顶爬越,供赴晨曦三千,终于在影光斑斓处望到了顶峰山檐。 溢情不胜喜极,三人跨步上行,早已将全身的伤痕累累抛却脑后。 拖拉搀扶近百米,隐似听到多人在上头山间喊来。 “顾惜朝!” “千言!” “安姑娘!” “玉扇公子!” “安姑娘!” …… 明弱断续再时,三人也继而得知是长老他们找寻而来…… “言儿!” “言,你在哪里?” 这两声千言听得最清晰, “姐,我在这里!” 回过,三人继赶上。上头的人似是听到了千言的传话,不下一刻,便有慕朝子他们一伙赶来…… 望着他们三个相安无事,众人一时破于欣喜。 千心尤为按捺不住对千言的担心,瞧见其一副狼狈不堪的模样,猛地上来便把他抱住,激动得眼泪夺眶。 “言,可让老姐担心死了。整整一晚上,老姐都不知道怎么熬过来的……我以为你再也回不来了!” 千言情愫作祟,一夜生离死别,再让他发觉到了这世上最疼爱自己、最无法放下的人,恰是这世人最温柔,也最美丽的人——千言的老姐! “姐!我说过我一向福大命大。这不是好好地站在你面前嘛。好了,这么多人看着呢,多不好意思。” 千心高兴道:“老姐我不是担心你嘛,你这没心没肺的,一晚上都不见踪影,不知道老姐有多担心啊?” “哎呀,知道,知道……” “言儿,昨日你们是不是路上遇到了什么情况?”云虚长老自上来慰问道。 千言适才将昨晚发生的事尽告诉大家。 云虚长老愕然。 “黑曼巴蛇?食人花?看来,所有最最糟糕的事皆让你们三个经历了……” “既然身处险境,为何你们不将身上的信号器发出?”慕朝子惊闻道。 慕朝子所问,千言示意顾惜朝引咎辞职。 顾惜朝愧疚难当,一时沉默不语。安水夏借以相告。 听后,慕朝子慨然,对顾惜朝的所做大为赞赏。 “敢为人上人所为而所不为的无上精神,顾贤侄的这番大行,甚为让人可歌可泣!老夫果然没看错人!” “晚辈愧不敢当!惭愧,惭愧……” 尽看慕朝子对其的表扬,因有先前之过,更是将其记恨于心,内心甚为不平。 千言欲想争辩几句,却被一旁的安水夏拦阻下来。 “慕门巅,为何你们还留在这里?”为防千言冲动,安水夏继借意问慕朝子道。 慕朝子笑了笑。 “安姑娘,你忘了,先前老夫已说过,我们是一个集体,我们岂能弃同伴生死而不顾?大家一晚上都在等着你们,天亮时分终不见你们身影,大家这才担心地找了下来……其则,这正是此次考试的意义所在。你们三人还有所不知,通过昨晚的考试结果,除去中途放弃的,仅有十八位通过。而这十八人中,而却有五人被去除资格,因为,他们曲解了友谊的真正含义。” “三十人,十三人……” 慕朝子满意地笑道:“虽然对你们来说是体验,但,不得不祝贺,你们三个按照考试的标准,通过了考试!” “不,我们还没有通过,还没到规定的地点,就不能算完成了考核。” 众人大惊,唯有安水夏知道他的意思。示意顾惜朝后,继续向着山顶爬去。千言亦为了先前的那份共同约定而努力…… 所有人为他们的坚持不懈而感到钦佩,慕朝子尤为对顾惜朝赞赏。 “云虚,看来你是真捡到了一匹上等的‘千里马’啊……” 云虚长老亦满意地点点头,望安水夏一瘸一拐间,细心间,愕觉了她脚腕处的齿痕…… “门巅,你有没有注意到安水夏她脚腕处的怪状淤青齿印?” 慕朝子一愣,因为先前的目光都在顾惜朝的身上,如今再瞧安水夏脚腕处,一时惊悚。 “你是说?” 云虚长老示而不语,慕朝子亦是想到了最可怕处。 又不想扫了大家的兴,两人只能惶恐不安地跟随大家向山顶而去…… 功夫不负有心,千言三人经历九死一生,总算抵达山顶。 一阵爽朗清风拂过,一缕阳光投射,千言放眼望去,青竹大好河山尽收眼底,他这才明白,顾惜朝的那份固执,乃是舍小义而取大义的真君子之风。打从那一刻开始,他也深刻体会到云虚长老那晚所说的话意。 安水夏臂膀,任由温暖的光芒照在欢颜上,闭上眼来呼吸,却是食人花的毒性才发,神经麻痹间,身体缓缓向千言那方倒去…… “安姑娘,安姑娘……” 像是做了一个很长的梦,醒来时,已经躺在了雕花镂的精致床榻上…… “安姑娘,你醒了……” 顾惜朝似有未尽之言,却一时故作沉默。 “现在几时?” 安水夏脱乏痴酩酊,复看了头顶雕花楼的别致床檐。 “晡时有余。” 顾惜朝见其状态和观,独自搬来一旁的杵凳上前言话。 “哦……” 闲来找话茬,却一时接顾惜朝的亲昵行为羞涩。 “我……昏迷了多久?” “一日而已。” “哦。” …… 后,慕朝子同四大长老等人前脚进屋来…… 顾惜朝和安水夏两人急忙问过,慕朝子几人复借凳安坐。 因有先前之明,其开口来也直道:“安姑娘中的毒,可是来自黑曼巴蛇?” 安水夏恻隐点头。 慕朝子观顾惜朝神情,复和四大长老对视,一丝唏嘘。 “哎,黑曼巴蛇的奇毒自来罕见,世间所有药草无一解方。” 见慕朝子一解情意,顾惜朝血气方刚,借机欲想将针灵问的事请求来。 开口时,慕朝子已料到他的动机。 缓刻起抬手通意。 “顾贤侄,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这也是老夫看中你的地方,凡事都有过人的先见之明,大就,大就。” “门巅夸奖了。” 想来也是为难,慕朝子出于无奈作了这个下策。 “不错,现在唯一能解安姑娘身上毒的也只有暮阙门八堂主之一的针灵问。只是,江湖上素来恩仇,我们青竹派一向秉持正义之道,过往便与暮阙门反立。而你们终将成为青竹的一员,虽出于本门规矩,本不想让你们去趟这趟浑水……” “门巅……” 见顾惜朝昏脑,云虚长老赶紧给了他一个眼神。 顾惜朝明白,继续听慕朝子把将尽之话道来。 “但人心都是肉长的,如果纯粹毫无廉耻地为了拥护门派宗旨,做了这铁石心肠的人。这就大大将人性之善与见死不救的做法混淆。穷则变,变则通,这件事我已与四大长老商量了,如今安姑娘的状况极其不稳定,随时都有生命危险。若不尽快解除她身上的毒,怕是后果不堪设想。绸缪未雨,为了以防万一,本门也再破例一回,三日之后你便与千言侄儿一同前往来烟川,寻求安姑娘的解毒之法。” 顾惜朝若喜若悲。 云虚长老继看出了他的心思,一时笑解道:“顾贤侄,你是不明白为何是三日以后才让你们动身?不要担心,门巅考虑周到,一切早已为你们打理好。黑马巴蛇的毒是慢性的,虽中毒者十日内必毒发身亡,但最短的毒发时间至少在三日。老天自有好生之德,数百年前,青竹派出了一位神医,名曰徐倪,乃青竹派一千三百三十三任门巅飞淩潇祖师爷的红颜知己。她医术高明,救人无数,本着悬壶济世行医宗旨,造访世间医学名医,尝遍世间所有药草。著就与武学相关的《花间离经》神本,里面除了一些高深的医学知识外,更著有与武学相关的神奇医术。其‘青灵、愈术’正是可以控制世间奇毒的医学神术。” 顾惜朝激动道:“云虚长老,那这《花间离经》可有遗世之本?” 云虚长老摇头道:“如是已经是几百年的事了,师祖母完成这一部心血时已是外世。真本早已失传……” 顾惜朝一时失望,慕朝子却出人意料道:“虽然《花间离经》的真本已经失传,但不代表后继无人。实不相瞒,青竹派的弟子阿兰正是飞淩家族中的单传亲缘。” 顾惜朝同与安水夏大喜,赶紧请求道:“若是如此,可否请求阿兰姑娘赶快来为安姑娘解毒?” 云虚长老为难道:“顾贤侄莫言着急,阿兰族的医术虽然高明,但也有它的缺陷。先前我也讲过,因为师祖母时代毕竟和现在存在一定的局限性和时限性,所以,‘青灵、愈术’只能对黑马巴蛇的毒起到控制作用,而终不能完全解除……” 慕朝子亦点头道:“正是,若是阿兰家族的医术能解黑曼巴蛇的毒,老夫也不愿让你们去找杀人不眨眼的暮阙门冒着这个险。这也是我留给你们三日时间的原因,就是为得在这三日里让阿兰通过‘青灵、愈术’控制安姑娘的毒持续恶化,大大增加毒发的时间。” 顾惜朝虽是失意,但也明白了慕朝子的苦心,他身为一派门巅,行事诸多不便,还处处为他们着想,实让他很感动。 “一切都凭门巅安排,只要能保安姑娘她无事就好。” 慕朝子点头,却一时对阿兰这小姑娘独家关心起来。 “不过,说到阿兰,这小丫头片子还真让老夫担心的啊。她和千言侄儿一样,从出生来便就父母双亡……从小到大,她一直都很乖巧懂事,在师门里,唯属她最和师兄弟们和得来。她的师兄弟们都把她当作一个宝贝疼爱……” 云虚长老亦对这名叫阿兰的小姑娘钟爱。 “门巅,阿兰这孩子生来就有一双让人心疼的凝水聪灵小眼睛,我们都对她喜爱有加……我明白你的想法,女大十八变,我们都把她当作自己的孩子一样对待。但我们都老了,怕有一天再也不能再照顾她了……可你也知道,阿兰这孩子实在太懂事了,我们不要想的太远,一切都按照她的正常生活来看待就好了。” 慕朝子若有所悟,这才想到了安姑娘的事。 赶紧正事道:“弱水三千,只取一瓢。是啊,这些孩子都是青竹的孩子,也是青竹的希望,我们一定要保护好她们。先不说这么多了,顾贤侄,你和安姑娘等下到竹雅堂来,现在阿兰正在替千言处理伤势。等她那里好了就赶快替安姑娘进行‘青灵、愈术’。” 安水夏担心道:“言君他没事吧?” 云虚长老道:“你们三个此次九死一生,让人难能想象你们究竟经历了怎样可怕的遭遇。虽然言儿的伤势于其你来讲,并无大碍。但也不能大意,加之先前所受的内伤,看来,得要好好修养几日了。不过,安姑娘,不必担心,言儿只是受了些外伤。有阿兰在,他一定不会有事的,你也要好好调息,等处理好了这里的一切,三日后便和言儿他们去找针灵问寻求真正的解毒方法。” 安水夏这才安心点头下来,看着慕朝子随四大长老出,急忙有问云虚长老道:“云虚长老,那我们的考试怎么办?” 云虚长老却退后笑道:“呵呵,安姑娘莫担心。其实在昨日通过考核时,你们就已经正式成为了青竹派认可的弟子。” 安水夏一时不解。 云虚长老继续道:“这第三大的流程中,最终的一项考核正是选择。” “‘选择’?” “没错,最终考核正是你们自己的选择。而,你们已经用行动证实了。恭喜你,你已经正式成为我青竹派的弟子了!” 安水夏难以相信。 “言君和顾大哥都通过了?” 云虚长老点头,说到及处,却另作欣喜。 “不过说到言儿这孩子,这次是让老夫小看了他。当初本就是为了他命劫一事,请求门巅收留。所有人指望他成功通过考试,而他竟用自己的真本事做到了!呵,这小子……” “命劫?”安水夏不解。 “哦,没事。” 云虚长老终不作细解,说完,云虚长老长袍笑声而去。安水夏也不能过问。 却也难以想到自己这么简单便通过了最后的考核,反见顾惜朝一旁露出了些许与云虚长老同样的笑意。 第十九章 奇闻小师姐,深领忠义旨 竹雅堂,临于青竹山终南之端。悬空于莺蕊流溪之中,构造奇特,负有鬼斧神工之秒。 这里多来是青竹人讲学授义的雅堂,亦是长老们修生养息的清幽之所。 顾惜朝抬头从竹叶深处望去,两颗琉璃晶珠阙然雪封于朱鸾凤羽的云檐鼎中,彰显着青竹派一番天地威严。 欣赏一时,心领神会间搀扶着苍白无力安水夏一同向上走去…… 半有青竹派大师兄一梦前来恭候。 “你们来了。” 顾惜朝同与安水夏行礼。 “师弟,师妹,莫须礼道,你们且随我来。” 这一声师弟、师妹让他们身暖,没多想,赶紧随一梦往竹雅堂而去。 早时有慕朝子和四大长老在堂内等候,千言俩兄妹也在那里。 进去之时,左边一长得惹人怜爱的妙龄少女引起了顾惜朝的注意。 一身俭素裹身,眼如湖水,碧波有灵。大眼小耳,鼻圆唇俏。 举眉间,三尺七寸红樱翠颦蹙。抬礼间,遮取香蜜之酥。 好不动容,顾惜朝是丢了魂,目不转睛地盯在她脸上细瞧。少女也是稚涩,自个儿先红了脸。 见顾惜朝进来,慕朝子倒亲自上前为他介绍。“来来来,顾贤侄,我给你引荐引荐,这位便是阿兰姑娘。按年龄,阿兰应该比你小几岁,但依照门派的规矩,就先得委屈你称呼她一声师姐了。哈哈哈……” 顾惜朝这才回过神来,急忙行君子之礼。 “门巅言重了,既然我已经是青竹派的弟子了。规矩上,道行上怎么也得该称呼一声阿兰姑娘师姐。” 却见这阿兰少说也对这文质彬彬的正人君子有些好感,听顾惜朝谈吐来有模有样,一时被逗得笑逐颜开。而“噗嗤”一姿,反大大暴露了与其含羞水柔截然相径的奇异形象。 “师弟乖乖,师姐以后疼你。” 不语则安,一鸣则惊人,顾惜朝一时愣住,适才在其机灵的脸上找到了冰雪之处。 千言独自在一旁被冷落,同是被四大长老看中的人,为啥他却在大家眼里另眼相待? “有什么神气的,哼。我也不比他差,怎么就没人疼我?” 听他这般无礼,千心猛地在其身后用力一掐。 “啊!”千言叫是一个酸爽,却惊动了所有人。 “老姐,你干什么呢!” 千心朝他脚上又是使劲一跺。 “啊!” 大家即刻投来异样目光,千心急忙尴尬地笑语掩饰。 “没事,没事,这小子五行缺动,命里多该给他调息调息。” …… 阿兰机灵,一眼便看出了其中的蹊跷。 “千言师弟可是在吃醋?来,师姐也好好疼疼你。” 千言哪是一个颜面扫地,嘴犟道:“谁吃醋了!长得一块死冰块脸,那么难看,谁会跟他这种人吃醋?” “嘻嘻,看吧,看吧,还说没吃醋,我都闻到醋意了。” “切。”千言无话可说,难得去理会她。 见千言无礼,千心赶紧与阿兰道歉道:“阿兰姑娘,千言他不懂事,还望你不要记在心上。” 阿兰明理。 “千心姐姐,没事。其实了,这两个哥哥阿兰都特别喜欢。一个呢,沉默寡言,却聪明绝顶,做事很有分寸。一个呢,性子顽劣,傻头傻脑的,却很重情义。阿兰无父无母,从小就被师哥师姐照顾,既然他们是我的师弟,我自当以儆效尤,让他们也在这个大家庭中感受到温暖。而且,阿兰这么可爱,他们一定也会喜欢阿兰的。言师弟,你说是不是?” 千言哪是涨得一个脸红。 “是什么是!谁……谁……谁会喜欢……喜欢你……我只喜欢我老姐。” “咯,这就好办了。去掉‘师’,我正好也可以当你的姐。” “诶,你是魔鬼吧?你这人……怎么……如此顽固!” 见千言这般粗鲁,阿兰也是被吓到。 “唔,师弟不乖。先前人家还给你运功疗伤的……” 一时装作可怜兮兮,两指在扭在一起打圈圈…… “千言!”千心赶紧适言呵斥千言。 顾惜朝继上而宽慰。 “阿兰师姐,莫要在意,他这人就是少根筋,口粗,脑袋直,习惯就好了。” 同样话,从顾惜朝口里出来又是另一番口气,千言可不开心了,犟着想要与他一番说理。 “诶,我招你惹你呢?我这人怎么了?死冰块,你给我好好说说,我哪里少根筋?” 说着便要当着慕朝子和四大长老的面抹拳秀腿想和顾惜朝大干一场。 顾惜朝很淡定,但见千言门巅和四大长老面前如此放肆,千心也是怒了。 “千言,不得无礼,不说话没人当你哑巴!” 千言也是认了乖,心里很堵。 “姐,你……” “住口!” 千心很是严肃,千言再也不敢多说一句。 倒是大家被吓愣住…… 作为长辈,慕朝子虽对这种孩稚感到格格不入,却也为先前几人的嬉闹而一时乐在其中,如今千心这一举,适才想起正事来。 “诶,千姑娘,毋须在意。他们都还是孩子,这种年纪,闹闹也是正常的。这不,你看大家都挺开心分嘛,偶尔热闹热闹也挺好的。” 千心自当随意。 虽说门巅很深明大义,但千言这一出实在有失礼数,作为长舅,云虚长老也只得上来致歉。 “言儿这孩子,从小就没了父母,从小到大都是这个当姐姐的调教,但,心儿她自己也是一个孩子。千言难免会误入歧道,平日跟一些不务正业的人里鬼混,养一身诟病,以后若是他给大家带来麻烦,还望门巅和大家要多多包容啊。” 现作为千言的师父,见云虚长老一时难为,自得上来言说。 “诶,云虚老弟严重了,人生在世,孰能无过?这都是些小细节,与其江湖中的穷凶极恶,这只不过是奶醺的孩童犯错而已。如今,他已拜入我其下,我定当竭心尽力调教,以助让他成才,早日修成正果。” 云虚长老不胜感激。 “承蒙厚爱,老弟先在这里代为言儿谢过独步兄长了!” 慕朝子倒不见外。“你看看你们,都是一家子的,只是孩子们的闹脾气取闹罢了,非要说得这样正经。好了,好了,大家都不要在这件事上纠结了,阿兰,你也不要欺负你的师弟们了。人家生来岔道,衣食起居上多有不便,身为师姐,你得要好好在他们心中树立榜样。” 阿兰自是懂事得答应下来。 “是,弟子谨记门巅教诲。”目光却一直在千言那里…… 慕朝子继而严肃道:“千言的伤势无碍吧?” 阿兰亦严谨回道:“禀门巅,先前我已调运内力处理了他的伤口。除了一些轻微的内伤外,静养几日应该没多大问题。只是,我方才替他处理胸前的伤口时,发现了他身上一个天大的秘密……” 说着,想入眼前的肌肤想碰的情形,阿兰脸上一片绯红。 慕朝子却与知情的几人惊愣。 赶紧示意而止:“诶,既然千言的伤势已无大碍,这里便再交给你一件事。” 阿兰自然知道是安水夏的事,由于先前的玩闹,一时将身子虚弱的她忽略,心中似有愧疚。 仔细观闻脸色,大感其状况不妙,却也胸有成竹。 “放下吧,门巅,安姑娘的事交给我就行了。只是,你们也知道,我也从未亲历黑曼巴蛇的毒,如今也只能打着碰运气以‘青灵、愈术’一试,至于成不成,也只能看造化了……不过,我相信师祖母的医术,以往的毒例中,‘青灵、愈术’无一败例,所以,你们大可放心。另外,施展‘青灵、愈术’需要大量内力灌输,千言师弟和顾惜朝师弟便留下来协助我。且这次行医可能要花费些时日,以防走火入魔,为保证行医期间不能被打扰,这几日外人不便来此,包括门巅和四大长老……” 慕朝子自然明白,只是对千言和顾惜朝俩人另有安排。 “这是自然,只是千言和顾惜朝两个不能留给你……” 阿兰几人不解其意。 慕朝子同与四大长老示意,继而走到顾惜朝身边道:“顾贤侄,可还记得,先前留你们三日时间的原因?一是除了考虑安姑娘的事外,二则更是为了你和千言两人……当下,你们刚入青竹派,成为了青竹派的一员,却没有入门的正式加冕仪典,本想于你们同今年的新弟子一场体面风光的加名仪式,但眼下情势紧急,顾只能用其它方式弥补你们……此去来烟川一行,必是凶多吉少……暮阙门的人一向行事心狠毒辣,若想得到他们的相助,必将付出很大的代价。其则,江湖险恶,路上少不了遇到很多危险。所以,拥有一身保命的能力还是必不可少的。按照今年的新弟子归属,千言归独步,顾贤侄归云虚,安水夏分别归幻月手下。接下来三日,三位长老将分别于你们二位传授青竹的独门武功,你们定要勤学苦练,领会我青竹派博大精深的武功精要义旨。哎,本不想让你们去冒这个险,但这必是维系整个江湖安定的事,我们断不能以青竹派明义差插这个手。还好,你们刚入青竹派,一时难能引起江湖中人的注意……但,既然你们已经成为青竹派的弟子,以后定当将师门的宗旨铭记于心。忠于青竹,立于青竹,时刻都要抱着视死如归的狭义精神,本着一颗天下己任的心,锄强扶弱,惩恶扬善,将青竹的武学道义发扬光大。” 听来振慨,顾惜朝、安水夏、千言三人急忙诺言。 “弟子谨记门巅教诲!” 慕朝子领会,对三人同给予了后望之情。 再与阿兰道:“阿兰,他们两个你是指望不上了,就让你一梦师兄和莫良陌代为协助你即可。另外,考虑到你们三个这几日的生活,就让你南宫羽师兄一人来安排。若有什么需要的,大可让你的师兄传话。” “有劳门巅了。” 再无任何异议,一切安排妥当后,慕朝子和其他人欲有离去之意。 云虚长老赶紧借意上来与千言言道:“言儿,这三日来,我可能很少有机会见你。你一定要听你师父的话,用心习武……我想说的话门巅已代为说过,但你一定记住舅舅说的这三句话:有江湖,孤无我。违天道,诛必行。忠生青竹,侠义吾心!” 千言心领神会,一时意气风发,顾将云虚长老的这一番话默念了出来。 “有江湖,孤无我。违天道,诛必行。忠生青竹,狭义吾心!” …… 再念间,意义深刻,娓娓道来,字里行句间似扬一曲难尽的深韵之魂! 第二十章 促膝夜未长,深谈凌迟史 入夜前,听剑阁,侧房灯火通明。 “师门的清规戒律我便不提了,所有的内容都已很清晰地刻在了藏剑阁的石碑上。而青竹派的大体情况我得先给你讲一下……四大长老分有各自的居舍,除去门巅的念竹苑,青竹群山便属四大长老的门舍剑香生辉。因其在剑路上都有各自的武学专攻,长久以来,便逐渐形成了以快剑流、柔剑流、心剑流,以及花剑流的四大门系。我们听剑阁向来是青竹最受瞩目的,一来是听剑阁景色不错,二来是听剑阁流的成就突出。听剑阁擅长快剑流,剑法凌厉,出剑潇洒,也是为听剑阁历来新弟子追捧的热流原因之一,江湖中人口口相传:‘不进青竹,不江湖。不入听剑,不品快剑。’老夫也因此引以为傲。云虚长老,擅柔剑流。独处一品居,向来也是兄弟子备受欢迎的一门,威望和成就仅次于听剑阁。谛归长老,地处青竹终南之端的竹雅堂后的风雅之所草木轩,专攻剑术,亦作心剑流,因与奕剑风流神似,故江湖人称之‘外奕剑’之名。草木轩在剑术上有很深的造诣外,各类内功心法也是攻有其道。不得不说,幻月长老的轻剑流算是青竹门下最惹人耳目,也最受男弟子喜欢的流系……” 若是一般的相谈,千言早已没了兴致。而如今却为了青竹派的各种稀奇一时听得入了迷…… 见千言认真地听着,独步长老继续道:“大凡所有的青竹女弟子,皆出于明月斋。都知道,青竹的大多男弟子都未成家室,正直青春年华,血气方刚,在派中自来以潜心修武,时日一长,难免会在枯燥乏味中懒散起来。因有明月斋的存在,故他们也是有了新的追求……只是这明月斋的幻月长老一向严管于手下女弟子,男弟子们除了在武功上与她们切磋交流外,过多与明月斋女弟子碰面的机会自然少之又少……男弟子们也不放过,想尽一切鬼点子搭讪明月斋的女弟子,取逗、耍赖皮、献殷勤、展风骚……为得都想好好在如花似玉的姑娘们面前表现一下,从而取得姑娘们的芳心……” 千言听得尽兴,仔细构想来,无疑不震惊。 平日来所见,门巅和四大长老行事一向都是同一出入,没想到他们之间却有很大的层次区分。 独步长老继而道:“当然,师门清规戒律谁人都不能明知就犯,青竹派自青竹老祖创派以来,代代名流层出不穷。青竹弟子皆都是本着一颗端正的心,将所有的重点放在习武练剑上,过多的儿女情事也只不过当作闹玩罢了。所以,这也是青竹派能在江湖千古不衰的道理。不过,白瑾方这逆徒倒是个例外……师门的颜面尽都让他丢尽了!言儿,你定当也要以此引以为鉴……” 千言点头,不得触犯。而提到白瑾方,他倒有了兴趣。 “师父,白师哥为何会被逐出师门的?” 独步一时难言,似有未尽之情。 “哎,为师不瞒你说,白瑾方正是我门下的弟子。他刚入青竹派的时候表现还很好,我记得,在那一批的弟子选拔中,他的存在就和现在顾惜朝的情形一般,在各方面都表现得出人一等。在第二项的比试上,也成功地通过了我的考验。后进入我门下,更是对听剑阁的武功流派津津乐道。虽然他才能出众,但他品性却很不端正。可能是他身世的原因,性格一向孤僻高冷,做事更是独来独往,心狠毒辣,常有比武论剑动手伤人的情况。这样的人,自然在师兄们当中不合群。对其不满的师兄当中,自然有想公开与他较量的,他也不是心软,每次都将他们打得半死不活。事情越闹越大,只到有一次,他的一位师兄没有经过我和门巅的同意,竟和他私自欠签了生死书,进行了一场同门相残的血肉打斗。果不其然,这一出正是闹出了大祸来。等我们感到时,他的师兄早已鲜血淋漓地躺在了地上……” 千言听来震惊,却意识到了一个疑点。 “可有人亲眼目睹他杀害他师兄?” 独步长老却摇摇头。 “虽没有人亲眼目睹他将其师兄杀害,但当时人证物证俱在,谁又能想到他会做出如此天理难容的事来?哎,可能也是我这个当师父的没有尽到责任,多番与他教导,终没有将他从地狱里拖出来……为了青竹派的清誉,与门巅商量后,故将其忍痛割爱剔除门派。原本以为这逆徒会经过这件事迷途知返,竟没想到却做出更加人神共愤的事来。从青竹派出去后,他不思进取,整日在江湖上以青竹的名分惹事是非,后勾结鬼溟堂的人,公然与江湖各门闹事,仗着鬼溟堂的势力,杀人越命,做尽了伤天害理的事!” “鬼溟堂?” 见千言对鬼溟堂若有所思,独步长老一愣。 “你对鬼溟堂很熟悉吗?” 千言怕其误解,急忙解释道:“哦,我先前听舅舅提到过,并不了解。” 独步长老这才放心下来。 “鬼溟堂乃是枫华谷一大黑暗势力,影响不亚于天下三王。其实说到鬼溟堂的来历,其和鬼谷一派流系,以及凌迟剑有着莫大的关系。” “鬼谷?凌迟?” 千言一时听得玄乎奇迹。 “鬼谷派流的创始人正是凌迟剑的铸造者鬼谷夜。人称‘铸圣’,与其同时代的‘铸神’分正是为天下神级的铸剑师。此是后话,因为铸圣把把出神器,加之他喜好游历,故在所到之处都会亲手打造一把绝世神器。当时,时入冷秋,枫华谷的枫叶满天飞舞,已近晚年的鬼谷夜初到那里,便独然被那里的伤情景色所吸引。照往常的习惯,故在那里多留了很长的时间,亲手打造出了一把绝世好剑。此剑刚出来并没有真名,其后也是铸神的原因才惯以凌迟剑。在铸圣煅剑期间,便早已有人盯上了那把神剑,神剑一出,那人便带人强行去夺剑。身无半点武功的鬼谷夜,为保护神剑,险些为此丢了性命,正好,当时铸神有事路径枫华谷一带,刚好不迟,机缘种种,便救下了铸圣一命。原来,分正乃也是打造一把神剑去往东南之地寻求赤晶之火,才有幸得遇到铸圣一事。后得知各自身世,两人以此结缘。枫叶洒洒,情同所好,为了这场有意义的碰面,两位便以刚完成的神剑赐名易迟剑和凌迟剑。” 千言却一时听得稀里糊涂。“江湖传言,不是江城易南道大侠手中所使用的凌迟剑出自鬼谷夜之手吗?” 独步长老否道:“非也,非也,此是谬传。凌迟剑是出自于鬼谷夜之手,但江大侠所使用的是铸神的易迟剑才不假。” 千言是被饶了进去,越听越迷。 独步长老继道:“夺剑的那人并未放弃,后得知铸神也在同行之中,大喜,复召集大量人手,一路追杀两位铸剑师至枫华谷终北。两位铸剑师危在旦夕,却被东南三剑客之一的江大侠所救。为了报答救命之恩,两位前辈故将神将并赠。江大侠乃是喜剑之人,见两把剑都是绝世好剑,但亦不贪,唯独特钟于分正手中那把外观精致的易迟剑,后随风意速去……两剑失一,铸圣感知那把凌迟剑已经失去了剑本身的意义,一时见那夺剑的人未失剑跪地捶胸顿足,铸圣念其执念,故将其亲手送了那夺剑之人。言:‘好剑定当佩爱他的人,既然你如此想要这把剑,我便将它送了你。’那人此后便留在枫华谷自立一派流,名曰鬼溟堂。后鬼谷夜继续游历,至邱垅山庄,用尽毕生心血打造出‘秋戮剑’后便仙鹤驾去……但是那夺剑的人呢,本性难移,为报心头之恨,故将凌迟剑藏于手边,假传江大侠手中的那把易迟剑是凌迟剑。江湖中人自然得去找江大侠的麻烦。真正的凌迟剑虽不出江湖,但名声却传得沸沸扬扬,而易迟剑的名气却被世人渐忘。久而远之,世人便将两剑混为一谈……” 千言听似明白了一点,却仍然有一丝不解。 “那现在的的这把凌迟剑应该是易迟剑了?” 独步长老却摇摇头。 “那把剑是凌迟剑不假,不过,说到这里,这就有一点让人担心了!若是这些蹊跷有点说得通,那这件事后面必定藏着一个鬼溟堂不可告人的秘密……” “这是为何?” “因为当年夺剑的那人正是现在鬼溟堂的祖师爷,若是凌迟剑不曾丢失,那这件事就是他们在做手脚。至于是什么阴谋,这就不得而知了……但既是拿他们如此重要的东西做手脚,此事肯定不妙!” 独步长老苦思冥想间,却意外看到了千言手中的那把剑。 “千言,你的这把剑是?” 千言回道:“哦,这是舅舅前两天送给我的上等天青剑。” 独步长老一愣,复拿出一旁剑架上的天青剑。 “你看,这才是真正的天青剑。虽然你手中的这把剑外观上和天青剑神似,但其在尺寸和构造上却和真的天青剑有明显区别。” 千言吃惊,复拿两剑对比,果然出处大不径同,一时是傻了眼。 独步长老复拿了千言的那把假天青剑,拔出剑身来仔细观摩,一时发掘了一点蹊跷。 “呵,云虚这老弟。厉害了!” 见千言还在不知所措,独步长老赶紧道:“此剑非天青剑不假,但是你舅舅给你,你当放心好好保管即可。另外,今日的事谈得有点太深,你要暂时保密,你知,我知,千万别对他人谈及,包括你舅舅和门巅他们……” 千言郑重承诺,却一时若有所思。 看着千言全神贯注的样子,独步长老反而心生另外忧思。为其解惑,他赶紧正事道:“你涉世太浅,没有经过人生太多的大起大落。此去来烟川一别,不知何时是归期。你能成为我的徒弟,也不失为一场缘分。而你身上的这个劫呀,也正是为师心里的一块根……平日里来,我一向都对弟子们严苛,时不时还会动粗。但是我知道,有这份师徒情谊在,就算他们再怎么恨我、怨我,我也都抱着为人严师的态度去管教他们……一个杰出的人才,往往都要经过一番千锤百炼,在痛快绝望中,才能在千千万万的普通人中脱颖而出。” 千言自是明理,见独步长老投来试探的眼光,他赶紧回道:“放心吧,师父,徒儿明白。我以前是活得猪狗不如,白白浪费了很多美好时光。但我现在知道了我自己该走的路,一定不会轻易放弃的。” 看清了他的觉悟,独步长老也不再担忧。 “嗯,为师相信你。千言,我将尽我最大努力在这三天里来教会你我听剑阁最高深的武功,也希望你用心学习,以备在将来不时之需。” 千言会意。 …… 不知不觉,已时入三更,灯光外,一片朦胧状,尽是睡梦时分,唯独步长老和千言俩人在一间房间里师徒长谈。 “想我刚出入人世,对这世上所有的事都孤陋寡闻,如今,能由此殊荣拜在青竹门下,实乃三生有幸!” 独步长老点了点头。 继而道:“进了青竹,就是机会,所以你要把握好此次机会。过多的事我也不作详谈。大概的情况就是如此,还是门巅说的那些话。既然你已经成为了青竹派的弟子,以后定当将青竹派的形象树立起来,才不枉费大家对你的一片苦心……” 千言感激道:“徒儿谨记师父教诲!” 见时辰已晚,独步亦话别。“这里便是你的暂时居所,今晚便好好休息一番,明日我便正式授你在武艺。” 千言点头,独步长老便随了去…… 第二十一章 欢乐无期限,离别终有时 夜是深了,千言却侧卧在床榻上辗转反侧,忽有未尽之思忧。 眼睛睁如通玉,心里如火焚,一时是闹得慌。起床来,摸着书架上的一本精装的书看,恰巧正是他喜好的词句。 借着意会,便朗朗来读起。 “水天空阔,恨东风不惜、世间英物。蜀鸟吴花残照里,忍见荒城颓壁。铜雀春情,金人秋泪,此恨凭谁雪。堂堂剑气,斗牛空认奇杰。” …… “嗯,好词!” 娴读一遍来,意韵律十足,复拿捏深了,继读一遍…… “不错!好老儿写得不错,如此绝妙的词,居然没火起来,可惜了,实在太可惜了……” 那是自得其乐,但时间长了,他也就乏味了。 “削他老滚的,啊!” 自打没趣,索性弃了它,出去透透气。 打开门来,却是冷风扑面,犹豫间,他还是走了出去。 凉风继续吹,树影风中摇摆,再听流溪叮咚,还是让千言开始动了心。 “削他老滚的,这听剑阁风景确实还真不错。” 意会间,身后突然出来熟悉的声音。 “吆,你还没睡啊。” 回过神来,却是千心和顾惜朝两人。也算找到些许慰解,急忙上去甜道:“老姐,你怎么来了,是不是想老弟我呢?” “想你个鬼,况我就不能来了吗?今晚找你是有事要嘱咐你的。” 千言似是感觉了不妙的情况。 “不是不是,你当然能来,不过,你说嘱咐?” 千心先未言答,观查了房间里,再看了周围。 后继道:“独步长老他们都睡了吗?” 千言点头。 千心似有未尽之情难以启齿。 却见此时顾惜朝起先进了房里头,哪是叫千言不爽。 “喂喂喂,死冰块脸,谁让你进我房间的?” 顾惜朝并不理会他,进房里便参观一番。 “你给我出来!死冰块脸,不要弄脏了我房间。” 说着便要进去逐他,千心赶紧阻止道:“千言,不得无礼。要不是顾公子帮我,我还找不到你这儿呢。” 千言只得憎了顾惜朝一眼,在千心眼里买了乖,随后一同进了去。 “姐,这么晚了,找我有什么事?” 却是顾惜朝不近人情赞道:“嗯,这里还不错。就是大了点……” “大你个头啊,你给我老老实实的,别弄坏了这里的宝贝,你几个小命都赔不起。” “千言!” 看到千心一直体他说话,千言自个儿也是不满。 “老姐,你怎么都帮着一个外人说话啊。” “闭嘴,什么叫外人?你和人家同时进入青竹派的,怎么说也算得上你的师兄弟。以后定当相互照顾,什么事不能理解?论实力,论人品,哪个不必你强?你还不思进取,不断为大家找麻烦。你应该多像人家好好学习,今晚你好好记住我的话,反正我明天就要走了,你要是对得起我,对得起舅舅,对得起大家,你就应该好好反省反省一下你自己。” 可能是出于对千言的关心,也可能是出于千言的不争气,千心说话重了点,一时却让千言难以接受。 “姐……” 一声姐,叫得是人心里都软化。 “老姐,千言知错了,你不要走好不好……” 千心也终是无法狠下这个心。 “老姐也放不下你啊,从小到大都被气惯了,一时离开,你这老姐心里反而觉得不舒坦。原本将你送到青竹派我便打算也走的,可终究开不了这个口。可你现在长大了,老姐再也照顾不动你了……” “你不老,你永远在我眼里很年轻。”说着言不由衷的话,却一时泪眼朦胧。 顾惜朝在其间,甚是难言,正巧桌上有千言摊开的书,故拿起来看来,字字珠玉。 “丙辰中秋,欢饮达旦,兼怀子由,作此篇……” 合景,而千心却难受道:“言,我们都不是小孩子了。没有人会永远年轻下去……今晚我可是鼓足了勇气来与你告别的。我知道你的性子,本像悄悄的离开,但又怕你做傻事,所以还是来了。” 千言听得是害怕,心里开始涌起从未有过的恐惧感,任由眼泪在脸上纵情的流淌,就像把千心留下来。 “姐,你不要走行不行,要是我做错了,你打我、骂我,都无所谓。我不想离开你!” “说什么傻话,都这么大了,老姐还打你干啥。而且,你都是青竹派的弟子,随便两三下就把老姐这小身板撂倒了。” 虽是酸楚的取笑,千言也笑了,同是喜悲相间的笑了。 为了让两兄妹欢喜,深受感触的顾惜朝也是放了开。 “咦!好词,好词!这句用得妙哉!” “秒你个头啊!” 顾惜朝视而不语,继断章朗口。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 那是说到了千言心里。 “何事长向别时圆……” 倒见这千言释了怀,再瞧他们俩这微妙的关系,千心终明白了过来。 却也总感觉少了点什么,忙于顾惜朝请求道:“顾公子,千言他不懂事,以后还望你代为我这个当姐的多多照顾他一下。要是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你千万别手软,狠狠地给我揍,直到他听话为止。” “千姑娘,放心吧。就像你说的,都是同门师兄弟了,理应彼此关照,就是我管不过来,还有云虚长老、独步长老和门巅他们在呢,你且放心吧。” 千心点点头,也是感知该离开的时候。 “好了,时候也不早了,你好好休息吧。明日若是脱不开身,便不要来送我了。你就代为向舅舅们和门巅说一声。” “姐,你真的决定好要走了吗?”明知不可能,千言心里还是有点期盼。 “走了,我一个外来人,在这里待了这么久,已经给人家添大麻烦了。” 顾惜朝忙问道:“千姑娘,那你以后作何打算?” “先回雁南吧,那里毕竟才是我的家。虽然破了点,但住着却很让人塌心。” 顾惜朝一时心酸,想到了自己的身世,感触很深。“其实我很羡慕你们……向来生活在荣华富贵中,过着丰衣足食的奢侈生活,反而却没有一个懂自己的人……你们兄妹俩从小相依为命,虽然日子苦了点,但总得比我这物质给予的廉价快乐强。” 千心深有感触,或多或少也已经对他的身世有点了解,见其沉重,赶紧宽慰道:“顾公子,人活着就是一张白纸,没有什么可比的,一切最重要的,就是好好珍惜当下。我知道,你和你的爹关系很不好,但容我说句心里话,他再怎么说也是你的爹。有些东西,错过了,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似是说到了顾惜朝的心坎里,内心也打从此刻动摇。 “好了,再不走就要天亮了,顾公子,我们走吧,明日你也有你的事要做。今晚麻烦你来这里,实在不好意思。” “哪里的话,天色这么晚,我便再送你到住的地方吧。” 见窗外漆黑一片,千心也只得有劳他。 “那……老姐走了,你自己多保重。” 千言几欲泪下。 “嗯,那——以后会经常来看我吧?” “你傻啊,三日后你不是也要离开这里了嘛,老姐还指望你以后多来家里看望我呢。” “又不是不回来了。你要是不经常来看我,我回去会好好和你算账的。” “嘿,我说你这小子,是不是翅膀长硬了,居然还敢跟姐顶嘴。” 说着,便要习惯性地找棒槌…… “你来呀,小老弟我现在可是武功高强,怕你不成?” 看着两兄妹的融洽场合,顾惜朝自是被暖到心里。 不让顾惜朝久等,千心还是忍着心里的难受作了别。 “好了,我真的要走了。” “老姐,那你也多保重。” “我知道了。” 说完,便转身离去,再不回头。 顾惜朝亦看了他一眼,给于鼓励,随后而出。 千言出来相送,满天繁星点点,好不胜数。 独自回到空荡荡的房间里,一丝落寞,复重新打开了那本书。 学做迁客骚人弄离情,正是顾惜朝先前所翻到的那首词。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 “今夜的月何在?哼,简直是无稽之谈!不读你也罢!” …… 字字珠玉,如今却换做了他泪光中的字字如山。 第二十二章 详听四大流,授梨花漫雨 临近鸡鸣之刻,千言才拢上了眼,安了一两个时辰便又醒来。 独自起床,走向门外,初看听剑阁的破晓。万霞群绕,九霄传赤,胜似山芍红艳,碧波万顷,奇景美不胜收。 山顶高楼处,一座金钟鸣天,复击闲家人所云开雾散。 满台来百花齐放,红绿似火,于在良琼玉露中争芳。竹篱笆与墙角数枝梅云墨生香,捻瞻来惹人清神醒脑。 散了困倦,走近房中,洗漱朝斋,更衣出门,依照独步长老约定的地点,寻了听剑阁论武演艺的场所而去…… 听剑阁的师兄弟们正在那里进行一日一礼的朝奉。 上台来雄风傲然的白冠之人,步道老态,神色若竣,年老八十,却正颜不失,当乃是千言的师父独步长老是也。 千言莫敢亵渎,随身找了一个空挡的位置安插其中。 天降圣光,大鼎盛泽,香案生烟,足见七尺八丈豪气的大剑立于大鼎上,与朝阳齐芒,光泽灿灿。 独步长老一人先拜一首。起,饮酒开剑,吐酒行剑,把剑来再跪地敬大剑。 “一首来敬拜天地,浩渺苍穹、武动乾坤。嵇康之供,甘露之取,千秋不可无心。” 弟子同做。 “二首来敬拜父母,尘埃欣荣、黄土肌肤。孕育之恩,栋才之教,一生不可忘初。” 弟子再做。 “三首来敬拜师祖,剑域纯明、听剑潇潇。师业之承,狭义之阁,万世不可触犯。” 弟子三做。 后同,香生、剑舞、同祈,好不庄严肃穆。 “剑吾忠义,快剑如心,不功名、不洁身、不津义。” 弟子终行三连叩礼,豪情万丈,壮志凌云,雄风兮兮!千言跟同提剑,并礼三叩首,一时潇洒至意。 礼毕,独步长老继示话。 “有江湖,孤无我。违天道,诛必行。忠生青竹,狭义吾心!这是我们青竹派门规的一则,也是为青竹派最重要的宗旨。我们听剑阁乃是青竹派的一份子,每日来都要进行这个礼道,正是让你们每位进青竹派的弟子记住,身入青竹,就必须得按照青竹的规矩办事。侠义之心不可无,忠肝义胆百孝为先,不忘初,不忘本,不忘恩,不忘义,入我青竹。习武练剑不只是狭隘于修身养心,更是为了锄强扶弱、惩恶扬善。” 语毕,众弟子同呼。 “弟子谨记师父教诲!” 千言刻骨铭心,感触很深,便将独步长老的话烙印下来。 “哦,我先给你们介绍一下今年新入我门的五位弟子。” 千言听得仔细,一时打起神来听候。 “千言、沉则已、秦风、寒冬、云望,你们过来。” 几人以次上前,师哥们以热烈的掌声表示欢迎。 “依照我门的规矩,他们几个都是你们的师弟。生来可能有很多不懂规矩的地方,你们作为师哥,你们定当好好照顾他们,给师弟们树立一个好榜样。” 师哥们异口同声道:“是。” “嗯,好了,你们开始练剑吧。” 众师哥们一同下去开始练剑,千言几人欲想下去,却被独步长老唤了住。 “你们几个先留步,我有话跟你们讲。” 几人不解,独步长老继道:“今日,是新弟子入门的加典仪式之日,你们几个去武仙台那里,门巅他们自会安排。千言,你且随我来。” 几人下了去,独让留下来的千言有些落寞,但是知道独步长老的用意,也便跟了他去…… 两人一同来到了一处安静的地方,独步长老适才转过身来郑重道:“言儿,虽然今日你该同新弟子们进行一场风光的加典仪式,但是你有重任在身,因而错失了这个具有意义的好机会,你且莫要怪我。” 千言无谓道:“师父,徒儿并不在意。况之前长老们和门巅不是说好了的嘛,我岂能不尽人意。” “嗯,甚好,甚好。那我们便开始吧!” 千言已经按捺不住激动。 “嗯。” “我们青竹派的武功高深,剑法一流,招式套路复杂,且种类很多,之前也曾提到,其中以四大流派为主。我听剑阁历来专精快剑,顾名思义,就是出招施剑的速度极快。快到什么程度呢,你且看好……” 千言来不及反应,独步长老便以极快的速度出剑列位在树林中。 千言大开眼界,眨眼间,独步长老已在树林各个树后出现,身行不定,移形换位,草木皆摇,像是一阵风,“刷”的一下,便又回到了自己身边。 “噌”的一下,剑又归鞘,来回一眼,千言还未能看清楚。 “我们快剑共有十大套路,按照实力强弱划分,它们从地到高又分为元、灭、天、问四个等次。每个等次的招式套路都大不径同,在速度、威力和学习难度上自然有着明显的区别。我刚才展示的这招名叫‘梨花漫雨’,是为‘元’字等中最简单、最普通,也是新弟子最容易掌握的的快剑基本招式。” “最简单、最普通……”千言一时傻了眼。 “师父,没想到‘元’字等的招式便这么厉害。那它比起‘明月问天’如何?” 独步长老不雷道:“‘梨花漫雨’可能比起先前你长舅教给你的‘明月问天’稍逊一筹,但是如若发挥到位,实力不亚于它。或许你对你长舅的柔剑流还不知,柔剑流其实正和听剑阁的剑法相反。快剑讲究快,‘天下武功,唯快不破’,而柔剑流独善慢,慢中求柔,以柔克刚。因为其剑性,柔剑流的招式大多以‘情’取剑意。如‘明月问天’、‘孤影’、‘雪来发枝’、‘云燕歌’等,招式中都是馥郁景情的剑意。” “那柔剑流没有像听剑阁等次的划分吗?” “这个自然是没有,因为柔剑流自来于‘以情取剑意’的道理,所以柔剑流的招式极其杂多,若是有天资过人的柔剑流弟子,实力达到一定层次,还可自己参悟出新的剑法来。现在一品居共存的具有一定影响力的剑招,便有一百零八式。” “一百零八式!削他老滚的,真是一个惊人的数字!” 独步长老点头继道:“这是自然,虽然一品居的招式多,所以在领诣和专精上并不见得一发入魂。虽然我听剑阁的招式仅有十式,但是却路路登顶、招招出绝、式式封神,出无不破,攻无不克,战无不胜,这个你等你深入接触便可很清晰辨别。” “那这样听剑阁的实力岂不远大于一品居……” “妄语,妄语!徒儿,你这是犯了我青竹派的大禁啊!四大流派本就是青竹派的一份子,我们所言的‘高低’只不过是武功流派上的相对‘优劣’类趋,而实则并没有什么两两孰‘强’谁‘弱’之分。言儿,你要不能有这样的想法!” 知知是触犯了禁言,千言是被吓到。赶紧向独步长老请罪。“徒儿知错,请师父重罚。” “哎,不知者无罪,为师了解你心正,本没有异心。但若真正来个谁‘高’谁‘低’的话,柔剑流的多而杂以善‘变’取最,而快剑流专以‘深’越极。两者间各有各的优势所在,也各有各的利弊之处。所以,相来相去间,为师只能说有过之而无不及。” 千言欣然慨悟着青竹门派博大精深的武学之道,也对听剑阁和一品居的招式有了深的认识。 却是解得不尽兴,复继续询问。 “那——草木轩和明月斋呢?他们的招式套路和流式又该当如何?” “嗯,不错,不错,看来你是对我青竹派的武学精要很感兴趣。古人云:‘是故非以其所好笼之而可得者,无有也。’又云:‘必先投其所好,然后得制其命。’你能有这兴致,以后为师也有这份余心穷其所有传授你武艺。” 独步长老捋了捋胡须,欣慰地转过身去,垂手复一一向他道明来。 “草木轩,即心剑流,他们被江湖人称作‘外奕剑’,‘小奕剑’,并不是没有出处,都知道,奕剑山庄的人遵崇自然之道,认为万事万物皆因一源而起。其实,这跟阴阳观论的道家思想有些偏似,‘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所以,自然之道的招式套路往往相生于天地乾坤中,飘逸、清雅、玄幻,他们即是给人一种神话仙人的形象。而谛归长老的心剑流却与奕剑山庄和道家的思想有着明显的区分……” 千言不解道:“此话怎讲?” “虽然心剑流继承了‘仙家派’一些外象的想法,但却没有完全按照‘天人合一,道法自然’的思想求精。因为心剑流是属于青竹派的正派名流,它只讲究煅身练体的实至性的相属习武道理。不信神佛,不谈天伦,形式上只能以内功和外功区分。” “内功和外功?” “内功,即人用心神控制自身体内各项器官和穴位通道,激活人体内的隐含的基体潜能,开窍全身所有能供以激发力量的经脉,从而达到以心生意,以意窍脉,以脉生气,以气化力的效果。心剑流的内功招式正是以这种方式行招的。至于外功的话,虽然叫法上不同,其则也是通过体能的外力生‘气’所行招的。” “体能的外力?” “其实说白了,内功和外功的区别不外乎于体力和气力之分。人所通过身体内器官呀,穴位呀,用心神念想所转化来的即是气力,人所通过食物进取的物质,用能量转化出来的即是外力。用在武功上,便成了内力和外力的区分。心剑派的外功只是将外功之力转化成了内功气力而已,所以也在心剑流的范畴之内。” 千言恍然顿悟。 “原来如此,没想到武学上有这么高深复杂的知识,我还真是孤陋寡闻呢。” “心剑流也和柔剑流一样,本没有等次划分。但,既然是心剑流,自然是以剑术唯一。剑术呢,和剑法一样,又是一个广义。但心剑流大体分为这三个方向:一是剑机术,即是以剑气幻化各种厉害的机关,来当作作战武器。实力的不同,则幻化的机关种类不同,则杀伤力也不同;二是剑阵术。剑阵术呢,就是以气形成各种阵,实力不同,则破阵难度不同;三呢,便是这剑人术……” 千言听得误解,非正经道:“贱人?” “千言?”独步长老使了他一个厉害的眼色。 千言买乖,独步长老续道:“‘剑’是耍‘剑’的剑,而非作那‘贱’人的‘贱’。” “师父说得对,是耍‘剑’的‘剑’,不是‘贱’人的‘贱’……” “嗯?怎么什么话从你嘴里说出来就变味了。” “徒儿知错,徒儿知错,师父你接着说,接着说。” …… 独步长老见他耍赖的样,亦拿他没办法。 “哎,算了,算了。剑人术呢,就是人操纵剑,招式中,剑离手,通过气力行招。前两者都是纯用内力使出了的剑术,而剑人术则是配合外功所成的气施展。三者独属剑人术招式最复杂,剑人术其中又总体包含三大小式:剑人画、剑人仙、剑人破。实力不同,所展出来的威力亦不同。” 千言听得稀奇古怪,险些又忍不住笑了出来。 “心剑流大体的情况就是这样,但要是往深里头研究,我想一时半会儿是参不透。这只是粗面给你了解一下,以后有的是机会,你也可自行去探索。” “那那那明月斋呢?” “花间流简单,你且记住这一句话:‘识得四君子,便通花间流’。” 千言一时无解。 独步长老即道:“明月斋是为花剑流,亦作花间流,因其武学的相性,故所为轻剑流。四君子即:梅、兰、竹、菊。明月斋正是以这四大物种的形象衍生出了四大不同的门路,其各有千秋,攻守不一,行招之姿都大相不同。花间流的招式只是普通的武功招式,有块、有慢,有柔、有刚,因为明月斋的都是女弟子,故大多都以慢柔的招式居多。亦没有等次之分,皆看弟子个人的道行深浅而定。” 四大流派千言也是全部了解,听来甚是让他过瘾。 独步长老也不想花更多的时间在其上浪费,便与他赶紧正事道:“言儿,世上的武学五花八门,就如书中的知识,永远也无法学得完。我青竹四大流派的武功都是江湖上出了名的,就算你在其中懂了点皮毛,学个一招半式,走出大门也是出人头地的。这三日来,我便传授你听剑阁三套一般的剑式。一就是先前所示范的‘梨花漫雨’,二也是‘元’字等的‘飞天出龙’,亦或‘飞龙在天’。三便是‘天’字等的‘剑破九霄’。” 千言却似有不满,恳求道:“师父,我想学上等的剑法……” 独步长老却拒绝了他。 “诶,万万不可!我是以你自身的条件和所允许的时间范围极限的考虑传授你现在所能接受的招式。况这几招哪一个不是绝世的好武功,都是对你非常有挑战性的。你也莫可急于求成,你放心,这三招若是你都学会了,供你行走江湖绰绰有余了。等你回来后,我定会将听剑阁的所有武功慢慢传授给你。” 自是独步长老这般说,千言也没什么抱怨。 “时间宝贵,我就不再打扰你了。你今日就将我先前教给你的‘梨花漫雨’学会,后面再教你另外两招。” 千万点头,独步长老欲走,复有转身来问道:“可还记得方前招式?” 千言道:“徒儿记得。” “真的记得?” 千言笑着点头,独步长老随才放心离去。 第二十三章 勤做功筑基,得师哥指点 听剑阁剑破利疾,独是这‘元’字等的‘梨花漫雨’便是让千言头皮发麻。虽是在武学上独有其的天赋异禀,摊开了,但他终还是无法将‘梨花漫雨’的招式一一拆解。 反复来习练数千次,到头来尽无一点长进。起初的斗志昂扬如今也磨作了垂头丧气。 越拆来越懊恼,越急来越心切。 “削他老滚的,先前见师父比划来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啊?为何我却一点也使不出来?莫非我忽略了什么……” 倒也是有兴致,反复乃将剑决推敲,回想独步长老方才演示的情形,漫下心来,急中求静。 “言儿,练的怎么样了?” 见是师父来,千言心中颇多疑虑。 “师父,师父,我原本以为这‘梨花漫雨’很简单,师父之前给我演示的徒儿也全然领会。只是自己动起手来却完完全全没了入手地方。实在太难了……” 独步长老却大笑道:“这就对了,若是你一下便把这听剑阁的武功精要参破,那老夫也没有这个必要教你武功的意义,为师说的对否?” “师父,你不要取笑徒儿了。徒儿本来就很笨,体质又差,生来就没多大点能耐,若是班门弄斧的武刀弄剑,我还是能随意挥霍一下,而这绕脑袋的剑法实在是太不好学了。” 独步长老继而收敛了笑容。 “言儿,其实你非常的聪明。那天的测试石你可曾还记得?” 千言不解,似有耻意。 “师父,你提它干什么……” “我不是这个意思,品性、智慧、能力,唯有这能力石散发出夺目的光芒,这便说明你的天资非常过人。其则,品性和智慧没发光,并不是真正的说明你无为无庸、而穷其无望。要知道,人终究不是十全十美,一方面优秀,则另一方面必定缺陷。‘地低成海,人低成王。圣者无名,大者无形。’亦‘大勇若怯,大智若愚。’有自古来就有韬光养晦,深藏不露者中出圣杰,但是,我们习武之人讲究的是无垢无漏,若是有不足,则必须上取而厚积薄发,方才能在武学领域有所成就,故天赋和缺陷如是相形见绌的。若想在武学上有所突破,则必须从基本的修身锻体出发,积水成渊,海纳百川,广积精修气基,弥补和完善不足。后才所以善缘狭义之道,阐通强者之意。况徒儿你也并不是没有头脑。你不傻,也不笨,而是你没有将其善用其所用。当所以,玉不琢,不成器,锋不利,则石磨。有道理,你的聪明才智是和你的无为是挂在一起的。” 千言听的深入,心中有番作想。 “师父,徒儿虽然不能完全明白师父这些高深的的大道理。但是我知道,既然我选择了这条路,再苦再累我也会坚持下去的。” 独步长老点头。 “言儿,你知道我为什么只是将‘梨花漫雨’简单演示给你,而终没有详细给你作一一讲解吗?” “徒儿愚笨,未能理解师父之意。” “因为这是为师对你的考验。” “考验?” “正是,若是我完完全全将‘梨花漫雨’教给会你。你会善用,却不懂其理,就算你学会,你也不会真正将我快剑的武学精要掌握。空有其形,虚有其发,那招式也无实质性作用。” “那——何解?” “不可言,你要自行领悟。” 千言失望道:“哎,要是我能懂,就不会这样了。” 独步长老笑道:“‘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必先利其器。’我们快剑讲究的是精而深,若想在‘快’上有突破,你就要从你自身的不足之处下功夫。” 千言始有不耐。 “哎呀,师父,你就别跟我绕关子,我听得云里雾里的。你还是赶快给我指点迷津吧。” 见其耍了性,独步长老继笑。 “该指点的为师都不跟你一一说了吗?” 千言疑惑。 “说了?” 独步长老笑而不语,拂袖而去。 “‘原是看花洞里人,重来那得便迷津。’” …… 千言先思,后有洒意,深入揣测。 “‘原来是画洞里的人,重来那得便迷津’……画洞里……迷津……” 始有觉悟,再疏前语。 “‘精’、‘深’,不足……‘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原来如此!” 大喜,即刻向林中走去,砍倒一棵大树,又搬来一块大石,行为怪异,不知所为…… 时至日中,当逢入夏之阳,虽无感盛夏之炎,却也有沾襟之燥。 正值师哥们午睡时刻,唯独千言一人扛着一根大木头在林间疾跑,汗如雨下,气喘吁吁,却没有丝毫止步的意思。 还不尽意,放下木头来把一个巨石举起,双腿间复绑了两块大石拖着,向着前方百米高的人台阶来回做工,竟全然望乎乐在其中。 周而复始,往返不息。后师哥们醒来,同带新师弟们来看千言练功,却都是傻了眼,不解其意。 “千言师弟,你这是在干什么?” “筑基。” 师兄弟们同是笑意。 同有一起入门的师弟秦风讽意道:“你这是练功走火入魔了吧?还筑基呢,瞧瞧你这小身板,细皮嫩肉的,别等下把自己筑进去了。” 众师兄弟们亦有笑意。 千言不语,只是埋头苦干,远离他…… 先前沉则已早有对千言不大看好,见如此良机,他终也要来暗地里调侃两句。 “就连一个生活都不能自理的小混混,还能有什么作为?” 那沉则已是有了话茬。 “师弟,你还听说了吗?他在雁南的臭名可是出了名的。哎,可是苦了他姐,一个弱女子,身无父母,还要忍辱着所有人唾骂,将这个不成器的败家子带大。他呢,生在福中不知福,游手好闲,无所作为。男人的脸面都让他丢尽了,真替他感到害臊。” “你说这他姐也真够宠他弟弟的。文不能墨,武不能剑,浪着大好的年华,整日在世上虚度,老脸都给他丢尽了。哎,真是家门不幸,家门不幸……” “说句好听的话,养一个狗,还能懂得知恩图报呢。看他这副德性,活得连狗都还不如,不要想着他有浪子回头的一天了。” 言语过激,师哥们听到耳里自然不满。 早有一位品性端正的师哥出来说两句。“这是人家的事,好不好还轮不到你们这些在人背后说坏话的卑鄙小人强得多。” 那是讲沉则已和秦风不爽。 “嘿,师哥,你还别信,这小子就是这么个没用的人。” 那师哥冷道:“哼,真不知道你们是如何入我听剑阁的。好歹人家也是独步长老亲自认可的弟子,以后终将学习我听剑阁最高深的武学精要。你们呢?说句有辱师门的话,纵使进了青竹的门,也只能学一些我门最下等、最劣次的基本武功,难以有道途。况人家再怎么没出息,终比你们这等人强的多。我们就事论事,做人归做人,习武归习武。我敢打赌,此人他以后必成大器,远远骑在你们头上。” 那是讲两人不爽,却也不能当着师哥的面发泄,只能吞了这口哑气。 那师哥也不再与他们理会,随即追了正在做工的千言而去。 “千言师弟,筑基固然重要,但想学会听剑阁的武功,光靠蛮力是不可取的,你也要了解一下听剑阁的基本功。” 千言不解。 “为何?” “武功讲究的是两乾坤变通供需,一是体质潜能,二是技巧方法,缺一不可。你且随我来。” 千言不解,也只能随了他去了一处溪流前。 “我们听剑阁的武功攻于快,若想在快上攻破,则必须得从心境、反应、力道拿捏上出手。” 千言疑惑,那师哥便让先闭上了眼,千言照做。 “你可曾听到了什么?” “流水声和风声。” “非也,非也,你听到的应该是无声。” “无声?” “正是,你且看来。” 随即,那师哥自己闭上眼来,有一竹叶从天飘飘而下,却被那师哥用两手夹住。 “怎么样,看清了。你再用剑以你最快的速度从后面攻我。” 千言不解,亦照做,却招招被其两指夹住。 千言一时傻了眼。 “师哥,你是如何做到的?” “虽然我眼睛闭着,但是心静如水,故万物一生一息皆在我的掌握之中。” 千言看得是个刺激。 那师哥却一跃而起,将上方的一簇竹叶击摇。顿时,满天落叶飞舞,尽在落地时被那师哥全部接住。 千言看得眼花缭乱。 “这便是反应,师弟,你再过来。” 千言便同他走到溪流边。 那师哥将全身的竹叶撒向水面,竹叶尽浮在上面。他又复拿起一块石头丢下,石头“噗通”一下便沉入水底。 千言不知所为,又见他走上水面,如履平地。 千言惊愣,难以置信,竟亲自上去尝试,却一下掉在水里…… “物皆有承载之量,但是人可以拿捏力度,这便是‘无量’。” 千言赞绝道:“哇!师哥,你也太厉害了吧!” 那师哥谦道:“听剑阁比我厉害的大有人在,这也只是小把式而已。你等下就按照这种方式先练习一下基本功吧,听师父说,他在练你‘元’字等的‘梨花漫雨’?” “嗯。” “看你体质的话,确实很差……是该在这方面下点功夫,不过通过入门考试的这几日锻炼,你也算积攒一些功底。学这‘元’字等的剑法的话应该没问题,但你也不要松懈。” “嗯,谢谢师哥呢,还未请教师哥大名。” 那师哥笑去道:“点落。” 千言不胜感激。“点落,好名字。” …… 第二十四章 提白瑾方往,心觉有蹊跷 通过点落师哥的指导,加上自己的刻苦用心,千言终于对‘梨花漫雨’有了点掌握。 “削他老滚的,可是要了我的小命!” 一招行过,白味参杂,望山林幕曲终了。 随性再使来“梨花漫雨”,虽没有独步长老使出来的神似,但也像了几分样儿。 “呼!”千言那是一个激奋,赶紧找了独步长老而去。 “师父,师父,我成功了!” …… 独步长老正在书房看书,惊闻千言的吵闹,随即便走了出来。 “师父——师父,我会了!我会‘梨花漫雨’了。” 看到他衣衫破损,满头的大汗,上气不接下气的,似酸样,也是想到了他的努力之处。如此在武功上的痴迷,独步长老也是欣喜。“你真的会了?” “会了!” 说着,千言便把“梨花漫雨”一气呵成展示了出来。 独步长老连连点头,大赞。 “嗯,不错,很好!虽然没有达到剑法的最高的境界,但神形已经皆备。为师真还低估了你小子的能耐啊?” 千言也不孤,知是这成功并不是一己之劳,随而老实招来,等候责备。 “师父,其实这次的成功还得多亏了点落师哥的指点……” 独步长老一愣,半响又露出笑容来。 “点落?呵,原来是这小子。不过无妨,为师本来就是想先考验你的悟性,你此次的表现已经很不错了,听剑阁的基本功本来也是要教给你的,倒是点落小子先给我做了。” “嘿嘿。” 见独步长老没有责备之意,千言也放下心来。 顾其对点落师哥在意,千言也一时有了兴趣,好歹人家帮了自己。 “师父,点落师哥是何来历啊?” 提及点落,独步长老果然又流露出特别的欣赏喜色。 “点落啊!说到他,还真的有点和你相似的地方。” “和我?” 千言饶有兴趣。独步长老点头,复向着书房里走去,边走边与其说道。 “点落是和白瑾方一同进入我门下的,测试神石上也唯有能力石发出光芒,通过考试后,便成功归入听剑阁门下,列做了听剑阁最低的殇初级别弟子。” “殇初?” “哦,或许你还不了解,青竹派的弟子会根据实力和天赋的不同,将会被分等级的培养。等级从低到高以次为:殇初、灵素、化极、登宫。还有一个特殊的,就是像你和顾惜朝他们那样直接被四大长老中意的,称作为中曲。其并无实际性意义,也并无等级高低之分,只是惯于与其它级别区分。当然,待遇是与化极和登宫两级同等的。” “那化极一下级别的待遇很差吗?” “并非如此。我们所说的‘待遇’不是实质上对弟子们的好与坏、优与劣的分门别类,而是纯粹为了有秩序、有目的的去培养他们。我们都知道,每个人的能力和天赋是有限的,青竹派武功博大精深,一定要按照其对武功的接受限度和驾驭能力去传授。才故所以不乱,故所以不惑。我们快剑流的武学正好有等级划分,所以和弟子等级也很好挂勾。经过长久来的尝试,‘元’、‘灭’、‘天’字等的武功正好适应于灵素等级一下的弟子修炼。唯有化极和登宫以上级别的弟子才能入手‘问’字等的,中曲特殊,故所以也在‘问’字等一列。” “那其它三流是如何分配的?” 见千言一而再三的提问,独步长老也是笑了。 “你这小子问题还挺多的嘛,很好。” “嘿嘿。” “其它三流自然有他们不同分配,比如说一品居,他们是按照每个弟子所能掌握的剑法路式数目和所公认的剑法路式总数目划分的。比如,现在柔剑流公认的剑法路式共有一百零八式,则掌握三十路即为殇初级别的弟子,掌握六十路则成为上名级别的弟子,以此类推……心剑流和花间流亦有各的方式,这个我倒不与你细说,你以后自会晓得。” “真是复杂。” 独步长老摇摇头。“‘浩瀚星辰,碧海蓝天,世间万物都有各自的存在法则。无规律不成方圆,所谓‘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若是不能懂得这期间的相属相性,故难能在这世有一席立足之地。又怎谈‘狭义’二字?” 一丝辱意,千言赶紧耍赖道:“哎呀,师父,你们这些前辈信口来就是通篇满章,我千言识得字少。咋们赶紧说正事,正事……” 独步长老笑意。 “你这小子,能赖不大,这嘴倒是圆滑得很。” “嘿嘿。” “咦!方才我们说到哪里了?” “点落师哥,点落入了听剑阁……” “嘿,这上了年纪就是麻烦。老了,老了……” “你不老,还年轻。快给我讲讲点落师哥的故事。” “这点落呢,并没有你这么幸运。成功进入我门下,做了殇初级的弟子,虽然没有人知道的身世,但也口口传着他不好的名声。打从入门来,便受到了所有师兄弟们的排挤,因与白瑾方情趣相投,他俩倒是很快便成为了好朋友。平日里比武论剑,晚上促膝长谈,甚是乐哉。因为这件事,所有师兄弟更加不看好他。不乐意了,都喊他们这是‘臭味相投’……但是他跟白瑾方不同,他的性子很随和,不管他以前若何,但是他入门来做得非常好。勤奋上进,平时待人友善,面对所有的流言蜚语他也只是一笑而过。后,再通过自己的努力,终考入了化极的一列,从此,师兄们也对他有了新的看法……” 再提到白瑾方,千言也是有了兴趣。 “那——师父,你心里究竟是怎样看白师哥的?” 切到独步长老的内心深处,独步长老一愣,一时隐隐作叹。 “哎,其实老夫一直都对他抱有希望。他就是性格上孤僻外,其实也有他的发光点所在。若不是通过那件事,或许他已经成为我最得意的弟子之一。” “看来白师哥在师父心里还是有这个徒弟的。” “何以见得?” “两个其实,加一个或许,这还不能说明什么吗?” 独步长老惊讶,竟连他自己也无法相信。 千言继道:“我曾和白师哥有过一面之缘,他的脸就和死冰块如出一辙,实在是让人看着讨厌,而且他更冷,冷得让人可怕!打从见他的第一眼,我就很不喜欢。但是听了他的故事后,我反而开始对他有兴趣了。” “哎,若是他有点落一半上进就,也不至于走向一条不归路。可天意难违,他终究还是着了魔道,毁了自己的大好前程。” “师父,我好像感觉那里不对劲,有关他的事都是疑点重重,说不清这究竟是天意,还是人为……” 独步长老一时神情异常。 “不可胡说!” “师父,我说真的。仔细想想,这里面有很多蹊跷。一,若是他心术不正,他断不能选择进青竹派习武练剑。二,若是他另有所图,除了为人不善外,也从未做过对青竹不利的事。就算被逐出师门,他亦没有做出任何违背师门的事。三,便是那次与师弟的生死决斗。你想想,若是一般人杀了人,他还会拿着一把沾满鲜血的剑在事发现场,等着你们去发现罪证吗?还有这次,凌迟剑可是他亲手从盗贼手里夺来的,若不是他这一出,江湖早已腥风血雨。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怎么也不会相信一个能和点落师哥这样正直的人成为朋友的人会做出伤天害理的事来,我觉得,以他的性格,他应该有自己的难言之隐……” “你说的并不没有道理,可人在做,天在看,就算前面所说的都是碰巧,更或者他有自己的难言之隐。那他加入鬼溟堂、杀人越命,做出天理难容的事又该当如何解释?害人害己就是罪,有罪就是违背了师门。所谓‘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况且他自己也承认了。” “师父可有亲眼目睹?” 独步长老做沉默。 “既然是传言,自然不可信。而他承认了,这便是更大的疑点。世上活人,有两种人在承认错误面前保持沉默。一是将死之人,二是这心灰意冷、将生死看淡的铁石心肠之人。无罪的将死之人若有冤情,则他必反驳,既是无处申冤,他会在临死前大叫‘苍天无眼啊!’‘我做鬼也不放过你啊!’这类的话。若是有罪无冤,他也必定会强行辩解。而白师哥恰巧是这第二种人,有罪无冤,他会用各种手段替自己辩解。若是无罪有冤,他定当会保持沉默,因为他会将自己的心事藏着,孰是孰非他并不想争论。所以二类的这种人又叫‘死人’,心死之人……” 独步长老惊震于千言的这一番话,再将所有的来龙去脉一一缕清来,似有这些疑点可言,却不想深入揣测。 知是他难为,千言继道:“你为何再不找他谈谈?” “这是他自己选择路,如何谈?你是认为为师错怪了他吗?” 见独步长老情绪波动很大,千言也不敢继续往下断言,只是一时有所感触。 “徒儿并不是这个意思……一直以来,我就是一个被所有人看不起的小混混,无财无势,无德无才、无学无就。有的,仅是在所有人面前被厌弃的厚脸皮。所以,‘有道难行不如醉,有口难言不如睡。’这句话对我意义深刻……惯了,也就不在意了。空了,也就看开了。好死不如赖活着,所以脸皮就厚了。白师哥是师父的爱徒,也是我的师哥,听了白师哥的故事,我觉得他真的很可怜……” 见揭了千言的痛,独步长老也是悔意。缓和一下,方与其宽道:“罢了,罢了。我们就不要在为此逆徒的事庸人自扰了,人家指不定在哪儿逍遥快活呢。为师也是一时冲动,说了动怒的话,徒儿你莫要放在心上。” …… 气氛颇有些尴尬,独步长老也是无奈开了口。“嗯……‘梨花漫雨’你现在应该是学会了,接下来便传授你第二招。” 千言哪是一个欢喜,随与他出了院子外。 “‘飞天在龙’的话,和‘梨花漫雨’有着研磨各一的小区别。‘梨花漫雨’讲究‘意’,与其一品居的‘情’有类出。出剑来如梨花洒落,行剑来如斜雨漫落,招行发于其风,疾于境意。‘飞天在龙’则不同,剑有实意,跃有硬感,起有破惊,你且看来。” 说即,独步长老把剑,莲步数十,驾云东起,筋斗半轮,便以横空出剑龙。 “敖~” 一时龙霸天下,神龙齐剑猛势而下,犹如山海倾覆,将千言身前所有的杂物一扫而过,威力无穷。 若是没有抓住眼前的大树,千言险些被这狂浪卸走,好不震撼! 独步长老落势而至,一起一落间,时间竟不足千言眨眼。 千万哪是叫了个险。 “如此有阵势的招式,竟不想还能用如此惊人的速度施展开来,这‘飞天在龙’果不其然也是世间难寻的绝世剑法!” “怎么样?” “好功夫,好功夫!” 独步长老笑笑。 “你已经掌握了快剑的基本功,若是以后加以磨炼,等达到炉火纯青的地步,学快剑的招式将会信手拈来。当然,每招每式都有其剑意所在,若想领悟其精髓,你就得在上面苦下功夫。” 千言纳了闷。“师父,你不会又只是演示一下吧?” 独步长老笑道:“没想到你是如此绝顶聪明。孺子可教,孺子可教也。” 说完,便拂袖而去。 “这老头也太会偷懒了吧!” 本以为说话小声,却意外地被独步长老听了去。 “嗯,你说啥?” 千言被吓得全身抖嗦。 “没啥,没啥,师父你慢走。” 独步长老转身欲走,复又立马回过头来,千言吓得冷汗直流。 “今日呢,你就回去好好休息,明日再学‘飞天在龙’。习武固然重要,但身体才是最重要的,莫言累坏了身子骨。” 却是舒坦的话,千言也是安了心。 “是。” 第二十五章 粗茶淡饭食,热闹才有味 晚饭,三菜一汤。 千言如实来吃得是这人生中最丰盛的食餐了。可总是少了点味道,他也说不出是那种滋味,多半也是千心不在身边的原因。 “老姐,山珍海味也不足你亲手做的油葱面好吃啊!” …… “有好食就得和别人分享啊,独享美食自然是无味的。” 还只当是谁,抬头来却是顾惜朝那货。 也不客气,未等客随主便,自己倒搬了个板凳坐了下来。 “你来干什么?” 千言满肚子不舒服。 “没事就不能来看看吗?好歹也是经历了生死的自家兄弟,偶尔过来瞧瞧也是理所应当的。” 千言可就不乐意了。 “啧啧啧,说得可真够感人的,瞧你哪作样。快说吧,有何贵干?” 这自家兄弟也不乐意了。 “千言兄,这话就太不够义气了。俗话说得好,不看僧面看佛面,我可是受了你姐的嘱托照顾你的。” 这话倒是戳中了千言的心窝子。 “兄弟归兄弟,做事归做事,少拿我老姐当话茬,别哪壶不开提哪壶。” 顾惜朝多半也猜到了他的心思。 “怎么?言兄可是想家呢?” 千言憎了他一眼,大口来吃饭。 心里也是犯得慌。“男儿生当立鸿鹄之志,出门在外,岂能去想温柔乡这回事?” “得了吧,就你哪点出息,自个儿先浪得逍遥自在就不错了。缺斤少两的,还空谈什么理想抱负。” 千言哪是嫌弃。“切,有句话听过没?燕雀安知鸿鹄之志?” 看哪千言也是说得实诚,只是笑笑,也不想再去揭他的短。 “可是不得了,言兄这番话可是令我刮目相看。如是这样,也不枉费你姐白疼你一场。” 又提千心,千言也是忍无可忍。 “诶,我说你,没事老提我老姐作甚?莫非你对她有什么想法了?若是有,我劝你早点死了这份心,我千言可第一个不答应这门婚事。” 顾惜朝也是红了脸。 “去去去,满嘴荒唐,这话可不能乱讲!你姐是怎样贤德善淳的人,而我是怎样的人?若何有这福气?” 千言一愣,生咽一口饭菜,险些被哽着。 “我说死冰块,你不会真的喜欢我老姐吧?” 顾惜朝哪是一个无地遁容。 “谬言,谬言!算我怕你了,咱们不聊这个,吃饭!” 千言是傻了眼,护食心切,急忙拿走了碟碗。 “吃什么吃,这是我的饭,你去吃自个儿的。” 顾惜朝趁机去夺…… 早有云虚长老进来。 “你们俩的关系可是越来越近乎啊。” 见是长舅,千言也是知理,同与顾惜朝问候。 “舅舅,你怎么来了?” “师父。” …… “看你这样子,莫是舅舅不应该来吗?” “舅舅,你这那门子的话,你当然能来。” 云虚长老惬意地笑笑,也不去为难他。 “言儿,现在心儿走了,你要懂得自己照顾自己,万事都不要委屈了自己。” 这意味深长的关心,千言听得动格。 “舅舅,你老就放心了,我又不是三岁小孩了。再说,我又不傻,怎个让自己受苦。委屈的话,在我千言这是不存在的。” 知道他的皮,云虚长老也是自我安慰了。 “如此来,舅舅也就放心了……不过比起来,我倒是更加担心你姐了,虽然心儿做事都像大人有头有道,可她也毕竟是十五六岁的姑娘家。若是你在,好歹也跟她有个照应,如今独自一人,想来也是不易。自己走了,也留个话儿,我这心里总觉得不踏实……” 是这个理,这也是千言所顾虑的地方。 “舅舅,因为忙着和师父练武功,竟忘了告诉你了。姐让我告诉你,非常感谢你老人家和大家的照顾,我们兄妹俩是让你费心了。她见你们这几日为新生的事操心劳苦,所以,不想再多与你们麻烦,便悄悄走了。” “哎,这孩子多懂事,你可要加把劲啊!” 千言点头,将这份难得情感拿捏得很真诚。 …… 见桌上饭菜快凉,千言赶紧敬道:“舅舅,你吃过饭没有?我一个吃得没意思,赶快坐下来陪我一起吃吧。” 云虚长老释了怀,见一桌色香味美的食餐,肚子也倒空了。 “也该如此,打你进青竹来,舅舅还没有好好在一起和你吃过饭呢。这两日也是教你顾大哥武功,肚皮也是没来好饱,来来来,惜朝,一起来。” 顾惜朝也是随了,坐下便自个儿添碗加菜,吃得是欢。瞧那满欲的吃样,唯独千言见不得他的好。 “舅舅,你可是得了块宝贝徒儿。” 听明白了,这话是挖苦,再了解了,便觉了他的醋意。 “千言兄可是在独步长老这里受苦了?” “受苦倒未必,倒是你这死冰块,在我舅舅这里可是被疼了。” 听这话,云虚长老也是担心。 “怎么,言儿,你在听剑阁被人欺负了?若是有屈,你告诉舅舅,我去找独步那老儿算账。” 正说间,热闹可就来了。 “嗯?云虚老弟,你要找我算什么账?” 云虚长老也是讨个没趣。 “这说曹操曹操就到。” 千言倒是再于独步长老招呼了,又忙于与云虚长老解释。 “舅舅,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师父他老人家对我可好了。只是呢,这月是故乡明,味是家里香。你呢,是我这世上除了老姐外最亲的人,自然是巴不得别人见了你的好。这肥水不流外人田,像这冰块脸有这福气成为你徒弟,也不知走了什么狗屎运。” 听来也是让顾惜朝瘆得慌,却不与其计较。 “这独步长老果然是没少教你,如今说话起来都文绉绉的,可是不得了。但,这师父好终然是对我的好,因为我才是他的徒弟,师父不对徒弟好,这有什么不正常?你是见不得穷人抬碗吧?” 千言没是与他理会,也都是年轻人的嬉闹,两位长老也只是共同乐乐。 知是失了礼,千言便赶紧正话。“师父,你来找我有事吗?” 独步长老随坐了下来。 “没事。这不,晚饭了,吃饭本就是图个热闹。你师哥们都是有在一起聚餐的习惯,唯独你一个人跑来这冷食,随特意吩咐了人给你端来,为师这心里也不放心,便跑过来看看,如此看来,也是多心了。” 云虚长老是听得刺耳。 “独步兄,听你这口气,似乎是感觉小不该来唠?” “这是错怪了我,都是自家的门,走走串串乃也是情理之中。言儿故是你外甥不假,作为外甥,常来照顾照顾也是应该的。可言儿现在是我的独步徒儿,身为师父,自然是得好好爱惜才可。可我进门来像似听到你说我虐待了他,这话却不知该从何说起?” 本是玩笑话,他俩老人倒先斗了起来。 “你对徒弟好不好,只有他们自己心里清楚。都说你这听剑阁一向苛徒,骨头里挑刺,弟子们终要达到你的要求才不为罚过。这倒是攻业求望的话,只是我这外甥,身子骨较为异常人虚弱,可经不起你粗暴的阁门教规的硬折腾。” 那独步长老也是不乐在,免不了与他一番高谈阔论。 “云虚老弟这是何话?‘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也,所以动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爱子莫若严子,苛子当若无苦。‘养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严家出好儿,严师出高徒’历为千古不刊的良言隽语。我不仅是师门的着想,也为每个弟子的将来设身处地的考虑,平时是严了点,但也是我该做的。故都学作了你一品居,那青竹派可还有将梁之良兴派光业?” 云虚长老也是一时不乐。 “你什么意思?我一品居如何?难道没有你听剑阁出来的人才多?教归教,学归学,莫要拿你这满腹经纶的一己之见曲在这待人接物上。” “真是理正词圆,只是嘴上说得要好好待弟子,可到头来终究没有该他学以致用的实质性本事。谓习武练剑何用?行侠仗义何意?” “说得轻巧,那你又教给了人家什么大本事?好好做人?好好做事?将剑拿的起放的下?亦或者把狭义二字随时挂在嘴边,然后与外人说:‘看,我是大侠,我要拯救世界!’?” “别跟我说这些有用没用的话,我怎么教徒弟,这是我自己的事,还轮不到你这个局外人指点。” “所以我说呢,不会教就不要误人子弟,贻害人家一生。” “诶,我说,我怎么就误人子弟了?” …… 却是听着让人可笑可哭的话,千言和顾惜朝也是傻了眼。本就是不大点的小事情,却硬被他们夸大其词的牵扯到师门名义上来。 几番从中调和未遂,千言也是为难。听少了哭笑不得,听多了便烦。 “好了!平日里也没见你们两位老人关系不好,如今却为了小事出口角,争个你死我活的。这饭都凉了,还让不让吃?” 这大吼,两人也是守规矩下来。 却也未解气。 …… “吃饭,吃饭。” 顾惜朝只是默着笑。 随后几人便又和和睦睦一起动起碗筷来。 “言儿,多吃点肉,你身子骨虚弱,应该多补补。” “徒儿,多吃点素,可有助于营养调和。对于习武练剑的人来说很重要。” …… 第二十六章 走访一品居,交手搏快意 性子形影,相吊诟病。不随性,则后天当立新。 “飞龙在天”的挑战在于突破轻功,这千言是有所感同的。若不能化运,想要轻而易举攻破“飞天在龙”哪是万万不能实现的。 在此之上,千言起先也是做了大量尝试,套用自身先已掌握的本领,有一无一的融合在新招上,终都没有成功。唯独他将青竹派的御飞轻功“形无飞移”大胆尝试在“飞龙在天”时,奇迹便发生了…… 出姿来便是风摆柳,行剑更是收发自如,升天当顺水推舟,开浪覆云,成则拨云见雾,一发入魂。 那也是乐在逍遥,随与独步长老传达喜讯。 “因有先前之能,为师倒不外见。这‘飞龙在天’是为快剑流的猛势之招,学会了自然是大好。” 见独步长老没有露出对自己的特加表扬,千言也是一时失意。 深处作思,千言还只当是因为昨日云虚长老之故,所以心里一直存下了芥蒂。 “你现在应该明白,掌握快剑流的基本功是学快剑流技巧的重要性了吧?你的底子其实不弱,若能将基本功不断扎实,那以后学习快剑招式套路也不是甚难。加之你悟性高,毅力强,这也乃是习武之人该具备的优越基本功,所以为师还是很信任你的。不过,这一点,你也毋须执意过多,以免伤身误体,着了偏道,只要尽你最大所能,有收放、有韧度、有延缓地去学习武功即可,‘欲速则不达’,刻苦用心是一回事,但太过在武功上痴迷就不好了。” 千言想来也是多心了,独步长老如此有心,恰也是自己的福分。 “师父果然是有心,没想到考虑的如此周到,徒儿定当谨记师父教诲。” “嗯,为师的话你就当家常,不必多想,因这几日见你对剑法茶饭不思的样,故才有了点担心。是苦了点……为师呢,为人处世上是硬了点,可能有不能照顾到你的地方,但给予你的厚望和你舅舅是一样的。” 看来,这独步长老还是对云虚长老这件事上有点在意的。 仔细想想,却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毕竟他们两人的性格特点和行事方法各有出路。这就像自己和顾惜朝的关系,虽然表面不合,但在心里还是对其中意。这种感觉不好说,却非常惟妙惟肖…… “师父,我明白。云虚长老是我的长舅,外甥自然得敬戴他。而你是我的师父,‘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徒儿该当有这份心去孝敬你老人家。” 独步长老很是感激。 “可是不得了!如此的聪明才智如若先前用到正事上,想来也早飞黄腾达了。” “师父……你挖徒儿的底啊……扎心了……” 独步长老只是取笑。 “小细节,小细节。有道是‘浪子回头金不换,衣锦还乡做贤人’,如今你洗心革面,改头换面,日后定当在江湖上大有作为。” “大作为我倒不在意,为求一方功名立业,报了老姐对我的十年养育之恩便行了。” 见他不争,独步长老也是否了。 “诶,言儿,生男儿该当有雄性壮志。小取和大立则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先有家,再有朝,上更有天,再上达宇宙、苍穹……并无极限。男儿的志向就该以次彰显本色,孰不枉短浅之懦,泛不能庸碌无为之术。” 一语天妙,也是让千言受教。 “师父说得极是,徒儿记过。” 独步长老点头。“嗯,你下去好好准备准备,明日我便正式教你‘灭’字等武功‘剑破九霄’。此招乃是我听剑阁上乘绝顶武学了,学会,便能真正达到呼风唤雨,所向披靡,威力无穷!其是为在‘飞天在龙’基础上的武功,虽然突破不易,但你亦有基础,想来也是很容易掌握的。” “既然是如此厉害的武功,师父,那为何现在不教我?在去来烟川之前,好歹也让我多有点时间钻研……” “不可,你忘了先前为师给你所讲的了?纵使你天赋异禀,在武功上有着非常人所能达到的造诣,但万事万物皆有一个承载量,武功亦如此。不可过度深钻,否则,物极必反,多了反而没了正道,重则走火入魔,心神处两损境态。” 那也是听得千言恐惧。 “若不学武功,那我还能干什么?在这里也没个好玩的,找个能说话都没有……” 知道他是病习旧犯,独步长老也是无奈。 “你这小子。嘴上还老老实实打了保证,心里却不甘寂寞了?” “师父,我不是这个意思。该是一定会该的,只是……你知道,以前随性惯了,现在有正事做还好,要是闲下来,我这心里头啊,总是会控制不住自己。” 见他实诚,独步长老捋了捋胡须笑了笑。 “让你休息,并不是让你无所事事。基本功也需要练啊,不然以后怎么学更上等的武功?这样吧,你不是对其它三流的武功也感兴趣吗?你等下就去你舅舅的一品居学习学习,一来长见识,二来可以学到柔剑流很多东西,顺便也把你的好兄弟拜访了,你看怎样?” 千言是不乐意了。 “不去。” “为何不去?” “因为死冰块在那里,我不想见他。” 独步长老是懂了,复大笑。 “‘冤家宜解不宜结’,打归打,友谊归友谊,这是相当难得的……听云虚老弟昨日讲,这顾贤侄表现可是不比你差哦,仅短短一日,便已学会了一品居五套上等柔剑路式,这可是一品居百年内没有人所能做到的,难道你就没有兴趣去看看?” “五套?我两天才学了两招……” 千言也是被吓到。 “虽然快剑流精深,但对于一个新人,一下便掌握柔剑流五套,这可是令人惊叹的能力!” “好,那我去,我倒也看看,这小子能有多大能耐。” 独步长老笑而不语,猜中了他的心思,知道他犟,也就也不发表意见。 千言转身欲走,独步长老却有留语。 “对了,晚点再来书斋找我。” 千言不解。 “师父,是什么事?”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你先去吧。” 神秘兮兮的,说完便先走了。 千言疑惑,也只得向一品居去了…… 这一品居风景亦是天境,云歌阙语,朱璃碧瓦,丹鹤展翅高飞,似有一片仙然气派。 一品居的师哥们也是很活气,自己去到,他们便很热情地招呼自己,千言颇有不习惯。 倒是这青竹派的一梦大师兄出现,千言也是感到自然了。 “这不是千言师弟嘛。不在阁里好好练武功,怎么有心到我一品居来逛逛?莫非独步师伯给你开小道了?” 那也是说得“狡诈”,千万防不胜防。 “大师兄,此话怎讲……” “得了吧,都自家兄弟了,不要隐瞒了。独步师伯的‘厉害’咋们可都是有见过的。” “连你也这么说,莫非师父真的很严厉吗?可我并没有觉得他很正常啊……他很自然,很随和,也在教武功上尤为放宽……虽然平时是严肃了点,但毕竟是长老级别的了,自然得有点风范嘛。” 一梦笑道:“哪是对你,而且你刚刚入门。你以后慢慢就知道了……不过,这话也只有我俩这样说说,你千万可别告诉他老人家,若是他知道我说他的不好,定要被扒了皮不可!” 看出他的小心思,千言会意,猥琐道:“同道中人,同道中人!” “同道中人,千言兄果然行大事的人,有大师的风范……” 千言听得哪是美滋。 “对了,安姑娘那边如何,阿兰师姐进行的还可以?” 言归正传,一梦答道:“嗯,医术很顺利,如果不出意料,明日便可顺利通过‘青灵、愈术’的毒性控制。” 千言也放心了下来。 “那就好,那就好,这安姑娘也是对我有恩,若是早日不替她解了毒,我这心里一直也放心不下。” 一梦会意。“这吉人自有天相,你们此去来烟川,势必也将成功找来针灵问为安姑娘解了毒。” 对于未知的境遇,千言心里多少也有点顾虑。 “吉人天相也好,逢凶化吉也好,总之,无论冒多大险,我也要去江湖闯一闯!” “师弟好勇气,师兄我敬佩。做人就要有担当,才不为有失狭义二字。” 期望越大,压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这还真是这个理,千言继而心存芥蒂。 不久,两人便来到云虚长老的卧居前,早有云虚长老在指点顾惜朝学武…… 顾惜朝持剑有风,出招来可是不得了! “惜朝,你这前功可是做的扎实,这一招‘雪中飞花’可是连老夫都没有发挥至如此绝妙境界!剑有心发,心由相生,加之你个人与生俱来的冷意,无独是将这招‘雪中飞花’演绎绝了!” …… 都是一声声对顾惜朝的赞美绝词,千言心有不甘,仔细看顾惜朝来,倒也不假。 剑出魂,意朔曲,招行,境景,已经完全到达了物我两望的出神入化。 “慢点,惜朝,再慢点!” “惜朝,这个起姿带点柔,不可一剑封喉。” “弧度,弧度!惜朝,注意回剑的力度拿捏!” “好!很好,太绝了!” …… 云虚长老词穷,千言竟比他还激动。 一景方生,顾惜朝缓缓地将一副云雾雪图晕染点抹开来,天雾初成,大雪纷飞,剑云盘空,冷意至,雪花飞天。 人若画两生,无我、无剑、无形,简直绝了! 招毕,千言竟忍不住破口大喊。 “好剑法!” 顾惜朝缓了口气,方才能从佳境中醒了过来,见是千言,倒也新奇。 也是随礼高冷地眼神招待了他。 云虚长老高兴,意犹未尽。 “言儿,你怎么来了。你惜朝哥的这一招‘雪中飞花’如何?” 千言是不乐意,却也不得不承认。 “他什么时候成了我哥……哦,还可以,能看得上眼,就是火候差了点,嗯,总体上有点像样。” 顾惜朝只是淡然一笑,不作夺理。 独步长老却是极为满意,仍旧赞褒不穷。 “诶,这已是我生平见的最极致的‘雪中飞花’的演绎了,无愧是我徒惜朝,在武功上有这样高深的造诣,可谓是百年难遇的奇才了!” 还是不解意,于是复问一梦。 “一梦,作为大师兄,你该当如何评价刚才你顾师弟的这一招?” 一梦自然是敬道:“师弟固然是天赋异禀,想来我进青竹十几年,从来没有见到如此优秀的人。能将这我三年都未能掌握的‘雪中飞花’在如此短的时间里学会,怕是这世上难有几个人做到了!” 云虚长老点头,似有同感。 千言只默作不服气道:“也就那样……吧……” 却是顾惜朝出人意料道:“师父,都说光说不练假把式,虽然我已经掌握了柔剑流的十套路式,可却还真正没有拿出来使用过。学习讲究的是学以致用,学习来的招式若是只是做到了外观上的完美,而内在却没有实质性的体现,那岂不要辜负了师父的一番苦心?眼下,千言兄来的正是时候,我想与他比武切磋一番,想证实一下我这两天到底有没有用功,你老人家可同意?” 云虚长老自然是有所顾虑,还未等言说,千言便接下了挑战。 “好,正符合我意,我倒是要看看你这死冰块究竟有没有两把刷子。” 说着,便已拔剑准备与顾惜朝对决。 云虚长老仍觉不妥,本想阻拦,却被一梦示意道:“师父,没事。比武切磋而已,他们两个也是实力均当,况有你在,不会出意外的。” 云虚长老也只能随了。 “那言儿,惜朝,只是比武切磋一下,点到为止,莫言过节。” 两人会意,随后便展开了一场真刀真枪的出色对决。 …… 可是让云虚长老和一梦俩人眼前一亮,虽说这顾惜朝如今的实力大不如前,可这千言的进步也是惊人。 两人一快一慢间,不失为高手对决之间的绝伦,似是让人看得尽心…… 不知不觉,打斗至黄昏,身心疲累了,两人复才停手下来,终却没有分出个胜负。 同狼狈,横七竖八地躺卧草地,痛快至极! 稍片刻,千言上气不接下气来相语。 “诶,我说……这算是我俩的第一次交手吧……” 顾惜朝汗流浃背,一时喘息不止,却有快意。 “是!” “可以,有点能耐,能在你千大哥的手下撑这么久,看来都是我舅舅的功劳。” “你若是,能把你这怪胎强掰过来,独步长老可是费心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来,起来继续与我大招三百回合。” “好!正合我意!” …… 两人又要打起来,云虚长老赶紧劝阻,刚才这一出,也是看得过瘾。 “好了,好了,你们不嫌累啊,以后有的是机会。” 两人也只能作止,凉风吹来,心里独自惬意。 第二十七章 意学轻功式,壮抒胸怀志 合来也是与顾惜朝两人在一品居浪得快意,唯独念及师父叮嘱,日落之西,千言也就辞过倒往独步长老书斋…… “言儿,一品居可是玩得来?” 千言玩心不散,意犹至。 “嗯,也就那样吧,风景还不错,不过,比起我听剑阁可是差太多了。” 独步长老会意,有所谋同。 “呵呵,听剑阁的风景在于奇俊,一品居的风景在于清韵,这也是两者武学门路的迥异出处。若是说实在的,四大流门中,还该当属一品居有名。一是活气,二是文韵十足,就连慕门巅少来闲适都特加钟情于一品居之处。” 千言心里是失意,嘴里嘀咕着。 “环境好,又有什么了不起的……还不是没有我听剑阁有名气……” 独步长老否道:“诶,言儿,不可妄言。习武练剑之人追求的就是境界,良好的习武环境才是修习功法的先决条件之一。且,一品居自然有它的杰本所在,万是不能存异心去一言而语。” 千言知错。 “徒儿明白,这点分寸还是有的。” 独步长老点点头。 “嗯,如此甚好。” “师父,你找我来究竟是什么事?” 独步长老即正。 “自然是明天学新剑法的事。前招‘飞天在龙’你也看到了,其大多都与轻功息息相关。明日要学的这招‘剑破九霄’亦如是,为了便于你更好的掌握,故趁此机会将青竹派的两大轻功系先教于你。” 千言喜出望外,却也未解。 “轻功不就是一种吗?怎么也分系……” 独步长老点头,随带他到竹林处。 “形式上,轻功就是一势而立,但按照轻功的修为程度那就不能同人同等而比了。我们青竹派的轻功分为两等,一时御飞,二是影飞。区别在于前者需要借力借物,而后者则是完全通过通过心念内力凌虚而空,达到飞行、腾云驾雾的神通。先前你舅舅不是也教给你‘形无飞移’了吗?这‘形无飞移’实则原是影飞一系,后因为凌空的时限性渐渐被列入了御飞行列。” 千言听来激动,独步长老继道:“御飞共有三式:‘浮雨飞叶’、‘扶摇’以及‘形无飞移’。‘浮雨飞叶’便是典型的御飞着点式飞跃,你且看来……” 说间,独步长老定足而起,“飕”的一下便已跃至竹叶顶,蜻蜓点水,转眼间便已在竹顶来去数个回合,千言吃惊。 望独步长老轻然而归,哪是一个潇洒。 “哇,师父,好厉害!” 独步长老不孤,继道:“‘扶摇’便是和‘飞龙在天’和‘剑破九霄’这类上跃式剑法有共通,你且看来……” 独步长老化功,立原地直空而上。势出中天,腾若星梭,抬头望去,就像一点架空在蓝天。 竟多时足于上空不下,如履平地,千言叫绝,独步长老这才穿丝而落,姿态无一摇摆。 “这哪是轻功,这都成仙了吧!” 独步长老复不孤。 “还有就是你已经掌握了的‘形无飞移’,适用性明显优越于前两者,其间奥妙,你以后自会领悟。我给你示范了,以你的悟性,我想很快便会都学会。唯一要说的,便是这影飞……虽然学起来没有剑法难度高,但如若不能在心境和内力上有所突破,学来亦是不易……” “心境和内力……” “这个是自然,你以为我今日让你去一品居只是玩玩而已?” 千言极其矛盾,意发摸不清门路。 “一品居专精柔剑,则就必须考验人的耐心而沉稳,若是心浮气躁之人,柔剑流是大大不可适应的。所以,这也是一品居环境清韵的原因。你知道,心境也是我快剑流需要具备的基础功,像柔剑流这样慢中求稳,念中求静的招式,为求自然而自如地掌握柔剑流的秘诀,一品居往往会把心境修炼放在第一位。培养心境,故良好的环境才是磨砺其的最佳方法。青竹派的御飞轻功不外乎如此,这也是一品居和草木轩在其上明显优越其它两流的原因。” 千言恍然顿悟。 “原来如此。” “为了让你以很快的时间掌握御飞,今日我便让你去一品居亲身体验一下。一来是熟络,二来是简单学习,我想,多少还是有点收获的,言儿,你说是否?” 碰及独步长老诡异的眼神,千言也只能连忙点头。 独步长老一笑。 “我知道你的性子,想来你去一品居多半也是只顾着玩了吧?” 千言羞愧难当。 “嘿嘿,师父真乃神人是也!什么都瞒不过你的法眼……” 独步长老摇摇头,无碍道:“好歹老夫也是教人子弟的人,什么样性格的徒弟我没有见识过?你这点小把式为师还是一眼便能看穿的……不过也无妨,为师先前说过,你去一品居多少还是有点收获的……” 既是收获,却连他自己却也没有见得,千言还只当是独步长老在考验他。 “师父,你老人家可别为难我了。我给老老实实你招了,我这一个下午是真的玩翻了……” 独步长老大笑。 “那就对了!” …… 千言越发惶恐不安,独步长老继才道明缘由。 “听过孟母三迁的故事吗?环境的影响究竟对于一个人来说有多厉害?你虽然空身去了,又白手回了,但一定已经对一品居的习性有所了解,玩的同时自然也会接触一品居的柔剑流的武学道义,从而相心适了一品居的环境,从而达忘乎所有的融会境态。” 千言大彻大悟。 “你且再把‘形无飞移’试来。” 千言未解,亦照语。 出身,却信手拈来,淋漓尽致! 这才深刻明白独步长老的话语。 “这也太神奇了吧!” 独步长老却不出奇。“你现在应该很清楚理解为师的所作所为了吧?来总结一下,一品居这一行,一是让你体会柔剑流的心境之法,二便是让你彻底明白环境对于习武之人的重要性。此是外话,咋们来说正事,影飞了共有两式,一是‘无念’。” “无念?师父,怎么个无念法?” “所谓相由心生,物有形,色有相,形相有量。‘无念’说白了就是心生念想,将事物的形相虚无,故才能做到无我。你且看仔细……” 手起,作姿,口中还念念有词,竹林方枝摇叶落。 万物静,身底生云,缓缓上行,姿态却始终如一,纹丝不动上至高空,再随意移动,看起来无不神虚! 千言半时听得还很模糊,独步长老绝致示范出来这才看破天机。 “师父,你下来吧,我看清了。” 独步长老继神行而下,击飞流千尺之势。 “如何?” 千万激动道:“神了!神了!这影飞的轻功果然很强,我学定了!” “莫急,莫急,这是影飞的一式,另外一式便是‘千乘风’,当属为所有轻功里最厉害的一式。” 亦不多讲,独步长老即刻拔剑而起,连续在天空里穿梭数十回合。 速度极快,境我两空,一时剑光芒芒,九曲连环,光影对接,霎时便已成句。 “海阔天空凭鸟飞,鹏程万里任我行。” 小纂得韵,当是词达意快,千言无不慨然! 还不尽然,独步长老继持剑中曲而下,在壮图未散之前复两竖来八个“日月星辰,沧海桑田”大字,明暗相间,神行心往,千言如是已经在其中不能自拔。 出口来默念。 “日——月——星——辰,沧——海——桑——田!” 无不壮抒胸怀! 第二十八章 浪子知恩情,错愕知身世 千言打开了那扇与自己形影相伴的门,飘然而又醒神。 伸展轻松的筋骨,稀薄的空气,爽朗气轻,全身的疲累随之烟消云散。 点落师哥及早送来了糯米粥,几块茶花饼混着吃起来津津有味。 “师哥,你吃过了吗?” 点落关怀,备至同怜。 “我吃过了,师弟,饭菜可还合口?” 千言感动。 “嗯,好吃,这是师哥你做的吗?”满嘴的粥米和饼屑塞得他腮帮圆鼓鼓。 点落继体贴道:“嗯,阁中都是师哥,自然吃好饭是少之又少,我少幼在家无世,闲在人手里讨了点厨艺,来阁中,师兄弟们自然是不放过我……也就是一般家常便饭,你吃得过来就行。你缓着点吃,别咽着。” “嗯,好吃,点落师哥厨艺了得,宫廷宴不足于相比。” 点落欣喜。 “师弟可是说笑了,就我这点小手艺,岂能与宫廷里的山珍海味比较?御膳房里的大厨,都是帝上亲点的天下名厨,光做出来的菜,样子凡人看一眼就饱了。” 千言听来也是惊叹。 “可是不得了!那皇帝老儿岂不是享福了?” “这是自然,身为一国之君,这天下皆都是他的,何愁吃穿用度,你说是不?” 这千言也是杞人忧天,见不得别人好。 “你说咋们的文帝名声可不是好,唯独天下的好尽被他占了。百姓君王都在为他的江山社稷着想,而他却坐拥后宫三千,整日沉迷于花田酒地,不理朝政,也不报恩衣食父母,过得是逍遥快活。唉,我千言怎么就没有这好命。” 虽是大逆不道的话,可千万也说得在理,颜色却异于常表。 “师弟可得说话小心了,说出去的话,如同泼出去的水,若是这话传到帝上耳朵里,那可是杀头之罪!” 千言警语,莫敢再大言。 点落继道:“若是说真的,当今帝上可谓是有仿成帝之效。其父还好,勤政公廉,爱子爱民,故才有了当今文朝的鼎力盛世。可他倒好,先帝驾崩,将一手江山拱手交给了他,他却不思进取,酒色淫逸,从不为自己的江山社稷着想。如今宦官专权,横行霸道,朝中一些有心辅佐他的重臣相继离去,整个天下被外人玩弄鼓掌,朝纲大乱,诟病层出,黎民百姓处水深火热,饥饱难足,是为民不聊生。” 千言听得大快人心。 “点落师哥说的在理,天下乌鸦一般黑,这些当官的那些不是黑吃黑?为了权益,他们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或许当官有当官的难处,大奸大恶中必定有忠良之臣,有些事他们也身不由己。就拿文帝说,若不是有京王这样的人存在,或许他还能成气候来。” “就算他们有难处,也不该将天下百姓鱼肉儿戏啊?” 是戳中了点落的心。“哎,可是苦了天下百姓了,希望先帝在天有灵,庇佑这天下无辜子民吧!” …… “嗝~”千言倒是吃了个大饱,肚子浑圆浑圆的。 “人在做,天在看,恶人必将自食恶果。好歹还有我们青竹派这样行侠仗义的,若是他们做出有违天理的事来,我千言第一个不答应。” 点落一边收拾碗筷,一块大加赞同道:“师弟说的极是,举头三尺有神明,人间正道是沧桑!力所能及的事,我们自然得奋不顾身。” 千言错愕,对点落的这句话深有出处。 “人间正道是沧桑……人间正道是沧桑……这大概就是舅舅口中所说的真正强者的狭义之心吧……” 见千言口中念念有词,颇有感触,却未明所言,点落好奇问道:“师弟,可是在想什么?” 千言回心,却也谢食照顾。 “哦,没事,谢谢款待,今日吃得肚子都要爆炸了。” 点落笑语。 “吃的来就好。吃得饱,才能有力气练剑,听说师父今日要教授你‘灭’字等的剑法‘剑破九霄’,这是一般弟子不能同等的待遇,你可要用心学了。” 千言一愣,忙于与师哥说事,竟把学武的事忘了,大急,赶紧冲了出去。 “师哥,你帮我收拾下,我去了。” …… 点落也是被吓了,见他一溜烟的跑了出去,也不多想。 “这小子。” …… 日赶山腰,千言火急火燎地跑到了竹林地,独步长老早已在此等候多时。 “师父——我……来迟了……” 独步长老却没有责备之意,倒是先问起轻功的事来。 “轻功你可都学会?” 千言正道:“告师父,都学会了。” 独步长老满意欣喜。 “嗯,很好!能有此大的突破,实属不易。那为师便正式传授你‘剑破九霄’,你要认真听来。” 千言少作缓息,激动无比。 “此招乃是我听剑阁中上等的剑术,疏漏影飞,临靡快洒,实乃快剑流劲威的遭峰绝妙剑法。招式取自于一首诗,你且听好。” 千言摒神凝气,投注于痴狂的所好。 “天将今夜月,一遍洗寰瀛。暑退九霄净,秋澄万景清。星辰让光彩,风露发晶英。能变人间世,攸然是玉京。” 千言怀具,独步长老以势而立。 剑意生发,星辰轮转。 一时云外吐息,九霄金火弥漫,世间水露降斜。 千言瞩目惊视,独步长老玉树临风当立,剑过无云,势追“千乘风”之利,破九霄之星彩。 果然是一套绝世好剑法,千言握拳来道险! 势成,独步长老乘风而至,如此负有天地巨变的猛招,一套来,竟无半点拖泥带水,那是一个奇绝! “言儿,怎么样?” “好!太绝了!” 独步长老颜悦,不无恭。 “说来这‘剑破九霄’还和柔剑流有点雷同,却也不同。柔剑流招式情境取意,善通‘万变不离其宗’之法,以心柔将其意临摹开来,便也步步生剑。即柔剑流出来的招式,皆现于‘如痴如醉’、‘招我两忘’的状态。而快剑招式唯独是在形势上取其境意,层面上以快剑流的神风姿态外象地演绎出来。故现于‘剑出有意’、‘镜花印月’的外实状态。两者间在取意上负有异曲同工之妙,而威力上同有过之而无不及。” 谁说很深奥,千言但也听得有证。 独步长老继试问。“你可都记下了?” 千言点头。“记下了。” 独步长老仍旧不放心。 “点落师哥学会这招曾花了整整半个月的时间。你比他天资聪颖,悟性也很强,只是这毕竟是听剑阁的中上等武学。若是学来,同样有着极高的挑战性。” 千言给予信心。 “师父,我会努力的。” 独步长老这才塌心。 “要是你把轻功练得成熟,想来也是锦上添花。” 千言却异言。 “锦上添花倒不及师父雪中送炭好讲。” 独步长老岔愣。 “雪中送炭?” 千言一时感慨万千,万种思绪不能倒叙。 “错了即是错了,想我千言以前何种人也!浑浑噩噩,天天倒刮姐姐用心血赚来的劳碌食粮。都说养子无患,望子成龙,而我以往都干了啥?若是爹娘泉下有灵,孩儿定是让他们蒙羞了啊!” 千言泪诉,独步长老也听得真诚。 “一番周折,如今拜在青竹派门下,得到大家的细心照顾,实我三生有幸!何德何能,还能得到师父传业授道,教我做人的道理,教我听剑阁一流的剑法,如此大恩,此生何以报答?你们都千言最穷途末路的时候带给我希望,好来重新做人,改头换面,才有了抬头挺胸的这一刻。这不是雪中送炭那又算什么?” 听来怆然,独步长老深有感触。想来千言也是一个被人世所遗弃的可怜孩子,无父无母,却又身附一命劫,看到了他的努力,点点来是泪。 捋了捋胡须,长作息叹。 “十年树木,百年树人。言儿,你知否,你在为师心中不是龙,也不是虫,而是麒麟……” 千言一愣。 “有一件事还没告诉你,你父亲和母亲其实身世不凡。你父亲是当年先帝手下的皇家大内高手,而你母亲则是文朝先帝文昭公主……” 千言听来震惊。 “怎么可能,师父,究竟是这么一回事!” 独步长老难作。 “哎,一切还得从这把凌迟剑说起。文朝开元前二十年,天下纷王并立,天下大乱。南城后人南城夜雨自奕剑山庄出道,先帝当立,为扶苍生之道,南城后人便亲手将一把神秘宝剑献上,先帝真以此剑横扫群雄,后一并天下。文朝开元,先帝原将宝剑亲手送还,南城后人却无收意。‘宝剑即是帝平天下的象征,那便让其跟随帝上剑指天下!’先帝感激,为报其取犬马之劳,故为南城后人封官加爵,他不愿,故以免死金牌加赐御剑山庄。开元十五年,先帝崩,少子文帝立,却无其父之能。先帝有先见之明,知他死后必有人起异心,故把宝剑交给文昭公主隐藏。后,京王起,挟天子以令诸侯,大权在握,果然还是对宝剑起了异心。事情败漏,文昭公主只能保剑同一有了心意的皇家大内高手连夜出城,逃亡一雁南的偏远山村隐居于世……” 听来父母的英雄事迹,千言自然是自豪。 却想到一件大事。“如果我娘是公主,那舅舅岂不是……” “先帝建功立业前曾和民间一女子发生过一段恋情,其女在先帝离去后便生下一男一女。男的便是你长舅,女的便是段王的亡妻慕情柔,念及旧情,先帝也给他们赐了名分,这慕情柔是一个重情义的女子,宦官当道,京九天上任太尉时,怕降灭门之灾,曾身怀六甲的她以个人名利独自进京上谏幼帝,昏庸无能的幼帝却听信谗言,并没有听从她的话,其也因此事招来杀生之祸……而你舅舅和你娘同父异母……也算是皇室之子吧。” “慕情柔……段若柔……没想到她的母亲居然是舅舅的亲妹妹,那她也算我的表姐了……” 却也不作细想,唯独对这一幕幕离奇的故事感兴趣。“那后来呢?” 独步长老再叹息。 “哎,这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为得宝剑,京九天到处派人打探你爹娘的下落。知道事情无法再隐瞒下去,故你爹娘将刚出生不就的孩子丢下,拿着宝剑前往奕剑山庄。却是天意难违,他们终没有逃过京九天的爪牙,在洛邑双双送命……” 千言大怒,段竹誓命。 “杀父弑母之仇,不共戴天!有朝一日,我定要亲手取了这京狗的人头,祭拜我爹娘在天之灵!” 看千言情绪波动,独步长老赶紧劝阻。 “言儿,先不要心急,且等为师把话说完。” 千言气得咬牙切齿,见独步长老这般说,也只能稍作平息。 “你爹娘的尸首是在洛邑城外的荒郊野外被人发现的,后有好心人在洛邑城外的青石河畔将你爹娘的尸首埋葬,并为其立了两块无字墓碑。” 听着寒心,千言痛至深处。 “说来也怪,那好心人却是枫华谷的恶势力鬼溟堂的堂主刘叶霜……虽然他此举的目的和心计不得而知,但毕竟是做了一件让世人出乎意料的好事,不提也罢。” 各种奇离,各种心绪,一时如同洪涝翻涌着千言的心,再多的话,也成了耳旁的清风…… 第二十九章 疯癫洒豪情,争斗出事端 “言儿,这是昨日奕剑山庄庄主唐易清送来的信,我本想将这件事迟点告诉你……” 千言收敛残绪,接过那封洛纸秘笺。 读来眼珠锃亮。 “你父亲名叫千无山,乃是鬼溟堂的人,后改邪归正,有幸结识先帝。文朝立,便做了皇家大内高手。而宝剑的事发生,这刘叶霜念及与他旧情便及时伸出援手搭救,等赶到的时候却只是见到了你爹娘惨死的景象……” “那宝剑呢?” 说来尽是作息。 “哎,天意难违。老夫也是从信中得知,这当年赠剑的南城后人竟不想是江城子嗣,而那把宝剑正是江城易南道大侠当年纵横天下的易迟剑!等刘叶霜赶到的时候,你父母两人用生命保护的那把易迟剑早已不翼而飞……” “不是应该叫凌迟剑吗?” “世人都是这么晓的。言儿,前几日为师不是跟你讨论过此事吗?” 千言后觉,再次看了信里的说明,一切思路清晰。 独步长老深点。“虽然不知道刘叶霜如此做的阴谋,但之少给你留了一条后路。当年京九天未得宝剑,传千无山有后子,故以为是千无山将宝剑留了他们,为了宝剑,为了解夺剑之恨,曾多年来在各处悄悄暗查追杀。如今宝剑出,他们自然会将目的暂时放在凌迟剑身上……” “如此说来,现在的这把剑是凌迟剑不假。” 惊语,独步长老一时愁眉苦脸。 “若是这样,便说明了两个问题。以刘叶霜的为人和鬼溟堂的手段,徒手宝剑相赠,必定是个圈套。都知道,鬼溟堂的人向来和奕剑山庄的人过节,这次所为究竟是保千无山之子的周全还是借刀杀人,其目的不得而知。但刘叶霜心术不正,居心叵测,阴险狡诈,多便是为了自己的利益所图。其二,如果奕剑山庄和京九天都没有见到易迟剑的踪影,那说明你爹娘的死仍然还是一个未解之谜。” 种种谜团,一时又强压在千言浮躁的心里。 “我不管这些畜生在玩什么手段,杀人偿命是天经地义的事。此仇不报,我千言誓不为人!” 见千言不能自我,独步长老赶紧劝道:“冤有头,债有主,言儿,现在仇人未定,你万不可鲁莽行事。一是为了你自己和你姐的生命安全,二是不能打草惊蛇。凌迟剑这件事可是牵扯天下各大势力的事,若是出了乱子,恐天下危矣!” 千言眼神纵裂,却也知其中利害。 “师父,我知道,不会给大家添麻烦的。” 独步长老则安,思绪万千。 “现在安姑娘的事不能耽搁,你明日便要前往来烟川,吉凶未卜,现在又出了这样事情来,师父的心里啊,一刻也不能闲下来……你现在最重要的的还是将学武放在第一位,若是没有足够的能力,出了世上,也会被人欺负。” “感谢师父关心,徒儿自当万事小心。” 独步长老点头,望山间竹叶摇动,鬼影重重。心里不上不下,也是对各种未解之谜堪忧…… 后,独步长老去,千言独自一人在竹林参悟“剑破九霄”…… 天是蓝的,云是方的,而千言的心却沉了…… “爹!娘!你们看到了吗?你们的儿子长大成人了!” 兴起,拟作“千乘风”飞天横“剑破九霄”! “想不到我千言的身世如此不凡,爹娘,孩儿以你们为自豪!你们是千言心中当之无愧的大英雄!” 山摇地动,狂风呼卷,剑雨漫漫! “若是你们在天有灵,保佑孩儿这一次顺利替安姑娘找到解药。” 魂未定,穷未静,剑行无阻,慨当以歌,入木三分,情至深处。 “若是在天有灵,也助孩儿早日成才,找到仇人,替你们报仇雪恨!” 遍地茶靡花开,山外云舍生香。 朝阳,凄切,青鹂念旧欢聚,千言复招。乃是青丘上不省人事的疯癫人…… “哈哈哈,削他老滚的,痛快,痛快!太痛快了!” 情绪高或底,阴晴难抒理。 千言喜极泪下,却又复悲又喜。疯疯癫癫,痴痴狂狂,尽是拿剑来发泄,已经完全到了不能自拔的地步。 俶然,沉则已和秦风两人笑侃而到,见人鬼两样的千言,霎是被惊吓。 “你看,你看。” 秦风顺着沉则已斜眼的地方看了千言一眼,恰是找了漏子,却也不顺心。 “有什么好看的。” 沉则已尽是不乐,少来一番挖苦。“你说咋们师父也真够偏心的,我们进阁来也有几日了,除了每日的讲经诵义,就是听一些大道理,废话连篇,一点伎俩都没学到。而他这种丧家之犬却唯独得到了他的赏识,还要藏起来教上等武功,真是来气。” 秦风看准时机,怂恿道:“破罐子破摔呗,人家哪是真本事,有本事你也去讨师父欢心啊。再说,这是人家定的规矩,人家想怎么样,就怎样,你能怎么样?还不得在人家面前低声下气,自己没心计,赖得了谁?” 如是对自己的指手画脚千言还能忍让,可他们却一言一语对独步长老诽谤,本来心情就不顺,听得小人在面前嚷嚷,他自然得与他们讨理。 顺势凌厉归了剑鞘,一发走到两人身边。 “你们说够了?平日里吞声忍气就行了,如今还对师父出言不逊,你当我千言好欺负的?” 那沉则已是火恼了。 “长志气了?如今懂得会反咬人呢?怎么滴,爷爷就是把话摆了,师父他人老眼花,一时有眼无珠,才错把你这样的丧家之犬当宝来养?” 千言一横,一把猛地抓住了沉则已的衣领。“你有种再说一遍!” 那沉则已更是不让,见是在秦风面前失了丑,老脸一横,露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猛地耸开千言的手。 大叫道:“狗,会叫吗?你千言就是一条狗!老子是把话说了,来咬我啊!朝这儿咬。” 说着伸出了脖子。 千言气急,“噌”地拔出手中的剑,准备于他一些颜色。 这秦风是被吓到了,害怕捅出事来,赶紧劝阻沉则已。 “则已,不可!师门重地,万不能惹是生非,要是事情闹大了,咋们如何向师父交代?” 沉则已瞻前顾后,知道事情的厉害,虽然心头难解恨,却也乖乖听了秦风的话。 “哼,爷爷今日难得一般与你这疯狗见识,秦兄,我们走!” 千言是要与他们杠上了。 “怎么?怕了?看来你们也只有嘴上的功夫,要滚就滚远点,别让我看见你们这种人最好。” 那沉则已是惹怒了,不顾秦风拉截,一剑便向千言耳门穴挥来。 “我就让你好好见识一下爷爷的本领。” 正合了千言的意,及时躲过他颇有份量的一剑,回退后立马向他直剑上来。 这沉则已有点能耐,徒用两手臂相挡了千言的剑招,硬朝着千言的心腑上刺去。 千言被逼退竹林,山石难避间使出了先前学会的“梨花漫雨”,快似一个真假难辨,急于强攻的沉则已反被千言侧身一个卧剑重砸。 这背剑一砸,正砸中了他腹部的谭中穴,沉则已后仰马翻,一时跌落在了竹石一隅。双手抱腰,疼得死去活来…… “就这点能耐?哼,还不够我对手!” 千言也不想将事闹大,既然解了气,也倒归了剑转身欲走。 沉则已是难堪,硬是咽不下这口气。趁千言不备,猛地站起来拿剑便凶险冲过去,飞身一跃,转眼间便抬脚向千言身后踢去。 千言察觉耳边的风,回身一个侧旋踢,一脚踢中了沉则已的心胸处。 这一脚踢飞,沉则已再次重重跌落竹石处,再也爬不起来…… 这一幕正好被点落看到。 “住手!你们干啥?同门弟子,如何性命玩闹,阁门重地,你们还放不放在眼里?” 说间,点落赶紧探看沉则已的伤势。 听着点落师哥的斥责,千言也感觉了到了自己的所做有点过了头。 “点落师哥……” 本想说明缘由,却被点落师哥抬手制止了下来。 “这件事极其恶略,你们三个一同和我去见师父。” 点落搀扶着气息奄奄的沉则已起来,秦风赶紧去搭手,却无话可说…… 千言随后去了听剑阁的正阁,除了顾惜朝、安水夏、阿兰、一梦几人在外,云虚长老也在哪里。这一次,千言知道是自己闯祸了…… “阿兰,他的伤势如何?” “回长老,出了手臂上肢关节错位外,也就是腹部和胸部受了点小皮肉伤,不碍事。” 也不怠慢,赶紧动手为其接骨。 “顾师弟,你来帮下忙。” 顾惜朝以言行事…… “啊!轻点!” …… 千言听得也是一个难受。 “你们两个过来!” 尽是独步长老疾声厉色的语气。 “跪下!” 千言腿脚一软,随秦风在听剑阁列祖列宗的牌位前跪了下来。 “你们把藏剑阁门前的石碑上的门归背来!” 千言是玩心,秦风无学,两人自然背不上来。 独步长老知意,更加生气,却也无奈。 “一梦!” “是,师父。” 一梦会意。 “三则:剑即吾心,三千越甲男儿当自立。武即吾魄,五十弦翻精魂当无移;侠肝义胆百孝为先,不忘初,不忘本,不忘恩,不忘义;有江湖,孤无我。违天道,诛必行。忠生青竹,狭义吾心!四律:勤奋上进;尊长爱幼;持强扶弱;精师兴门。五规:不叛;不斗;不邪;不逆;不弃。” 独步长老正道:“犯者如何?” “犯三则者杖责五十,罚藏剑阁面壁思过三日。终生不能拿剑。犯四律,罚藏剑阁扫楼十载,终生不能习武。犯五规,罚藏剑阁叩首三响,剔除门派,终生不能入门。” 千言知道是自己犯错,没想到却这么严重,一时错愕。 “你俩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千言语弱颤抖。“师父,我……” “从现在开始,我已经不再是你师父。” 秦风也是被吓到,赶紧求情。 “弟子知道错了,请师父重罚,千言别将弟子逐出师门。这可是弟子十年努力才换来青竹的名号!” 见其神情具失,千言一时张望一旁沉默不语的云虚长老,内心恻藏了一丝揣测…… “师父,他们三人都是新弟子,可能对师门规矩含义还不甚懂得,加之年幼,少来犯些过错也是情有可原的。念及初犯,可否先饶过他们一回……” 独步长老亦正色。“规矩就是规矩,若是乱了,那青竹的希望何在?” 一梦无话可讲,阿兰继上求情。 “长老,消消气儿,可别气坏了你老人家。小孩子,小丁点,和阿兰一样,玩玩闹闹,很正常。一个篓子一个孔,一个娄子十个孔。一个大,一个小,篓子里装娄子,娄子里出娄子,娄来娄去,这娄子是怎么一回事,娄出事来连自己也不知道轻重。他们也知道错了,这次就当是一个教训。你看他们乖乖的,多可怜,你就饶了我的小师弟好不好嘛?” 一梦愕然。 “师妹,你这说的啥啊?什么篓子,娄子的……” 阿兰自述,满脸嫌弃。“师兄,这你都不懂,篓子歌呀,我上山采药时自己编的。” 一梦笑意。“我说呢,怎么听起来怪怪的。” 阿兰抿嘴一撅,嘟道:“一梦师兄才怪呢。” 因有长老在,一梦也只能收敛几许,看着甜甜的小师妹,只笑而不语。 倒是阿兰这个机灵鬼,独步长老险些被她饶了进去。 “阿兰,我问你,要是你犯错了,你师父会怎样做?” 师门清规戒律她还是很清楚的,可是她却鬼道:“师父会给阿兰糖吃吖。” …… “胡闹,总之,老夫心意已决,你们不必为他们求情了。” 阿兰是被吓到了,也不敢再多说一句。 秦风继苦苦哀求,千言只是专注于云虚长老的反应,想来也只有他应该还能挽回一面。 见独步长老心意已决,云虚长老沉默再三,此时终于有所行动…… 给读者的话: 大家有想法和建议一定要给小木提出来哦,毕竟我还是哦一个新手,各种不成熟。另外,这部小说的很多都会牵扯小木的第一部《潇潇寒青》,有不懂的地方可以去看看第一部。 还有就是求各位老铁支持,有你们的鼓励,小木才会一直勇往直前。在此谢过,鞠躬!叩首! 第三十章 杖责受重罚,谜团难心安 “言儿,这次是你过了……”云虚长老一边试探独步长老的眼神,一边口中假意怪过千言。 却是先于自己的一番指责,千言也自知有过,自然得先道歉。 “舅舅,言儿知道错了,给你惹事了。” 云虚长老并不应,转而向独步长老身边求情。“不过呢,一梦和阿兰说的也有在理,一来是初犯,二来他们年少不懂事……虽于情于理,我都不该干预这件事……但言儿毕竟是我的亲外甥,你看,独步老弟,言儿他不懂事,一时糊涂才犯下了大错……可否通融一下,给小弟一个面子,这次便饶了他次?” 安水夏继上求情。 “是啊,独步长老,你就放过言君他们这一回吧。” …… 独步长老也是软肋,却好像正等云虚长老这句话,见云虚长老毕恭毕敬地向自己求情,心里切满足。 立马垂了手,和颜悦色起来。 “既然是云虚长老替他们求情,老夫岂能不给这个面子。罢了,罢了,念你们也是无心之过,这次便饶了你们。但毕竟是打架斗殴的恶劣事件,大过饶过,小过难免。你们三个姑且先记大过一次,杖责三十,若是下次再犯,必严惩不贷!” 虽说是逃过了被逐出师门的惩处,而这三十大板亦是不好受的。 随后,一梦伺候上了虎凳和一根足达二十斤的大杖,千言和秦风两人倒吸了一口气。 “云虚老弟,此事就交给你了。” 云虚长老错愕,果然是这独步长老心计深。“嗯?这是你听剑阁的私事,我一个外人岂能插手,万不得,万不得!” 见云虚长老推脱,独步长老反而自得其乐。 “诶,这不是没人嘛。你为他们求了情,我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饶过他们。为了给他们一个深刻的教训,你该当是这持杖人的不二人选。” 见独步长老强攻,云虚长老只能拉顾惜朝做了垫背的。 “惜朝,师父我年老体虚,挥这大棒怕是吃不消,你就代为师持杖吧。” “啊?我?哦……” 顾惜朝是个老实人,诸多不情愿,但还是依了他师父的话,先行接过一梦手中的大杖。 独步长老也不是斤斤计较的人,便没有再难为云虚长老。 千言的情况不好了,向来都是与他记怀,两人看着就不顺……这么一块冰冷的人,下起手来,等下还不得脱掉皮? 果然,顾惜朝上来便给了他一个杀伤力的眼神,千言的心先自个儿凉了大半截。 情况好的事,他先于秦风动起了手…… 千言看得仔细,足足二十斤重的大棒‘噼’、‘啪’抽在了秦风的后股上,硬看着,就已经疼在了骨子里。 这秦风或许是知错,倒也有点骨气,如此重量的大杖捶在他骨上,他却一直忍气吞声着…… 时过煎熬,闭上眼睛的千言终于迎来了这一刻…… 顾惜朝无公私,抬起棒来便动手。 “等一下!” 顾惜朝收了下来。“如何?” “我说好哥哥,平日里咋们无仇无怨吧?” “没有。” “那我们算是好兄弟吗?” “算是。” “既然是兄弟,等下能不能下手轻点?” “哦。” 千言这才放心。 顾惜朝抬手,“啪”! 这一手下去,千言是百味参杂…… 顾惜朝不停手,一鼓作气,顺势杖完了三十大板。千言从那根虎凳下来时早已天旋地转…… “言兄,我下手可还轻?” 千言憎了他一眼。 “是!恰到其处,不愧是我的好兄弟!” 阿兰噗嗤一笑,赶紧上来问候。 “小师弟,你没事吧?” 千言用手示意。 独步长老也是心疼两人。 “一梦、阿兰,你们先带他们下去休息吧。则已的话,等他伤好了再作惩罚。” “是。” 几人同搀扶而去,安水夏本想去了,却唯独被独步长老唤住。 “安姑娘,你等下,我和云虚长老有事要对你讲。” 安水夏不解,待千言几人走了独步长老这才问道:“你身体还好吧?” “多谢独步长老关心,虽是扶风弱体,之前也因食人花毒折磨,好在阿兰师姐控制住了毒性,毒性暂时也没有再发。” 独步长老甚喜。 “如此便好。” 默许片刻,继道:“今日找你跟云虚老弟来,其实是有三件事言说。” 安水夏看了一旁立如铁松的云虚长老,出乎意料。 “长老,可是为我寻找解毒之法一事?” 独步长老似作难言。 “这是其一,二来则是凌迟剑和千言的事……” 安水夏自当认为独步长老还不放过千言,赶紧动语。“独步长老,言君他已经知道错了……” 云虚长老却先发开了言。“诶,安姑娘,不必担心,独步长老所说的不是这件事。我也是刚刚知道这件事……” 安水夏越发不知思索。 云虚长老故将凌迟剑的事和千言的身世一一说了她。 “先帝曾以一把名为‘凌迟剑’的宝剑建立天下,开元十五年,先帝崩,为了天下安危,故将此剑交给了贤德仁慧的文昭公主。后,京王起,掌握文朝大权,更对那把剑早有异心……为了保护宝剑,文昭公主随与先帝手下有了情意的亲信千无山连夜逃出燕京,藏于雁南一个小山村生儿育女。后来,京王查到了他们下落,暗下派人上雁南夺剑。见事情败露,文昭公主和千无山弃儿女将剑送往奕剑山庄,在洛邑途中,却被人残害……而他们当年留下来的遗孤正是千言两兄妹……” “没想到言君竟是文昭公主的儿子!” 安水夏听来震惊,袒露几分含语。 独步长老岔愕。“安姑娘,按照你的年纪,你应该对文昭公主其人不认识啊?” 安水夏隐语三分。 “哦,小的时候经常听爹和段伯父议论此事,所以才对文昭公主有所了解。” 想到安水夏是段王的侄女,独步长老也无惑。 “而那把名为‘凌迟’的宝剑实名易迟不假,千言的父母死,宝剑却不知所向。而现在真的凌迟剑却出现在奕剑山庄,都知道,这凌迟剑乃是鬼溟堂的传世之宝,如今却现身奕剑山庄,这其中必藏着惊天秘密!” “哎,所谓世事无常,不管这凌迟剑一事是福是祸,但必定关系着言儿和心儿的性命。如果知道文昭公主还留了后,必定再与他们下手!” “解铃还须系铃人,这本不该是你的事,但我们又先不方便插手此事……况你也看到了,千言做事鲁莽,没有分寸,身边必须有像你这样心细谨慎的人管着点,你们三人又是一个小队,不失为一份难得缘分。可能这次也要连累你了。” 安水夏明理。“独步长老,哪里的话,在下本就是青竹派的弟子,行大义自然是弟子的分内之事。而且大家都有恩于我,救命之恩,于公于私,我都该和言君他们去趟奕剑山庄。” 独步长老适才放下了,而云虚长老却担忧不已。 “言儿涉世尚浅,性子又顽劣,此行道途凶险,我这心里啊,总觉得不踏实。之前也就那样过来了,可现在凌迟剑一事发生,牵连种种,总觉得和言儿有着莫大的关系。” “云虚老弟,我知道你是在为千言担心,如是这样,那更当让他磨砺磨砺,你也看到了,和师兄弟打架斗殴的事,影响极其恶劣,让他多吃点苦,才能知人生百味如何陈杂。且如果不解开凌迟剑的谜团,我们也寝食难安。” 安水夏亦宽心。“独步长老说得对,况且还有我和顾大哥照顾,一定不会让言君有事的。” “可能是我想得太多了吧。” 说到及处,独步长老提语。 “云虚老弟,你有没有想到,这或许便是千言那命理之劫吧?” 云虚长老愕然,莫敢往下作想。 说到命劫,安水夏这才复想起了。 “独步长老,你们所说的言君身上的命劫……” 独步长老不作细语。 “哦,安姑娘,此事说来话长,你日后定会明白。” 安水夏只能就此…… 独步长老缓刻,对安水夏又另作安排。“安姑娘,为了你们路上有个照应,明日便让一梦和阿兰一同启程吧。” 安水夏顾虑。 “若是让师兄师姐同我们一行,自然是好事,只是……” 独步长老会意。 “像我们四大长老和门巅这样正面人物,不到万不得已,自然是不能轻易抛头露面。若是出了差错,一定会引起一场大风波!江湖向来都是一场难拆的局,一方风起,稍有不慎,便会立马影响到天下整个大局!而他们俩不同,稍加小心,也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要是真出了事,也有后路可走。云虚长老你说是否?” 云虚长老点头。 “还是独步老哥想得周到。” 既是独步长老这样安排,安水夏也难辞。 “一切听长老们的安排。” …… 后,安水夏去了千言的居舍,一为探看千言的伤势,二则将长老们安排的事告诉他一下。 “啊!轻点!笨手笨脚的!” 安水夏听到叫喊赶紧进了去,却见顾惜朝和阿兰也在那里。 “这是跌打酒,顾师弟,你先给他敷上。” 阿兰师姐翻箱,从她随身携带的医用箱匣子里拿出一瓶药水头也不红地递给顾惜朝。 一时脸面绯红,安水夏看了还好奇,再看到了床榻上黝黑的屁股后,自己竟大叫出来。 “啊!流氓!”脸上一阵炙热,飞了般跑了出去。 里屋的三人是吓傻了眼,阿兰赶紧出来看安水夏。 “安师妹,你怎么海内回明月斋?” 趁着余热,安水夏如实到来。 “独步长老和云虚长老让师姐你跟一梦师兄明日一同陪我们去来烟川。” “这去我自然是想去的,可这要是咋们的师父不答应,独步长老和云虚长老也做不了主啊?” “师姐,你放心吧,两位长老已经同门巅去商量了,而且长老们让你们去是另有原因的。” “另有原因?好师妹,给我说来听听。” 安水夏故将所有事都告诉了她。 …… “呀!不得了,师弟她居然是……” “嘘”! 幸得安水夏拦住了她的口,阿兰险些吼了出来。 “这也难怪,我就知道我家的小师弟不一般!嘿嘿!” 却是个傻甜样儿,口无遮拦的,安水夏再次红了脸。 “师姐,发生什么事呢?” “没事。” 阿兰回了一声,向安水夏使了个眼色便一同进屋而去…… 第三十一章 背剑闯江湖,才涉江湖事 去来烟川的事是这么定了,次日一早,千言几人就齐装出发了。 虽是他们有备无患的去了,慕朝子和四大长老心里也是忐忑不安。 “这些孩子啊,身上都有你们当年的影子……” 见是慕朝子担心,云虚长老宽道:“门巅,你老过心了。有一梦和阿兰在,他们一定不会有事的。” “我是不愿意的,可你们执意,老夫也拗不过。不担心肯定是假的,这点,云虚你和独步两人最为清楚不过……但又如何了得,是死是活,总得有人去摊这个事,而我们总不能明个理正的站出来将这个‘纱窗’一指点破吧?” 自然明白这个道理,难为的话云虚就不再讲了,只是想到凌迟剑,他却有了隐患。 “门巅,你为何会放心将凌迟剑交给他们?” 幻月长老同感。 “是啊!这样危险的事,交给我们就行了,如何还让这几个孩子冒这个险?” 慕朝子自有主张。“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既然让他们犯这个险了,我们就要相信他们。” 四大长老同有点悟,原是这门巅在考验他们,深为慕朝子的主见和周密信服…… 如是两把重剑,背在千言身上自然是负赘,不消十里路,千言这身子板就已经吃不消了。 行到人烟荒芜处,麦田苏生新芽,那风景也是极好的。 荒道草杂,蓬蒿满天,一条小河微波荡漾,千言正好寻思上去修补一下妆容,下坡来也顺便再洗了个脸…… 说实在,自别了师门,这也是他第一次出来闯荡江湖,诸多感受吧。 见河中反映在河中不是千言的千言,如今也有了几分人魔鬼样,他居然笑了…… “昨日下手重了点,现在可还受得来?”千言被吓了一跳,又是顾惜朝那货,不解风情,还自个儿蹲了身旁下来,在河边只顾着搓着洗手。 “别跟我提昨天的这事,看到你就来气。” “我这也不是被逼的吗?要不打得真实,长老们可不乐意。” 千言寻思,这死冰块也没个底,怎么来,怎么去,都是自己有错在先。“你走开,不想理你。” 起身了向山坡走,阿兰师姐在上面喊话。“师弟,你们好了没有,前面有家茶凉,我们先过去歇歇脚。” 两人同上,几人一同来到那间有点别致的茶凉。 千言这才有机会把两把死沉的剑放下来疏松疏松。已有几个拿剑的江湖人士上了眼…… “各位爷儿,可是想喝点什么?” 这茶二倒是和气,顾惜朝寻思,随意点道:“你随着来,能解渴便行。” 茶二喜气,先与大家壶了开水。 “好嘞,各位爷儿慢等,马上就来。” 待候,一梦一下便察到周围异样的眼神,多便是料定了千言放在桌上的那个木箱,随赶紧示意大家…… “瞧几位这身打扮,可是青竹派的大侠?” 不时,一汉子上来搭话。 一梦警惕,小意施了个礼。 那汉子得路,赶紧拜会。 “都说青竹派武功博大精深,在下多有仰慕大名,今日路遇诸位也算一种缘分,可否赏个脸,一起过去喝个茶?” 既然是人家的愿,千言巴不得,还正想应了他交个朋友。 一梦懂这个套路,适时拦住了千言。 “兄台的好意心领了,只是你看,我们人数太多,其中又有姑娘,就不便再打扰几位大哥了。” 那汉子懂事,自然得不再强求。 “好说,好说。” 这一打听,右边一桌身穿紫色纹理衣的持剑青年反是有了大的起色。 “几位爷儿,这是你们的茶,爷儿们请品尝来,看看合不合口。” 茶二上了茶,茶香味即刻飘洒出来。 千言忍不住先上一口,浓郁,清香而又点点适量的苦涩,简直是享受! “好茶!” 看千言享受的样子,大家一同来品茶…… 顾惜朝一口便熟得茶路。“伙计,这应该是西湖龙井吧?” 那茶二吃惊。 “这位爷是熟路子的,这茶的确是江南一带才盛产的名茶——西湖龙井。既然爷懂茶,今儿的茶便算茶凉请客。” “这可如何是好的。” “诶,我们茶主是好茶道的,只要是懂茶的,他都让免单。” 这是好事,大家自然欢喜。 可正高兴着,一旁紫色衣物的一青年却有所行动起来。 “既然是青竹派的人,来这偏远的荒郊野外作甚,莫非有什么见不得光的勾当?” 见来历不明,一梦赶紧应了他。 “哦,我们是拜访一位故友,因路途口渴,便找来了这茶凉解解渴。” “故友?这凉州方圆百里,西北上来烟川,少说与青竹山差个数十里的距离,没想到还有你们青竹派的故友?你们青竹派果真还名满天下啊?” 虽说讽意,一梦亦不计较。 “大哥见笑了,不过我青竹派弟子出入都很广,天下何处都有。” 那青年哼了一声,对桌上盒子里的东西起了眼。千言见这人一直对桌上的剑有想法,赶紧将剑护起来。 “盒子里藏的是何宝贝,为何不拿出来见识见识一下。” “这是送人的礼品,没什么好看。”阿兰更护着剑圆说道。 见他们举动,这青年越发有了兴趣。 “礼物?莫不是真的见不得光的东西吧?” 千言是火了,猛地拍了桌角吼道:“你这人有病吧?不看就不看,你问那么清楚干啥?” 身后的那几位已经拔出剑来,这人却举手示意。 却有另一人上来低估着。“我看那木盒里藏的就是凌迟剑不假!” 这主事的一愣,正道:“这不是属于你们的东西,赶紧交出来吧!” 一梦看这样子铁定是逃不了了,赶紧示意大家。顾惜朝会了意,一剑当即劈到那几人面前。 阿兰同上,留得一丝空隙,千言带着安水夏趁机冲出了茶凉。 一梦三人与那几人过招后感觉到了实力,便找了机会脱身而去。 “给我追!” 那主事的大气,随带着几人一同追了千言一行而去…… 千言一行一路狂跑,甩了他们一里,这才有了喘息的机会。 “看他们这手段和武功,定是暮阙门的人不假!” 听一梦大师兄说来,千言震惊。 “这下可惹麻烦了,暮阙门的人可不好对付!” 顾惜朝寻思着。 “若是暮阙门的人,那这事果真难办了。方前那几个粗脚大汉,看他们行为诡秘,看来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这一闹下去,别说去来烟川了,就是这凉州城方圆十里也步步难行!” 阿兰提议。“要不我们绕小道吧?” “能绕到哪里去?这方圆百里都是凉州的地域,况且风声走漏了,到哪里都一样。” 而另一个棘手的事却出来了。 “先别说绕道,由于之前只忙着逃跑,已经完全迷了路。你看看这周围恶劣的环境,要么是一眼望不到头的风沙流域,要么是道路崎岖的险峻的山坡,怎么也不好走。” 这事,是把大家难倒了。 几人暗自衬踱着,却有一骑小黄毛驴的老农经过。 嘴里来悠着一首诗。“田家少闲月,五月人倍忙。夜来南风起,小麦覆陇黄。妇姑荷箪食……” “伯伯,这里是什么地方?我们迷路了,可不可以给我们指一下路?” 老农吁住了他的小毛驴,见他们和善便回了阿兰。 “看你们不是本地人吧?” 阿兰点头。 “这里是凉州亭。那你们要去往哪里?” “我们要去来烟川。” 老农笑道:“沿着这个方向一直走,通过一片嵇地,便可从山谷到达凉州城。若是不赶时间,你们可顺着左边这条溪流往下走,便可到凉州观音山。那里景色奇特,又能观赏凉州城最奇特的观音坐莲,通过观音山的峡道,也可从东南面进入凉州城,风景、赶路两不误。” 阿兰欢喜,答谢过老农,与大家商量后便决定从观音山的方向进凉州城。 刚欲走,老农却提醒道:“进了凉州城,你们千万要小心点,现在官府查的紧,若是知道你们是外地人,他们自然不会放过你们。” 一梦不解道:“这是为何?” “哎,还不是当朝太尉为了一把宝剑的事。是个拿剑的人,他们都要抓起来盘问,真不晓得他们在搞什么名堂,百姓的苦计不管,成天为了一把剑闹得人心惶惶。” 大家一愣,心想多半是凌迟剑的事。 再次谢了老农,也暗自去了…… 千言一边走,一边感叹。“这伯伯可是个大好人啊!” 一梦同道:“世上有坏人,也要好人,或许还是好人多一点。” 顾惜朝却担忧道:“如是这样,这凉州城可不是好过的地方啊!” 一梦是被难倒。 “既然我们出来了,就没有再退回去的道理。绕道这方法是行不通了……总之,大家小心一点就是。” 大家没了着,也只能向前赶路…… 行了半里,越过了一处灌木岭,便来到一座千米高的观音石峡前。 风景自然是天造,足看着千米高的观音坐莲石像,大家都已经震撼…… 几人朝着观音身上的窄道走了上去,行至半山腰,望脚下山河一泻千里,整整长达百米的飞瀑震耳欲聋! 继续往上走,道路险而奇,几人是惊出了一身冷汗! 一梦、安水夏和顾惜朝都已相互牵拉着走到了山头,唯独阿兰却前道挡住了千言的去路…… “走啊!” 看着眼前吓得蹲下的阿兰,千言喊道。 “我害怕!” “这有啥不敢的!快走,别挡着我。” “人家不敢嘛!” 千言是动了心,嘴上是说着,可他还是将手递给阿兰。 “真是麻烦!来,我拉着你。” 阿兰是开心了,赶紧将手小心翼翼地递了过来。 总算是熬到了山头,阿兰的双腿都软了下来。 看到两人手牵着手,安水夏是在意了。 被她这种奇怪的眼神看着,阿兰一时是红了脸,赶紧松开了手。 …… 脚下,便是了闻名不如一见的凉州大城。千言仔细领略,全然是和方才所见到的情形是两种截然不同景色! 好了也是锦绣河山,品着就味足。稍作消息,几人便朝着山道走了下去…… 这果然如同老农所言,刚到城门口,便有穿黄色衣物的官兵严查。虽说几人都已沦落成乞丐样,可这官老爷们看到带见的人便要抓起来。 一梦寻思,若是被抓去,可是被逮个正着,若是摆平了这些城门护卫,或许还能有一线生机!可是急了,险些动起手来…… 还好这千言机灵,随便从顾惜朝口袋里拿出一些银两,悄悄塞到了这护卫头儿的手里。 “官爷,我们几个是逃荒来的,身上带的这些剑都是防身用的。” 官老爷收了好,又看了他们几人的模样,也倒放过了他们。 “既是防身用的倒没事。不过,这两天查的紧,你们进城后赶快将剑收起来,免得让城里的兄弟们麻烦。” 几人照做,随后进城而去。 “等等,你这个箱子里装的什么?” 几人是被吓到,千言更脑子更灵活。 掏空了顾惜朝的银两全部塞给那位官爷。 “禀官爷,这里面装的是个扫帚。” 阿兰噗嗤一笑。 “一把扫帚还当个宝贝?” “官爷有所不知,这是我足上传下来的金刚帚,珍贵着呢。” …… 那官老爷是听不下这荒诞的事了,再打量了一下银两的重量,赶紧打发着千言走。 “好了好了,赶快拿着你的传家宝走吧。”阿兰他们是险些笑了出来…… 却也有惊无险,几人顺利地进入了凉州城。 第三十二章 大逛凉州城,阿兰影不见 凉州城,也算是这京王的天下,却大疏漏于管制,故暮阙门的人自打有来往,行事约摸着却有路子。 “你们听说了吗?听说这凌迟剑要被送还奕剑山庄了?前不久还有人还在凉州亭见到宝剑呢!” 可是啥事,还不是千言几人在茶凉碰到的汉子放得风。 “暮阙门的人又盯上了,青竹派的道友们可要大难临头了!” “希望他们会放过他们吧,青竹派可是江湖中第一的名门正派,若是出了事,那可不是一回事的事了!” “如是这样,那就再好不过了!就这凌迟剑一出来,天下都已经乱成这样了,倘若剑不归还奕剑山庄,百姓们哪有好日子过!” “若是这剑被齐王得去,也是好的。想想这凉州城内,自那京王上任太尉,就没有一天好日子过,却是这暮阙门给草民们造福了!” “谁好谁坏,谁这心里有底,针堂主对我们的好,我们自然是一针下血,可他们毕竟是邪门,知人知面难知心,谁又不想,他们是不是为了取得民心才这样布施的?” 实则不假,千言在凉州亭内遇到那一伙紫色纹理的青年人正是凉州城内暮阙门当事的。 刚进城听到风声来,千言他们便撞上了他们,可是冤家路窄! 一梦寻思着,就这样跟他们耗下去,到头来也还是自己吃亏,况这凉州城本就是个“困兽”的大铁笼子,闹事来又会惊动朝廷的人,合计来算计去,还是躲着点他们为好!多亏这街市人杂,恰时上来一行传教的修士,他们只好借借门走走路子…… 那几个暮阙门的人仔细调查一番,也没看到可疑的人物,看来看去,也就是一干装神弄鬼的传教士,可却这以来,引得人眼叵测,至少他们也怕生事,故也就散去了…… “糖葫芦,来一串!” “又大又好看的烧饼!” “正宗的烤全鸡!” …… 总算是甩开了他们,又听着这声音,是让人心里痒痒!千言把持不住,寻思着几日的赶路也没个好顿,如今有了这机会,可得将凉州城的好吃的给通吃了! “雁南油葱面,地道有筋骨,几位客官,进来捧捧场吗?” 千言有了兴趣,抬头看了他的招牌。“有味面馆”! 光听着名字,还有点意思,口里却早已嗦哈子,瞧着馆也是新开的,六旬的馆板也是一口雁南口音,作为一个雁南人,千言自然得捧捧场。 “大家都饿了吧?走,带你们进去尝尝我家乡的油葱面!” 也不顾大家同不同意,他前脚后跟,后脚门槛,飕拉拉地就进去了。 几人也是饥肠辘辘了,不进去,那也是过意不去。 “馆板,我们要雅间。” 千言这小子也是不节拘,上来便请求上私间。 “今天言兄是要请客?” 不就是是个小便宜,居然连这平日里正经的大师兄也想摸“油水”,千言也不能失了面子。 “我请!我请!”摸着口袋里没有重量的钱袋,心里是掉宝了。 “几位客官,二楼请!今日面馆刚开张,你们可是来得时候,今日的面钱统统打五折!” 省了一半的钱,千言心里也是乐的。 拍拍肩膀心疼道:“还是你懂我啊!” “好说!好说!听这口音,小兄弟可也是雁南乡友,今儿面馆开张大吉,你们进来赏个脸,自然得少不了你们的好。” …… 二楼果然是雅间,桌椅新致,环境宜人,更有一旁提琴的漂亮小姑娘表演节目。 千言享受了。“不错,这里不仅可以看到街上的风光,还能舒服的听个小曲儿。美哉!” 侍候,面也上了,色香味俱全,未食,几人肚子里便咕噜了…… 舒舒服服大饱一顿,几人便辞了面馆,继续在城里转悠转悠。 一玩就是一个下午,千言早已跑得丢了魂,疯起来,也没个正儿八经。这阿兰师姐也不是个大人,见不得好玩的,看什么都稀奇。一来二去,一个人走散了,天黑了,没见到人影,大家可是急了。 “惜朝,你带他们三个先到前面的客栈打几个房间,我去找找阿兰他们。” 顾惜朝会意。 这千言却还没玩够,如此时机,正好有机会再逛逛,看个夜景啥的,也是美差。 “大师兄,我和你一起去!” 一梦也同意了他。 “也好,身边有个人也好照顾。” …… 凉州城没有太多姑苏水情,可这古道西风瘦马也别有一番滋味。 夜景上来了,千家万户门口都亮起来灯笼,红红绿绿的,有点怡情。 千言和一梦两人找了很久都没有看到阿兰,却煞风景地看到了到处暮阙门的人,加之巡逻的官兵,他们心里是急了。 为了躲避眼线,他们只能飞檐走壁。这一上房来没多久,两人便误打误撞闯入了凉州知府大人的府邸,可是不得了! 刚想走,却有听到了一点暗道消息。 “你说这陈留安知府可真是个禽兽,多少好姑娘被他糟蹋了,如今还有对一个小姑娘下手。也是色迷心窍,难倒凉州城花楼里的姑娘还没玩腻吗!自己的正事不干,迟早他的乌纱帽不保!” “你管那么多干啥!一个酒囊饭袋、好色的老狐狸,一大把年纪了,还能猖狂几时?我们只是干事的,人家要人,我们要钱!钱人两清,各不相干!” “哎,你说她是不是傻,知府出行,百姓们都是要下跪的,她倒好,站出来看热闹!被这陈留安看中了,还有什么好事?” “官她呢!反正钱咋们拿到手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算了!” …… 听这两“偷花贼”嘴里说的姑娘,很有可能是阿兰,这下可好了! 一梦示意千言,两人飕地一下跳下去,用剑指到脖子上,将两人拦住。 “伤天害理,强抢民女,还有没有王法!” 那剑明晃晃地指在自己脖子上,那两采花贼吓得惊魂,接连求情。 “两位爷爷饶命,我们也只是为了讨口饭吃,才做这伤天害理的勾当!” “快说!你们说的那姑娘是什么模样!” “爷爷饶命,我说,我说。她穿衣朴素,大眼小耳,像是乡下里来的小姑娘。” 阿兰平时穿着也很简素,这么一说,铁定了是阿兰不假! 一梦是急了。 “快滚,以后要是再作这种勾当,要是让我见到了,一定取了你们的命!” 两“偷花贼”知好,赶紧狼狈逃去…… 一梦和千言担心阿兰的处境,打算往府里头闯一番…… 寻思回来,找了合适的小角落准备下手。 陈府! 一梦足见着门匾上陈府两大字,已经吓得结舌。凉州境域,便是由这知府大人陈留安管制,都说这陈留安以好色了名,如果两“偷花贼”所言之人是阿兰不假,那后果不堪思想! 第三十三章 闯府救错人,惊是暮阙人 偷着这天也是好办事,也不吭一声,一梦“唰”得一下就飞到了后院墙上。 眼看几个陈府的遛道打着灯笼过来,千言惧了,来不及多想,挑准角度,拿出了火候尚佳的“扶摇”,可是千钧一发! “你说这大晚上阿猫阿狗的,专挑这个时间点出来偷情,嘿,也是真会寻欢作乐!我还倒是什么吓人的东西!” “嚷嚷什么?不是人就好,要是刺客什么的,小心丢了你们的脑袋!都给我小心点!打起精神来,别让什么可疑的人趁机溜进去!” …… 千言和两人避着墙上一棵大的杨树下藏匿,一点小的动静都不敢放出。 还好是走了,要不然千言是憋不住了。 “我说!大师兄,你不等……” “别说话!” 千言顺着一梦的眼光看去,却是东厢房灯火阑珊。通过悬窗,便一目了然看到房里面两个人影! 撂定了计划,一梦和千言绕着池园的偏廊向东厢房“偷鸡摸狗”而去。 这大晚上的,府里还安插这么多人,不愧是那陈留安坏事做尽,心里丧了天良,固然是怕仇家夜里找来索了他的小命! 个个持刀拿剑的,身手估计也不凡!一梦也不想费事,和千言挑了院里最漆黑的角落摸到了东厢房侧墙。 里面固时有一轻薄的苍老声谙传来。“小美人!别跑步啊……” 那姑娘可能是被吓到了,把房里头的瓶瓶罐罐都打翻。“啊!别过来,再过来我就喊人了!” “你喊呀,看看有没有人来救你!今晚你就乖乖依了我,要是悦惹开心了,明日便纳你为妾,作享荣华富贵,要啥有啥,每日再与我消遣,岂不逍遥快活?” 那姑娘是哭诉了,哭天喊地的想要从里头逃出来。 却被那色狼逮了个正着,扒衣亲吻的。 “不要!” 千言是顾不得那么多了,也没听清究竟是不是师姐的声音。 “哐”地一脚便踹开了被拴的死枷的门扇! 那一脸猥亵的奇丑色佬显然是被惊吓了,赶紧冲床边拿了一把剑来。 “什么人!” “来取你命的人!” 一梦后脚进来,可出乎意料的是那姑娘并不是阿兰,可是白劳神了一场…… “哥哥救命!” 样子倒有几分姿色,白衫香身,玉颜翘楚,看着也是一个不懂事的黄毛丫头,年龄在十五六岁左右。 受了惊吓,赶紧哭哭啼啼地跑到一梦这里来求救。 “姑娘别怕!” 虽然不是阿兰,但这事闹了,自然得好人做到底。 “你这老匹夫便是陈知府?” 那老头吃了惊,寻计着他们多便是仇家。 “你们是何人?警告半夜私闯我府上,大胆刁民,是不是活腻了!” “活腻的人是你!身为朝廷命官,放着府上正事不管,竟做这些见不得人的勾当!简直禽兽不如!” “哼!朝廷命官!也不掂量着你几斤几两,闲事管宽了,竟来对我这青天大老爷撒野?再说,这天下的朝廷命官有几个是清白的?还轮不到你们这些小杂碎指手画脚!来人,把这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刁民给我拿下!” 不下一刻,无数的下手便把整个厢房围得水泄不通! 见这狗官死性不改,千言是火了。 “大师兄,休得与这狗官废话,待我阉了他,叫他以后如何再风花雪月、残害良家妇女!” 动着,便要拿剑对狗官下手,瞧那狗官的怂样,想来也是个贪生怕死之辈。 见千言要下手,抖了一身冷汗! “你们还愣着干啥!还不赶快将这些杂碎拿下!” 这些下手也是听人命的,话一出,便接二连三操刀攻了进来! 死干一场,一梦也知道一手难敌四百,动静越来越大,这样下去,准是没个好出路!寻摸着,赶紧示意还在周旋的千言脱身,千言是不解气,还想给这狗官一些颜色,却是念及那小姑娘的安危,只能也就此作罢。 左右相挡,前后厮斗,一边护着那小姑娘,一边找机会逃生。 那陈留安只是向着人多的地方藏,小人得志,洋洋得意地命令手下将千言抓起来。 “快上!都给我上,谁要活捉了他们,赏银一千两!” 都是混饭吃的,这话一出,这些下手便一个个不要命地向千言和一梦身上扑去! 死缠难打,千言和一梦终然是没有后路的。见那陈留安一旁叫嚣,一梦是料定了主意,趁千言在人堆里所向披靡,起身一发飞到陈留安身后,一个剑利索,花花闪的便下到狗官的脖颈间。 “叫你的人住手,不然等着给你收尸!” 陈留安脸色大变,吓得魂魄离身。 “住手!住手!” 这一声呵令,所有下手赶紧收手。 一梦示意千言,千言带着那姑娘走了过来。 “走!叫你的人不要跟来!” 虽然知道没好下场,为了活命,也就照做了。 三人大大咧咧逮着陈留安出了陈府! 三人还是不放过那狗官,陈留安是怕了,若是这样被抓了去,横竖都是一死,哭天跪地的求饶。 “我的小爷爷们,我再也不敢了,就放过我这一文不值的狗命吧!” 死去活来的,一梦想来他也是受了点教训,打算就此放了他,千言却知路子。 一把揪住陈留安的衣襟。 “狗官,你要是不走,信不信现在我就要了你的小命!” 陈留安还是腿软了,只得和他们一同走…… 抹黑绕了一定距离,来到傍家一处梅落处,少来也没什么人影,凉风习习的,也不知什么地方。 陈留安是穷时死人惧,还想不到千言他们要将自己怎么千刀万剐! “小爷们,现在你们已经很安全了,现在可否放了我?” 看着狗官的怕死样,千言就不顺眼。 拽着他到墙后,噌噌两下,竟把他给阉了! “啊!” …… “爷爷饶命!别打了!” 可是把一梦给吓到了,见他还不收手,依旧用脚在陈留安脸上“蹂躏”,怕是要出了人命! 一梦赶紧上去制止,千言也就放过了他。 “快滚!” 那陈留安哪还有什么力气,生无可恋的,倒也捡了条性命,学作打了霜的鹦鹉怪音感谢。 “谢谢——小爷不……杀之恩……” 也就扶着腰去了…… 那被救来的姑娘虽说娇羞,却也看到陈留安的模样解了气,掩面就是一笑,被千言一看,红到了脖子里…… “谢谢两位哥哥救鱼儿的命!” “鱼儿?哈哈,大鱼儿,小鱼儿,能吃吗?这名字倒奇怪!” 见千言取笑,人家姑娘也不计较。 “是啊!我姓针名大鱼,是我叔叔给我取的名字。” 不说还好,说了千言更不矜持起来。 “‘蒸’大鱼?你叔叔可真是怪人。” 说到他叔叔,这叫针大鱼的姑娘可是不满意了。“叔叔不怪!虽然他不怎么说话,可他对鱼儿可好了!” “师弟,不得无礼!” 千言只好收了态。 一梦看她也是灵气、乖巧可爱,况这身着装身世想必来历不凡。好奇,故问道:“鱼儿,你家住那里?为何被人抓了去?” 针大鱼想到先前发生的事,可是受了委屈,便要哭起来。 一梦还只当是自己问了不该问的,赶紧道歉。 针大鱼不听,抽鼻子噘嘴的,可是把这俩大老爷们难住了! 千言是机灵的,都说这女儿家喜欢花,正好看到墙角数枝梅,没多想,走了过去随手采摘了一朵快谢了幕的残花。 碰巧是准了,针大鱼看到花便开心了。 “谢谢哥哥!” 一梦纳闷了,玩不想到千言这小子还懂得知女儿心! “看来我们言师弟才是正宗的‘采花贼’啊!” 千言是蛮不好意思的。 “去去去,大师兄别拿我开玩笑!” 说实在,千言是不好女人这一口的,像段若柔这样娇柔的女子见了,像阿兰师姐这样“魔鬼”的女子也见了,可没见过针大鱼这样傻里傻气的,而且还傻得动心! 有一些事他更摸不着头脑,一时忙于一梦耳边嘀咕请教。“大师兄,你说她应该也和阿兰师姐一样的年龄,我怎么还感觉她像一个几岁的孩子啊!” “你管那么多呢!女孩子这样才讨男人喜欢!” “哦!莫不是大师兄看上她了?” 一梦红了脸。 “不得胡言!” 千言是敲定了他的心思…… 不过说到阿兰,两人才想到了正事。原本以为被陈留安绑去的是阿兰,忙来忙去,到头来还是一个空。 却也误打误撞,凑巧为凉州城的百姓做了一件好事,一梦见现在针大鱼已经脱身了,只得照顾她再去找阿兰的事。 “鱼儿姑娘,我们要去找人了,你赶快回家去吧。” 这一说,针大鱼有哭鼻子了,这俩爷们儿可是真摊上事了。 束手无策,看这情形,她也是不懂人事的丫头片子,大晚上一个人走,搞不好又要被坏人给掳去了。 “要不这样吧,鱼儿姑娘,你先跟着我们,等明日天亮了我们再把你送到你家去,你看可好?” 针大鱼可开心了,接忙点头。 无奈,一梦和千言只能带她在身边。摸着巷子和夜人继续打听阿兰的下落,找了近两个时辰,也没有一点收获,身子也是累了,便先回了与顾惜朝他们约定的客栈,另作打算。 “四海客栈” 名头也是可好的,三人进了去,见那掌柜的再算盘账本,估摸正准备打烊。 一梦问了住客名单,顾惜朝和安水夏果然再这客栈下间。 千言再询房间,那掌柜的随手一指二楼的东面一间侧房。 三人上楼去,准备敲门,却一时察觉到里面不详,一梦、千言眼神示意,“砰”的一下,左右踢开了左右门扇。 又是紫色纹理衣衫的暮阙门人,见他们破门而入,当即拿了剑攻了上来,马上便过起了招! “住手!” 主事的那人准备朝千言下手,听到针大鱼的声音,却突然停了下来。 “小姐!你怎么在这里!” 一梦和千言可大吃一惊,他们居然叫这针大鱼小姐,那她岂不也是暮阙门的人了!他们想都不敢想! “他们是我的好朋友,你们不得欺负他们!” 在这些凶神恶煞面前,针大鱼却有一点主大事的风范。 那人不情愿道:“可他们身上有凌迟剑!” 听到凌迟剑,针大鱼一愣,却也没多想。 “唐生,我不管!他们可是我的救命恩人,你们不得伤害他们!” 听得针大鱼出了事,那唐生也是特别担心。 “小姐,可有谁想害你,待我去宰了他!” “唐生,别杀啊宰的,看你们做那些双手染血的事我就恶心!就不能好好的讲理吗?杀过来,杀过去的,怎么能解决事!” 虽说是孩子话,那唐生也是给他家小姐面子。 “小姐,你还小,你不懂,有些事只能用流血解决!这是我们男人的事,你就不要管了。” 针大鱼耍性子道:“我管你呢!反正他们你们不能动半点寒毛,否则我回去告诉叔叔!” 话到这种地步,唐生也只能垂手丧气! “你们走吧,我还有话和我的朋友们说!” 唐生几人又能怎的?还不是乖乖出了去。 “等一下!” 千言却把唐生拦住,唐生憎了他一眼。 “我的朋友们呢?” 唐生知问,随手指了垂帘后的大橱柜,随后便冷去了。 千言和一梦赶紧打开橱柜,里面正是手脚被绑住的正是顾惜朝和安水夏两人,惊讶的是,阿兰也在里面…… 第三十四章 大鱼之身世,取毒之互求 这针大鱼不是别人,正是那来烟川针堂主的的侄女,针灵问把她留在他身边,说到底还是针大鱼她爹娘的缘故。 针大鱼的爹,针问天是针堂的人,在世的时候可以说是与针灵问平起平坐,向来也是齐王最得意的门生之一。只因娶了来烟川境巡抚总督郑相灵的女儿郑楠,一切的情况都发生了天翻地覆的改变。 齐王和京王恩怨是很深的,针问天肆无忌惮的娶了郑楠,齐王感觉他没把自己放在眼里,也明个没说他的不是,只是自那以后针问天再也没被重用,一来二去,时间长了,堂里的兄弟们也都不愿跟自己干,自己留在堂里也没啥作为,自此辞了针堂第二把交椅,和郑楠回凉州的一个小村落过闲家种田生活了。 可能也是天妒人怨,两夫妻恩恩爱爱过了几年自由闲洒田家生活,后来郑楠病了,是种咳血的怪病,求遍了天下名医也没看好。实在无法,针问天带着妻儿老小再次回到的针堂,可能也是期盼他的这位兄弟复归,明知是自己也束手无策的怪病,却还是给了针问天一个条件。 “要想治弟妹的病,除非你靠实力再坐上针堂的第二把交椅!” 这分明是强人所难,说得很是坚决,却也绝情,针问天也不是拾人牙慧的! “大哥!你不懂!东西坏了,还可以修回来凑合着用,而这人的感情说坏了,那就永远修不好了!你今日不救楠儿,我不怨你,只是我们的亲骨肉不解人世,念你我二人兄弟一场,希望你保她一命!” 这“我们”显然是已经说明针问天他自己也染上了! 将他们的快四岁的女孩留在堂中后,夫妻俩便回凉州天就了! 一是他的兄弟再去意已决,针灵问心里赌气。二是针灵问她实则没有任何希望同时保住他们一家三口的命,故针灵问便做了回狠心的人!而这一回狠心,却让他背负对亲兄弟见死不救的罪名,愧疚了大半辈子! 不下一个月,同病相怜的濡沫夫妻便走了! 其则真实的是——不是他不打算救,而是他还没有找到那怪病医治办法,他在那孩子的身上做了很多尝试,可都失败了,终于通过调息之法和草药融合寻得了可以延缓病期的方法,可等来的是自己兄弟和弟妻已死的噩耗! 或许是心里自责,也许是因为医者的心!自那以后,针灵问沉沦了…… 这医者医心,说的不假,可是针灵问偏偏把自己的心医不好了!这或许就是医者难自医的道理吧! “东西坏了,还可以修好勉强着用,而感情坏了,就再也修不好了!” 他的脑海一直再为他兄弟的这句话寻求真理,是真还是假,是对还是错,若是他知道,他也就不会活得那么痛苦了! 针大鱼便是针问天的孩子,针灵问一直把她带在身边,疼之又疼,爱之有爱!就连针堂的人,对她向来都是说一不二的。 等针大鱼长大了,后来也把她的身世告诉她了,可是针大鱼并不怨他。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针叔叔,这不是你的错!鱼儿不怪你,你已经为鱼儿做的很多了!” …… 针灵问为针大鱼付出了很多心血,虽然由始至终没有研制出彻底根除针大鱼身上怪病,但针大鱼知道,针灵问因此太过为难自己…… 针灵问因为阿兰,也放弃了很多,就连在针堂的第一把交椅渐渐失之交臂。不是因为他不够上心,而是他所有的心思都花费在了针大鱼身上…… 针大鱼也是懂事的,看到他叔叔在暮阙门的地位日渐不足轻重,故她也想办法为针灵问做点事,寻得他开心一下也好。凌迟剑的事,正是一个绝佳好机会。他前些日听到唐生在与针灵问提及此事,故不及针灵问允许便私自跟着唐生一干来到了凉州城,之后便发生了现在的事…… “你果真是来烟川针灵问的侄女?” 诸多难言,针大鱼自个儿也点了头。 “但凌迟剑是哥哥们的,鱼儿不会拿的!” 她那么稚嫩的一个小女孩,却全都为他人着想,千言几人岂能不怜惜! “鱼儿,你的病究竟是一种什么病?” 说到及处,阿兰有了一些娴捏。 “鱼儿也不知道,听针叔叔讲,病根是从我娘身上传来的,但我娘以前并无病例,而是后来才发病的。” 几人大吃一惊,阿兰却先为她把脉问腑。 “确实是一般医理所不能药丹的,体内机能基本完好无损,心经脉络也活气……” 针大鱼自然是知道的,就连针灵问这样医术高明的活华佗都束手无策,生死也就听天由命。 大家同为此怜惜…… “不过!你体内心腑的动脉中残有一种隐性毒素,虽说与血液有着融合,但却有一点滋生式的分裂……鱼儿,你每次发病的时候是不是咳血、胸闷,还有一点神智意乱?” 针大鱼愕然点头,阿兰却恰时说中了症状。 “姐姐是如何知道的!” “姐姐也是一个医者,虽然算不得什么神医,但至少精通世间所有的病理。” “哇!原来姐姐也是一个医生啊!” 阿兰不孤,继道:“如果是这样,那这病定是‘缄式寒毒脉心病’不假!” 虽然是好消息,但千言听到如此奇怪的病,一时费解。“缄式寒毒脉心病?” “没错,这种病是情性绝症!向来也只是荒北这些风沙地区才会出病。病根的引起是因为气候和水土,患者先是身染风寒,得不到不重视,长时间劳心伤神,积郁成疾,然后漫漫地将心素动脉里的祟毒激发,然后攻取动脉中机能的活性融质。多有受人情绪的影响,长时间动情,会将心脉里祟毒的潜能大量激发,从而断续性地造成血液循环异化!终而心亏,缄静粹亡!无任何的病理可寻!” 顾惜朝却有疑问。 “师姐,这病是鱼儿她娘后天发的,也并非遗传,那为何鱼儿和她爹都患有?” “与情有关的心病,故这病又叫’连理枝’。” “连理枝?” “情比金坚,爱如磐石,针夫人对针问天的是濡沫的父爱,对鱼儿的是春晖的子爱,落枝鹂鸟,归谛之情,怎么叫,怎么鸣,也是心心相惜的。” 一梦惊觉。“如此说来,那岂不和针夫人有感情的都要患上这种病?” “这个不尽然,因为这病是自然条件下发的根祸,所以只有当和她有情感的人长时间生活在一起才会慢慢附连上的。” “那针灵问呢?” 虽说千言这是惹人不高兴的话,阿兰还是回道:“乖师弟,你没听鱼儿先前讲啊?针堂主多的是对鱼儿的疼爱,‘疼爱’和‘情爱’是有区别的!” “有啥区别,还不都是爱!” “爱你个头。” 说到这里,阿兰脸上一红。不过有一点,千言所说得并不没有让人顾虑的。 “如果真堂主真的对鱼儿有‘情爱’之舍的话,那他一定也——” 说到及处,阿兰适语而惊,不敢往下推断! 一梦倒不为这些在意,却一时即惊又喜,若是知道病理,一梦固然想到阿兰有什么医治手段。 “师妹,那缄式寒毒脉心病可有治法?” 这便也是大家共有的心声吧,如果能让这小姑娘永远活下去,至少心里不会遗憾。 “绝症,当然是无药可医的。” 众人绝望,阿兰却又留希望。 “不过,上天有好生之德,缄式寒毒脉心病是心病,正常的药物和医理自然是行不通的。而徐氏发明的‘内力医术’是大可行得通的。” 皆大欢喜,针大鱼几欲泪下,‘哗’的一下跪了下来。 “求姐姐治鱼儿的病!” 阿兰受宠若惊,无感承受得如此大礼! “医者父母心,姐姐岂有见死不救的道理!而且鱼儿这么好的孩子,姐姐也不想你年纪轻轻就恍世!但是,你要先答应姐姐一个条件,姐姐才能替你治病。” 草木春秋,生死迁徙,一切都有自己的循环召断,针灵问一向都不会轻易出手救人,其原因就是在命理最自然的生老病死执意! 针大鱼也是知道的,且无功不受禄,阿兰既然是答应治自己的病,那就得做好付出的准备。 “姐姐你讲。” 阿兰看了安水夏一眼,难为情道:“其实我们来这里,就是去来烟川针堂主的。” “针叔叔!” “嗯,如实,你这位姐姐中了一种奇毒,不解毒,十天之内便会毒发身亡……只有你叔叔才能救她!” “姐姐医术这么高明的,难倒不能解这位姐姐的毒吗?” “沧海一粟,只取一瓢!世间没有任何人无所不能,医理范畴更是如是,你叔叔医术有所我不足的地方,而我也有精于他的地方,这是取一失二的道理。” 针大鱼看到大家对安水夏的忧神,心里自个儿也是同病相怜。 “好!我答应你,我一定会请求针叔叔为安姐姐解毒的!” 说得那么斩钉截铁,想她也是个不过世面的小姑娘,如此恩怨分明,多便是个讨人喜欢的善良果子。 千言也终于在她身上懂得“解人情冷暖、守花开半夏”这个妙语珠连。而他更在意的是,她的年龄比自己大,还口口叫着自己哥哥,她不是傻孩子,也不是小姑娘,而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极品“颜如玉”! 先是针大鱼这回事,然后就是阿兰失踪这回事!一梦和千言花了那么大的功夫去找她,她却神奇的和顾惜朝他们一同被唐生他们绑在这儿,可是怎么也让人行不通。 一时瞧这阿兰师姐,可是把自己累坏了,也要与她一番说辞。 “小师姐,你先前跑去哪里了?知不知道让我们很担心!” 千言语气略带一丝责备,可阿兰自己面带微笑地讲了。 “嘿嘿。让大家为我担心了,你们的阿兰也是没见过世面的人,好不容易有机会出来玩一趟,人家也是寻开心嘛。今日在街上晃了神,一不小心和你们走散了,我便自己多玩了会儿。后来在街边的小货摊上看到了一个喜爱的流苏,先前正愁着给我的小师弟们送个像样的礼物,见千言的剑柄上恰巧缺一个小玩意,便特自买来要送给他。不想后来被唐生他们给盯上了,险些害了顾师弟和安姑娘!唠,小乖,这个给你。” 说着,阿兰从腰间掏出一个绿色精致的流苏给千言。 千言是感动了,虽然为她的事有所劳顿,可人家也是一番好意。而且对那个精致的小玩意也是情有独钟的,赶紧接过来,笑嘻嘻道:“礼物嘛,意思一下就行了,关键是阿师姐的安全,如果泛为了千言送礼物让小师姐的身家性命有了不测,千言心里也是过意不去的。” 千言那出息啊,可是让顾惜朝瞧了。而这恰似阿兰的一小小的举动,倒是让安水夏再次在意了…… 第三十五章 陈留安出兵,联手破铁甲 天晓了亮的光,将黑夜静若空明。 唐生这号人做事是有一套,虽然算不得善类,至少对针灵问忠心不二。 针堂里,若是除了针灵问忠心耿耿外,便也只有对针大鱼唯命是从。 “唐生。” 唐生进来,却是一脸的睿邃。 “小姐,有何吩咐?” “今日我被坏人抓了去,是这两位好哥哥救了我。他们现在是我的救命恩人,也是鱼儿的好朋友,以后可不准你们欺负他们!” 任性而有点蛮横不讲理,唐生也是喜爱的。虽然对千言这事心中不悦,却也毕恭毕敬应了针大鱼。 “既是小姐的吩咐,我们自然遵从!” 针大鱼放心下来。 “我要带他们去见针叔叔,你护送一下我们。” 唐生一愣,却也谋到了点子。 “保护小姐的安全,该是属下们的责任。只是……” “别可是了,大护法。针叔叔可是让你好好听我的话的,你不许顶嘴,知道吗?” 唐生再心思,这次出来反正就是为凌迟剑的事,只要凌迟剑在千言他们身上,虽然形式不同,至少回去向针灵问有的交代,若是去了针堂,也是有更多的法子夺凌迟,百利而无一害,甚喜,也就答应了针大鱼。 “一切都听小姐的安排。” 因有陈留安一事,大家也不想在凉州城久留,打打点点,也就趁夜色出了四海客栈。 刚出客栈众人便察觉周围有一阵异常的骚动,还没出几步,果然还是生险! 火把在夜里笼成了圈,不尽大小的铁甲闪着刺眼的光!唐生所看来,皆是手持刀枪的官兵,个个都是金甲铁士! 固然那陈留安吃堑不长智,被千言糟蹋了,回去连夜调动了官府大量的兵员,来此将四海客栈包了个水泄不通。 “好——你个唐生,居然……勾结贼子!为虎作伥!你们……暮阙门的人是不是……没有将……我大朝王国放……在眼里?” 好歹来是那嘴里吐不出象牙的陈留安,唱话如同丑旦的莺姑姐儿,结舌的,可是令人发笑! 而唐生冷笑一声,岂能对他这种小流官霸子看得起。 “官府?呵,笑话!这天下还有大文朝可言?看看你们那昏君,能成什么气候?倒是被你们这些狗贼长了志气!沆瀣一气,狼狈为奸的,这天下迟早要被你们这些狗贼毁于一旦!” “骂的好!骂的痛快!狗官,看来你还是没长记性,早知道但这样,当时就应该一剑取了你那狗头!” 千言拍手叫好,唐生的这一顿痛骂,大快人心! 不省油的陈留安,却仗着自己精兵强将的威风,恼羞成怒了! “大胆!你们……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逆贼,今日不——将你们……千刀万剐,是不能……解本知府的……恨!将他们……给我……拿下!” 听他嘤嘤哑哑的怪音,唐生懒得与他多费口舌。料定既是他对针大鱼动了手,那这笔账就得跟他好好算算! 本是想一剑上去割下陈留安的狗头,却被他身前的铁甲铜墙铁壁挡了回来。 众人还未来及反应,千万箭矢便如同骤雨铺天盖地而来! 若不是一梦和顾惜朝他们在前面抵挡,姑娘们早已被射成马蜂窝! 铁甲枪上,对着身手过硬的千言他们一顿乱刺! 钢刀上,一个劲地往唐生几个暮阙门的堆里狂砍! 箭雨落,一梦一方步步为营! …… 相持个百八十回合,千言他们可是累了。 唐生这些人也是有一些身手,只是面对这些金刚不破的铁甲兵,实在也是没辙…… 一梦是知道的,与这些训练有素的官兵强斗,显然是以卵击石,谈何是一回易事!看这天也已经破晓了,自知僵持是自取灭亡,倒不如三十六计,走为上策!寻摸着客栈周围也是一些不大高岗的墙围,上面只是趴了些弓箭手,若是将他们拿下,便可从上面找突破口。 无计可施,故也只能犯险一试! “千言、惜朝,你们保护鱼儿他们从后面的低篱上脱身,我和唐生他们掩护!” 众人会意,分头来事。 千言、顾惜朝在左右煞喝来了一条路,阿兰、安水夏赶紧带着针大鱼从中脱身! 陈留安知道他们有这一出,赶紧命令铁甲兵重点左右拦截千言几人。 一梦和唐生他们顺势而上,以万夫不当之勇竭力为千言几人作掩护。 官兵阵型虽然是严守紧密,可再怎么固若金汤,面对一梦他们的灵活干扰也是被动的。 陈留安眼睁睁看着千言和顾惜朝将墙园上的几个重要位置的弓箭手摆平,一时是心急败坏了! “把……他们……给我……拦住!” 语出惊人,可他再怎么大喊,又能怎的? 千言一飞绝尘,千足一登,早已跨步跃了墙瓦,顾惜朝上,两人配合,一阵穿云走月,三两下便把所有的弓箭手给解决了! 阿兰带安水夏和针大鱼上,随着千言和顾惜朝朝着屋舍俨然处逃生了,大势已成,一梦再和唐生一干巧妙脱身,轻功自然是没得人比,“咻咻”几下,便已消失在了上方建阁的云深不知处! 那陈留安是气得跺脚! “煮熟……的鸭子,都给——飞了!要……你们……这些饭桶……有何……何用!还……不赶快……给我追!” 说着是搁着胯下疼,官兵们听着不舒服,还不如依了令,追了千言一行而去…… 千言一行逃了去,向着北面的城门方向穿行一里,才是将追兵甩了一大远。 凉州城的城池也是相当方圆的,要不是有唐生这样熟道的带路,怕是大家要在里头兜圈子! “前面便是北门出口了,官兵一时是追不上了。北门的守卫应该还不晓得这一事,只是我们人多眼杂,身上又有剑器,等下怕是会引起他们的注意。小姐,你先跟他们一起出城,我和兄弟们另想法子。出了城往西北方向走,我们在江月渡汇合。” 唐生也是想的周全,情势亦如是,千言几人也只得与唐生分了去北门城楼口出行。 北门的搜查也是相当严格的,可是却难不倒千言,略使一点小聪明,便别了凉州城向唐生所指的江月渡去了…… 几番跋涉,径临江月渡口。一湾清江浩渺,渡上群殴沙集,望身后已经过往云烟的繁华凉州城,徒然是昨日的一场梦…… 江上有一打渔的船夫,听来也是会唱歌的好苗子。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一枝红艳露凝香,云雨巫山枉断肠。借问汉宫谁得似 ,可怜飞燕倚新妆。名花倾国两相欢,长得君王带笑看。解释春风无限恨,沉香亭北倚栏杆~” 唱来是依景贴情,就连千言这墨缺文鳖的杆子也得听来大叫一声好! “老伯伯,你唱的什么啊?太好听了!” 那老者笑道:“老夫所唱乃是青莲居士的《清平调》是也!” “清平调是什么调?” 老夫乐道:“小兄弟幽默风趣!” 却不作解释,千言借问顾惜朝意,顾惜朝只鄙斜了他一眼。 “清平调就是清平调,就和你这半吊子是半吊子一个道理。” “哪也是好调子!” …… 大家取了乐,针大鱼也当机乃笑。 “伯伯,我们要过江,能否搭载我们一程?” 老人再一笑,同意道:“你们上来吧,只是我这船小,你们可要挤一挤了。” 大家欢喜,无在意,赶紧随了老人上了船舟,泛泊荡漾,游赏江月渡口一番大好风光,也是极美的! 群玉山头,云雨巫山,汉宫飞燕,亭台楼阁,女为悦己者栏杆! 这是《清平调》里的诗景,也是江月渡的真实写照。 当正式登上了江月渡口,顾惜朝和安水夏自那一刻心领神会,将江月渡的风景一览无余,心中难免生惜年之情! “身在荣华一朝浓,黄金遍地皆一夜凝香,可怜公子难笑颜,寒暑岁往是几人知心凉?” 顾惜朝眼中一时一丝清灵,读来是他身世的浮萍失意。 “死冰块,你又在说什么骚话?” 顾惜朝不应,闭上眼来在感受一下江月渡的呼吸,再睁开眼,便朝着河堤岸台走了上去…… “死冰块!奇奇怪怪的,脑袋有问题了吧……” 几人虽不解顾惜朝心中所想,也不去揣测,慢慢便向江岸上去了。 怕是顾惜朝此时的心境唯恐只有留到最后一刻才上岸的安水夏体会吧…… 第三十六章 江月四豪家,道说陈年账 江月渡的醉月楼出了一件大事,听说偷东西的贼把人家的醉月楼里的姑娘偷了! 这件事传得沸沸扬扬,可是在江月渡里闹出了大笑话。 “若说这烟花之地,寻花问柳该是富贵子嗣家的公子哥们儿消遣的地方,这年头,你说这!挥霍的,作贼的也不规矩了!这不让人笑话吗?” “可不是,要说这贼是什么江洋大盗的还说得过去,可他偏偏就是一个只会偷鸡摸狗的蒜皮鸡麻子小贼,胆子倒是不小!” “一个人不尽兴,还要带着他那跟跐溜球一样的傻兄弟一起干事,这叫什么?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可是引起了一伙人的捧腹大笑! “醉月楼里的阿妈可不是什么好惹的,听说她可是跟朝廷里的一大官交情深厚的。” 千言几人在一处洒家茶棚对酌,听到周围一伙闲事的地痞子说着有趣的特大绯闻,也是有乐子可寻的。 正听得精彩了,对面却来了一个月华锦衣的玉佩俊朗公子哥儿,手持一把剑,背上又背着一弓箭矢,正值弱冠之年,仪态万方。 “瞎嚷嚷什么呢!你们这些没用的烂痞子,整日就只会围着人家的闲事杜撰?寻刺激?还是找乐子?” “吆!这不是江家的江二公子吗?” 世人都晓得,江月渡共有四大豪家,挽家、蓝家、晴家和江家。 挽、蓝、晴都乃书香门第,他们的子嗣却没有一个中用的,髻立弱冠之年,该是男儿读书时,他们可倒好,荒废学业不成,还要三三两两凑在一起做欺压百姓的地痞不干净事。 不得不说,江月渡四豪家,当属江月家的江子轩最有出息。人貌非凡,饱读书经,关键还从其父身上传得一身好的射猎本事。 江子轩便是这江二公子,他生来最爱打抱不平、持强扶弱,在江月渡的老百姓口中留得一个好名。 那手持颜扇,第一个开话的盛装地痞便是这挽家的挽回风公子,左右两边的各是蓝家蓝墨和晴家晴相传公子,还有一些他们混混的狐朋狗友们。 “这里是我江家的地盘,轮不得你们这些小混混在此造次!若是识相的,即刻从我眼前消失!” 说话确实有气度,这三家公子也不是好叫的,见江子轩不将他们放在眼里,斜眼粗鼻子的蓝家公子不乐意了。 “别以为你叔父是朝中大臣就可以嚣张,这地是你们江家的怎么了?老子逍遥犯法了?” “有种再说一遍?” 江子轩轻便抽出了手里金光闪闪的剑,晴家的公子晴相传显然是个怕事的,见蓝墨在江家二公子面前横,也是没个好下场。 “三弟,不可!” 眼神给足了,蓝子墨也知道后果,可是心里不大服气。 倒是挽回风聪明,江子轩下了驱逐令,他也不在意。 “三弟,不得造次。既然江二公子发了话,怎么也说得给人家面子。” 蓝墨这才回退。 见三人就束,江子轩也收回了半出鞘的剑。 “都说醉月楼里的阿娘便是江二公子的表姐,这次偷姑娘的事江二公子为何不去看看?” 欲走之际,挽回风却又留了这么一句挖骨的讽语,江子轩忍子当头,硬把手中的剑握得咯咯响。 “这是我江家的事!” 挽回风看着几欲动手的江子轩,只是冷眼哼声,便去。 江子轩再回过头来看了千言几人一脸,些许失意,失魂落魄归了…… 千言难恻其言,看着已经落寂的孤道上,迎时来了一位算命老道。 “风花雪月,陈年旧事,有朝是江郎有情,痴人说梦,借的借,还的还,一报还一报……” 听着话有点含语,出于好奇,千言问了。 “老道士,你嘴里说的啥呀?” 老道士看了千言一眼,饶有兴趣道:“老夫所说的,乃是江月渡江家豪门的事。” 听是这江家的事,顾惜朝也有了兴趣。 “道长,你说的可是这江子轩江二公子家的事?” 老道士笑意,不作妄语,复看了看桌上已经凉透的茶。 一梦会意,传茶二再上来一碗江北名茶龙神翠竹。 老道茗茶,似有享味。 “不错,龙神翠竹,茶芽鲜嫩、条索紧细、色泽绿润、清香爽口、滋味鲜醇、经久耐泡,具有清心明目、消食利水、止渴天津、是提神醒脑的好茶!” 千言轻视他一眼,还倒是他是个骗吃骗喝的。 可是老道喝完茶却道了。 “既然是珍茶相赠,我便将江家的事说来与你们听。” 大家高兴,洗耳恭听。 “江席梦乃是这江二公子的爹不假。元年之前岁子嘉庚,江月渡出了一个会射弈的能人,便是江氏祖父江烈,也是凉州区的江王,文朝先帝文玄伯攻取凉州后,深得对江烈才识赏识,故将他留用身边。江烈独子,江一埔,而后有两子,一是现在朝中的礼部尚书江玉林,二便是江二公子的爹江席梦,本是留在燕京谋就的,因为继承了他父亲的本领,厌倦于荣华富贵中的拘束,便自由地回来江月渡归宗。娶了于氏姐妹的于白雪为妻,可是世人都知道,江席梦之前是和于白雪的姐姐于紫萱有情史的,却不知后来怎么与于白雪为了夫妇!” 安水夏对这种事都是明锐。“男人还不都是三心二意的,想来也是起初只和于紫萱虚情假意,玩够了,也就散了。” “这个倒不是,江席梦的人品还是可以保证的。要说原因吧,大概便是于家两姐妹的性格。于白雪能文能武,任慧贤德,而于紫萱却心思颇深,性子大大咧咧,像是一个泼辣。故江席梦投其所好,择一而娶了倾心的于白雪。” 针大鱼那小灵慧也是为别人着想的。“道长,刚刚有人说醉月楼里的阿娘便是江二公子的表姐,这是不是和这件事有关系?” “多少有吧!后来,于紫萱也成了,天意弄人,不下半年丈夫便病死了!寒酸如苦,熬着生下了一女,名唤荷彩衣。藕断丝连,可是却对江席梦念念不忘,见其妹妹与自己的意中人恩恩爱爱,长相厮守,对自己的遭遇却不闻不问,心中开始沉有怨恨。” “你跟老娘花前月下了,却跟那死贱人好上了!我要让你这个负心汉看着,你江席梦能做到的,我于紫萱也能做到,我要让你背负对老娘的薄情寡义,罪责一辈子!” …… 这便是那于紫萱见江席梦的最后一席话。 “这一入红楼,便是一生!害了自己的亲身女儿,也害了江席梦两苦命鸳鸯!” 一来二去,千言也听懂了一点来龙去脉。“这江席梦果真是被愧疚死的?” “这是自然,于紫萱为自己毁了清白,深陷泥潭,江席梦因此愧疚难当,郁郁寡欢,一日成病,不起,半载含血而亡!” “有情还被无情误,白雪,告诉你姐姐,是我对不起她!但错的不是她,也不是我,而是我和她之间的‘相见两不欢’!” 一是亲姐妹,二是自己的挚爱,劳心了,思念了,于白雪也作了亡命鸳鸯…… 听来是让人酸楚,针大鱼因此落泪。 “荒唐,简直荒唐!愧了姐姐,负了妹妹!若是那江席梦娶于紫萱,也终不落个人情两空的下场!” 不知为何,顾惜朝一时情动,拍桌痛指江席梦的过失。 老道士并无大意。 “这便是‘非鱼非吾’的道理,‘东边日出西边雨,道是无情却有情’,其实这也并不完全是江席梦一人的错。” 几人因而难释,感慨万千! “老道,听说最近最近醉月楼里出现了两个偷姑娘的贼,这是怎么一回事?” 千言为了引得大家的舒坦处,故有其所问。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这两个贼呢,正是甘陵城里的第一神盗张凡尘,及他的同伴王大天不假……” “是他们?” 千言惊诧! 阿兰好奇道:“乖师弟,你认识他们?” 千言不假思索。 “不是认识,只是见过。唠,白师哥就是在他手里夺过凌迟剑的……” 千言随口一指,一梦大惊,赶紧示意他。 老道士却早有所想。 “他们偷的也不是什么姑娘,而是醉月楼里面的美食佳肴。” “美食佳肴?” 老道士不作细语,而后欲走。“为了答谢诸位的赠茶之礼,老夫再赐你们一句话:甘露有鱼,青草岸上。汹滔有江,逢凶化吉!” 千言是听得稀里糊涂。“老道,说人听得懂的话。” “天机不可泄露!” 这些江湖道士,嘴里说的有模有样,实则多半是装神弄鬼,不是骗吃骗喝,那就是骗人钱财和感情的,千言才不屑一顾。 果见那老道起了,在走的时候还不忘记桌上的茶。 “这茶……” 一梦会意。 “既然道长喜欢,那就同碗一起拿去吧。” 老道士甚喜,抬了茶碗,摇着招旗走了。 嘴里念念有词。“天成好时月,人散离歌悲,都晓它年苦,世事本无常……” 结了茶钱,千言几人继往前走,本想打听唐生一伙的下落,一时见前面很多人围着一布告栏看。 千言上前挤了进去,乍一看,画像上却是有几分神韵的白瑾方! “青竹派弟子白瑾方,勾结鬼溟堂之人夺走先帝皇剑凌迟,贼子目无王法,罪恶滔天,现逃亡在外,故以此特昭,提供线索者赏银十万两,捉拿归案者赏银百万!帝昭,开元三十二年,立夏。” “这凌迟剑什么时候成了他皇室的了?” 千言口无遮拦,引得旁人异光。一梦赶紧用手捂住了他的嘴! 倒是一边另一告示引起了顾惜朝的注意。 “特昭:奕剑山庄参与夺剑一事,背道弃义,以下犯上,罪加一等,本是满门抄斩,顾念及与我朝有恩,免除灭门之罪,于今年中秋佳节封庄!另,虽说白瑾方是青竹弃徒,故也有教导无方,连罪之过,行风恶劣,有违狭义道章!宣其闭门封剑,以后不得参于江湖所有大小事宜,以示正法,天下大同,违令者斩!” 就连一梦也不得为此惊叹。“好一个杀一儆百!京九天呀京九天,你是有多大的狼子野心?你这‘一石三鸟’的把戏可是做绝了!” “这天下还有没有王法!” 千言恼羞成怒,内心愤愤不平! “这就是王法!” 一个中年人指着布告栏道。 千言咬牙切齿,一不做,二不休,猛地将不告栏上的宣昭扯了下来,撕了个粉碎,众人看得傻了眼! 一梦赶紧拉着他和大家走开,刚到一摊,却被那挽、蓝、晴的三家公子拦阻住…… 第三十七章 地痞子闹事,被迫入花楼 “小妞往哪里去啊?” 蓝墨将安水夏拦住,欲求轻薄无礼。 安水夏并不理会,一边躲他不及,一边绕路。 另有晴相传和挽回风一边挡道。 “大哥,你看这小妞长得多标志?”晴相传猴急了,又抓住阿兰的手,一脸的淫相。 “放开我!”阿兰死劲地甩开了他,虽说有能力反抗,但为了避人耳目,故也就忍了。 “放开她!” 千言怒眼一瞪,可是把晴相传吓住了。 “呀呵!小子,活得不耐烦了?你知道哥儿三个是谁吗?” “菜摊子上的地痞流氓,江月渡三豪家的败家子,如何不晓得!” “既然识得爷爷的大名,就即刻从我眼前消失,别妨碍爷几个今儿找乐子!” 千言本是气头,这三人硬是往火头上撞。 “怎么的?想找事?”噌噌两下打磨了剑。 瞧千言的小身板,约莫就是一个小流的三教。蓝墨更加肆无忌惮,狠狠拍了千言的胸膛,满口的挑衅味。 “兄弟?你说什么?我耳朵不好使,再说一遍?护花使者?还是想英雄救美?” 千言二话不说,朝他脸上就是“砰”的一拳。蓝墨狠狠被这一拳砸到了菜摊里,满嘴的碎牙渗着血。 “我说你们三个给我滚!” “你娘的,敢跟老子动手!” 爬起来,火冒三丈,欲想一拳还回去!反被千言一脚踹在了地上。 晴相传上,拳交相持,轻而易举被千言撂倒。 蓝墨又气又辱,还想爬起来对千言下手。顺看这千言有骨气,也有一点实力,挽回风将蓝墨拦了住,亲自上来讨教。 “有两下子的吗?” 顾惜朝挺身而前,将剑横在面前,速给挑事的他一个下马威。 “不需要他动手,我来会会你!” 挽回风仔细看了这位风度翩翩的少年,一惊。“这位莫不是雁南顾公焱的公子吗?” “是又如何?” “幸会!幸会!久仰顾公子大名!” “既是对招,何须多言!” 顾惜朝因为世家是走管道的,在各地上都有面缘,这挽回风一眼便识得他。不过都是碍事的,挽回风当仁不让接受了他的挑战。 挽回风起手一翻云掌来,朝着顾惜朝的脑门穴一个劲地排风。顾惜朝翻仰,抬首弓腰速出!再直剑而立,起身飞跃,逐步连开,后旋侧握剑柄,顺着挽回风的点穴手出剑! 步态轻盈,却来势威猛,挽回风双臂交互,硬着抵挡了连环脚,后退八步,双臂发麻疼痛。 未尽,顾惜朝的剑出了鞘,在半空独成一招“雪中飞花”,看似波澜不惊,实则内藏鬼神之啸。这碰上,挽回风便咄咄失利,十招内,被顾惜朝一不测背击,拍到了墙上! 晴相传和蓝墨两人震惊,幸得上的是挽回风,若是他们自己,早就在方才的“雪中飞花”中丢了性命! 听说这顾惜朝乃是“玉扇郎”,拿起剑来便这般神乎,若是动了他腰间的百团扇,岂不无还手的余地! 挽回风被他的兄弟扶了起来,已知是手下败将,也不敢再造次。 “好功夫!顾公子少年出好郎,乃人中子龙是也,功夫甚是了得!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在下甘拜下风!” 顾惜朝回了剑,淡然处之。 “失敬。” “今日小的三人是冒犯了,刚才多有得罪,我代两位兄弟向诸位赔罪。” “好说。” 三人不想自讨苦吃,唯唯诺诺后便散了。 还是这江月渡四大豪门的富贵公子哥,也就那怂样,欺软怕硬,仗势欺人,千言是不平了。“可当是什么难应承的富贵公子哥,还不就那软弱无能的鼠辈。像这种三流的地痞子也能在这江月渡混,这江月渡当真是没能人了!” “谁说没人了?” 几人惊愕间,回头来正是突然伤痕累累的唐生一伙。 “江月度四大豪门中挽、晴、蓝三大子嗣确实无能之辈,但江家的二公子可不是世人盖的。” “你们怎么才来啊!” 针大鱼口中略有一丝责备之意。 “出了城,我们便马不停蹄地向江月渡赶来,只是路上出了点小事……让小姐受惊了,小人们的罪!” 针大鱼这才看到唐生一伙的狼藉样,好说这唐生在针堂里数一数二的高手,如今也被人重伤,身上纵横的血丝,几乎多处受伤。本无怪罪,也是关心其,故询问道:“没事吧?发生什么事了?” 唐生看了千言几人,心中有隐患。 针大鱼大方道:“说吧。” “京王的人已经动手了。” 虽说唐生的话不够直白,一梦倒也即刻听明白。 原来,千言他们此行一出,凌迟剑的事再次驱热。先是江湖人士议论蜚语,说青竹派的人将凌迟剑送给暮阙门什么的,后有京王得知,故其遣派了大量人手夺剑。 凉州城知府的事一闹,京王的人手便纷纷抵达,唐生一伙故在甘陵城泗水湖畔遭遇京王千军万马的埋伏,若不是他们身上了得,早已是京兵的‘人肉馅’! “动手什么?莫非要来抓千言哥哥他们了?” 针大鱼也是单纯,唐生不想作细语,挑时间道:“不是,小姐,此地不宜久留,京九天的人马已经追来,我们先找一个安全的地方藏身,我再找机会将这件事给堂主说一下。” 针大鱼不解,既然不是有关千言他们,又见唐生说得紧张,也就应了他。 “你们且随我来。” 唐生看了看几个姑娘,有所隐瞒,随后便把大家带到了醉月楼! “唐生,你居然把我们带到了这种地方!” 针大鱼同与几位姑娘面红耳赤…… 虽然针大鱼不懂人世,可之前也听挽回风那三个地痞子说了,多少对醉月楼的勾当有点了解,可唐生偏偏将自己带到了这种地方,故一时才有气有涨脸! “小姐勿怪!这楼里的阿姐乃是我暮阙门的监寮,又特深与官场的人走得近,眼下我们处境危险,故只能暂且让小姐委身于此……不过小姐放心,有我在,我不会让任何不检点的事在小姐面前发生!” 千言和大家一愣,听之前的老道士说过,醉月楼里的阿娘乃是江二公子的表姐于彩衣,如果说礼部尚书江玉林是江子轩的叔父,那他也是于彩衣的表叔父!虽然这江玉林是个正臣,向来不在京九天手下做事,可他毕竟是朝廷里的重臣。她不为自己家的人做事,可却为暮阙门的人放寮,这让人如何想得?莫非是女承母怨,想来对江家的人抱负? 却也不是,都晓得,于彩衣虽然是火坑里的头儿,可她却一直守身如玉,二十年来保持着自己的贞洁。 于彩衣做事也是很干练的,虽然没有完全继承她母亲的泼辣性子,但至少有个持家主事的范儿。 为人得礼,却少言寡语,除了醉月楼里的贵要之客,恐怕也只在江二公子面前才会是袒露一点娇羞弱女子的形象。 …… 一梦觉得,大家出来江湖乍道,怎么也管不上江湖上这些琐事,而且离安水夏毒发的时间越来越少,眼下京九天的事又来生事,若是现在不谨慎点,一下便会出娄子。 与大家商量后,看唐生进楼里一时半伙复有出来叫大家进去,虽是诸多难堪,倒也随之而入。 第三十八章 一入花楼深,道不尽往事 于彩衣,人见如其名,衣贵人艳,姿色曼妙,无疑是女子中的金镂翠。 “吆!我当是谁呢,唐大人!今儿是吹着什么风,可把你给吹来了。” 于彩衣听了唐生传的话,先将楼里的客人给打发了,又忙着出来迎接唐生一伙。 “先莫说话,彩衣。这是针堂主的侄女,这些天外头风声紧,我先带小姐在你这儿避避岗。” 一看针堂的人都是与她亲熟的,知有些缓重,如此说话来,于彩衣倒觉得见外了。 “可是那里的话,都是自家的兄弟,用不着如此见外。不过,都知道针堂主的身边有个丫头,叫什么大鱼来的?听说,针堂主将她当作心肝宝贝,比自己的亲生女儿还看得重要。有事没事的,都舍不得咋家的小姐出来晒晒,可今日……” 于彩衣惊奇,仔细打量着当红女的针大鱼,可是被迷着。 “此事说来话长,就让小姐在你这儿呆两天,堂主那边我已经派人通知了,人手到达,少说也得三两天。这期间,我们一定要保护好小姐的安危!” “不用你说,我明白,针堂主的大恩大德,彩衣没齿难忘!” 她口中的大恩,便是有关她当年杀了江月渡首富儿子的事。 元年十二年春,与自己相依为命的母亲病逝,十二岁的彩衣便接手了醉月楼的业基。那时候的彩衣并不懂事,也就是一个被她娘严教管束的苦命孩子。都知道,来醉月楼消遣要的要么是达官显耀,要么就是登徒浪子,或者就是一些寻欢作乐的不良公子哥。身为楼里的阿娘,自然是得要有一张能说会道的嘴。什么样的人说什么样的话,什么样的位待什么样的礼,尊重不尊重,面子足不足,立场表几分,这都是要自己“精雕细琢”的。 于彩衣,一个十二岁的小女孩,一手撑起了这么大的摊子,年少不懂事,加上骨子里透露着的一股犟气,向来没少得罪过来醉月楼里的客人。 也是少有的倾城之姿,来醉月楼里寻乐的少爷,巴不得拿她提壶。这江月渡的金光耀便是这么一位。他是江月渡首富金不二的儿子,家势显赫,影响力堪比江月渡四大豪家还出名。金光耀是醉月楼里的常客,普通的姑娘他玩腻了,便开始在于彩衣身上打主意。又让她陪房,又让她做他的十六房…… 一个不懂事的小姑娘能做什么? 开元二十年秋,喝醉的金光耀强行进了于彩衣的房间,衣冠禽兽的,欲对于彩衣动手,于彩衣急了,便拿起床边的小匕首随手一戳,便刺入了他的心胸! 事情闹大了,这人是在醉月楼里死的,失子之痛,金不二带人来醉月楼问账!杀人放火,还要将准备将于彩衣马革裹尸,以了心头之恨! 那时候,针灵问正在为针大鱼的事四处寻医良方,恰巧碰见了这么一出。失意的他本不想多管闲事,只是想到了针大鱼,见不得一个小女孩被人欺负,也不是出于什么好意,便救了于彩衣一命…… 往事不堪回首,若不是针灵问这些年照顾着醉月楼,想必于彩衣也不会走到今天! 于彩衣很好奇,当年针灵问是因为一个叫针大鱼的小女孩才会出手救人,如今见到了针大鱼,内心也无法收放起来。 “想这世上,也没有人比你针叔叔及你好了!” 夸针灵问的话,针大鱼也是开心的,如实也对这于彩衣好感。 “鱼儿见过阿娘。” 乖巧懂事的,可将于彩衣乐坏了。 “快,我的小姐!这样阿娘就行不起了。” 又看到千言一行,疑惑。 “这几位是……” “阿娘,这几位是小鱼的朋友!” 针大鱼阿娘一声一声,小嘴里把于彩衣叫甜了。 “既是小姐的朋友,也就是自家的孩子。来来来,你们先坐着,我给你们拿好吃的。” 于彩衣将大家带入了一间红艳的香房里,热情地照顾着大家…… 千言几人随不适应这种地方,倒也客随主便。 “紫苑,准备些好口的零吃,再拿壶清淡的果酒一并送上来。” 于彩衣在门外喊着,不多时紫苑便端进来了吃喝。 水果、糕点、甜品…… 尽是千言没吃过的好东西,也不顾姑娘们动手,他倒一个劲的大吃大喝起来…… 一梦踩了他一脚,他反而吃相大足! 针大鱼是笑了。 “千言哥哥,你慢点吃,别噎着。” 于彩衣一愣。 “小姐,按长相,这位小兄弟应该比你年小吧,你怎么叫起他哥哥来?” “嘻嘻,鱼儿也不知道,总觉得他有种当哥哥的样子!” “哎呀,鱼儿姑娘开心,想怎么叫就怎么叫,年龄这东西无关紧要。你说是吧冰块儿脸?” 一边填着嘴,一边好不客气的大吃二喝,顾惜朝才难得搭理。 唐生只是对千言这类人看不起,吃喝上并无太多在意。 “彩衣,我们从凉州城出来的时候,已经有很多京九天的人聚集到这边。如果不出意料的话,今明两日便会到江月渡来……小姐是堂主最在意的人,这次就要麻烦你了。” 于彩衣摇摇头,这点她比谁都清楚。 唐生无介意,一时又好奇。“听说你楼里传言有偷姑娘的事,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于彩衣可讲可笑。“还不是尾堂的人干的好事。” 唐生一惊。“尾堂!” 这尾骨堂便是暮阙门的八堂之一不假。在江北一带,暮阙门八堂便有三堂,一是现来烟川针灵问主手的针堂,二是璃楚的相安寺宁牙吕为首的宁堂,三便是凉州城南明水城里的尾骨当手的尾堂。 这三堂占据了江北的大半边天,加之地域偏远,京九天的势力顾难有一席说话的余地。江北谁说了算,谁的底气足,这情形显而易见…… 暮阙门的要首向来行事是神龙不见尾,同为暮阙门办事,纵使八堂主之间一年岁末也极少碰面。 明水城东临洛邑一带,西壤凉州境,尾堂的人自然先有机会对凌迟剑下手。 实则不假,当初张凡尘和王大天在奕剑山庄盗取凌迟剑的事正是尾堂主指使的。尾骨其人是个争强好胜的,如今,节外生枝,宝剑落了空,他自然得想办法将功补过。 正好千言一行有了这么一出,顾再次遣了张凡尘两人半路夺剑。 只是,张凡尘和王大天两人办事都知道的,一路劳碌奔波,连个宝剑的鬼影也没见着,却将自己弄得人魔鬼样。 偷吃凉州城里人家的包子,被人家一顿乱棒打了出来。又连夜赶到江月渡,饥肠辘辘,摸黑进了醉月楼,也不看什么地方,有好吃好喝的,便起心贪了点。 被醉月楼里的打手看见了,又是一顿好打。 于彩衣本想捉他们去官办,等听说是为尾骨堂办事,便就放了他们。 于彩衣小声对唐生将这件事说了,唐生听得稀奇。 “想要讨齐王的好,尾堂主也不用派这么两个不中用的人吧!” “这我就不知道,这堂主级别的人我们是见不着的。尾骨堂主的势力毋庸置疑,只是他做事的特点向来都是可圈可点的……” 于彩衣话到其处,既然是无关紧要的事,唐生也没多言。 “阿娘,江二公子求见。” 门外楼里的一姑娘喊着,于彩衣受宠若惊。 唐生会意。 “你去吧。” 千言看得出来,听江子轩,不晓得这于彩衣内心有多开心! “那老道士说得不假,她果然和江家的二公子有一腿。” 好事不说,千言在一梦耳边嘀咕着。 “不许瞎说!” 一梦可是尴尬了。 “小姐,你们先在这里歇着,阿娘去去就来。” “嗯,阿娘,你去忙你的吧。” 于彩衣欣意,又唤一晴儿的姑娘替大家准备了专门的客房。 于彩衣去了,唐生也下去忙手头的事。 第三十九章 蓝墨闹人命,莫书池断案 输不起,又何呕心沥血的作付出。 于彩衣和江子轩互有情谊。但人各有志,彼此的立场不同,纵使青鸟殷勤如山,总不能打破固有的芥蒂。 当是醉月楼后院,桃花映面,归的归,落的落,何见人笑春风得意! 于彩衣三步作两步来到后院,江子轩一人垂手等候多时,望着庭院的落花有意。 “子轩,你找我?” 开口亦难亦易。 “彩衣!你来了……” 相见亦如亦非,于彩衣微笑示意。 “听说……你楼里近日出了事,可还好吧……” 于彩衣知道,应为张凡尘和王大天两人的事,只是他独有的关心,也让莫名的欢欣。 “嗯?哦,没事,只是在外逃亡的两个难民,饿急了,故来楼里偷点吃的,我见他们也不是大恶,也就随便打发了。” “哦……那就好……那就好……” 都说“相见时难别亦难,东风无力百花残”,此景恰应了他们两人间的这种关系。 “你呢?你的那三个死对头有没有惹事?” “哎,一直都是那样,没有一刻让我消停的,虽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但总有事没事的竟给人找乱子。” “为什么不报官?” “只不过地痞流氓的事,挽、晴、蓝三家在江月渡都有势力。衙门里面也只当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睛,他们哪有心思去管这些小事。” “可这样放着他们胡作非为也不是个事啊!” “再让他们逍遥法外一阵子吧,等伯父来了,让他好好管管这事。” 于彩衣一愣。 “你说江玉林叔叔要来江月渡?他不是在燕京吗?” “嗯,我也不清楚江叔叔为什么会来江月渡,昨天才得到的消息。” 于彩衣一震,似有料到。 “莫非也是为凌迟剑的事?” 似点中了话题。 “我想大概也是吧。不过,彩衣,你说也……” 既是毋须隐瞒,于彩衣也就明说了。“昨天偷东西的两个人,其实是暮阙门尾骨堂人派来夺剑的。” “尾骨堂?” 江子轩像是震惊。 “彩衣,你不要在和这些人走的太近,他们都是谋求利益的阴险小人。树大了招风,财多了招灾。和那些杀人不眨眼的人共事,没有一个好下场!” 这是于彩衣讨厌江子轩的一点,他总是黑白划的很两道,而将其间的是非功过不记。 “子轩,我知道,你爹生前是雄鹰将军,本着一身侠肝医胆,忠孝两全不误。而江玉林叔叔也是朝中大臣礼部尚书。虽然你没有接手官场的事,可终把这‘廉义’这两字公私分明。但世事洞明,若谁能明察秋毫,又怎解其间的孰是孰非?” “失之毫厘,差之千里!暮阙门在这个世上所做的恶行还不足为名罪?” “你错了!轩,错的一塌糊涂!你不了解这天下的为世之道。” “不,错的是你!彩衣,当初你就不应该和针堂的人走到一起!” 这话若从江子轩口里说出来,约是三分无情。 于彩衣冰冷,眼中泪光闪烁。“我是不该和针堂的人走到一起……我和娘一样,都是苦命的女人。若是当初被金不二亲手了解了,好歹也能一命偿一命,应终不走这样的路!活得这样累……太累了,轩,活着太累了!” 江子轩一把将她揽入怀中。“彩衣,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也知道,你这些年过得不易……” 藕断丝连,江子轩想要给她幸福,可中间如隔一道山。问心有愧,是有的,又敢做不可言,所以江子轩也很难受。 “这是送给你的。” 于彩衣情绪好转,江子轩从衣襟里掏出了一支金光闪闪的海棠簪子。 于彩衣若喜若狂。 “这是给我的吗?” 接过很有份量的金簪子,于彩衣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说来,我还没送过你一件像样的礼物,这便是第一个。” “谢谢你!”一把又扑到江子轩怀中。 …… “少爷,不好了,蓝家的公子又闹出人命来了!” 正是人家两人柔情蜜意的时候,江子轩的书童阿笛却急匆匆跑了进来。 “怎么了?阿笛,你说蓝墨又闹事了?” 阿笛喘喘,这才将事情原委道了来。 刘氏乃是江月渡夜来香酒楼里买艺的,拉得一手好胡,为他助艺的,便是古筝出绝的刘芷惜,当是刘氏的亲女儿。 刘芷惜才艺出众,人貌又及天仙。三日前,蓝墨和他的两位兄弟去夜来香酒楼里消遣,一时看上了。 回去后,可是将这绝色美人魂牵梦绕!夜里打发了人,以拨筝听曲为借口将刘芷惜哄骗了来…… 清清白白的姑娘,就这样被这蓝畜生糟蹋了! 人家姑娘守身如玉的,失了贞洁,又有何颜面在这世上苟且,寻了蓝家的一口井,一死百了! 若是平日里的小闹,江子轩也就忍了,如今生出了命案,可是将他惹恼了!一拳定在了院里的茶几上,顿时血流了出来。 “这畜生!还有没有王法了?” 见江子轩动气,于彩衣心疼,赶紧用手帕替他包扎伤口。 “莫要为这种人生气。不过,这出了人命,也不是小事,轩,你先去看看吧。” 事关重大,江子轩便同阿笛一同来到了江月渡的府衙上。 莫书池便是当今江月渡的巡抚大人,为人正洁,原是江子轩的私请教书先生,后志同道合,向来与江子轩走到了一起。 莫书池有些案子自己也断不了的,或许江子轩有法子。其实也不是什么出谋划策,江子轩只是提一些好点子。 蓝墨这一案,的确也是很难判的。四大豪门的事,向来是衙门里最难管的,而蓝家之所以比挽晴两家还要横,就是仗得他舅舅临君公的人势。 这临君公乃是朝中的中车府令,又在京九天手下做事,位高权重,也没有多少人敢惹。 蓝墨是他的侄子,所以才在江月渡横行霸道。 莫书池只是一个地方的小官,怎敢得罪朝中大臣!如今蓝墨生了这一事,虽然人证物证俱在,他也不敢往下定罪,故才叫江子轩的书童阿笛找了江子轩而来。 看热闹的人,将衙门围得很紧。见是江子轩来,也都自觉让开了道。 审堂内,一具被白布裹起来的尸体显眼,旁边跪着的褴褛老汉,便是这刘氏。 原是个盲人,如今相依为命的女儿去了,活着也是受罪! “女啊!爹对不起你,那天晚上就不给叫你出去,都是爹不好!” 这悲痛欲绝的哭喊,可是扎到人心里! 左边站着的当是蓝墨,犯了命案,还一脸无所谓。吊儿郎当的样子,可是让江子轩火了! 二话不说,江子轩冲了上去便是给了他一拳! “蓝畜生!杀人害命这种事你也干的出来,你还是不是人?” 蓝墨也是被吓到,莫名其妙的被打了一拳,若是平时,定要还回去,可如今在青天大老爷面前,至少也得看几分薄面。 “你有病吧?我蓝墨杀不杀人关你屁事?况这人又不是我杀的,你跟老子急个啥?” “你不是有病,还会做出如此有违天道的事来?你不是丧心病狂,还倒是禽兽不如?” 这样下去,两人可能要再闹出事来,莫书池赶紧大笏一拍。 众杖“威武”! “公堂之内,不得喧哗!” 两人消停,莫书池继问。 “蓝墨,你说这人不是你杀的,可刘氏说,是你的人那晚将刘氏之女带走的。巧就巧在,刘氏之女正好就是被带走的那晚死的,你怎么解释?” 那蓝墨趾高气扬,自编自撰。“告大人,三日前,小人的确有请刘氏之女到家中献艺,只是并没有对她做任何害命的事。后来她演绎了几首筝曲,我给了她些艺钱,她便走了。至于她如何死的,这小人却不知道了。” “哦,是吗?翠儿可是你的丫鬟?” “回大人,是我家的。” “这案可是你家的人报的。你说你那晚没有对刘氏之女做过任何不规矩的事,可你家翠儿亲眼看着刘芷惜从你房间哭着出来跳进了井里!你作何解释?” 蓝墨这倒是没想到,慌慌张张被衙门里的人带了来,竟没想到是自家的丫鬟报得案。 “你个死贱人,等我回去再收拾你!” 蓝墨心狠手辣,一旦下人出了错,他就往死里打! 这翠儿便是蓝门家里的丫鬟,少来没被蓝墨欺负。毒打还好,只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姑娘,竟也被这蓝畜生毁了清白! 好来翠儿也是逆受着,如今蓝墨有了这么一出,就算她死也要将他拉下地狱! “作何解释!” 见蓝墨嘀咕,莫书池再大笏一拍,吓得蓝墨两腿颤抖。 “大人,小的冤枉。翠儿这丫鬟本就是心术不正的,当年是念及她生活拮据,故才将她带如家中。多番与她教导,她都没有改邪归正,还妄想对我蓝家的家业有非分之想。五日前,竟想在饭菜中下毒害我,幸得我发现了她当时举动,要不然早就被他害死!气不过这些,就打了她一顿,可能是怨念作祟,如今才有了这么一出再来害我,请大人明鉴啊!” 如此不着边际的胡扯,可是让人笑谬了! “胡扯!一个普普通通的丫鬟,能对你这一手遮天的大少爷做什?翠儿的身世我已调查了,并没有做过任何伤天害理的事!倒是她身上的淤青和伤疤有得质问……此是后话,先看你眼下的尸体,便是刘氏其女,她是在你家后院打捞上来的,这你总得该有个说法吧!” 蓝墨心虚,冷汗直流。 “大人,小的冤枉!那晚给了刘芷惜钱,她的确出了房间,至于她为何跳井里的,小人可真不知道!”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看来蓝公子的头脑不会理清这些混淆视听的事?来人,带蓝家丫鬟翠儿上来对证!” 莫书池本想让翠儿上来与他对峙,却不想一护卫跑了进来。 “禀大人,翠儿被人杀了。尸体在渡口发现的!” “什么!简直是天道诛逆!短短几日,便有两条人命在我眼皮底下发生!” 莫书池是腿软了,好好的罪人没了,这下就算要定蓝墨的罪,也没有说辞了。 这时,那蓝墨嚣张的那个劲儿,江子轩恨不得上去给他一剑! 第四十章 善恶终有报,青天饶过谁 蓝家的翠儿是报案者,也是刘芷惜这件案子的唯一证人。如今被人杀害了,莫书池多少有点懊恼。 更巧的是还在府衙内被人杀害了! 若说这挽回风雇杀手杀了蓝家的丫鬟的预谋是何被他人得知的? 说来也巧,正是天下神盗张凡尘和王大天两人无意间听到的…… 下午,江子轩从醉月楼去了,于彩衣将蓝墨残害刘芷惜的事曾于唐生一说,千言他们也是听来惨绝人寰。 约莫黄昏,闲来无事,千言一行欲想去衙门将这件事弄个明白,替刘氏老汉讨个公道,以求正法。 行到一处街角时,恰巧碰见张凡尘和王大天两人在一家大院的树上闲言碎语。 “大哥,我看这江月渡不该是我们来的地方,这才短短两日,便闹出了两条人命!此是大凶!” “说来也晦气,想我张凡尘在甘陵混得是何等的风光!只要我亲自出手的事,就算是皇宫里的夜明珠我也给盗的来。可却如今,去偷个吃的,也能失手,这不叫人笑话吗!我张凡尘天下第一的神盗的威名和颜面还怎么在这世上立足!” 如实说到了王大天的心坎儿里。 “大哥!这凌迟剑果然不是一件好摊的事!我看我们就不要在插手暮阙门的事了。我们这样不顾生死的给人家谋求利益,图个什么?” 见这王大天想着放弃,张凡尘不乐意了。 “我说王胖子,当初可是你看上了人家的一千两银票才让我干这比买卖的!如今你又提着放弃,你是一头猪吗?想吃就吃,想睡就睡,想打圈门就打?要知道,做买卖是要讲信用的。虽然我们是做贼的,但我们也有我们的原则!” “大哥,小老弟明白,可凌迟剑这一票是块烫手的山芋,是谁捧起来,都不好下口。” 这话倒是有几分哲理。 “哎,你当大哥傻啊!起初我也想到只是一把上等的宝剑而已。如今种种迹象表明,这件事牵扯的恩怨纠纷太大了!话再一步,尾骨堂乃是暮阙门八堂之一,实力何等了得!他们不亲自出手,反而筹重金让我们俩卖命,所说这其间没有蹊跷,那也是不可能的。我们插标卖首,他们挂羊头卖狗肉,到时候时候事出了,吃亏的还是咋们!” “那大哥的意思是……我们究竟要将这票肝脑涂地干下去?还是收了好,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拍屁股走了?” “收了好,干肯定是要干下去的!而且要干出点名堂来!况这暮阙门的人不是好招惹的,我们收了好,没给人家做事,这无疑是自绝后路!吃亏是福,若是这一票干成了,暮阙门对我们的好处也不会太少的。” 古来胸襟若旷者,要么是求功求名,要么是谋地位权势,而这张凡尘偏偏却“死”在了钱财上。 若说他名声成举,也不是没有什么可图,可,一来二去偷东西的贼能有啥好张扬的?张凡尘自以为聪明,却聪明反被聪明误,他把这件事想得太简单了! “既然大哥这么说,小老弟自当追随!” 倒是祖上积德,张凡尘一生没干过一件正事,也没做过一件好事。若是三生有幸,便结识了王大天这么个死心塌地跟着自己的好兄弟! “胖子……我平时没有亏待你吧……” 王大天挠挠头,些许不好意思。 “大哥那里的话!这天底下谁还及大哥对我好!” “说你傻,你还真傻!哎,死胖子,你啥时候才能不傻啊!” …… “诶,大哥,蓝家这件事怎么办?” 张凡尘一愣,原是在夜来香酒楼听到挽回风和晴相传密谋雇杀手杀了蓝家丫鬟的事。 “这挽、晴、蓝三家公子可当真是丧尽天良!我们也是做一些不干净的事,但至少做事留点德行!害已不能害人,作恶不能无德!害人命可不是什么人做的勾当!” “可不是,这也说得通,挽、晴、蓝三家本就是蛇鼠一窝,如今兄弟出了难,好歹也要出来周保一下。有句话说得好,树倒猢狲散,蓝墨若是遭遇了什么不测,那挽、晴两家的公子哥以后也没什么好日子过了。” “冤有头,债有主,这江月渡挽、晴、蓝三豪门定要下报应的!只不过……胖子,我们现在自身难保,这件事我们就不要管了……听尾堂主的意思,青竹派几人似乎已经到了江月渡了。因为在凉州城的行踪暴露,故而他们行事隐秘起来,正好趁着蓝家公子的事,我们再打听打听。” 千言和顾惜朝在暗地里听得仔细,同与一梦、唐生使了眼,翻身上去抓两人个正着。 “不用打听了,我们就在这里。” 可是把两人吓破了胆! 刚想逃生,进被千言四人围住。 这凌迟剑的事一梦也不先与他计较,怕是挽回风雇人再杀蓝家丫鬟的事他得仔细问清楚。 “快说!你们刚刚说挽回风找人杀害蓝家丫鬟的事究竟是要么一回事!” 那张凡尘心思缜密,若是将这件事告诉了他们,势必会将自己卷入一场掉脑袋的仵作证辞中。 想来也是摊不上什么好事,便撒了谎子。 “大侠有话好说,有话好说。我们也只是听一几个江湖人士在议论,究竟是不是真的,我们就不得而知了。” 这投机取巧的话他也是说得,顾惜朝一眼便看出了他撒谎的眼神。 “哦?听江湖人士说的?那究竟是几个怎么样的江湖人士?样貌,着装,行为,来路?” 不愧是行走江湖的,张凡尘信口胡来。 “乃是一身红袍风流人物,拿着剑,说着一口上梁话音,听他们带头的讲,千里迢迢来江北这里,多半是为了夺凌迟剑一事而来的。” 千言懒得与这种人废话,什么鬼点子他没玩过?张凡尘的这点小伎俩,简直是小试牛刀! 也不吃软,把剑拔出来抹到他脖颈间。 “张某人,还还记得晚生?” 张凡尘吃惊,这才想起在前段时间在段府失剑的事! 虽是一面之缘,或多或少对千言长相有影响,当初邋遢的小二流如今已脱胎换骨成人杰,可是一件罕事! “是你!” “没错,是我!听说你还对这凌迟念念不忘?可是贼心不死,如今宝剑在我手上,我倒看看你是怎么个偷法?” 千言一时说了大话,可是将一梦他们吓坏了! 唐生反应最为突出,这才确切消息,千言背上背的木箱里,果然是凌迟剑!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那张凡尘也是大吃一惊。 “小兄弟那里的话!这宝剑既然在你身上,那便是你的东西,我哪敢有这非分之想!” “哦?是不敢想?还是不敢去想?刚刚我可是听你们俩誓死说要拿这凌迟做手脚的?” 张凡尘吓了一身冷汗。 “谬语,谬语!” 千言轻蔑一笑,一梦在一旁喊了一声,欲作提醒。 千言知事,急忙正事起来。 “快说!挽家公子小人杀丫鬟的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那剑明闪闪的在眼前晃! 张凡尘是被吓到了,知道千言的厉害,怕是等下会下手没轻重,随将事件真实原委道了来,可是让众人惊愕! 事关重大,千言他能便将张凡尘和王大天两人带去了衙门,以求口供。 莫书池正当为此事发愁,蓝墨因此更加气焰嚣张! 江子轩是火了! “蓝畜生,快说,是不是你安排人将你家丫鬟杀了的?” 再次抓住了他的衣襟,欲求痛快,反又被莫书池大笏一拍叫了下来。 “轩儿!不得胡来,为师也知道,你想讨个正法!但是现在唯一的证据没了,只得从长计议……” 莫书池也是左右为难,当初有证据,本想叫江子轩来探个判法,如今证据没了,怎么说,怎么判也不是个事。 “咋们的莫大人还是明理的。不像某些人,公报私仇!说得可真是天大的笑话,翠儿虽然品性不端,但她至少也是我蓝家的丫鬟!我哪谈何有杀她的意图?倒是你空口无凭,硬说了我是凶手,凡事都要讲个有根有据,冤枉了好人,猖狂了坏人,那岂不有辱这青天老爷的名声,你说是不是,莫大人?” 那小人得志的样子,江子轩撑是咬牙切齿。 莫书池又无法再断案,故只能将蓝墨无罪释放! 那刘氏老爷子是气死门了,讨偿无果,哭喊了应了几声,昏厥过去了! 这事,就便这么了了,外人也是心有不甘的! 如今,有了千言这一出,可是让人大快人心! “谁说没有证据?” 莫书池见是几人在衙门外喊着,也不知是胡闹还是另有线索,出于恻隐,故将他们遣了进来。 可是冤家宜结,先前还正当与千言他们有梁子,如今却又为自己的事而来。当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得志猫儿雄过虎”! 千言看了他一眼,只往上奏。 “大人,我们有证据证明是这蓝恶人残害了张氏之女。” 莫书池同与江子轩震惊,故让千言一一说来。 千言几人禀明,还得让张凡尘和王大天两人如实将事情原委详尽。 听后,莫书池喜获,故又带人将挽家和晴家的两公子抓捕归案。 这挽回风和晴相传虽说也是豪门子弟,可却家势背景没有蓝墨雄厚。显然也都是胆小怕事的,起初还理直气壮的像蓝墨一样狡辩,等唐生随后带来了他们主雇的那名杀手,一切再也说不过去了。 面前称兄道弟的,事后大难临头各自飞…… 这两桩命案便就此结束了,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谁能逃得过? 第四十一章 正法章公道,临君公护犊 蓝墨越命刘芷惜的案子定了下来,挽回风和晴相传皆牵连谋害他人性命的株连之罪。 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世人皆要求公道裁决三大恶首,以示章法! 那蓝墨是叫嚣!深知自己在劫难逃,硬把他的舅舅临君公班了出来。 “我舅舅可是朝廷的中车府令!在宣判这件案子的时候好好掂量掂量,要钱你们只需提出来,要多少,一子半两不会少你们。但要是我在这里出了什么意外,莫大人,你可要想想,自己的头上的乌官帽还能戴几时!” 本来可以一口定案,莫书池听到这里心里也是犹豫。 “老师!你常常教导学生要秉公严法,一切都不能以一己之私而疏网任何的罪行。此三人,串谋一起,扰乱清纲,两条无辜生命因此丧失,罪不容诛,当依法治校,还刘氏一个公道!” 莫书池走到江子轩身边,轻语而示。“轩儿,我知道。公堂之上,该当明正严法,杀人之罪,理当问斩!可是你想想,这临君公乃是当朝中车府令,他与京王的关系非同一般,就连文帝都要看他几分薄面。要是因此事得罪了临君公,他以后势必会对他的外甥讨公道。为师倒死不足惜,头顶的这乌纱帽早就想该拿下来了。可是你呀,是为师唯一顾虑的……” 江子轩也是心念。“老师,如今关头,莫须担心学生,上有天,下有地,杀人偿命,理应必行!学生不怕得罪什么朝廷命官,学生只想为江月渡的百姓们做点事!” “黄粱有梦,忠孝两全!你可还记得你父亲大人?” 江子轩一愣。 “老师为何提他?” 说到江席梦此人,其实大有来头,为人正道,原也先是夕梁将军,握得一手精武战戟,拉得一手射日神弓!有勇有谋,前深得先王赏识,开元十年,外族入侵,江席梦曾一人带八百人手破敌上万,将敌人首脑一箭穿于白沙大账中堂! 一战成名,后被先帝册封为雄鹰将军! 朝中大臣没有不对其敬戴的,影响力不亚于先帝身前的皇家大内高手千无山! 后京九天立太尉,掌握所有兵权,江席梦不好与此匹夫为伍,多番与他生事。后多便是京九天的逼压,随谢龙金甲,返了江月渡归园田居。 “世上的好人难做,世上的清官也难当!你爹辞世有两大放心不下,一是于紫萱……二便是你啊!父虎无犬子,生子当若父,你和你爹的性格简直如出一辙,立大志,行大义故好,但凡事都要考虑有出有进、有前有后,‘莽夫’之举在这世道是行不通的,你明白为师的话吗?你爹生前就想到了这一点,故临终再三将你托付与我……” “老师,学生这就不明白了!可这人的确是他害死的,若不就地正法,此枉为正人君子所为啊!” “不!轩儿,善恶终有报,青天饶过谁?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世上的大奸大恶终没有个好下场!” 见两人窃窃私语,那蓝墨是知计得逞,更加飞扬跋扈起来。 “我说莫大人,可有想好怎么判案了吗?我还要等着回去和我的兄弟喝酒去呢。” 莫书池正狠了他一眼,可心里自己也没个定夺之法。 上堂大笏一拍,立意,又无定意。 千言是看得心切,故一时喊了起来。 “莫大人,听说你是一个好官,早就听闻这挽、晴、蓝三个畜生,恶贯满盈,既然杀了人,该当将脑袋割下来喂狗,不足平民愤,你们说是不是?” 切唤了衙门外的百姓助阵。 “这三家豪门子弟,仗着自己家的钱财势力,平日里作恶多端,如今有此下场,都是报应!” “莫大人,这次绝不能轻易放过这三个地痞流氓!” “杀人偿命,以求正法!” “杀了他们!” “杀了他们!” …… 这一呼百应,可是让莫书池难为了。 那江子轩意见始终如一,急道:“老师,盼吧!这次绝不能饶了他们!” 莫书池又有何奈?听千言这一声“好官”,再看看生老八死的刘氏,固然是良心未泯,是刀山,或火海,也就不必在意了! 大笏一拍,当场宣判。 “刘氏之女和蓝家丫鬟两案,蓝某人残害刘氏之女刘某人,毁人清白、害人性命,证据确凿,罪恶滔天,理应斩首示众,没收其所有家产,附与刘氏,以赎偿害女之罪!晴某人、挽某人,包庇纵容极恶,狼狈为奸,买凶再杀蓝家丫鬟翠某人,罪大恶极,不杀之,亦难章召天道!” 这一判,可是民声所响,堂内堂外人人喊好! “杀得好!” “斩得秒!” “叫他们以后再出来害人!” …… 这生死签子一起,那挽、晴、蓝三家的公子可是急了! 挽回风和晴相传吓得魂魄飞散,两腿发软,连忙跪下来求情。 蓝墨原本打着他舅舅的名号还指望有台阶下,殊不知这青天大老爷却不吃他这一套! “莫大人,你可知道你这样做的后果?” 莫书池本意还有点犹豫,这义正言辞的狗仗人势,可是让他通了! “你看好,本府的这顶乌官帽还戴在头上!不管是什么朝廷命官,还是什么中车府令,我才是这江月渡的巡抚大人,坐得起,还要坐得正!” 生死签一扔,可谓是威震堂廉! “你们给我等着!我舅舅一定会给我报仇雪恨!” …… 三人即将被带出,拉往刑场处决,却有一富贵金相的贵流带人走了进来。 “住手!” 不是别人,正是当朝中车府令临君公! “舅舅!” 那绝处逢生的蓝墨看到自己的亲舅舅,当是恶狗捡到了肉骨头! 莫书池一愣,瞧其左手指上的翡翠扳,玉流华贵。听蓝墨叫他舅舅,想必真是那临君公,赶紧下来请候! “临大人来此,恕小的有失远迎!” 临君公果然是有架势,上来便自己坐上了正堂位,眼前只班弄他指上的扳子,甚是没将这些下俗人看在眼中。 “莫大人,不知我外甥儿所犯何罪?非要到闹到杀头这个地步?” “禀大人,蓝某人罪大恶极,无视正法,毁人清白罪在先,害人命在后!这地上躺的尸体,当是被其害死的刘某人。” 临君公轻视了一眼,毫不在意。 “如此区区一个小女子,死了就死了,有何大不了?我这里有黄金十万两,给了这刘氏,一当为我外甥赎罪的钱,莫大人,你看如何?” 两人抬上来一大箱子,打开了,满是金灿灿的黄金! 公着来是拿钱顶命,私着来是名正言顺的贿赂,这临君公行事果然有一套。 “这……” “怎么?莫大人,嫌不够?” 说着,又遣人抬上来一箱黄金。 “这十万两就当老夫买了人情,亦当见面礼。” “府令,小官不是这个意思……” 临君公阴险一笑。 “莫大人,今日看来是不想给老夫一个面子咯?” “临府令,并不是这个,这杀人偿命本该是天经地义的,这钱财来身外之物,并不能用来抵罪……” “放肆!区区一个小巡抚,以下犯上,此才是大罪!” 临君公老气横秋,可是容颜大怒! 莫书池抖了一身冷汗,却也决意。 “大人,纵使王子犯法,也与庶民同罪,怎么说来,我这地方的小巡抚也得公事公办,还望大人不要为难下官。” 临君公阴冷一笑,一时将堂案上的大笏用力一拍。 “好一个公事公办!本府令今儿是把话放了,要是谁敢动我外甥儿一根汗毛,试试!” …… 莫书池为难,江子轩一时气不过上来讨还。“临府令,小人有句话不知该当不当讲。” 临君公好奇,惯来是有些面熟,一打听,蓝墨耳语相告,适才得江子轩的身世,可是大吃一惊。 往昔来,临君公对江席梦此人很熟知,后又与江玉林在朝中共事,江家的事,临君公自然早有耳闻。 “哦,原来是江氏后生,我说面熟,你与你爹简直长得一个模子,也算后生可畏,后生畏。”约莫也对江家后代看几分面子。 “失敬。” “江公子,可有什么话讲,无妨说来听听。” “恕小的斗胆,请问这天下谁最大?” “是乃当今帝上。” “那我再问你,你算不得人臣?” “是。” “那我继问你,国、家、私事,臣子应该那个放在前面?” “国事。” “很好!‘为人臣者,主而忘身,国而忘家,公而忘私。’这句话府令应该会解释吧?” 临君公一愣,这才觉悟,莫名被一小卒上了课,岂肯容忍。 “大胆,一个无知的后生,怎敢于老夫来指教。念及你是先朝时的雄鹰将军后人,本府令故才留你几分薄面,如此出言不逊,还将本府令放在眼里?” “我只是在告诉你杀人偿命这个道理,任何犯罪都该有它严惩的法令,法令是国家规定的,国家是帝上朝纲的,若是有人不按规矩来,那便是不将帝上放在眼里,这才是真正的以下犯上!” 公然挑衅了临君公的底限,临君公可谓是勃然大怒! “放肆!一个天高地厚的后生,竟敢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来,来人,将他给我拿下!” 千言随心来本就看这临君公不顺眼,如今江子轩这一出,可谓是尽兴,如此有勇有谋之人,千言自然得出来讨两声。 “好一个中车府令,你们瞧瞧,难怪这天下民不聊生,这便是所谓朝廷命官该有的勾当。你们评评理,这还有没有王法?” 一个江子轩便让他吃不消,如今又出来这么一个猖狂的乳臭未干的小子,那临君公终是不能忍,大肆叫了人出来动手。 千言可不像得官场中的人,行事不会有诸多约束,官卒上了,千言便码全秀腿地大干起来…… 第四十二章 往昔有风流,一物降一物 俗话,民不与官斗,这对千言这一号人物并无所谓。 不仅要公开官兵撕开,而且还要打得过瘾!好歹是过来了,三教九流的半吊子是打架斗殴惯了的,闹事也不是一次两次。 衙门外的群众目瞪口呆,看这少年阿三,吃了熊心豹子胆!官兵是谁敢惹的?况且是这朝中大臣中车府令,摊上事来,也不是好容易解决的,搞不好,还得搭上性命,哪个大,哪个小,是人一眼便能辨清其中利害得失。 在堂内闹事,这并非莫书池本意,公归公,私归私,自己也算是有一官半职,事情挑开了,怎么说也是有损威名的行径。 “住手!你们住手!不要打了!” 暮阙门的人向来是与朝廷对着干的,既然参于此事了,唐生等人也管不得三七二十一,上去便大大出手,能撂倒几个算几个。 一梦能怎么办?若是千言不知天高地厚倒也罢了,关键是顾惜朝也乐于参和此事!顾惜朝的父亲是中央太府寺,又是地方的官员,若是此事闹大了,固然会牵连其父,可他却没有半点介意,如此作为,难怪才有其以往的身世浮沉,尽而也可想而知他对官场中的憎恶。 事情都到这一步,一梦知不出手也是不行了,示意了阿兰,便三三两两的与官兵激斗起来! 热热闹闹,叮叮哐哐,来来回回打斗了很长一段时间…… 论江湖人士与精兵强将哪个更厉害,答案一眼便知。 眼看软饭的下手们拿千言一行没有办法,临君公是急了! “一个个没用的东西,都给我上!” 官兵们上了,一窝子地往千言几人身上扑,阵型、配合什么的,浑身解数都拿出来了,但又能奈几何?还不是一个个像咸鱼一样被打飞了出来。 江子轩看在眼里,也不知该站在哪一方。于私是尽人性的,于公理当将惹是生非的人伙拿下。 倒是恶人先告状起来。“好一个江家后子,这便是你口中所说的大公无私?表面说得义正言辞,背地里却勾结江湖人士对着与你们老夫干!你们这是要造反不成?” 江子轩憎了他一眼,冷语几分。 “晚生说句不该说的话,纵使江某人这么做了,也总比那些玩权弄私的冠冕堂皇类强之百倍!可好歹临府令也是朝中大臣,言行怎可如此妄论?在没有证据前,请临府令不要含血喷人!第一,江某人行的正、站得直,没有唆使他们在公堂上闹事。第二,这事是临府令自己一手跳起的,怨不得别人。有胆识招惹民愤,就得够胆量承担后果!” “你!” “轩儿,不得无礼!” “好,很好,莫大人,这便是你亲手交出来的学生!非常好,这笔账,老夫记下了,以后咋们慢慢算!” 莫书池一时为难。“这……” 江子轩并不理会,既然有这历行,他也得该履行了自己的职责,故选择了站在所谓的“廉公”方面。 江子轩上了,千言几人大吃一惊,都说这江二公子榆木脑袋,死不开窍,自己冒死替他出口恶气,他反而却帮了外人! “江二公子,都说你这脑袋有问题,今日果然是见识了!我们好心好意帮你们一把,你反而敌友不分,帮这临君公这厮一伙做事?” 江子轩只是在江家的地盘有过面缘,心是感激,但言行却得秉公。 “小兄弟,你们的心意江某心领了,但这是我自己的事,莫须外人来插手!你们赶快收手,此便散去,我也不会为难你们。” 阿兰是心寒了,都说造化弄人,这也难怪,江子轩如此冥顽不化,想来那醉月楼里的阿娘于彩衣是逆来顺受。 “江二公子,我的这两个师弟就傻了,你这人怎么比他们还要傻?而且傻得无可救药,完完全全就是一块木头啊!” “让这个姑娘费心了,实乃在下之过!但我们的立场不同,是敌是友,江某人都得站在廉公这面,赎不能做到仁至义尽,但至少这是一个江家子嗣该有的表率!” 也不知出于何感想,顾惜朝冷冷道:“‘廉公’?呵呵,在下最佩服你们这些正人君子!你们所任命的光荣,只不过是被‘墨守成规’所包裹的严实虚荣心,口口声声说仁义道德,而你们又真正切切实实做到了几件让世人歌功颂德的事?” “江东豪杰没有几个笑问春秋,江郎英杰都付诸东流,江某并不是图了一番歌功颂德,只求一个问心无愧了!” “好一个问心无愧!世人都晓黄粱美梦,莫非江二公子也想‘庄周梦蝶’这回事?” 听明白顾惜朝话里的嘲讽,江子轩是动气。“你什么意思?” 千言插话。“什么意思,就是说你白日做梦呗,要是你真正做到问心无愧,那你便不会这般窝囊!” 这“窝囊”恰且戳中了江子轩的失秩,却也是江子轩亲身所领受的周遭途行。 待人接物上,自己的确一向做得恪守如一,然而,却始终没有寻得一方仕途。年方三旬,却一事无成。原以为自己做得很完美,殊不知却道道受阻,事事不顺心! 他小时候原想也和他爹一样成就一番大业,独自一人往年走南闯北,在各大官场里见识了仕途里的黑暗。别说官员们甘愿做一个驽马翩跹,而是一切都想顾惜朝说的那样,无论是地方官员,还是朝中大臣,黑的黑吃黑,天生良胚的却都打着为人君臣的幌子,识子不解棋局。满腹经纶的却也只能夸夸其谈,徒有一番其表,有几个能真正言出必行的! 投门无道,立志失怀,江子轩开始明白了其父“返璞归真”的道理。 “爹,孩儿想超过你,可是还没做到你的皮毛!糊涂,好糊涂!” 也是了,这天下宦官当道,忠良将门难有一席之地,就算好的父母官也都顾着自扫门前雪,京九天这股恶势力实在是猖獗,若不是此匹夫,或许江席梦当年也不能走到告老还乡的这一步! 错的才是对的,迷糊的却头脑最清醒,无法无章的反而越说越在理。江子轩痛恨,这“窝囊”二字将自己道得体无完肤! 如今,江子轩更有在意的,那便是于彩衣,往日的所求所属,皆已烟消云散,而如今一生来最大的荣幸,反而又成了内心最大的梗,放不下,又拿不起…… “云生小儿,不食人间烟火,怎可知一个堂堂七尺男儿该立的顶天立地?” “说得不错,以往我猪狗不如,后是因为我千言一生最重要的人渐渐有了成为一个强者的愿望,你这句话对我说得太完美了!不解狭义之道,不居云深之处,安能成为一个真正的强者?” 江子轩莫难言说。 千言继道:“你是一个有想法的男人,你应该做点男人做的事!” 江子轩激动。“男人做的事!” “没错,一个堂堂七尺男儿该做的事!” 江子轩恍然大悟,拿的起,又放的下。“那么……拔剑吧!” 千言解其意,随与他大战三百回合! 第四十三章 交兵刃既接,行大动干戈 江子轩的实力非凡,约摸和千言相斥百来回合,意是尽了! “不错,我江子轩自侍剑法天绝,竟没想到小兄弟武功如此高深莫测!实乃江某人生平所遇的一可敬对手!” 熟套江子轩的人都知道,其父江席梦有射日神弓之盖,弹弓如轩辕雄威长存! 子随父扬,校场上射把,江子轩千米外穿红把,百发百中!弓法无人能敌!这一手难敌,可谓造就了一世君郎奇才! 除了弓法,便是这一手江家剑法也是世人好赞的,关键是江子轩还将其拿捏的炉火纯青!一上手,千言便领教了,不得不承认,这厮如实是个将相之杰! “承让!” 两人义气投若如胶似漆,并持交心,过手也是意犹未尽,实乃大快大乐! …… 临君公老贼也不打算放过千言这帮人,虽然此些小卒大家游刃有余,但毕竟是拖拉,打的打,放的放,一贯久了,也就丧失了兴致。 “这些官兵可真够烦的,大师兄,这么僵持下去也不是个事,得尽快想个办法脱身才是。” 阿兰和一梦背到了一起,欲谋求脱身之计。 这一点,一梦早就想到,可是这些虾兵蟹将实在太难缠,瞧这源源不断围攻上来了人手,就算想找机会也难办。 眼看是他们没有了干劲,临君公是寻得气焰。 “我倒要看看你们这些蝼蚁有多大能耐,给我杀,统统给我杀掉!” 这便是一个朝中大臣口中说出来的话! 莫书池是惊了,举目满脸凶煞的临君公,一时静若寒蝉,俄顷未能反应。 为官者,当是宅心仁厚,作为一身清廉的善类。倘若安好,更当礼贤下士,那这临君公是何许人也? 君王不好,便是昏庸,臣子不好,便是奸邪,临君公这般的心狠手辣,当乃是穷凶极恶之徒! “你们赶快走吧,援兵若是到了,你们想逃也逃不了。” 江子轩当千言是位朋友,故在大难临头前提醒了千言。 千言知其语,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不能一手敌白,衙门里的这些人手倒不足为重,若是正式的军马援手,那可不是说干就能干的! 但是他知道,要是江子轩就这么放过了他们,他自己必将承担纵凶之罪,临君公是记恨江子轩的,他的亲外甥又对其怨恨已久,若是拿到了江子轩的把柄,他这次定死罪难逃! “那你怎么办?” “我一没犯法,二没杀人,他们不会拿我们怎么办的。” “可是……” “要走就趁现在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江子轩是心切,其实他也知道这样做的下场,但是他想通了,往些年来活得不尽人意,如今寻会已初,做点有意义的事总算挽回了一点自信心。 趁其不备,他一掌击飞出去了千言! 既然是他的一番苦心,千言定当珍惜,把握这个绝佳机会,与一梦等人里应外合冲出了一条通路,合了衙门院,一并向大门外出! 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这“柳暗花明”处却是绝路! 千言等人刚出了大门,便有成千上万的援兵从四面八方冲了上来! 原是这临君公早有预谋,若是先前莫书池反了,必将被临君公鱼肉相食,足见这厮的狼子野心! 如实,看来大家担心的不为过,看这一排排,一列列的红巾兵士,数人也联想到已经大难临头! 多余的话也不说,红巾兵士上了,千言多人也就动手手来! 外街上马上乱成了一锅粥,砍的砍,捶的捶,一时兵刃既接,铿锵有力! 此些红巾兵士是精良将才,比起衙门里的士卒,实力是天壤之别。个个与千言多人施压,时间久了,千言等人故而身临险境。 江子轩出了大门,一眼目睹千言等人被围困,可是焦头烂额。 尽看多人待株,本想再出手相助,却被一旁莫书池眼神拦阻了下来。 仔细想想后果,也是有所不妥。况瞧千言他们也是颇有身手的,应应这些红巾兵士应该不成问题。 关键时刻,自己该做的也做了,要是再出手,定然会被临君公抓到把柄,将是有口难辩。身不由己,心里是对千言他们充满了担忧之情…… 这天无绝人之路,正当千言一行“弹尽粮绝”之时,醉月楼的阿娘于彩衣带着暮阙门的人来了! 唐生可谓是激动,看那紫色纹理的自家兄弟,一时又燃起了斗志! 穷途无路之时,千言再次看到这些暮阙门的人,反而不觉得让人那么讨厌。 也就百来十号人,身手却不凡,面对千百的红巾兵士,破起来,犹如排山倒! 临君公见多识广,早就听闻暮阙门的人实力不凡,纵使自己手上有千百精良将士,和他们对着干,也无半点胜算。 那蓝墨后嗣也是急了,只是在他的舅爷前唯诺。 “舅舅,这暮阙门不是好对付的,我看我们还是先走吧,这里交给他们就足够了。” 临君公岂能不知“以卵击石”的道理,倒是虚荣心作祟,为人子父,岂能又不给后生威严的道理? “笑话,区区一个暮阙鬼而已,有什么好怕的?来得正好,早就想给这些紫鬼一些颜色瞧瞧!” 这份自信,便是来自于他另一个早已运筹帷幄的预谋。 说到临君公此行的目的,便也是了凌迟剑一事…… 早些天,凌迟剑从青竹派出的消息便已传到了燕京,后京王得知,这临君公算得是他的心腹,故派遣了他带领上万人手前来夺剑。 先前,唐生一伙从凉州城逃出之时所遇,便是这万人大军的一部分,当是文朝兵卒中最出类拔萃的兵力——镇泫御林军! 眼下,这千百来号红巾兵士只是京王地方上的势力,临君公先前早已得知江月渡的巡抚和江门对其外甥不利,故带这些兵士来欲想个给此两人一番“血的教训”! 可是不想半路竟杀出了暮阙门的人,事到如今,也只能拿凉州城外驻扎的上万镇泫御林军动手脚。 使唤了身边的下手,暗将信号发出,镇泫星图旋即在江月渡上空奏响天籁! 唐生是谋大事的人,自然对京王手下的数十万镇泫御林军了解。 “镇泫御林军!” 旗鼓鸣,号角响,不下半刻,成千上万的镇泫军士将整个江月渡团团包围起来! 这阵势,怕是史无前例! 第四十四章 镇泫御林军,江玉林解围 镇泫御林军乃文朝天下第一护国兵士,若是有人能敌,那便只有像青竹派和奕剑山庄这样的江湖的大势力能匹敌。 但这是不可能的,江湖门派自来都是各有方圆,向来与朝廷恩怨分明,若是井水不犯河水,多便不会轻易挑起与帝朝的事端。 千言和唐生这两方固然有些实力,但在于这样固若金汤而力量庞大的镇泫军前,自然是毫无胜算! 倒是在进退维谷的局势下,似乎又发生了另一意想不到的事情…… 江玉林乃是当朝礼部尚书,官居正二品,礼部尚书乃考吉、嘉、军、宾、凶五礼之用,可谓比之临君公的位置还要高出一节。 但江玉林亦为江家之后,向来行事公道,上名又乃先帝钦点,自己谋事也算头脑,故京九天不喜好这一类人,空穴在朝中不大被重用。反而这善于阿谀奉承的临君公被京九天赏识,狼狈为奸,两人也是同道中人! 再说到莫书池这一人,虽然大事小事都瞻前顾后,但其心思还算巧夺。 别人或许不知道临君公来江月渡的消息,但他却早已暗中窃听风云,保其江家之后,也周全江月渡一方安危,提前便向燕京的江玉林密书一封。 江玉林得信,心里惶恐不安,这临君公和京九天一直都对江家怀恨在心,若是有机会,他们必对此事下手!自己身下无子,江席梦又是自己的亲兄弟,江子轩这么一个独生贵子,自己的亲侄儿,要是有了闪失,便是江家从此绝后! 急是急了一点,没有兵权的他,在朝中尚且还有一股追随的势力,紧紧扣扣凑达上万人手,在临君公出兵后的半日后连夜引兵向江月渡赶来…… 恰是在这一刻及时赶到,早有临君公的人特来相告,临君公万万没想到,顿时容颜惧变! “好一个江玉林,事事都要与老子作对!” 本来对这一干就有新仇旧恨,眼见就要成为自己的阶下之囚,好来慢慢折磨,如今又出了个江玉林,蓝墨多半是丧气的! “舅舅,现在怎么办?这些人是大害,若是不尽早除掉,养虎为患,怕是以后患无穷!” 事未成,临君公心里本来就不顺,瞧他这亲外甥生,徒有嘴上功夫的鱼鳖,不成气候。 “除掉?你倒说的容易,江玉林乃是朝中礼部尚书,京王都要看人家面色,咋们用国用兵权,公报私仇,这件事本就是瞒着京王干的,若是在此事上再生乱子,给京王无端生事,传到他耳朵里,你觉得老夫还能活着回去见他?” 临君公责备,蓝墨莫名不服气。“不就是一个礼部尚书么,舅舅也是朝廷大臣,有什么好怕的。这江子轩仗着他伯父,一直都对我欺压至此,不杀之,难图安宁!” “孺子不可教也!你蓝家好歹也算这江月渡四大豪门之一,你爹娘也算人中龙凤,偏就生了你这么一个败家子!你还嫌惹的事不够大吗?你就知足吧,我今日是有事才来江月渡,若是不来,你这不值钱的小命还能留住?” “少跟我提那两个老狐狸,除了给我钱外,从小到大还能对他们这个若有可无的儿子关心过?” 别人的气还能顺受,自家人的气硬是让临君公无法容忍,临君公一时气血亏损,险些气晕了过去。 也难怪,这蓝墨本就是一个不孝子,蓝家是从事盐业的,其父母多半因此事忙碌,从小便惯大了蓝墨。 古今世事两难有全,蓝墨的父母为人还是很和善的,只是在教子过了疏漏,这也怪不得他们,要是懂事人家的子弟,故也不会走向蓝墨这样自毁前程的道路! 还是那句话,种瓜得瓜,种豆得豆,是青藤的就不会成朽木! 一气之下,临君公大令收兵,自己去了,不再管蓝墨这烂摊子。 蓝墨是急了。“舅舅,我可是你的亲外甥啊!见了别人的一点厉害,便打算不管这件事了?” “管?养一条狗还懂得咬人,你呢?只会叫?” 临君公洒了解气的话,率性走了! 蓝墨那气,一个劲儿的洒。“还倒是什么厉害的靠山,一个江玉林就让他当起了缩头乌龟?骂我是狗,你还不是在人家面前作狗?” 没了靠山,晴相传也是撒了死灰,可是来气,倒是提前损道:“你还指望他救我们?屁的本希望都没有,咋们自求多福吧!” 挽回风也是没想到临君公闹这么一出,想也多半没多大能耐,失智的蓝墨还指望搬回他保自己一命! “看来你舅舅也是胆小怕事之人,大难尽头各自飞,危及关头还只能靠自己。” …… 临君公突然收兵,还在殊死搏斗的千言几人出奇,倒见临君公转身将走时,忽有一行宫装之人从东大街前来,大轿停,一位举目俄纲神明的正装之人从里头出来…… 江子轩惊奇,突口而出“江伯父……” 莫书池却惊喜,赶紧上前抬礼。 “小人莫书池拜见江大人!” “侄儿见过江伯父。” 便是江玉林此人不假。 千言看得清楚,他着装华贵,举止文雅,见了莫书池和江子轩,颜色甚为和悦。 “毋须多礼,子轩,十年不见,可是长大了不少!”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想侄儿也是有十多年没有去燕京拜访江伯父了!” “不怪你,你也有你自己的事。” 两叔侄相玩甚欢,那欲走的临君公憎恶,恶狠狠看了两人一眼,江玉林恰看到。 “吆!这不是临大人嘛?真是难得,在这种小地方还能见到府令大人尊驾!” “哼!是‘难得’还是有人故意为之?” “府令此话江某就不明白了,江某只是特意来江月渡看看我的侄儿,怎么就说得要故意来找临大人麻烦一样?” “江玉林行了,明人不做暗事,别说来找我的麻烦,你来了就是大麻烦!” “好一个明人不做暗事,俗话说得好,所有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江玉林,这话什么意思?” “哦,没啥意思,我只是提醒临大人,‘夜路’走的多了,迟早会遇到‘鬼’的!” “鬼?呵,好歹是朝中大臣,居然信神鬼这无稽之谈?若是有鬼,那我就遇鬼杀鬼!” “那江某人就希望临大人心想事成!” 江玉林并不想与其相语,故恭语打发了,临君公顺迷看些人来气,故冷眼独自走了…… 一梦这才了解,此人乃是礼部尚书,虽不是出于本意施以援手,但至少替自己一伙解了围,故提前上来支候一声。 “早就听闻江大人的美名,今日有幸得见,实乃三生有幸!” 江玉林不解,江子轩先与其解释。 不愧是江家的人,为人处世是一个德性,一听到江子轩与暮阙门人来往,江玉林多半是不乐意的。 “轩儿,你怎么和这一干人搭上了关系?” “伯父,你别记怪,此次江家闹人命一案,多亏了这些朋友帮忙,也为江月渡的百姓出了口恶气!” “朋友?亏你还是江家的后代,怎么这般胡闹?暮阙门做的勾当暂且不提,就论这些江湖三教九流,打的正义的旗帜,实则为自己一方的权谋无恶不作,控邪术,乱道章,没有几个是善类!” 也不给江子轩面子,江子轩一时难堪。 又是指桑骂槐,又是随意贬低门派名声,千言哪能容忍。 “喂,我说江大人,江湖中人怎么得罪你呢?暮阙门如何,我千言管不得,但好歹我也算是江湖中人,可不愿你如此说江湖中人的不好。别说江湖的人怎么了怎么了,就看你们这些当官的,有几个算得是善类?” 千言是无规无据,自来是惹了江玉林不满。 出言不逊,江子轩急忙从中劝说。“千言小兄弟!” “轩儿,口无章纪,大言不惭,这就是你结交的朋友?我劝你还是少跟这些人来往,以免误入歧途!” 千言是急了,粗鼻子瞪眼的,欲要与江玉林讨个公道,一梦赶紧拉阻调和。 “师弟是顽劣惯了,并无恶意,大人毋须介意。不过小的斗胆说一句,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句话说得是不假,但世事并无一定论,大仁大善类中出拙莠,大奸大恶中也能出清莲,况人这一说自来都是善恶一念。至于善与恶,我不知道大人如何理解,但大人是圣贤,懂得道理应该比常人多,凡事都明辨是非才是。” 多是碍面子的话,但一梦说得也是在理,多有不情愿的江玉林该当尊重。 “伯父,这位兄台说得极是,你就莫要在这件事情上纠结了。你不远千里而来,风尘仆仆,想必是劳累了,等这件案子了了,侄儿再带你和老师一同去家中长叙。” 若是以往的江子轩,他定会站在自己的立场,与以往的死脑筋,如今是反常。话说女大十八变,而这男变化了,就得刮目相看,却也不厌。 “轩儿,你可是真的长大了!” 都是过来人,想开了点,也就过了…… 说到蓝墨三人的案子,事前就早有定论,先前的处决也是合情合理,但同是在一个屋檐下谋事的,江玉林怎么也得顾及临君公的薄面,好歹也给自己留条后路。 做了再三考虑,此案从轻发落,蓝家的一部分财产分了刘氏,挽、晴、蓝三人边疆,终生服役修筑城墙一事。 也是一个好的收场,倒是苦了那三恶棍的父母,就是出人命这件事,到了公布于世的时候蓝墨的父母才知道这件事! 都是独子,虽有难清的家情,可生这样的恶子,心有不甘又何妨? 第四十五章 黄吉人献计,局中局水深 亭监瞭,亦监察瞭,当是京王监督天下风云巨迁的势力点,地方最高官员为监察司。文朝初年,先帝为统一治理天下区域,故在览图上画分为天下十二州。 京九天善用其用,卓立而成为其巩固势力和掌局一国盛世的谋利链。 江月渡录属凉州直系管辖,凉州的亭监瞭本应局舍凉州城,后因为督察针堂、控制北上宁堂两股的势力,京王故将亭监瞭改迁凉州西北上的风烟之地。西交来烟州,北靠琉楚州,“一石三鸟”,凉州区、来烟川和相安寺三地执掌! 临君公自江月渡去了,便挥兵驻扎在凉州亭监瞭中,一来密谋凌迟剑一事,二来详细打探一下西北势力的虚实。 近有一黄吉老人献言,凌迟宝剑安身醉月楼中,临君公大喜,一来二去,获得了可靠消息。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江玉林啊江玉林,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入,既然你来了,我们的账也该好好算算了,这真是天祝我也!” 这黄吉老人世事洞明,临君公取宝剑是其二,而报私仇才是才一!也不知这黄吉老人是何目的,为便临君公此次顺利得手,故献上良策。 “大人想要顺利拿到宝剑,江子轩其人是关键!” 临君公不解其意,问道:“这是何意?” “醉月楼的阿娘于彩衣乃是江子轩的表妹,她站在暮阙门这一方。大人,你想想,现在青竹派的人和醉月楼的人走得近,那多便是他们与暮阙门的人搭上了关系。若是贸然行事,多便会打草惊蛇,暮阙门八堂,便有三堂在这边,事成则吉,事败必大凶!” 临君公目中无人。“不见得,暮阙门有暮阙门的势力,但京王一手监造的亭监瞭也不是徒有虚表!” 黄吉老人不孤,警语道:“此言差矣!若是大人交手暮阙门的人,便会了解这干人的厉害!” “这是为何?” “暮阙门的八堂主神龙不见尾,武功高深莫测,仅有一堂,便足能与大人手下的上万镇泫兵士匹敌,若是宁堂、针堂和尾堂联手,你,可谓毫无胜算!” 临君公是谋权之人,早就对暮阙门有所骇闻,见这黄吉老人说得不假,一时倒是拿不定主意。既是这黄吉老人神通广大,些许惆怅,复与其寻求良策。 “既然暮阙门的人招惹不得,可这凌迟剑也不能就这样白手供人啊?试问高人,可否为在下出一个万全之策,若是事成,定当丰厚嘉赏!” “嘉赏倒不必,自来这暮阙门的人气焰嚣张,无恶不作,在下不才,也是在琉楚州谋求安利的人,却一直受控于暮阙门,过节深厚,借此机会,若是灭灭他们的威风,也不枉造福桑梓。” “这是自然,这暮阙门的人肆意妄为,公然与朝廷对着干,不除之,世间难求安宁,既然同是天涯沦落人,高人特来献计,亦可当是大义之人。” “岂敢,岂敢。” 说到良策,那便正是江子轩。他对于彩衣情深义重。可旁人都知道他的秉性,恩怨分明,完全将黑白两道看得很清。应了这一贯作风,其不免有些过于偏执,为人处世自持章法,天生资质不凡,却有勇无谋,江玉林和莫书池也是解他,取舍面前他有些意气用事。 善通,更要懂得善用,这黄吉老人便是拿住了江子轩的致命点。 “可这江子轩毕竟是和他们一伙的,高人有所不知,我与江家的过节已不是一天两天了……先前更有我外甥一事,多番得罪了他,如何才能行得通?” “不然,杀人亦当诛心!其人身上现在有两点可以利用。首先,江子轩向来不大喜欢于彩衣与暮阙门的人来往,于彩衣插手凌迟剑一事他尚未得知,若是江子轩得知了她串通暮阙门的人拿取宝剑,实乃助纣为虐的勾当,若是江子轩自如神明坦荡,必会想法设法夺取宝剑。再则,江子轩志向远大,为求一番仕途功名,年少走南闯北,甘愿人马,为得就是赢回其父当年一代袅雄风采,更也是为江家重立光彩!若是大人此次以天下危亡的大任摆施于斯,再一高官俸禄的利诱,他要是聪明,他定会亲自取来宝剑献上!” 这黄吉老人是有来头,竟对江子轩其人如此了解,关键的是他还有这番深谋远虑,足见其来历不凡! 可是他解其一,不解其二,如今的江子轩今非昔比!十年看志气,二十年看远见,三十年则看修为。就和一般人一样,黄吉老人看到了江子轩表里如一的一面,却殊不知其在“梦醒微语,末路狂花”中的涅槃重生! 虎父无犬子,江席梦到头来能想通的事,他的儿子定然能摸打滚爬后痛改前非、重新做人!在有些时候,江子轩还倒有点执迷,而正是千言的一席话惊醒梦中人! 世之最难,便是人心,何况是临君公这样利欲熏心之人,黄吉老人道来上策,甚喜,当日下午再带人上江月渡亲自拜会江门。 时入黄昏,江子轩和莫书池、江玉林在庭院畅谈,把酒言欢,意气风发时复有书童阿笛来报。 “少爷,临君公带人来访。” 江玉林大吃一惊! “如今蓝墨的事已经了结,他又来干什么?” 莫书池怕事,危作示语。“大人,莫不是他怀恨在心,想来于此抱复?” 江玉林细想。“这倒未必,记恨是有的,但想要报复,以他这种小人,贪生怕死,怎么说也是给京王留面子。若是先前外甥一事怀恨,他定会暗地里找人加害我们,断不可能正大光明地来闹事,还亲自登门造访……” 江子轩心里觉得蹊跷。“不管他来做什么,反正不是好事!阿笛,你去回了他,就说我不在。” 阿笛是懂事的,先前深知道临君公到来没有好事,便试着打发了,可是人家说了,是关系江子轩人生大事和天下太平的事,阿笛没了主见,这才来请示。 也将事情原委说了,江玉林诧异,若有所思。 “轩儿,既是‘客人’,怎能有拒人门外的道理,让他进来吧。” 江子轩明意,也对临君公有所兴趣。 “我倒也看看,这老狐狸要玩什么花样!阿笛,放他进来!” …… 阿笛出,临君公带着几个随从进了来,却是与先前截然相反的态度! “哦,巧了,看来老夫是打扰了三位煮酒畅饮的雅兴。” 江子轩道:“临大人多见了。不知临大人光临寒舍,所谓何事?” 临君公直截了当,又是堪忧,又是诉求的,便将准备好的“圆谎”一一说了遍。 江玉林听得慎微,临君公这一举无非是想借刀杀人,关键是还想利用江子轩,江玉林多半是不赞同,本想劝阻他的侄儿,却没想对此事同样听来震惊的江子轩立马便答应了他。 “好,我答应你!” “轩儿……” 江玉林语道处,江子轩却有主见。“江伯父,你放心,我自有分寸。惩恶扬善、替天行道当是我应尽的本份!” 江玉林疑心,却也相信了他。 临君公没想到事情进展得如此顺利,大喜! “好!不亏是江家的后代,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如此胸襟,英雄所为也!若是这件事办成,你想要什么,只管开口,力所能及的,老夫一定会帮你实现!” “别的请求没有,我只希望临大人答应在下一件事。” 任何请求都无所谓,反正大权在握,临君公便爽快答应了他。 “你且说来。” “不管此次成败如何,望临大人不要伤害彩衣。” 临君公想想,内藏城府。 “好,我答应你。” …… 第四十六章 不解木讷人,复搏分胜败 明明心知肚明,可痴情种又抬不起,只是多看了两眼,今夕今年便朝生暮死。 依了临君公的言,江子轩再访醉月楼,正当是江花月夜,已是入夏,可是却让人倍感春江花暖。 醉月楼里来了客人,于彩衣精心打扮了了一下自己,降红的唇色,心作的连衣,就像粉妆玉砌的牡丹! “阿娘,江二公子又来找你了。” 于彩衣正在和针大鱼几人谈论归针堂的事,特有晴儿姑娘相告。 于彩衣欢喜,一年三载,江子轩少来看望自己一两回。今日江子轩两次亲临,怎么说于彩衣心里也是喜瞻。 “晴儿,你让他在后院等我,我马上就去!” “阿娘,人家说就在一楼厅里等你。” 于彩衣未解,却也回过。 “我知道了,马上就去。晴儿,你等下照顾一下大家。” “知道了。” …… 人逢喜事精神爽,千言几人看得是她花痴,随意招呼了大家,她便去了。 江子轩和于彩衣又不是打死不相往来的那种,一回生两回熟,再碰面,却格外的娴熟。 “轩,那边的事解决了吗?” “嗯,江伯父来了,任何事办起来顺手。” “那就好,那就好……” “今日多亏了你们帮忙,才为江月渡除了大害!” “我们?我好像什么事也没做……” 见于彩衣果然隐瞒了一些,江子轩也不想到时候骑虎难下,故直接问道:“彩衣,是不是你这里来了不该来的客人?” 因为今日的事,好像江子轩知道了点什么,于彩衣始才知道,江子轩这次来并不是来见自己,而是另有其事。 “走,去里边。” “不了!我早就跟你说,不要再插手暮阙门的事,可你就是不听!” 江子轩如此冷酷,于彩衣受了刺激,愕然。 “没错,我这里的确来了暮阙门的人,可我并没有干见不得人的勾当!” 爱得真,陷得深。“事到如今,你还执迷不悟,难到你就真正没有考虑一下自己的将来?” “哼!将来?以我这样下贱的身份,你觉得还有什么将来可言?” “彩衣!你知道,我并不是这个意思!” “算了吧,我的事你就不要管了。你是江家的大公子,身份何等的尊贵,这种烟花场所,你以后也不要再来了,免得辱没了你的名声。” “彩衣!别再自欺欺人了!” “我自欺欺人?江子轩,若不是你江家,我和娘会沦落到这种地步?你要知道,这一切都是拜你江家所赐!” 江子轩自知问心有愧,便沉静了下来,而两人这一闹,顿时惊动了楼上的千言几人,怕是会闹出事来,故大家都出来一探究竟。 “这一切的确是我江家亏欠你和你娘的,若是不能解恨,我的命就在这里,千刀万剐也好,慢慢折磨至死也罢,我绝无怨言!但是,你的事我不得不管,因为这毕竟是我亏欠你的!” “管?我算得了你什么人?算我求你了,好不好,别让我活得这么痛苦。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咋们就此一刀两断,从此各不相干!” “彩衣!” …… 接连三声彩衣,让于彩衣情何以堪?怨了恨,堵了气,干脆沉默了。 而揭他的短,也戳他的痛,江子轩一时百转回肠未端。 “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吧,你我就不必在这上面纠结。我现在问你一个问题,今日可有带剑的几人跟暮阙门的人一起来醉月楼里了?” “没有。” “我知道你怨恨我,暮阙门的事暂且不提,但是凌迟剑这一事事关重大!青竹派的侠士奉命将宝剑送往奕剑山庄,可是奕剑山庄在西南的秋夜州,也不知为何,他们却偏道至此,后与暮阙门的一干人走到了一起!听有人讲,今日有一些针堂的人和类似青竹派带宝剑的侠士来了你这里,想必此些人当是传言所说的这两伙人。” 千言这才知道,原这木讷也是对凌迟剑这宝贝打起了注意。 虽然于彩衣不大与暮阙门的人经常往来,但楼里客人多,自然对江湖中的大事了如指掌,凌迟剑是块宝,也是个祸,如今江子轩拿这件事作引子,她心里多少有点不舒服。 “我不知道什么宝剑,也不想管这些事,来我这里要么是找乐子客人,要么就是我于彩衣的朋友,并没有你什么想要找的人。” “你让他们出来当面对证,除了暮阙门的人,如果他们真是普通朋友,此事我自当离去,可如果不是,我必须奉命行事。” 千言是听不下去了,今日原以为他想通了,殊不知还是如此死脑筋,既然他想继续冥顽不化,千言只好下来再教导教导。 “好一个奉命行事!” 见是千言,江子轩也大吃一惊! “是你!” 这千言口无遮拦,一梦怕是等下会生出乱子来,本想阻拦,他却早已下了来。 “是我,承蒙江二公子还记得在下。不过在下替这醉月楼主事说句公道话,人各有志,凡事都不能勉强,如果你真想英雄救美,那你应该多留点她自己的私人空间。说白了,你和她非亲非故,闲事管宽了,是谁都讨厌!二来,你这人,我好意提醒你一下,该管得管,不该你管得就不要管,意气用事,迟早会吃大亏!就凌迟剑这件事,我劝你还是不要插手,这是江湖里的事,就算朝廷的人也管不着,你一个局外人,就不要再站出来逞英雄。” “千言小兄弟何出此言?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如今有关系天下安危的大事,江家好歹来名门之后,江某人岂能坐视不管?” “的确是‘匹夫’!那你且说来,这件事你要怎么个管法?” 千言洗耳恭听。 江子轩道:“取回凌迟剑,上交朝廷!” “老哥,我不得不佩服你这人!你全身上下全都是好的,唯独这脑子里坏了!坏得无可救药!我给你明说了,你就不要在为难于姑娘了,我们就是那青竹派的人,我这背上的正是是那个破宝贝,你想要它,那就来试试!但是我丑话说在前头,以你的实力,现在并不是我的对手,所以我劝你,还是尽早做好心里打算怎么办!” 听千言的来历,这江子轩并无多大反应,原是先前接手,早已察觉到了一点。 “看来,事事早已是冥冥注定的,很好,早就听闻青竹派神功盖世,先前与尔交手并不解兴,如此绝佳时机,江某也想好好再领教领教!” 话不投缘,半句多,既然他想领教,千言且能不随之! 有了虚实,千言当手一招青竹派正式武学“梨花漫雨”,一时在醉月楼里大展风骚! 江子轩看得仔细,如是这般快剑神域,多来也是凶险无比!破了剑鞘,直个儿越临而上。威力不亚于苍龙摆首,硬直朝着千言心胸开姿! “锵”一声,两剑对光,天火流云,即刻让满座的客人们吓破了胆! 千言在左胸的弓侧下及时躲避了江子轩惊涛拍岸的一击,越身扬起,抬足上了上抬扶栏上,时机成熟,巧妙出剑在江子轩身后! 江子轩猝不及防,掌抄翻云覆雨,身形侧位,武动乾隆并脚连环踢步!千言攻取未成,曲调上弦外之音,流剑在江月渡侧身左右“嗡嗡”作响! 江子轩接连被强攻,数十招不及躲闪,破防,逐渐下风…… 五回合,三米外,千言顺势而上,反剑身疾风拉在了江子轩脖颈前,当是胜负已分! 若是他人,早是露出了眼珠子来赞赏这位小青年的绝世无双,小比于彩衣,一时是看得胆战心寒!那也是为意郎生死担忧,眼见剑拉到了江子轩的脑袋下,赶紧大喊。 “手下留情!” 千言宽道:“放心,我手下自有分寸。” 输了还是输了,江子轩愿赌服输。 “如此小小年纪,能有如此修为,实在了得!江某人领教了!” 千言归了剑,洒脱至极。“好说!怎么样,我背后的这把宝剑你还要不要?” “要,自然是要……” 都是自己的手下败将了,没想到他还不放弃,千言是忍无可忍! “我说你这人,怎么可以如此不要脸?” 江子轩并不对千言的骂语在意,只是后话道:“凌迟剑我是一定要要的,至于能不能拿到手,我想我们的胜负已分。” 听这话,这木讷似乎是要放手了,千言会意,一时倒是对其另眼相看。 江子轩能有如此所为,想想也是于彩衣反应最强烈。总的来说,江子轩能如此想开,也是皆大欢喜的一件事。 …… 不过,说到底,江子轩此次来醉月楼里的目的,并不是真正为取宝剑,而是为了替千言他们“通风报信”。 临君公下午到江家,把所有的事说了,江子轩是个头脑清晰的人。他是拙,但不笨,既然于彩衣已经和凌迟剑一事脱不了干系,不管真假如何,必免不了杀身之祸! 况千言几人对自己有恩,当细想于彩衣和千言几人已经身临险境,江子轩明知临君公“借刀杀人”,自己怕得罪了暮阙门的人,故拿自己当挡箭牌。想必其已经做了万全准备,整个江月渡尽已成为他的牢笼,为了掩其耳目,便假意答应了他,以取剑的名义只身来到醉月楼“通风报信”。 或许临君公还不知,本以为自己胜券在握,殊不知才是江子轩使的一个“居中居”之计。 第四十七章 醉月楼脱身,针堂再解危 一方面,筹谋凌迟剑一事支江子轩往醉月楼,另一方面,自己早已安插人手将整个醉月楼包围起来,江月渡外境,更有上万镇泫御林军待发,严防漏网之鱼。 事成,则坐收渔翁,事败,则以乱党和图谋造反罪名顺理成章,再亲自出马,大肆捉拿千言和暮阙门一干,人赃并获,又可趁手取得凌迟,上献京九天邀功请赏,一举两得,整套计划可谓天衣无缝! 时当风清月高,临君公和几个较为厉害的高手藏匿在醉月楼左街一座近水楼台的阆苑仙苑上,瞩目醉月楼里的一机一动,若是稍有偏差蛛丝,便可伺机待发。 等候江子轩多时,却未见其出,临君公知是江子轩心生变卦,故急忙遣人向醉月楼靠近。 仙苑外正是一片声情并茂的绿茵荷池,微风过来,拂得池旁万条垂柳闲洒。 临君公的人不走正门,绕着荷道偷偷靠拢醉月楼墙围。 醉月楼左侧是底纬,身手敏捷者跃了上去,穿过栏檐,便可直接到达醉月楼后花院,近观楼里一丝响动。 二楼一间雅房里灯红酒绿…… 江子轩将临君公的阴谋诡计告知多人,一梦听来惊闻,若不是江子轩冒死前来相告,殊不知大家早已成为了临君公的瓮中之鳖! 于彩衣亦感怀,因一时冲动冤枉了江子轩,心中多有愧疚,想想,还倒是江子轩这次足智多谋,在临君公那里上演了一出瞒天过海,这才给众人留了一线生机!半生的樱桃酸羧,红透的柿子撮唇,错怪了他,于彩衣也不知再对江子轩说什么…… 唐生最清楚一点,现在情况是了解了,但是想必临君公已经动手,整个醉月楼现在危机四伏,若是不出个法子金蝉脱壳,无疑是狼入虎口! 担心的不为过,唐生正想对众人说这件事时,便已闻得了墙瓦上的轻微响动! 一梦谨慎,早有所闻,摒神凝气探听时,便已知大家身临险境! 江子轩知道,此事终究还是瞒不过临君公的法眼,将计就计,冒死前来想在第一时间救大家一命,反而因自己举动害了大家,内心不免自责。 “以临君公的为人,心狠毒辣,做事从不会给人留后路,宁可错杀,也不放过一条漏网之鱼!我们现在冲出去也是死,留在这里也是坐以待毙!本想借机前来给大家解围,没想到这老贼果然还是留了一手,是我害了大家,可恨!” 一梦无妨道:“江二公子不必自责,京王的人早已对凌迟剑蓄谋已久,他们如今不出手,更待何时?而有心和视而不见是两码事,你能冒死前来替大家告诉这件事,足见江二公子重情义!” “承蒙兄台能理解,但江某自知惭愧,‘情义’二字难当!” 因为官世家,家族戒训严苟,江子轩从来不和江湖中人来往,如今他却以“兄台”二字向一梦道来,于彩衣多便是想到了江子轩这死脑筋终于开窍了,实则对其敬畏。 都到了生死关头,看他们不慌不忙的,千言头一个急了,佳梦未圆,大仇未报,就这样白白葬身于此,他岂能心甘! “你们先别聊了,赶快想想怎么活着逃出这里吧!” 看着千言第一次畏惧的样子,阿兰反倒拿他作乐子。“乖师弟,别怕,有姐姐罩着你!” 千言不情愿,被阿兰这么调侃,那也是涨红了脸。“谁说我认你这个姐呢?” “之前不是跟人家说好了嘛,人家以后要做你的姐姐呢。大师兄,你说话最公正,你快给小师妹评评理。” 瞧她那可怜兮兮的样,人家的师姐要么是端庄典雅,要么是乖巧可爱,可这阿兰,简直就是怪物!莫不是自己的克星,也巴不着每次玩闹过头的时候怪不得又骂不得,整日像鬼一样缠着自己不放,也八成是自己上辈子欠了她的! 一梦为难,也解风情。“这……师妹,是师弟他的不对,大师兄以后再给你讨公道。” 平日里仪表堂堂的大师兄居然也替她说起了话来,千言不服气。 “好你个大师兄,咋们之前还称兄道弟的,如今收了师姐的好,反倒不认我这个好兄弟来?” 顾惜朝是不大说话的人,如今有了好机会,怎么也得出来说句公道话。“识时务者为俊杰,千言兄,你该向大师兄多学习学习……” “嘿嘿,还是顾师弟懂事。” “我说死冰冷,你能不能别总拿我过意不去,我上辈子也欠了你?别的事没见你有一点上心,唯独我的事你总是钻空子!想开干就直接说,我乐意奉陪!” 还倒是这样,顾惜朝每每想到此,竟忍不住想偷笑,这或许正是冤家对头的道理吧,既然人家这么说了,好歹给他几分面子,也就漠视不理了。 而这平常的斗嘴,虽然不解世事的针大鱼摸不清关系,但这般融洽的氛围,多少感染了她,都是讨喜的话,诙谐幽默,“噗嗤”一下,针大鱼自个儿笑了起来…… “千言哥哥真搞笑,你们都欺负他。” 这倒是千言听着最舒服的话,虽然是取笑,也当不计较了。 “罢了,我怕了你们了,这辈子遇到你们这些天煞孤星,我千言自认倒霉。” …… 说归说,手头的正事还得解决。 眼见窗外闪过几个黑影,大家自当警惕起来! 大家仔细跺量,那么,坐着等死这条路是行不通了,俗话说得好,最好的进攻便是主动出击,如今整个醉月楼已经四面楚歌,倘若再不出手,等临君公的人完全取得了醉月楼的所有控制权,到时候就是想走也插翅难飞了。 既然做了最坏的打算,唐生便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冲出去是势在必行,但是我们完全不了解外面的情况,硬冲出去只会做无谓的牺牲!若是现在能了解敌手人数和位置,趁其不备,先解决了醉月楼外边这些人手,对我们来说便是大利!” 一梦仔细考虑一下,唐生说的并不无道理,窗外的这些黑影既然能飞檐走壁,多便是一些武功高深的实力者,近有伏手窥机,远有围兵蠢动,就这样冲出去,的确是有不妥,若是不先摆平眼前的隐患,怕到时候真的走投无路! 这点却难不倒一品居的弟子,正当大家束手无策的时候,一梦开始闭眼凝神,双耳微动,疑是听声辩位。 千言好奇,本想询问,却被顾惜朝一指“嘘”了下来,然后顾惜朝也开始跟着作势,行为诡秘,耐人寻思…… 不多时,一梦便出于意料地向众人报来醉月楼周围的敌人人手分布情况。“窗外四个、后院九个、大门外二十多个、头顶五个、二楼梁上十个!” 顾惜朝继道:“二楼拐角一个、正东柱后两个、一楼门外牌匾上左右各一个、西北墙外角四个!” 千言这才灵犀,一梦和顾惜朝方才是通过心境发觉了敌人的踪迹,独步长老之前跟自己讲过,心境、环境,还有意境是习武之人的必备条件,通过那日去一品居的体会,也终清楚柔剑流的底细,竟没想到,这一技之长还能在此时候拿来所用! 看来独步长老说得不假,青竹派的四大流派各有千秋,并没有强弱之分。不过,先前点落师哥也教过自己一点意念功,虽然这些天来自己不断研磨,可终究没有一点火候,反倒看顾惜朝他,才在一品居里呆了几天,便可像一梦大师兄那样气定神闲地听声辩位,千言不得不承认,他的天赋异禀,真乃差出常人一大截! 顾惜朝的进步,就连一梦也得赞赏。其他人是看得目瞪口呆,只是简单闭了双眼,便能如此详尽得知楼外所有敌人的信息,莫不是神仙,便是真正的江湖至尊! 江子轩和于彩衣赞绝,唯独唐生等人留了防备之心…… 事立,众人一呼而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轻易摆平了醉月楼里外所有蛰伏的敌人。机会有了,众人赶紧抄了醉月楼左侧的莲花池暗逃了去…… 那临君公还在原来的仙苑台上等着,一副势在必得的自信样,心想,要么是江子轩提了宝剑亲手献上,要么是看到猎物入口,然而,他现在看到的是江子轩一干从自己眼皮底下溜走了! 才有人狼狈回来通告,去往醉月楼的高手全被那一伙人摆平了!煮熟的鸭子飞了,到嘴的黄花菜凉了,临君公如何不气?这一气,险些让年老体迈的他呼吸不过来! “一群饭桶!全都是废物!还不赶快给我追!” 连他自己身边的这几个护卫高手也骂过了,都是属下,又能怎的?还不是听了他的话,一并向千言一行追去…… 逃离了醉月楼,大家一同便向着江月渡北面进发。三个时辰,天微亮,便到达了一片桦林,枝繁叶茂,翠绿盎然,全是新生的露水在上面打滚珠。 后无追兵,正当众人放松警惕时,忽有上千人马从正面半包围上来,声势浩大,当是临君公北侧蹲点的镇泫御林军不假! 事已至此,众人得知此战在所难免,拔了剑,便和猛势而上的镇泫御林军针锋相峙起来。 微光中的桦林中一时生起了刀光剑影。本来是连夜的逃亡,如今众人皆已心疲历尽,面对如此实力强大的镇泫御林军,持久了,也就失去了上风! 如实到了走投无路的地步,忽又从正前方杀出排紫色纹理的暮阙门人,当是针堂派遣保护针大鱼的上千精英弟子! 雄赳赳,气昂昂,复与上千镇泫御林军对持,三五下便分胜负,镇泫御林军不敌,只能向后回退而去,千言等人才得以捡回来一条性命! 第四十八章 针大鱼故事,汉子的活宝 是山林,也是金丝竹冒生的地区,在往北一点,便是江月渡的境线,分了开,即是凉州和来烟州三州的分界点。 相逢既是有缘,于彩衣、江子轩就此别过。都是过客,却也彼此珍重。 桦林后,千米宽的沂水河,是中原西大陆南北往来客的离别之河。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江某很荣幸结识诸位!尤其是千言小师弟,人生得意遇到这样的知己,足矣!” “好说。今日一别,不知江大哥有何打算?” 江子轩相顾于彩衣,心驰神往。 “我爹辜负了彩衣母亲,而我又辜负了她……不求诸多,愿此生与彩衣浪迹天涯!” 盼年年,望岁岁,几乎大半辈子的人前人后,于彩衣终于等到了江子轩的这句话!不离不弃是真,沉默不言便是点点情人衷! “轩!你知道吗?我等你这句话已经十几年,彩衣无怨无悔,感激你能不嫌弃彩衣!” “你傻啊,我此生最大的美好便是遇到你!” 两人含情脉脉,甜言蜜语,反倒是针大鱼羞涩了。 “阿娘,小鱼祝福你和江叔叔,以后若是有机会,要来来烟川看我哦。” 该是离别之时,见这乖巧可爱的,于彩衣反倒有些舍不得。“傻孩子,阿娘会来的,不过鱼儿有针叔叔疼,一定也会过得很幸福的!” “嗯!” 泪如墨雨,心如磐石,千里长河离别岸,绵延不断后即是天涯尽头。 还是江子轩开了口。“那么,祝大家前程似锦,我们就此别过!” 千言相送。 “珍重!” 一梦复别。 “保重!” …… 江子轩和于彩衣沿着沂水河岸相手而去,河上唯留一道残红映日连天。 针堂的人从沂水河对岸驶来了船舶,怕临君公卷土重来,唐生急忙垫着腿让针大鱼上。 “小姐,我们走吧。” 都说暮阙门的人绝情绝义,没想到这唐生如此对他家小姐,如是常人,就连自己的亲女儿也没有如此高的待遇。 也是了,有句话说得在理,千人千面,唯一让他敞开心扉的人,便是缘分中相知相遇的最独特的那一人。那么,坏人也罢,好人也罢,都该有他自己弥足珍贵的东西。 而唐生在针大鱼那里得来的珍贵,便是快乐! 堂里面都是男人,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唐生追随针灵问多年,肝脑涂地,和所有兄弟一样,都是洒一腔热血的枕骨汉子,铁血丹心。犬马生活,都是受人气,挨人打的,平日里除了接手一些杀人放血的任务,便也没多大生活乐趣。 可是奉命行事,上头看得是结果,若是有一次任务失败,即使在忠义的兄弟,上头也会重责。 规矩就是规矩,像暮阙门这样庞大的势力,内部少不得有非人般的功过赏罚体系。 就拿针堂来说,针灵问不见得对手下心狠毒辣,都一视同仁,可是也会拿暮阙门整个的得失利害对兄弟们下毒手! 地位高,权力大,摊手的事也就大。做的多,也就错的多,唐生是针灵问最信任的人,故其难免会接受一些掉脑袋的任务。 常在刀枪上走,哪有不流血的道理,唐生这人本事是有的,可是其却有很多缺点。 铁骨柔情?并不见得,性子刚,头脑简单,莽撞,而且招摇。所以干不了大事,反而多有得罪人,生一些不必要得麻烦。很多任务都是因为他才会失败,针灵问多便是讨厌他这点。 但唐生有实力,功大于过,很多针灵问自己解决不了的事只能放他去做…… 针灵问三番五次被兄弟们骂的狗血淋头,要是唐生过了,针灵问也只得按照规矩惩罚唐生,到头来,最痛快的莫过于唐生…… 还倒是针大鱼对兄弟们好,针大鱼来针堂的时候,还在咿呀学语,在针堂兄弟们眼里,她以后成了活宝。 一个孩子不能拯救世界,但却能改变周围人的生活,一个小伙伴就这样来到大家身边,针灵问是不管这些事的,一帮大老爷们可就遭殃了,洗尿片、喂奶、哄孩子…… 针大鱼小时候是调皮,四岁半的时候,她爬上了院外的一棵大树上掏鸟窝,差点从十米高的树干掉下来摔死,若不是针灵问发现的及时,想必针大鱼果真丢了性命!虽然有惊无险,可是唐生因此事重罚! 而这四岁半的孩子说了啥? “针叔叔,不怪堂叔叔,都是小鱼一时贪玩。” 这么小的孩子,居然懂得替人求情,还能承担责任,看着乖巧,针灵问也就放过了唐生。 说实在,唐生是不大近人情味的,可是唯独对小孩子喜好,虽然那时候针大鱼有些调皮,可唐生也宠着她。 门外一有买糖葫芦的,唐生每次都会给她买一串,要是正常的办事,他也会特意为针大鱼带回来一些小玩意儿。 敲敲鼓呢,木马呢,纸灯笼呢,如意小算盘呢……加之其他叔叔的疼爱,针大鱼的房间几乎是满满的…… 针大鱼也喜好和一本正经的唐生玩,要是唐生犯了大错,针大鱼都会为其求情。但是她依然很俏皮,十天八天上房揭瓦,三天五日闯祸,可是将唐生一干欺负惨了! 早有兄弟叫苦。 “我的小姑奶奶啊!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啊!” “知足吧,小小丫头片子便这样调皮了,若是等长大了岂不要真的折磨死咋们啊!” “哎,咋们小姐哪是块活宝,这分明就是咋们的‘天煞孤星’!” 虽是无心之过,但用词不当,听到唐生耳朵里,多便是动怒。 “管好你们的臭嘴!” …… 可是一切都没有像大家想的那样,时间一天天过去了,等针大鱼长成大姑娘,便不再那么难伺候。 心地善良,乖巧懂事,乃是针堂兄弟们口中人人的“乖女儿”。不是活宝,却成了幸福!但是过去留在大家心里最珍贵的东西——快乐,一如既往! “唐生,等下回去你别跟针叔叔说我自己跑出来玩的,而是你带我去的,听见没?” 船舶向对岸驶着,船桨在河面拨开了浪花,针大鱼坐在船头,对身后小心保护着自己的唐生说道。 针大鱼在针堂里对所有都叫叔叔,唯独却对唐生直呼大名,怕来是唐生的“克星”不假…… 可是唐生也喜欢她这样叫着,千言是在一旁看得纳闷,寻思,这针大鱼分明是对他又使性子,他反倒直头直脑答应了,莫不是第二个江子轩不成? 这也未必,江子轩是死板,而这唐生是耿直,不过,都半斤八两,不相上下,说罢了,就是脑子缺根筋。 “小的依小姐的话即是。” …… 千言在一梦耳边嫌语道:“诶,大师兄?你说这唐生是不是脑子也有问题?若他这样说,等下回去岂不要剥了他的皮?” 这一梦如何回答,笑笑,敷衍了事罢了。 倒是顾惜朝讨来不看好的话。 “你管呢,人家你情我愿,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又不犯法。” 千言并不理会他,“呸”了一下,随了船摇晃而已…… 第四十九章 针堂之境地,针灵问其人 来烟州地域宽广,独属来烟川有名。来烟川基本都是针堂的势力,境区偏远,朝廷的又管于疏漏,这暮阙门名副其实做了来烟川的头主。 针堂的居所临坐在一处不大的寒哨上,而下硅石嶙峋,上大小房舍靡靡之音。 问心殿正即是正殿,金碧辉煌,规格庞大,比之皇宫,有异曲同工之妙。 偏西南琉星高台上,便是针灵问的居所,名曰春秋居。 千言一同和唐生来到此处,欲回见针灵问。 路经山乍,西面的海景宜人,台阶复陡,海风扑面,抬首往下瞧去,让人有一丝的寒感。 上了台顶,便是数目葱郁的平地,五步一楼,十步一阁,风景是不赖的,走向前去,便是云水涧,坡上坡下桃花盛开欲凋。 落花之意也是极美的,通过一座流水廊桥,即是春秋居。 千言几人赏风景间,便有针堂的几位兄弟迎接了上来。 带头的是一个胖子,唯独腰间的轻剑别致。 “你们回来了,堂主正在里面等你们。” 唐生会意。 “钱真多,这几天堂中有没有发生什么大事?” 这名字叫的也是没谁了,千言奇闻,怕是这人打从娘胎里出来就是贪财的! 钱真多也回过。“别的事倒没有,大事倒是有一件……” 他看到了针大鱼,若有一愣,唐生还只倒堂里真的出了什么大事。 “究竟发生了什么大事?” 钱真多已经无碍道:“小姐三日前不见了人影,我们找遍了整个来烟川也没半点消息,当时可是把堂主给急坏了!要不是小姐是堂主的命根子,我们也犯不着这样折腾!” “我不是昨日回过消息了吗?” “还好你回得及时,不然兄弟们真的要遭罪了!” 针大鱼因自己的胡闹让大家担心,懂事的,自然是自责。 “钱大哥,都是小鱼的不好,让大家担心了……” “小姐言重了,如此年纪,本该就是玩乐的,可是堂主又把你当宝,不让你踏出针堂八步!唯一不好的,就是你不该一个人偷偷跑出去,你还小,什么事都不懂,要是在外面被人欺负了,小的们可是担罪了!” 唐生一眼便知,原来钱真多所提的“遭罪”便是怕针堂主怪罪。 听他这言,对阵大鱼的担心也是在其一。 “是不是堂主责备了?” “唉,谁说不是,小姐不知所踪,咋们堂主这几日也是有罪受的,整日茶饭不思,每次去见他,都愁眉苦脸的,我们从来没见过堂主发过火,唯独这一事……我们都挨过骂了,他说,要不是再找不到小姐消息,就让我们提头去见!要不是你昨日回了消息,怕是我们这次真的会凶多吉少!还好,咋们小姐平安回来,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们该如何向堂主交代!” 说了不吉利的话,唐生略有责备。“住口!什么三长两短,小姐这不是好好的吗?这事都怪我,毕竟是我带她出去的……” 唐生这样说再好不过,可是心里有鬼的针大鱼多便是因为自己的胡闹弄得堂里人心惶惶。 想向兄弟们多说一句歉意的话,又怕露出破绽,还倒是不说话的好。 听是唐生干的好事,钱真多听得也是大吃一惊。 “是你……” 唐生知道与他多说无益,索性带大家直接向春秋居里面走去。 春秋居的院子很大,里面多盆栽,大多都是山芍合欢等草药植物,唯有一株小年的光秃桂花独具一格。 偏房也很多,院子东面是正堂,门前有两位守卫,西面是针灵问的卧室,穿过院拱门到假山园东南面,就是针大鱼的香房。 从针灵问的卧室右侧门出,饶过一片小花园,即是药房,供针灵问研究医术所用。 唐生往正堂,询问门外的两个兄弟,得知针灵问现在在药房里忙事,唐生吩咐那两位兄弟后便去找针灵问。 …… 回到家,针大鱼心里是舒坦,打了个懒烊,便先带千言几人到中堂厅内等候。 还为大家亲自端茶送水。 “千言哥哥,来,喝茶,你们先等着,针叔叔马上就来了。” 千言受宠若惊,起了玉盏翡翠杯,心里是没底,气氛又拘束,只能揭了盖,小心翼翼品茶来…… 针灵问此人复有争议,举话跺量,行为端正,如果除去暮阙门的称号,也算得上正人君子。 都知道他少言寡欲,事物周顿的是无可挑剔,而立之年偏上三秋,却白发满鬓如霜。 一路来,千言听说了很多有关针灵问的事,多少为此传奇色彩的人物畏惧。 前狼怕后虎,针灵问好歹是杀人不眨眼的厉害角色,如今到了针堂的地盘,大家做事多少得掂量点分寸…… 堂内一时沉默,苦苦熬了许久,唐生和针灵问果然是来了。 大家这才一眼目睹针灵问其人的面孔。 也不见得像大家担心的那样,一身白水袍,白发长须,冠正靴稳,面容外显几分温顺的神态。 看到了众人,也不起色,只是往他的宝贝侄女身旁走…… “小鱼,你跑去哪里了?你知不知道,针叔叔都快要担心死了!” 又是摸,又是看,生怕针大鱼身上少块肉,足见针灵问对针大鱼的关心。 针大鱼又怕大家取笑,这样被针灵问宠着,一时不好意思起来。 “针叔叔,小鱼没事,只是跟着唐生游玩了一番。” “唐生!” 针灵问一惊,唐生怕针大鱼等下说得不好圆场,只能自己上来领罪! “这都是属下的过错,请堂主惩罚。” 针灵问即刻翻脸。 “惩罚?你可知何罪?比起小鱼的安危,你的命又值几个钱?” 怕真的会害了唐生,针大鱼赶紧说好话。 “针叔叔,这事怪不得他,只是小鱼在家里困得久了,想看看外面的世界,可是你又不让我出去,我只能瞒着你……这次正好听说唐生要去外面办事,我便让他悄悄带上我一起。他是不敢这么做的,可是我威胁,所以只能答应我……” “胡闹!” 针灵问故而是生气了,又舍不得责备针大鱼,回了头,也只能拿唐生当话题。 “交给你正事办不好,就只会给我添乱子!要是这次小鱼有个什么闪失,这次定要剥了你的皮!” 唐生勇于承担。 “属下失职,望堂主重罚!” “还倒有自知之明,罢了,既然小鱼平平安安回来了,我这心也就放下了。此次记过,下不为例!” 这唐生也是算计着的,若不是有针大鱼这个保命符,自己当初怎么也不敢接这个风险。 只是出了一身冷汗,还好针灵问宽宏大量。 “是。” …… 事情过去了,针大鱼这才想到还有千言几人。 “哦,针叔叔,忘了给你介绍了,这几位……” 针灵问亦看到一旁正襟危坐的千言几人,似乎心里早有算盘,未等针大鱼亲自介绍,自己便抬手相止。 目光一刻聚集在千言身上,略有赞赏。“都说英雄出少年,几位果然气貌不凡!” 一梦赶紧礼貌道:“百闻不如一见,早闻针堂主的大名,今日有幸得见庐山真面目,实乃在下福分!” “足下言重了,比起青竹派名门正派的威名远扬,这点小名气不及寒毛。” “百晓世间君子剑,风御千秋侠甘义。”这是齐王打一开始留给青竹派的一句话,得名声者得天下,暮阙门初立而年,齐庄听秋依样画葫芦,在青竹派的道义中学习了很多精髓。 但是,“既生瑜,何生亮?”莫不是齐庄听秋心生大恶,从一开始也不会将青竹派作为暮阙门最棘手的强敌。 如果是这天下段、京王是其的心腹大患,那青竹派便是他碑名与世长存的最大隐患! 齐王曾与八堂聊起过青竹派,若是不重视青竹派,纵使取天下,亦难高枕无忧。 针灵问没有接触过青竹派,但他从齐王眼里看出,藐视天下的他一提起青竹派既然会皱眉!针灵问很在意这件事,多年来派人打探青竹派的信息,或多或少,在他眼里对青竹派有点认识。 如今青竹之人在眼前,称其侠风,果然举世独立。 第五十章 行医三不救,互取各自利 针灵问仔细打量样貌不凡的千言,唯独对其背后的那个红色大木箱情钟,却是谙讳的话,他也暂且不提。 他懂得望闻问切,所以对一般的看相精通,惊一瞬间,一眼便出千言身上的蹊跷。 “这位兄弟脸色倒见活血,只是印堂凶兆,莫非是患了什么奇怪的杂糅之症?” 千言拱手。 “哦,不瞒针堂主说,我这并不是什么病,舅舅说我这是天煞,命不好,生来便带有一大劫!” 针灵问惊诧,人的劫难都是黄纸虚谈,命数是由天决定的,怎么还有表现兆示这么一说?但他是神医,看相是在理,可又无法卜算,既然医术不能自通,固然想他说的是有几分道理。 “人生不容易,十有八九,虽为医者,但也掌控不了生老病死。消灾解难、破咒化缘,都只不过世人口口相传的迷信罢了,该有的有,躲不过的终究会发生,是吉是凶,未见其果,也不能信其真。” “针堂主说得在理,我这事倒小,只是我身边有位朋友需要你出手相救。” “你是指……” 一梦赶紧上前带安水夏明示。 “这位是安姑娘,乃是我青竹派今年新收的弟子,前些日子被食人花咬了,毒性蔓及心腑,若不及时解毒,怕是有生命危险。” “既是毒,城中寻一个医术高明的大夫便好了,为何带毒不远千里至此?若是耽误了最佳解毒时机,要是真的毒发,岂不难尽人愿?” 阿兰上前解释道:“不瞒针堂主,食人花毒,世间罕见,并无良方可寻!” 毒症领域,食人花妖稀闻,针灵问知道一点,一切倒也说得通。 “原来如此。” 看其脸色,故而是有一点法子,一梦即上前请求。 “先前只是通过阿兰家世的医术控制住了毒性,若是十日内不解毒,便会复发!早闻针堂主医术高明,我们此次前来,正是想请你出贵手,替师妹去毒。路上多有耽搁,如今时日足足剩下四日不到……” 针灵问想了想道:“此毒我的确能解,但是你们应该知道,要我针灵问出手救人,必须具备三个条件。” 几人不解,只有同为医者得阿兰知道,三个条件便是:齐王的亲自吩咐;有恩或至亲;一命抵一命。 其实阿兰对针灵问的这一贯作风极为不满,性子又直,见他不肯出手救人,免不得上来说几句不是。“同为医者,该当仁心仁术,针堂主为何这般不近人情?” 千言一愣,本就三个条件都不具备,如今一个小丫头还出来对他说三道四,想要针灵问出手救人,怕是一点机会也没有。 还好针灵问只是看了阿兰一眼,并不在意,千言为其担心。 而更不好的消息是,唐生先前早有调查他们几人的详细背景,更是对安水夏的家世了如指掌。 如今悄悄跟针灵问讲来,针灵问一下问道:“你是甘陵城安阳的女儿?” 安水夏不知所奇,默默点了头。 “听说段王是你的叔父,令堂既然和他是兄弟,如何却作了安姓?” 安水夏这才明白他的意思。 “我爹和段叔叔是双姓,段叔叔跟了他父亲的,爹跟了他母亲姓。” 家谱上子随母姓是有的,但是很少,针灵问倒也明白。“原来如此。” 一梦知道暮阙门和段王的关系,针灵问若是因此事顾及,就算有机会,此时他也不会出手再救人了。 死马当活马医,到这种时候了,不开这个口,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都知道针堂主是个恩怨分明的人,抛开暮阙门和江湖的瓜葛不说,还望这次能解囊相助,大恩定当铭记!” 针灵问拿捏一些。 “不是在下不肯出这个手,只是天意难违!如果说安姑娘跟段王有关系,我不出手,定然是小肚鸡肠,可是在下并不是这个意思。凡事都有个定数,医者当存生生相克的道理。” 明明是偏执争见,非要把他说得是个圣人。而且看他的情形,多便是想委婉拒辞,不救就不救,还要找借口,果然是暮阙门的人,善于心计,千言并不喜好这类人。 “算了,大师兄,我们走吧,安姑娘身上的毒,我们另想办法。” 千言扭头便要走…… 其实,这并不是针灵问的本意。如果是以前的他,说不救就不救,而自从因针大鱼一家的事,让他变化了很多。 但他这样为世的确有点没有人情味,针大鱼多便不想让千言几人被冷落。 “千言哥哥,你们别走啊,你们不是答应要治鱼儿的病吗?” 听到这点,针灵问一下专注起来。 阿兰这也才想到,她们还有针大鱼这个路可以走。 “针堂主,这样吧,俗话说无功不受禄,而我们的关系又对立……你不出手相助也是合情合理的。做事,都要讲究个互利共赢,既然你有三个条件,我们便满足你一个心愿。” 针灵问饶有兴趣,身为暮阙门八堂主之一,呼风唤雨,试问这天底下还有何人能让他近他所求的? “哦?心愿,这个条件很有兴趣,姑娘不妨说来。” “之前在来的路上小鱼跟我们提了她的事,你是神医,我也懂医,咋们直话直说,小鱼得的病算不算不治之症?” 针灵问颜色大变,这是他最避讳的词了!半晌,缓了缓,又拱起手,向后又找了座椅坐了下来。 “十多年了!我一直在找方法,各种机会都尝试过了,可到头来还是束手无策!你们说得没错,我的确不配‘医者’这两个词!” “针叔叔,这不是你的错,鱼儿已经感激不尽了!” 针灵问眼烁星光,内心全是自责。 …… “小鱼的病我能治好,只要你肯出手解毒。” 针灵问愣地一下从座椅扒了起来。 “你能治好鱼儿的病!” 无比激动,可是想想,连自己都束手无策的奇病,一个小女子能做什么,也倒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阿兰看得出来,针灵问有所不相信。 “针堂主,你侄女的怪病,我说三点,若是能信得过我,咋们就两两交换。” 针灵问有所期盼,点头示意。 阿兰继道:“这种病名为缄式寒毒脉心病,正常医术无根可寻,无外相、无治方,唯一的特点便是间接性沥血。而且这种病慢性延息,发病率无规律,每次发病皆是因患者情绪波动引起。然后就是,此病都是江北一带有病例,独属伤寒杂病引起,又是情病一种,具有连理传染的共性。” 阿兰恰是说准了,针灵问震惊,心中激动无比! 第五十一章 解毒两药引,下海寻神物 食人花毒熏于人间正灵,天性根植久深,则必须需要两大药引才得其方。 食人花毒为阳性灵毒,一物克一物,故需要时间大阴之物解系。 针灵问往年在异毒领域里自成一派攻法,“仙”、“灵”一类异毒尝有小试。灯禅子是一种阴性剧毒类神草,春秋居后山崖圃台上有栽培,三年开花,六年才成一株。现在总共只有三株,珍稀无比,可为了针大鱼,针灵问愿拿出来。 两药引灯禅子有其一,另一个却非常难寻。不仅珍惜,而且所生环境凡人难至。 千言他们上春秋瞭时西望的那片海域名曰夕云海,海阔一望无际,海尺无底。幽渊失光里生长一叫苦提意神物,当属食人花毒最相生克的药引。 “苦提意千年成一果,夕云海里多有根植,只是在千万尺的海里找到,如若大海捞针,阴暗角落,人的身体能不能容忍不说,海里难免会有海兽出没。运气不好,稍有疏漏,便会随便葬身鱼肚,或死无全尸!” 看这针灵问的为人,也不是像在说大话,而故意吓唬他们,千言吞了一口冷气。虽是怕于前往,但这个事总得有个人去冒这个险。 因入门考试中自己大意中了蛇毒,莫不是安水夏和顾惜朝两人冒死取解药,怕是自己早已命断黄泉! 是队友,是朋友,也是救命之人,若此时不站出来,那他所做的觉悟有何意义? “针堂主,你且将苦提意的样子说来,这件事交给我就行了。” 针灵问为他的勇气所佩服,只是看他的底子,修为不足,并不见得能担当此危险的任务。 “千言小兄弟,你可想好!此非儿戏,取苦提意本为救人,如果你能力不够,还会白白送了自己的性命!” 若是出于自身安危,千言这类人多便是无所畏惧,只是心中有牵连的人和事,他多少是有点后顾之忧。 顾惜朝若有所思,在一旁绸缪半响,先倒自行领命。 “要不我去吧……” 顾惜朝虽不是不二人选,但至少比千言妥当,可一梦亦觉不妥。他之前和顾惜朝习武练剑时,注意到了他身上的一点小细节,顾惜朝是生于水乡之地,只是他却怕水,也不是不习水性,只是当他看到深水的形色时便会不适起来。 “千言师弟,你跟顾师弟入门不久,修行尚浅,而且你冒失,顾师弟直称,师兄自然也不敢让你们冒这个风险。我看还是我去,一来我比你们具备自保的能力,二来我熟水性,取苦提意虽是九死一生,但至少我会随机应变。” …… 谁去冒这个险,其实针灵问没多大关系,只是受人恩惠,自然得上心。 “要不这样吧,若是一个人去,孤援无助,凶险无比!你们可两个人去,一来有照应,二来多一份希望。” 阿兰想想,针灵问说得在理,一人去,确实不妥,多人去,又多余,两人去,再好不过。 另外,平日里虽见千言和顾惜朝两个表面上大闹小闹,但他们之间的确很有默契度。而一梦虽温和,至少与他们差辈,其间代沟。 “为小鱼就医,我这里也需要实力担当者辅佐一下。另外,安姑娘那边也需要来回跑,大师兄有主张,周密,现在也只能让他留下来。两位师弟,这件事就交给你们俩去办了!” “可是……” 一梦倒不这么认为,阿兰一向喜欢是找他投乐的人合作,至于自己,他最清楚不过…… 现在不解阿兰的想法,二来,又担心两位师弟,故想阻,反被阿兰示了意。 一梦难恻,却也未辞。 千言和顾惜朝相视,互有鄙倪,后也随了人意,打算起身往夕云海岸,针灵问再叮嘱。 “苦提意多生于礁旁海丛当中,叶泽浑圆,红色,最明显的就是其果子,呈三角小状,百米外便能看见其灵光。虽是稀少,倒也好寻。不得不再与你们提醒的是,夕云海内凶险,有一降龙体的庞大远古兽,名曰八爪犸,体型若龙,其则马身飞翅,凶牙利齿,你们要是碰到了,千万要避开!” 千言和顾惜朝谢过好意,便正式向夕云海岸而去…… 云崖居落山脚下,惊涛拍岸,万里蓝水碧阳蓝天! 下海里,需要长时间屏住呼吸,况如是千百长的深海里,正常的极限,少说下到十分之一便会溺水身亡,幸得千言和顾惜朝是习武之人,锻体耐强,加之学有“凝息神功”,在海里呆个两炷香的时间不成问题。 正时,阳光如金缕陈射,前后噗通两声响,千言和顾惜朝便如鱼游下达千米深的海底…… 海底的风景极具眷美,群花飞舞,游鱼漫歌,虽光线底潮,但色泽是到位,蓝汪汪的一片,若不是赶时间,千言定要在这诺达的绝迹世界当中畅游一番,与海鱼“双宿双飞”! 因有针灵问的特意提醒,故两人也就没多耽搁,半柱香的时间,总算是抵达了海底深处。 海水是少见的冰冷,若不是里面发光的生物和植被,海域周围将会人眼难辨。 还倒是有些光斑,全身冰冷的两人也不多想在这恶劣的环境当中多呆一时半伙儿,此时又不能说话,一阵手舞足蹈后便各自寻找苦提意去了…… 毕竟是神物,若是运气差,想要找到,那是绝不可能的。 两人在海底折腾,区域一再扩大,摸索、和寻觅一干疑似苦提意的神物,一炷半时间过去了,终究徒劳无获…… 更糟糕的是,两人在不见天日的阴暗角落里充寒,身体多便是达到了极限,如今呼吸逐渐削薄,若不抓紧时间出海,怕是将会暴毙! 想走又不想走,但憋着确实鼓得难受,为求安全,两人同往上浮游,准备上岸稍作缓息后继续下海寻觅苦提意。 可是…… 怕什么,什么就发生! 刚上到百米处,千言惊觉一声破耳的怪音传来,只微觉一点点水感的震动,一头长了翅膀天马从海中模糊处并足而来,游水若腾云驾雾! 顾惜朝大惊,针灵问先前提过一头名曰八爪玛的海兽。如今见这头庞然大物正好八爪,身型像马,还长了翅膀,定非八爪玛不假! 来不及多想赶紧督促千言往上游! 千言是一个被吓到,但也是不怕,倒是海兽,又不敢贸然行动,只得随顾惜朝往上游! 但那八爪玛好像同灵,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正是发现了有千言和顾惜朝两人! 两人越游得快,八爪玛越穷追不舍! 自知逃不过,眼见八爪玛飞蹄而来,两人只能放手一搏! “砰”一声,“隆”一声,场面是激烈,而动作是迟缓,也是拼了个你死我活! 凶兽终归是凶手,两人又行动不便,八爪玛扑腾起翅膀,海势将周围漩涡起来,逐渐向千言和顾惜朝避来,一阵天旋地转,两人昏迷了过去…… 第五十二章 夕云海逃生,嗜血针灸法 千言像是沉睡了千年,冥冥中感知身体在顺滑! 又像是在垂死挣扎,喘息不过来…… “千兄!” “千兄!” …… 当他断续地听到有人在拉着自己的手臂叫着!渐渐熟悉了,也就醒过来了…… 看不清的,依然是一片蓝色的深海世界,顾惜朝在拉扯着自己往上游…… 垂死挣扎后终于迎来崭新的世界! 千言这才记起,原是先前在与八爪玛殊死搏斗时,自己和顾惜朝两人同时被海兽击落海底!之后,自己昏迷不醒,反倒是顾惜朝凭借剩下的余力保住了自身的性命! 千言身子无力,神游不息,全身浮胀麻木,接连将胸腔里的海水逼出。 “咳咳咳……” 千言无事,顾惜朝这才放下下来。 “你没事吧?” 千言吐完了被呛着的海水,意识逐渐恢复过来!示意了一下顾惜朝。 “你看,这是什么!” 千言惊愣! 顾惜朝手中所拿正是一散发红色光芒的叶果树! 千言仔细看来,果实成三角状,叶子方圆,灵性无比! “苦提意!” 顾惜朝点点头。 “如果不是这八爪玛出现,想必我们还不会这么轻而易举找到这苦提意!” 其实说来也巧,起先,千言和顾惜朝被八爪玛打入两个不同的地方。顾惜朝跌落的地方是一片花海,草植杂多,凭借余丝,顾惜朝隐约发现前方有一散发红色光芒东西,一是逃避八爪玛的追击,一是为找苦提意,也就趁着花丛的隐蔽摸了过去,从而,因祸得福,找到了手中这株苦提意。 还好,八爪玛四下搜罗一番也就离开了,千言和自己落下的地方不远,他身上的雾霁又亮,顾惜朝一下便找到了他,顺机将他拉了上来…… “谢谢!” 就算再怎么看顾惜朝不顺眼,救了自己一条命,好歹得说声感谢地话。 “千兄,你说什么?” 也不知他是没听清,还是故意刁难,千言碍于面子,也不跟他说第二次。 “走吧,大家还等着我们。” 千言起来看看,身后是一片碧蓝的海域,头上天空晴朗,风和日丽,九死一生后,仿佛什么也没发生…… 来到春秋居,唐生碰巧从大门里走了出来,看见湿淋淋的两人,甚奇! “你们回来了。” 顾惜朝所问。“这里怎么样?” “一切顺利,现在阿姑姑和一梦兄弟正在为小姐治病。堂主那方面也再为安姑娘的事准备,我已将灯禅子取了来,现在就等苦提意这个药引。” 顾惜朝大喜,将手中早已得手的苦提意拿给他示意。 唐生吃惊! “恭喜两位!如今灯禅子和苦提意都有了,安姑娘的毒也能解了!” 顾惜朝示意。 “带我们过去吧。” 唐生会意,故将两人带到了春秋居后侧门出的药房中。 针灵问和安水夏正在房里,看到千言和顾惜朝归来,甚有惊诧,如是自己也没有把握取得的苦提意,却不想被这两个不经目的年轻人轻易得到,如何不另眼相待! “看来你们是拿到了苦提意。” 千言将顾惜朝手中的苦提意示给他道:“针堂主,苦提意给你,赶快替安姑娘解毒吧。” 针灵问却不慌不忙。 “两个药引是都有了,只是还需一样东西。” 顾惜朝揣测。 “需要什么?” “耐心。” 千言看他对自己的事漠不关心的样子,实则又被见过他的真本事,这样的端倪,明明是想敷衍了事! “你什么意思?阿兰师姐治好小鱼的病,你解安姑娘的毒。现在,你需要的东西我们已经给你拿到,你却再三犹豫!针堂主,莫不是你故意在耍我们?” “诶,千言小兄弟,在下并不是这个意思。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既是我答应了你们的事,我定当说到做到。” 顾惜朝对其坦然自若,毕竟是针灵问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说不好了,纵使他再怎么使手段,可针大鱼这个心梗还在自己的手上,硬说耍,以他的为人,应该不会做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可是又想不通,这针灵问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还当是问明白了才好。 “那……究竟安姑娘的毒如何才能解?” 针灵问看了安水夏一眼,即便胸有成竹道:“这食人花妖的毒难解不假,但是用我早年自创的‘嗜血’针灸法解毒并不难。” 针灸,乃是医学界高深的医术手段,灸是针法和灸法的两个概念。针法是把针具按照一定的角度刺入患者体内,运用捻转与提插等针刺手法来对人体特定部位进行刺激从而达到治疗疾病的目的。 正解,灸法是以预制的灸炷或灸草在体表一定的穴位上烧灼、熏熨,利用热的刺激来预防和治疗疾病。通常以艾草最为常用,故而称为艾灸,另有隔药灸、柳条灸、灯芯灸、桑枝灸等方法。 针灵问自创的“嗜血”针灸法,即是通过针具通过腧穴深入剧毒的关键骨位,见血后,再用灯禅子叶和苦提意果所熬制而成的药引推进血骨,与血相融,入骨通丹,以毒攻毒,从而全面将所有的毒素从体内逼出。 顾惜朝倒相不解。 “‘嗜血’针灸?” “‘嗜血’针灸则是取骨上之血,通于药引相汲,灵引取尽血内毒素同而自身陨灭。残余深骨的灵引在入体丹重要场所,一并将体内所有的毒素清楚。其实,我这套自创的针法,与一般的针灸大同小异,换汤不换药,只是富有灵性罢了,比之一般的针灸高深精用。” 千言先前怀疑他的能力,如今他说得有模有样,自己虽然听不懂,但至少清楚他不是在故弄玄虚,还倒是留他一些耐心来。 有个所以然,懂的顾惜朝一时钦赞针灵问的医术高明。 “针堂主果乃一介神医!” 针灵问不孤,继续道:“如果我推算的准确,以安姑娘毒发的时间,加之阿姑娘控制的时间,安姑娘所留的时日正好还有五日左右,所以,应该是没多大问题。而以毒攻毒的方法虽然疗效好,少说也得三五日见效,‘犹七年之病,求三年之艾也。’先前我说,现在我们需要的一点东西便是耐心。毕竟是剧毒,以防灵药起反作用,等下必须先将安姑娘的身体放在大口的温水缸中,熟络胫骨,和气化血。你等二人再帮在下一个忙,等下去将灯禅子和苦提意磨成粉末,再与新鲜的艾草粉混合,熬制成汤药。切记,三分火候,七分药力,先艾草,后苦提意,再灯禅子,前后顺序不能错。” 安水夏的毒有望,千言激动,先行记过针灵问的吩咐,投了安水夏眼神,便和顾惜朝两人下去在药房外侧火灶偏房里熬制药汤。 针灵问一边的事也如火进行,唐生先搬来了一口干净的大缸,再将药房里烧好的温水灌入。 安水夏也没多大顾虑,待针灵问准备好了所有的针具,她便起身步入大口缸中…… 针灵问医术精深,起手娴熟,只是时间久了,难免伤神。 晚时,千言和顾惜朝端来药引,针灵问缓息一刻,正式将身体各处的针位推入深处,见血,复用药勺去一蘸药滴,点入针根出血处,慢慢待其沁入针骨。 千言在一旁看得惊心动魄,这针灵问果然是有两把刷子,与人交谈是一回事,行医做事是一会事。如此专注,心细,从未见安水夏有一丝的过激反应,莫不是针灵问医术高超,怕是世间再无人可以做到! 其间,针灵问擦拭了几次额头上的汗珠,千言几人也是看得悬,还好头尾有惊无险,两个多时辰过后,针灵问适才放下了手中的针具。 千言激动道:“怎么样?成功了吗?” 针灵问点了点头。 “眼下能做的也只能这样了,至于能不能彻底根除剧毒,至少还得在三日后见成果!不过,如果不出意外,我想应该没什么大碍了!” “太好了!” 安水夏的毒是十有八九解了,再好也是这段时间里最担忧的事,如今了了,也算卸下了心里的一大负担。 看着已经迷神逐渐昏迷的安水夏,也是有了底。 “经过‘嗜血’针灸法,安姑娘精力已经耗损尽,如今只是体内三中毒的反应催眠昏意,并不碍事。但是若要状态稳定,这几日必须浸泡在里面,周围更需要清静……” 顾惜朝会意,赶紧督促千言先去。 “这个自然,针堂主,若是等下需要我们的地方,只管吩咐。” “这里应该没啥事了,交给我就行了,你们赶快去阿兰姑娘那边看看,若是有什么需求,你们也当帮我这个大忙。等下这里的事办好了,我再会过去。” “自然。” 针灵问如此大体,顾惜朝和千言信他,授过便去了。 缄式寒毒脉心病亦不是常医所能轻易根除,若不是徐氏“内功”医法,怕是世间再无任何手段治这情病,即心病! “青灵、花间”与一般药理相通,但两者根性大不同。普通药物灌治的有病原可寻,病症有相和行体现。 而徐氏的“青灵、花间”则是通过强大的内力医治隐性分裂滋生式的情性病症,此病症无常、无态、断续。也有一定的灵性,写有医方的内力通过传输直接引到人体,由情感共息,找到病子,再根除。 阿兰对徐氏“青灵”一系参悟至深,加之有一梦这样内力造就者供用内力,针大鱼的病自然也不甚难攻破。 从早晨一开始,两人就在针大鱼的房间内忙碌,一整天了,总算是有点行动,钱真多依针灵问的吩咐,硬是在大门外苦苦等等一天。好待是一梦率先出来了,心里的石头也放下! “如何?大侠,小姐的病治好了吗?” 看这钱真多大块头傻里傻气的,说话还倒有点可爱,一梦喘息了一下。 “放下吧,一切顺利。” 钱真多满心欢喜,难信,复问。 “真的?” 一梦点头,他这才放心。 “真是太好了,小姐的病终于治好了,我们堂主听到了这好消息,不知道会怎样开心!我马上去告诉他!” 说完,灰溜一下便跑走了,脚底像是抽了风,一梦无奈摇摇头! 钱真多猛冲出去,近有千言和顾惜朝两人进来。 “看来大师兄这边进行的也很顺利!” 一梦会意,都是明白,一切皆大欢喜罢了! 第五十三章 图恩又取利,骑虎亦难下 谁人牵肠弄弦,残雪关外飞。 在针灵问心里二十多年的心梗,自那一刻开始放下。 他怎么也没想到,二十多年,苦苦追寻,千山的翻跃,南北的折腾,如今,解开了,反而怅然若失。 “堂主,小姐的病治好了!” 钱真多在一旁激动说着。 “你说什么?” 针灵问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小姐的病好了!” 始有觉悟。“小鱼的病真的好了?快带我去!” 放不下的东西,实现了,一切将会让人不再执迷。 体无完肤,在怅然若失后便会剩下美好。 针灵问随钱真多去了,阿兰和千言几人正在正堂。 “小鱼呢?” 针灵问慌慌张张进了来,也不先与众人打招呼,只是惦记针大鱼,看似情绪完全不能自控。 一梦回道:“针堂主,你先别着急,小鱼他没事,现在已经睡着了,只是在动过医术后需要一定时间的调息。” 一梦没想到,针灵问上去就握住了自己的双手,眼眶湿润。 “谢谢你们!太谢谢你们了!” 这种情形万不是一个堂主该有的表现,这针大鱼又不是自己的亲身女儿,他竟如此在意! “针堂主严重了,只是力所能及的事,小鱼这孩子懂事,从认识她来,大家都在为她不幸所感慨万千。如今她的病治好了,也算是尽人意的一件事!” 而有一件事,别人不知道,但是阿兰她知道,缄式寒毒脉心病她并没有十足的把握治好,要不是因为针灵问的为人,阿兰也不会撒了这个谎…… “不过说真的,缄式寒毒脉心病我也没有完全的把握。起初,只是碍着安姑娘的毒,故所以才瞒着针堂主……这里,要是针堂主怪罪,我也无话可说……还好,死马当活马医,原是想大胆尝试一下,没想到居然成功!” 针灵问和众人都大吃一惊,可毕竟阿兰治好了针大鱼的病,所以也就没有介意。 平息过来,找了座椅坐了下来,心里诸多感慨。 “近二十多年的努力,我都没找到半点希望,莫不是有阿兰姑娘,怕小鱼终究逃不过这劫!我怎么能有怪罪的意思……不过,青竹派卧虎藏龙,阿兰姑娘小小年纪便能学得如此高深的医术,我针灵问自愧不如!” 阿兰谦虚道:“再怎么厉害,在针堂主这位神医面前也只是一点皮毛。针堂主医术高明,这都是大家认可的。只是小鱼这病,就算华佗在世,也救不了她!还倒是我们青竹派的高人留下的福,也是小鱼她运气好。徐氏医术传人仅有我一人,要是徐氏医术绝迹,怕是我也都无能为力了……” 作为医者的针灵问,倒是对这徐氏医术非常感兴趣。“谬赞了,我有自知之明。阿兰姑娘,你这徐氏医术究竟与一般医术有什么不同?” 也不是说不得,既然他投其所好,阿兰也于他说来。 “这徐氏医术,说白了就是一种内功学。” “内功学?何解?” “正常的医术针堂主再清楚不过了,正常手法行医,再通过药物救治。之所以说这徐氏医术是内功学,是因为其多与武学牵扯颇深。所有行医手段配合内功推拿,至常医所不能达,小者救死扶伤,大者起死回生。不得不说,徐氏的医学博大精深,举世无双,只可惜遗本很少,我也只是学到了一点皮毛。” “秒!太精妙了!能将医术和武功联系在一起,也唯有青竹派的高人所能发现出来!在下实在受教了!” 都是吹嘘的话,阿兰也没在多讲,微微用眼神会意便适可而止了。 其后,阿兰便将所需的药物一一写了下来,针灵问再吩咐唐生去抓。 因为此事,针灵问开始对大家格外亲和起来…… 而安水夏那面,针灵问更是特意安排了人周顾。 两面都是时间问题,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事发生,千言几人也就暂时在针堂内静养几日。 二日后,便是小满时节,当是万物兴荣佳时,春秋居上一片郁郁葱葱。 气候也不冷不热,针大鱼率安水夏醒了过来,两天两夜,针灵问一直陪在她身边,不知又多开心。 “针叔叔……” 午睡的针大鱼再次朦朦胧胧的,对针灵问这双关切的眼神再熟悉不过了。 “感觉怎么好点了吗?” 针大鱼回过。“嗯,千言哥哥他们呢?” “阿兰姑娘和一梦兄弟去安姑娘那边照看了,千言和顾惜朝两位小兄弟现在应该在外边放风筝。” 听到好玩的,针大鱼羡慕之至,不怕针灵问责备,请求道:“针叔叔……鱼儿也想和他们出去一块玩……” 针灵问想了想,又看了看窗外,却一下答应了。 “嗯,外面虽是吹,你身子还薄弱……可一直窝在房间里,不见一点光也不好,来,叔叔带你出去吧。” 针大鱼满足,赶紧随了针灵问出了门。 外边阳光明媚,天空晴朗,让人感到很温暖,针大鱼笑得开心! 缓缓往前走,听到了一伙人的欢声笑语,向前看去,正是千言和顾惜朝几人在放风筝,针大鱼看着有趣的不得了! 千言也看到她出来,跑过来打招呼,还想邀请她一同加入队列,针大鱼看了看针灵问一眼,针灵问会意,看到她能与千言他们合得来,多便是不能让自己的侄女扫兴。 “去吧,注意点就行了。” 针大鱼开心,便随千言学放风筝去了。 针灵问参于不进去,只能找了一块石凳坐了下来看大家放…… 情景恰宜时,唐生一脸心事重重的找了上来。 针灵问只顾着看自己的侄女玩耍,一时并没有察觉唐生的反应,反倒说笑了一句。“怎么?唐生,你也要想再年轻一回?” …… “堂主,你就不要再取笑我了。” 适语而止,针灵问正道:“何事?” 唐生吞吐,原是在街上遇见几个可疑的人物。 “替小姐抓完药,打从药铺里出来,便有几个邪乎的持剑人盯着我。快出宁荣街东口,他们似有动手的意图。不清来历,又恐生事,我便找了空隙甩开了他们。” 针灵问匪夷所思。 “他们追你作甚?莫不是你又得罪什么人了?” “堂主,你不懂我意思!” 见其神秘叨叨的,针灵问反摸不着头脑。 “哪是何意?” “那几个邪乎,虽没交手,但看其身手,多便是江湖人士。” 说来说去,并没什么奇怪的地方。 “你,没给我我惹事。江湖人士追上你,那最自然不过了。” 唐生不以为然,看这针灵问果真是因为针大鱼的事忘了大事,故直说了。 “堂主,我知道你对小姐关心,但是,你应该也为自己和针堂多想想啊。虽然他们治好了小姐的病,可是咋们也没有亏欠他们。如今大好时机,不取凌迟更待何时?” 惊语一时让针灵问噤若寒蝉,左右为难。 “这事我自有分寸。” 唐生急着。 “要是堂主有分寸,就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了!现在小姐和他们关系越来越近,堂主似乎也开始混为一谈……如今,江湖各大势力都以为凌迟剑在我们这儿,他们会想尽一切办法来争夺宝剑。如果再不采取行动,怕是后患无穷!” 唐生说得并不无道理,只是针灵问却有颇多顾虑。 想来想去,心里反而一团糟。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唐生无奈,也只得失志下了去…… 第五十四章 欢宴成别宴,针灵问出病 文朝元年四十年小满三日,京王自临君公事败,恐凌迟剑落入暮阙门手中威胁自己势力,故再调遣莫长风、徵戚、笑亭雪等武林高手前往来烟川夺剑。 江北塞外黄沙飞扬,各方江湖人士一并拥入来烟川,自此,来烟川不再风平浪静,注定要发生一场大事…… 安水夏和针大鱼的病逐渐好转,在针堂已经逗留些时日,依照门巅和四大长老的吩咐,一梦并不想久呆。 是日,因为针大鱼的恢复健康的事,大摆宴席款待千言几人。 “诸位是小鱼的朋友,也是她的救命恩人,这一杯该当我这个作伯父的敬大家!” 好景,好时,好事,千言、顾惜朝、唐生等举杯同饮! 门外山药花扑鼻,在佳肴间弥散,满堂花醉三千客,一梦抬手间,似有心事。 “我也敬针堂主一杯,此次师妹的事,针堂主能鬼施金手,大恩不易言谢!” “诶!一梦贤侄,客套了,如今都这么熟了,就不必再介意这些了。来!” 早有一旁针大鱼为千言夹菜。“来,千言哥哥,你多吃点。” “谢谢。” 针大鱼开心,看着千言大口吃起来,自己也吊了食味,欲想对眼前的炸翅动手,却被针灵问制止了下来。 “鱼儿,你身体刚好,不要动太多荤腻的东西。” 针大鱼口馋,可怜巴巴,也只能依了他的话。 阿兰却无妨道:“无妨,小鱼这几日都是吃的素食,太过清淡,身子骨太虚弱了,吃一点小荤补充一下营养不会有事。” 针灵问犹豫了一下,也倒同意了下来,针大鱼开心,一下便动手来…… 看到针大鱼开心的样子,针灵问莫名感伤。 “哎,鱼儿命苦,这些年跟着我受了很多苦……我从没见到她有这几天这么开心过!我自知这一生没做过几件称心如意的事,是缘分,也是鱼儿的福气,能交到你们这一帮朋友,实乃一件大好事!” 千言举杯。 “诶,针堂主,你都说我们这么熟了,就不要在意这些细节了。再说,你侄女这么乖巧懂事,心底又善良,况且上天有好生之德,这都是冥冥中注定好的。” 虽然这人行事执垮、毫无进尺,可针灵问独喜欢他的豪爽干脆。 “千言小兄弟说得极是!来,干一杯!” 千言随便,针灵问得到千言中意夸奖,心里甜美,欲向针灵问请求一件事。 “叔叔,鱼儿能不能请求你一件事?” 针灵问好奇。 “这好像是鱼儿的第一个请求吧?不妨说来,叔叔一定满足你。” “我想千言哥哥他们多在堂里留些日子,你能答应吗?” 看着针大鱼绯红的脸,针灵问一下看出了她的端倪。 “你这孩子。呵呵……” “你答应不答应嘛!” “好。答应,答应,你想要他们呆多久就呆多久。” “谢谢针叔叔!” …… “那么,一梦贤侄,你们何意?” 一梦虽想随这个心意,但是并不想在候留,见这针灵问心情不错,故趁此机会请示针灵问长久之计。 “针堂主,鱼儿的心意是领了。只是,现在这里的事既然已经办妥了,我们也有要事去办,便不再打扰了堂内了。” 提到要走,唐生酒间赶紧示意针灵问。 针灵问只是会意,对其并不作任何表态。 “这么急!为何不在这里多留些时日,好歹也让我对诸位进宾客之礼,以了表对大家的感激之情。” “哦,针堂主,说的是这个理。只是,出来久了,门派里也要扶尘。现在又要事委身,及早办了,我们也好早日归返。” 针大鱼尽是失望,莫不是大事去办,她怎么也舍不得大家离开…… 诸多难言之隐,也只能沉默是金是了。 “也是。正事要紧,那你们准备何时动身?” 一梦看了看千言他们,又想了想前后。 “如果时间来得及,我看今日下午便出发。” “这么突然!” 千言还没享受够,但又不能误事,也就不出来强留了。 虽然是突然了一点,但这个决定顾惜朝同样也是理解的。 “大师兄与我想的一处,如今,我们在来的路上耽搁了太多时间,按预算的时日,我们是万不得再停留了。” 一梦会意,针大鱼是心急了。 “千言哥哥,你们真的要走了吗?” “嗯,小鱼,很高兴认识你。以后可要乖乖听话哦。” 针大鱼这才清楚,终是该分别的时候了,心里委屈,一时眼泪溢盈。 “以后我们还能再见面吗?” “会的。” 针大鱼这才找到了点慰解。 事已至此,针灵问也不能强人所难。 “既然大家心意已决,我就不留诸位了。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若是大家想来这里了,针堂的大门随时为君打开!” 一梦谢过。 “最后感谢针堂主的款待,时间也不早了,我们便下去收拾一下,即刻出发。” 针灵问点头,欢宴即散,相逢有时,离别终有时。 千言几人起身欲走,唐生再也按捺不住,叫了人手,自作主张,持剑挡在了大家面前。 “想走可以,便将宝剑留下!” 千言之前就见这唐生居心叵测,如今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 倒也无所畏惧。 “针堂主,这是何意?” 针灵问没想到唐生有这一出,赶紧制止。 “唐生!” 唐生并不理会。 “堂主,若是错失这次机会,想要得到凌迟剑就再无机会了!你不为针堂和弟兄想,我还要为针堂的希望打算,今日,唐某是要出这个手了!” 本就是自己器重的人,如今又出来为难自己的朋友,针大鱼如何不气! “唐生!你干什么!” 唐生斜了眼,什么也不顾忌。 “今日只要我唐生在,不交出凌迟,便休想迈出这个大门一步!” “唐生,下去,现在还是我说了算,这事还轮不到你做主,针堂的希望,不在如此。若真是为了针堂,赶紧收剑!这是命令!” 唐生明知后果,也执迷不悟。 “别的事我可以言听计从,唯独这件事,唐生是不能纵犯,若是堂主怪罪属下,事后,我自当受罚!” 善恶有报,再怎么信服这厮,想必他今日是不会给自己台阶下了。看他如此叫嚣,千言也不给他留面子。 “可是个有担当的男人,我千言看得上你这种人,既然如此,我倒也看看你究竟有多少能耐!” 唐生知道千言的底子,多便是不将他放在眼里。也没多说,喝了令,大肆与千言几人动手手来! “住手!你……你……” 唐生如此放肆,完全没有将针灵问的话放在眼里,针灵问一时暴跳如雷,想大声训斥来,又喊不出、骂不出,造成气血攻心。胸口浮闷后疼痛难忍,顺着后身的座椅便倒了下去! 竟不想咳出一大口血来,把针大鱼吓得大哭! 唐生也随与千言几人停手了下来,阿兰着急为其探看情况。 脸色苍白,突发咳血,亦是动气所致,阿兰仔细回想之前针大鱼所说的实情,看针灵问此状,无非是缄式寒毒脉心病引发的症状! 再次把了脉,竟如针大鱼先前心脉如出一辙! “针堂主!你……” 本想说出来,却被针灵问抬手制止。阿兰知道针大鱼在一旁,若是让她知道这件事,肯定会控制不了局面。 不过想想,她迟早会知道的,针灵问含辛茹苦,将近二十多年的养育之恩,针大鱼该如何放得下? 第五十五章 针灵问病危,临死嘱后事 针灵问的病是久根了,唯独碍着针大鱼的事情,拖不受肤。及早发现,依照给针大鱼的秘方,尚且可能保命,却不知心中释然,终恶而得不治末症。 近几日,来烟川局势又动荡,潜伏在黑暗里的爪牙将所有的目光一时聚集在针堂里。 京王人手莫长风、徵戚、笑亭雪一干预谋已久,针堂里因针灵问的躺下,危及四伏。 “针堂主,你这病……” 安水夏几人照顾着针大鱼下去休息,阿兰趁此机会询问内心的不解。 针灵问摇摇头,并无多大反应。“阿兰姑娘,你是医生,看来瞒不过你。” “如果发现的早,大可像小鱼一样延缓病期,可是你并没有这么做,实则才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 “哎,人这一生阿!到头来才最清醒,我自知这一生臭名昭著,也不配这个医者的名号。这些年对鱼儿的亏欠,痛苦不足弥补!死得其所,唯一所留得一点遗憾,就是不能再看着鱼儿长大成人!” “针堂主算不得什么大奸大恶,用不得如此歉疚……鱼儿虽年幼无知,但她非常懂事,针堂主不必太过操心,现在最要紧的就是养病,待你好起来了,一切就顺利了。” 针灵问再次摇摇头。 “我知道自己的情况,今年来,身体拖着,若不是心系着鱼儿,怕早已经撑不下去了。咳咳咳……” 几声咳嗽下来,竟将积郁黑血咳了出来,阿兰赶紧上前宽抚。深知他的情况,心里于心不忍,如何解语,为今也不知了。 “还好,多亏她病治好了,这样我也就走的安心了……” 阿兰本想语,唐生一时进了来,心神恍惚,若有急事,阿兰看他有要事回禀针灵问,她也就辞过下去。 “针堂主,那你先歇着,若是有什么需要的地方,派人遣来便是。” 针灵问点头示意…… 后才与唐生示语。“如何?” 原是这莫长风、徵戚、笑亭雪的事,针灵问早有密闻,前日躺下了,不放心才派了唐生出去观观风声,唐生并无需归。 “堂主,都是京王的人手,这次来的人数倒不多,可这莫长风、徵戚、笑亭雪三人不容小觑!” 针灵问冷笑道:“哼!京王你也太小瞧我针堂呢!要不是我现在支不起腰来,还轮不到你们在我的地盘嚣张!” “堂主,据在下所闻,这三人绝非一般的人物,往些案例中就有传出,此三人武功高强,杀人无形,江湖中人人都畏惧得不得了!可他们从来没有抛头露面,京王都是有什么大事才吩咐他们去做,此次派他们三人来,想必铁定了是打凌迟剑的主意……” 针灵问看得出来,唐生还在为凌迟剑一事在意,听这三人的来头,有些警惕。 “眼下堂里紧得很,姑且只能按兵不动,你这几日便多派些人手去把风,一有风吹草动,我们便第一时间出手!” 唐生这点是明意的。 “这事你放心,整个来烟川都有眼线,京王人手那边我已让钱真多去盯着,要是有什么举动,我们即刻便知。可是,属下还是不得不说,凌迟剑若不能为我们所用,落入敌手,必将后患无穷!” 唐生并不知道,针灵问因为他的这点反应多强烈,如今节骨眼上,又怕逼急了唐生,只倒讲一些慎微的话。 “唐生,一把宝剑并不是针堂的希望,而在于针堂内所有兄弟的一股凝聚力!你是个明白人,多余的话我就不再跟你讲了。但是有一点,我不得不说,做事得留有余地,后面才能可进可退。我之所以将针堂的一切托付给你,就是欣赏你这人讲义气!若是我走了,你一定要把针堂带下去!” 针灵问话中有话,唐生心患。 “堂主,你……” 针灵问咳嗽几声,浓血复出,唐生终明白针灵问的言下之意,万分担忧! “堂主,我经常看见你咳嗽,症状如同小鱼发病时的一样,莫不是!” “无碍,看来终究是无法隐瞒下去了,其实三年前我也开始患上了缄式寒毒脉心病,如今已经到了无可救药的地步。看这情况,顶多再撑个三五日吧。” “怎么可能!堂主?你是在故意吓唬属下吧?” “到期后你就明白了,针堂以后有你在,我是不操心了,可是这鱼儿,你也是看着她长大的,以后就当帮我这个忙,好好保护好她!” “她是你的侄女,你要管你自己以后管,属下不想操这么费心!” 或许唐生最大希望看到这样的结果,但针灵问知他是气话,见他眼睛红,也倒好言相劝。 “别的要求再没于你,至于凌迟剑一事,如果你还念及咋们几十年来的交情,希望你放过千言小兄弟们……” 唐生并不是顽固不化之徒,针灵问说到如此,始有觉悟,又奉承式应过。 “知道了。” …… 默语片刻,又想到了针大鱼。“那小鱼那边如何解释?她还那么小,现在病渐好转,若是再受什么打击!” 针灵问想了想。 “鱼儿,那边……暂时还不要让他知道为好。” “这事你打算怎么瞒过去?纸是包不住火的!” 针灵问早有打算。 “这个不难,等下你给我找一辆车来。” 唐生不解。“找车干啥?” 针灵问手足无措道:“哎,我这辈子没干过几件善事,千言小兄弟这几人都讨我喜。如今,京王的人、江湖人士自己我们暮阙门的人都对他们手上的凌迟剑虎视眈眈,不念恩,也念人情,这次我便做一回好人,保他们一命。” 唐生惊觉。 “堂主,你莫不是?” “看破,不点破。” “你不拿剑就好,事到如今你还用自己的性命保他们的命,值得吗?真不知道你如何想的!” “好了,唐生,我也知道你只是嘴上的犟。可我现在已经是将死之人,用此送别人一个恩情岂不死得其所?” 唐生无奈。 “你倒是会做好人……既然这是堂主的决定,属下也没什么可说的了。” 针灵问会过,唐生便下去以吩咐办事了…… 针灵问的计划周周,临近傍晚时分,唐生便搀扶着他上了马车,唐生又拿给他一个狭长的木箱,不知用意。 也没什么可留恋的,看了看身前经管的一切,再三交代后便跟车夫悄悄离开了…… 是夜,行至来烟川境边,天黑,生了雾。原本的计划是自己拿着凌迟剑的假象弥彰所有对凌迟剑有异心的人,好歹留千言几人脱身的时间。莫长风三人早已暗中得知消息,追之来烟川边境而来…… 车轮辘辘向着,也是到了郊区,针灵问知道自己的行踪迟早会暴露,竟不想到会暴露的如此早! 之前还听到车门外还有车夫“吁”马的声音,如今却没了一丝响动,赶紧扒开车帐看来,针灵问吓了一跳! 车夫僵硬在座驾上,两眼发白,死了!脖颈间却有一道刃口,针灵问拭了血迹,还有一点温度,想必是刚刚被人杀害。提了神,仔细在树林间打量一番,鬼影重重,黑漆漆中依稀辨识一个黑影! 径直拉住了马车,抗大木箱下了来。 “何方神圣,何不现身出来!” 话闭,立即有三个盖黑袍的人从林间冒了出来…… 虽不见得是何方神圣,针灵问也倒也明白。 “哼!你们想必是为手中这把凌迟剑而来的吧?” 听是凌迟剑,那三人反应很大,也不多说立马便抽剑向针灵问而来! 针灵问虽说只是会救死扶伤的医者,但至少是暮阙门的一堂之主,功底还是深厚的,若是一般的对手,三两下便能摆平,可这三个神秘人来历不凡,几番交手下来,针灵问早已撑不住。 无计可施之际,是死是活也得与此三人应付了…… 第五十六章 前往明水城,镜花水月场 要不是唐生相告一梦几人离身之托,大家殊不知针灵问早已离开针堂。 如果有要事在身,针灵问的离开多便是情有可原,而事发突然,针灵问又重病,就算瞒得过一梦几人,可阿兰立马觉知有蹊跷的。 二来,针大鱼从小到大,针灵问从没有无缘无故就离开过自己,他就这么一声不响的去办大事了,唐生还说要很久!针大鱼怎么也不情愿,本来针灵问生病的事心里就暗伤,这么一来,准要闹脾气起来。 “你们都是骗子,唐生,你告诉我,针叔叔去哪里了?” “小姐,我说了,堂主只是去很远的地方办事了!” “你这个大骗子,我不相信你!我要针叔叔!” “小鱼,你就不要为难属下了!” 委着唐生的不懂姑娘家的心,针大鱼要死要活,哭得稀里哗啦,千言几人真不知如何是好! 阿兰心里最清楚不过,针灵问一来怕针大鱼为自己难过,二来是想给他们留点后路,正如他之前所言,此义举,死得其所。 也不知道来烟川外边如何,但也想想,春秋居已经不是久留之地,留下来,无非也是给针大鱼他们招祸患,为今之计,还是得将凌迟剑送还奕剑山庄为妙。 “小鱼,姐姐知道,你是怕你针叔叔出事。你放心吧,他只是去办事情而已,而且针堂主武功高强,没有几个是他的对手,你说是不是?” 还是这当姐姐的说话有作用,针大鱼想来想去,也就停止啜泣了。 千言亦赶紧上前诓道:“师姐说得很对,你叔叔可是暮阙门的八堂主之一,躲他不及,谁还敢惹他!” 针大鱼笑笑。 “千言哥哥说得对,针叔叔只是去办事了,等办完事一定会回来的,是吧?” 见其释然,几人终才放松下来。 阿兰本想留下来照顾她几天,心有顾忌,也就不耽搁了。 “大师兄,行礼收拾的的差不多了吧?” 一梦一惊,却也与阿兰想到了一处。 “本就是前两日便要动身的,又有因为针堂主的倒下,如今又延误了一些时日,这里该解决的也解决了,该准备的都差不多了,如果你们没有什么要做的,等下就可以出发了。” “你们真的要走了吗?” 千言在这种时候还不知道该如何向针大鱼道别,没想到她此刻却很想得开。 “嗯,是该到了走的时候,小鱼,若是有机会要来青竹派玩哦。” “嗯,会的。” 一切准备就绪,千言几人也就在临近中午时分走了…… 奕剑山庄和来烟川相比,是南北地之分,若不是因为安水夏的事,他们大可先去奕剑山庄,再往来烟川来。 如今,也是不变应万变的法子,折返少说也得三五日行程,又因为之前的事,凉州这条路是行不通了,一梦再三考虑好,决定向正南行,而后东归。 凉州城南下,是明水城,便是暮阙门八堂尾骨堂的势力范围,行程大约半日,千言一行便来此城郊。 “南边虽然绕了点,但路途还算平坦,好走。这明水城也是暮阙门的势力,可这尾骨其人不见得与针灵问宅心仁厚,毕竟是暮阙门的人,我们不能掉以轻心,如果张扬了,反而容易招来杀身之祸!” 大家自然清楚,一梦提醒了,也就防了心进城而去…… 今日来,明水里传出了一件特大消息,一时惊动了整个江湖。 “针堂的堂主针灵问死了!” 这暮阙门的一堂之主何许人也!谁又如此的实力与他对手?但这消息是如实,那晚针灵问带病出,在来烟川境遭遇劫手,那三黑袍之人当属莫长风、徵戚跟笑亭雪不假,这三人是京九天手下数一数二的杀手,若不是这三人,想必也没人是针灵问的对手。 “这如何死的?” “诶,听说针灵问拿到了凌迟剑,为掩人耳目,所以连夜像将宝剑献给齐王去呢。” “凌迟宝剑?不是现在在青竹派人的手上吗?” “暮阙门就是暮阙门,想要的东西没有得不到的!” “谁得凌迟,谁便能主沉浮!只可惜,如若暮阙门能得宝剑,暂可免过一场屠杀。整个天下因此剑大乱,如果这样的话,或许还能稳定江湖的这场风波!只可惜,却天不人愿。还因此搭上了了一代枭雄!不值啊!” “我看未必,暮阙门的人又不是个个像针堂主,少来没多少流言蜚语,八堂主之一,就说这明水城的尾骨堂,能干了几件好事?” “也到是……只是这针灵问死了,凌迟剑现在究竟落谁手也不得而知……” “不管落谁手,都是一件祸事,想夺宝剑的,能安什么好心!” …… 自离开来烟川的时候,阿兰多有为针灵问的事担心,如今看来揣度的并不无道理。 千言听到这种消息,一时不能平静。想这针灵问为人还是不错的,昨日还尚见,如今却被人取了头颅,西驾而去,人世间的离愁别恨,谈何风云! 好死的逍遥法外,怀仁的都早早去阴泉报了上名,他为针灵问的死感到怨气,气得直跺脚! 而毕竟是救过自己一命的,听着针灵问的噩耗,安水夏多便是情由心发,一时又想到了针大鱼。“针堂主死了,那小鱼他们岂不现在很危险?” 阿兰提道:“歹徒的目标是凌迟剑,并非是针堂的人,小鱼他们跟此扯不上关系。但是唯一担心的是,杀害针灵问的究竟是何人!纵使针灵问带病在身,想要对他下手的人没有几个,必定不是一般人!而目的又是为何?” 一梦想想,发现了一点蹊跷。 “在针堂的时候,针堂主突然消失,看其状况,更不是说去办大事那么简单……而且,现在又说他拿到了凌迟剑,才会因此丧命,前后让人怎么也想不通……” 阿兰这才与大家说明了自己的想法。 “说实在,打从唐生将这事告诉我们时,我便早有察觉他那时说了谎,如果不出我所料,针灵问的此举多便是为了给我们留一条后路……” 这样更是令人匪夷所思,一个好好的人,如何会轻生,而且还是为了和他不相干的人...... 倒是见过阿兰替针灵问把脉的反应,一梦再仔细想想,这才恍然大悟! “莫不是针灵问她?” 阿兰难为道:“实则不假,针灵问其实早已也患上了和小鱼同样的病。” 千言大惊! “既是和那怪病,那他大可像小鱼一样保命下来啊?” “昨日在你们走后,我特意和针灵问聊过,听他说的,多少对他有些理解……之所以他不在意自己的生死,最大原因还是因为当年小鱼她爹娘的事……” 安水夏感伤。 “人病了,还能医治,心死了,便真的无药可救……世间薄情寡义、怕生怕死的人,也有像针灵问这样为情义自我牺牲的大无畏人存在!” 顾惜朝感慨。 “身在针堂,或许并不是针灵问的最佳选择,但人有千难,针堂主通过此举,也算将功补过……只是这世间至此少了一位神医,为足可惜呀!” 不解得,大家都入其尽,也倒是人生在世,镜花水月一场,到头来,也是黄粱美梦终是空! 第五十七章 尾骨的道义,因剑再临危 针灵问已死之事,在明水城穿得沸扬,世人都为这一代枭雄的死余惜。唯独这尾骨似乎并不大在意这件事,表面上看,也说得好,八堂间都只是奉命齐王办事得了,平日里也没太大交情,患难之时,能腾出手来伸把援助也算进道义了。 暮阙门不缺人才,也不缺培育人才的出色机构,只有能对齐王起眼色的,或是先堂主特钟意的,暮阙门都会短时间内培养成上等人才。 所以说,对于暮阙门而言,针灵问的死,无非是上级少了个主事的,只要条件具备,简简单单都可易主。 不过,尾骨堂、针堂及相安寺的宁堂其实合作蛮算密切的,或许是尾骨多少念及与针堂上的道上的义气,这次也近了人情。 局外人不晓得,尾骨其人办事向来无拘泥。这人不在乎名节,也不管任何人的闲言蜚语,做事只是按照他自己的风格…… 昨日,针灵问在来烟川郊野被人杀害了,第一个知道的便是钱真多一行人。 这几天钱真多都在一直盯着莫长风三人,怕是行动早已暴露,本是在来烟川一家酒楼里打舍,一切都还算正常,可是到了昨日下午,他们几人便有了行动,先是找了三个相仿的人替身,故意将钱真多引开,后三人趁机脱身,是为了追凌迟剑的事。当待钱真多发现时,莫长风三人的诡计早已得逞! 因为针灵问行驶的路径大致是东南方向,所以才在来烟川边靠凉州边区遇害。后来还是凉州区内兄弟飞的信,钱真多因此为自己的失职痛心疾首! 今日回去与唐生说了,两人无不动气!又不将此事公诸出来,只是小有的向齐王以及八堂主秘笺一封。 杀人是不管的,但杀的是暮阙门的人,以暮阙门的面章,准是得让凶徒血债血偿!若说尾骨堂欲对京王的人屠杀,并不是顺着针堂兄弟的那口气,而是纯粹章示暮阙门的威严,其实并非如此,暮阙门八堂主中,独属针灵问让尾骨看好。 针灵问尊下贤士,大仁大义,尾骨性情孤道,与世无争,比起其他几位善于阿谀奉承的堂主,针灵问让他另眼相看几分,也是这针灵问的实力过人,他一直还想找机会与其比试一番,如今却再也没机会! “灵问,你是我们这八堂主中最不嫌眼的人,可却在我们之间唯独你是我尾骨最佩服的人!原本还想找机会和你好好较量一番,殊不知你却被奸人谋了性命!罢了,你我互不相欠,这一次便让你欠我尾骨一个人情,好乃也让你死得瞑目……” 尾骨堂先得到的消息,故尾骨先与唐生取得联系,暗中查明,杀害针灵问的凶手正是京王手下莫长风、徵戚和笑亭雪三人! 至于针灵问昨晚携带的那个木箱,自然是空的,莫长风三人费了九牛二虎的力量,到头来却是白忙活一场! 既然凌迟剑不在针灵问手上,宝剑下落便有两种可能,一是还在青竹派等人的手上,二是在针堂里。 莫长风是三人中脑袋最灵活的,犹豫之际,他做了大胆的想法,决定还是将目标放在千言几人身上,所以便也向明水城追来……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莫长风几人采取行动时,尾骨堂的人开始行动。此次不与其大干戈一场,势必不罢休! 至于凌迟剑的事,尾骨堂一直来是必争的东西,深仇大恨要报,凌迟剑要夺,尾骨堂一时可谓忙碌。 明水城就像如今的尾堂一样,表面看似风平浪静,里面实则惊涛骇浪! 千言几人刚入城,便发觉身后有两个行迹鬼祟的人跟上了他们。 一梦会意顾惜朝,先行让千言几人去了一间服店,而后又和顾惜朝将跟踪的人引入街巷。 跟踪者果然跟了来,一梦和顾惜朝破出,从前后将那两人包围。 说来也巧,这两位正是张凡尘和王大天! 顾惜朝吃惊。“是你们?” 被逮住了,两人也是瑟抖。 张凡尘赶紧装模作样说道:“这么巧啊。两位大侠也在这里……” 一梦却懂道:“快说,你们为何跟着我们?” 这事,终然还是为了凌迟剑的事,在江月渡失了手,又因蓝墨的案子困陷。自千言几人离开江月渡后便遗了行迹,前两日又因江湖中的议论,道听途说后又去了来烟川寻人,实则巧,又无意间看到当夜针灵问和唐生的行矩,一而落了宝剑的实情,二而将目标盯在了当时针堂里的动向,再找机会下手…… 今日早上,千言几人有所行动,偷盗的事再次失利,为求苟全性命,也为了给尾骨堂主一个交代,两人只好踏破铁鞋,一路追随明水城内…… 顾惜朝横着剑搁在张凡尘脖子上,他又是个贪生怕死之辈,见无法隐瞒下去,便将实情道了出来。 一梦真为他们的荒诞所无奈。 “怎么说你也是天下数一数二的神盗,利害眼前,当懂得知难而退,为何你二人偏偏又在这件事上煞费苦心?” 对于张凡尘这号人,明显不是听善言的,慎着一梦不会将他怎么的,也就嘴面上得过且过。 “是是是,大侠说得很对,我保证,我们以后再不做这样损人利己的事了。” 也不知其虚表,一梦见是其迷途知返了,也就示意顾惜朝放了两人。 顾惜朝懂得他的手法,也犯不着用这样的狡诈之徒耗时间,硬给张凡尘一个下马威道:“你们记住,休要再打凌迟剑的主意,若是再让我看到你们,我手中这把剑便是取你们性命的时候!” 顾惜朝天性就带有一种冷感,也不像得一梦,这样说了,张凡尘和王大天毛骨悚然。 “是,是!小的们,记住了,一定不会来找大侠的麻烦了……” 顾惜朝以此收了剑,两人屁滚尿流地逃窜了…… 事后,一梦和顾惜朝两人回了去,在和千言他们约定好的喜鹤临客栈会面。 既是无伤大局的事,几人也就没再犹豫,空腹难当,周于疲惫,随便在客栈内订了食菜,饭足后便在喜鹤临里落脚下来…… 原本大家以为很小心谨慎,莫不知莫长风三人早已盯上了他们,更不好的是,自顾惜朝放过张凡尘两人后,两人并没有因此放弃,尾骨堂交代的事没办成,如今都到尾骨堂的地方了,如果再不有所进展,怕是真要见尾骨堂的脸色了! 还好,这次千言几人来到了明水城,张凡尘两人打算一直盯紧他们,然后再将此消息上报尾骨,这样一来,便可免去死罪…… 尾骨堂得消息,派遣大量人手来,第一时间将喜鹤临网住,待千言几人警觉时,早已是瓮中之鳖! 第五十八章 尾骨真面目,千言战尾骨 尾骨其人谋事,向来周全,错杀一百,也不放过任何一个漏网之鱼,恰是应了他的风格。 以尾骨堂的势力,取凌迟剑势在必得,另一个不为人知的目的便是报唇亡齿寒一记之仇。 莫长风三人也在为凌迟剑的事暗自行动,尾骨已经得知了此三人来明水城的消息,只是他们行事非常谨慎,从来不轻易抛头露面,尾骨知道此三人的底细,公开了挑衅,未免打草惊蛇,莫长风三人都懂可进可退,为了性命求全,逃匿了,也无能将他们有辙,就像捕捉一只天上高飞的鸟,机灵的鸟自然不会给人留机会。尾骨再三考虑,这事扑风捉影,既是没有把握的事,不如施一计“欲情故纵”,先放任着莫长风三人不管,自己先对凌迟剑的事上动手脚,等他们放松警惕了,又对凌迟剑急了,他们自然会主动找上来。 这计划也是行得通的,现如今,尾骨带人将千言几人困在了客栈内,一场大的恶斗在所难免! 千言几人知道对他们下手的来头是尾骨堂的人,他们上来便带着杀气,眼下又无出路,千言几人只能与他们打起来! 这事一时在明水城里引起了轩然大波,莫长风三人果然中计,得凌迟剑行踪,也不明是尾骨设下的迷局,冲着凌迟剑被夺走的大不妙,主动跳了进来…… 尾骨长相老练,容貌阴沉,举态倒还算正道,外世人都不见得尾骨的真面目,此次却出来面世,足见这两件事是够闹的了! 知春秋,也解风云,大行,也能撑杆立王。他富于攻心计,不过却自视奇高。就拿当前这件事讲,千算万算,却没想到千言这几位实力如此强悍! 自家兄弟都是他亲手带过来的,百来十号人,竟被区区五人从客栈内逼到客栈外! 他尾堂的颜面扫地,以免节外生枝,到头来还得他自己亲自出手。 “不错!不愧是灵问看中的人,是在下低估了你们的能耐!这还是给尾堂弟一次打脸,你们是这第一个人!” 千言看这御风凌骨的五旬高人,言语谈吐不凡,想了便是尾堂主其人。 “你便是尾骨堂的堂主尾骨其人?” “正是在下。” 千言冷哼一声,他的勾当,比之针灵问的大仁大义简直无法过目! “那么,尾堂主,想必你也是为我身后这把凌迟剑而来的了?” “明人不说暗话,阁下所言极是,得凌迟者的天下,没有谁对这把绝世好剑不感兴趣的。” “尾堂主倒是个爽快的人,不过想要宝剑,就看看尾堂主真的有没有这个实力。” 尾骨是承认千言有些底子,方才也留意了千言的剑法套路,是非等闲之辈。不过,与自己相比起来,便大巫见小巫了。 “小兄弟,说话要对自己的脑袋负责任。我敬你是一条汉子,你这样不自量力,怕是不清楚我尾骨的厉害!” “是人是鬼,我千言都见过了,早就听闻暮阙门的八堂主武功盖世,在下不才,刚刚学到了一点上等剑法,若是有一个试手的,也就再好不过了。” 千言如此狂妄,尾骨不与他多见。 “很好!你叫千言是吧?名字我记下了,若是你等下有活着的机会,我尾骨定会记住这世上还有人在我面前说大话还不让人可笑的!” “我会好好表现的!” 一梦少不见得千言肆意妄为,八堂主何许人也!别说了江湖中的绝顶高手,就算门里的四大长老都要敬他们三分,千言真和他打起来,等下无疑非死即残! 一梦如何放心。 “千师弟,这尾骨堂主的实力不是一般人能驾驭的,你如何是他的对手!” 千言并无畏惧。 “大师兄,你放心,我自有把握。” 一梦仍觉不妥,本想劝阻,顾惜朝却示意了信任的眼神。 “我信任他,反正我们此次也在劫难逃,若是等下千兄弟出了意外,我们大可第一时间出手。” 一梦两难,这是男人间的决斗,为了这侠者之意,也就顺了他们。 领了意,大家都向两边让了位,地方出来,千言和尾骨抬手。 “也不想人说我尾骨以大欺小、倚强凌弱,我便让你一只手,要是你能接过我三招,便算你胜!” 一梦听说,尾骨以“阴骨掌”骸名,其招式阴险毒辣,小乘断筋骨,中乘冰冻奇经八脉,大乘能致使人躯体灰飞烟灭!如果千言接不住尾骨三招,定会因此丧命! 如今尾骨让出了一只手,“阴骨掌”的威力至少减一半,这对千言来说是大利。但是,若有在三招内见胜负,修为尚浅的千言岂能是尾骨的对手,一时倒与其堪忧起来。 千言亦无半点犹豫,第一次会高手,自然是要拿出点真本事来。 “飞龙在天”尚不成火候,但长时间地学习来,如今终有点领悟。 尾骨未先主动攻袭,正好在短时间内给千言留了足够的机会,踏剑而出,又直剑并肩成空,顿时天作龙啸,将光芒大地闪耀! 千言斜骤而下,飞速惊人,尾骨终有所动容,不再轻敌,赶紧推风扑地而起,在剑碰自己胸前之际拨掌而出! 习武之人都懂得招式的优缺点,以千言的天赋,快速理解尾骨的武功多是硬招,弊端在于下身段,自己的快剑神风当属他的克星! 一乘的“阴骨掌”威力还是有的,若不是千言在速度上超越尾骨,纵使“飞龙在天”如此天绝的剑法亦是下风穴! 千言拉开了距离后再找机会从尾骨腿弯步赴继式夹击,尾骨紧追其上,并用“连勾指”找机会从千言侧漏位破“飞龙在天”。 一梦看得出来,千言的每剑并无虚发,而且“飞龙在天”被其发挥的淋漓尽致,谈何不对一直默默无闻的玩世少年震惊! 不能说侥幸接过如此强悍的尾骨三招,这千言的出色表现大家都看在眼里,无论在实力上还是心境上,完全可以与尾骨打成平手! 一梦和阿兰是何等震惊,莫不是平日里见他吊儿郎当样子,如今在见这仗剑少年,也只能赞而畏之! 顾惜朝在一旁看得甚微,眼神流光,反应却极其自然,似乎早就料定千言有这一出。 三招后,尾骨尊千言为上等,大加绝词。 “无极!精妙!天绝!如此神乎其技的剑法,还是老夫第一次生平所见!” “怎么样?尾堂主?” 由于强行招架尾骨的几招硬攻,千言多因此中内伤,如今拼死坚持下来,已经完全撑到了极限! “很好,有生之年还能见到如此的有为少年,实在难得!” 不能杀之,便可以为自己所用,所以尾骨因此机会与千言几人熟络起来。一边将他们维系在尾骨堂中,一边逼着莫长风三人自己找上门来,原本的计划目的并没有偏离方向。 第五十九章 世无几幸事,笑侃风亭雪 大道至舛,化极的人世后必有一番傲骨穷辙。莫长风、徵戚和笑亭雪一直在京王手下做事,江湖上虽没有几个人真正领教过此三人的实力,但其人若要露面必将见血光! 行事神出鬼没外,其三人的身世出入也有着人不以为知的传奇。 首先莫长风其人,二十多年前,以有史来最年轻的武科状元名魁,做人是没有什么可圈可点的,只是当今的天下,没有几个是对出生低微的人重视。莫长风在朝中得不到重用不说,还要忍受被上级官员的指点,有些见不得人的勾当逼着他干了,他也就逆来顺受了,还要舔着朝中任意大臣的脸色苟贱窝囊着!不为己初,耻辱奴马五年,后被京王看中,虽是大恶,也至少从今往后抬起头来。 徵戚原是段王手下,说到底,他还是起初和段王一起建立天下的患难之交,段王一直也将他看得重要。只是,一山难容二虎,徵戚此人又心异,和段王这类人倒没有什么可左右手,而京王起手天下之时,手下并没有多少可以依赖的人才,故想法设法将徵戚挖了过去…… 这三人中,如果说身世最不凡的,当属笑亭雪,因为他是个孤儿…… 从小被人遗弃,后被好心人捡到,原是当个正常的孩子养大便好,殊不知这孩子天性孤僻症,从襁褓长到十岁,从来就没跟他的养父养母说过一句话!然而,更有一件不讨好他养父养母的,便是从小就喜欢武刀弄剑,一个普普通通的百姓人家,万是怯懦那些打打杀杀的事!可是这俩夫妇身下无子,十多年来早已和笑亭雪情浓,就算是傻子、是哑巴,还是祸害都将笑亭雪当成了亲身儿子相待! 十岁那年凛冬将至,场景就像自己当年被他的亲身父母残忍丢弃在大雪纷飞的角落里。 那时候,他的养母身患疾病,养父也因上山砍柴从雪林山上摔断了腿!这时候,笑亭雪却突然长大了,家里的米缸空了,他就自己上山砍柴卖些钱,然后再换成大米、面粉、土豆等,他还亲自做饭,还好家里有藏冬的蔬菜,扛着比自己三倍长的撅头将洞窖里的掏出来一些…… 养母的病也要钱,养父的伤也要尽早找大夫治,没办法了,笑亭雪只好去临近的城中谋一些活干,童工一般人是不敢要的,但是一些黑心的老板,纵使在没人性的事,他也是做得出来!十岁的笑亭雪去城中的船坞搬运货物,那里都是生活迫于难以维持生计而做工的陌路人,都照顾他,可是厌于人群的笑亭雪并不大与大家相处…… 一天累死累活下来,赚到些碎银,坚持了半月,总算攒到了足够的钱替两老找大夫。但是——天妒人怨,养母的病久拖,待整治时已经为时已晚…… “亭雪,将你带到这个家,没有一天让你过好日子……娘不是你的亲身母亲,可是你在娘心里,早已是为娘心里的一块肉……这一次,为娘是让你受苦了!如今我死了,也就一了百了。只是……我的儿,为娘真想你能开口叫一声娘啊!” “娘!” 这便是笑亭雪开口说的第一句话吧,养母笑笑,也就瞑目,大夫再看时,早已回天乏术…… 笑亭雪的名字也是他养母取的,笑亭雪是荒山野外被人丢弃的,养父养母新年去访亲,这才将笑亭雪捡到,记得当时,抱起来笑亭雪的时候他还哭个不停,大雪又将至,路上封阻,正好看见前面山台有座亭子,虽然不足于挡风御寒,但留一个让他们蜷缩的角落足够了! 一个多时辰后,大雪停了,看着襁褓里的婴儿终也酣睡过去,小嘴儿嘟嘟,却笑了,两夫妇看得这小家伙入迷,应了其境,便起名“笑亭雪”! 笑亭雪长大的地方叫乌石村,是为东南扬州境内的区域。从小到大,笑亭雪没有不被那里的人闲言蜚语恶厌。说来也奇,自从笑亭雪来到这个村子,村里便怪事不断,牛羊马猪夜晚被妖怪咬断了脖子,坟地里经常出现鬼魂敲打棺材的声音,又或者晚上走夜路总看见掉脖子的白衣女鬼,地方衙门都派人调查,一年过了,还是没有半点头绪,闹得人心惶惶,惊动了朝廷,再下拨神探、仵作类顶拔人尖去一查究竟,三个月下来无一进展外,而且都白白因此丢了性命!乌石村的人真正怕了,都说这是触犯了天神,之前并没有这种事,都是打从笑亭雪这个不吉利的孩子来到村里,各种因缘,多便是跟他脱不了干系,非要将笑亭雪火祭天! “这孩子就是天煞星来的,前世没做什么好事,今世偏要在这祸害灵村!” “看这孩子就讨人嫌,话也不说,见着人就用石头砸!” …… 都要闹着将笑亭雪活活烧死,唯独他的养父养母苦苦哀求,但区区两个手无寸铁的普通人如何应得过一村人的强求!还倒是京王亲自出来救下了笑亭雪…… 京王亲手救人,并非是出于好心,因为笑亭雪这件事就是他的一个阴谋诡计! 或许这一切还真的要从笑亭雪的身世说起,扬州城内有位贤良厚德祖康,便是林抒望,此人来头不小,与段王、暮阙门和朝中多为良臣都有关系,京王是多不希望这样的人存在,元年十七年夏,派遣杀手前往扬州刺杀林抒望,林门因此飞来横祸,全府一百多号人无一幸免! 还倒是上天还有一点好生之德,林抒望的结发之妻谭氏出婴,虽自身性命难保,可她却在亡命之时将刚出生来不久的孩子留住了性命…… 这孩婴正是当时被谭氏丢弃在荒郊野外笑亭雪…… 都说这京九天狼子野心,心里变态,杀了林抒望全家还不尽意!后来得知了笑亭雪便是林抒望的儿子,便要想法设法要让他为自己效命! 后来才有了乌石村这件千方夜谭,却因此事,京九天还倒成了笑亭雪心目中以后的救命恩人! 京王是没人敢招惹的,自那以后也没有再明着站出来找笑亭雪的事,倒因为他养母死的事,一时又在乌石村议论纷纷。 都铁定了笑亭雪是个不祥之人,要么是妖邪附体,要么是命里犯克! “张嫂他夫妻俩也是够仗义的了,当年要不是从野地里捡来他,还不知道被千里的野狼叼去了!可是好心是好,他们偏偏救下了这么个不吉利的‘东西’,这下好了,张嫂自己被克死了,如今陈德也半身不遂……” “我早就找黄道人算过,这孩子就是个妖物,只要他留在咋们乌石村中,就一定会见血光之灾!” “哎,真是冤孽啊!” …… 始有解人情冷暖的笑亭雪将心明月,奈何沟渠!他拿着养父的涣骨药,苦闷着走到家里,林德似乎也快没了生息…… “我的儿,以后要好好活着……有机会找到你的亲身爹娘……” 天下之大,究竟何处才是自己的归宿?笑亭雪笑笑,从此在世上销声匿迹,十年后,才开始抛头露面。 第六十章 笑亭雪夺剑,大战尾骨堂 莫长风、徵戚和笑亭雪三人并不是一般的小角色,尾骨的这个套“请君入瓮”,三人大便是解局。莫不是因为凌迟剑,三人也犯不着和他玩这游戏。 徵戚气道:“尾骨这小儿,分明是让我们自投罗网,实在是太目中无人了!” 莫长风细琢。“去,自然是没个好下场,不去,凌迟剑便将落入他们手……” 笑亭雪有打算。“深知山中有虎,偏向虎山行。凌迟剑至关重要,去肯定要去……” 莫长风点头道:“我同意亭雪的想法,只是去也得有备无患的去,贸然前行,无疑是送死。” 笑亭雪主动请缨。 “放兄弟们去,我还不放心。而我们三个人去,显而易见会落入尾骨的圈套……长风、徵戚,我先一个人只身前往取剑,以信号为准,若是我遭遇不测,你们再另所行动。” 莫长风心里担心,但一切都以大局为重! “事不宜迟,趁尾堂还没完全准备好的时机,我们赶紧分头行动。” 笑亭雪点头欲走,徵戚提醒道:“亭雪,你自己小心。” 笑亭雪无畏。 “总之,这事不能再拖下去,京王那边我们也付不起责任,成败在此一举,此次我无论生死,两位务必将凌迟剑带来!” …… 尾骨堂的住处很富丽堂皇,大大小小院落数十座,其中演武场居多。 因有先前之遇,千言几人至此被请客到尾骨堂中。 近闻薄云寡意的尾骨独喜好亮节竹,一梦一进尾骨大门便发现长长窄窄院落角竹叶散发新枝。 “都说尾堂主喜欢竹,没想到却如此钟情于此!” 一梦看得惊讶,亦明其意,尾骨谦道:“诶,此话差矣。比起青竹派里的长青竹魂,尾骨堂里根植的这点只是用来闲情逸致罢了!” …… 一般的高风雅士,都有至高的精神追求,梅兰菊芳自古有来,这尾骨如此,小时不仅能懂得陶冶情操,大时志当存高远,敢为天下先! 这便是大者的所为,所以尾骨才能在暮阙门久留一席之地。 众人不见其傲,也能见其深,莫敢造次。 在尾堂的待遇,千言他们也是被尊礼为上宾,都素闻尾骨不甚与人交往,独是江湖中人,平时见都见不得。如今他却这样热情好客起来,一梦多便是发觉其中有蹊跷。 其间虽是无过多居心叵测,正正常常闲到午时茶,终见尾骨堂的人进来在尾骨耳边低语,切切的,像是预谋暗点。 其则不出,尾骨含蓄违和后,便下去了事。 倒不是因为他们,一刻不料,便有一名曰笑亭雪的人拿剑找上门来,尾骨堂的人一时提刀出了去,千言几人后去一探究竟。 顾惜朝早年对笑亭雪其人有所了解,夏雨青荷中南客,天涯独道雪中侠,木屐白衫,笑亭雪以剑法入流闻名遐迩。 顾惜朝也对其仰慕已久,如今慕名而来,独见这一代剑客有怀! …… 尾骨堂的人早早将笑亭雪包围在了大门外,他却无一丝畏惧感! “好一个笑亭雪,放着中南逍遥生活日子不顾,如今却有着兴致到我尾堂来闹事!” 笑亭雪冷笑一声。 “呵,我来不来此,尾堂主还不心知肚明?废话少说,凌迟剑交出来!” 见这厮狂妄,亦无将他放在眼里,尾骨何其与之见谅! “看来你还算一个识趣的人,如果只是仗着你的那点能赖,未免在我尾堂的地盘上太过有些不自量力!” “都说识时务者为俊杰,既然如此,咋们也没有什么可多说的,一么交剑,一么提头!” 尾骨随他意,立马呼令下手蜂蛹而上,势必要给笑亭雪一个下马威! 笑亭雪剑未出鞘,徒手便打得尾骨的人落花流水,尾骨岔愣,只是一般的道听途说还能有胜券将笑亭雪不大放在眼里,如今亲眼目睹这额鬓中年,才有所骸浪其真实实力! 尾骨加大了人手,有规模、有阵型地再次向笑亭雪围攻,而笑亭雪仍旧坦荡,把手一开,“噌”的一下剑光如火,以一招久居闻名于世的“无边落木”剑雨剑法横扫群敌! 千言看得称奇,场景下一时天花乱坠,这招比起顾惜朝先前所展示出来的“雪中飞花”有过之而无不及! 当即树倒猢狲散,尾骨堂的人散落一地,遍地开花,尾骨惊觉,无奈之下只能亲自出马! “‘无边落木’!呵,不错不错!尾某有幸之年还能见到此招,实乃一饱眼福了!” “怎么,听说暮阙门的八堂无人能敌,如今就这么点手段?充其量还不够在下热身呢!” 尾骨这下识趣,并不对他有过大见解。 “笑亭雪,别太眼中无人,既然你口口声声要想见识一下我尾堂的厉害,那我便让你好好瞧瞧!” 尾骨上,犹如快刀斩乱麻,刚一开始笑亭雪还能匹敌,与之比式一二后,远在轻功而气虚上输于尾骨。 千言实乃看得出奇,莫不是先前与尾骨有过一番交手,现在也不会愕然于尾骨的真正的势力所在,那不是厉害,那是——强大! 空颈连肘,尾骨二指并笑亭雪剑云而去,出时如火电,进时如闪丝,千言还见是壮观,殊不知笑亭雪当机立断后匍而起,晴空一鹤排云,三十九度直立翻跃,一招“风摆柳”下梭式剑法如燕而逼。 剑铮玄铁之音,指定纯阳之响,笑亭雪一个劲地向尾骨身侧刺剑,想不到尾骨每次防守得都非常到位,二十回上下,伤势而攻的笑亭雪终落下风,凭借最后一线机会再拿出了“无边落木”,晴空万里无云,一时又叶落三尺! 极狂、极美、极尽! 大风一扫而过,从叠满树叶的尾骨身上流出些余息,笑亭雪的长剑在尾骨的脖颈前指着,周围一阵鸦雀无声…… 悄然无声后,反倒是笑亭雪口中突出了黑血! 原是尾骨早前一掌击在了笑亭雪心胸下,这时笑亭雪撑立不住,被掌后余震弹射数丈倒地继续吐血,怕是再无半丝还手的力气…… 笑亭雪倒下了,徵戚和莫长风也带人杀了上来,笑亭雪却暗自叫憾。 “你们怎么不听我的话,我死不足惜,凌迟剑拿不到才是最大的遗憾!可惜啊!可惜!” “亭雪,莫要多言!我们三人肝胆相照、生死与共,我们岂能弃你生死不顾?看来尾骨还是尾骨……” 莫长风、徵戚的武功不在笑亭雪之下,三人交手较尾骨,多便是有点优势,来来回回几十个回合下来,尾骨尝到了点苦头,只得让事先安排好的人手使唤了出来。 大批量的尾骨堂人冒了出来,实力非等闲,莫长风三人忙于应付,暗箭难防,一时身负重伤,尾骨堂人趁势围攻,三人再也没有还手的余地…… 按道理说,莫长风三人先前是有杀针灵问之过,生死关头顾惜朝是本不该伸以援手,可倒是他二话不说拔剑上去相助! 一梦也不惊奇,应该是以万变应一急的想法,也示意千言几人抬手而上…… 第六十一章 联手交尾骨,吉凶卜未知 莫长风三人也纠结于千言几人为何会在此时出手相助,既是无关利害,也就没再执意。毕竟眼下逃命要紧,而且看千言身上的大木箱,莫长风铁定了将所有目标转移到了千言身上。 暗中用眼神示意了笑亭雪,笑亭雪会意,三人一边与千言友好供敌,一边又预谋接下来夺宝剑的事。 此所谓也算一举两得,对笑亭雪三人大利。 也到是人算不如天算,千言几人宾然反目,尾骨机关算尽,因此成了自己脚下的绊脚石。 “你们这是何意?我诚眸原于你等如朋友相待,而你们却出来阻拦我的好事!” 千言并剑相视。 “尾堂主此言差矣,我们这样做并不是有意为难你,而是纯属为了自身的安危着想。” 尾骨心虚,看来还是他们知道了一点。却也装作毫不知情道:“是敌是友一眼便知,却不知千言小兄弟何出此言?” 一梦替千言回答道:“以尾骨堂的为世之道,一般小角色断不可能供谋,尾堂主先前如此客气,我还心里寻思,莫不是有什么图谋,尾堂主应该不会对我等无权无势之人在意吧?其则,凌迟剑的事,我想尾堂主不会因为赏识千师弟就轻易放弃,打是因眼前之事,在下才完全得知,莫长风、徵戚和笑亭雪都是京王手下的人,三人来历,早已在江湖上瞩目。先前来烟川的针堂主刚去世,多便是和他们三人脱不了干系。暮阙门八堂之间,虽没有多大关系来往,也谈不上什么情同手足,但至少是一家人,说白了,还是唇亡齿寒的道理,况旧日也传尾堂主对针堂主素有敬仰之情,莫不是报这一记之仇,应该不会有将我等请来尾堂作客的事,尾堂主,在下说得这些可否有道理?” 尾骨大吃一惊,没想到一梦分析得如此详细,却也被他说中,心里一震,莫敢反驳。 “如果说以尾骨堂当今的实力,对付笑亭雪等这样的武功强者不难,但关键的是他们三人自来神龙见头不见尾,如果他们不主动找上门来,纵使尾堂有天大的本事,在世间找他们三人寻仇,我想也是大海捞针一样,所以尾堂主便才施展了‘欲擒故纵’这个计谋,他们三人深知来此凶险,但以为了凌迟剑,也不顾一切冒死前来,本来就因为尾堂主在意我们的事让他们掉以轻心,如今他们放手一搏,反倒落入你的早已设下的圈套中……” 尾骨不得不佩服,也知此事再也无法隐瞒下去,也就白了。 “不错,一切皆如你所说,灵问的仇不得不报,暮阙门的尊严不得不维护,凌迟剑也不得不拿!这一次你们青竹派的人再次让我刮目相看一分,此等年纪,便有如此深思熟虑的拙见,实属难得!只可惜,树林依山而立,川流入海而流,若是聪明的人,都识时务者为俊杰,你们千不该,万不该站在他们一边,因为——这等同于死路一条,你又可知?” 一梦坦然自若。 “尾堂主你又错了,先前师弟已经给你说明白了,我们这次出手,并非为了相助他们,而是为了我们自身的安危。” 尾骨大笑,以掩饰他的虚荣。 “很好!竖子不足与谋,既然如此,咋们也就没啥可说的,今日之事,势在必得,料你们有天大的本事,也插翅难飞!” 千言无视道:“尾堂主能直接点,这样再好不过,不过,这腿长在我自己的身上,我想往哪里走就往哪里走,如若非要拦阻,那今日我千言倒也好好看看,你们尾堂到底有没有这个能耐!” “无知小儿,不自量力!” 说着,尾骨便翻云覆雨而来,那一掌,定是排山倒海! 千言不容小觑,登浪偏折“梨花漫雨”而出,顾惜朝怕其不胜敌,徒手散伞,三尺点连二来。 无风起浪,寒瑟立空,三人以势排开,逐步交开天马流星跨,叮叮哐哐,上演一场无与伦比的飞天激斗! 笑亭雪醉意,行是一个飒!尾骨堂的人接二连三涌出,留余之人拔剑相迎,两股势力就此争锋相对,不可分开! 顾惜朝的扇攻多然是相克于尾骨的赤手空拳,如若寸拳连环腿到位,势必要打得千言和顾惜朝无法还手,倒是千言配合了顾惜朝打出了该有的默契。 尾骨也看出了,最大的突破点还是在顾惜朝这边,使了计,鱼龙越底,故意骗开了千言有利追击,横身直向顾惜朝胸前而去! 千言闻得动机,回了剑,寻得尾骨后身薄弱处追去。 顾惜朝一向感知力敏锐,加之先前在心境上有所突破,尾骨的惊转偏锋反倒成为了他的可攻点,收了扇,剑行出,趁着后方千言的掩护,当仁不让使出“雪中飞花”,剑意所至,寒风凛凛,攻守兼备,探马观花式给尾骨强硬的压力! 尾骨攻式未成,反被千言跃于头顶,白虹贯日,水到渠成,连脚将其踢落地面! 这一势,猛地将尾骨逼入绝境,顾惜朝下落,“雪中飞花”更得利,一雾方成,剑气着点将尾骨胸前致命一击! 莫不是尾骨强行用内力震住剑气的近身搏击,恰是这一击,定要破穿心肺! 想尾骨也是暮阙门八堂主之一,曾败在他手下的高手不计其数,却也未尝一败。如今却在这两个不经过目的少年面前颜面尽失,这是何等的奇耻大辱! 终然是上头了,实则浑身解数皆已丢出,仍旧一个劲地往千言一侧压…… 后侧,厮打中的笑亭雪首先落的空隙,见千言这方难挡,即刻跃了过来。 如今的尾骨,再也没有任何喘息的机会,到头来,还得拿出最后的手段来…… 强攻这条路是行不通了,唯有巧取,此次尾骨安排最万无一失的,便是周围潜藏起来的上千弓箭手。或许莫长风三人落入圈套时浑然不知,如今这些弓箭手在暗地里有所行动,笑亭雪早已惊觉! “弓箭手准备!” 尾骨拍拍两手,一声号令出,便有无数的精良弓箭手从四下包抄上来,严装带发,完全将千言数人包围得死死的! 一梦领悟。“尾堂主果然老谋深算,在下实乃佩服!” 尾骨咬一口血,这才出了口大气,洋洋得意般章示其威。 “我……给过你们机会,可你们却不识好歹,所谓敬酒不吃吃罚酒!” 千言笑道:“这一杯罚酒,我想我千言是要先干为尽了!” 笑亭雪扫视了千言一眼,赶紧抬手示意即将而上的千言,轻则纵观大局,当前处境犹如笼中之鸟待人宰割,不出奇计,这次终是在劫难逃! 既是举事未成,莫长风和徵戚也倒认命,下定决心与尾骨一决生死! 第六十二章 明水城死斗,危急求生路 素来平静的宁安热闹大街,如今经一闹,弄得大街小巷鸡飞狗跳。 行人过客都是看热闹的,也倒精彩。那万千剑雨齐飞,整个周围稠密阴盖! 千言几人手单力薄,莫不是有几分身手,定要被射得千疮百孔! 阿兰这几个身手轻弱女子,可是吃了大险,眼见锋利的箭矢一个劲地往身上赶来,幸有几支致命的攻击被顾惜朝挡开! 看自己的对手一时困境,尾骨也是自得其乐,心里喜不胜簪。 …… 激斗不止,复来回折腾,尾骨堂的持剑者亦不松懈眼前的施压。 都是牢笼里的鸟,笑亭雪亦明此次插翅难飞,周顾一梦一侧,完全没了招架能力,急了,朝着尾骨这一方猛势夹击而来,以求丝微生存机会。 果然,一梦左右难当,内心却是极其平稳,暗自衬踱间,觉知这箭阵是完全不能攻破了,若是想从发箭之人那里找破绽,恐怕不是已经轻而易举的事。 看到西边人群涌动,尾骨堂自那一方防御又疏松,一梦大喜!反顾笑亭雪那一面,早已和尾骨打得不可开交,心中更有逃生之路。 朝着一时奋勇死战的千言大喊道:“千言,从西面突破!你和顾师弟掩护师妹她们,这里的人手先交给我!” 千言不明状况,也倒赶紧和顾惜朝会合,一边朝四面八方剑扫箭矢,一边又保护着阿兰和安水夏往西面突破。 一阵前赴后继,总算在一梦的清路下冲出了最危险的地方,而且前方房屋掩护,想必不是弓箭手得利的地方,就此,生机折转…… 忙于和笑亭雪对手的尾骨是看得仔细,尽看千言几人马上脱身,要不是笑亭雪这样强劲的对手缠住,他定要亲身上去拦阻千言几人。 “不要让他们跑了,凌迟剑还在他们手上!” 这下分明是急了,越是乱,越是让尾骨没了分寸,一时失了神,让笑亭雪摸到了弱点,正中右腋腰中猛力一掌,尾骨顿时退跪三丈! 笑亭雪落了势,反观千言几人已经有了脱身之法,心中亦有大计,示意了一侧的莫长风,并手徵戚迎着已经手脚慌乱的尾骨而去! 霎时惊险,尾骨伏手而起,这次用尽了浑身解数,九成功力而出,飞起当天而下一腿凌天踏地! 三人成一排的笑亭雪三人未闻,便已骇这劈天神威,莫敢往下涉险,在尾骨涛腿开地之时左右二测位移开! 徵戚绕其后,凶一剑命尾骨肩下、软肋上薄弱处而去,尾骨感其动机,又惊观笑亭雪悬剑而来,一时慎定,看准一机,先行用二指夹住了后侧而来的徵戚之剑,徵戚动弹不得,又与笑亭雪和莫长风两人行迹前后,一时被尾骨当胸一肘,连人带剑弓射方台墙苑,垂在了地上,半晌无纹丝反应! 笑亭雪的那一剑又是落了空,莫长风自此未敢上,后,尾骨再移形换位,从笑亭雪后背当中一掌,笑亭雪早已弹射数米外,腰间骨疼痛,椎杆疑似断裂,扑到在地后也再难爬将起来…… 经过两番折腾,尾骨的功力九成耗尽,如今调息缓神,莫长风这才卡中先机,压了他的身前而去,尾骨猝不及防,方刹那用两手抵挡,被莫长风推飞十米长街,定在了阁楼侧梁柱上…… 尾骨清一口老血,难以止息,终然是再无还手余地,莫长风也是手段具丢,看是尾骨堂的兄弟一群群围攻上来,以保其主。三人没了法,也是幸落得一线生机,合手打到了眼前的敌手,又从正南街头扫清了一条正路,也再无后顾之忧,寻了暗道仓惶逃去…… 自千言一方,尾骨最为气不过,致命的伤愤和人下的耻辱,他莫敢直胸,观自家兄弟丢盔弃甲,伤亡惨重,如何就他心安理得! “堂主,你没事吧?” 一手下上来慰问伤势。 尾骨摇摇头,生脸当死肉脸,没打一处搁放,都是无奈。 “那……还要继续追吗?” “追!无论付出任何代价,莫徵笑三人必须死!” “青竹派的哪几人……” 尾骨犹豫不决,仔细想想,这一切的失败都是自己太过自信,如此年纪轻轻的几位少年,竟不想让自己败得如此狼狈! 再近观身下与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们,实在于心不忍,暮阙门中人一向做事瞻前顾后,自己身为八大堂主之一反倒犯了大忌。门中声誉不提,这是若是让齐王得知定要降罪,恐闹大,牵连诸多,也就退一步想。 “凌迟剑一事以后再议……” 那人会意,另一兄弟上来不解。 “这明水城军事力量最为严密,纵使朝廷不敢对我尾堂下手,可这要是笑亭雪三人去了,联手起来岂不对我们不利?二则,京王也早就对凌迟剑贪图,想必接下来不好的事情会越来越棘手……” 其实对千言一行,针灵问死前早已向尾骨密信了一封,内容大概就是针灵问已经想到今日所发生的一切,叫尾骨三思而后行,也希望尾骨放千言他们一马,料定这凌迟剑是不吉利的东西,劝尾骨不要逆天而行。只是尾骨一意孤行,时才落得如此竹篮打水一场空的时候…… 尾骨再想想,针灵问这远见和胸襟,自己实在无法比拟。他想开了,一切也就痛彻心扉了,叹一口气,于是镇定道:“这个我早就想到了,莫三人是京王的不假,但他们三人绝不会和朝廷的人碰面,以京王这阴险小人的做事手法不想而知。至于凌迟剑的话,呵,万不能轻视这几个年轻人……罢了,这一切都只不过博齐王的悦,与其灵问,现在想来,我这人真的不及,也是该将一切都看开了……” 也到是不明觉厉的笑,让他人不解,也没好的主张,大家也倒领了命和已经动身前往的兄弟们追杀莫等三人…… 千言几人从尾堂势力逃出,在明水城里潜行数时,避着闲人的耳目,又顾着追兵,只能乔装一番,还好地方官势不闻声息,小心翼翼,也就一路逃出城而去…… 笑亭雪三人,被尾堂追至明水城西南侧英雄冢,又一番殊死搏斗。 英雄冢是一神祗禁地,从中枯骨遍地,只是顺着乱石碑的掩护,笑亭雪三人也好行事。只是四面受阻,一时半会逃出去也不是一件易事。 尾堂的人又死追,誓死要将三人擒获,笑亭雪三人毕竟是重伤,死斗其间很快陷入僵局…… 急于被困,一时全然被尾堂的人团团包围。生死一线之际,英雄冢东南风大作,此风诡异,映着神鬼之音倍让里面惊悚! 尾堂的人心忌,眼见英雄冢里多次怪音传响,反有了退却之意,莫长风有计,借着狂沙之作,用功兴风作浪,三人借机逃了英雄冢。 第六十三章 红衣坊之地,狭路相逢处 自西出,往正南方走些时间,绕道青峰山,再往正东方向走,便是红衣坊。 这红衣坊是个空镇,里面也似鬼样。但景致却异常奇特。 初来此地,千言几人很是吃惊。 一梦道:“红衣坊原是个以染坊布料为生的富庶之地,早些年就以伞业闻名天下。先帝在世时,特别照顾这里,宫廷里染坊常与红衣坊合作,所以当时红衣坊的生意非常兴隆,后因京九天掌权,红衣坊被废置。红衣坊开业来,一直被附近的强盗土匪看上了这块黄金宝地,后来事机,故经常来此搜刮,至此,才会有了如今这样的景象……” 安水夏远观这满天飞伞的五彩世界,深深为之叹息。 “多好的一个地方,却也躲不过一场繁华落幕的凄惨!” 顾惜朝作息。 “命中注定是一回事,人造作又是另一回事。若不是京九天这样的奸邪之人兴起,想必这红衣坊现在应该更加繁荣昌盛。” 阿兰正解。 “躲不过的终究躲不过,这人也不能强行为之吧?不过,人在做,天在看,这京九天怪事做尽,终有一天会遭报应!” 一梦在一旁督促大家道:“一切事都是冥冥之中的,我们就先不要在这事上杞人忧天,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将手头这点事办好,早些回门派,也好与门巅和师父他们交代。” 千言本无多大情致,只是好玩心强。寻摸着这花花绿绿的世界,也算有些意思,跳上跳下间已经玩得丢了魂。 “冰块脸,快上来玩玩,这里很好玩~” “幼稚。” 千言也没去理会他,只是一个人尽情地玩着…… 阿兰倒想上去试试,唯恐又失了女儿家雅致,也就不随愿了。 “乖师弟,你小心点,别掉下来了。” 她还正小心提醒着,千言“噗通”一下便从飞伞上掉入了伞丛中…… 半响也不见人影,一梦赶紧和大家找了去。 这伞丛里边阴森,多便是些破旧的花伞,加之环境的鬼影,几人临入其间有些生惧。 “千师弟……千师弟……” 一梦朝着黑影朦胧出使唤了几声,千言并未回应,几人一时悚然! 大白天之下,竟恐怖至此,一个大活人凭空消失,谈何寻常! 几人都急了,四下摸索,半时不见踪影…… 顾惜朝再往深处找寻,在一处衣架场地发现一些蹊跷。 几只红鸟从漆黑魅影中飞出,将花伞煽得凌乱,顾惜朝小心翼翼继续往前走,才在衣架外的院墙上寻见千言的身影。 一个人神秘兮兮地趴在院墙瓦砾上,像是张望着四周。顾惜朝不解其意,轻脚上了去,千言注意到他的到了,谨慎提防做了“嘘”语。 也不知何因,顾惜朝同上了墙院瓦。 上面视线较宽广,景色亦算奇迹,只是认真观察一番,四周倒没有什么诡异之处。 千言再三观察一下,也倒示意顾惜朝下了来,摸着见亮的地方折返。 后出,才有一梦师兄在眼前碰头。 “千师弟,刚刚发生了什么事?” 千言神叨叨道:“你们猜我刚刚看到了什么?” 一梦不解,经由种种,还以为是鬼怪作祟之类的,仍好奇问道:“看到了什么?莫非千师弟有看到什么奇怪的东西了?” “奇怪的东西倒没看到,不过我看到白大侠了!” “白大侠?” 顾惜朝亦不解,一梦似有料到,也是出乎意料。 “你说是先前我门派里的白瑾方师兄?” 千言点头道:“嗯,按辈分,现在是该称呼他一声为师兄了。” 这时,阿兰和安水夏两人赶来,看到千言没事,也倒放心下来,只是无意间听到了白瑾方的议论,甚为惊奇。 正常来说,白瑾方应该活跃在甘州境内和枫华谷区域,如今在此出现,实则让人匪夷所思。 阿兰激动,忙问千言详情。 “乖师弟,你说你刚刚见到了我们的白师兄了?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说来也奇,刚刚我从空中掉落下去,跌落在了伞丛中,当时天黑不见五指,心里自个儿是怕的要死……” “说重点!” 千言废话滔滔,还倒是顾惜朝冷语喝止,虽是扫兴,也只得认真起来。 “那时我也辨不清方向,只是朝着有光隙的地方走,来到了一家破旧的染料房,不经意间看到了两个人影。找了角落查看,两人影暂时停留下来,一个是黑子蒙面人,另一个我看得仔细,乃是穿白色衣服的白师兄。他们两个在院里打斗一阵,后来黑衣人大败,借着染料侧门逃生,白师兄从而追去,不知情况,我也不敢贸然上前,自白师兄出了侧门,我便上了院墙瓦砾,刚一开始也在飞伞中看到两人再次交手,只是后来没了动静。里边环境复杂,我也不敢继续追下去,后来便看到了死冰冷来了……” 一梦揣测。 “以白师兄的底性,一般是有什么他感兴趣的事才会动手,此事要么是一件大事,要么是一件具有意义的‘不寻常’之事!” 阿兰同意道:“近年来听闻白师兄和鬼溟堂的人来往,但是我相信,他一定不是这样的人!再者,此地距离甘州甚远,早听闻这两年白师兄在甘陵和洛邑这些地方出头,如果不是这里有什么他非不可要办的事,他一定不会一时出现在这里。” 顾惜朝若有所思。 “他所追的这个黑衣人是个关键,若是能见着白师兄问个清楚再好不过。” …… 一梦寻思着,既然千言没事,其它的事也就不再过虑了。 “先不要考虑这么多了,你们看这里,少来没一个人影,空寂得可怕,多留在这里也没什么事,眼下最要紧的还是赶路。” 千言点头,望着红衣坊东面的桑树林,明似有几分同路,即刻向几人请示。 “前面的路我已经探了,多是废置的房墟,加之碎布叠嶂,此行之路是靠不住的。你们看,东面那里,虽然是一片树林,但至少有几条见光的台阶大道可行,就是弯转了一点,也能人走,要不我们从那里走吧?” 阿兰看看,也到是,没再异议。几人也不想在这阴森森的鬼地方久呆,准备好就便动身了。 大道虽好走,但长达几里的硬台阶也要磨破脚皮。出红衣坊已经累得要死,可偏偏还要在这种时候遇到莫长风三人,麻烦就此不请自来! 一梦猛然抬头,见闻笑亭雪三人已经把剑支在树径间,对自己一行明显有所图。 “笑亭雪!怎么是你们三人?” 笑亭雪立了上来,对千言几人略有敬意。 “诸位在尾堂出手相助,城眸感激不尽。” 顾惜朝知他应不尽人意,也就直截了当了。 “这恐怕不是你们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吧?虽然见识了三位高人的武功,但我们一定会誓死保护好凌迟宝剑的!” 笑亭雪举步有所难堪,可莫长风最知利害。 “你们果然聪明,尾堂主那一出,多便是败在了你们的智慧过人上了。不过,说得不假,我们的目的的确还是为了凌迟剑。” 一梦明白他的言中之意,临危当前已经暗自寻找些脱身之计。 这莫长风果然是极难对付的人,一眼便知一梦心里的底子。 “你们不要想今日轻易离开这里了,若是识相,就此把凌迟剑乖乖交出来,或许能看在之前你们抬手的份上留一条后路。” 千言笑笑。 “废话少说,要想取剑,你们只管放马过来,要是我皱一下眉头,算你们厉害!” “不自量力!” 徵戚抬脚,握剑便向千言横来,千言没丝毫犹豫,腾了剑,飞身对向徵戚…… 顾惜朝、安水夏次出,势成,一梦和阿兰对莫长风、笑亭雪而上! 笑亭雪虽然有几分不情愿,但一时无奈,也得动手上了。 第六十四章 红衣坊遭困,白瑾方出手 京王的原本的意图,所有的目的都在凌迟剑身上,也不再与尾堂的人周旋,莫长风三人了大体,自明水城出,便一路得风追着千言一行而来。 实则,在红衣坊半路拦截,此次是做了周密的计划。在尾堂里见识了千言几人的实力,综合自身力量,以他们三人目前联手胜算,想要有必胜的把握拿到凌迟剑,为测不易。 而主要原因其实另有所出,莫长风、徵戚和笑亭雪三人先出,是经过再三考虑后的决定,此次的先行主要是想“拖延”千言一方的时间。 之所以是“拖延”,这便是京王下达的命令…… 明水城出,莫长风得到了朝中飞鸽传书,原来,京王早就闻到了一点这这几日凌迟剑的所有“暗硝”。 …… 在来烟川和明水城的这两出,一再让凌迟剑的事疯传,江湖炸开了锅,天下为之祸乱,恶狼凶豹欲食待捕,也引起了三王的举目而视。 奕剑山庄亦不例外,宝剑被盗之时,他们并没有多大反响,这是一件让世人争议的话题,有人说,奕剑山庄不想因此事引起江湖纠纷而曾事下追过宝剑,只是未果。也有人说像奕剑山庄这样清修的一门并不在意一件宝剑的得失…… 这事反正众说风云,没有人在此事上过多疑虑,毕竟,所有人的关注点都在宝剑本身之上…… 不过,这次奕剑山庄的举动却让人不得其解。时日至,凌迟剑的事传遍了整个天下十二州,奕剑山庄庄主易云川听闻青竹派的人将宝剑“物归原主”而来,故亲自遣派了大量人手前来接应。而后又得知京王和齐王的人干涉进来,势单力薄之下,更连夜书发“英雄帖”,请求江湖各方正义同盟帮助…… 京王也不示弱,在奕剑山庄先行出动后,给了莫长风三人指示…… 来烟川有未来及带动的兄弟,明水城又未统一的人手,而近距离上又有江月渡瞭可以调动的京王兵力,这三方如能拿来所用,即大事已成。 一梦自打与莫长风交手后便清知他并没有用尽实力,再管闻笑亭雪和徵戚两人的行为,可近可防,疑似再故意拖延时间…… 千言亦有感知,这徵戚口上说得是嚣张,动手手来却猥琐,一直碍着自己的强势攻击只退不进。时间耗下了去了,千言也没多大激情,甚至对他的所为有些火暴。 “我拿诚意敬你是个对手,你却只守不攻!怎么,如今是怕了?还是你就这点实力?” 徵戚并不在意他的话,而是故意激怒千言。 “如何?你是怕了?这才是热身,接下来你可没那么走运了,如果你已经怕了,乖乖束手就擒即可,免得我亲自动手!” 千言笑笑。 “笑话,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我会怕?也不看看到底是谁在怕。若是贪生怕死,想做缩头乌龟,那我也没话好说。你若是有胆量,就好好与我大战三百回合。这样猥头尾脑的,实在是浪费时间!” “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既然你想死,那我就成全你!” 这徵戚反而被千言惹怒了,二话不说,持剑而上,便真的与千言动起手来。 徵戚以前在段王身边谋事,武功自然不弱,其招式多为狠,狠中速成利索。 对于已经掌握快剑流的千言,一上手便领略徵戚的厉害。身怀绝技的徵戚拿出了绝手爪法——“龙虎斗”! 此招阴险,江湖上少有人能敌。在千言的利剑攻击下,徵戚竟用此招压住千言,一步当丹田斜勾爪,三步当脊梁右、肩顶左中间定乾坤。一马平川,徵戚再连环鹤勾爪倒逼退千言三十步,置入无路可退处,千言双手交臂,用剑身先行抵挡徵戚的致命一击。 这徵戚已入神功,招式极其利落,一爪看在了千言谭中穴上,左手一剑又命着千言的心间刺去! 情势万分危急,还倒是一旁应与莫长风交手的顾惜朝当即挥出一剑挡在了徵戚身前。 一剑突如其来,徵戚已在第一时间察觉耳旁的凌厉之风,还未来及抬手用剑,一爪也撕在了千言右侧肩膀上,退后,完全落了空! 千言得以安全,倒是莫长风为徵戚的怒莽行为责备,徵戚后再冲上,千言却有了招架之势,莫长风欲及时提醒徵戚,以免误了大事! 还未语,幸得一声风生,西侧近明水城的兄弟及时赶来,原想这协助人手已到,也就没再为徵戚的事举态。 终然是四面楚歌,一梦这才下意识察觉了莫长风几人的阴谋诡计! “好一个维维,莫某人果然聪明,你们机关用尽,之前并未动真手,无非是想故意拖延时间,好等你们的人手到来,再将我等轻而易举拿下!” 莫长风当仁不让自傲。 “承认!你果然聪明,对付你们这样难对付的人,不耍下手段,恐怕还真不好办。不过,你知其一,却不知其二,之所以我们打不还手,绝非是忌惮尔等的实力所在,而是提防奕剑山庄这一方难缠的对手。” 一梦却不解。 “这事与奕剑山庄有何关系?宝剑是送还奕剑山庄不假,却是在他们浑然不觉的情况下,如今你说奕剑山庄关联此事……” 莫长风阴冷一笑。 “足下是在说笑吗?凌迟剑的事如今谁人不知?奕剑山庄的人昨日已经召集江湖各路人士前来护剑,若不是因此,我们也用不着就因为你们一个大费周章,你说是不是?不过也是,以奕剑山庄这样不过问世事的清修门派,井底之蛙,终然是对这样的事不经闻,若不是有针灵问和尾骨这两事,想必奕剑山庄也不会轻易得知。” 虽是嘲讽之意,一梦至少从他嘴里知道了点消息。 顾惜朝可笑道:“就为了一把剑,你们可真是煞费苦心,既然如此,那就拿出你们的真本事决一死战吧!” 徵戚贪欲道:“怎么说就为了一把剑?得凌迟剑者得天下,这世上还有谁不对此剑重视的?呵,除了你们这些无知的人,根本不知道这剑究竟是一件多么完美的东西!” 那丑貌极其令人厌恶,而一梦想想当下,看来他们这一出果真有出路,无论前因后果,自己眼前这一关是非常难过了,知无法,也就示意千言几人拼死一搏。 以他们三人的真凭实力,千言几人远不是对手,却看着徵戚没了后顾之忧,当即横剑上了来,欲在千言身上求痛苦! 顾惜朝恐恻其危,及时上来相助,一梦亦出剑,足是徵戚一人,三人同时出手已经难敌!再者,莫长风上,三五回合下来,立马便让他们重伤! 笑亭雪立于原地,迟迟未肯出手,故是念着义气,暂且让千言几人留了点反手的余地。 正当与莫长风和徵戚两人拼得鱼死网破,来势汹汹的手下却悄然无息将他们团团包围…… 一梦反击莫长风间,被其一掌击飞,口吐鲜血不止,余息周顾四下,亦深知此次生还机会渺茫。心里急了,又慌张在徵戚身上进攻。 一切都不随人愿,千言和顾惜朝眼下更是大败,莫长风和徵戚就此完全掌握了机会,顺势将他们击败在地! 而后,安水夏和阿兰被人擒住,似乎各人生死已经由天而定…… “小兔崽子,刚刚不是嘴很硬吗?现在叫你还嚣张!求我啊,求我我就给你个痛快!” 因为先前之记,徵戚用脚踩在了千言头上,死劲地蹂躏,以满足他心中的不快! 千言满身伤痕断裂,鲜血横流,却不在他脚下服输! “呸!原本还看你是个正人君子,实则却如此人渣!就算死,我也不会求你!” 千言碎了一口唾沫在其脸上,甚是叫徵戚不爽,一气之下,直拔了一旁手下的剑,欲将千言了断! 千言从头至尾没皱半点眉,眼看徵戚手起剑落,一梦和顾惜朝没有一丝机会相救! 正万分堪忧之际,不远树影飞来一人,手剑并用,三五下从徵戚眼下救过千言。 动作如此迅捷,在场之人没有反应过来,便见其快意凌然立在了顾惜朝当前。 适才看清,非白瑾方真容不假! 第六十五章 白瑾方反胜,莫长风回撤 “白瑾方!” 莫长风一下便反应过来,众多听说过其人的来历,白瑾方的事迹多在江湖盛传,虽未亲眼见过真面目,但多少对其有所忌惮。 面不改色的笑亭雪仔细观测了一下白瑾方,是为有些在意。 “百闻不如一见,江湖人都晓的你行事神秘,今日在此露面,也不失为三生有幸。” 白瑾方道:“承蒙夸奖,笑亭雪的大名在下久仰已久。” 徵戚却肆无忌惮道:“管你是谁,今日要是找麻烦来的,那便一并解决!” 白瑾方峻道:“哼!这位想必就是先前在段王身边做事的徵戚兄台吧?听说段王先前待你不薄,却不知徵兄台为何心生异变,后来叛逆段王而去?” 徵戚不屑一顾。 “可笑,说句不好听的话,你我八斤八两,一个门派弃徒,谈何对我指三点四?” 白瑾方不惊,嘴角再扬起与生俱来的冷质。 “说得也是,你我也算“同病相怜”之人,泛不着用此见外。” “白兄此话差异,我是被逼无奈,而你干的是真正不忠不义的勾当,这本质区别还是显而易见的。” 面对徵戚的抬杠,白瑾方不再与他多言。 “你如何说,如何有理,在下无话可讲。说吧,今日怎么个比法?三局两胜,还是一招定输赢?” “口气倒不小!既是白兄这样爽快,徵某便成全你!这样吧,以免别人说我胜之不武,以多欺少,今日你我便一对一比试,让你输得心服口服!” 白瑾方饶有兴趣。 “哦!徵兄想怎么个比法?” “听说你剑法天下第一,咋们今日就以比剑定输赢,你若能在三招内赢过我,我便放了你和你的朋友们,若是输了,凌迟剑不仅要送上,你还要乖乖从我胯下钻过去。” 一梦最清楚以前白瑾方的实力,虽然在快剑流体系内有着过人的天赋,可毕竟是面对他们三人联手都不能应承的徵戚,心里多少是有点担心。 “白师兄,此战你不能和他比!” 白瑾方不语,胸有成竹止意。 说便,两人便开始展露身手来。 在段王府内,千言第一次见到白瑾方出手,只是当时是黑夜,加之白瑾方并无真正运用青竹派的武功,实则千言无详细了解白瑾方其人。 这次与徵戚交手,白瑾方丝毫不漏将青竹派的至高武学展现出来,无疑让千言大惊失色! 之前听师父讲过,白瑾方原是听剑阁门下的弟子,在门下的成绩羡煞旁人。 “云深决”,当是快剑流“问”子等武学,自来少有快剑流人参悟,如说快剑流的掌门人独步长老,也没有十全的把握能说将“云深决”的武义精禅化丹,可世人不知,白瑾方却已经“云深决”修炼至炉火纯青的地步! 如果有人亲眼目睹这惊世骇俗的武极之道,那便只有鬼溟堂的堂主刘叶霜其人了! 眼下,徵戚与白瑾方斗得不可开交,笑亭雪都瞩目这场具有“意义”的精彩对决。 也与之前一梦担心的不假,徵戚此人,实力太过强大,白瑾方一上手便完全驱赴于完全下风的局面,三招过两招,胜负明显已分。 莫长风在一旁沾沾自喜,眼见徵戚大势在握,一时对白瑾方流露不屑眼神。 “看来……传说中的白瑾方也并没有这么可怕……就这点身手,徵戚一人随随便便能撂倒……” 笑亭雪笑笑。 “哼,是这样吗?” “亭雪……难道你还认为他有所隐藏了实力吗?” 笑亭雪知他不猜疑,只是扫了一脸莫长风,也没与其争执。 “是雄才还是劣才,展露真容来,便可很容易看出了,这白瑾方我看了,武功嘛,是有那么一点套路,不过却没有丝毫的威胁。‘操刀子,假把式’,与真枪实剑干,并没有实际性的摄力!” 笑亭雪莫名冷笑,很有把握道:“白瑾方其人,江湖中说法不一,虽然他的名声很不好,不过,说句不迁就的话,我真的很欣赏其人,是种从骨子里的欣赏!而究竟他的实力有多少,我只能说——莫大哥,你并没有完全看透他这人!” 莫长风似有对笑亭雪极大的不满,冷嘲道:“亭雪,你这是以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别说这白瑾方我掂量了,纵使他今日有天大的本事,也妄想从这里带走凌迟剑!” 笑亭雪无奈摇摇头。 “莫大哥,你先莫动气,咋们拭目以待即可。” “哼!” 莫长风手袖一甩,随了一旁而去…… 千言静观白瑾方和徵戚两人,表面看起来白瑾方的确攻守上完全被动,就连一丝的还手之力都没有! 而实际上,所有人担心的却不是千言所忌惮的。这直觉,是因为来自于快剑流一系的心念融通…… 快剑流的武功,最基本的东西就是心境和意境,如是白瑾方先发制人,却反而误入了徵戚的圈套。这点,说明徵戚很狡猾,起手便想直接攻击白瑾方的心术,从而让他心惑。而实则,白瑾方对他的强攻却处理的极为谨慎,这才到最后关头有了反败为胜的绝佳机会! 同样紧张的顾惜朝一旁看见千言奇思妙想,甚为不解。 “嘿……你在想什么?” 千言笑道:“冰块脸,你看,我们的白师兄虽然从一开始就被这厮压着,但是,你有没有注意到,白师兄一直都在暗下敲击他的命门要害……” 顾惜朝似有警觉。 “如实,以白师兄的实力,本不该如此只守不攻,我也仔细留意到了他的出招套路,好像正在等一个机会……” “到了!快看,白师兄要出手了!” 顾惜朝在思索着,千言大惊道。 反观前方,白瑾方果然顺势而起,长剑中身而立,风云幻化,似水而落,飘飘洒洒间,白瑾方破剑而出,一时在徵戚身间无影无踪! 莫长风看得瞠目结舌,如此绝致的剑法,行遍天下无一见得! 一梦这才看清,这正是听剑阁的“问”字等剑法——“云深决”! “这是——‘云深决’!” 千言不解道:“大师兄,何谓‘云深决’?” 一梦道:“师弟,这是你听剑阁最绝顶的剑法‘云深决’啊!此招当世只有你师父独步长老会!” 千言慨然,独步长老之前讲过,元、灭、天、问当中,独属“问”字等剑法最出类拔萃,如今自己掌握的“元”、“灭”而等已经世所难见,这“问”字等剑法如何了得! 顾惜朝疑惑道:“这样高超的剑法,大师兄也说了,只有独步长老一人领悟,这白师兄如何会的?” “顾师弟有所不知,白师兄原是听剑阁门下的一员,还未出师门时,独步长老对其极其赏识,能教他听剑阁的至高武学,也是理所当然的。不过白师兄能学会,实在是件罕见之事,此招‘云深决’就连独步长老完全掌握,足足花了大半辈子的心血!” 打自这一刻开始,千言心里真正认可白瑾方其人,以往对他的道听途说尽全然不顾,不仅开始敬佩他,还完全深一步了解他…… 当下,徵戚也大为白瑾方惊慌失色,渐渐在白瑾方毫无破绽的夹击下大败下来。 三招,白瑾方仅在第三招最关键时刻与徵戚分出了胜负,实在让所有人无法想象,这白瑾方其人究竟有多可怕! 由始至终有所期盼的笑亭雪却欣然为白瑾方带来的绝致剑法暂露笑容。一旁的莫长风不知其为过,实在恼怒。 “这下你满意了?” 笑亭雪这才收敛一些,可令他在意的东西却不多。当然,正事得正办,如果没有说一不二的处事之风,想来他也不会在京王手下久呆。 徵戚自己是输了,无话可谈,而这莫长风和他手下的数百兄弟可粗买他账,时机来到,他还得大喝行令,欲想将千言多人一并拿下! 白瑾方早就料到他们有这一出,而先前与徵戚决斗,实则是为大家拖延时间。 原是这奕剑山庄的人手和江湖朋友向红衣坊集结而来…… 大势所致,莫长风这才恍然大悟。 狠扫了白瑾方一眼,大气中即刻向手下喊道:“撤!快撤!” 第六十六章 相叙诸多言,邀客至奕剑 莫长风三人退了,千言一方先得以白瑾方一人临危救急,实则惊喜,虽无多大机会讨得白瑾方的眼神,但千言还是主动上前行师门之礼。 “白师哥,师弟在此敬过。” 白瑾方一愣,似有恍悟,只是面不改色,淡淡道。 “是你啊,先前之托,在下也在此谢过。” “不敢,不敢。” 出奇的规矩,千言反而不知何语。 早有阿兰和一梦上前问过。 “师兄,这这些年过得可好?” 虽是被青竹派放弃的人,但以往在门派时这些师兄弟们对他还算照顾,一梦尤为的关照之意,让白瑾方诸多思绪。就拿一梦而言,自己在门派时,他已经在云虚长老身边有所展望,除了那些对自己冷落的师兄弟们,一梦是永远站在自己这一方。只是他自己的随性,少来对身边的人忽冷忽热,想想,也是对他们愧疚难当。 故人相视,又不好于言说,只是微微点头道:“也就如此,也就如此……” “白师兄,这么多年了,你为何不回来看看门里一眼,我们都一直期盼你有朝一日能回家来一次。” 白瑾方冷笑一时,表情顿时寒人。 “我还有家可言吗?纵使你们愿意接纳我这个有辱师门的不孝子弟,我也没那个颜面再踏进青竹派大门一步。” 阿兰难为道:“白师兄……你还在为以前的事自责吗?” “自作自受,没什么可后悔的,不过,你们还愿意在心里承认我这个师兄,我实在感激不尽了!” 千言明意他似乎在心里压抑着什么,又有千种难诉难以表达出来,心里实在为其隐伤。 “师哥,我已经听过你的事呢,可是我相信你,你一定不是所有人说得那样不忠不义……只是,我觉得啊……有些事,你应该好好和师父他老人家谈谈,或许一切能有很大的转机……” 白瑾方再次触动,似乎有所恻隐。“是独步长老跟你说的吧?” “他只是跟我提了一下你的事,而我所讲的都是我个人的看法。但是,我看得出来,独步长老,也就是师父,他到现在至始至终没有放弃你,以他当时的表情,我觉得他对你的希望极其大!” 之前千言口口声声称呼自己师哥,这下听明原由,有所惊讶。 “果然如此,没想到你能成为独步长老的徒弟,实在难得,既然有此机会,那你一定不要让他失望……至于我……哼……都是无关痛痒了,有生之年,我想他也不会再原谅我了吧!” “白师兄,并不是这样的,一切没你想的那样不好……” 阿兰极其对白瑾方的事耿耿于怀,而白瑾方他自己实则放开了后便无多大纠结。 一梦本想道一席话,接应的正派人士已经各相从北面林头赶来。 起先蓝袍流云底的便是易云川,身后紧临手持玄铁白剑的坐庄弟子。而后带头数百奕剑山庄弟子前来。更有其余江湖势力:青龙舵分舵落口,神枪堂堂主八百阳,姑苏城高氏姊妹高中月和高云瑶,以及甘州双面窟长农潘等数十个江湖名望势力。 按形式上说,这些势力都是为了护剑而来,实则心怀不轨者居多! 此次,不管奕剑山庄有何让人猜测,但至少奕剑山庄庄主易云川德高望重,素来在江湖中没有不邪之语流出,保护凌迟剑一事,绝无其它意图。 “诸位可是辛苦了,不远千里,一路劳累至此,奕剑山庄庄主易某人特来此为大家接风洗尘!” 千言周顾其人,容貌平庸,眼中流露深邃的高雅之神,就如这谈吐礼数,温和庄重起来,都有几分让人敬畏之慨。 一梦上前礼数。“哦,易庄主,青竹派大弟子代门巅和四大长老问过!” “不敢当,不敢当,贤侄快请起。” 一梦随起,易云川面和,半响后继续正道:“几位因我山庄的事风尘仆仆,一路历经千难万险才至此,途中多有心术不正者横拦,想想这一切,实在都是我奕剑山庄的失职。让诸位费心,易某再次致歉!” 一梦道:“大凡江湖中事,我们理应如此,我等也只是了表分内之事,易庄主务要自责。” 一云川一笑而过,适才留意到一旁一言不发的白瑾方。 “这位应该就是白贤弟吧……此次能及时前来相助,多亏白贤弟提供的可靠消息。不然,我们大家还完全不清楚状况……” 白瑾方却不视于好意。 “究竟是易庄主装作不知,还是心里不愿知,这别人可就不知道了……” 虽然惊诧于白瑾方话中有话,但至少是大不敬的话,一梦赶紧示意他。 “师兄!” 白瑾方也不忌惮。易云川一时尴尬,却也不介意。 “看来,原是这白贤弟心中对易某人有偏见啊……如果我和奕剑山庄的人做的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或者又得罪贤侄的,只可明讲,易某人自当改正反省!” “易庄主乃一代武学大师,好歹前辈之上,能如何会有对晚生得罪的地方。只是,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易云川疑惑。 “贤弟请讲。”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此话一出,引得众人旁眼交接。易云川先不多大反响,倒是其身后的白衣奕剑弟子噌的一下拔出了剑章示, “无知小儿,岂能容你对我奕剑庄主出言不逊!” 易云川赶紧制止,却也不知该如何接过白瑾方的话。 气氛不妙之时,神枪堂堂主八百阳解围。 “我说,都是自己人,用不着如此抬杠。我们此次前来的目的,就是保护凌迟剑,保护青竹的朋友,现在两者都安在,也是一件可喜可贺的事了,你们说是吧?” 姑苏高氏高中月道:“八堂主说得极是,易庄主的为人和奕剑山庄的名声,大家都晓得,至于白公子有什么个人过节,如果不是什么大事,都说和气生财,大家都退让一下。” 白瑾方冷淡一声哼,也不想惹眼,也就随了便。 高云瑶正道:“易庄主,眼下凌迟剑没事,也就避免了江湖上的一场纷争,但若不做妥善处理,此事务必招来祸患。” 八八阳道:“我们此次来的目的,保人保剑是其一,关联的还是如何将凌迟剑安全送回奕剑山庄,这样才能周全大局。” 易云川想想也是。 “嗯,诸位所言甚是,如今这把剑的确是个祸害,如谋不早日归庄,势必为天下带来大乱!此去我奕剑路途很短不假,但是难防京王一方卷土重来,二则此地狱多暮阙门势力,加之其它对宝剑图谋的大凶来头,恐则也得小心行事。” 一梦道:“我等虽然已将凌迟剑安全带到,但没亲眼目睹宝剑顺利到达,也难以回师门交代。易庄主,如果方便,就让我们同你们一同再护送一程,你看如何?” 易云川答谢。 “你等与我奕剑大恩,不坐庄敬宾客之礼,在下也说不过。如此再好不过,易某再次向诸位谢过。” “易庄主严重了,这是我们理所应该的。” …… 第六十七章 仆仆上奕剑,席间各居心 四十年小满未,千言几人随并奕剑山庄等外江湖人士提宝剑凌迟穷尽阻拦途归往甘州境区奕剑山庄。相论之下,凌迟物归原主自当是天下好事,殊不知反因此举引发了一场江湖更为凶靡的腥风血雨…… 奕剑山庄自来传扬仙风道骨之气,庄中环境亦奇美。 一里长青石板阶从庄下山脚一直横上奕剑山庄奕辰正殿头。正殿周围云阁建造,其上云霄塔直上青云,彰显旷达御世之慨! 东西北各有天地人三个高鼎楼,侍奉摩修千羽冰凤凰、玄冥裂火神虎兽和玲珑金翎龙三大护佑神灵。 加之奕剑上头自有的浩气烟云,谓之“天上人间“仙境。 自西折往正东而来,路途颠簸,以让千言身心俱疲,再望头上一里高阶,实则再无半点余力。 “我说大奕庄主,你这山庄修得可真够厉高的,这一眼望不到的台阶上去,不会要了人的命吧?” 易云川难为情道:“小兄弟勿怪,此乃祖师爷的一手成就的伟大基业,路是难走了点,但是这正体现我奕剑弟子勤修苦练的向上风气!” 一梦不解道:“晚辈愚才,何以见得?” “贤弟有所不知,山庄自来对弟子严加管教,无论是做人还是习武,都必须经过很残酷的修行之道。这一里台阶,起初之意是为每位入庄弟子修身立命之铭,而后逐渐成为了奕剑弟子每日必做的功课之一……” 一梦恍然大悟。 “奕剑祖师爷算真的良苦用心,都说万事皆以开头难,这一里长的台阶怕正是苦练弟子毅力,让每位初入山庄的弟子记住敢为人上走出的第一步。” 易云川有所难言道:“贤弟所言极是,只是……只是……” 众人见其有不快之意,一梦甚难解。 “只是什么?” “奕剑山庄浩气长存,弟子由来皆以修身齐家为己任,各代庄主亦功成名就,为奕剑创立万事之业,唯独我……少来不成气候,弱冠之年荣幸当了庄主,至此三四十岁秋,虽不才,但一心都想为奕剑尽薄份微力,好不辱奕剑庄主这个名份,而来……却至今一事无成,反让奕剑之名渐渐在江湖淡隐而去……” 高中月解慨道:“哎,这人难做,人上人更难做,奕剑山庄从奕庄主接任来,成就有目共睹,能做到如此,易属不易。” “高姊妹说的是这个理,只是……哎……” 这易云川终是有难言之隐,为恐他人揣测,事至此,也就不再言说。 众人同是嫌云,唯独白瑾方莫道人长,嘴角扬起了一丝淡嘲之意。 “苦提本无树,奕庄主已经做到了圣贤,莫须执意,功成名就不在一时,千秋万世不在一季之花,若是机缘到,凡事都能信手拈来。” “一梦贤弟说得很对,想必是在下太过执着了。” 各安好,也就一切从然,而后有奕剑山庄二弟子折梦等人自上接风洗尘而来。 易云川见到,急忙请宾客之礼。 “诸位请吧,这台阶是高,但走起来舒脚,劳烦朋友们至此,在下之过。” “请。” …… 折梦其人,在奕剑山庄中有着出色的表现。他与奕剑大弟子浮生统称为奕剑公子,都知道,奕剑山庄群英荟萃,其中当属浮生和折梦这两人最惹人瞩目为实不过。易云川更是对他们寄予厚望,浮生出世就与顾惜朝相似,六岁精世间大道,七岁通奕剑所有武学,一直在奕剑被所有师兄弟崇拜,是为千古难得的奇才。折梦没有浮生的资质,但是大器晚成,后来武功居浮生之上,在奕剑有着杰出成就。只是他少成与人言处,行事怀自己一贯作风。 待人接物上倒有一些随和,一上正殿上,他便亲自尔雅接客。 “庄主,诸位江湖朋友,恕我奕剑山庄照顾不周。” 千言反复观测间,悠然见得其神俊,黄段锦绣装,百冠若飞,发髻垂髫,眼神温和,步态有缓,是为堂风君子。 易云川会意。 “嗯,都安排好了吧。” “回禀庄主,盛宴一全,就等你们回来。” “好,这是凌迟剑,你下去安排好,这里由我和你浮梦师兄替大家接风洗尘。” 折梦一愣,与易云川使了眼色,便提剑下去。 进殿而去,大宴已备,易云川洗了尘,当跨步上正位,千言几人众客相席而坐。 望着眼前丰盛的满汉全席,千言是自个儿久了口水,加之路上挨饿,也不及请示,千言便拔了眼前的鸡大腿啃了起来,以饱洪福。 一梦当即使了颜色,千言亦不顾。 “好吃!来,大师兄,你也来一口。” 一梦推过,周顾殿上的易云川,甚是尴尬 “无妨,诸位随便,自来奕剑,都是朋友,来,浮生,替大家满上,让我们为此次凌迟剑平安回来共敬一杯!” 另一相貌堂堂白衣君子从侍位步出,容颜盎然,却喜乐。一一为众宾斟满美酒,以叙归位。 “来,各位朋友远道而来,浮生再此先干一杯!” 众人上,温酒入喉,酣畅淋漓,入心入肺。 盛宴间也算痛苦,唯是其间隐藏的居心者为成不尽人意。 此次受邀英雄贴而来的,多便是为凌迟本身,这便是江湖,表面上都相敬如宾,而心里头都各怀异心,如是凌迟剑期间出了差错,想必都会不告自破。 神枪堂的堂主便是其中这么一位,先前顾虑宝剑被京王势力和暮阙门势力夺取,随主动请了护剑大任,而后路上不好出手,至凌迟剑顺利归庄,心里多有算计。 “易庄主,如今凌迟剑平安归来,又是让人踏实了很多。但是想必大家都知道,虽是奕剑山庄威震四方,小有的邪恶力量难以再来打凌迟剑的注意,可这京王和暮阙门早来对凌迟垂涎三尺。宝剑原是在奕剑山庄保护得好好的,可不想前段日子被人盗出,闹得天下人不安,这是有史以来从未发生过的事。可见,宝剑在这里也不能保证再生事端。二来,经过这一出,更让这把绝世好剑远近闻名,也不失为将奕剑山庄推到引火上身的地步。” 都是不好洽题的话,八百阳这一番话引起了殿中的不同凡响。 “八百兄此言说得有些道理,易某如何不知这期间利害……但是我向大家保证,凌迟剑再不会从我奕剑山庄流出,若是有,易某敢当承担此责任!” “哦,易堂主,你误会了,在下并不是这个意思,以奕剑山庄的能力,保护一把剑是轻而易举,只是,万事难料,如是随便出了一点差子,便会造成人无法预估的死伤局面。” 青龙舵分舵主落口道:“八百阳堂主是一位手握雄枪的威武之人,说到及处,落某人也觉他担心的不为过,这次宝剑被盗能失而复得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一次失利是小,唯恐凌迟剑再有偏差,其后果不堪设想!若再不想个万全之策,恐天下异变!” 殿内一阵骚动…… 白瑾方静观其变,握杯一饮而尽,冷淡一笑,似有胸怀胜算之秒。 第六十八章 黄吉人再乱,雷云话将破 正殿群宴未散,一时议论纷纷间,侧有折梦进来耳语相交易云川。 行为有所窃私,免得惹众人继闲言碎语。 而折梦回禀之事,想必对易云川来说雪上加霜,而后终见其脸上疑云重重,喧哗间颜色顿变。 “实不瞒众位言,今日大宴恐怕至此就要告一段落了!” 一梦见其语色惊人,忙问何由。 “奕庄主,莫非是庄里有什么不方便之处?” 易云川暂无回答,先吩咐折梦和浮生道:“折梦、浮生,召集所有弟子,随我出去一看究竟!” 瞧其惊慌失措的样子,此举更是让所有人不解。 易云川起身走下来,这才郑重道:“门外有一叫黄吉老人带着各类邪术妖人来此宣战,说是要我奕剑山庄将凌迟剑交出来,在下也并不知详情,听折梦讲他们来势汹汹,多便是没什么好事!” 高中月道:“既是妖邪者,也想这些人并非善类,我们江湖人至此,还轮不到他们在此放肆!” 八百阳正道:“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儿,还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在这种时候上奕剑山庄挑事,我八百阳倒是想好好看看,他们究竟有多大能耐!” 众人齐聚一堂,同心协力自然是件好事,只是顾惜朝所虑至深。 自红衣坊返奕剑的路上,多有一些邪恶势力对凌迟剑打主意,可是都被一一击退,如今宝剑回庄,想拿宝剑更是难上加难,实则不假,能在这种关头前来自找麻烦的要么是有实力来头者,要么是暗中图谋不轨者,如果大家不提防一点,恐是生乱。 堪忧其间,顾惜朝赶紧请示易云川,却被一梦眼神止住。 顾惜朝不止,后众人同挟武器步出大殿,前往一里台上一探究竟。一梦在顾惜朝后,这才说于先前之因。 “顾师弟,你的想法我知道,但现在这个节骨眼,你也看到了,奕庄主并不会理这个情,而且江湖人士也不随这个愿,等下皆见机行事。” 顾惜朝明意。 “大师兄考虑周到,师弟怒莽。” …… 这名长相畸形歪曲的丑陋老人,众人是不知,而白瑾方却对其来历早有掌握。千言几人江月渡一行,此人曾在临君公面前挑唆,事败,自行猥退,消失一段时间。这几年,尾堂的事出,其又展露头面,似乎对千言几人有所算计。 各种事无非都跟凌迟剑扯上关系,白瑾方早年在甘州区辗转,后来因为凌迟剑重出江湖一事上了心。 而且一直来有两件事令他困扰,在此之前,先帝未死,凌迟剑久世隐没帝朝,其后,就连千无山和文昭公主将凌迟暗自送还奕剑山庄的消息鲜有人知。 而按道理,先帝当年手中的那把误认为凌迟的剑名易迟不假,一开始便被人误作凌迟,当年先帝建朝,是一位神秘之人送剑,却都不知此剑实则前身就是出自奕剑山庄中人。这事白瑾方也是后来与鬼溟堂碰头才知,各种谜团迷惑着他…… 也不知为何被何人谬传,当年护剑的事败露,凌迟剑不知去向,至前段时间,凌迟宝剑已顺利归返奕剑山庄事一时风靡天下! 假凌迟剑名声大噪,宝剑是奕剑山庄的 归属也被世人认可…… 凌迟剑和易迟剑,前后都是一个谜团,彼时,因有鬼溟堂一人诡异前行北上,牵系种种,白瑾方自来到凉州境域,从中调查现在这假凌迟剑其后真正的目的。 几番暗查,多少了解到了其间一点来龙去脉…… 这黄吉老人正是鬼溟堂的元老级神秘人物,江月渡之事、来烟川之事,及凌迟剑风云皆都与其牵连重大! 就凌迟剑一事,不仅与鬼溟堂的阴谋诡计脱不了干系,更和奕剑山庄有莫大关系,白瑾方已经掌握了足够的胜算揭穿这凌迟剑背后的一切利害阴谋链,自然牵涉者都到齐了,机会得好好把握。 …… “赶快叫你们庄主将宝剑交出来,否则后果自负!” 众人出去,台下正有数百人叫嚣,红黄道袍蹩足人之前,另一凶神恶煞的人对奕剑弟子飞扬跋扈道。 “庄主何人,岂是你们这些三教九流见得?” “识相的赶快离开这里,否则休怪我手上的剑不客气!” 那恶煞吃了眼,更加猖狂起来。“吆喝!我这暴脾气,别以为仗着你们奕剑山庄的威风在这给老子放狠话,赶快滚开,快叫你们庄主出来!” …… “山庄禁地,旁门左道休要在此造次!” 易云川喝令齐下,台下众人一干投目而来。 黄吉道人适才上前抬话。“易庄主,还有江湖上有头有脸的大人物都在这里啊,久仰久仰!” “你等今日也是为凌迟剑而来的?如果是,在下就请你你们死了这个心!” “呵呵,易庄主还真是将凌迟当作你奕剑山庄自个儿的呢?” 此话虽是出自外流之口,但正派人士听后也免不得一番猜词。 易云川举目上下,似有心慌意乱之症状。 “笑话!凌迟非奕剑祖传之物不可,难道这还有非议?” “哼,究竟是不是,莫非你奕剑山庄心里还没有数?不过,易庄主也算有头有脸的公众人物,怎么,到现在还敢做不敢当?” “易某人行的直,站的正,没有什么不敢当的!” 面对黄吉老人对山庄的诽谤,浮生亦气。 “瞧你们这些不入流的凶恶之徒,有何资格对我山庄的道轮污秽,汝等凡夫俗子,速速从我山庄大门前离开,免得败坏了山庄的派气!” 黄吉老人身旁另一恶类放话道:“打狗还得看主人,主人话没说完,好狗倒是先学会叫起来了!” “哈哈哈……” “说话放尊重点!” 浮生气得恼怒,拔剑即欲上,易云川适当拦阻了下来。 “既然如此,如是不怕死的,就尽管放马来,看看今日你们是有没有这个本事踏上奕剑山庄大门一步!” “莫非易庄主真是做贼心虚?俗话说先了事,再动手,后见分晓,你还是将如何同鬼溟堂交易凌迟剑的事好好给大家交代清楚,咋们再算账不迟。” 众人诧异! 易云川易脸色大变。 “简直胡说八道,鬼溟堂这样天理难容的邪恶势力,奕剑山庄乃江湖正派,怎么可能与他们扯上关系!你们再在这里对奕剑山庄出言不逊,我高中月定要让你们好看!” 八百阳亦放狠话。 “懒得与这些小杂碎啰嗦,我看他们就是来没事找事的,不与他们一些颜色瞧瞧,还当我江湖中人是好欺负的!” 说着,八百阳亦握枪硬要冲,黄吉老人却从容言话。 “你们这些江湖人士不是最喜好伸张正义吗?眼前这么好的时机,为何不先听奕剑山庄将凌迟剑一事交代清楚?看看究竟被世人道颂赞的奕剑做了何等好事?” 虽是一面之词,但一梦至少感到有点不对,这是一件大事,甚是难解。 “易庄主,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此话惹得浮生不满。“怎么,你是怀疑我奕剑山庄真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浮生大哥,在下并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凌迟剑的事实在重大,我们这次几番死里逃生,为得就是让凌迟剑有个好的落处,万一再因此事出什么闪失,想必你们也看到了,此剑甚是个危险之物!” “哼,得了,你们这些江湖中人,都是表面上的大侠,事到关头,还不是一心打着凌迟剑的算盘!得了,如果今日你们不想出这个旁手,那请自便,我奕剑山庄并不是没有人!” …… “还是青竹派的朋友知实务,若说到他们奕剑山庄和鬼溟堂做宝剑买卖这一事,我想原青竹派的弟子白瑾方大侠最为清楚不过了吧?” 此话一出,正派人士更惶恻,虽说这白瑾方往年来与鬼溟堂这样的邪恶势力碰面,但至少没正面做过伤天害理之事,就算这次,也是正大光明站在正派方面,信服度不高,可这也是最重要的证点! 江湖各大势力心里开始就掂量着一点东西,如今说正等一个表示,还不如说等一个时机落井下石,以轻而易举坐收渔翁之利。 一直未表态的白瑾方,此事终是开了口。“我知不知道,与你们这些鼠辈有何干?都是正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伪君子,有什么资格谈论别人家的事?” 黄吉老人笑笑。 “我承认我们算不得什么善类,不过看来,你果然是知道点什么,为何不将该说的话一一讲出来?” 八百阳见机,赶紧放话。“白瑾方,你老实交代清楚,自叛离青竹派,少来没在江湖上做恶行,本来就对你的做法看不惯,倒是这次做了善事,大家都念你悔过自新,故这次才给过你机会!仔细想想,说来也巧,打从凌迟剑再问世,那里都有你的牵涉,是不是这事也与你在有干?如果你今日不将所有事一一交代清楚,我们便一并除害!” 面对两面的指证,白瑾方冷笑一声,对黄吉老人之言没多少波动,反倒因这些正义人士的行为憎恶不堪! “很好,既然你们都想要个交代,那这件事是该好好解决解决了!易庄主,事到如今了,是要我将凌迟剑的事一一抖出来,还是你自己讲?” 雷云之话,谈刻山河变!若有其实,易云川也真坐不住了…… 第六十九章 水落石出处,难棋异星云 似花还似非花、也无人惜从教坠。 长农潘是个以身作则的人,在江湖中影响力很大,易云川的事一再让人猜测,事到如今,他多少有点忌惮。 看易云川左右摇摆不定,神情似惊慌。他赶紧拥护道:“易庄主,江湖人都晓得你为人仗义,奕剑山庄更是以旷达济世的情怀闻名于世,这天下,我长农潘欣赏的人没有几个,而你是其中之一,不管怎么说,这件事上我也是相信你的!” “哎,罢了!罢了!” 看着长农潘,易云川一时感怀,似有未尽之情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看了浮生和折梦两人的眼神,再观望山庄弟子上下,满将一腔唏嘘化作怅然,再释怀! “庄主……” 折梦复有警醒劝阻,易云川却没再顾及。 “如他们所说的,凌迟剑的确与我奕剑山庄有着莫大的关系……哎,一切都从南城后人说起,开元前六十九年,南城后人南城夜雨拜入我奕剑山庄门下,而后十年,武功在奕剑山庄突飞猛进,因其手中一直携带的一把神剑成为了我奕剑山庄有史以来最出色的弟子,只可惜他太过出色……” 顾惜朝不解道:“此话何以见得?” “自南城夜雨名声大噪,江湖中特来寻找他比武的人越来越多,且都大败而去!南城夜雨却不希望如此,无时无刻都要接受来自各类人士的挑战,试想,谁愿意因一手莫敌的武功就可以天天面对麻烦下去?之所以如此,多便是因为他手中的那把宝剑……” 一梦惊。 “莫非此剑便是凌迟剑?” “一半真,一半假。准确来讲,那把被人称道的凌迟,实则为易迟。” 众人皆震惊,对于凌迟剑的事有史以来都是天方夜谭,至于凌迟和易迟两把宝剑,只有少数人知详情。 就拿安水夏说,也是因早年因为慕情柔一事才多少了解一点。这点,易云川如此说来,她才表现得尤为淡定。 高中月有所顿悟。“原来如此,这也知道的,刚开始,别人都晓得先帝曾得一把宝剑建立天下,殊不知赠宝剑的人正是奕剑山庄南城夜雨手中所用的那把宝剑。而,近期有凌迟剑从奕剑山庄被盗的事情,这件事刚开始还引起了不少非议,只到有人说出凌迟剑真实出处的时候,这才平息这场风波!只是在下有一点不明白,大家都知道,自先帝驾崩,文昭公主曾和她情人将宝剑送还奕剑山庄,但是,我记得好像路上遭遇了不测……但为何,凌迟剑又在奕剑山庄出现呢……” 白瑾方闻不动色道:“因为那把被误认为的凌迟剑,是易迟剑。” 八百阳闻声色道:“真若如此,那一切更难解释了。当年南城夜雨手中只有一把宝剑,如果一切无疏漏,理当是易迟,那奕剑山庄中的这把剑是凌迟,那这又如何说得通……” “当前这把剑是凌迟,而易迟当年的确失传。所以才有了奕剑山庄和鬼溟堂从中一场见不得人的‘从属’交易!” 八百阳敲机,质问易云川。 “奕庄主,一切真若如此吗?” “没错!当下这把剑的确是鬼溟堂的凌迟剑,之所以在这里,都是因为我的一己之私,而我所做的一切都和奕剑山庄上下毫无瓜葛!” 众人堂舌。 长农潘并不希望如此。“易庄主,这怎么可能,你为何要怎么做?” “先帝未成大业之时,曾和一个民间女子发生过关系,这女子后来有了两个孩子,一个是现在青竹派中的云虚长老,还有一个是段王已经死去的妻子慕情柔。哎,一切都是造化弄人……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原以为那女子就这样平平淡淡过完一辈子,殊不知世事古难全,自文玄泊建立天下,又新家立业,那女子只能独自将两个孩子带大,为了不替文玄泊生事,自己和两个孩子一直过着平平淡淡的生活……先帝死后,那女子不久也因病同走,临死将两个孩子各自随便打发了两户人家……本来这件事无人知晓,可后来还是有人知道了。往些年,文幼帝在位多时,慕情柔自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唯恐其父天下被恶人毁掉,自上京劝阻文幼帝,事未果,反让京王对其心生惧恨!当时,天下三王都因那把误作为凌迟剑的事纷争不断,段王因想趁着慕情柔这个机会取得凌迟……” 顾惜朝惊叹道:“段夫人之事我有所耳闻,好像正是在上燕京回来后没多久便突然死去……而死因是个谜,段王府传出的消息都是因病而逝,可怎么也不够说辞……” “正是,这慕情柔的确是被人杀害!凶手是何人不知,但多少与京王脱不了干系!” “为何?” “凌迟剑事关天下社稷,与其被奸人所得,还不如为自己所用。正好,回甘陵不久,便有文昭公主夫妇将宝剑送还奕剑山庄之行,当时文昭公主夫妇逃亡间,身负重伤,恰幸被慕情柔相救,为防宝剑被京王所得,再得知了慕情柔的身世后便将宝剑嘱托给了她,而文昭公主夫妇两人却以死将敌人引开……机会难得,知道此剑对段王的位置事关重大,慕情柔并没有将宝剑送还奕剑山庄,而是想将它留以段王所用!” 一梦若有所思道:“我记得那时段王因与暮阙门争斗,因重事在外……” 顾惜朝同认可。“而后来京王还是得知了宝剑的事,速带人上了段府……” 易云川心绞如焚。“正是,当时慕情柔怀胎十月,孩啼落地,京王新仇旧恨,准是要将她千刀万剐!慕情柔亦知道自己惹火上身,故在京王赶到之时将襁褓和宝剑托下人保出……” 长农潘激动道:“这事听起来是骇人听闻,只是,这跟奕庄主你有什么关系?” “哎!”易云川尽作难,一阵长叹,难以启齿。 黄吉老人拨弄是非道:“我替你回答,因为当年和文玄泊发生关系的那名民间女子正是你们奕庄主的亲姐。” “这……”长农潘难以再言。 易云川心伤。“我真替姐姐的命运垂怜,偏偏这就是天意!” 顾惜朝猜测。“如果我推断得没错,当年京王未拿到剑,而且对慕情柔的真实身份也不知。可能是鬼溟堂先知道了这件事,故拿它来要挟奕庄主做一些对鬼溟堂有利益的事……” 顾惜朝如此机智,白瑾方对其另眼相看。 “如今这天下看似盛世太平,而实则又归文玄泊平天下之前,这些年来,鬼溟堂看似没什么动静,而背地里早已找各种机会下手!刘叶霜此人我见识了,不过就是一个会见风使舵,能耍一点小手段的卑鄙小人!他想法设法挑起天下人的事端,穷尽所有手段想将天下三王和江湖上对他有威胁的人铲除,甚至不惜凌迟剑这把绝世好剑,为得就是让整个天下不安宁!” 顾惜朝恍然惊悟。 “所以,先帝手中的那把真易迟后来不知去向,而鬼溟堂却因奕庄主亲姐的事及侄孙女的事威胁奕庄主拿凌迟剑挑起天下的大乱!” 黄吉老人拍手叫好。“果然是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你们江湖中能有这样聪明绝顶的人手,为实让人可怕!不过,白瑾方——秒!实在秒!原闻你这些年和鬼溟堂的人有来路,殊不知你却做了挖刘叶霜底的好事!真让人刮目相看啊!” 白瑾方冷笑一声。 “以致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怎么,暗蹇大人,到现在了你还想继续演下去吗?” 众人震惊,易云川亦为之一动。因为与鬼溟堂接头的事,易云川一直和一个蒙面人会面,打量其身形和口音,多便是看出了一点端倪。 “原来是你!” 黄吉老人无法隐瞒,只得承认。 “可惜呀可惜,本来大事一成,反倒你白瑾方坏了好事!如果我是刘叶霜,我第一个要杀的便是你!看来今日这事是到此为止了……没错,我的确是鬼溟堂的人,而这些时日发生的所有事,也都是我从中作梗!不过,我想这凌迟剑今日从这再收还是没多大机会了,既然你们都想要,那便随你们自己了。” 这头脑清晰的人都知道,暗蹇明知自己一手策划的事失败,如今只能破罐子破摔,凌迟剑是何物,之所以就此轻易割舍,无非还是想借此引起江湖上的纷争。 “听闻你是个很厉害的角色,而现在怎么却扮起了缩头乌龟?” 暗蹇笑笑,不想周旋,竟突然喝令全员飞速撤去…… 而眼下,本该就是无中生有的事,难免对宝剑上了心的人明知故犯而将错就错,从而让这场迷局成了一场更加难拆的棋局! 第七十章 事端叠难休,白瑾方出路 江湖中人都想要一个交代,而易云川又如何给得一个交代? 奕剑山庄本就是江湖一大正派势力,这作用如同一个高屋建瓴,顶梁柱一方倾塌,必将致使所有的瓦砾碎地! “成是王侯将相,败是蝼蚁虱蚤,大家该如何处置在下,我无半点怨言。而做出这种天理难容的事来,我身为一介庄主,实在难以苟且于世!很对,错便是错了……这是追随我身边大半辈子的一把剑,白公子,我将它交给你,请给我来个痛苦,这样也让我从此解脱了!” “庄主!” “庄主!” 折梦和众弟子同喝,反另白瑾方极为不满。“早知今日,何必当初!现在想一死了之又有什么用?” 易云川痛苦道:“如在下不能以死赎罪,那又有何颜面面对诸位?” …… 一梦周顾轻重,细琢后正语。“奕庄主,以在下看来,这件事已经到了无法挽救的地步,若是你就这样死了,务必又会将事情趋于更加不利的局面!你也看到了,这把凌迟剑已经闹得让天下人心涣散,江湖中人更是类如一盘散沙。所以,就目前来讲,最主要的还是稳固人心,然后慢慢将凌迟剑一事平息下来,才为上策……” 浮生道:“庄主,现在奕剑正值扬名立万之际,倘若你死了,大家以后得希望在那里?” 长农潘道:“而且你也是被逼无奈,这是人都理解,万不能意气用事啊!” 易云川本该一死了之,这样以来,反而让他左右不定,全作一息虚惘,茫然四对! “哎……罪孽啊!罪孽!” 顾惜朝疑问。 “奕庄主,在下有一事不明,以你的实力和奕剑山庄本身的强大,当初就算鬼溟堂拿你侄孙女这件事威胁,你大可随意拒绝。同时,她又是段王的女儿,你这样做,在下实在不明白……另外,你姐的事本该就已经被很多人知道,你不必因此受他们的威胁……再者,虽然表面上都口口说着你和鬼溟堂的人做了这笔买卖,而且凌迟剑也在奕剑山庄,但这一切都是空口无凭,并没有完全的确凿证据证明这期间的是非曲折,奕庄主,你可明白在下的意思?” “因为我恨!世间的所有人都如此绝情!就连当世被尊为仁君的文玄泊,他不仅抛弃了我姐,而且对她以后的身世不闻不问!还有当年的那件事,在京王行凶之时,那么多人看着,个个还是江湖中有头有脸的大人物,为何当时他们见死不救?只是一把剑而已,他们尽都不顾生死,想法设法得到!” 白瑾方不屑笑道:“哼,奕庄主果然还留了点良知,起初我也不相信,曾经被世人好好称道的一代大侠,为何会拘泥于此!说的不假,而且这一切也并不是空口无凭,因为这其间有几个非常关键的证人。” 长农潘不解道:“哦!是哪几人?” “我想,这件事奕剑山庄的浮生和折梦两位公子最清楚不过。再则甘陵城段王堂亲安阳一家,以及洛邑城神盗张凡尘。” 一切不告自破,折梦也明白再没有隐瞒下去的意义,终晚声叹息后一一说来所知。“没错,当初这位叫暗蹇的蒙面人找来庄主之时,我跟浮大哥也在场……看得出来,庄主是犹豫了很久才下定决心答应他们……我和浮大哥两人都曾劝他,给他讲一旦插手此事,就永远没有回头之日……可庄主还是答应了他们……” 神盗张凡尘是盗取天下宝物的神偷,宝剑的确对他的吸引力很大,当年能见遇京王杀害慕情柔也是有说法。而浮生和折梦本就是奕剑山庄的人,又是易云川最得意的弟子,能知道他们庄主的行事之处也是无可厚非。但这安阳如何知道这件事却让人匪夷所思,并且关键的是,既然是段王的兄弟,就算见到了令妹有难,还见死不救,这本身就是一件说不通的事情…… 说到及处,安水夏也不请自示了。 “不是我爹见死不救,而是当爹他们去段府的时候,姑姑已经被人杀害……之后,爹他们在甘陵城外树林里找到了若柔姐姐,而保护她那个人也被人杀害,你们说的那柄宝剑也不翼而飞……这都是爹亲口给我说的,所以我一直对若柔姐姐的遭遇耿耿于怀……” 而凌迟剑依然是江湖头目谋取的利益所在,如今一切坦开了,八百阳自然得找机会下手。 “容在下讲句公道话,如果这件事是奕庄主被逼无赖,一切倒也说得通。只是,之前已经知道这样做,会有损大义,奕庄主却反因有一己之私弃苍生安危不顾,这便是明知故犯。再者,奕剑山庄本就是江湖中一面旗帜,做了这样的事,于情于理都是奕庄主你反其道而行,这种做法的确影响重大,如果不以示正法,恐则将造成整个江湖的世风日下的情况!” “八百阳,你这话什么意思?你这样草率决定,难道是想眼睁睁看着恶人得势吗?他们巴不得我们江湖中人内斗,你倒好,不起乐观表率,反而祸乱人心,如果你敢对奕剑山庄不利,我长农潘第一个不愿意!” 高中月顺理好言道:“是啊!八堂主,虽然奕庄主背道在先,但我们也得顾全大局啊!” “在下也同意高宗主的意见,俗话说,小不忍则乱大谋,奕剑山庄当前都以奕庄主这件事决定兴落,倘若如此,百害而无一益!再者,就算将奕庄主惩处,事已经至此,也无法弥补。” “你们倒是会杞人忧天,大局,顾全大局!你们想想,得凌迟者得天下,表面上看似他们于情难为,而实则心里打的什么算盘你们敢肯定清楚吗?难道奕剑山庄不是因凌迟剑所图才会出此下策?而事发了,他定然也会想法设法制造假象,好瞒天过海吗?” 折梦怒道:“八百阳,你如此针对我奕剑山庄,我看是你对凌迟宝剑起了异心,所以借此机会从中挑起事端,最后再从中得利!” 八百阳阴狠道:“笑话,你当我八百阳什么人?我只是不想凌迟剑为你们奕剑山庄私有,究竟你们奕剑山庄是何阴谋,我看多便是见不得人!” “好了!不要争了!我易云川一人做事一人当,八堂主,既然你决意让我给江湖人一个说法,那你只管拿你手中的那杆枪上来取了我的人头!” “得了吧,别表面上的假惺惺了,你就是趁着大家现在的疑心,所以才会如此说!” 高云瑶是个无争议的人,眼看人心不合,赶紧出来讲句正话。“八堂主,你就不要再意气用事了,眼下这个节骨眼,依我看,奕庄主这里还是得从长计议……而凌迟剑这件事,应该是大家首要关心的事!” 这也掐中了所有人所考虑的,众人议论纷纷间,一梦在一旁请示白瑾方的想法。 “凌迟剑不为奕剑山庄所有,而易迟剑又下落不明,既然鬼溟堂的人愿拿如此珍贵的东西设局,想必刘叶霜的野心亦如京王没两样,白师兄,你怎么看这件事?” 众人同等一个谋路。 “凌迟剑现在不能离开奕剑山庄,否则天下大乱,这样正好中了刘叶霜的诡计!而易迟剑至今下落不明,它与凌迟齐名,如果不找到,也是祸患……我推测两点,一是易迟已经被刘叶霜所得,因为当年文昭公主一事刘叶霜曾介入其事。两把宝剑都在,但是又碍于与整个天下为敌的下势,他这个人很聪明,所以割舍凌迟,在挑起纷争上做手脚!二,若是天下三王得了易迟,且他们都只江城大侠另一把绝世好剑,所以也不会轻易对天下动手!这两种情况都是大不利,第三种情况就是易迟被另外之人窃走,这种情况倒还是不严重,但不防除后患,因为天下人都在为这样的完美之物翘首以盼,如果易迟闻世,一场腥风血雨在所难免!” “那以白公子的意思,我们当下该如何做?” “以进为退,两面动手。” 顾惜朝信服道:“白师兄,何解?” “先将凌迟剑放在奕剑山庄,天下人不会贸然行事,我们在搜寻易迟剑的下落,以绝后患,以静制动,周看天下三王的反应。另一方面,再慢慢观察鬼溟堂那边的举动,此事未成,他一定会想法设法出招,到时候我们便可真正知道他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两全其美,此办法大家皆认可行,不得不为白瑾方的高见竖起大拇指。 长农潘亦钦佩。“秒!实在秒!没想到白公子如此机智,天下苍生有望!” 第七十一章 复归青竹门,诸言内外事 奕剑山庄的事散,鬼溟堂的阴谋算盘失败,短短几天,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他们。 这更不算一件大事,凌迟剑和易迟剑两把宝剑浮出水面,天下为之再涌风云! 天下十二州内、天下三王,以及江湖各大势力自此为凌迟和易迟图谋…… 这期间,因白瑾方一人揭穿鬼溟堂大计功不可没,之名从而响彻云霄。劳途之事暂且告一段落,千言几人十日后归返青竹派,慕朝子和四大长老同殿为几人接风洗尘。 慕朝子倍感欣喜。“如何?你们此次北上体验应该学到了很多东西吧?” 一梦回道:“回禀门巅,路上虽然几经波折,但靠着大家的齐心协力,大事化小,才能顺利完成这次任务。” 慕朝子极度满意道:“很好,你们这次的表现非常出色!大概得事我们都已经知道了,给你们这次具有挑挑战的任务,为得就是让你们好好出去磨砺磨砺,你们果然还是没让我们失望!” “门巅,弟子有一事不明,我们此行,主要的目的是替安师妹解身上的毒,如今毒已经解除,这件事倒也就没有什么顾虑的了……只是凌迟剑这事却事出意外!” 慕朝子一愣,表情一时凝重起来,似乎也对这件事极为关注。 “嗯,的确,凌迟剑一事前几日还和四大长老讨论过……其实老夫之前也一直对凌迟的事不甚了解,若不是易云川有此糊涂之时,使得凌迟和易迟这两把宝剑牵扯的所有事浮出水面,或许这事世人还真的不知从何入手……” 独步长老些许慨叹。 “的确,这件事知道人并不多,刚一开始我也推算到刘叶霜拿了凌迟剑做手段,却万万没想到是像易云川这样正人君子却干预了此事!更让人难以想到的是——他竟是易颜儿的弟弟……真所谓,世间因缘,根根相缔,不剥血骨,逝难结缘……” “师父,易颜儿是谁?” 云虚长老先回答道:“易颜儿便是先帝起初在扬州境内动情的那名民间女子,亦奕剑山庄易云川的亲姐。” “哦。说到他,其实我觉得他这人还是有点重情重义,虽然一时被怨恨充满了头脑,做了一些身不由己的坏事,但最后他还是回头了,否则他也不会当日在奕剑山庄亲口承认自己所做。我觉得他现在的状况,就如同当年我们青竹派的白师兄一样……” 说白瑾方,这显然是大家避讳的话,这点,身为白瑾方师父的独步长老反应最为清楚不过。 云虚长老也看出独步长老似有不愉快之状,赶紧劝阻千言。“言儿!” 慕朝子看了独步长老一眼,同是介怀。“哎,瑾方这逆徒,多少人对他共嘱希望,可他偏偏自己选择一条不归路……这样优秀的弟子,青竹百年难遇,别说身为他师父的独步,我这心里,多也是非常可惜的。” “白师兄的事,也有所闻,那日亲眼所见,倒是与想象中的大不同……有些事情,做弟子的也不好讲,只是有一点……不管人以往所为如何,要是他能及时醒悟的时候,我觉得足够弥补他先前的所有过失。就拿这次事讲,白师兄他确实做了一件让人拍手叫好的大事!” 独步长老开始低下头,似是有了一点过意。 云虚见其稍降颜,适才随要。 “顾贤侄所说,此非绝对,但也有一定道理……言儿,自奕剑山庄后,他去往何处?” “具体的地方我们不知道,而且亦他的性子,我们也不敢多问,当时我和一梦大师兄曾劝他回来青竹,可是他并没有答应。随后便独自一人离开了,说是他有事要去办……” 顾惜朝继道:“如果不出我所料,他离去的方向,我想白师兄应该又去枫华谷彻查鬼溟堂那边的情况了。当下形势,首先要将凌迟和易迟那把宝剑的事解决了,如今易迟不知去向,在奕剑山庄时,白师兄推测易迟在鬼溟堂的可能性极大,综合前后,我想他此行如是。” 慕朝子甚是悦然,怀有期许道:“嗯,看来这逆徒离开师门后经历一番外世,最后自己想通了。” “这应该是件好事。独步兄,你说呢?” 独步长老明视了诡秘的云虚一眼, “你们都既然再此认可他了,我又有什么好说的……不过你们都不要抱太大希望,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谁知道他这次是不是有什么利益可图。但若是他诚心不知悔改,以后再做出伤天害理的事,我第一个不会轻饶他!” 慕朝子否道:“诶,独步,严重了。毕竟他还是你的入室弟子,再者,这逆徒能有这样的觉悟,我们应该给他改过自新的机会,而一切往好处想,你说是不是?” 独步难为情退一步道:“是,听门巅的即是……” 云虚长老转过头来请示慕朝子道:“门巅,那我们下一步该做什么打算,这几日我在外边有所打听,自鬼溟堂的事不攻自破,惊动了天下三王,他们行事更加小心谨慎起来不说,对凌迟和易迟他们更是不会轻易放弃!” 慕朝子一愣,神情一时严肃,没欲顾及此处,便会惊天雷动。 缓步一时,才道:“一梦这来烟川一行,几个年轻人的表现超出老夫的预估,也算年少有为。倒是有一点出人意料,京王对千言的身世必定是了如指掌的,可他却没有在路上对千言下狠手,可见,他现在的所有重点都放在了宝剑身上……因此也说明,以凌迟和易迟引发的纷争,比带来场厮杀,这已无可厚非……狡诈恶邪者势力日益强大,我等江湖中人绝不能坐以待毙而,对所有天下安危之事袖手旁观。完善和强大自己是目前和以后的需要,这样我们才能和暮阙门、京王以及鬼溟堂这样的劲敌对抗……而这些新入门的弟子也都是以后的希望,所以接下来你们四大长老必须用点心,抓紧培养人才,为我青竹焕发新生的力量,以报后盾!” 此是正话,四大长老定当谨听师命。 …… 所有的事妥善,众人欲散去,慕朝子想了想,特意与一梦道:“一梦,你们这一路奔波,万事累着了。这几日你和你的师弟师妹们好好休息几日,再漫漫做功课便是。” “门巅,无碍,路上我们都是玩着回来的,这些天没好好练功,功课都落下师弟们一大截了。而且闲下来也无事可做,今日稍微歇息半日,明日即刻练剑。” “诶,不可,有上心是好事,但身体是要紧的。就算还能受得过,你这些刚入门的新师弟们可不愿枯燥如此,你说是吧,千言?” 千言偷笑,一时不作语。 无语想了想,也觉慕朝子的话有理。 “这样吧,这些新弟子们入门来,还没有好好活动活动,我看山后的百合开得甚是灿烂,这一次我们便举行一次观赏游玩活动,也好让这些弟子们的心收散收散。” 慕朝子想了想,感觉此想法很独特。 “这点子很不错,既然这样,这次活动便交给你安排了。” …… 第七十二章 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 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 迷雾散开了云烟,一大清早,青竹派便组织了新弟子进往青竹后山游山玩水。 “山前已经是青葱盎然的景象,原不想我们青竹后山里也有这番红绿盛景,实在是一个好地方!” 顾惜朝携履至山腰,清风宜人处恰被山中美景吸引。 阿兰欢快,因有这样的自豪。“师弟,这乃是小秀,等到达山顶,那才是大隽!” 顾惜朝独自迷醉,静悄侧观死马活医的千言,却毫无览情…… “之前还兴致勃勃的,今日言兄为何如此打不起精神来……” 顾惜朝若有似无在一旁关注自己,千言受宠若惊。 “哼,你管我呢……还只当是什么好玩的呢,走这么远的路,并没有什么新鲜的。” 千言无意的卖憎,正被一旁看风景的阿兰所看到,免不得一番取逗。“安师妹,你瞧,两个师弟在一旁打情骂俏哩,可真不害臊。” 安水夏是害羞了,作为一个大家闺秀,对于这些拘礼节的事,她自然是莫敢参于的。 千言是自老火了。“谁打情骂俏了?还这种人!” 阿兰噗嗤一笑,更那他题开。“还说没有,你看,脸上都红了。” 千言被逼无奈,知道她的口舌,也就“哼”了声大步向前去,远离“是非”中间。 行为滑稽,惹得安安水夏也莞尔一笑…… 再过二时,一路跋山涉水,说说笑笑间便来到了山顶,众人远观,风景极美! 千言自始旷达,画面被丝缕光芒承射,无意间看到了正北数日前曾登顶的丛林山间,别有一番感受! “师妹,你瞧,那里就是我们之前到过的山顶,从这里看去,是不是和这里有种大巫见小巫的感觉?” 顾惜朝同观,这才看清,之前未触,当时从那里看的确乃这群山之首,可到此一看,竟不想竟低了很多! 安水夏亦看出蹊跷。“那里不是青竹山最高的地方吗?怎么看起来还没这里高?” 一梦解说。“中北之山的确海拔是最高的,但是它的经度不大,加之群山围绕和云层晕染,自然是隐盖了它原有的身骨,另外,人眼和距离上的误差,自然会在相形中造成一定的视觉直观效果。” 顾惜朝恍然大悟。“原来如此,这便是‘眼见不为实’这个道理吧!” …… 眼前暂时的观赏已经让人如痴如醉,再往山顶后百米,便是一片平原沃野之地,这便正是百合花成圃的神奇之地。 “这片花海,每年一次开花,没年这个时候,花开满山,连同整个青竹派飘香十里!也算是我青竹派最美奇观之一。其实这片百合与我青竹派祖师爷飞淩潇前辈夫妇有着莫大的关系……” 饶听着有兴趣,就连千言一时也被吸引。 “师父,你且来给我们讲讲这飞淩潇祖师爷的事情。” “说到飞淩潇祖师爷,当年可是叱咤风云的一个大人物……我们青竹派,自青竹老祖创立门派来,至今少说也有两千年的历史……” 安水夏惊叹。“两千年!这是何等的恒古绵长,像一切大门派,断断续续延承香火,最多也就存活个百来年,青竹派居然能有这样的屹立数千年!” “所以说,入青竹,不悔此生!而这两千年间,出了非常多的大英雄,距今数百年前的飞淩潇祖师爷便是这么其中一位。往初,他的性格和身世倒与千言如出一辙,命不好,习性潦倒,大咧,自来携带天劫……而他的命劫也是天下浩劫,及此,邪魔当道、江湖情仇,灭门血案、他一一都曾经历,少年无所作为,待后偶遇世外高人指点,一路修行,成为了一代功不可没的救世主,佳话传今……” 千言崇敬道:“做男儿,该当像这样的前辈学习!” 阿兰一直都听长辈们提及,所以青竹派的故事自然是知道不少。“一个成功男人的背后,必回有一个全心全意支持他的女人,飞淩潇祖师爷能有如此高的成就,多便是因为他人生中所遇的红颜知己——徐倪祖师母!” 一梦接言。“‘徐氏医学’正是出自其人之手,不得不承认,飞淩潇祖师爷的成名,一半都来自于她的支持和鼓励……” 千言雷吹。“果真是乱世造英雄,英雄配美人!” 阿兰继道:“我们飞淩潇祖师爷呢,也算情义之人,因有徐氏的付出,他也将用诚心回报,这片百合花海便正是他赐予祖师母的最独特礼物之一……” “没错,当年那场命劫即天下浩劫被称为‘奎宿之劫’,经过飞淩潇祖师爷和他身边所有朋友的共同努力,‘上天入地’,大斩妖魔首级,铲尽世间所有黑暗鬼魅,终而大圆满,保得天下一方安宁!也顺理成章继承了我青竹派宏伟基业,与祖师母双宿双飞。而祖师母是一代神医,生活评定后每日来此后山采药,祖师爷每天都会在山前等候,徐祖师母有一次长时不归,祖师爷也便亲自跑来山上找寻,却一时看到了祖师母在一片百合花丛陶醉、流连忘时的迷人场景……” “喜欢这里吗?” “喜欢!” “那我以后将这里全部根植上这样的花,每年这个侍候我们一起来赏花,好不好?” “嗯!” …… 阿兰机遇落泪。“飞淩潇祖师爷也没食言,花费整整五年年光阴打造出了这片花海!待两老终老,便是最后一次赏花……” 这样缠绵悱恻的爱情,如能不让安水夏感泣! “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 也不知为何,她心中突然冒出这一句。默语星痕,丝丝入扣,感动处,脸颊上不时挂上了泪珠…… 顾惜朝不明何由,好奇问道:“安姑娘,这是一个美好的故事啊,你为何哭起来……” 阿兰解情,赶紧抱住安水夏。“哎呀,你们男人就是不懂女儿家的心思,师妹这是被两老的故事感动得落泪了!” 顾惜朝不知所为,又看到千言在一旁低首弄语。 “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 即使再怎么玩世不恭,听来这样感人的故事,铁石心肠的人也不会无动于衷。 千言自然是因为“意义”上的感同身受,才能良久不能平复心智。像飞淩潇祖师爷这样的一代大英雄,他何时安能才及此?不提救国就难,不提雄心壮志,平时就连做到安分守己已经烧高香、拜佛爷了! 顾惜朝一时兴起,调侃他两句。“怎么,就连言兄也成为了性情中人了?平时见你在打打杀杀面前也都毫无波澜,如今是开窍了?” “滚!别学我老姐一样的口气给我说话!” 顾惜朝笑笑,不再刁难。 “顾师弟,你呀,别总欺负我的千师弟,你们该好好相处,以后还指不定有各需要谁呢。” 顾惜朝“啧”道:“有求于他?我想我顾惜朝这辈子是指望不上了,不过,师姐责备的是,这点是我的不对,这坏习惯,以后我一定好好改。” “切,你以为你是谁?还帮你,别做梦了!你不就是天赋高了点而已,难道你还有什么值得人赞扬的?” “怎么?不服?” “我就不服,来,有本事功夫上见高低!” “正合我意!” 斗嘴不成,两人还要功夫上见高低,可真是让人费解…… 第七十三章 难化的小儿,始炼他顽骨 午后小栖,武家的习性,活动主要以“练”为乐子。 四大流系的弟子,都有四大长老各自带领,自然各自的可玩性也不大相同。 女家弟子本没什么过硬的要求,生活追求舒缓温润,面对于花海,正是她们戏耍的天地。 心剑流的活动最广,不多时,便见谛归长老带同门下弟子步入了林剑,在复杂的环境中修习心剑秘法。操纵千石,移形树木,召唤飞禽,凡是可以加以利用的东西,他们都拿来为修行所用。 柔剑流,独步长老抓住的便是花海后山的河溪,让柔剑弟子们个个对光,在指点的位置盘地而坐,摒神凝气,顺承溪畔丽景掩映,进行柔剑心境的“炼化”。行为有所怪异,感受起来确有一种气境的精神魄力。 倒是独步长老此次格外放松,按以往的惯例,听剑阁是对弟子最严谨正式的,这次当其它流进行修身锻体的有益活动,而听剑阁的弟子却到处游玩…… 就此放着,玩久了也就没多大乐趣,其它流的弟子都进行着丰富多彩的活动,有说有笑间,让千言丧了智。找谁也没有合适的,索性直接跑来独步长老休息的地方…… “诶,徒儿,你不去跟师兄弟们一起玩,为何跑来这儿?” “师父,你看其他三位长老都带着弟子们玩,而且还教一些实际的东西,你看,我们既然都来了,是不是应该也搞点乐子出来,也不白白浪费了这样的机会……你说是不是?” “嗯,有几分道理……那你去玩吧。” …… “师父,你还没明白我的意思,我是说咋们也像其他流派的弟子一样弄两项活动出来,增进同门师兄弟间的感情,交流心得,或者比武会剑什么的……” “是啊,为师就是这个意思,你去玩吧。” 千言纳闷,完全不懂独步长老所想。 见他在一块干净的大石上打坐,并不对自己的想法理解,也就不再强求。 “哎,算了……” 扫了兴,转身欲走,却被独步长老唤住。 “站住,欲往何处?” “我想去舅舅那里放放风。” “你是想在惜朝身上找寻乐子吧?” 千言契机了独步长老一眼神,没想到他竟能一下看出自己的想法,果真有两手。 “嗯……不是……” “你不许去那边,人家在认真学习,你去,无疑是添乱子。其他长老那边也一样,现在都在各自活动期间,外弟子绝不能前往干扰,这是我青竹派的大忌。” 心里盘算。 “好你个老狐狸,叫你搞活动又不搞,现在我自己想找点乐子你也不让,还门派大忌,诚心为难我是不?” “咣”一下,独步长老一锤子就捶在了千言脑壳上。 “你想什么,别以为为师不知道。” 千言吓了一跳! “我去!师父,你怎么做到的,你刚刚不是离我很远吗?” 独步长老随和些许,背手跟千言一同走到一处高风台。 “前段时间教会你的‘御飞’跟‘影飞’难道你忘了。” 千言恍然大悟。 “哦,原来是这样。不过,师父,你真能看到我心里所想的吗……” 独步长老回过头看了他一眼,他亦心怯。 “说你脑袋不开窍,还真为实不过。我们快剑流的基本功是什么?意境、环境,还有心境!如果你真学不会这些,自己瞎琢磨都是白费!” 千言委屈道:“师父,你说的道理我都懂,只是……明白是一回事,做起来又是另一回事……” “师父看呢,你就是没有好好下功夫,天下无难事,只怕有心人。你还有没有记得,为师在传授你‘元’字等时说的话?习武练剑,讲究一个过程,任何情况下都不能急于求成,否则功过其反。” “并没有……” “嗯?” “是是是,徒儿都记得。” 独步长老摇摇头。 “孺子不可教也。算了,今天来,本来就是要让你们好好放松放松……我一向对你们严苛,快剑流本就是激进式套路,平日里弟子们较为辛苦,学会快剑流一招半式,我们往往要比其它三流花更多的时间和精力。你刚从外边回来,本是该好好休息休息,既然你不把握这个绝佳好机会,那为师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从现在起,为师便开始,为师不仅要传授你听剑阁‘天’字等武学,更要试着融入‘问’字等武功,你知道,这些都是我听剑阁的精髓,学起来,一定是要磨一层皮,不过,看你这精力旺盛,我也就没有多虑的了……” “学什么,师父?” 独步长老明视了千言一眼,无赖小儿又无拘无知之意。 “莫要多问,记好口诀:剑起飞鸿影,天罡如我,齐弦乐四重,当乃中庭枢机,心无花,意无花,皆花。” 千言无解,自行推敲。 “可有记住?” “记住是记住了,只是……师父,这句是什么意思?” “此乃‘天’字等绝学——醉花天阴,武决大意为:落剑成影,在第一时间心出两我,随借境意,落‘笔’生花,在入招意,幻化天宫剑意,终而达境我两望,即式成!而式成则呼风唤雨,北斗阑干星移,天下无二!虽说并列‘天’字等行列,但实际威力范畴‘问’字等,暂无出路,但至少能在你接受‘问’字等武功的时候落个先手,以备不时之需。不是老夫自吹,我旗下弟子,至今也唯有一人习得……你能在一年内领悟,我想胜算毫无几出。” “如此厉害!实在让人饥渴!” “哼,你可要先想好,这已经是我听剑阁精髓部分,如果正式学习它,那就意味着你从此成为我听剑阁的史册弟子,以后不仅要吃更大苦头,还要严格按照听剑阁的规矩办事,偏有一点差错,便再永世没有回头之日!” 这话千言何已不知,打从进听剑阁的那天起,他便注定要与听剑阁出生入死,即便是扑汤蹈火也在所不惜!但又一点他没想到,甚至没有清楚明白,独步长老在此的确定,意欲是让他深刻铭记,他已经不是当年的千言那个千言,而他永远将是听剑阁——青竹派之弟子! “有江湖,孤无我。违天道,诛必行。终生青竹,狭义吾心!” 看他如此觉悟,独步长老也点头认可了。 “看来你是真正下定决心了,为师在此保证,没有你成才之日,便没有我言弃之时!你切随我来……” 千言认真起来,并随独步长老临入花间流活动场所。 “幻长老,打扰了,可否愿借场地一用?” 幻月长老看了独步长老一眼,又留意了千言一下,立马明意。 “姑娘们,我们去那边,这里给独步长老他们腾个地方。” 安水夏和阿兰同招呼了一下千言,随后和所有花间流弟子转移位置。 独步长老当即拿剑,顺势演化一番史无仅有的“天”字等武学——“醉花天阴”! 花海里,漫天飞舞的花瓣炸起,独步长老腾空而出,天云逆转,众流天霞,再过人无形,影无踪。 看似走马观花,威则排山倒海,群星荟萃,弦乐奏,招式继顺流而出间打出明光宫点,连动数白里尘埃移动,将时间凝固! 千言呆住,聚精会神,究竟是看花,还是看人,连他自己也都分不清东南西北…… 第七十四章 虚寒又问暖,同喝浓鸡汤 往后一段时间,门中没有什么大事,江湖中也自来暂时风平浪静。除了独步长老传授的“醉花天阴”,千言姑且没有接授新的武功。 而独步长老起初说得也不为假,这招“醉花天阴”学起来极难。千言废寝忘食,整整苦练三个月之久,也没有一点进展…… 千言勤修苦练间,完完全全变了一个人。这也是少有的趣闻,顾惜朝、安水夏和阿兰经看到了他的努力,也因此刻己,发奋学习武功精要。 而他们中,当属顾惜朝的进步备受瞩目,柔剑流一百多套式武功,单单三个月之久,顾惜朝已经熟练运用五十多式,这数目是何其的惊人! 这样优秀的弟子,慕朝子自然侧重关心,他经常去一品居,一边关注着顾惜朝的习武情况,一边又找闲暇时间和他交流心得。一品居的名望,一时也在其它三流中活跃成青竹派最受推崇的流系…… 千言的努力,大家也有目共睹,虽没及顾惜朝半点,但至少精神值得表扬。云虚长老也特加关照他,在不时之需,经常抽空去听剑阁拜访。 普通而简单的日子就这样,不知不觉来到入冬时节。 温度受控于气候的影响自然是理所当然,但对于青竹派特例的环境,景观自然是没多大影响,外边已经是大雪封山,唯独青竹环山青翠盎然。 这样的日子一直到小雪三日…… 这日早上,由于夜里降了温,气候极度的冷,千言按时起床,裹上了厚厚的外衫独自在演武场练剑,呼出来的气流皆被冰冻…… “言儿,起得这么早。” 千言打散,浑身的精气神十足,回身一看,原是云虚长老厚装而来,手里更掂着御寒皮毛大衣。 “舅舅。” “冷不冷,来,这是长舅早些年传的,拿出来已经旧了,防冷还是足够的。” “谢谢舅舅。” 云虚长老随手替他披上了大衣,千言立马感知人情味的温暖。 “我方才见你所使一招,破是精髓,其中有石破天惊之力,这样的招式,想必很不简单的吧?” 千言嘴角扬起了一丝荣誉。“哦,舅舅,这是师父前几天刚传授‘霜云聂风’,乃听剑阁‘问’等至高武学。” “‘霜云聂风’?你不是‘醉花天阴’还没学会吗?如何,独步那老儿就开始教你快剑流最难的功夫了?” “舅舅,这不怪师父,都是我资质平庸,‘醉花天阴’我已经整整花费了四五个月时间了,如果不学习其它武功,那可就停滞不前了!你看,冰块脸都已经快赶上你呢,还有安姑娘、阿兰世界,甚至和我同入门的师兄弟们都已经在我之前,若我再在‘醉花天阴’苦练,岂不真的成垫底的呢?” “嘿,你这小子,你怎么是垫底的呢!你在舅舅心里,期望并不比惜朝底,做什么事都要先经过磨炼,只要不断积累,方能水到渠成,学武也是如此,不先一个漫长的精修过程,怎么能越人前后?而惜朝资质比你高,领悟起来自然很快,这一点舅舅不反驳。但是,笨鸟先飞,而且言儿也做到了,这段时间里,你看似没什么长进,可你总得学会了不少东西吧?” 想到一些事,又很多不明。“都说有付出,就有收获,可这句话究竟是真的吗?四五个月的时间,自己一无所成,大把大把的时间被挥霍,要是到头来真没有个出头,怕是又回到了原点……” 虽是一些鼓励的话,而云虚长老故拿顾惜朝打比方,千言心里多少有点气垒。 “比不上就是比不上,我是承认了,冰冷那人家的确有天赋,很多地方我都不及他,哎……师父当初说得很对啊,像我这样笨的人,真的是没多大希望了……” “谁说的?荒唐!” 千言一愣,看得出来,云虚长老表情有些生气。 “舅舅,你别生气,都是侄儿不好教化,你放心,我不会轻易放弃的!” 云虚长老这才好转。 “言儿啊,人生百态,习武也是一种人生,只有阅历大风大浪你才会成长起来。面对一点小的挫折便要自暴自弃,那怎能成为一个强者?” 再听起“强者”这两字,千言几欲泪下! “不忘记初,方得始终。听剑阁门下是不是有这一训诫?” 千言再愣。 “你知道惜朝为什么事事都成?真的是以为他从生下来便什么都会、什么都懂吗?并不是,而是因为他具有一颗平常心,不争、不斗、不盛,只有自己付出了,就一定不会徒劳无获,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千言触动,感慨万分。 “千言明白。” …… “嗯,走吧,阿兰跟安姑娘他们一大早便炖了生姜鸡汤,说是这些日子你很幸亏,想给你补补身体,她们不方便来,只能拉着我跟惜朝前来……这两个姑娘,人都挺好的……” 云虚长老意外地斜视了千言一眼,似是开窍千言,千言脸上一下绯红。 “舅舅,你想什么了……” 云虚长老急了他一眼。“你傻不傻,想想,你也老大不小了,该是成家立业的时候了,以后也让你姐姐少份负担。” 千言难为情,只好发了退堂鼓,赶紧催云虚长老。“我还早,不急,走,舅舅,一起喝鸡汤……” “诶,我说你小子,有没有将长舅的话放在心上?” “哎呀,知道了,只是,你老也看到了,我呢,现在都忙着练武功,没有太多闲暇时间,要是有,再做打算如何?” 云虚长老鄙视了千言。“没出息。” “快走,再不去汤都要凉了。” …… 一进门,便飘来一股当归十足的浓鸡汤味儿,千言不由自主地缩了口水。 “呀,数日不见,我家的乖师弟都长这么高了!” 顾惜朝几人膝桌而围,见千言和云虚长老同来,阿兰起先笑盈盈上前迎接。 周围都是房间暖炉生出来的热气,加之大家感情所致,千言心里一下舒坦起来。 瞧着阿兰一身红丝白藕的雪绒衣,再看脸上着点露出来的女儿姣美,竟忍不住多看了人家几眼。 “再看眼珠子都出来了。” 顾惜朝假意冷咳了一声,借意提醒千言。 阿兰红了眼,千言适才醒悟。 “哦,师弟见过师姐。” 再想想云虚长老之前说的话,自己也难免尴尬起来,手舞足蹈也就上前坐了下来,盯着土煲里的鸡汤“手舞足蹈”…… 安水夏自打一身桃红香煅袄裙,规矩也是向来的甜美,看着千言的一眼,神情便尤为地痴意。 “听闻言君这些时间来特别的辛苦,都没有时间来看看……上一次我中毒,真多亏了你和大家的帮助,我才侥幸捡回来一条命……还都是因为忙,大家好久都没在一起聚过,趁着这段时间里明月斋闲,我便跟阿兰师姐商量,炖了些鸡汤拿来大家一起喝,也好热闹热闹。” 看这安水夏扭捏,云虚长老也看出了一点意思,赶紧耸了千言后背一下。 千言推脱,怎敢再言。 顾惜朝对这种事直脑,难免不解风情。“果真是好手艺,若不是等师父来,我想我早已经下手了。” 阿兰会意。“也倒是,来来来,大家先别顾及那么多了,一起来尝尝我跟安妹妹的手艺如何。” 千言也迫不及待,忍不住起先打开盖舀了一勺子…… “嗯!不错,真香!” 一入喉,全是鸡皮和当归的脆浓味,掺杂半许的生姜,简直人间人间极品! “吆,这么热闹,吃啥呢,这么香!” 原是在众人一起动手时独步长老进了来,望着煲里的美味打注意…… “师父,快来,一起喝!” 千言赶紧备了凳子,安水夏亦又起了碗筷。 独步长老忍不住诱惑,当即喝了一大口。 “嗯!味道不错!” 唯独云虚长老一旁的嫌弃脸…… 第七十五章 因伤自尊心,才知不凡历 “千言,如何,‘霜云聂风’可有进展,这几天师父忙,顾不上指点你,你自己是否偷懒了?” 千言打碗底啃着鸡骨头,独步长老惬来询问,他赶紧收嘴回答。 “嗯,虽是‘问’字级别的武功,但学起来却跟‘醉花天阴’差远了。我现在已经掌握了‘霜云聂风’的诀窍,再练个十天八天,应该就没问题了。” 独步长老难以置信道:“哦!是吗?你不会是怕为师责备,所以才故意蒙我的吧?” “我哪敢!你不信可以问舅舅,他刚刚看见的,我的确能使用‘霜云聂风’呢。” 独步长老看了一眼,云虚长老几乎不通意,也不自找没趣,也就真假信了。 “嗯,自己的事你自己拿捏……看来你还是超出了为师的预估,也不枉我一片苦心。” “言君这段时间来的努力,大家有目共睹,我们这些新弟子,都以他榜样学习。” 独步长老笑意看了云虚长老一眼,明示吹嘘。 “惜朝,柔剑阁一百零八式剑法,你现在学会了多少?” “师父,加之前些天你教给我的‘墨雨’、‘枫来啸’、‘踏梅观音’,徒儿到现在已经领悟了五十二路式柔剑流系剑法。” “嗯,不错,果然不负众望,你算得我柔剑阁门下有史来造诣最深的弟子了。以后更要如此,为师有望将你培育出我青竹派最杰出的弟子,名门耀祖!” “承蒙师父厚爱,徒儿定当竭尽所能,发奋图强!” 独步长老端倪了云虚长老,却也为顾惜朝的进步惊赞。 阿兰更似震惊。“五十二式?顾师弟,你不是开玩笑的吧?进柔剑流的弟子,十年半载才习得三四十路柔剑系武功,这已经是佼佼者!你说你在三四个月就会五十二式?这怎么可能!” “哦,都因为师父教导有方,我才能在习武路上不断进步,这点,我这个作为徒弟的理当感激我的恩师!” “诶,我只是给你一个引路作用,之所以你成功的越人之上,一切都是自己的慧根和不懈努力。” “好一个英雄出少年,青竹派能有这样杰出的弟子,千古奇谈!” “多谢独步长老夸奖,实某愧不敢当,身为青竹派的弟子,理当倾心竭力向上,为壮大我青竹门威了表微薄之力。” “说得好!说实话,老夫及你这样的年纪,或许也没有你这般的修为远见!要是千言有你几分天赋,我想现在一定大有所成了……” “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我家乖师弟是还没打通‘任督二脉’,若是成了,有朝一日,我看呢,他一定会名声远扬!” 云虚长老笑道:“这倒是说得一点不错。言儿呢,其实条件各方面都很优秀,就是他这脑袋不开窍,爱耍一些小聪明。独步兄,这里你可要对我的外甥多上点心呢……” “你可以教出好弟子来,莫非我就不行?” 免得独步长老上头,云虚长老只好一笑而过…… “师父,你和舅舅他们在这里暖着,里边有点热,我想出去凉快凉快……” 没等回复,千言便随意离开了,安水夏不解,也看出了他不愉快的样子,本想拦阻,却被顾惜朝示意制止了下来。 云虚长老这才反应过来,方才之举,千言一直好胜心强,这样无非是刺激了他,自尊心一下被贬。 “这孩子……” 顾惜朝懂理,赶紧起身道:“我去看看他。” …… 这也是如实,先前都是对顾惜朝一人的大加表扬,千言心里肯定找是没个乐趣。 也是个不服输的脾性,一言一句间就离开了屋子里,投着外边的冷风散散心。 在一片空荡的场地上,挥舞着手中那把雾霁,狠狠地将半生不熟的“醉花天阴”比划,心里很是沉闷,也很落寞…… “嗯,不错,好功夫!” 千言回视,憎了顾惜朝一眼。 “离我远点,刀剑无眼,等下误伤了你,我可担当不起。” “无妨,以你现在的实力,远不是我的对手,谈何容易误伤?” 千言闹气,猛一剑将沙粒挑飞过来,顾惜朝并用两指,飞速将障碍物躲过。 千言落了剑,这才放话。 “别给你点脸色,你就当好使。你给我有多远有多远,现在我不想看见你!” 顾惜朝反而抱起了手,理直气壮道:“那要看你有没有本事了,我就想站在这里,如何?” “哼,很好,你不是很厉害吗?今日不分个胜负,我看是不尽兴致了!” 千言提了剑,跨步便冲向顾惜朝,顾惜朝只是坦然而笑。 “看剑!” 说势,千言冲上去的那一剑已经开天辟地式断斩顾惜朝腰下,顾惜朝这才失颜,要不是用右臂振剑侧挡,险些受伤! “看不出来嘛,这些日子来还真没白用功,很好,这样更合我意!” “废话少说,拿你柔剑阁最厉害的招式来!” 顾惜朝一笑,先前还是猜中,千言的自尊心果然是被伤了,也不多说,心里有底,正式拔剑来与千言大战二百回合…… 全场下来,顾惜朝完全占据上风,别说千言能有机会攻取,就算是近顾惜朝的身位也是极难的。 前时无望,后时亦拿出刚学会的“问”字武功“霜云聂风”对阵,刚一开始还取得些优势,在顾惜朝也拿出了真凭实学——“踏梅观音”,千言以此大落下风…… “怎么样,言兄,服不服?” “不服!再来!” 千言明显是上了头,使出洪荒之力后,全身所有的气力都榨干,可胜过顾惜朝的机会越来越渺茫…… 三五回合后,顾惜朝巧准的一掌击在了千言胸前,连人带剑退却了三米外侧翻,那一刻,千言明白了,自己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脑子里清楚,可心里堵,卑微得一无是处! “你知道你为什么会输给我?” 千言咬牙切齿,手脚都在颤抖。 “因为你太在意了!在意输赢,在意谁强谁若,在意你所为的付出,说白了就是你的‘自视其高’作祟!” 无地遁容的千言此刻将心里所有的情感喷发。“够了!我不需要你指点!” “我问你一句,你当初来青竹派的目的是什么?授命一条自救自方的求生之路修学武功,还是空腹一腔狐假虎威的理想做天下武功弟一?但是你实际想想,你现在所做的无谓付出意义在哪里?你的努力够吗?你的预期结果满意吗?” “是的,作为一个男人,我的确很失败,杀父弑母仇人不知道,现在又一无是处,这是多大的耻辱!而你,什么都优秀,没一点瑕疵,身边的所有人都看好你,就连师父也对你刮目相看……” 顾惜朝露出了比以往的“冷”,神情几欲悲愤,顺手扒开了衣襟。 千言一看,全身的青筋伤疤展露在自己眼前。 “你!” “这深而刻骨铭心的皮肉之苦全都拜我爹所赐,其实我很羡慕你,从小到大还有那么好的姐姐疼……” 此时,安水夏已来,看着眼下场景,不知发生了什么事,都是惊然。 “有时间我感激他的教子有方,有时间我痛恨他的冷酷无情,他那张可怕的脸,我想是我这一生最无法抹去的印记!我没有童年,从小被关在一个牢笼里,读书、习武练剑,所有的时间都被我爹安排……我对他的恨从无消失,只到我长大成人,终于有了反抗的时候……原以为脱离苦海,却不是才是万丈深渊的开始……从小被顾家公子这名声教养惯的我,就连谋生的手段都不能……吃人家喂狗的残羹冷炙,为一个包子被人抓起来踩在脚下凌辱!风餐露宿,披星戴月,经过多少的苟延残喘才有今天这种在青竹派的殊荣!” 往事历历在目,顾惜朝断断续续说完过往,良久不能平息…… 而千言,听了顾惜朝的身世,才感知所有的来之不易,及自己的真正不足。 第七十六章 白瑾方归门,受命保千言 雪白色的,飘飘然然在天空飞舞! 元年四十年大雪至,青竹山飘起了鹅毛大雪,千百年来,有史难见! 慕朝子联合四大长老组织了一场祭雪仪式,辟邪驱咒…… 是日,所有青竹弟子严装正待,同为这场雪祭虔诚膜拜,祈福保佑。 而天道不公,天下局势平乱数月,鬼溟堂事端再起,不仅要夺回失利的凌迟剑,更公然挑衅天下人! 表面上看,区区一个小势力并不为惧,只是手里捏着易迟剑这件呼风唤雨的宝贝,更实则鬼溟堂堂主刘叶霜实力并不弱,加之奉佐他的筋斗猴、笑罗仙、青面佛、羽忘舒、穿地鼠“五大奴仆”和他身边神出鬼没的三大老元级人物综合起来,足以清楚鬼溟堂的强大之处! 半月前曾有消息传出,鬼溟堂已经召集天下五百万人手,分与鬼溟堂“五大奴仆”随意调动,为得就是一举拿下天下第一的位置。 笑罗仙首先引五十万人马上奕剑山庄,不下五日,整个灵陨山境内完全布集鬼溟堂势力…… 兵临城下,奕剑山庄江湖救急,几次出庄迎击,皆不攻自破,易云川即刻召发英雄贴,号召天下群雄解围。慕朝子第一时间派遣谛归长老及门下所有弟子前往灵陨山支援。 然而结果不预人想,笑罗仙早有埋伏,事先将灵陨山掌控之余,又将前往支援的所有人阻挡在各个山脚下。 遥有谛归长老一系破重围而出,却在上奕剑山庄的半路遭笑罗仙伏击,谛归长老小败,加之地形不利,只得回退灵陨山山脚一个小村庄向门中回信…… 慕朝子也因鬼溟堂造反之事焦灼,午夜三更,大殿内碳火生明,余音绕梁,他一个人阅览书卷无法入眠…… 门外寒风凛凛处,携衫进来一人,慕朝子愕然抬头,原是白瑾方。 “谨方!” “不孝子弟谨方前来问候门巅,说好不见,可安好……” “好!好!很好,快来,来这里坐下,这里很暖和……” 白瑾方原没想到慕朝子这般亲切,不但没有一丝责备之意,反而如暖春晖,这种感觉反而让他承受不起。 铜鼎里的碳火闪耀着隐现,白瑾方顺着慕朝子的召唤围坐了下来,烘了烘手,是多么的温暖。 “门巅,我……” 白瑾方纹有罪过,借着情结本想说一番自检的话,慕朝子亦一下明白了他想说,赶紧适境止意。“不用说了,以前的事都已经过去了,我只看好现在的你。” 白瑾方一愣,深为感恩。 “门巅,我此次来就是找你有一事商量。” “嗯,你想说的应该是鬼溟堂的事吧?” 白瑾方大惊,余光瞥视了正在用火钳卡碳的慕朝子,颜色极为祥和。 “没错,这数个月来一一直在枫华谷打探他们的动静,除了当初在奕剑山庄拿凌迟剑做手脚的暗蹇在江湖上露面外,刘叶霜更拿出他身边的五奴仆在天下搜罗人马,自此,鬼溟堂的势力日益壮大起来,已成燎原之势,一发不可收拾!另外,我前些日冒着生命危险打扮成鬼溟堂的人到他们堂里去,近而听到了刘叶霜跟暗蹇两人的谈话,原是这当年失踪的易迟剑也在他们手中,若他们这时候造反,情况不容乐观!” “嗯,我现在就是为此事担心,没想到易迟剑果真在刘叶霜手中,那这样……天下真的难逃此劫啊!五百万的力量加之一把力挽狂澜的易迟神剑,就算将天下十二州的所有力量集结起来,胜算唯恐也不及一半,更何况鬼溟堂的五奴仆可真不是什么好对付的角色……” 白瑾方没想到慕朝子能有如此的在意,刘叶霜的实力他是知道的,此人善于计谋,若论真凭实才,他自己都可以随便胜过。五百万人数也不是一个小数目,但江湖势力、天下十二州正义人士的力量荟聚,又有什么可怕及的?而易迟剑是第一个让人顾及的,可现在凌迟剑在奕剑山庄,就算跟鬼溟堂拼个你死我活,到头来还是正义联盟这方胜券在握! “门巅,眼下的局势的确动乱,但并不是已经到了无法挽救的地步……” “谨方,你是想说我为何如此忌惮鬼溟堂吧?” 白瑾方深为慕朝子的先见之明敬佩,就连自己的所有想法尽都一一看通!赶紧点了头却不作任何话语。 “哎,其实老夫并不是怕刘叶霜跟鬼溟堂,更不是他现在的五百万人马,就算易迟剑在他门手里,我也不会眨一下眉头!只是,只是我在担心一个人……” “一个人?是什么样的人,能让门巅如此在意?” 慕朝子原不想讲,仔细想了想,又见是白瑾方,说了也无多大关系,于是赶紧去将大门掩上,再小心翼翼看了周围,觉知安全,这才一一说来。 “这人,便是当年文昭公主和先帝身下皇家大内密探千无山的儿子——千言!” “是他!” 听来匪夷所思,反应过大,慕朝子赶紧嘘言警惕。 白瑾方才小声道:“没想到他居然是皇室子嗣!” “当年,文昭公主跟千无山逃命之际,曾留一儿一女在人间,父母亡,后被雁南一好心人收养,后因知他们身世,怕引火上身,故又丢弃,两个孩子打那时候开始,便自力更生,过上了相依为命的生活……” “听来是稀奇,只是这件事跟鬼溟堂造反的事并没有多大关系啊?” “哎,你有所不知,这孩子从出生变被人下了一种蛊毒,名为‘往生断’。” “‘往生断’?我曾师父提起过,这该是一种人生来所具有的罕见命劫不为过……如今怎么却有蛊毒这一说?” “因为这都是谬传,‘往生断’乃是鬼溟堂人上百年前所研制出的蛊咒,早出是为驯化堂下存二心的弟子,那时候入鬼溟堂的人,都要事先服下这种蛊咒,只要种了这种蛊咒的人便要一声授命于鬼溟堂,否则鬼溟堂传代人吹奏笛曲,他就会七孔流血、身体暴毙而亡!” 白瑾方震惊,甚为动怒。“如此残忍,真不愧鬼溟堂能干得出来的!” “刘叶霜此人,我是早已了解的,密谋天下第一的位置久矣。很多年前,他便已用‘往生断’在人的身上做实验,久而久之,蛊咒便成为了他制造廉价‘工具’的邪恶之源。因为此蛊毒无解,甚至可隔代延续,世人对此蛊毒懂得少,了解的少,以为是天命所为,传开了,便是现在的‘命劫’。” “可是我又一点不懂,鬼溟堂为何要在千言身上下蛊毒?” “因为‘往生断’当初是被下在千无山身上的。” 白瑾方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千无山当年可是一个了不起的人物,刘叶霜对他有想法,那是可说得通的。再结合易迟剑这件事,此事一定跟鬼溟堂有脱不了的干系!” “嗯,这正是我所担心的!千言这孩子,有我当年的样子,若加以培养,日后必有一番作为,倘若被鬼溟堂知道他的身世,天下格局终将逆转!” 白瑾方大吃一惊,没想到慕朝子如此看好千言,而慕朝子眼光向来是独到的,这毋庸置疑,就算自己,也对千言有几分另眼相看,若真能慕朝子说的,怕是天灾人祸都将与时俱来! “所以,谨方,虽然你已经被赶出师门,但我知道你本性不坏,而且这些年用行动为你以往的罪过赎清,这次我请求你一件事……” “门巅不必在意,请讲” “青竹派弟子白瑾方听候,日后你一定要将你师弟千言保护好,不管在哪里,发生什么事,甚至牺牲你的性命,都要确保他万无一失!” 白瑾方激动,泪如雨下!“逆徒白瑾方荣幸之至,无论生死,我都会将师弟保护好!” 第七十七章 请独步原谅,归门出条件 白瑾方复归,慕朝子想给他一个正式的归门仪式,而白瑾方原是独步长老门下弟子,他又不好擅自做决定,故深夜带白瑾方前往了听剑阁。 庭院深深深几许,独步长老正在指点千言习武,用心之处,看见慕朝子带着白瑾方来,一时所惊。 “白师兄……” 千言首先礼道,唯独独步长老一时半会绝口不提。 慕朝子也不知该怎么开口,犹豫了半刻,才赶紧指示。“我们进屋谈……” “门巅,谛归他们那边可有消息?” 慕朝子长息。“哎,别提了,昨日谛归他们赶往灵陨山,还未到达奕剑山庄脚下,便被鬼溟堂的笑罗仙埋伏!” 千言担心道:“门巅,那谛归长老他们没事吧?” “他们暂时没有生命危险,谛归他们已经退到灵陨山脚下一个安全的村庄里,鬼溟堂的目标都在奕剑山庄身上,应该不会对他们造成威胁。可是我担心的是,奕剑山庄整个情况不容乐观,山庄的位置,自然条件得天独厚,易守难攻,可是如今完全被鬼溟堂的人包围。易云川不敢随意决定,而山庄又外绝一切出路,倘若支援不能到达,僵局下去,无疑是自断后路。” “如是,以前曾与刘叶霜接触过,诡计多端,无恶不作,现在易迟剑在他们手中,更是气焰嚣张。凌迟剑他们也是势在必得,任由他们再这样胡作非为下去,恐真不是长远之计!” “嗯,这才是老夫一直担心的……不过,此事姑且不提,现在找你来,其实我有一件事想跟你商量商量。” 慕朝子看了一旁的白瑾方一眼,独步猜测间,多少意识到了点什么。 “哦,门巅不妨直讲。” “禅云:‘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谨方当年的事,的确是他自己造化。但是你也看到了,这些年来做了很多善事,他所犯也不是什么不可饶恕的事……这件事困扰着老夫很多年,想来想去,他不管犯下什么大错,毕竟是我青竹派的弟子。所以,我想了很多,决定原谅他一次……” 独步长老若有所动。 “门巅,这是青竹派千年来沿袭的规定,不管是谁,只要犯了,就应该按规矩来处罚。” “独步,我明白你的想法。也知道你一向固执,但是,我说句让人介意的话,这天底下没有什么事是人不能改变的!老路子虽然稳,但人也要开辟新路出来走,否则,我们青竹派的希望在哪里?再退一步,当年谨防是有错,可错不的不仅仅是他一人,这一点,自他逐出师门,应该你也反思到了不少吧?” 独步长老气盛,激动不已。往往是人越在意的,人便很难放下,这话在他身上很切实。 “新的路不是在一个逆徒身上找,世间的路千挑万挑。无规矩不成方圆,原谅他一次可以,可是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就犯,执迷不悟,这能怪谁?” “否!规矩只是来约定人的,却不是墨守成规的。要是他自行检讨,在错误上不断修正自己,知时务,归正道,那规矩也可放宽来。我们应该再给他一个机会,也给我们自己一个机会……” 独步长老甩头向后,对于慕朝子的话无法反驳。 “门巅,算了,我自知罪孽深重,不配再拥有青竹弟子这个名号。” “不!谨方你也不懂老夫的良苦用心,正以为你以前错得太深,所以现在给你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啊!” 原不及想,在慕朝子这样一个德高望重的前辈眼里,竟将自己如此在意,回昔往目,心里自打不是好下咽滋味。 “独步,今日听我一言,养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老夫执掌青竹派的基业四十多春秋,其间没有教不成的弟子,就看有没有给足弟子足够的信心!” 独步长老动容,心里清楚不过,而面对白瑾方的重新做人,又有千难万阻。 千言在中间难为,如何道,还得他心里慢慢转承。 “是啊,师父。通过这几次和白师兄的交往,我觉得他已经悔过……而且,凌迟剑一事和奕剑山庄的事他都给我们帮了大忙,若不是他及时出手,我想之前的事情还真不好解决了……虽然同样做弟子的我不好意思给于意见,但我也相信白师兄……” 独步长老始有心动,愣地回头看了千言,眼神敏锐,千言以为要斥责,吓得赶紧闭口。 此时,白瑾方继而“咚”的一下跪了下来。 “弟子知道无法再请求师父的原谅,可是心里还是希望师父给弟子最后一次机会。若重新做人,一定不会让师父、不让门巅失望!” “哎,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倘若你以前及时醒悟,如今早就出人头地了!” 足见独步长老让了步,眼神里全是惜叹,慕朝子欣喜,赶紧缓和,指点白瑾方向独步长老行礼。 “还不还快给你师父磕头。” 白瑾方激动,一时喜出望外,跪下来重重磕了三次响亮的头。 殊不知独步长老又提出了一个条件。“原谅你可以,但你必须用实际行动证明你已经改邪归正。” 这显然有些强人所难,就连慕朝子此时也猜不出他的心思。 “独步,这……” “诶,门巅,你们不必再为他说话,天下没有免费的食餐。前因后果,既然他犯下了错,就一定要付出同样的代价降赎罪行,若没有这觉悟,我是不会认可这样的弟子的。” 一直都说独步长老严苛、固执已见。这样看来,他的确有这样的“顽童”处世风度。千言费解,倒是白瑾方自己意气凌然承诺。 “师傅说的极是,如果没有一件像样的‘请罪礼’,我也再无颜面做听剑阁的弟子。师父给了弟子改过自新的机会,我定当珍惜,这次,就算赴汤蹈火,也要为青竹派做一件光宗耀祖的事来!” 既然白瑾方这样说,慕朝子也没有强人所难的道理。仔细想了下,倒是立马谋定了点子来。 “嗯,很对,此事已经属于你们听剑阁自己的事呢,我这让人管得多了,未免有些碍眼。不过,老夫倒是有一个好的建议……” 独步长老意外。 “门巅切说来。” 慕朝子垂手,径直在屋里走了三圈,这才庄重起来道:“当世,宦官专权,满朝文武百官都以京九天为势力的廉耻行为以世不公,正义之道俱非,黎民百姓遭殃,文幼帝整个江山社稷堪忧,人心惶惶!作为江湖儿女,我们有义务站出来替天行道,惩恶扬善!但是眼下又有鬼溟堂这样扰乱民生的邪恶力量雄起,若不尽早铲除,灭其野心,恐世再无永宁之日。而这期间,一切罪恶之根源皆来自于江城易南道大侠隐世前所遗留的两把绝世宝剑。为防患于未然,易迟跟凌迟这两把剑是关键。所以,我们务必要保护它们不被鬼溟堂以及天下所有具有狼子野心的人得到。可是,计划赶不上变化,易迟已经被刘叶霜所得,我们目前的最最之重皆在奕剑山庄的凌迟身上。再则,奕剑山庄现被鬼溟堂的五奴仆围住,谨方,可这正是你表现的时候!” 白瑾方大喜。 “弟子愿效犬马之劳!” “此事虽然甚难,但也是希望,你能以你的本事和头脑完成这一项任务,足以证明你的大义!” 千言亦同喜,唯独独步长老在一旁半信半疑,实则是对白瑾方的能力无法拿捏住。却也不语…… 第七十八章 遇是情同足,处是此世冤 仅凭一人之力,想要与鬼溟堂刀剑上见功夫,那结果不预而知。可白瑾方还是应了这个挑战,这恰恰也未出独步长老的预料,因为独步长老这一次并不是想让他摆平这件危系天下的大事,而是单方面考验白瑾方究竟有没有知反的心。 但其他人不明白独步长老的做法,慕朝子亦如此,独步长老的脾性一向是摸腻熟透的…… 对于千言,甚至下私心地觉得独步长老的做法有些过份,过份在“不近人情”…… 白瑾方回来,也没好的居所供他住,现在夜班三更,他只能留在千言的这里睡一晚。 而千言的房间也就那么几间:厨房、仓房,外加卧房跟厅房共用的,所以,白瑾方只好跟千言睡一张床…… 这是一件大问题,千言,不用说,他就是一个毫无规律的大咧子,加之身世,生人极少近情。白瑾方也是,生性冷僻的他从来不与人打交道,就连熟悉的人,他也是少来搭话的,而如今俩男共处一室,而且还是在外面同睡一张床的情况下,那有失协调的男子汉的躁性反格怎可羞耻难当? “白师兄……” “干啥?” 白瑾方只是蜷缩,完全和千言的位置保持一定距离,不得已的情况下,他甚至单腿搁在了床榻檐边上,面目极为“红袖”! “我想……” 白瑾方吓了一跳,赶紧摸着了床前的剑,对千言以作防卫。“什么都别想,否则我杀了你!” 千言虽与白瑾方睡在同一张床上有些不适应,但却没有白瑾方那般的拘泥。如今见他甚是怪异,千言也是尴尬。“额……你想什么呢?我只想问你一件事。” 白瑾方这才收了剑。红了脸,却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有什么想问的就快点问,问完就好好闭嘴。” 看那举动,千言无奈,也倒认真起来。 “白师兄,假如易迟剑和凌迟剑的事不成功,我是说假如……你还会继续留下来吗?” 白瑾方一愣。“不知道。” “不知道”有些过于敷衍了事,可其间事情厉害一眼便知,白瑾方也知道,以自己这点三脚猫的功夫,去招惹鬼溟堂这样的大势力,无疑是以卵击石。 千言沉默了一时,不知该如何相言,反倒是白瑾方先感到了不适。 “那么你呢?听门巅讲你体内蛰伏了一种‘命劫’,你是要敢捣动自己命运的齿轮,还是会听天由命?” 白瑾方言下之意:一是先考验千言自己的觉醒,因为他已经答应了门巅会保护他,如果千言自己随性,白瑾方故不任这个为。 二是试探千言的真正底子…… 却也点中了千言心梗。 “我不是你们,你们都是有想法的人,而我至始至终也是这样……” 白瑾方侧翻了一下身,似乎在他的言语中找到了什么。 “额……有些事不是人决定的,而有些事也并不是绝对,我听说过你的一点事……你是一个很特别的人……” “哼,是吗?我倒觉得我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唯一的特别,那便是讨人嫌。” 白瑾方摇摇头,比起自己的过去,略表一丝嘲讽。“事实是如此吗?” 对白瑾方的质疑,千言却无法妄加推论。 …… “白师兄,听说你当年因和同门师兄弟比武杀了人才被逐出师门的,这件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白瑾方一愣,半响也道来。“比武切磋一事有,但人不是我杀害的。” 千言激动。“这话怎么讲?” “本门师兄弟间比武切磋的事是常有的,况且相我这样不与人伍的,虽不见得有多出色,但在不懈的努力下,我多少在听剑阁混得有模有样,但其间不乏好胜心强的,就此少来与我杠头。米苍的死,的确与我脱不了干系,因为一切祸端都因我而起……” “米苍就是当年和你比武切磋时候死的师兄吧?” “正是,按照辈分,我应该是他的师哥,他也是听剑阁弟子,在众多师兄弟们当中,他也算出类拔萃的。因为他的性格和我的截然相反,无论想法,还是做事上,多少看不惯我,况他入门比我走,却一直得不到师父的器重,所以因此耿耿余怀。他那时多番与我找麻烦,我都一视同仁,这样反而压抑了他的叛逆之心,而后有了正式与我那场害己性命的比试……” “那他真的是和你比武切磋上死去的吗?” “哎,这事说来话长……我记得那天晚上是昏夜,米苍凶势冲冲的跑到我房间,猛往桌上砸了一份血书,说要与我一对一的真正的男子汉对决,这次只要分出个胜负,他我之间的事就此作罢……也只怪我自私,为了拜托这样的麻烦,是夜我还是闹着雨去了,时间也好,地点也好,就是掐中了的……等我去了和他约定的地点,他却倒在了血泊中,见他还有一丝气息,我去扶他,正准备找大夫救她,不料师父正和师兄弟们赶来……” 千言听完越是激动,越是汹涌澎湃。又不惜造化弄人替白瑾方的冤枉叹息。“原来这一切都是一场误会啊!” “当时我手里拿着剑,全身上下又都是血,大家一口咬定人是我杀的,而我有口难辩,说通了,谁会相信我?后来连师父也对我失望了,所以我自己觉得也没有呆在青竹派的意义……” “以白师兄你的性格,不想而知,就算人不是你杀的,你也不会去主动去辩解的……” 千言卸开了被子,盘坐起来和白瑾方面对面聊天,白瑾方猝不及防,愣地看了他一眼,也没在意什么。 “我被无解是小事,关键是米苍究竟当时如何死的却是个迷,虽然他一直和我不和,但毕竟是我的师弟,让他平白无故死了,我也难心安理得。” “那后来可查明缘由?” 白瑾方也蜷膝坐了起来,尽做一生长叹。“哎,所以这也是我常年流荡在外耿耿于怀的一件事……因此事我被逐出师门,根本没有查明详细的机会,而且当时所有人都认为人是我杀的,所以这件事便成了水底洞……” “米苍师兄还死得真够冤枉的……” 白瑾方摇摇头,不知所云。 “但是我相信你,既然米苍师兄不是你杀的,那这期间的所有是非曲折并不是你的过错。虽然你是怪了点,但你算得上是我心目中的真大侠之一!” 白瑾方冷笑。 “大侠……像我这样有辱师门的罪恶之人堪当‘大侠’二字!” “不是你认为的,是别人看在眼里的!如果像白师兄这样见义勇为的人不能称作大侠,那这天底下没有几个是了!” 见着千言认真的眼神,白瑾方红晕的脸,这远不是他目前所想的千言,如今却能道尽人所不能,实在令他刮目相看再三分! 又是深夜,两个孤男同处一室,睡在同一张床,这已经完全是他的底限,到现在,他自己都不清楚自己能与人相处到这种地步,太多禁忌让他无法再继续往前逾越! “罢了,这事不提了,我这次回来就是因为鬼溟堂的事,顺便再看看米苍这件事有没有蛛丝马迹……还有就是……你的身世门巅也对我说了,你的安全以后就交给我了。” 千言暗自窃喜。 “啧啧,谁说白师兄不近人情,我看你挺有人情味的……” 千言靠近,一股奇怪的眼神让白瑾方做好了防御的架势,脸上却已经通红。 “别靠我太近,否则你‘自求多福’!” 千言抓他正着。“来嘛,你看今晚夜色这么好,是不是该干点男人应该做的事?” 白瑾方一脚踹开了他,独自卷了被套下床去找了凳椅睡觉。 千言嫌弃,没了着盖衣服躺下了合目,房间里空荡荡的,一时沉静,却让白瑾方惬意,一时偷偷露了嘴角笑…… 第七十九章 宜结不宜解,知交情之始 竹雅堂素来常见的清静,空息绝境,灵鸟次日清晨打破了常规。慕朝子同与四大长老及早正堂等候,咐有重议同与千言和初日相归的白瑾方商讨。 听剑阁深居,一故宁息,千言酣睡,懵懵懂懂中恰听有人在敲门。 “嗯……谁呀?一大早的,打扰好梦……” 却莫名其妙吃了一飞脚,反应过来时已连同被褥在冷地上。 “啊!” 适才反应过来,原是白瑾方昨日与自己同床共梦,因梦中明似将其当作美梦佳人拥入怀中享乐,一觉醒来这才反应过来。 虽是无大体之人,但行为过于逾越,况看这白师兄也是不近世道之人,如此举措还是有些尴尬,拍拍脸上,也逐渐红晕起来。倒是看这白师兄反应果然强烈…… “啊?白师兄,你这一脚也忒得劲,踢得我全身酸痛……” “你?你做了什么?既然……” “哦……哈哈哈……啊呀,都是无伤大雅之事,师兄毋须在意,无须在意……” “你!” 千言也似无奈,却听闻门外继续叩响,两人无解,对看一诉做了罢…… “师弟,门巅喊我来传话,让你和白师兄起漱后去竹雅堂。” 低语也似曾听晰,原是一梦的声音,倒是好奇,天未见明,不知门巅早早喊一梦过来传话是为何意,千言应了声,再看看床上的白瑾方表情白白然,一愣。 “白师兄,赶快起来,门巅这么早叫我们,肯定是有什么急事。” 说罢,千言便只顾自个儿穿衣系带,白瑾方无意间所见他当时一身浑然的肌肉,顿时脸上红了起来。 “白师兄,你怎么了,脸怎么那么红?” “屋里热!” “嗯?我怎么感觉不到?” “因为你血气不足。” “原来如此,没想到还有这么一说,白师兄果然多识,师弟望尘莫及。” “你先出去,我马上就来。” 千言看了看白瑾方的表情,这倒是看明白了,笑笑。 “都是男人,白师兄现在像极了一个娇羞的女儿家……” 一语未毕,“啪”一声白瑾方将床边的靴子丢了过来,一时打在了千言脸上。 “出去!” 看着白瑾方这才真的发火了,千言被吓到,知其性子,不敢招惹,也就默默出去了。 打开了门来,却是一梦随和的眼神,适才的不悦,也都一笑而之。 “你们洗漱了就直接过去吧,那边已经有人替你们准备好了早斋。” “嗯,那就有劳一梦师兄了。” “用不着这么客气,你我都是同门,而且我们的故缘又深,劳这一字不当说。” “一梦师兄说的是,师弟见怪了。” 一梦再次回以和睦的温馨眼神,笑了笑。 “诶?师弟,你脸上的脚印怎么回事?” 千言尴尬,不知所答,白瑾方这时出了来,借以圆说。 “哦,一张床,两个人有点挤,白师兄晚上做梦的时候将我挤了下来,正好着在了靴子上。” 生怕是一梦听不清,千言故意提高了嗓门,用此“报复”先前之“仇”。 “啊?你们两个大男人昨晚同睡一张床?” 一梦匪夷所思,甚为吃惊,再看看彼时的白瑾方,却一脸从容。 “胡言乱语!” “我可没胡言乱语,一梦师兄,我告诉你,白师兄的那八块腹肌可……啊!那身材堪称完美!” 看着千言嘚瑟的模样,一梦明白过来几许,却在其间感受到一股尴尬,嘴角微微动了下,示作回应。 “师弟可是洪福,白师兄在时,我与他相处那么多年都未曾一睹他矫健的身体……” 白瑾方未提语,一梦却有意间看到了他的不悦之意,知是失礼,赶紧正话。 “好了,千言师弟,你赶紧和师兄洗漱,门巅和四大长老可在等着,我先过去回话。” 也不等一梦说完,白瑾方便起身进厅房洗漱了,显然是心里记梗了。 一梦很是歉意,想来是自己说了逾越的话,一面示意了千言,一面难堪离开了。 “正搞不懂你们这些正经人,哎,算了,洗脸去咯,看来今天又是美好的一天呢!” 伸了懒腰,暖光正好照进了院子里…… 两人洗漱后,知是门巅他们等着,也就赶紧响了竹雅堂而去。 慕朝子和四大长老正好在里面等候多时…… “你们来了。” 千言步入其间,有所特意留意他们的表情,看似有所缓急之事,却也各自随和。 中规中矩,各自安好,也就随意入座了。 “嗯……千言,有些事现在对你说起虽然有些不适,但还是得告诉你……” 千言一愣,慕朝子起先便对自己开口,现在看来,果然是要有什么大事发生,心里惶,看了看侧位的云虚长老,明似深邃,心里一下感知最不好的事即将来临! 此时,特有一梦进来再次回话,慕朝子示意后便回了顾惜朝几人进来。 瞧着阿兰师姐跟安姑娘端进来了好吃的斋饭,香气四溢,千言一下子便将重要的事忘得一干二净,再瞧顾惜朝坐在了一旁,内心甚为不悦。 “一大早便劳烦阿兰跟安姑娘,实在辛苦你们了。” 慕朝子的话,安水夏愧不敢当。 “门巅哪里的话。” “安姑娘乃名门闺秀,可听闻幻月长老讲,做得一手好饭菜,今日是和大家有福同享了。” 闻着香气,云虚长老迫不及待礼数过。 阿兰忍不住上来美言几句。“是啊,安师妹的手艺可好了,我只是帮她搭了把手,今天的糯米粥可是她精心熬制的。” 慕朝子欢跃。 “那老夫今日可得好好品尝一下了。来,诸位,赶紧动筷,否则等下要凉了。” “诸位见笑了,大冬天本想给大家做一些好的分暖身饭菜,做一些羊肉汤和冬瓜汤之类的,因为传得紧时,所以我怕来不及,早上吃那些又有些不合时辰,所以随意做了糕点、糯米粥,馒头也是早上刚蒸的,热着吃也能让大家暖暖身。” 千言未等及,已经抵不住大口“咕隆”起来,也倒是好食,没有能忍住的…… 食毕,便是正事,这期间,慕朝子也看到了白瑾方的举动,一面喝粥,一面又心不在焉的样子。这细想来,就目前来讲,过多还是给于他的期望太高,自多年离门,好多事情已经改变,如此转变,接受起来得有一个自适应的过程…… 云虚长老似乎也注意到了,本想开口,却有一旁千言先开了口。 “吃呀,白师兄,很好吃的。” “嗯……” 一梦还只当是先前之过,赶紧歉意。“白师兄,是先前师弟的失礼,还请不要放在心上。” 千言错意。“哦!白师兄,莫非你还把之前的事放在心上?” 白瑾方自当红了脸,猛地给了他一个脸色。 场面处于尴尬,慕朝子似乎看出了这期间的端倪。 “看来千言和谨方你们两人的感情还不错,将他们两个安排在一起应当是放心的,很好,很好……呵呵呵……” 这“安排”白瑾方是清楚的,抛开个人,于公,这正是他下一步的重任所在。但这毕竟是碍于面子的话,他也只好点头回应了,可是众人不知,也到是会着慕朝子笑了…… 第八十章 白谨方重门,大事备前交 “谨方,原本因你一己之初,当年走向迷途,这期间,身为门巅的我责任重大,这里,我自己该当反省……” 本是用斋愉悦时分,大家食饱饭足,慕朝子却尤为神情地讲述这番话来,无疑让大家心梗。 独步长老想来心叹。“哎,想来去,已经过去十多年,白瑾方作为我听剑阁门下的弟子,他的过失,我这当师父的定当负全责。” “都是我自己的错,于门巅、师父还有大家无关,如今大家能再次接受这个不孝子弟,此生无以为报!” …… 阿兰点道:“都是凡尘之事,大家不必在上面纠结,什么……不知者无罪,知错能改者善莫大焉,放下屠刀斩乱魔成大佛……你说是不是?师父?” 慕朝子大笑。 “古成话还有这么一出?不亏是阿兰啊!哈哈哈……” “你老人家又要笑我没好好读书,是不是?” …… 白瑾方的才能,当初选拔弟子时四大长老都看中的人,云虚长老以他归入听剑阁门下深为惋惜,后来发生了太多事,可云虚长老并没有放弃他,直到现在,他回来了,却反而让云虚长老有太多无以言怀。 “阿兰说得极是,大家有目共睹,谨方他只是性格孤僻,像他这样率直的性情中人,在大千俗尘中的诱利中难免走上错路子。正因为这样,他重情义,不拘小节,有心路,所以大家这次才愿意再次接受他,奕剑山庄和鬼溟堂这两件事上,足够证明他的醒悟,纵使他过去有着无法挽回的错误,现在也能以此将功补过,两两抵消。我想门巅这次也是这么想的吧……” 慕朝子愣地看了云虚长老一眼,眼神的赞识不言而喻。他特意看了看白瑾方,又回望云虚长老,再看众人,有种情感深触,随意放下了筷碗,径直走到门前,仰起头长叹一声。 “哎~世上无尽圣贤之书,古今无少成人之道,十年是人,百年树木,况天下没有圣贤从不犯规者,即成了没有了尽善尽美的人和事!说白了,你我都是沧海一粟,何时灭,何时盛,都在弹指一挥间啊!” 一梦疑惑。“恕弟子们的愚笨,不解门巅这一番深奥的珠语。” 慕朝子转身,面向一旁若有所思的独步长老。“何解?独步,你来解一下。” 独步长老猝不及防,起身回答。 “本应是‘清者自清,浊者自浊’,然而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愚者又自拙,反而让所有的事物遁入无法挽回的局网。好比这粥,原本是一碗清水,加入各种佐料一锅熬,终才成了这碗香美的极味。可是当初的’清浊’不易而分了,吃的人也就不在乎了……这一切的一切,其实都是我们作为长者的太自以为是,成日将门派的未来放在心上,只懂得传道受业解惑,不懂得替弟子们个人发展着想,才有了很多的败例!” 慕朝子回位,坐下来慢慢勺了一碗粥。“嗯,真好喝!味道极佳!安姑娘的手艺果然是一流的,能在这里吃到这么好的东西,实在人生一大幸事。” “门巅见笑了,只是小手艺,大家能吃得来就好。” 慕朝子满意地点点头,转向另坐的独步长老和幻月长老两人问道:“嗯,云虚、幻月,你们对独步方才的见解有意义吗?或者还有你们自己的看法?” 幻月长老道:“在下以为独步兄说得很是在理!” 云虚长老想了想才道:“哦,在下同理。” 慕朝子一下注意到了云虚长老的神态,心思一眼便中。 这都是些细锁之事,邀于大事的千言自然听来乏闷。 “我说你们这些人啊!嘴里说着要替弟子们着想,而实际上呢?出口就通篇大章,就不能说得不能让人明白点吗?” 场内顿时语闭,云虚长老指责他。“千言,不得无礼!” 独步长老亦不满。“妄语!” 慕朝子却大笑。 “看来,至今只有千言这一人明白我先前的话!可喜!可贺啊!” 众人无解,一直看着目光神游的千言不知所以然…… “哈哈哈……知所以然,而不知所以然!罢了,罢了,你们都会懂得,因为我相信你们总会有开窍的时日!咋们现在来说正事。” 众人回神,千言赶紧问道:“对了,门巅,你一大早把我们叫来不会就是请我们吃饭这么简单吧?奕剑山庄那边是不是又出了什么事?” “聪明!没错,一大早把你们叫来,其实有两件事商量,一是谨方复门,二是鬼溟堂一系列的事。” 两事大家自然心知,想来反而放心下来很多。 慕朝子正式转向白瑾方。“今日起,白瑾方将再是我青竹的一员,你将会和所有青竹的一员,一视同仁,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当然,从今往后你也必须遵从青竹的派意,不得违反规定。你记住,以前的白瑾方已经不复存在,现在有的只是青竹新弟子名号,你可有意义?” 众人欢喜,白瑾方赶紧跪了下来。 “弟子愿意,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嗯,很好,独步,若你们都没有什么意见,他依然在听剑阁门下吧。” 独步长老看了白瑾方一眼,白瑾方心里一惊,可独步长老还是欣然接受了他。“一切听从门巅的安排。” “好了,嗯……接下来就公示下去,好给谨方一个正式的名份,这件事就交给一梦你去办吧。” “是。” “那么第二件事……不得不说,这是目前最棘手的事,也是将来我们即将面临的第一大事……” 慕朝子停顿下来,神情极为严肃。看得出来,那是他第一次看到慕朝子有这样在意的样子,说是严肃,倒不如是一种惶恐不安……千言心里不解,虽说这件事的确事关重大,但也不至于到了无法挽救的地步…… 他不明白,所以这才是他开始心里不安的开始…… “‘凌迟’、‘易迟’,说白了,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这两把剑引起的,早知道这样,就不把那把剑送回奕剑山庄了,这样也不至于让鬼溟堂那群人有机可乘!” “这倒不至于,鬼溟堂的算盘早就打好了,神剑只是开始。就算没有那两把剑,他们也一定不会放弃称霸天下的野心!” 谁都易知,鬼溟堂做为这天下的一大恶势力,正因为是恶势力,那势必要在这天下稳住自己的地位。更何况刘叶霜这样野心勃勃的人,无论江湖还是天下三王这样的不利存在,必是他的阻碍,这想想,自古以来,鬼溟堂都来自天下正义势力的威胁,只是它没有足够的底气化解这种不利局面。说到其处,伴随两把名剑引起的一系列的风波,使得鬼溟堂有了可以完全称霸天下的绝妙方法,刘叶霜怎可不把握机会? 千言和所有人都想到了这点,看出慕朝子严肃的神情,一时倒吸了口冷气…… 事由此定,一为白瑾方,二为鬼溟堂。诸事看起平淡,而千言内心总有一种不安,尤为对慕朝子对自己瞩目而视之意。明似想说什么,却又欲言又止,测其神情,多是难言之欲…… 不知何时引起内心的惶恐不安…… 回想,曾是一个街里小巷惹人讨厌的半吊子,如今再得知自己亲身父母的背景,他决定不再像以往耻辱下去,于是有了重新做人的原则。可是,一直来,却还是给他人找麻烦的无能之辈!不要说门巅、四大长老,还有谨方师兄,他何时才能学到一点模样。现在就连同自己入门的安水夏,甚至顾惜朝鸿毛不如! “何时才能成大器?” “何时才能出人头地?” “何时不辱父母名望?” 试问几声,自冷一时,回过头来看了看这些开始在意自己的“朋友”们,然后他又找到了慰藉。 “朋友吗?呵,真是不知羞耻的想法!” 这期间,顾惜朝注意到了他的表情转变,似乎明白了一点,辗转间却不语…… 第八十一章 奕剑之劫起,宿命因缘始 灵陨山山脚下的青石板上,大雪厚积,大雪正洋溢着萧瑟姿影,一行绒毛混装的青竹之人徐徐往山脚下那片隐蔽的针松林走去…… “嘛,乖师弟,根据谛归长老的回信,他们这些日应该就在这里藏身,可是你看看这四周,荒无人迹的,加之这鬼天气,到处一片白茫茫,还让人寸步难移啊……” 阿兰哈了一下双手,两脸冻得通红,由于寒风,说完话她赶紧将戴着的白毛手套装进腰间。 千言看了一下他,由于冷,全身上下哆嗦,也不理她两句。 寸步难移,加之长途跋涉,就连顾惜朝也有点疲惫。“嗯,按照长老提示,他和师兄弟们应该在此处安身,我们再往前找一下……” 说完,他便跨步往前走,大雪淹没他裤腿,千言看得费力,浑身提不起神。 “我们现在已经进了奕剑领域,不出寻常,这里早已经都是鬼溟堂的监视范围……按照谛归长老的处事风格,事事小心,万无一疏漏,之所以这般小心,大概也是不想暴露行踪的原因,等下大家千万要小心,若是真发生什么事,记住,一切都依安全为重。” 看一旁一脸专注思考的白谨方,千言略有崇敬感。 “想不到你还很了解谛归长老的嘛。” 白谨方冷眼旁观他几许,并无多言,千言多有在意,自讨了无趣,总得找个架子下。 “这天气真冷!” 其实他想表达的是白谨方那股特有的“冷”质,特有的帅气“冷”,但白谨方跟大伙先前走去,对他的反应丝毫不在乎…… 依据消息,谛归长老他们本来是在山下的一个小村里安身,为防不利,故他们又辗转到另一个偏僻的地方,这让大家找起来却加大了困难。 如实来,越往前走了一里路,这样的针松林越旺盛,风雪、大石,加之灵陨山特有的料峭极致,临下而上,这里的风景是恰到其处的好! “哦!厉害,没想到寒冬腊月里也能看到这样飘亮的风景!师妹,你看,那大石处的那棵松树可真美!” 本是危急之事,阿兰却袒露出自在神情。也难怪,“春夏看青竹,秋冬看奕剑”,这句话还是很贴合时宜的。 安水夏顺承她的笑蹙眉一应,那时,阳光正从山侧掩映起,恰是这一回应,让左侧的顾惜朝特意沁心了…… 一愣神,都恍惚起来,正好千言从身后气喘息息追了上来。“喂喂!你们几个能不能认真点?忘了我们来这里是来干什么的吗?还有心情看风景?” 顾惜朝不屑一顾。“我看最不上心的人是你才对吧?就走了这么点路,你看你这副德性,还不如两个女孩子。” “行不行不是嘴上说了算,正好一身的热量没法散发呢!” “吆!千兄,难得像回男子汉!来,正好我也想热热身!” “消老滚的!正合我意!” 说着便脱了绒套,然后捏拳秀腿拔上顾惜朝身,顾惜朝无退意,合了拳便和他厮打在了一起,场面一时不堪入目…… 安水夏看傻了眼,急忙劝阻,未果,阿兰却在一旁啼笑皆非,一梦无可奈何…… “安静!” 知道一旁面无表情的白谨方放话止意,原是分了身,不知何时上侧林处来了几个鬼溟堂的弟子,等众人反应过来时他们已经听闻了这方动静! 白谨方示意了大家赶紧藏起来,那几人很快走了过来。 “头儿,刚刚声音是从这边传来的!” “要你给老子说?给我四下好好搜,罗大人吩咐了,青竹的那一伙杂碎就藏在此处,要是找到他们,一定全部铲除!” 随后就是一阵剧烈的乱砍声!白谨方凝神静气,危险一步步逼近,未敢有一丝响动! 千言那是一脑子的气,看着恶人嚣张,实在难咽恶气,一时没忍住,拔了剑欲去这几个恶徒一番教训,幸得一旁的白谨方制止。 “小不忍则乱大谋,你的生死不为贵,可你要清楚,这里是大家和你一起……” 说是安静了下来,可那几人还是听到这方一点动静,拔了剑,小心翼翼走了过来…… 各人的处境万分危急,自知无法,白谨方也只得示意大家临时对敌,提身那一刻,却有两头山羚从一旁木从蹿出,“呲唥”一声,硬是吓了那几人魂飞魄散。 “吓老子一跳!这该死的畜生!要不是逃得快,老子定要宰了它们今日暖汤!” “头儿,消消气,只不过两只畜生,泛不得动气!” “算了,这边已经查过了,等下回去交差。” …… 好来,有惊无险,那几个鬼溟堂的人不多时便仓促而去,大家这才缓了口气。 顾惜朝回想先前白谨方之言,内心憾叹!“看来还果真如白师兄所言,这灵陨山周围,现已经都是鬼溟堂的眼线,如有疏漏,必定打草惊蛇!” 几人安了心,一梦刚起身,却被一人从身后按住肩膀,先起了一身冷汗,一听声音,还好是自己人。 “先不要出声,你们切随我来。” …… 见是自己人,大家适才放松很多,经由同门师兄带领,几人不多时便来到了谛归长老一行的临时安身之所…… 此日,谛归长老得到回信,慕朝子指派白谨方几人前来协助,深怕他们几人危险,便提前找了人前去半路接应。由于旅途和环境影响,两面错路,待接应的人回返,又正好在临时落脚处偶遇,由于当时鬼溟堂的人在,他们不敢擅自行动,值得藏起来静观其变,危急关头,又赶来两只山羚脱身,白谨方几人这才转危为安…… “老夫还在惦记呢!离城和大家去了这么久也没见回来,生怕大家有个闪失,如是,我还怎么向门巅交代!现在大家安全回来,也是让我安了心,甚好,甚好,我已经提前让人稳了酒,长途跋涉,加之饥寒,颇有劳顿,赶快进屋暖暖身!” 临时的落脚点,是师兄弟们亲手搭建的,随不见得奢侈,但挡风御寒足够,里边简单的桌椅陈设,却备让白谨方暖和。 对于谛归,白谨方也有十多年未见,曾在青竹,也受过他百般照顾,他不是贴合人情的性感,闲来也少性子,独来独往的用心却让白谨方感到一层可望而不可即的安全感。 “谛归长老,不孝子弟白谨方见过……” 总是难以齿口,可有些亲厚的感情是人与生俱来的,所以在接触谛归长老随和眼神的那一刻,他还是起先开了口…… 总觉得有些尴尬,唯独谛归长老却满不在乎示手而意。 “唉,谨方,无需多言,你的事我听门巅讲了,甚好,你能重门,这是大家所希望的!以后一定要加倍努力,莫言辜负大家对你的一片好心啊!” 屋里屋外的温度那么低,白谨方却感到很暖和,以至于几欲泪下的眼眶都滚烫起来! “承蒙大家厚爱,谨方以后定当尽心尽力!” “来,大家都来,大冬天的,总少不了这东西暖暖身,门巅放心将你们交给我,以后我得照顾大家的安全。但是,出门在外,流血流泪是常有的,比不得咋们家里,稍有不慎,便会温饱难求。这里老夫也只能尽微薄之力寻求大家的安全,不过,既然都是同门,大家也不要拘泥,能有个照顾之处,也就最好不过!这里是我们暂时的落脚点,也是大家一手一木打架的,看似简陋,却也承载着所有人的心血和力量!你们也该了解这里的情况,不说别的,来,干了这杯,以后等着我们的就是一场残酷的硬战!” 这般普普通通,这般潦草,可不之为何谛归长老此时简单几句却戳中千言泪点! 一时恼怒,一阵寒冷,一直对前事耿耿于怀的千言见到此景,心里的不痛快也随之烟消云散,抬了酒碗,和这些自以为视死如归的“兄弟们”痛饮一干! 当夜晴空,大雪已止,所有人酒后而睡,千言蜷缩身子,心底良久未平。透过一隙看到了银色苍穹,美如画! “从陌生到熟悉,从讨厌到喜欢,曾几何时,已经开始对这些随遇而安之人产生了一点共鸣……我千言可真是福大命大啊!老姐,不知你现在过得怎么样?你看到了吗?老弟我过得很幸福呢?身边还不知不觉有了这么多重要的人!” 回想至亲之人,仍也不觉潸然泪下…… 第八十二章 笑罗仙居心,深思取重定 鬼溟堂的“五大奴仆”一向不与外传,江湖上只闻其名,他们各自的真正的面目不相而清。也有一个说法,做为一个老势力,能存活数久,支持鬼溟堂的也就是三件东西;一是宝剑,一是三大元老,三便是每个时期都会培养的“五大奴仆”。 笑罗仙是“五大奴仆”最主要的角色之人,性格孤僻怪异,做事很有主见,杀人如麻,手段极其残忍,刘叶霜极其看重。 这次刘叶霜特派他来奕剑,多便是对他的信任。 “事由仙出,必取肉血”,以往的案例,笑罗仙亲自动手,没有一件会失败,对于奕剑之事,他也有着必胜的把握。对奕剑山庄这件事,他出马,看似非一件善事…… 在奕剑山庄偏西南下,黄石砌墙,一邪风黑袍之人斑弄扣指,望着奕剑山围瞩目。随从随后引上几个鬼溟堂手下…… “笑大人……” “可有什么发现?” 那几人浑身颤抖,汗珠布满脸颊。 “看来是一无所获!” “青竹那帮人狡猾着呢,硬是这样大肆行动,越容易打草惊蛇。” “呵!打草惊蛇?你说,我们与他们相比,究竟是谁‘草’谁是‘蛇’?” 那股冷的杀气足以让几人颤栗,回话之人赶紧求情。 “大人饶命,小的嘴拙,一时说了掉脑袋的话!小的知罪,小的知罪!” “呵!” 见笑罗仙没有动怒,几人才擦拭了下额头的冷汗。 “你们给我记住,两把宝剑都是刘大人取天下的关键,其它的事才是次要。” “是!小的们定当谨记,誓死效忠刘大人!” “这几日多留意奕剑周围的情况,一有什么状况,即刻向我汇报。另外,不可擅自行动,若有闪失,你们几颗脑袋也不足谢命!” “是!” …… “笑大人,小的有几个不明,可否冒昧请教?” 笑罗仙憎了一眼。 “不该知道的就别多问,脑袋可是长在你自己的肩上。” “大人务要怪罪,小的还是掂量自己二三,小的也想在大人身边尽一份微薄之力……” 见他也有一分见解,出于好奇,笑罗仙还是同意了他的请求。 “有什么想说的你切快说来。” “嗯……以我们现在的实力,既然宝剑对我们很重要,一举拿下奕剑山庄可以说不费吹灰之力,为何化真么多时间和他们纠缠……另外,奕剑山庄不与江湖上人交流,此次青竹派能挺身而出,倒是意外惊奇。虽然说这江湖第一大派有点麻烦,可我们也不必忌惮,为何笑大人却格外在意这群小流……” 笑罗仙一愣,却在狂笑! “匹夫之勇,粗陋寡浅!要是你能明白,你岂能是别人手下会摇尾巴的小人?呵!” 面对笑罗仙的嘲笑,他也只能认了。 “是,大人说的是,小的无知。” “那么,我反问你一句,跟了我身边这么久,可知‘抛砖引玉’这个词?” “恕小的愚昧无知……” 笑罗仙鄙眼而视,随之挥袍而去。 “这几日这里敌人会有大的动向,吩咐下去,一有什么可疑之人,杀无赦!以杀一儆百!” 那可怕的眼神,其人只能唯命是从。 …… 此些日来,鬼溟堂在奕剑山庄行动很是诡异,正常的做法,在外面完全没有支援的情况下,他们大可杀去奕剑,然后拿得宝剑。而他们现在一点动静也没有,其中必有蹊跷。这点,对于谛归长老来说已经想到其处…… 所谓“敌不动,我不动”,若想先发制人而出奇制胜,则必须先考虑到敌人的动机,否则后果难当! 另外,江湖中人得知奕剑有难,都纷纷前来支援,然而结果是…… 谁都想得出来,鬼溟堂是天下最大的恶势力,就连三王都畏惧三分,在无利可图的情况下,所有人只能面对着笑罗仙严禁封山的情况下止步奕剑山庄山脚下来“坐山观虎斗”。 是日,天自然地放晴,谛归长老将大家着急来正商讨救出奕剑山庄的事…… 听完谛归长老将这里的详细情况说了一番,千言很是动怒。“哼!可气!这帮畜生,真不知他们要玩什么手段,以我之见,今天我们一路杀上灵陨山,杀他们个片甲不留!何须等他们个一五一十!” “唉,小不忍则乱大谋!若是此计能成,我们又何必等到今日?” “可这么与他们纠缠下去也不是个办法!” 这点是说到难题,破还是得破,成事还是得立,而没有完全的把握,谁又能铤而走险、贸然行动呢?硬碰硬,尚能分个胜负,而做为长老又岂能不顾大家的性命?这点,谛归长老最清楚不过。 “谨方,你有什么好的建议?” “这里的地形和他们的情况我现在已经有所了解,总得看来,敌暗我明,宝剑这点,我想笑罗仙势在必得,可是有一点想不通,他们为何迟迟不肯动手……” 谛归长老笑了笑。 “不愧是门巅看重的人,你让老夫也再次见到了你的聪慧过人。” 千言在意的可不是这点,如今事关紧急,谛归长老却如此坦然自若,心里自打不满。 “现在可不是闲谈家常的时候,虽然这奕剑山庄与我没多大关系,可总见不得鬼溟堂这帮人逍遥法外,你们这些前辈总讲成当有功,如今在惩奸除恶上却瞻前顾后畏首畏尾,这样下去岂能成大事?” 大不敬的话,一时引起了所有人的不悦。 心剑流门下弟子不适,当年指责。“不可造次,如此胡言乱语,是尊师门大不敬!” 安水夏亦旁侧拉扯千言衣边。 谛归长老不在意,不想多生事端,示意了门下弟子无碍,这才慢慢道话。 “千言,你先听老夫讲,所有的事都得顾全大局,失败是小事,而失败的原因才是最要。如你所见,我青竹派之人,没有一个会是贪生怕死之辈。你想想,如果我们就这样顶着脑袋冲上奕剑山庄来和笑罗仙成千乃至上万人手拼个你死我活,那吃亏的是谁?” 千言无理争辩,冷静下来,谛归长老的话的确是有道理,本着不服输的气也只能撇嘴认了。 “谨方说得很对,无论奕剑山庄还是凌迟宝剑,现在都已经完全是他们的盘中之食,他们看而不筷,的确是有着不可告人的预谋。而想,也不是什么好事……但眼下的情况已经看出,笑罗仙完全将奕剑山庄包围得水泄不通,表面看似里外受敌,其则他们完全掌握大局。时间久了,奕剑山庄坐吃山空,在他们无利可图时便可手到擒来……二来,我们来此的目的就是救人,无论江湖救急还是伸张正义,一直同鬼溟堂的人猫抓耗子的游戏显然无多大意义……” 顾惜朝想到了一处,试问谛归长老想法。 “长老的意思是?” 谛归长老染眉一笑,惊愣看了顾惜朝一眼。 “看来是我这辈老了啊!” “笑罗仙此人我有了解,无论智谋和实力,绝对是天下无几!强取这路显然已经行不通,那就只能智攻!” “智攻?” 千言饶有兴趣起来,好奇问道。 “没错,将计就计,以致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惜朝你来讲。” “虽然敌人的目的不得而知,但我想,他们肯定想用一招招‘抛砖引玉’!” 阿兰好奇道:“抛砖引玉?” 白谨方心领神会。 “没错!奕剑山庄和凌迟这两件事为‘砖’,而江湖中人反目为仇为‘玉’!” 安水夏仍不解。 “这何以见得?” “回归最初,鬼溟堂此次的目的的确是为夺回因先前失意留在奕剑山庄的凌迟剑,对于现在的鬼溟堂,区区拿下奕剑那是轻而易举。然而我们忽略最重要的一点,那便是刘叶霜此人的野心!一直以来,所有人都知道天下有这样一个厉害的角色存在,但是实际没有几个能领教过他究竟有厉害,正是因此,所以他已经不能谈论厉害来来形容他,而是用‘可怕’!同时,鬼溟堂从古至今都是依附它的引领者而生,如今的刘叶霜百鬼骇闻,那鬼溟堂军团更当无所披靡!通过这次事件,鬼溟堂挥手一出。便能轻易出动数以万计的人手,可见如今鬼溟堂的可怕之处!” 阿兰惊道:“可是这和这件事并无多大关系啊?” 顾惜朝回道:“对于一个强者,你觉得他会适可而止吗?更别说刘叶霜这样贪婪而野心狂妄的人!在当他拥有只手撑天呼风唤雨的实力后,他定会开始称霸天下的计划!” “而一手难敌百手,虽然鬼溟堂早有称霸天下的野心,可迟迟未肯动手,之所以如此,就是因为他们忌惮天下还有天下三王和青竹这样的正义势力所在。因此,要想开始他的梦想,就得先将成就他梦想路上的这些障碍全部清除干净!” 安水夏恍然大悟! “莫非他们是再次借凌迟剑引起江湖腥风血雨?” 听完顾惜朝和白谨方的陈述,谛归长老这才满意地点点头,可是表情甚凝重。 “英雄所见略同!先有凌迟剑重出江湖为例,这次又故技重施,刘叶霜此人果然是个异类!” 听了大半天,千言总算懂了点,可是仍和自己所在意的事情毫无干系,性子始有稳缓不来。 “道理是说的头头是道,那我们接下来的计划究竟是什么呢?” 谛归长老想了想道:“若要智取,首先得从奕剑山庄为首……因为这才是我们来此的主要目的……” “哎呀,长老,你快讲吧,听你说话,急死人了!” 谛归长老蠕眉一笑。 “既然你急不可待,那我便吩咐你一件大事去做。” “大事?你且快说来!” “今天晚上,你和谨方两人偷偷去奕剑山庄一下。” “为何偷着去?” “你不去那我只好请求惜朝去了。” “去!我又没说我不去。” …… 第八十三章 随夜潜奕剑,意听暗人话 从灵陨山而下,走一段白石和铁松的山径便是奕剑山庄正东门。整个灵陨山实则围绕奕剑山庄而辟谷,但是奕剑山庄地势优越,居上而下,所以奕剑山庄正位有总领河山的雄势力。 是夜,千言和白谨方待装从落脚点摸黑潜入了奕剑山庄正东门下…… 夜色独当,彻空放亮,雪白的大地将奕剑山庄的青壁照得清晰。 听从谛归长老的吩咐,两人行动极为小心…… 一路而来,路途虽不远,但是在深层的大雪里攀爬也让两人花费了大量精力,白谨方按捺千言在奕剑门下找了个视野相对宽阔的藏身处,脱掉连帽,顺势抹去额头的大汗,深深喘息未定…… “瞧这奕剑山庄,怎么也得有个几百年的威望,如今区区一伙鬼溟堂的小角色而却吓得他们闭门不出,救与不救有何关系?” 白谨方瞧了一眼千言,明似不认可的眼神。 他左右定势情况,见大门紧闭着,回望东门西侧的枫树,斜下而上,直到大院内侧,窃喜。 “千言,看见那边的大树没有?” 千言会意,两人随即动身,刷刷两下,从一而二依次穿越进大院。 照样子安全无误,可是在白谨方刚止墙上时,下意识感知身后一处巨石后袭来一股诡秘气息,再当他警惕打量,却瞥见几个模糊的身影一闪而去…… 以免后患,白谨方随千言赶紧下至内侧,自知不安,随与千言说来。 “千言,如果我推测的没错,我们已经被鬼溟堂的人盯上了!” 千言不解道:“为何?” 白谨方不语,深有所想。 “如此看来,和之前大家推断的想法没错,鬼溟堂此次的目的的确和凌迟剑没多大关系,而真正的目的是整个江湖的恩怨!” 千言虽不清楚这期间的是非曲直,但以直觉,这次笑罗仙的种种事项表明他们确另有企图! “管它呢,谛归长老不是说了嘛,只要我们保护了凌迟剑,他们就没有了任何把柄来做手脚。” “话虽如此,但是你觉得我们能有几成的胜算保护住凌迟?” “我看不见得,虽说这奕剑山庄确实没有多少实力……但我仔细看了,易云川是个省油的灯,还有他手下的那两个徒弟,绝不是一般的角色。再说了,还有我们,纵使这笑罗仙再强,也不会让他轻易得逞吧?” 白谨方轻视了一眼千言。 “呵,轻敌是失败的开始!” 也没多说,摸清了里面的情况,白谨方便让大院左侧旁廊往深走,千言没趣,投了去…… 刚走几步,便有奕剑山庄的三个人徒步而来,白谨方心想,这种时候出现,未免会对他们造成误解,做了打算,携着千言上了东巷房。 那几人是稳了步,随即走了过来,停在两人藏身的屋檐下细语下来。两人虽是无心之过,却也意外听到此三人对山庄不敬的话…… “你说浮生和折梦两位师兄也太过怯懦这群人了!以我奕剑山庄的实力,就算来十个鬼溟堂咋们也不怕他们!” “住嘴!这话你也能说得出!我们奕剑上下同心一致,这种时候说有损门派的秽语,就不怕嚼了你的舌根?” “是!语挚……我也是一时被这帮人逼得!窝囊在这里久了,实在难受!而一时气愤才说了禁语,还望别对两位师兄和庄主说!” “这样的感觉大家都有,我们奕剑山庄风光千百年,威名响彻天下,实在从来没受过这种气!如不是顾及天下安危,我想庄主早已将这笑罗仙小人大卸八块!” “怪就怪在咋们庄主心怀济广,以天下为己任!” “行了,语挚、澄海,你们两个不要随意聊了,谁也清楚,庄主有庄主的难处,我们这些做手下的就得依照他的意思来,无论上代庄主还是咋们现在的易庄主,我已经侍奉了一辈子!这里是大家的根,也是我们希望,只要庄主在,我们都要誓死效从!如今奕剑有难,大家都有责任,而且这次以往不同,倘若不能处理好凌迟剑这件事,阔怕真的会召来天下大乱的祸患!从浮生和折梦两位这次的表现就可以看出,我从来没见到两位师兄对一件事有这么认真的表情,这两天他们都是忙里忙上,足见这次的事有多大!” 越说越有劲,澄海似提了兴趣,趴低了在江烬面前闻道:“江师兄,你说易庄主现在都是在听从浮生和折梦两位师兄的意见行事吗?你想,庄主刚上任时十个非常果断的人,以他底性,被人这样骑在头上,他绝对是忍不了的!就拿前几天的那事,别说他有底气在,纵使他真有什么把柄抓在别人手里,他绝对也会放开手而‘大开杀戒’……” 江烬不悦道“大胆!你将庄主想成什么人?” 此处,浮生和折梦两位虽然在多数师兄弟们眼中敬重,但是由于他们各自孤高清冷和直率的性子未免惹了得罪一些人。澄海和语挚两人便如此,本性虽不坏,但是却很记仇,而他们三人也很攀上,入门多年,却一直没能被重用,因有浮生和折梦先例,使得他们这种不满的心积沉良久…… “江师兄,你先别生气,我并不是这个意思,只是……” “我不管如何,如果你在这里说诋毁庄主和同门师兄的话,我决定不会坐视不管!” 说着便要走,一旁一言不发的澄海怕生事,赶紧拦截下来。 “江师兄,不必这样认真。其实我觉得语挚说得话有点道理,仔细想想,你觉得咋们现在的庄主还是以前那样的庄主吗?” “澄海,你是什么话?莫非你两人是要造反不成?” “江师兄这话严重了,我们在一起相处我有个几十年,对奕剑一直忠心不二!可是,光有心有什么用?在这里呆了这么久,却一直没被重用……和浮生和折梦两位师兄比,他们晚我们进庄,现在却比我们在庄主面前器重!一切都是为了奕剑千百年的基业,我等虽不是争功贪名的人,可是这种被轻视的失败感你不羞耻吗?” “没错,就拿最近发生的这些事,凡事大小事庄主都要和两位师兄商量,以我看,凌迟剑在这里这么安全,倒是鬼溟堂这帮人,没什么可畏惧的!可我们却对他们畏首畏尾,越加逞得这帮小人嚣张跋扈!” 这江烬十个实诚的人,两人三言两语便已让他始之心动。 “不管怎么说,浮生和折梦两位都是我们的师兄,虽然入庄比我们晚,但人家毕竟通过自己的努力赢得庄主和大家的认可,你们这样随意揣测!从背后说他人本就不是奕剑的庄旨,此乃大不敬!” “做事得善变通,这并不是在诋毁两位师兄,更不是说他们不好。只是,这一切都是为了咋们整个奕剑的名声啊!你想想,我们奕剑何等地位,现在却被人家像鸟一样关起来耍,庄主和两位师兄还等着别人来救?这岂不让人家笑话吗?” “不,庄主一定有他自己的想法,现在只是在等一个时机。” “呵,时机?我们就是缺少这么一个时机!” 江烬一愣,瞥视了一样语挚,心一惊。 “俗话说,最好的防守便是主动出击,只要我们先对鬼溟堂出手,从而先发制人,事一开端,搓搓他们的锐气,再待那时,庄主一定会看清期间利害,然后知进退,一举将笑罗仙这帮小类除去!” 澄海惊语。“这样,咋们也会立大功,从而被他重视起来,岂不两全其美?” “可是就凭两三个人能做什么?” 原不想这江烬早已做了充分准备。 “江师兄终于想通了,难得庄里还有你们这样志同道合的人!实不相瞒,我早已有打算!” “澄师兄果然是信得过的人,既然有良策,不妨赶紧说来,我语挚定当倾尽全力相助!” 澄海四下打视。 “此下不方便,你们且虽我来。” …… 本是为奕剑山庄的事冒死前来,却没想到他们自己却不争气,看这情形,这三人不是什么干好事的,这里有这样的人存在,千言着实恼怒,恨不得马上下去于他们一番教训。 白谨方是拉了下来,但这件事对奕剑山庄的影响不同方向。 “这件事我们不好直接插手,但也不能在这节骨眼上出事!看这情形,纵容他们下去务必造成整个计划打乱!” “怎么也说这奕剑响有仙家之地,如今看来也只不过如此,这易门也是,自己家里的事都处理不好,叹何对天下世人的信任?” 白谨方嘲道:“人眼不过都是镜像,所有的事都要自己亲力亲为!而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而实质你最初的直觉是对的。” 千言难解。 “最初的直觉?” 白谨方上嘴角一伪笑。 “走吧。” “去哪里?” “既然他们方才所说和浮生跟折梦这两人脱不了干系,对症下药,我们先去找这两人,或许会有意外收获。” “我们不是来找易云川的吗?他们自己这点屁事我们管他们干什么?” “此为其一,但事要一步步解决。” 看着白谨方深思熟虑的独到眼神,心里无疑多生对他的看中和信赖。“之前听大家讲你这人很怪,看来你做事真的很有一道。青竹失去你这样一位优秀的人才的确是一大损失。” “呵,还倒是承蒙赏识在下了。” 而在白谨方心里,千言这样“怪异”之人也开始在心里认可,甚至共得来,但他害怕感情,害怕那种似有可无的感觉开始变得真实起来。这种关系一旦确立起来,便会让变得分寸大乱,从而因此让别人造成困扰…… “好了,我们在这里耽搁太久了,事不宜迟,我们赶紧行动……” 说完便从房上一跃而下,看到这种情绪氛围,千言更是琢磨不透。 第八十四章 潜行上奕剑,无意听密事 白谨方和千言在庞大的奕剑内四下找寻浮生和折梦两人的住处,路过西院,终于在西南侧有一点眉目…… 看这凝霜房内灯火通明,夜下灯前总来有几人来往…… “公子,时候不早了,你该早点睡了。” “嗯,知道了,离儿,你也早点去休息吧。” 看房内人影闪烁,不多时便看见一丫鬟走了出来…… 听出,房内这位公子该是浮生不假,待那位叫离儿的丫鬟走后白谨方便和千言掩门而入…… “何人?” 两人突然出现,一时让正在掌灯读书的浮生惊愕,语出便抽了床榻边缘的剑横了过来! 动作犀利,反应之间足能体现他的实力强弱。 白谨方做好了应对措施,仰身剑两指轻夹住了接近脖颈的锋刃! “不必如此,乃是朋友。” 如先前所料,此人正乃奕剑山庄的大公子浮生,当他看清状况这才收回了剑,除了对两人突然的情形表现一副惊讶外,过多的反应倒没有,回坐复拿起书,坦似镇定自若。 “深夜造访,不知两位有何贵干?” 深闻浮生此人非托辞之人,白谨方也直道:“实不相瞒,今日来此特有要事相商。” 浮生饶有兴趣,放下了书正视起来。“哦,不知什么大事,还能有劳两位特意来此?” “浮公子是个爽快的人,既然如此,咋们就长话短说了。想必现在奕剑山庄的情况很是了解,数日前,鬼溟堂之人携人前来,将这里重重包围,以外人的眼光,他们只是欲想取走先前之事失在这里的凌迟宝剑。但真正的目的旁人就不得而知了……” 浮生再次回到座位,冷笑一下,明似知道白谨方和千言两人来此的目的。 “青竹派也算江湖中的一大正派,若两位是为了宝剑而来,我想可能让两位失望了。” 早就听说浮生是个清冷之人,如此言语过激,千言心里自打是不乐意。 “我说你这话什么意思?” “哼,易迟和凌迟两把乃绝世之宝,天下之人没有不对其垂涎的,如今凌迟这把剑在这里,加之鬼溟堂这伙恶人到来,惹得不少对宝剑有想法的人开始蠢蠢欲动……也是,现在整个奕剑处于风口浪尖,他们此时不动手更待何时?” 千言是气了,抹拳秀腿正要上,白谨方适好拦阻下来。 “此是想必阁下误会了,如我们对宝剑有打算,之前便早已下手了。况且,是话,都不可同一言而语,和做人一样,比之心怀不轨而为利益所图的阴险小人,心正为他人者还算居多。通过前此归剑和这次前来解围的做法,我想阁下应该清楚什么是敌是友……” 白谨方的言还是适浮生之风,怀有对白谨方其人的认可,他便认真起来。 “早就听闻白谨方其人的独特之处,在下不得不佩服。既然是朋友,在下也就不见外了,实不相瞒,凌迟剑这件事我们正要有求于你们之事,我们已经和庄主商量过了,可是庄主又不想因此事连累青竹。但这忙又非得青竹帮不可,所以才一直犹豫不决……哎,事到如今,也只能这样了,那位请随我来……” 白谨方同千言甚奇,也不知何为,一时又想到进庄时发生的事,随提前告于他。 “哦,此大事等下再议,现如今我想你们奕剑有一件非常棘手的事要处理。可以说,如果这件事解决不了,后面所有的事势必会牵连。” “哦!什么大事?白兄不妨说来。” 白谨方随将先前江烬三人之事说于他…… “果然是件很棘手的事,也很及时……” “那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正如白兄所言,江烬三人怒蟒,他们擅自做主,如果真的去找笑罗仙必将给奕剑召来杀身之祸!更会让整个计划前功尽弃……” “事的确不小,想必浮生公子理解,鬼溟堂此次前来,并没有直接杀上奕剑山庄,而是将整个奕剑山庄包围住,这其间的隐情不得而知……” 白谨方点到为止,浮生心细,愣一看两人,所有所思半响。 “笑罗仙是为鬼溟堂的‘五大奴仆’最厉害的一人,阴险狡诈,手计多端。此次带来的人数足以压平整个奕剑。他唯一做的只是将我们像鸟牢笼起来,我想他的目的是借宝剑之事挑起江湖人的恩怨,故以坐收渔翁之利……” “秒也!浮公子果然是聪明之人。这也是我和千言两人今夜来这里的原因。” “嗯,也罢。既然是大事,那我们只得先去和庄主商量一下。” 事已至此,白谨方和千言也只能跟他去见易云川。路上白谨方由有一事好奇,随于浮生问了起来。 “浮公子,恕在下冒昧,不知你在庄里可有与人过节?” 浮生一惊,回头问道:“白兄和出所言?” 看出其反应,又体会到了他的处事风格,白谨方明白几许。“哦,没事,在下只是随意问问。”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做事方法,每个人的性格也不一。我喜欢独来独往,可能与人交往方面生疏……但是,在庄里,在下都是正然处之,与庄里的兄弟也是尊礼,说到与人相处上的不合,想必我和他径然不同……” “你是说折梦?” 浮生停顿了一下,反应足见强烈。 “啊。师弟是个非常优秀的人,在庄主眼中和兄弟们中都看得非常重要!” “的确,令弟仪表不凡,武艺高强,更是以一手超群第一的奕术闻名遐迩!不过,说句得罪的话,论之奕剑大公子的琴剑合一术尚有几分不及。” 浮生自嘲一冷,抬脚继续往前走。“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只是徒有虚名罢了。” 做为一个旁者,白谨方也不方便往下讲,但是他意识到一点,这浮生和折梦两个人的关系似乎看起来和江湖所传并不那么和谐。 山庄的构造以山围,东、西、南各有大小建筑,正北便是主议事厅,而东西北三方正向山处各有一塔,那便是奕剑山庄象征三大神兽的神圣之地,也为奕剑奉恃的禁地。 绕过一练剑场,两人便同浮生来到主议事厅——天云堂。 见灯还亮着,三人便走了进去…… “哦,浮生,这么晚了还没睡?” 夜深至,易云川还在处理大小事务,看得出来,他面部憔悴,神情恍惚,想必是有几日没好好休息了。至此,千言懂得了他为何被江湖人尊重的理所之处…… “吆,这两位不是青竹派的白弟跟千言小兄弟吗?怎么突然出现在这里!今日是有事吗?” 一回生,二回熟,由于如今特别好感易云川,率先自来熟。 “承蒙庄主这样的大人物还记得我这样的小人物,先前怒蟒,若有做的不到之处还望见谅。我们前来是奉门巅之意来协助奕剑除掉鬼溟堂这帮恶人的。” “千言小兄弟见笑了,大家都是正义人士,我奕剑的人也算半个江湖人,实质来说我们是同道中人。所以在这里不必见外。青竹三番五次帮助山庄,易某实在感激不尽!” 千言抬手而示,以表敬意。 此后,一奕剑弟子带洗漱物进来,易云川浴了手,又吩咐弟子下去端来茶,事后才正言。 “实不相瞒,现在整个奕剑岌岌可危,凭借整个山庄的力量是不不能化解此次危急了!” “奕剑乃是天下最具影响的大势力之一,以易庄主的实力对敌这点麻烦不成问题吧?” “白弟言笑了,如果只是对付笑罗仙此人,确算不上很难,只是……只是现在面对的是千军万马,这样一个大朝的杀人恶魔,怎么可能轻易摆平!更者,现在还有凌迟剑在这里,其可直接影响天下势力的格局,再没有决胜的把握下,稍有不慎便会诸城大错,因此而让我沦为千古罪人,让整个奕剑背负对天下人的罪证,如何为之?” “易庄主能这样想再好不过。不过,敢为人不能为之而为之,才是真正干大事的人。” 讲来是一些嘲意,让易云川是来尴尬。“说笑了,我等皆凡人,能对需要帮助的人寥表帮助已经安详了……” 白谨方会意一笑,不再往下说。 千言也不见得,有何白谨方似乎对易云川不大相合,但是又无实际的恶意,这种直觉就如同高人之间深不可测的“处处针峰”。所以他一时想到了云虚长老和独步长老,可是又有点不同,可能是关系不同的原因吧…… 本有要事相叹,如今气氛成了尬聊起来,宽敞的房里开始变得冷清起来。 千言抬起了茶杯,注意到了一旁表情如一的浮生,这才想起正事来,刚想借计转移话题,却有一奕剑弟子进来。 看他提着火灶,几人这才下意识感觉到了冷。 “庄主,打扰了。外面下起了大雪,所以我特意将备好的火灶拿了来。” “哦,外面下雪了吗?” “嗯,刚刚还晴得好好,现在突然下起了鹅毛大雪。” 大家惊奇间,那弟子下去了。 千言埋汰道:“这天气还是多变啊!” 易云川接话。“的确,人要变心,天要换脸,这都是人无法预测的。” 这一语双意,也让浮生回神,想起了正事。急忙附于易云川耳旁相告。 “什么?你说江烬、澄海和语挚他们三人有异心?” 易云川惊愣看着白谨方和千言,千言点头道:“嗯,这事并不假,方才进来时我们正好听到他们的谈话,商量着要去找笑罗仙……” “不好,浮生,把折梦叫来,再召集所有弟子!” 易云川的反应是有过处,千言一时猝不及防,反倒是此时的白谨方最镇定。 “发生这种事,实在让二位见笑了。其它的事只能放在一边了……” 因恐恻江烬三人出事,白谨方会意,也就点头应诺了…… “看来这件事已经不是奕剑自己的事那么简单了,如蒙不弃,我们愿效犬马之劳。” “若是如此那就再好不过了!” …… 第八十五章 人皮的艺术,易云川大义 谁人能掩埋我的身体,这江湖的路上没有一盏灯为我借光。 正如人担心的一样,雪夜三更半夜,奕剑山庄南门人生嘈杂,在火光中依稀辨得一方的混乱。 易云川正和千言他们说着,从议事厅出来便有弟子回话。 “庄主,不好了,江烬、澄海和语挚三人召集一些兄弟打开南门,大喊着说要去取了笑罗仙的人头。我和其他师兄弟极力劝阻,他们仍不可听,说这是他们自己的决定,不会给奕剑山庄惹麻烦,等杀了笑罗仙,他们自会回来向庄主请罪。” 易云川气恼。 “胡闹!难道还嫌惹的麻烦不够吗?” 这已经是预想中的事,可却还发生的更突然,白谨方恐恻。 “事已至此,今晚这里必有一场血战等着我们!” 易云川神情慌乱,浮生已带着折梦赶来。 “庄主,南门乃是危急时刻准备的逃生之道,在一山之中地形最为复杂,他们从那里出,要是被敌人摸清,此必是断了这里的后路。” 易云川一惊,愣地看着折梦。 “我就知道这帮不知天高地厚的不会干什么好事!” 有一点白谨方心里清楚,笑罗仙的目的 不是将这里赶尽杀绝,可他也非仁慈怜悯,江烬三人贸然前去无疑白白送死,这恰正好随了笑罗仙“杀鸡儆猴”的效果。善同之人都非绝情之辈,奕剑山庄是一个整体,而易云川的为人处世一向好评如流,若是因此事让整个奕剑人心涣散,导致易迟跟凌迟两把宝剑的事推向风口浪尖,那天下真无一日息宁。所以这也是白谨方为何一直“放任”又“在意”的状态所在。 以了易云川的安排,浮生带了部分人手去了北门,折梦带了一批人去了西门,正东门是正门,那里严家防守,更有妥当的防御设施,为了周全,易云川还是安排了一小部分人去支援。南门是重点,自有易云川带着白谨方和千言同去…… 此时,天已大亮,但风雪仍不止,易云川为首的一行人通过一段很漫长的山窟地形来到正南门口。 通过明晰,千言依稀辨得周围的环境,安易云川的说法,西南北一直紧闭,如今这里的大门已经敞开,细想。这也是江烬他们没有头脑的莽撞体现! 越往西北的千米台阶,那一方矗立着一座八角高塔,由于前方有无数的仙家封印石,所以他无法再仔细看清那里。 接下来,易云川带着大家朝西南大道走,斜下便是高林。 白谨方自前,考虑周围状况,弯下腰来观察。“路上还有他们行动的脚印,可是已经逐渐被雪掩盖,可以推断,他们已经出去多时。” 这让易云川万分担忧。“出发之时从庄内正位还听到这里的响动,可是距离这里有两里的路程,要是鬼溟堂的人晚一步,他们稍许还有的救……” 白谨方警醒。“事不宜迟,我们继续赶路,以免大事为晚!” …… 正式进入山林,整个视野愈来不好,千言迄力前行,在一望无垠的白色地带,高耸的光干让人心悸! 凶悍的虎熊一扫而过,皑皑的雪层逐渐让人难移,幽暗空茫的飞雪区,正是传来几声哀鸦的嚎叫…… “哈哈哈……” 一阵诡秘的笑声,随之而来几个黑色的身影,令人毛骨悚然,易云川提醒大家,做好了防御,小心翼翼往前走…… 终于在一处明亮出终止,那一幅画面不堪入目…… 一阵腥血扑鼻,洁白的地上深红一片,易云川看来,那是手下们惨死的景象! 对比千言,他从未看过这样悲惨的景象,刨皮剥骨,截肢挖眼,这便是鬼溟堂的人性! “畜生,竟是一帮畜生!” 易云川心如刀割,忍痛将挂载树干上的皮肉抬下,又替闭眼不息的血肉体掩目。 “笑罗仙,不杀之,我易云川誓不为人!” “誓不为人?那要看易庄主今日有没有这个机会了。” …… 无意间,便有无数鬼溟堂的人四面八方包围而来,飞身而下的邪骨鬼袍之人正是笑罗仙! 易云川憎目而视,恨不得将其五马分尸! 笑罗仙阴冷着笑,妖弄着他媚娆的长指。 “喜欢吗?都说有有智慧有头脑的人都懂得艺术,像易庄主这样百年难遇的优秀之人应该很喜欢这副场景吧?这瞧,这可真是一件令人满意的艺术作品,该应当用完美来形容它了!哈哈哈……” 一时间,鬼溟堂的人又绑着三个血肉模糊人上来,易云川激动,原正是江烬三人。 “放了他们!” “这一点上看来易庄主还不够聪明,你该清楚,对他们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否定,所以,你连这些死去的人救不了,怎么能救整个奕剑?如若和江湖上哪些口口声声拥有着狭义之心的伪君子有何区别?还名正言顺的说匡扶正义,真是令人耻笑!更何况,这样手下留着何用?” 看得出来,易云川一阵搐动。 “不过,你们这些人该信奉一句话,善非恶,恶非善。我笑罗仙做事一向给人留有余地,放了他们也行,只需要易庄主跪下来替他们求情,且大口喊出易云川是孬种!” 全身麻木的易云川始有心动。看这他丧心病狂,千言早已忍不住内心的那股怒火! 硬了拳,便汹势冲了上去,正好被笑罗仙一旁的连个护身用剑挡住!千言不放过,换势继续向笑罗仙攻进! 这两名护身的实力早已超过千言所能招架,迎刃而上的他三四下猛被两人双掌击飞回来…… 笑罗仙原地不动,嘲讽道:“动物都懂得求生欲,所以它们是聪明的东西。类比这样不知天高地厚的黄毛小子,是愚昧无知的无脑行为。” 他示意护身,让他们给千言一个速死。吐血不止的千言此时却无还手之力,眼见剑刃割向喉咙,只得白谨方及时救急! 整个动作倒是引起了笑罗仙的在意。 “这不是白护堂吗?怎么,当初好好的护堂不做,现在又重操起丧家犬的基业?” 白谨方曾以卧底的身份潜行在鬼溟堂,以笑罗仙的聪明,起初完全没有信任白谨方,若不是白谨方以皮肉之苦替鬼溟堂做了几件大事,想必在鬼溟堂不会有一席的容身。就算如此,笑罗仙还是极力在刘叶霜身边劝阻要杀了白谨方,还好刘叶霜爱惜人才,这才留他在堂内做一些小事。 “笑生堂主,多来无恙!” “之前是我的疏忽,轻易信了你。不过,这也是你的能耐,能有这样的实力,也算让我中意的人不为过。” “生堂主说笑了!” “哼!我从不说自己的笑话!也罢,冤家路窄,正好咋们今日新仇旧账一起算,这事情也算个有前有后了!” “说得没错,冤家路窄,狭路相逢勇者胜!” 白谨方是尽兴了,事已至此,他也不得不出手了! 笑罗仙是知道白谨方的实力,待白谨方拔剑其势,他推开了护身亲自对敌。 霎时,大雪纷飞的山林涌现两股强烈的杀气! 再当整个山林大雪戛然而止的瞬间,两人火光对接! “铛铛铛~” 这一转眼间,便同时有了无数次的剑气碰撞在一起! 这次千言非常清晰见识到了真正被人传说传奇所在!三五回合,剑光如流,那天神造就的精彩对决让时间停止!天地自然地融为一体,白谨方和笑罗仙的身影已沦为无形,有始自终不能自拔! 那“高手”应当重新定义,原来一直的追求只是自己的“膜拜”!“我如何才能成为他们?” “为何高手要分好坏?” “我真正的重新做人了吗?” “不!我不能像他们一样,我要成为我自己的高手!成为自己的大侠!” 这是他此时此景的心里起伏,一切源自于真正的白谨方带给他的自信和希望! 半个时辰已过,势均力敌的双方终于双双击落,整个场景千言却历历在目! “还是我小看了你!果然当初没有杀了你是一件极大的隐患!” “很多事情都事与愿违,等后来想通了便为时已晚!” “呵!说得很对,还好你及时提醒我!” 通过这一出,笑罗仙气力所剩不多,深知这样耗下去于自己不利,只得下令所有手下一同而上! 挥手一抬,那四面八方埋伏的人全部蜂蛹而起,山林一时动荡! 由于江烬三人还在笑罗仙之手,易云川只能立在原地。 白谨方见无法,只能同千言两人“单枪匹马”来驭敌千百! 眼睁睁看着两人披荆斩棘,充当了缩头乌龟的易云川身体再一次抽搐,咬牙切齿着,硬生生将拳头拧出来了血! “易庄主果然是易庄主,他们两个的性命比起这三人还是微不足道。不过我劝你最好还是老实点,否则我随时都能取了他们的性命!” 笑罗仙满足着将剑架在三人的脖子上来回比划,吓得三人眼珠爆裂。 “庄主!救我!” “庄主!救救我们……” 看着此时气息奄奄的三人却懦弱着祈求求生,易云川忍着极大的羞耻拿起剑快速过去了结他们…… “这应当是男人该做的事!而我们奕剑还不如他们!你们的死不足于替死去的这些弟兄赎罪!若是黄泉路有知,来世请以真正的奕剑弟子进庄!” 这一举动,却吓傻了笑罗仙!他原以为聪明过人,可是眼前这两事皆都失算,更何况,现在那位被视作蝼蚁一般的黄毛小子正在自己面前杀得自己的出色手下尸野横山!自那一刻,他也正视起这些人来,身体不由得颤抖了…… 另一点,对于易云川的举动,如果换做自己,千言绝对下不了这个手。先前,他只是尊敬易云川这一号人物存在,也只是听说,曾以济世为怀鸣动九方。也只是听说,奕剑山庄的易云川是位大侠!而通过凌迟剑这件事,他完全对他的听说否定,所以只到先前,他顶多只是欣赏易云川……如果不是亲眼目睹易云川亲手致剑取了自己门下弟子的性命,他永远不知道那个被传说的易云川是天下人眼中在进退维谷时能大义灭亲的真大侠! 他呲嘴一笑,提起了脚下的尸体,奋力向人群掷去…… 第八十六章 笑罗仙事败,潜藏的风波 笑罗仙自识向后退了一步,等他反应过来已经太迟。这一步意味着满盘皆输,有史以来输得一塌糊涂…… 易云川下令,带来的上百兄弟一拥而上,加之千言和白谨方定力相助,鬼溟堂尽千人逐一倒下…… “笑大人,在这么下去对我们不利,要不……” “住口!至今还没有任何人为难到我,立马给我召集大量人手,今日不给他们一些颜色瞧瞧,不彰我鬼溟堂的威严所在!” …… 笑罗仙指令下达,不下半时便有三倍人手前来增援,旷野的雪林里顿时天地雷动! “易庄主,敌人越来越多,我们所剩力量不多,如果不尽快解决了笑罗仙,今日我们恐在劫难逃!” “嗯!白兄所言甚是,只是如今这小人聪明了起来,如果不摆平眼前这些实力对手,想要近其身实属不易~” 激斗正欲酣,千言排路与白谨方、易云川汇合,三人方位形成三角之势! “想要靠近他这还不简单,关键是他身边的那两个人。” 白谨方会意。 “其它的你不用管,只要你解决了眼前的麻烦,那边的就交给我和易庄主!” 千言喜,闪剑而上,从腰间出鞘到十米外横刃便以折翻敌人数十人,如此干净利落,令白谨方惊叹不已! “还没够!尝尝千氏听剑阁‘夜来风吹雪’……” 白谨方看得仔细,当千言一段冲进后腾空而起,扬剑神域扫空云,天时一鸣,飞雪迁景,在剑弩开花之迹雪刃千出,威龙压首,排山倒海,一招闭,前方百人全然倒! 白谨方惊愣!“‘飞龙在天’?不!比之听剑阁的独创剑法,他这招无声胜有声!无论意境,还是剑法,这已经完全超过了‘飞龙在天’的威力!这真是他自己领悟的‘千氏剑法’!” “没想到他竟有如此的天赋,小小年纪便能有如此修为,普天之下没有几人能比!” 白谨方谦有自豪。“他所使用的招式其实是我听剑阁的皮毛……” 这令易云川另眼相看! “青竹派果真卧虎藏龙,千百年来强大至此,天下第一!” “易庄主盛赞了,眼前障碍已除,你我二人联手上去将笑斯摆平!” 易云川会意,两人幻步,十步近笑罗仙身,笑罗仙身旁的左右护身果然第一时间相阻,却也难不倒两人,易云川左,白谨方右,以微秒时间移形换影,同时从身后一剑了解两个护身! 笑罗仙声色俱惊! 保留实力的他不得不开始拿出一点神通来御敌…… 笑罗仙之所以称“仙”,正是因为他的那种形态——“黑暗”和“嗜血”。两招式都无一破绽,因此,当今乃上,能与他武功平分秋毫的仅有无几人。天下三王、慕朝子、鬼溟堂三老,还有刘叶霜算一人…… 白谨方和易云川刚找到机会下手,笑罗仙挥袍而立,便以巨光将两人逼退数丈!白谨方心惊,若不是他们反应及时,恐在一时间被击中要害,看着状态平静的笑罗仙,自感一种强大的压力和威胁袭来! “同样的话我不会说第二遍,但你们的表现的确让我眼前一亮,看来计划得有所改变了……” 他将风袍丢弃,纵青的脸上血液循环,灰麻的长发舞动,在凝聚了周围所有的自然力量后摇身成一个模样可怕的邪物! “嗜血!” 白谨方惊愕,尚未明白易云川的言下之意。 “传闻,他有两种形态,一是‘黑暗’,此状态只有在夜晚或者没有光的地方出现,此状态一旦成功,无人能敌!‘嗜血’是他的另一状态,通过内力将周围的自然力量凝聚起来变形,人力所难能招架,唯有当汲取敌人大量的鲜血后便可息止……” 白谨方悚然。“真是丧心病狂的招式!” “怎么,你们害怕了?为了给你们惩罚,今日必须让你们好好感受我的恐惧!本来今日是想留你们个活口,只怪你们不欣赏我的艺术品,所以——拿命来吧!” 那张牙舞爪的怪物开始咆哮起来,行动间山石俱粉,白谨方同易云川竭尽全力抵挡,一时间树林倾倒一片! 笑罗仙的真正的实力果然可怕,千言第一次亲眼所见“强者”,白谨方和易云川一次次反击,一次次被重伤,眼看他们危在旦夕,他只能放任了眼下障碍,及时飞剑攻向笑罗仙! 明显击中笑罗仙正身后的一剑,却在一眨眼间让他回摇一击攻进了心腹…… 三人所剩气力无几,剩下的所有兄弟也都战斗到极限,可是敌人还是源源不断出现,那一刻,是绝望,而等待他们的正是死亡…… 三人同时拿剑支撑了身体,相抿而笑,准备使出所有的力量给笑罗仙最后一击…… 红日升起,风雪止,西南方的一侧厮声大起,正有不知情的一方人从那里杀出来! “仙小儿,拿命来!” 声音刚落,一巨型树人挥舞大斧从天而降,一脚踩碎鬼溟堂数十人! 千言一看,正是谛归长老和顾惜朝他们带着师兄弟们杀了上来。心底重获新生,体内用用不断涌上力量。白谨方、易云川立马站起来,大破敌人上百! 三人仅有的力量,再加一个谛归,想必“嗜血”状态的笑罗仙也没有完全的把握取胜,而笑罗仙本身实质怕的正是心剑流系的召唤术,或许这也是他的致命克星所在! “笑大人,我们已因此大量损兵折将,若不及时收手,恐误了大事!再赶上大量人员来,我们到那时真的无路可退!” 鬼溟堂的手下这一提醒警醒了失去理智的笑罗仙,也彻底激怒了他。“嗜血”状态一出,如不粘血,他毕竟气血逆流暴毙而亡!事已至此,他只能咬断了手下的脖颈来充饥…… 这是笑罗仙第一次尝试了失败,前后整整上万的手下死在这里,这是对他极大的耻辱! “彻!” 这是他在对敌谛归长老四人最后一击的决定…… 随着鬼溟堂的人狼狈离去,这场死斗随之结束…… 树林散了迷雾,简短的时间内见到了光点,皑皑白雪上全被染成了红色,漫山遍野的尸骨味令人作呕…… 昨夜,谛归长老让白谨方和千言两人潜入奕剑山庄查明状况,以里应外合配合易云川救援奕剑的计划,谁知两人天亮未归,谛归长老知事有变,便带着大家上奕剑山庄。在半路上看到鬼溟堂的人手四下流动,他们越发感知事情不妙!他们急赶至奕剑,却见正门有奕剑的人严家把守,得知消息,谛归长老想到了千言的危险,便火速带领大家来南面,等发现这里的激斗,只得一路杀了上来…… 看到谛归长老们的到来,千言内心生出了那种亲人般的感动!盈眶之下,亦意识到门巅为何会让谛归长老来此的意义所在…… 由于此次的损兵折将,使得笑罗仙起初的计划全部打乱,鬼溟堂只能暂时放松了对奕剑山庄的“囚禁”,青竹也有了机会进入奕剑山庄…… 这场死斗,归根最大的反思的应该当属易云川……自己对弟子们的管教无方,自己的抉择,以及奕剑山庄的力量强弱…… 痛定思痛,第二日,待大家还没养好伤,易云川便召集奕剑所有弟子在正院演武场训诫…… “从上任庄主来,我每天都跪在列为祖师爷的灵位前反检讨自己,请祖宗们给我明示,如何才能将这个庄主当的称职,如何才能让奕剑山庄数百年的基业保护好!可是你们看到没有,无论名望、声誉,还是综合实力,都在渐渐被世人遗忘……没错,我们奕剑在退步,一直在退步,奕剑马上要灭亡了!归根结底,这都是一个身为庄主的我不称职,这些年来我一直在反思,现在我终于明白了,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庄主!庄主!” …… “现在的山庄满目疮痍,应该需要一位真正有实力有担当的人带领大家走上正确的路,因此,今日我将传庄之宝‘奕玄’交出来……” 看易云川突然的决定,浮生和折梦难以接受,上前急忙劝阻。“庄主……” 易云川却制止。 “但错归错,因我的无能给山庄一下白白丧生几十条人命,对山庄造成极大的损失,按照庄训,该当接受山庄最严重的惩处,以示公法!” 奕剑山庄罪重着当在四肢和胸背施之笞邢,按照程度笞邢数目不一,通过大家劝阻,易云川执意如此,只能以了他的决定施以他三百下的笞…… 奕剑人都晓得,这三百下,一百人不是断筋挫骨,便是身心俱残,而当看着易云川死撑着接过三百下笞,晕过去几回着实担忧…… 在挨过了三百大笞,易云川还是主动转让庄主之位,谛归长老同与大家极力反对,但其心意一定,执意之过,让整个山庄上下心乱如麻…… 与此同时,更让人意想不到的是,通过昨日与笑罗仙的那场死斗,让奕剑召来一场更大的风波…… 第八十七章 江湖人闹庄,凌迟剑归宿 易云川的事未结,忽有奕剑山庄弟子上来报,说是门外有很多人拥上来。面目说来熟悉,观其长相,亦非恶类。 不知情的大家只能同易云川出去一探究竟…… 所幸的是,门外聚集的不是鬼溟堂的人,而是江湖各大势力,如蒙青竹派义举,易云川事先认为他们都是来帮助奕剑山庄的,然而所来目的却出人意料…… “快叫你们易庄主出来,我们有要事相商。” “各位先不要急,此事已经去通报庄主了……” “易迟剑干系苍生安危,鬼溟堂一再来夺剑,如今的奕剑山庄不同往日,倘若没有足够的能力保护好易迟,还请奕剑将宝剑交出来!” “请大家先安静,我们奕剑定会给大家一个交代。” “现在的奕剑人心不一,在江湖的地位一落千丈,大家怎么尽可能放心将凌迟剑交给奕剑?” “没错,昨日的事人尽皆知,先不说保护凌迟,现在恐怕都自身难保了。” “都是自己人,你们不要强人所难,现在山庄里正在举行会事,庄主也正是为现在大家所担心的事商谈着。” 他们完全不听奕剑弟子的话,一昧请求将大门打开…… 自易云川出来,众人即刻鸦雀无声。 “各位江湖朋友远道而来请恕山庄招待不周。” 八百阳起先一语道明来历。 “易庄主,咋们明人不说暗话,你身为庄主,先前勾结鬼溟堂的事已经让整个奕剑山庄的信誉一落千丈!但念及奕剑山庄长久来做的善事,此事暂且一笔带过。而通过昨晚奕剑弟子闹的事,更是你这个当庄主的过错。虽然这是你们自己的事,但却对整个江湖的影响力极大!凌迟剑是你们的东西不假,可是它已经完全干系整个天下安危,此剑一旦有个闪失,后果不堪设想,大家今日来此的目的无非是想要一个交代,如果奕剑只是为了自己的利益而弃天下大义不顾,那宝剑继续留在这里完全是个威胁!” 听那八百阳的口气,又看江湖人都在这种时候前来,折梦并没回之好脸。 “呵!如果你们都像八百大人一样而来,我只能替诸位说声抱歉。八百大人说得好,凌迟剑本来就属于我奕剑的东西,而奕剑善行大义,奉举公正,清尊章道,我们奕剑山庄有义务保护好它,也绝对不会让它落入其他心怀不轨者!另外,江烬三人的事,的确也是我们奕剑山庄的事,与任何旁人无关!” “好一个大义清洁,若是上代执掌的奕剑,世人大可有尊重的道理,而如今的奕剑,有什么绝对的信誉保证你们不是有利可图?” “说得好!所谓,头顶三尺有神明,不畏人知畏己知,我奕剑山庄从未做过有违天道的事,天地可鉴,日月可表!倒是八百大人扪心自问,我奕剑有史以来做过多少造福桑梓的事?同为与邪恶力量恃死一道,而如今我奕剑山庄有难,你们不能施以援手。如今倒好了,恶人得志,你们反而来落井下石,在别人伤口上撒盐?” “见自己人有难,我们必当全力以赴。而所有的事都是你们亲手造成的,自己种下的恶果自己承担,狭义之人该当如此。而以目前的奕剑山庄名义,是敌是友难分,我们只能以大局为重!” 浮生冷笑道:“哼!八百大人的话可说得真够义正言辞!” “不管怎么说,凌迟剑的事你们必须得给江湖人一个说法!” “对,我支持八百大人的意见。” “我也同意!” “没错,一定要给个说法!” …… 起哄的人越来越多,江湖人同处一线嚷嚷,这让脱皮碎骨的易云川心寒彻底。 “安静!” 在易云川被逼无奈的大声一吼,所有人住目而听。 “不必大家劳心伤神!我……已决定主动让位,所有对大家造成的麻烦,我一人承担!至于凌迟剑的事,事关重大,非我一人及奕剑山庄做主,更非所有人来独自作决定,而是该当有大家共同决定,让我们一起来捍卫每个拥有狭义之人的尊严所在!” 长农潘看着易云川伤况,又想到奕剑山庄目前的处境,深为他的此番话心结。 “不管易庄主做过什么,我相信他,也相信奕剑!” 高中月讨了好道:“易庄主的话可行,凌迟剑至关重要,没有绝对的信赖和妥善的处理方法,无疑是个潜在的风险所在……” 也有人反对。“流水三分随势下,近而言情人薄面。仅凭他的一面之辞如何能相任其?凌迟剑的出现,谁不为之眼利,弱肉强食的世界里,是无法阻止一个对天下第一诱惑的成病成魔者!” “是啊,没错……” “凌迟剑人人想而得知,如今交给谁来管都不可信……” …… “凌迟剑留在奕剑山庄的妥善大家有目共睹,但是有几点老夫不得不说……” “那不是青竹派的谛归长老吗?为何他会在这里?” “你还不知道吧?此次笑罗仙来奕剑闹事,青竹派是第一赶来支援的。” “原来如此,就连青竹派都信任奕剑的话,我们也没有什么可担心的。” “话虽如此,但凌迟剑本身的存在就是一个无底洞,谛归长老来奕剑的真正目的就不得而知了。” …… “哼!落花有情,流水无意,天下没有哪一个母亲会对自己孩子不关心的。除此之外,那便如狼子野心、铁石心肠的异类!工于行,善于器,比之在暗地里拾人牙慧而偷鸡摸狗者光明磊落!” 谛归长老也是被那些闲言碎语气得慌,说出一番肺腑气慨,却让当众的所有人无地自容…… “若是如此,我们与鬼溟堂真正对立起来干,可以说毫无胜算,这是多大的可怜!” 就算有理,也无一人反驳。 “回归最初,想成为天下第一并不是因为一把宝剑就能无所不能,因为他缺少的不是被左右的力量,而是他自身拥有团结一致的心!当然,说是一回事,做是一回事,我们能保证在场的所有人都能听明白我的话。但是我不得不明示几点:一、奕剑山庄一无既往;二、江湖人能担当‘狭义’二字的并不是所有人;三、奕剑的山庄现在由易云川担任为实不过;四、凌迟剑是时候该出,由它驾驭它的人接手;五、我们共同的敌人是以刘叶霜为首的鬼溟堂。” 既简洁而明朗,既透彻而清晰,谛归长老的这一番解开了所有的心中疑虑。如今站出来,显而易见暴露谁是真正的心怀不轨者…… 易云川自是有自己的心结,欲言而被谛归长老止住。 “此事就此作罢,之前的事也无需再提。为了节外生枝,借当下机会我们应该一同商讨大计!” “只是……” 眼看所有人同时支持谛归长老,易云川再无异议。 就此,易云川起早进行的训诫之举变成了共敌鬼溟堂的“连盟”大会,各个江湖势力一呼百应! 然而,集结的最重要的部分终归还是落到了凌迟剑本身上…… 从南城后人,一把虚名“凌迟剑”凌厉苍穹。再到易云川姐妹,如假包换的凌迟持使权归属奕剑山庄,最终到凌迟剑不属于奕剑山庄,因此发生了很多的事。世人早该认定这冥冥注定的事,下一位的宝剑主人,或许正将引起一场新的故事…… 凌迟剑继续留在奕剑山庄,鬼溟堂必定会来这里生事,既然如此,凌迟剑只能开鞘。一方面拿它为自所用,另一方面阻碍鬼溟堂邪恶力量的增加,也算有个最好的出路。 真正了解易迟很凌迟的人清楚,这两把剑唯有强者才能被宝剑选中,宝剑所不中意的人,如果没有逆天的力量是无法将剑拔出。 时至中午,凌迟剑才正式被浮生和折梦抬出来,放在奕剑山庄的演武场的一块神台上耀眼无比! 所有人聚精会神,欲望的眼神借迷醉着这把绝世宝剑露出真身来! 如所有人期盼的那样,宝剑的木箱被打开了,那一瞬间,天地宁息。 这里,千言接触凌迟剑的感情颇深,对于重见天日的绝世神剑,他也就没有疯狂的追求者们表现巨大。 按照顺序来,已有一部分人陆续上前尝试,拿宝剑纹丝不动、拔不出剑身、被宝剑主动攻击者…… 易云川表情稳道:“也该很少人知道,凌迟剑本身的灵性极为强大,若是它不认可的人,就算他再再怎么努力也都是白费力气。” 白谨方笑意。 “看来易庄主是有尝试过拿起它?” 易云川一愣,确有此事,却并非它意,也倒看看白谨方不语。 奕剑的折梦和浮生也以此同上,同样也没让凌迟称心如意。 折梦只能凭借实力打开宝剑半身,而浮生却完全拔出来剑,却又意想不到被凌迟反震…… 谛归长老这才想通。 “之所以二公子拔出来剑却不能使用它,是因为二公子的灵性跟它相斥!它的灵性存在,凌迟在选择它的人时必须有和它同等相反灵力才能完美吻合。” 易云川倒是不清楚这点,谛归长老说来,也明白过来。 “这就跟玄铁相似,两者间只有当拥有相互吸引的属性时放可融为一体。” 谛归长老点头。 “甚是如此,所以说自然之道妙不可言,世间万物都是相互相成的!” …… 第八十八章 千言的宿命,意外的决定 “易庄主,你希望今日有人拔出此剑吗?” 谛归长老试探性的问了一句易云川,没想到这正与他想到一处。 “我希望拔出此剑的该是他一人。” 易云川下意识地看了白谨方一眼,谛归长老猜出他的心思。 有一点白谨方突然想到,昨日见到奕剑山庄的二公子浮生,他曾说过一句话。 大概是“我们正为这一事请求你们的相助……” 他仔细想想,明白了浮生的当时的话中用意。 普天之下,有些人该当平庸一生。天下的英雄众多,能拿起一把绝世好剑改写历史的繁如草章。纵使如此,特殊时宜不同对待,他认为他不是最适合拥有凌迟剑的人…… “千师弟,如果你今日能拔出那把剑,从此我对你刮目相看。” 千言一看就是他的“诡计”,本来也对凌迟剑无多大兴趣,所以否了。 “一把破剑有什么可稀罕的,再说我已经有了舅舅送给我的这把宝贝,我对凌迟剑没多少兴趣。” “哦?这可不是你的性格,我看你是怕等下上去拔不出来丢丑吧?” “开玩笑,你等着。” 认定了白谨方是在戏弄自己,他还是毫不犹豫走上去拔剑。 白谨方窃喜,这样的举动反让易云川大失所望。 “白君,你……” 白谨方知道他想说什么,所以他直截了当推辞了好意。 “好剑就应该属于它真正值得拥有的人,在下以为,此人非他不可莫属。” 易云川颜色异观,看到一旁谛归长老满意地微笑起来,心腑似有胸有成竹。 所有人都听闻先前青竹派在选拔弟子时千言的表现,他上去,也同于激动地张望。 不出所料,千言轻而易举拔出了凌迟剑,还和他马上打成了一片…… “我说你,干嘛非要选中我?” 这是他自己预料当中的事,可是他有极不情愿他能成功。 随意拿了凌迟剑,和左手的“寒雾”并列带下去让白谨方看。 “喏,怎么样?当前的话还算数?” 白谨方笑意祝贺。 “恭喜!” 木已成舟,这件事在场引起了很大凡响,对于易云川而言,好坏参半。 “虽然结果出人意料,但是预期效应大同小异。或许还会发生让人可喜的事呢……” 见谛归长老这般说,易云川也就认了。 时已尚晚,日落沉山,江湖人群如归鸟散去。嘈杂的奕剑山庄回归了正常的安静…… 更有密报回得,笑罗仙一行已经带大军返巢而去,事落得个皆大欢喜。 千言同大家一同在奕剑山庄安插下来,根据谛归长老的安排,明日回青竹汇报慕朝子。而当晚星辰的变动让以后整个的路子有了新的征尘…… 千言、顾惜朝和白谨方同在床上休息,一位草木轩的弟子进来。 “诸位师兄,师父请你们去后花园一趟,易庄主也在那里。” 三人好奇,也不知何事,也就合衣去了…… 后院外是异样的冬日别致,通过强窗,他们看到后花园内的人影。再闻到酒味,他们这才安心下来。 “想必谛归长老清楚,虽然凌迟剑已经有了他的主人,但——所谓祸福相依,因为凌迟剑本身的强大存在,势必会对持剑人以后的道路造成极大的麻烦!” 谛归长老对酌小嘬,一时若有所思。 旁边一时响起了琴声,是奕剑山庄二公子亲手演奏。曲风清婉悠扬,夹杂的寒冷中富有“离殇”的悲伤之意,却悦耳动听…… “浮公子果然琴艺非凡,今日能有幸听得,实属难得!” “他们俩是我看着长大的,他们就像我自己的孩子一样……” 易云川感情流露,深为让谛归长老感同身受。 “这也难怪,世间越美好的事越脆弱,感情也不外乎,这人越在意,它就越容易失去……” “所以在下不得不说一句话,看千言这孩子,年龄很小,年纪轻轻却要背负如此重任……哎,只怕他以后得路非常坎坷艰辛啊!” 谛归长老饮一杯,突然问道:“贤弟,你觉得他们两个如何?” “额……他们非常优秀,一直都恪尽职守,在庄里都是大家学习的榜样!” “我是说对于你自己而言,你是如何看待他们的?” 易云川反应一时,表面上生于腼腆,心里却坦实了出来。 “说来惭愧,他们两个都是孤儿。记得有一年,在我当上庄主不久,两个孩子被人丢弃在门口,一个一直再哭,一个却非常安静,庄里的弟子将他抱了进来,第一个爱哭的第一眼见到我的时候却笑了,而且再也没有哭过……于是大家就起名叫他‘笑儿’。另外一个……他不会哭,也不会笑,我给他起名‘浮生’。他一直到十岁才开始说话……以后奕剑成了他的家,后来,为了让他们记住永远的兄弟情意,我给大的那个也改名‘折梦’……一直以来,我都将他们视作最青睐的人。他们懂事,在我烦恼的时候让我敞怀大小,在我困顿的时候给我力量……” 这时琴声断了,浮生热泪盈眶看着易云川。 “为师对不起你们,从来没将你们的真实身份告诉你们……” “师父,你说浮生他是我的亲弟弟?” “没错,你们胸前佩戴的两块半身玉佩便是你们身份的印证,当年你们的亲身父母将你们一同放在山庄门口,仅此以外没有留下任何的东西……到现在才将这一切告诉你们,一切都是我的错,希望你们不要怨我……” 浮生跪了下来,泪如雨下。 “承蒙师父的厚爱,十几年的养育之恩莫能负望!” 千言三人和阿兰、安水夏同时走了进来,看到这一出,实在不敢惊扰…… “世间最难偿还的东西便是这人情,两位公子的身世听来甚是让人感动。而这做为一个庄主本身的义举,易庄主的做法更是不辱‘狭义’二字。而身后这几个孩子,同样也是我青竹派的孩子,不管他们的命运如何,身为‘父母’的我们都会好好保护他们。现在,贤弟应该明白了吧?” 易云川恍然大悟,欣慰地点了点头。 顾惜朝虽不情愿扰乱氛围,却还是不好意思请示了。“长老,叫我们来所谓何事?” “嗯,你们来得正好,来,你们都坐下来,我有事情跟你们讲。” …… “本来计划明日一早带大家回门派的,可是刚刚易庄主的一番话提醒了我。凌迟剑是个宝,却也是个祸患,既然它选中了千言,所以我们必须保证千言的安全。” 千万不以为然道:“这有啥好担心的,你老人家大可放心,我千言的命大着呢!” 易云川道:“诶,千言兄弟,话不可这么说,大家也是为你以后得安全着想,再怎么说,这把剑也是一件能逆天改命的东西,多少人为之眼求。” 顾惜朝顾虑道:“没错,长老担心的不为过。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现在所有人都知道凌迟剑落到言兄手里,只有有机会,他们绝对会想法设法在他的身上下手!” “嗯,所以我想到了一点。现在天下格局为三方,鬼溟堂以邪恶力量为一方,江湖立一方,天下三王为一方,与前两方不大干系,却起决定作用。而凌迟跟易迟都是决定这三方力量的至关东西。鬼溟堂与江湖对敌,现在凌迟剑在我们手,他们必用尽一切办法夺回宝剑,因此流血之事在所难免。但以目前状况来讲,鬼溟堂的力量胜我们十倍甚至百倍不过,因此,我们还得请求天下三王的协助。” “这点倒是无可厚非,只是,天下三王都是独来独往的,说白了,只要不影响到他们的利益所在,他们绝不会插手任何事的。” 谛归长老深思道:“的确,但也不尽然。先说京九天,本就是黑暗力量的纵使者,齐庄听秋的为人处世大家都知道,比之京九天半斤八两,这两个可以完全不必考虑。而段王,在天下的名声好坏各一,但是通过他的以往的行事,可见其善存善念,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他非常重情义,我相信,只要投之诚意,他还是愿意考虑一下的。” “没错,自段王起,这段府确实没有做过一件坏事,如今关头,是可以一试。既然如此,我明日便去甘陵一趟……” “诶,不可!做为有身份地位的人前去,未免有失江湖人的面子。这样会让段府瞧不起,这样自然也得不到段王的认同。而且,江湖人心不一,还有很多事情料理,奕剑山庄也因凌迟剑的事受到了极大的摧残,危急关头,应该将重点放在重整奕剑的大事上。” “那该由谁人去?” 顾惜朝会意。“自然是凌迟剑的主人!” 白谨方点头。“既不失身份,又让段王觉得有面子,确实周到。谛归长老,那我和言兄一同前去吧?” “你现在是奉命保护千言的人,保护他的安全该是你的责任。只是放你两人去还是不放心……” “如果不嫌弃,我希望浮生和折梦两人也同往助千言兄弟一臂之力!” …… 第八十七章 动身往甘陵,不好的消息 因误打误撞,江烬三人的怒蟒行动,彻底让笑罗仙的计划全盘皆输。在江湖人凝聚一心间,他只能带手下回枫华谷。也因为他的过错遭到了刘叶霜的严厉痛斥。 正因为凌迟剑的事牵系天下,当剑实落名归千言手,让身处易京的京九天野心肆溢…… “千言……游戏变得越来越有趣……” 徵戚在他耳旁附和道:“京王,此人原是乡野的嬉皮小儿,因为以前到处惹是生非,所以在他的那个地方非常惹人憎厌。后来因为出奇的表现进入青竹派门下,短短几个月便学会了青竹派至深武学,在江湖中成为了一个起眼的角色……” 京九天站了起来,袒露他的翡翠扳,一脸的凶神恶煞。 “是一件有价值的消息。” “哦,说到那个地方,其实还和当年京王记恨的两个人有点联系……” “有话就讲,本王恕你无罪。” “你还记得千无山此人吗?” 京九天一愣,硬拳紧握,似是一口恶气难咽下。 “皇家第一密探、护卫——千无山,还有文昭公主,本王如何不记得!若不是他们,这天下现在早已是我一人之手!” “京王,有一件事不知道小人该不该讲……” “讲!” “千言,千无山……你不觉得很蹊跷吗?不知道是不是小人的妄加猜想,还是一件意外收获……我已经查过了那个地方,那里叫雁南,隶属燕云州的管辖范围,而在那个村庄里,并没有姓千的姓氏……” “果真有此事?” 徵戚点了点头,从而点燃了京九天的激情。 “这可真是天助我也!徵戚,给我尽快联系燕云州的监察司,务必彻查此事,另外,既然凌迟剑不在奕剑山庄,不管你付出多大代价,都要将剑给我拿到手!” “是。” …… 奕剑山庄的事完结,即日起,浮生、折梦、千言、白谨方、顾惜朝、安水夏和阿兰七人组成“冬友帐”,以凌迟剑为主要行动计划开始了他们之间的羁绊和血泪征程。 新的开始,新的威胁,自离开奕剑山庄,便有无数人找上他们…… 赶路两个两日,他们来到一个叫曲桥小村落,那里不算有名,却也热闹。 白谨方道:“接连赶路,路上大家都没有好好休息,现在时辰已经不早了,我看要不在这里随意找间客栈休息一晚,等明日再继续赶路,大家觉得如何?” 阿兰想道:“此去甘陵的路程少说也得三五日,我们所剩的干粮不多,今晚只好在这里留下来积蓄存粮。” “好嘞!去吃油葱面嘞!” 还未等大家决定,千言起先一遛马地跑入人群。 顾惜朝摇头,无奈看了看少不更事的千言,又喜又鄙。回头来,观奕剑的两位公子,心想已与他们结情,如今不考虑他们的感受大是失礼。 “浮公子和折公子意下如何?” “诸位不必拘礼,一切都凭你们的安排。” “既然弟弟这么说了,那我随他。” …… 这是浮生第一次听到他喊他弟弟,况且一直是他心梗的那一人。特意看了他一眼,难为情间却也触动…… “那我和师妹去备一些明日的盘缠。” 白谨方一眼看出了她的心思。 “嗯,师妹,这里人多眼杂,你们不要玩太久。” “知道呢。”说完拉着安水夏便迫不及待跑了…… 几个大男人也没有什么好玩的,随便在街上逛了一阵,然后随意找了家酒店喝酒去了…… 这家酒店生意兴隆,打店的老板是个老者,听口音应该是南方腔。看见千言几人的打扮不凡,他便亲自上来招呼。 “几位客官想要点点什么?” 千言喜道:“老板,你们这里有葱油面吗?” 这里虽是小店,却也不是门铺面的小摊,这样的请求还是让老人家为难。 “很抱歉,我们这里只开酒肉类的生意……” 顾惜朝赶紧知意道:“老板,把你们这里最好的竹叶青上来几坛,再弄几盘下酒的小菜就行。” “好勒,几位客官稍等,我马上吩咐人去准备。” 老板一边擦拭桌椅,一边又懂规矩招呼起来。 “几位客官应该是外地人吧?” 也不分好坏,白谨方只是随意点了下头。 “咋们这小地方不怎么有名,可是处于甘州、红州跟靖州的交界处,所以自相来往的外地人非常多。实不相瞒,在下也是甘州境内甘陵县人士。因为年轻时行商失败,无颜回去,便在这里落家了。” 白谨方也过多交情,只是随便问了一句。 “老板,这里距离甘陵县还有多远?” 老板摊开了茶水给他们,又附赠一盘花生米上来。 “若是徒步,最快也得三天半到达。” 这是预料之中的事,三五日也不算短,只是现在有了凌迟剑在千言身上,白谨方多少有点担忧。 听是和安水夏同地的,顾惜朝也出意多问了一句。 “老板,今日可有听甘陵城有什么大的事发生?” “大的事倒没有,只是昨日我听见一位客人说甘陵城段府内准备喜事。” “喜事?” 此时,店小二将酒肉盘子端了上来,替由老板插了话。 “你们还有所不知呢,早在两日前,这消息已经传开了,这喜事当然是指段大小姐要出嫁的事。” 千言吃惊道:“你是说段王的女儿段若柔?” 千言反应令奕剑二公子又好奇。 顾惜朝在意道:“言兄莫非认识这段家小姐?” “哦,那已经是之前有过一面之缘。” 虽然难以置信,顾惜朝还是相信了他。 “段王只有一个女儿,从小到大视为掌上明珠,如今到了出嫁的年龄,能让他放心嫁女,想必男方家世一定不凡。” “客官你说得没错,段大小姐嫁给的正是一位前朝隐退官员兵部侍郎陈玄中的儿子陈初书。” 白谨方听来震骇。 “大家都晓得,段王对朝廷之人恨之入骨,更以天下三王的立场与灌肠水火不容,他为何会将自己的明珠嫁给一个旧官员?” 白谨方解释道:“陈玄中是前朝的兵部侍郎,为人处世极为正道,人品刚正不阿,曾为百姓做了很多好事。在段汐立业前,和他是故交,想必段汐在封王时得到他不少帮助。” 浮生罕闻。“如此看来一切倒是说得通,若果真如此。” 店小二继续道:“段王大行义举,公私分明,这陈玄中毕竟对他有恩,自然有恩必报。且说这陈初书是个年少有为的少年,人长得非凡,事业也早成,多少年轻女子想进入陈府那可比登天还难呢。” 白谨方重视道:“请问一下,段大小姐出嫁正式日期是那一天?” 老板回过。“具体时间不知道,不过听消息好像就是这几日。” 白谨方提醒道:“下月是子月初,正好是个黄道吉日。” “距离下个月还有四天……看来我们挑得并不是什么好日期……” 见大家有事商议,老板知情便跟店小二下去了。 到甘陵的那日正好是段府解决段若柔终生大事的时候,等那时谈论外事未免有违时宜。现在想想,如果在他女儿决定终生大事之时冒昧前去,可能会召来段王的生气……退一步好了讲,倘若段王不计较那么多,同意了我们的要求,那势必会惹来鬼溟堂的麻烦,段小姐的婚事也必定成不了…… 他也心知,现在无论鬼溟堂,还是京王势力和暮阙门等早已在千言身上打算盘,如果不趁早解决了此事,千言定会因此召来杀生之祸!白谨方心里也因此辗转不定。 “哎,看来此事得从长计议……” 心知肚明的大家自然明白白谨方这一声意味深长的叹息。 且说着,忽有一旁两个刚进来没多时的酒客轻声轻语着…… “诶,听说了没有,燕云州内发生了一件大事,昨夜京王的人在雁南抓了一个民间女子。” 听到雁南,千言为之一动。 “这有算什么稀奇事,这两年他们抓人杀人已经是习以为常的事了。京王想要除掉的人太多了,他恨不得将这天下所有跟他作对的人都杀得一干二净呢!倒是随着京王势力的强大,他们的野心更加猖狂,如今连普通百姓也不放过了!真是苍天无眼啊!” “非也!若是一般有头有脸的人物倒是不足为奇,可是这女子很特别。” “又什么特别的?” 那人左右打视了一下,这才小心翼翼出口。 “听说……那女子是当年文昭公主的后代……” 晴天一个霹雳,千言内心急剧惶恐,心智大乱的他想立马冲过去向两个人问个清楚,却被白谨方用剑身阻拦了下来。 “此话当真?” “我朋友因办事去了雁南,今日早上才回来,他是亲眼看着京王的手下带着燕云的监察司抓走人的。” “你不说我还想不起来,当年文昭公主夫妇曾被京王追杀时,他们曾在雁南藏身了很久,如果不出意外,想必那这孩子应该是当时留下的。” “嗯,不过这是后话,我们还是不要多讲为好,以免自己引火上身。” “很对,很对,来喝酒。” …… 刀绞的千言几欲泪下,那是自己最亲的人啊!要不是白谨方跟顾惜朝同时压着他,他便马上赶到燕南去将那群畜生杀光、杀尽! 第八十八章 马瓒人夺剑,全部是疯子 酒馆里聚集了更多人,也不知凑了什么热闹,今日这家不起眼的酒馆生意异常火爆。 白谨方示意了顾惜朝,几人强拉此时失去理智的千言正欲走,门外忽引来几位不祥之人…… 带头的年纪颇长,带着一把少有份量的长剑,身上富有超凡脱俗的纯真之气,他凶光向内捕捉一时,最后将所有的目光聚在白谨方他们身上。 从他呼吸的气息以及雄厚的体魄,白谨方料定是一个高手,其实力定不弱,在他身后的几位,亦是一流的剑客,他不想在此与多生事端,只得找了一旁空道欲走…… “白谨方!” 白谨方已知他们是来找麻烦的,也就停止了脚步。 那几人正准备着磨剑,白谨方爽快了一句。 “这里人多夹杂,何妨找个安静的一叙?” 几人合了剑,对白谨方的请求极其下胃。 “果然是个爽快的人,我很喜欢!” 无法,白谨方只能带着大家来到一处无人的空荡场所,那几人在身后寸步不离…… “几位今日找我们所为何事?” “好说,只要今日交出凌迟剑,你们皆可活着离开这里。” 浮生跟折梦怒视,欲动手给他们一些教训,白谨方适意拦阻了下来。 “既然是为了凌迟剑来,几位为何不报上大名来?” 带头的竖眉道:“好说,在下马瓒。” 听闻其名,顾惜朝惊诧。 马瓒,红州人,三十年侍奉暮阙门刘堂刘鸿尘,在红州无花山中造就一番通天彻地的本领。其人长年闭山不出,江湖早有素闻,人称“阴阳山人”。 白谨方亦有心惊。 “原来是刘堂的阴阳大仙,在刘堂中,除了刘堂主外便属于马瓒说话份量最大,今日能有此机会目睹大仙的真容,实属难得。” “既然知道我的来历,那事情更好说。” 白谨方笑意以对,无谓道:“现在天下人皆知,凌迟剑自己选择了合适它的主人,白某人也非贪生怕死之辈,若是大仙果真有这样的实力,不妨先试试能不能过了白某人这关!” 马瓒鄙笑一丝,退后一步让了空间,准备出手。 “无知小儿,自不量力!” 顾惜朝几人和白谨方归到了一起,拔剑欲与马瓒几人动手。 折梦和浮生立马站在了前头,自信道:“不必劳烦白大哥你们,此事交给我们兄弟俩就行了。” 顾惜朝担心道:“两位公子,此人不是一般的角色……” 白谨方却给足信任两人。 “惜朝,奕剑两位公子的实力也不是徒有虚名,今日让你瞧瞧什么叫剑琴之绝!” 折梦和浮生点头,正视一脸瞧不起的马瓒。 “听说奕剑山庄的两位公子支撑了起了现在奕剑山庄的半边天,我倒是要瞧瞧,你们究竟有什么值得赞赏的地方。” “此话差矣,奕剑山庄是大家共同力量的集结,而我们兄弟俩也只不过进了弟子仅有的本份。” “哼,拿出你们的真本事来吧,既然你们是后生,我便让你们一只手,若是在三招内不能打到我,那就休怪老夫以大欺小。” 两人不再多言,折梦拿起剑便飞速冲至马瓒面前。浮生第一时间弹奏开天绝琴曲,每发演奏出的琴符都化为了极具杀伤力的气刃向马瓒夹击。 马瓒毫无畏惧感,在折梦近身的刹那开剑而起,挥舞剑影,凭借强大的气力生发冰魄银针! 折梦吃过他的惊险一击,在他非常强大的攻压下回退三步,浮生的殇曲起,他立马游鱼越水,用脚力抨击冰针至半空。朝着马瓒杀了一个“回马枪”! 此招式威力务必,马瓒感受到了曲风和飞剑带来的威胁,赶紧转攻为守,由此立剑为驭。 “不愧是仙家之门,想我马瓒杀人无数,还未见过如此可敬的对手!” 折梦手脚未停,趁着对手放松警惕时猛劲向其攻击。 马瓒适才拿出了真本事,点指操纵利剑,成了阴阳之道的奇异剑招…… 折梦前一击原顺,却在这异招之下步步为营。当他试着找到马瓒的弱点下手破招,却硬吃了马瓒从头顶突然而至的“化心掌”。正当时,浮生大声提醒“小心”,他火速用剑背从身后归出一剑,这一剑正好抵挡住马瓒从身后实剑而来的致命一击! 虽是有惊无险,却也因先前吃过“化心掌”后重伤,在心口强压不住气闷,口里一大口血从一流出…… 浮生关心道:“你没事吧?” 折梦抬起身来,碎了一口浓血,无痛无痒道:“这点小伤算得了什么,这还远远不够呢!” 折梦,飞身再起,从侧面狠狠向马瓒出手,再过完三招后马瓒正式拿出了全部实力。 “此行果然没有白来,很好,接下来该是我还手的时候!” 折梦再次被击倒,但没有一丝波澜,在浮生的琴曲配合下,他甚至愈战愈勇。 半个时辰过了,马瓒是慌了,他想不明白,这世间竟还有如此可怕的人存在! 他究竟是神还是鬼?他明明已经受了那么重的致命伤,为何他还想一个正常人一样有着沉重冷静的过人心智?他也怕了,他不是一个人,他完全是个脱了牢笼的猛虎,或许他已经疯了! 这头疯掉的猛虎再次向自己冲了过来,马瓒连自己的脚步都不能稳住,知道这样下去迟早被折梦找到破绽,他只好用尽最后一击给于折梦! “空山鸟绝”乃是马瓒从未使用过的剑术,此术他在无花山苦苦修炼二十多年,算得马瓒在武功上的大半生心血,现在却没有想到会在这样一位少年身上使出来! 那寒风是呼啸,犹如阳春里的一抹飞絮,折梦反握着剑急速冲了过来,再也没有让马瓒反应的余地! “天道如一,乾坤定我!剑域无疆,阴阳平衡,无花无果,入我魂,天地无极,空山鸟绝,开!” 此招出,白雪扫地而起,不远处的河道边连莺不绝,白谨方惊愣! 这便是马瓒的真实实力,这样的剑术,恐已经不是人所匹敌! “小心!” 还未来及白谨方提醒,一昧只顾攻击的折梦已经将剑横在了马瓒的身后。 “滋”伴随“咔”一声,一切风平浪静,惊魂未定的顾惜朝已经完全被这戛然而止的画面镇住…… 侧面来看,折梦的剑已经达马瓒腰下后位,而整个剑身从马瓒的长衣间边而过…… 马瓒的剑已经完全穿过了折梦的腰间,鲜血正从折梦的腰间点滴落了下来…… 浮生第一时间冲了上去探看折梦的伤势,而浑身乏力的马瓒正目光呆滞着看着远处…… 由此见势,马瓒身后的那几人开始拔剑冲了上来,白谨方几人赶紧迎敌…… 暮阙门里的人向来没有一般的角色,仅仅几个手下便以让白谨方他们左右难敌! “你还好吧?” 折梦血牙咬定,单手从腰间拔出了剑,他推开了浮生,鼓足力量站了起来。 “浮生,你的《寒月决》现在还能演奏的出吗?” 《寒月决》当是浮生琴术中最为精湛的心曲之一,此曲出,四季转,磐石移,浮生极少使用…… “可你……” “我没事,放心吧,刘堂行事从不留活口,你我是授庄主的命令保护千言的安全,若是现在让他们瞧不起我们,未免也失了咋们奕剑的风度!” 因为两人性格的不同,在此之前,他们各大不相往来。折梦一直是浮生心中的梗…… 作为用剑而生的门派,只会在琴术上有所天赋的浮生一直很自负……折梦一直在庄里的表现让易云川赞赏,而自己只会拿一把破琴取悦人的耳朵,除此之外,他别无用处…… 作为一个男人,剑是他的象征,可浮生在这方面天生缺陷,从小到大,他因为在学习剑法上失意…… 他永远不会忘记,他曾在易云川教折梦习武练剑的那段痛苦记忆,也因此郁郁寡欢从而重度抑郁,从而接触了琴…… 当那晚易云川说出他是自己的亲兄弟时,他是又高兴又失望……高兴是因为如此优秀的他是他的亲哥哥,而失望的是这些年里他在黑暗里煎熬过的痛苦啊!曾一无是处的他因琴在活在的价值上找到了一点可以面对折梦的自信,然而现在完全变得毫无意义…… 眼看折梦再次拿起了手中的那柄让他嫉妒的剑正视面对马瓒,他也决定要想一个真男人一样大战一场! 马瓒再次恢复了神色,彻彻底底正确对待起他的对手来。 “今日这场对决我左右都是输了,输得心服口服!奕剑山庄能有你如此出色的弟子存在,以后定将威名远扬!” 说间,浮生的琴曲起,是一曲让人肝肠寸断而孤独冰冷的黑暗天绝之曲! 浮生肆意地用双手拨弄着弦子,情感已经完全不能收发自如,他才倾诉着什么,挥霍无度,境我两忘,越弹越有力…… 折梦如若安然无恙重新燃起了斗志,一次次地向马瓒出击…… 而地上的雪被风卷起,明空被黑夜的天幕拉上了帘子,就连一直僵硬在一旁的千言也已开始爆发,拿起剑便长嘶着向马瓒一人杀去!那是令人多么的可怕样子! 当千言的剑架在马瓒脖子上,他这才看清,原来这些人都是疯子! 他平缓了过来,松了口气,然后闭上了眼睛,等待一个速决…… 而千言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只是放下手中的剑走了…… 第八十九章 特别的母女,前进的力量 白谨方没作过多的安排,他们急速前往甘陵,多因马瓒的事传开,所有对凌迟剑的企图者召来了更多的威胁。虽然周折了几番,几人还是如期抵达了甘陵城。 甘陵城虽然是段王的天下,但正因此穿插各种心怀叵测者,为了掩人耳目,他们稍乔装了一下。 经打听,现如今段王正为忙着嫁女的事忙得焦头烂额,大家统一协商后只能在城内暂时找了个落脚点。 眼前的事本来就越来越棘手,如今折梦大伤长久不能行动,又加之千言因千心的事一直抑郁寡欢,各种麻烦乱如麻,压得白谨方长时间不能舒缓一口气。 幸得有机会在甘陵城的西南郊野外找到了一处平穷人家安家,短时间内余留了喘息的机会…… 屋里陈设简单,周围破陋不堪,主人是个八十老婆婆,似乎已经眼睛失明,膝下还有一个十八岁的女孩。她们人都好…… “几位客人,我们这里也没好的招呼你们的,家里只剩下我们母女俩,行动诸多不便,你们不必拘束。” 阿兰同情道:“老婆婆,麻烦你们了。” 老婆婆摇了摇头,拄着拐杖摸索桌椅坐了下来。恰坐在了一身失意的千言面前,因为盲人的习惯,她顺手在千言脸上摸了一下…… “看这孩子,似乎遇上了不开心的事?” 阿兰好奇。 “婆婆,你是怎么知道的?” “欸,别看我眼睛失明,可是看得很清楚呢。从进来的时候我就看出你们是江湖中人,不过却都是好人,所以我才放心接纳你们的。要知道,现在年代黑白两道,大恶中有好人,大善中坏人也很多。” “婆婆说得极是,但是这世上还是好人多你老人家说是不是?” 老婆婆摸了一把乖巧的阿兰,脸上露出了慈祥的笑容。 “没错,好人多,好人多,好人多了好呀!” 千言为这样淳朴的老人家心动。 “孩子,开心点,人都有不顺的时候,等过去了一切都好了。” 千言一言不发,只是僵硬地注视着老婆婆。老婆婆的女儿端了晚饭进来,却一言不发,在客人面前多是羞涩。 安水夏顺手打理。 “妹妹,我来吧。” 那姑娘动作很温柔,点了头微笑后便用手指比划。 大家这才清楚,原来她是个哑巴…… 安水夏问道:“妹妹不能说话吗?” “怜儿生来就不会说话,所以到现在还没有好人家上门来,哎,我现已年老,如果在死之前不能给她找到好的归宿,以后这孩子不知道怎么过啊……” 被叫做怜儿的姑娘手伏在老婆婆肩膀上,红晕的脸蛋儿生花,可是表里透露着温柔和善良。 阿兰心碎。 “老婆婆,好人多福,姐姐人这么好,又漂亮,将来一定嫁一个好人家。” 老婆娘微笑着,却不语。 “来吃饭,可能饭不合你们胃口,可是填饱肚子没问题的。” 顾惜朝礼貌道:“婆婆那里的话,这饭菜香着呢,从出家以后从来再没闻到这样的家乡味道。” “那就好,那就好。” 怜儿拍了拍老婆婆的肩膀,像是她们母女俩的暗号。 “嗯,你去忙吧。” 怜儿再向大家礼貌手语后便出去忙了…… 比起以前的佳肴美味,这里的饭菜自然是清淡了很多,可顾惜朝吃起来却非常有味,注意到老婆婆不方便,他亲自为她夹了青菜。“来,婆婆。” “嘿嘿,谢谢,青菜没营养,可是补身体,来,孩子,你来尝尝怜儿的手艺。” 她自己又夹了菜给千言,千言猝不及防,却完全没有拒绝的余地。他主动将饭碗抬到老婆婆手前,又不忘说句“谢谢婆婆”。 “欸,这就对了,心情不好归心情不好,可是身体还是要紧的。” 千言几天来滴水未沾,犹豫着将饭菜送到口里,那一刻,甘甜久味,索性大口狼吞虎咽起来…… 阿兰眼傻,赶紧提醒。“师弟,你慢点吃,别咬了舍根。” 白谨方只吃不语,顾惜朝心里却开心。 “我们母亲,虽然过得很穷,但却从来没有不开心的时候。这人呐,就得知足常乐,怜儿从出生来就不会说话,在她八岁大的时候她的爹就病逝了,因为命薄埋怨,哭瞎了眼……” “那你们是如何过来的?” “还能怎么过,闭着眼睛过来的呗。怜儿这孩子从小就动手,从这个家倒下的那时候起,她就像一个大人一样干很多事,上山砍柴,耕牛种田,又在后林种了一大片桑麻,用来换钱维持我们的生计,她比所有的男娃都能干。” 从那满含泪水的眼眸里,千言看出来完全是对这个叫怜儿姑娘的骄傲。想到自身,又在千心身上不能释怀…… “那一年,她种的弟一片桑麻成熟了,她开心地拉着我去看。她说,在我身旁激动地挥舞着,像是开心的告诉者我,娘,你看,一地的桑麻熟了,我们要过好日子了。我说,活着真好……从我的眼睛瞎了,我不想牵累她,曾千方百次一走了之,可是一次次放不下……当我说出那句话时,我想通了,也放下了……” 在旁人眼里看来,怜儿是老婆婆的幸福,老婆婆是怜儿的希望,而他们是彼此生活的勇气,所以,她们的生活很美好! 千言停住了吃相,深深被母女俩的真情打动…… “任何事都强求不得,老天待人不薄,怨不得,强求不得,只要活着就要知恩图报,这样才能让身边重要的人放心。” 心里九转回肠,像是一股激荡的情感迸发,千言怕忍不住,一脑便冲了出去,跑得很远很远…… 他丢掉了一个男子汉所有的英雄气概,没有尊严,没有脸面,像一个孩子一样哭了出来,嚎啕大哭,肆意着内心的想要发出而发不出的声音…… 哭得天昏地转,累了让后趴下了…… “你已不再是一个人,放心吧,我们一定会救回你姐姐的。” 不知什么时候,顾惜朝走了过来,将手轻轻搭在他被上,千言不作理会,他又在一旁找了位置坐了下来。 那里正好一处极佳风景线,清风扑面…… “我知道你一直很难受,看到你这样大家心里也不舒服,可又无法控制,所有人都心照不宣,可是又倔强着独自面对……” “为什么不让我去救她?你们知道她对我有多重要吗?” “救她?就你现在这个样子,你觉得你有什么能力救她?” 那是现在他最恨人的眼孔,白谨方,原是他最欣赏的人,最感同身受的人,如今在他心里全是讨厌。 他完全没有对他想说的,只是将脸摔到一边。 “你看到了没有,眼前的场景你难道就无动于衷吗?自私、懦弱、无能,这便是真实的你!如果你还有挺起胸膛来的勇气,学学怜儿姑娘,学学她们母女俩,你要去救的不是你姐姐,而是救你自己!” “我是自私,我是无能,留在你们身边只会给大家惹麻烦,好啊!既然你们不打算去救我姐姐,那我自己去,这把破剑给你们!” 说着他将手中的凌迟剑使劲扔在了地上。 人越在意的东西,人越失态,顾惜朝第一次见到白谨方严肃的时候,言语似乎过重,他赶紧拉住千言,又宽解双方。 “白师兄,千言也有他的为难之处……” 白谨方自然是理解的,可能自己的言语重了点,只好平静了心智。 这时,阿兰急冲冲地跑了过来,手里拿着一封书信。 “白师兄,这是刚刚门巅送来的,可能是急事,还没来得及打开,我便和师妹拿来了。” 白谨方赶紧打开了信封和大家看: 想必你们已经知道了千心的事,你们不必担心,三日前云虚和幻月两位长老已经去燕云,现已经得到了具体消息,千心现在尚无性命之忧,以老夫的推断,京王现在已经知道了千言的身世,他们抓千心最大的可能是用来威胁我们交出凌迟剑。所以你们现在主要的任务就是保护千言得安全,尽快取得段王的信任,以解当下燃眉之急。 慕朝子承 大家这才落了心口的大石,白谨方拿着信左右考虑。 “看来和我先前想到的一样,这个及时的消息对我们来说目前好坏各半……” 顾惜朝喜道:“只要千姑娘相安无事就好,这样言兄也可缷去心口的一块大石了。” 看到大家欣喜的眼神注视着自己,千言心里如释地难为情。 “有云虚跟师傅两个在,千心姑娘应该没什么问题,以门巅的意思,我们得尽快解决了段王的这件事,然后再去燕云救人,我想应该不会太晚。” 此时,浮生赶来,正好听见了大家的谈话。 顾惜朝顾虑。“计划是行得通,只怕是事事两难,现在去找段王诸事不顺,他同不同意帮助咋们更是一个未知之数。而且,千心姑娘在笑亭雪手中,他的实力先前我们已经领教过,再者,燕云的监察寮的监察司是周傲铁,此人的智慧,无人能及,想要在那里轻而易举将她救出来这比登天还难……” 听得千言心头一紧,阿兰却不以为然。“师弟弟,莫要用他人之志灭自己威风,你想了,他们费尽心思拿千心姑娘作诱饵,一切目的都是在凌迟剑身上,而事要往好了想,身为天下三王的段汐并不是不近人情的人,京王也是他自己的对手,这点他是清楚的。” 安水夏道:“我同意师姐的想法,金城所致,金石为开,看起来很棘手。说白了是我们考虑得太深,反失去了原本顺手捻来的最佳棋子。” 浮生没有构思,请示白谨方的意见。 “白大哥,你觉得如何?”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明日一早我们便去段府。” 白谨方的想法跟做法果然让千言难测,可是凭这一点,立马又让他回升了对他的欣赏。 第九十章 暮阙门追杀,不解人风情 甘陵城清晨的街道,层层叠叠着冰霜,空气有些冷,场景很萧条…… 不远眼出的饭馆老板泼出一盆冒着热气的垢水,早餐小巷正散发着五味杂香后,阿兰打起了哈吣,跟着白谨方几个大男人往华夏街走着…… “热乎乎的包子,三文钱一个。” “炊饼,炊饼?。” “客官,来碗热粥吗?” …… 街边又是酒鬼,又是乞丐,安静如初的景象正体现一番正常的百姓生活…… 顾惜朝感叹。“如今酷寒时节,这里却早些有了欣欣向荣的初春时令,倘若天下的百姓们都过上这种国泰民安的日子,那才是社稷动荡不安的终止啊!” “你应该非常厌倦这样的生活才对。” 顾惜朝惊愣看着白谨方,却彼此心照不宣。 “我讨厌的不是这样的生活,而是这样生活的样子。” “这跟‘唇亡齿寒’的道理一样,并没有什么不同。惜朝,要面对内心最真实的自己。” 顾惜朝无法反驳,被打回原形的自己赤裸着看着他,他却停在了眼前…… 正视前方,乃是一帮穿着暮阙门衣服的人挡住了去路。 “走。” 在白谨方轻声地给于提示,几人已用最快的速度四下逃去…… 顾惜朝这才明白过来,暮阙门的人早已跟上他们,左右是光凃四壁,后是追兵,前方是底朝天的漆黑小道,和千言在一起的他想也没想一头向着未知的环境冲去! 对于千言,他完全不明白自己会这样做,他只是学着大家的样子照作了罢…… “我已经不再麻木不仁了啊?为何会怕了区区几个暮阙门的小角色?” 他质疑着自己,脚步却一直跟着顾惜朝马不停蹄地在狭窄的小道里拼命逃窜…… 然而这种做法是对的…… 当他们冲出小道蹦上房瓦,在高楼处与对手玩了一番毛猫捉老鼠的游戏后,不经意间已经来到段府…… 为了暂时不惊扰段王的人,他们只好瞧瞧潜入段府里边,也不知这段时间里干了这样“偷鸡摸狗”的事多少回,显然千言已经得心应手! 时,天逐渐明亮,段府里的人活动越来越多,两人东躲西藏来到了一处较为方便的位置,通过一处荷池的拱桥石位,千言看到了一处间香房回廊,上面的香房有门栏,两个丫鬟从栏门外的帘子内走了出来,欲从回廊里走过来。 千言和顾惜朝赶紧藏到石山后,两个丫鬟不久便走了过来。好像在跟一个中年男子谈话。千言通过有限的视角,模糊看清了那位中年男子,正是那位展护的人。 “展大人。” “小姐还没起来吗?” 一个丫鬟摇摇头。“自从那天起,小姐一直茶饭不思,话也不说,整天将自己闷在房里。” “哎,我们小姐真可怜,这样下去迟早会出事!这几天身体越来越虚弱,昨天晚上她一直咳嗽,一直到半夜才睡去。” “好,我知道了,你们先下去。” …… 两个丫鬟走后,展护看了一眼香房便从另一边走了。 作为曾经帮助过自己的人,千言想也没想便从向房后窗跃了进去。 顾惜朝完全不理解千言的做法,那毕竟是一个姑娘家的闺房,再经过一番思想斗争后,他才艰难地跃进那扇窗。 房内光线暗淡,周围的窗户全都紧闭,中间还好拉着珠帘,顾惜朝这才放松。 千言是不知细节的,掩了帘子便向里边走去,这种行为简直让顾惜朝吓得手舞足蹈,却手足无措…… 那美丽的面容,确是段若柔不假,仅那一刻,千言被迷住,忍不住往前走了两步,碰巧惊动了浅睡的她。 “谁!” “段姑娘,是我。” “是你……” 顾惜朝看得出来,段若柔并没有受到惊吓,一般情况下,这样的大家闺秀准备吓得大吼起来,可是她却没有一点防备之心…… “听说你病了,我便特地进来看望一下。” 说多说少,千言还是有点不好意思的,一边说着,一边又傻笑起来。 “哦……”段若柔挠了挠头,表情有点甜美,千言一直盯着眼睛看。 这样的举动让段若柔有点猝不及防,咕噜了一下眼睛,这才如梦初醒,然后才后知后觉。 “这是我的朋友,顾——” “啊!你们先出去!” 已经捂起被子来的段若柔让千言傻愣,却被顾惜朝一把揪出了后门外。 “干嘛拉我?” “这是人家姑娘家的房间,你厚着脸皮闯进去不吓坏人家才怪。” “你不是也进去了吗?” “我那——我那不是被你逼的嘛!” “切,就会装正经人。” 顾惜朝懒得理会…… “好了,你们进来吧。” 然后两人又进去,一进门便眼前一亮。 段若柔已经穿了衣服起来,那是一身白色出水芙蓉连帽纵华袍,里面又是一件粉色的素衣锦裹,桃花鬓下一丝清风徐来后画出一副楚楚动人的美丽面容。 “两位公子请坐。” 段若柔一边沏茶,一边又羞涩地忙着打开窗户。顾惜朝一时傻了眼,她的形象完全颠覆了以往大家闺秀的气质感。 “不必劳烦段姑娘,我们坐坐就走。” 千言口无遮拦道:“走?往哪里走?你别忘了我们可是偷着进来的,这里这么安全,我可不想出去自找麻烦。” 顾惜朝一脚踩在了千言脚背上,千言大叫,他又用右手捂住了他的嘴。 段若柔疑奇道:“你们可是遇上了麻烦?对了,千公子,你们怎么突然来这里?” 千言想要挣脱束缚,却硬被顾惜朝死死牢住。 “段姑娘,此时说来话长。实不相瞒,我们来此是有事和段王协商。” “找我爹……” 提及段汐,段若柔脸色大变,似乎心事重重。 “因来此前出了点意外,刚刚被暮阙门的人追杀,和朋友走散后才误打误撞来到这里……” “原来如此……虽然有些奇怪,却也是一种缘分。之前就跟千公子有过一面之缘,想想已经快一年之久……” “我千言是个有恩必报的人,还没报答先前的恩情,听说你生病了,我便来看看,现在你没事,我也就放心了。” 段若柔莞尔一笑,骨子里流露着真善美。 “千公子的心意小女子领了,先前只不过是尽了一点微薄之力,不必在意。” “那可不行,之前我只算一个小混混,如今不一样了!我已经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男子汉大丈夫一言九鼎!” 顾惜朝鄙视。 “昨天也不知谁哭得稀里哗啦的……” “我那是担心我姐才哭的,作为一个男子汉,身体里该有的温情必不可少,该流血的时候流血,该流泪的时候流泪,以后才能担当起‘大侠’这二字!” 顾惜朝啧啧一眼,无奈摇摇头,段若柔却噗嗤一笑。 提到千心,段若柔极为担心。“听说之前和你一起的千心姑娘被京王的人抓了,不知她现在处境可安全?” “虽无性命之忧,情况却也不容乐观。” “京王这帮恶人,将整个文朝天下玩弄股掌,恶事做尽,他们一定会得到天罚!希望千心姑娘吉人天相……你们可有打算吗?” “等忙完了这边的事,我就回去雁南救老姐!不过,只要有我千言在,京九天这老匹夫就猖狂不了多久了,” “嗯!” 通过眼神,顾惜朝这才明白,原来这段若柔似乎对千言很在意,偷偷一看,也当作什么也不知道。 “段姑娘,你现在似乎有心事?” 听到如此,段若柔锁眉一紧,低下头去默不作声。 说到这里,千言也注意到一点,从第一次见到段若柔到现在再看来,一前一后的确判若两人。除了底子里的那股温柔善良外,现在更多的是一种亲近感,但这事怎么也不好说,所以他没有问。不一刻却见她哭起来…… 顾惜朝和千言不知所以。 “都怪你,瞎问。” 顾惜朝无奈,但多是自己的错,自责外赶紧道歉。 “段姑娘,请恕在下的失礼,一时问了不该问的事,若是有什么难处,你可说来,看看我们有没有什么帮得到的地方。” 段若柔没有反应,反而无拘泥地抽泣起来。 “好了,你这个死冰块脸,平时不见你话多。” “额……” “段姑娘,这人是块冰,冷了就冻住,热了就化,说话是不经过脑子的,你不必理会他。” 段若柔继不答不应,顾惜朝看来她果真是有伤心入骨的事。 无奈,千言只好将顾惜朝拉到一旁寻求办法。“死冰块,赶快给我想办法!要不然我回去跟师姐她们说,说你欺负一个女孩子。” “你少威胁我,我可不吃你这一套,你算好,咋们可是一起的,要是惹了师姐,我们都吃不了兜着走!平时不是你诡计多端吗?这点小事都办不了,何能成大气?” “特殊情况特殊对待,你知道的,我在哄女孩子方面没有你懂得多。” “我也没接触过几个女的……” “嗯?” 千言用怀疑的眼神看着他,顾惜朝顿时脸红。 “看着我干什么,快想办法啊!” “你说你,想我这样吊儿郎当少跟女的接触也就罢了,而你生在富贵乡应该在这方面很是老手啊?” 顾惜朝不作理会,斜一旁看了哭着的段若柔,挺是怜惜…… 不时,门外有响动,似是有人来,两人慌里慌张找地方躲藏,在来不及的情况下,两人只能同时挤进床榻下…… 第九十一章 段若柔苦处,安府的前后 进来的人是段王,他是来探望段若柔的。 段若柔停止了哭泣,将眼角的泪拭去,装作默然坐在凳上毫无波澜。 段王自己坐了下来,听风窗声声的叩动…… “柔儿,你这是何必呢?爹只是为了你着想……” “我明白爹的良苦用心,可女儿也有自己的想法。” “胡闹!你看看你,都已经及笄了,已经不小了!爹辉煌了一生,唯一放不下的还是你,趁早给了找了好人家,也了却了我的一大心愿。” “这便是让爹忍心的理由吧。” 段王心软。 “陈侍郎是爹以前的故友,为人正直,家境有好,和我们也算得上门当户对。还有,初书我也见过了,样貌任奇,礼貌周到,少时便成业,非常的有担当,嫁到他们家,你一定不会吃亏受苦,是一般人求而不得的事。” “爹让女儿从小好好读书,从中学习为人处世的道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所以女儿人命。可你时常讲要以德服人,为何却在这时顽固了?要是真疼女儿,那就让女儿自己决定,婚姻乃终生大事,这是关系女儿一辈子的幸福啊!” “你怎么就这样糊涂呢!” “糊涂的是爹!” 段王气得咬牙紧关,却又怕吓到女儿,只是忍了罢。 “柔儿,你不要怪爹,爹都是为你一番好,你娘不在了,这些年跟着爹受了不少委屈……” 段若柔伤及深处,一时热泪盈眶。 “后天便是你出嫁的日子,爹也舍不得你,但只要爹的宝贝女儿以后过得快乐,爹也就心满意足了。” 正因为理解他苦衷,所以她才痛苦,她才恨!恨,为什么这世上最疼她的人会是一个烂好人! “听说你这几天一直不吃饭,这可不行的!再怎么说身体要紧,你看你脸上消瘦的,我马上叫小缺去做你最喜欢喝的银耳莲子粥,得将身子骨好好补补,不然等嫁过去让人家笑话爹虐待女儿。” 段王像个老人苦口心婆,段若柔一时心软。 “嗯,其它的事就不要担心了,爹自会安排,你只需好好把身体养好。这些天冷,我让裁缝往嫁衣上添了绒,可能你过去了不习惯,我特意让初书将你住的地方安置成了这里的样子,所有的东西都一模一样。小缺跟苏苏两个丫鬟都带过去,那边的侍人肯定不习惯。对了,你爱看的书籍我会让无痕后面带过去的。” 心里是完全拒绝的,口上却被折服了。 “知道了。你去忙吧,让我一个人先静静。” 见女儿动摇,段王极为开心,想继续留下来哄着她,却被她连推带赶的逼出门外…… 段王走了,千言和顾惜朝两人这才有出来喘息的机会。 再看着段若柔背影,千言内心有种无可奈何的同情。 一面是至亲之人,一面是终生大事,顾惜朝最明白这种被封建礼教禁锢的可怜女子。 “段姑娘……” 你们也走吧,让我一个人好好静静…… 同是天涯沦落人,千言这时也不懂得该如何说安慰的话,多看了段若柔两眼,便跟顾惜朝走了…… 离开了段王府,千言一直闷闷不乐,顾惜朝也因此事纠结…… 在一处府邸门前,突然被一个人强行拉进了大门,两人这才看清,原是白谨方跟安水夏两人。 顾惜朝惊讶。“白师兄!” 白谨方一跃上了墙,安水夏“嘘”意作止。 外面是一阵人影走动,正是暮阙门的那伙人,没想到他们还穷追不舍! 刚才要不是白谨方将他们拉进来,想必此时他们已经被这伙人纠缠不清了,庆幸之际却也惊喜有余…… 白谨方下了来,安水夏带着他们一同进入到这家大府内侧…… 安水夏关心道:“你们刚刚去哪里了?我们还以为你们被他们抓走了!” “此事说来话巧,在和大家走散后,我跟千言被几个暮阙门的人追杀止北面,又误打误撞进到段王府内……” 顾惜朝在意道:“你们有没有被段王府的人发现?” “因为考虑到以后的事,我们并没有惊动段王府的人,只是暂时在哪里躲避了一时,之后便又出来了。” 他们没有引起误会,白谨方也当有无可无了。 “根据段府的构造,建筑极为复杂,整个段王府大得更是不像话,几乎方圆数千米都是段府的范围,不是那里的人进去,里边就像一个迷宫,就算在里边生活上一年半载,没有人指引,也是不容易走出来的!你们进去是怎么找出来的……” 之所以他们能顺利走出段府,都是多亏于段若柔的帮助,只是因为其间发生的事,两人不知该怎么于他们解释…… “是段姑娘告诉我们路的。” 凭着“段姑娘”的称谓白谨方似乎清楚了一点,至于整个经过,他倒没有过多关注。 “你们暂时留在这里,我去找浮生和折梦他们。” 安水夏曾看到浮生跟折梦两人被暮阙门的人追去了不同的方向,如果是他们的实力,他们自然是不会有事的,但关键是有病在身的折梦…… “我记得他们好像去了凤凰集方向,那就是甘陵城最繁华的地方,人群众多,白师兄你千万要小心!” 白谨方点头会意。 “嗯,安姑娘,他们就交给你了,在我没回来之前,你们务必留在这里等候消息。” 说完以后,白谨方便一下飞出去了…… 对于发生过的事,他们都是后知后觉,由于来回折腾,顾惜朝跟千言早已身心俱疲,如今在陌生的环境内静下心来,适得一番调整状态的好机会。 已至午时,天气晴朗,阳光明媚,千言两眼昏花,仔细看了一下周围,有鱼池,有廊榭,也有花园,在视线清晰的房屋中间,还立着一座五层的八角阁楼,颇有一些气派,瞧这府邸应该是有金钱地位的大户人家。不过好像没有一丝人住的气息,仅有的是一点冷清…… “这里便是我出身的家,也就是我的家。” 看着安水夏的触景生情,让人一阵感伤,几人另有点惊诧! 顾惜朝这才记起进来时看到门匾上的“安府”大字。 “其实我当初去青竹的原因,就是因为逃婚的缘故。” 安府,同样是为甘陵具有名声和实力的府邸,安阳,乃段王兄弟,少小努力,在茶经事业上风生水起。有一身和段王的武功,却厌倦于打打杀杀的江湖之事,这也是安府不跟段府打交道的原因,过于不合,久而久之疏远了关系。 一年前,安阳夫妇同外州经商的一个大家谈成,要将安水夏嫁给他的儿子。安水夏不同意,离家出门了…… 安水夏带着大家走过几扇大门,便直径来到正房,然后打开门进去…… “除了琴棋书画,我很小就喜欢练剑,经常被爹娘毒打,我曾一度地讨厌他们,讨厌这个家……” 安水夏坐了下来,一时泪眼惺忪。 “可是这与传言中的不符啊!你们安府早已是人尽皆知的大府,在甘陵城的影响力不亚于段府,而建立起这样磅礴家业的安阳也正是大家心目中认好的正人君子啊。怎么会……” “人的天性和本性不一样的!虽然我爹是个走在前面的人,可是他只一心专注于他的事,他也是人,他也有缺点。风光不得、说不得,指不得,就像蝉蛹,表面看似风风光光,而里边却脆弱的不堪一击!” 顾惜朝惊呀。“那昔日盛极的安府为何转眼即逝?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我在青竹的那段日子,爹的事业走败,我爹也因此一夜间倾家荡产……有一天我收到爹的来信,他闭口不提他之前的过错,他只说了句:一切都如你所愿了,安水夏,你可以自由了!” 顾惜朝骇闻。“这怎么可能!外人提及安阳,无论功名和家里都是一个担当的原因,外边也从来没有穿出一句有关安府不好的事……而且安府消失竟在一转眼,无声无息说没就没了!” “所谓家丑不可外扬,这种消息怎么说传出去就传出去,就连安家消亡这件事都是悄无声息的。人都被看在他辉煌鼎力的时候,等你沦为落脚乞讨的时候谁会在意你?” “安姑娘,想不到你是如此一个坚强的人,在下自愧不如……” “不,顾公子你说错了,这不是坚强,这是麻木……” 看着她的外里不一的表情,顾惜朝百感交集,不想让安水夏痛苦下去,他便对安家的事绝口不提。千言亦如此…… 阿兰注意到了一点,疑惑道:“那伯父、伯母他们去哪里了?而且看这里,好像经常有人打扫的一样……” “谁说这里没人了?安府并没有消失,它永远存在!” 突然间,却有一个中年男子突然进来,看样子,衣衫破烂,蓬头盖发,已经是满脸的胡须渣,全身上下都身为落魄。 “陆管家!” 安水夏激动地看着他,他们这才明白过来。 陆孤山乃是安府的账房先生,他的毕生几乎都搭在了安家上下,半年前,安阳夫妇离家,从此消失,安府家眷也随之遣散,唯有陆孤山独自流了下来,在城里找到了安身之所,每周前来打扫安府一次…… 如今的安水夏对她来说是小姐,也是客人,本有万言之苦诉说,此时却相对两忙,那是一种熟悉而疏远的情感…… 第九十二章 意外的发现,难结缘之物 浮生和折梦,因由暮阙门人的追杀,一直逃到甘陵城西北角,那里是清安斋,里面的声欢师太,是个宅心仁厚高尼,当时浮生两兄弟逃到了那里,她丝毫没犹豫帮他们打发了暮阙门的人。暮阙门的追杀到斋内,见她们是尼姑,也就没过多为难…… 后来白谨方去找他们,废了一番苦力再找到他们,为了不给清安斋的尼姑们惹麻烦,他们便回来了…… 虽是九死一生,但大家还是有幸躲过一劫,对于暮阙门的突然出现,却是让大家成为了谜团。 按常理推断,之前他们和刘堂的马瓒会过面,但这已经是三四日前的事,而且这里离红州甚远,若刘堂追究后事,想要来此算账,那是不可能的事。白谨方也通过交手试探过对方的实力,这些应该不是暮阙门的普通杀手,更有一大奇点,暮阙门的人行动,一般都有一个带头的人,而这些人中几乎都是独立行动的,这属实是一大疑点! “安姑娘,这里有没有暮阙门的势力所在?” 安水夏疑惑道:“师兄应该是长年行走在外的人,这样的事你应该是知道的一清二楚的啊……甘州是段王的天下,暮阙门怎可在他的地盘上活动,若要是有,那也是距离这里最近的燕云的雨堂,这更是不可能的。” 看着安水夏斩钉截铁的认定,顾惜朝不明。 “这是为何?” 白谨方道:“雨堂的堂主是雨语明,八堂中,他算钟灵问针堂的半道中人,此人喜酒,善恶之分,他没有完全的区分,只要是酒道知己,他便乐于交之。而对于暮阙门的事他却漠不关心,此人主次分明,杀气过重,只要威胁雨堂的人,他一向阴狠毒辣……” 千言费尽心思。“身为八堂主之一,却从不为暮阙门做事,这针堂也是个特别,不知道齐庄听秋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竟在身边信任了些奇怪的人……” 白谨方鄙笑道:“这便是齐王的特别之处,正也是暮阙门的可怕所在!作为一个执掌暮阙门闻风丧胆数百年而屹立不倒的统领,若是他的想法一下便被人看透,那就太不为怪了。” 阿兰点头,似懂非懂。 “如果是这样,那就说明一个问题,我们今日所遇到的这帮人并不是真的暮阙门的人!” 顾惜朝惊醒,突然想到一件事。 “师姐的这一句话一下提醒哦!今日我们所遇到的这群人,和以往我们所接触的暮阙门人行为有点异同,他们下手极为凶狠,瞧今日情形,完全是要不留活口,你们有没有注意到他们手中拿着的剑,好像不是一般的材质打造,而是非常名贵的青钢品……” 普通的用剑,最常见的便是铜制、铁、铝等这样常见的材质,能用得起青钢稀有的除了有身份地位人拥之,那便只有朝廷里的达官显耀,白谨方心头一紧,一下恍然大悟! “如今时候,能有目的主动找上我们的,除了对凌迟剑下手的江湖之人,那便只有京王势力的人可能性最大,通过种种迹象表明,今日我们所遇到的人,极有可能是镇泫御林军的一等一高手!” 千言道:“那就可笑了,对于我们这样的小角色,京王光明正大派人来解决只可,何必冒充暮阙门的样子玩花样?” “这就是你想事不动脑子的原因,如果京王想直接派人来夺剑,何必又拿千心作事?因为他怕一下惹了天下人。还有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天下还有刘叶霜、段王、齐王这样的威胁存在,如果他先采取行动,等后来损兵折将后等他们收手,他有什么跟他们抗衡?” 千言讨了骂,也无理难当,只得吞声忍气了…… “这样前后就能对得上了,以笑亭雪的为人,他先抓了千言唯一的亲人千心姑娘做为要挟,一方面知道我们会想法设法地救她,一方面又暗中前来阻拦我们,就是让我们知道这条路走不通,可谓是机关算尽!” 阿兰惊恐。“他们冒充对他们有威胁的人,从而让我们先两两斗起来,一石二鸟,先扫除一切障碍,等事成,最终轻而易举取得凌迟,就算失败,更还有千心这个退路,这一切都将在他们的掌握之中!这样的敌人,对我们来说真是大患啊!” “可是有一点不明白,他们为何会选暮阙门当替罪羊?相对来说,这里更适合对段王下手啊?” 白谨方点道:“‘近水楼台先得月,向阳花木易为春’,以在下来看,天下三王中,齐王的实力对京王威胁最大,暮阙门不仅势力范围遍及天下十二州,更在相对和平的时间内发展最为迅速,这对京王来说,暮阙门的存在就是他成为天下第一的最大绊脚石,不除之,何来高枕无忧之日?” 千言这才听明白一点,一副大无畏的精神迫使他男子汉的气概拿出来。 “那又如何?他们终究不会有好下场,你们看着吧,将来终有一日我会亲自取了京匹夫的脑袋当沙包来踢!” 白谨方不与理视。 “总之,不管我们的构想是否成立,凌迟剑的后事我们得尽快解决了。再者,千心姑娘也得抓紧去救,不管后面怎样大的困难等着我们,只要大家同心协力,我们一定能做好!” 折梦伤势未愈,沉痛地咳嗽了两下,在意的询问白谨方。 “为今之计,白大哥,我们该如何安排?” “本来应该留点时间给大家,看来已经事不待人了,今日我们便在这里凑合休息一日,明日一早便去段府!” 大家鼓足勇气,一致心同。 这时,陆孤山站了出来,犹豫了一时半会儿,像是有话要讲。 安水夏注意他的反应,看着因家里出事带给他的伤楚,心里着实放不下。 “陆叔叔,你是从小到大看着我长大的,我非常感谢你一直将这里当作你的家,这是我娘送给我唯一重要的东西,可它已经不重要了,你拿去当钱,以后找个好工作好好过日子。想必我以后我不会来此了,如果你不嫌弃,你就接手吧,也当作安府对你的亏欠。” 陆孤山感动,老泪纵横。 “不!小人万万不可手下这样贵重的东西,这是夫人送个小姐当作嫁妆的手镯,小的怎敢要它!不过,到了现在,请恕小的说句大不敬的话,虽然夫人跟老爷之前有错,可小姐你也不该一走了之而弃这个家不顾!什么事都能商量,就拿老爷来讲,虽然他是对小姐严厉了点,但他也是为了小姐好!他和夫人一样,一直将小姐穷养,如今一天天老了,他们都想抓紧时间给小姐找个好人家,所以发生了让两老后悔莫及而无法挽回的事……等小姐走了,他们每天以泪洗面,每天都在罪责中度过,担心小姐吃不饱、穿不暖、睡不好,他们说,你是在好日子里过惯了的,离开了这个家一定会受很多委屈……他们一直打听你的消息,他们一直盼着你回来……后来,知道了你在成为了青竹派的弟子,他们又叫人去那里偷偷看你,似乎你在那里过得很开心,所以他们就放下了……再后来,家里出了事,他们不想让你知道,因为知道你性子的倔强,又很逞能好面子……到了不得不散了这个家的时候,他们也走了,仍旧放不下你,便特意让我给你送了信……” 安水夏强忍泪水,身子在颤抖。“不要说了!不要说了!陆叔叔,事已经过去了!有些留在心里的伤,是无法抹除的……不管怎么说,都是他们先不要我这个女儿的!我也知道,作为一个不孝之子,在家里出事的时候都没有忍心回来看一下,这是我的罪孽,我跟他们的距离,差了一个一辈子,心有所牵挂,却永远无动于衷,这或许便是天意吧!” “不!事事在人,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小姐也会有跟老爷夫人终有重归于好的时候,我就在这里等着呢!” 安水夏感涕肆淋,对于这样相好的话,她是不会相信的。 看到她的难受,顾惜朝难为情地将右手搭在她肩上给于安慰,很直接地感受到她内心的真诚和不羁…… 白谨方深有感触。 “哎,这世间任何事物的存在,都会面对一个结,拿不起,放不下,成为了太多身不由己的事,便最终成为了作痛的心结!无论过去还是将来,这个结都要自己去解。但在此之前,还有很多事要做,仅此而已!” 白谨方的话,安水夏最为清楚不过,曾几何时,自己身边已经多了这么多的朋友,无论过去如何,她该当珍惜现在! “给大家添了这么多的麻烦,实在对不起,如果有重新选择的机会,我还是会选择自己该走的路!不过我相信没这个机会了……” 千言看着善解人意的安水夏虽然释怀,但多少体会到一点她的口是心非,不忍直讲,却也接受了这个在自己以后路上最重要的人之一。 “我是被我老姐养大的人,我听过她最多对我说得话便是:千言,你又闯什么祸了!都这么大了,什么时候才懂事,如果今天不给我好好反省,今晚就就别想吃晚饭了!每次我犯错,她拿起啥便是啥,每次打我,她从不手软!所以,我最讨厌她了……可是到我真正离开她的那一刻起,我才明白,她对我来说有多么重要!人是永远无法一个人的,一个人什么事都干不了,所以想想,不关心你的人怎么会用那么大的力气去打你?水夏,如果有机会,你真该好好和他们谈谈……” 安水夏一愣,恍地看着千言微笑着点了点头。 顾惜朝挖苦道:“这倒是说了句人话,没想到言兄还会说这样肉麻的话,这母猪怕是要上树咯!” “滚!你这个死冰块,别以为你读的书多就以为懂的道理多。” “是,言君说得没错。这猪都能上树了,那自然是一头非常聪明的猪了……” “诶,我说你这块冰块脸,是不是皮痒痒了?来,让大爷陪你好好练练!” “好啊!我这两天学了新招,正愁没人试手呢!” “吆喝!看剑!” 趁顾惜朝没注意时千言抽了剑刺了过来,幸得顾惜朝反应及时。 “趁人之危啊!” “这叫借机行事!” “不错,学得很快,今日就好好让你见见我的厉害!” 就这样,两人兴致勃勃地打起来,大家心里一时愉悦起来…… 第九十三章 进入段府内,段若柔轻生 第二天早上,白谨方带着大家往段府走。 百业巷口,人影走动稀松,闲家的一只狗正叼着骨头到一扫而过…… 到了巷口中间,已经很清晰看见了段府那一片金碧辉煌的盛世庄园,整个长瞰贯穿天云,威有一番北斗栏杆傲世雄立! 白谨方深深长吁一口气,对于接下来谈论的事只有一半的信心,看着千言,又记起那晚在慕朝子面前许下的承诺,那种想要面对成功的希望却让他感到归心似箭。 千言和大家也不太懂白谨方此时短暂停留,疑惑了一阵便同他去了。 明日是段家的大喜事,整大早段府便忙得不可开交! 昨晚段府便张灯结彩,将府邸装扮的红艳。大家来到了段府前门的狮子街角,白谨方通过弯转的死角张望了一下大门口,除了三个抬梯挂灯笼的人,门口居然连看家的人手都没有一个! 阿兰人道段汐做事的不为常态。“这段王虽然是给女儿讨了个好女婿,也不至于如此掉以轻心吧?” “师姐你还不知道吧,这段王将他的女儿视为珍宝,为了她可以做任何不可违,这是女儿的终身大事,他自然周事周办,而将其它事搁手一旁不顾。” 浮生认可道:“这也是了,那个天下的父母会不关心自己女儿一生幸福的大事?这段汐,草杆起身,凭借自己的努力,吃尽一切苦,忍受常人之不能忍,才一步步走到今天这个地步!以前没有风光体面几回,如今不一样了,作为有头有脸的人物,他一定会将这次婚事操办得热热闹闹。” “那就是说我们现在去找他,完全是没有胜算的把握咯?” 都说千言没脑子,一点都不懂人情事理,虽然这是实话,却也惹得所有人不满。 “你们看我干什么?” 顾惜朝道:“这时候不说话没人当你哑巴。” “这话听起来怎么那么熟悉。” 顾惜朝不理,千言再切了一声,不管三七二十一,任性转头去了。 白谨方摇了摇头,还是向段府门口走去…… 段府的人都各自忙着,见他们来也没有注意到。 “麻烦几位兄弟进去通报一下,我们想见一见段王。” 梯子上的那人回过头来,自己打视了白谨方他们,瞧他们一身的寒酸样,也就没搭理他们。 “你们几个,往那边挪挪。” 扶梯的两人照作。 白谨方继续讨话,语气变得礼貌一点。 “我们是青竹派的弟子,今日来此,是有很重要事和段王谈,还劳烦几位兄弟进去通报一下。” 听是青竹派的人,那人有了兴趣,却也是看不起人的语气。 “原来是青竹派的啊,你们不在山里好好修行,跑来这里做什么?你们没看到,我们这里忙着呢,哪里有时间。” 听着他们傲慢,千言来了气。 “我说这位兄弟,只不过是让你转一句话,你叽叽歪歪个什么?你只不过一个下手,有什么逞威风的?” 那人不乐意了,气势汹汹地跳了下来,竖起手指就往千言脸上指。 “诶!你以为你是谁啊?老子说不传就不传,你能奈我何?别说我们是下手,像你这样身份的人恐怕连服内的那只只会乱叫的阿黄都不如!” 千言挺起了胸脯往前走去,欲与一番动手,顾惜朝即刻上前拦阻。 “几位大哥,我们这个师弟年少,没见过多少世面,一时冲撞了几位大哥,还请见谅,和气生财,和气生财。” 顾惜朝硬塞了些银两给他,那人掂量没多少油水也就拒了,倒瞧顾惜朝说话有礼,也就没斤斤计较了。 “这两天,段府里忙着小姐的大事。段王吩咐了,一律造访的客人都不见。我见你这人说话有点中听,出于好意,我还是劝你们从哪里来就回哪里去,要是惹得段王不开心,咋们都吃不了兜着走。” 这时,一旁一伙人抬着一台花轿来到门口,不时从里面走下来一位样貌巨丑的老太婆,全身穿着光艳的礼服,手里拿着一块手帕,走路扭捏着大屁股,花枝招展的妖样引起人的反感。 彼时,府内又走出来一个青年男子,千言看了,那是之前来段府时见到的无痕。 “吆!无痕公子,忙着呢!” 那老太婆鬼里鬼气微笑着,生怕引不起无痕的关注。 “周媒大红人,有失远迎。我王特意吩咐让我出来恭引你,如有周待不周的地方,还请见谅。” 原来她便是甘州有了名的媒婆周红人,白谨方知道她的来历,周红人世辈都是给人家说媒的,至周红人这代,名气更是大。听闻,只要有周红人出口的身家大事,没有一件不成功的。那张嘴巧如黄鹂鹦鹉哥儿,能把活人说死,能把死人说活。凭借着她的舌璜,后来都被达官显贵聘请当作媒人,可谓让周红人的说话底气站足了! “无痕公子说笑了,能为段府这样高贵的名家作媒,也是小人的福气。” 无痕笑意以礼,双手恭引周红人进门。 周红人瘫了手,大摇大摆便进去了,那泼辣风骚劲儿,看人觉得像疯癫。 无痕后来才注意到千言他们的存在,可是早已对千言的记忆毫无。 “这几位是?” “哦,无痕大人,他们说是青竹派来的,要找王上,我回了,他们硬纠缠不休。” 对于青竹派,段王都得礼让,无痕自然不得怠慢。 “青竹派乃江湖第一大派,段王一向钦佩青竹派的门巅,诸位远道而来一路劳累,失礼之处,还请大家多多包涵。” 白谨方道:“久仰大名,专挑这个时候造访,实在不好意思。但我们的确有脱不开手的要事见段王一面,还望足下海涵,给段王通报一下。” 无痕考虑一番,颇有为难道:“在下不是不领大家的请,只是我们段府上下都在忙着小姐婚事,段王现在也是忙上忙下,就连见客的机会都没空余,要不这样吧,你们先随我进来在里边坐一下,等忙完手里的事,我便马上给段王说,至于见不见,就看诸位的缘分了。” 白谨方喜道:“那就有劳了。” 之后,大家一同被无痕安排到一个雅间,里边除了桌椅,便只有一些价值不菲青花玉磁,为了不多麻烦,大家只能留下来静静等候。 在无痕去了差不多一个时辰,久不见人来,千言有些耐不住性子,焦急地推开了偏阁的后窗,正迎来一阵冰凉的湖风。 这里的风景极佳,冬日之际却能感受无与伦比的盛景,千言适意地往很远的河对岸看去,那里是一排斜拔的秃柳,在往上的假山左,空架着一大群阁楼建筑,千言一愣,好像看见中间的那所平房正对的阁楼正是段若柔的香阁。 “冰块脸,你来看,那是不是我们昨天去过的地方!” 顾惜朝好奇,看了下,正是不误。 “是了不假。” “水夏,你不是说这段府很大嘛,也只不过如此。” 安水夏不以为然。 “大不大,只有当言君走一遍才知道。” 通过昨日来回折腾,千言觉得倒是这句话不假,点头认可了一下,随着湖畔自个儿尚风景了。 “你们看,那里是不是有个女子?” 通过阿兰师姐手指的方向,千言在对岸长桥那边看见了模糊不清的身影,从那身衣服的颜色不难看出,那女子正是段若柔。 顾惜朝却也好奇。 “这么冷的天,身子薄弱的她在那里干啥?” 阿兰大惊。“不好,你们看,她好像要想不开!” 刚喊完,千言便看段若柔纵身一跃跳进了湖里头,一阵扑通的声激起了水花,之后再不见人影。 感知大事不妙,千言想也没想跳上窗,后一头扎进了水里,不一会儿便游到了对岸…… 大家是看得心切,顾惜朝和大家实在等不下去,只好冲出去喊人了,消息不多时便传到了正在和周红人谈话的段汐,随之白谨方他们一同去到段若柔跳下水的那座桥处。 那时,千言已经将段若柔从水里救了上来…… 看到是自己的女儿,那时段王是吓怕了。 “柔儿!柔儿!你怎么这么傻!” 叫了几声没有反应,他几乎急得哭出来了! “你们愣着干什么!赶快找最好的大夫来,要是柔儿有个三长两短,你们今天谁也躲不过!” 旁边看热闹下属赶紧散了去找大夫…… 阿兰自主蹲了下来观闻段若柔,正要动手时却被段王呵令。 “你是谁?要干什么?” 白谨方急忙上前解释。 “段王不必担心,她是学医的,或许能有办法。” 见是白谨方,段王也就信任了他们。 得到了允许,阿兰赶紧探看段若柔的身体状况,也来不及多想,先给她做了平常的溺水措施。 段王一行是看傻了眼,如此小小年纪的姑娘,却在医术上有着如此娴熟的手法,不得不让段王刮目相看! 经过阿兰很长时间的施救,段若柔总算是咳了过来。 段王大意,迫不及待地扶起她。 “柔儿啊!你这是要爹的命啊!怎么这么糊涂!要是你有个三长两短,你让爹一个人以后怎么活啊!” 段若柔一脸生无可恋的样,仍将浊水一口口呕了出来,轻生未成,反是大憾。 “咳咳……柔儿不怪爹,只是女儿不愿嫁给一个自己喜欢的人。” “胡闹!你连见初书都没见过,怎么就说不喜欢!他是天下能带给幸福的人,也是最适合你的最佳人选!” “正因为……正……没见过,所以才更不愿意……要是爹为了女儿好,就让女儿这样去了……” “呸!胡说八道,活着好好的,怎么能说这样的话!如果你真的不愿意,什么事都可以跟我商量商量,你怎么能干出这样的事来!” 段若柔泪着笑了,对于此时才说出这样话的段汐完全没有了信赖的理由。 “这里冷,虽然我将段小姐救活了,可是不能保证她没有性命之忧,得赶紧扶她回房间里及时医治!” 段王颤抖,几乎用哀求的语气与阿兰。 “姑娘,你一定要救救柔儿,无论什么请求我都会答应你!” “这是我应当做的事,现在赶快将她扶回房间里,再给我准备热水和干净的毛巾来,期间,不得有人进来打扰!” 段王大喜,一边大喊无痕跟展护将段若柔扶进香阁,一边又找人准备阿兰需要的东西。 反观千言,同样是在冰水里死里逃生,如今湿漉漉地在地上哆嗦,却没有一个段府的人在意他…… 还倒是顾惜朝将自己的外套给他,同和白谨方搀扶着同行。 “你还好吧?” 千言咳嗽了几下,无关痛痒地点了点头。 虽全身麻木,但至少身体内还存留一点温度,仅当是他救起段若柔,在背她上岸时一个女孩胸口带来的温度。炙热、温暖、奇妙……现在回味来都全身痒痒,却很美好! 第九十四章 千言的气愤,背后的用意 在晚上,段若柔的事风波过去了,段王一同和白谨方等人坐在房间内休息。 周红人还没走,似乎脸上不开心的样子…… 作为媒人,最注重的就是兆头,如果男女双方家里在大婚之前就发生了霉头的事,就像撞了死人的头七,不倒三年的霉,不掉三年的好运那才不会怪! 时间已不早,以免节外生枝,段王想打发了周红人。“周媒,在此节骨眼上给你舔麻烦,实在抱歉。” “王爷,这可是哪里的话。今日我本是来商议明日小姐出嫁的事宜,却没想到会这样……我也终究不知道小姐心里怎么想的……这媒我是给你们撮合成了,但王爷心里有啥怎么样的打算,周某人也就不得而知了……” 表面上说得光鲜,可是话里明个儿挑段王的错。 “你放心吧,道理我懂得。明日人照样嫁,你今晚去通知陈家那边,让他们好作准备。” “王爷能给足面子,那就再好不过了。只是……只是小姐如今这个样子,怕是……如果王爷这边实在有难处,我可以过去跟陈老爷商量一下,能否将过门的事推后一点。” “诶,不可!婚姻乃终生大事,一定要图个吉利。如果咋们失约了,未免不给人家面子,柔儿的事我再想想办法……” 在无痕的眼里,段王可不是这么冷酷无情的人,而且是比他自己命还看得重的小姐。这样的做法过于强人所难,也不计后果。作为下属,也不好意思过问,只是故意地提醒一下他。 “可是小姐的身体要紧啊……” 段王抬手指意。 “我自有安排。” 无痕半信半疑地退了后。 “哦,现在时辰不早了,周媒应该也有自己的事要办,我就不挽留你了。另外,柔儿的事还请不要让那边知道,如果出了意外,对你我都不好。” 明摆是下马威的意思,周红人自己不会看不出。 “了解,那我先去了。” 段王点头,吩咐展护去账房取了五百两银子送走了她。 对于段王先前的所作所为,千言一直忍耐,等周红人走了他这才开始反驳。 “如今她都成那样了,你还没有一丝的怜悯之心!我一直觉得你是一个受人尊重的好王,如今看来是我看瞎了眼!” 口出狂言,顾惜朝赶紧阻止。 “千言!” 在这么多人的面前让段王下不了台阶,无痕自然得维护尊严。 “大胆!休得无礼——” 看着无痕拔剑,段汐却制止,完全不计较千言的无理。 千言早已压不住内心的一团怒火,更加肆无忌惮指责他。 “作为一个父亲,你的心实在太心冷了!铁石心肠说你这样的人最不为过!如果你真的关心你女儿,你就该为她多想想,也不知道是火坑还是虎口,你硬是强行把自己的女儿往人家那里送,你的做法,真让人为你感到耻辱!” 无痕怒道:“放肆!你将段府当成什么地方?是该由你这样的人随意指责我王的吗?如此的目中无人,还将我段府的尊严放在眼里?” 千言冷笑。 “哼!是,你说的没错,像我们这样的人在你们眼中,的确什么都不如,什么都不是!正因为如此,你们更应该好好的看清楚,你们自己一个个究竟是怎样的人!” 千言的冲语,硬是气得无痕咬牙切齿,一时在被千言说得哑口无言后,却又面对段汐的不闻不问拿他不得。 那时,整个房间里安静了很长一段时间,段王这才有了反应。 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慢慢走到千言面前,把自己的外套脱了下来,又小心翼翼给千言披上。 “现在天冷,把外套穿上。” 千言毫不领情,将外套随手一扔。场面极度让大家尴尬。 段王却再次让步,亲自捡起了外套,再次为千言披上。 “大丈夫有所为而有所不知,你说得没错,我是一个不称职的好父亲,也没做到让甘陵的老百姓安心。一生中做过很多错事,也没做过一件好事,比起你们,我算不得一个好人……” 通过他的举动,白谨方看出,他的话不是假惺惺。他能体会那句话,站在高处的,是人上人,往往想得比别人多,痛苦的也比别人多。 “你是敢当年骂我的人,同样也是我段汐第一个欣赏的人,骂得痛快!这样的感觉已经为时不多了!” 看到段王深表流露的笑容很爽快,顾惜朝逐渐了解了他。 “今日你救了柔儿,她欠了了一条命,也是我段汐欠你的人情!同样,你们都是她的救命恩人,所以你们都是我段汐的朋友,作为朋友,就该真诚相待……” 大家不理解他的意思,正好奇间,他从胸口拿出一张纸来给大家看。 书儿心变,勾结京王的人欲对你不利。 再看纸页后面几个大字——友:陈玄中亲笔。众人看来皆惊。 段汐这才说来事前事后。 “初书这孩子一直都是玄中的骄傲,敛事统统有善心。怪就怪在他年幼无知,才轻易被谗言胡语所迷惑。这是一个月前我收到的来信,当时我还半信半疑,所以我后来派人去金河彻查此事,果然初书这段时间一直在跟京王身边的莫长风来往频繁。前不久,金河有好几个前朝退隐的正义人士突然被灭门,惨状无比,这件事都和初书脱不了干系!” 浮生惊然。 “这件事影响极为大,先前我也有所耳闻。孙铭阳,乃前朝兵部任职,是为旧兵部侍郎李文忠最信赖的人。欧阳博,是旧中监总管,在东厂为先帝身边的第一大红人杨立新效力。曹安,是为上北郴州边境的归老将军。还有苗子豪,是为前朝皇家第一大内高手千无山的对接人,都在短短的数月内惨遭毒手……” 段王点头。 “看这些人特点,都是以前很京王反立场的人,京王欲纵横天下,这些人不得不除之。” 顾惜朝不解道:“若是如此,那京王为何不在一开始就除去这些人,而且他们都不再过问人世……” “一是时机未到,二是京王是个有欲望的人,他很记仇。如今,万事俱备,他当然可以横行无阻。” “或许如此……” 白谨方道:“京王行事很谨慎,而且懂得善用人。自己双手能不沾血就找廉价的替罪羊,用替罪羊利欲熏心的东西感化他们,他们即刻言听计从当他的工具和棋子,这便是所谓的京化,天下最可怕,最邪恶的杀人游戏!” “考虑到玄中的处境,也避免打草惊蛇,我便借了结亲的事想要将这幕后的主手一网打尽。” 安水夏惊奇。“叔叔,要是对方不同意这桩婚事,那岂不适得其反?” “就算玄中不同意,初书是一定答应的。我已经得到确切的消息,初书近日来在暗地里联络各路杀手,与莫长风想办法拿甘州做手脚。如果这桩婚事成了,他便可有了最好的机会对我下手。” 千言这才明白,段王这一切的所作所为原来别有用心,如此的深谋远虑,不得不让他折服。 “玄中是我最重要的朋友,眼下他的儿子误入歧途,无论如何我都要帮他们一把,这次的斗争,更以往的不同。初书这孩子极其聪明,听说这几年来已经结识了不少为他效命的厉害人物,加之陈氏的基业亦不小。如果和京王的人联手起来,恐怕已经天下无敌,想要磨除这个威胁,也是一件非常困难事!” 原不及,这段王并没有想象中凌然,如今,木已成舟,白谨方赶紧将此次来此的目的讲了出来。 “看来事情发展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顺利,其实我们正有一事有求于段王……” 白谨方谨慎地看了一旁的无痕和展护,段王会意。 “但说无妨。” “想必天下的局势段王应该清楚……天下三王、鬼溟堂、江湖,以及手无寸铁的文朝百姓。这是数十年前便以分化的邪恶斗争,阴阳平衡、物物相克,周而复始……常观来讲,这一切都看似风平浪静,可实际一翅携浪!百年前,一把宝剑改写历史,如今,两把宝剑并现,如果这种力量被黑暗再次夺取,那天下再无太平之日!现在,凌迟剑的宿命归属了千言,可我们没有绝对的力量保护好他……” 段王明白,随后起了身,一时辗转反侧,无尽了表只化作一声长太息。“你我皆凡人,世上万事万物都有度。现在我自身都难保,如何去构想苍生大计。” 段王的委婉拒绝,似乎是预料之中,白谨方没有强烈反对。 “段王的为难之处,在下深有体会,一切都是情有可原的。如今时候已不早,我们便不再打扰。不过在下的话,请再三考虑,时不待人,犹豫便会败北,还望明早段王尽快给我们一个答复。” 说完,便要带大家走。 “千言兄弟请留步……” 也不知段王意欲为何,白谨方会意,便和大家一同出去了…… 第九十五章 大丈夫所为,若宠惊之求 段王也吩咐了无痕跟展护出去,然后将自己的衣服扒开,袒露着胸膛让千言看。 千言看了,段王的身前皆是大大小小的伤疤! 随之,段王将上衣全部脱掉,转过身来,上下没有一处肌肤完好无损! “这是一个男人的象征,我之前对你我所讲过,我俩的身世有点相似。我身上的伤疤承载着我的成长和痛楚,每一条都是记忆犹新,可谓正是它们成就了现在的我。” 千言震撼,原这便是真男人的热血传奇。 段王将衣服合上,而后语重心长道来。 “一个成功男人背后,往往有一个爱他的女人支持他。染衣是我当年最艰难困苦的时候遇到的,若不是她,或许也没有我段王的今日。她的死也跟我脱不了关系,毕竟是我害了她……” “一个成功男人的背后,往往有一个爱他的女人支持他。这句话我之前也听人说起过……另外,夫人的事我之前有所了解,我认为这并不是你全责。” 段王难堪。 “人要活得有尊严,人要活得有志气,作为男人,还要担负起一家的重任。可是我段汐没有做到,我成就了自己的天下,却没能保护住身边最重要的人,所以到现在我还没有活明白,我太失败了!” 那是段王内心的悔恨,那是最为侠骨柔情的男人面,千言承认,他才是一个有担当的男人。 “你对自己太苛刻了,想得太多,反而让人活得累。” “不,这不是苛刻,这是人改变命运的必须!千言,生活就是战斗,如果你不时刻准备着,你就会被敌人扼住命运的咽喉!” “我没有段王的远大抱负,我只求生活过得安稳,让身边的人幸福快乐就足够了!” “如果你不够强大,没有保护他们的能力,那他们怎么开心得起来?你要知道,一切的安乐都是短暂的,短暂的美好都是顺眼即逝,如果天下人都像你这么想,那只会让邪恶的力量日益增生!” 段王的话给了千言当头一棒,有些让他感到羞愧难当。 “你是我段汐看中的人,所以我愿拿我毕生的心血赌你将来一切的辉煌之日!也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纵使输,也要让我段汐输得心服口服!” 千言一愣,不知段王的话什么意思。 “如果是二十多年前,我还能拿起我的宝剑御敌千万,可是人终究会老,老的连宝匣里的那把剑都拿不起来了……这叫啥?心有余而力不足,可是我不甘,付出了多少,才换来我段汐的一切?” 千言这才看了,段王脸上一条条老道的皱纹。细想来,他身下无子可接手段府的大业,身边就连一个值得信赖的人都没有,如果有一天躺下了,是谁也遗憾。 “无痕跟展护两人不是最合适的人选吗?” 段王摇摇头。“徒有虚表,展护过于直脑,无痕心思深,虽然武功都屈指可数,但毕竟不是我看中的人。” “如果他们都不能考虑,我想那真的没有合你意的人了。” “不,眼下正是一位。” 千言难以置信,怀疑地看着段王。 “你说我?” 竟有些觉得过于儿戏,险些让自己都笑了出来。 “论慧根,世间难遇,论实表,千载难逢,论底子,我想在没有这样可遇可求的人了!” “你是在跟我开玩笑的吧?”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段汐生平从未求过人,这次也算是我请求你了。” 看得段王没有丝毫的说谎之意,实在难以让他相信这不是在做梦!摇摇头,也知道自己没有这个能力担当重任。 “这次初书的事,我也没有完全的把握能成功!可能明日的婚事将是一场鸿门宴,可是我非去不可。一是还旧情,一是保护我的家人。” “以段王的实力,他只不过区区一个小毛孩,只要依计划行事,两三下就能摆平的事。” 段王嘴角勾起了一丝笑,摊了手转过身去若有所思。 “整个江南一带,几乎都有初书的支持者,更别说陈家那样大的基业。如果论真凭实力,二十多年前的陈家已经跟我段王平起平坐,只不过他们是读书人,所以不好得打打杀杀,自然也就没有了名气。这件事又加上京王的人,如果没有抱着必死的决心,我想整个甘州终究是难逃一劫了……” 千言不以为然,将手中包裹起来的凌迟剑拿了出来给段王看。 “你看,这是什么?” 段王惊愣,没想到千言轻而易举拔出的这柄剑正是凌迟剑。 “凌迟剑!” “来来去去,它最终还是回到了我的手里。” “所以说,我段汐的眼光是不会看错人的。” “任何事都强求不来,而该属于你的东西终究是你的。我们这才来甘陵城,就是为了寻求你的帮助,只到现在我才明白,有些事,独自一人果然是没法做到的。” 段王欣慰。 “这便是你千言的狭义之道吧!仅仅不到一年的时间,你已完全脱胎换骨。这样我也就更加放心将一切交给你了……” 作为一个路人,段王能将亲手建立的天下转手,这样的信任,足够让千言感动,原来,人都有苦处,只要当设身处地的感受了别人良苦用心,才知“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这句话的真理所在。那一刻,他也开始重新认识了段王,骨子里留着热血而心里真正有情有义的真男子汉大丈夫! “你且随我来。” 千言不知所为,跟着他来到内阁的密室。段王在书架上拿出一个名贵的盒子,打开来正是一块用翡翠玉雕刻而成的授印! “这是王印,拥有它便如见王。我现在正式将它交于你手,希望你好好保护它!” “段王,这是为何?这样贵重的东西我可担当不起!” 千言的推辞,段王并没有在意,只是缓缓将授印再次放回了宝盒里。 “你先前说得对,该是你的终究是你的,强求不得。我现在问你一件事,你要老实回答。” 千言疑惑。 “你现在可有意中之人?” 千言脸红,摇了摇头。 “很好。那你觉得我家柔儿如何?” 千言却无意识得傻了笑。 “令千金不仅人长得漂亮,她更有一颗善良的心,天下能有人取了她,那该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段王会意。 “那一切就好办了。” 千言一愣,似乎明白了什么。 “不不不,段王你误会了,我不是一个意思!” “你不喜欢她吗?” “不……嗯……” 然后又摇头。说是也不是,说不是也不是,千言已经语无伦次起来。 段王一笑,完全理解。 “既然这样,那就没什么难办的。你知道,柔儿是我最放心不下的,可是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我终究是保护不了她一辈子!这也是我段汐求你的第二件事……” “你和她本来就是我千言的恩人,力所能及的事,我自然义不容辞。可是,想必也需要不到我的时候……” 段王看了看他,什么也没说,随后又走出内阁外…… “明日我去了,柔儿就拜托你们照顾了,如果失败了,先不要告诉她,等她好了自会明白!” 千言心里一抖,完全明白段王的意思。 “段王,莫非你——” “初书这孩子本性不坏,只要让他彻底看清那些人的真面目,想必他应该会觉悟过来……” 千言想起段王之前说过的话,他是为了昔日旧友才会冒死前去陈家,如果这这一切真是他说的那样,是他们摆好的鸿门宴,段王独去,不但救不了陈玄中,他也无疑是去送死,可是以他的聪明,他不会不知道这样做的下场,但他还是决定要去。说白了,他是想用自己的死,来唤醒陈初书的良知! 他之所以被世人称作王,是因为他具备王的那种傲气。之所以被天下称作段王,那便是因为段汐有一颗大义的心! 同一个王、一个强者来比,作为现在什么都不是,什么都没有的千言,他无法阻止他的决定!因为他这样做是完全对的…… 脑子里一下出现很多事,一直搅得他心里乱如麻…… 从段王的那里出来,已经是三更半夜,外面下着雪,地面是一片同白,这才想起来,段王的外套还在自己身上。想回去还给他,却又怕打扰,只能明日还了。 来到住处,白谨方跟顾惜朝的房间内都已经熄灯了,为了不惊动他们,千言故意放慢了脚步,小心翼翼进到自己房间。 刚躺在床上,就感觉一阵头晕。摸了额头,看来今日还是被冰水浇灌坏了身子。也没多大在意,眼前模糊着便昏昏欲沉地睡过去了…… 当他醒来的时候,却已经是第三天晚上…… 当时,安水夏正趴在自己床檐边熟睡,他睁开眼来吓了一跳。 等他意识清醒,那种头晕目眩更加明显,这时,阿兰已经端着木盆进来。 “你醒呢。自己的身体也不知道重视,要不是顾师弟来找你,还不知道你要病死在这里了。” 这才反应过来,原来那晚回来时自己便病倒了。 “师姐,现在什么时候了?” “文立四十年冬,子月三日。” 千言一愣。 “意思是我已经睡了三天?” “嗯,看来脑袋还没有烧坏。” 千言惊慌,刚想起身,却感到全身无力,这时安水夏也醒来,看到千言没事,身为开心。 “言君,你醒呢。” 千言点了点头,突然又想到一件大事。 “段王现在在哪里?” “他去金河了呀?” “那段小姐呢?” “你就先管好你自己,段王呢,在那天后的第二日便带着无痕跟展护他们去金河了。陈家的人抬着八抬大轿来迎迎娶段小姐,只不过花盖下的新娘子并不是段若柔,而是段王随便安排的一个丫鬟。” 阿兰一边用热毛巾给千言擦着汗,一边又解释着。 “看来他还是终究去了……” “言君,放心吧,这天底下没有几个能是叔叔的对手,他一定会平安归来的。” “但愿如此……” 千言心里这样希望着,可是还是总觉得一阵强烈的惶恐不安…… 第九十六章 尊王陨落时,昔日的患难 是日午时,连续三天的大雪终止,由于天冷酷寒,折梦的伤势恶化,故白谨方决定让浮生带着他去段府一处安静的地方养伤。 由于脱不开身,后面的事浮生有很长一段时间来不及过问,他一直静心在折梦左右照料…… 而千言的身体也无欠样,他总觉得窝在床上闷得慌,段王此去金河的事吉凶未卜,现在又担心着段若柔的身体状况。感觉到腿脚还能动,他便试着起来穿上衣服,意欲往段若柔到那里去瞧瞧。 刚到香阁栏前,段若柔的连个丫鬟走了出来,瞧见一脸憔悴的千言,礼貌问好。 “千公子,听说你因为小姐自己也病倒了,你的大恩大德,我们段府没齿难忘。现在你身体还没好,还是不要在外边随意走动,以免再冷着了。” “哦,没事,谢谢关心。” 那个机灵一点的丫鬟仔细打量的千言,倒觉得千言有几分英俊的模样。 “千公子人不仅好,而且还长得如此英俊,要是我家小姐未来的姑爷也是这样,那他们一定是郎才女貌。” 身为丫鬟,能与外界男子搭话已经是有失礼节,见她说了这样难以启齿的话,另一名性情乖张的丫鬟立马红了脸。 “小缺,你说什么呢!” “本来就是嘛,现在小姐也该到了结婚的年龄。” 千言也是难为情,随找了话题岔开。 “你们应该就是段姑娘身边的小缺跟苏苏两个丫头吧?” 小缺好奇。 “你是怎么知道的?” “哦,之前无意听到的……” 机灵鬼的小缺晃着脑袋,将巧指拖在腮帮苦想了一阵,突然明白。 “是不是小姐跟你说的?” 千言一时不知如何回答,只得默作了。 “算是吧……” “小姐现在刚起来,通过阿姑娘抓的药,我跟苏苏每日按时熬了给她吃,现在身体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只是……她还是不怎么说话……既然千公子来了,不妨进去看看,有机会跟她谈谈心,说不定能让他心情好一点。” 小缺嘻嘻了两声,明白地拉着苏苏走了。 千言无奈摇摇头,倒是觉得这两个丫头挺可爱的。 也没多想,自己推开了前门便进去了…… 段若柔不在房间里,他慢慢朝着后门走了去,那里正好是湖景的一面,段若柔站在门前,目光随着冰天凝望。 一点风刚把她的长发撩起,她含情脉脉的样子让千言愣神。不久,她便意识到了后边有人,随转了身过来。 “千公子……” “你身体还没好,不要在外边呆。” 她却柔酥地笑了,莞尔的生动。 “没事,里边闷得慌,我只是想出来透透气。” 千言顺手将自己的外套给她披上。 “赶快进去吧,要是再冻坏了,你爹肯定又会担心的。” 提及段王,她却立马没了停在一格的安好。也没说好与坏,只是将目光放得更加远。 “我觉得段王是个好人,至少设身处地为他自己的女儿着想。” 段若柔咬着薄唇,有些话却说不出口来。 “其实他并不是真的要把你嫁给陈家,之所以没对你说,是因为这件事事关重大。” 段若柔惊愣,突然有点转不过来,两只眼在同位置的千言眼神中寻求真假。 “想必你应该知道了,段王已经带着人去了金河……” 对于这件事,千言说出来不知道是对是错,但之前给段王给了承诺,说到及处,也就没有往下再讲。 两人就这样默不作声了好一阵,突然顾惜朝从前面匆急地走了进来,一脸气喘吁吁的模样,似有不好的预兆。 “你病没好,到处瞎跑什么!要不是小缺两个丫鬟讲,我还以为你出事了!” 虽是生气的样子,可千言感到暖。 “冰块脸,看你这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你是怕我有事还是怎么的?要是我真有事,那岂不随了你的愿?” “现在没功夫跟你瞎扯,今日恐怕发生了一件让人意想不到的大事……” 顾惜朝刚想开口,却看到段若柔在,随欲言又止。 “哦,段姑娘,你身体好点了吗?” “嗯,多谢顾公子关心,已无大碍。” “那就好,外边冷,还是不要在这里呆久了。” 段若柔不想让他们操心,也就示意进去了。 千言赶紧着急地问。“是不是段王那边有消息了?” 顾惜朝这才小心翼翼从怀里掏出一个用锦布包着的东西。千言一眼便看到上面的血迹! “今日一早我便和白师兄去城里打探风声,以防京王那边的人和鬼溟堂的暗线混进来。刚不久,我在城里的南边的驿站口碰到一伙伤势严重的人烈马奔驰而来,原正是段王身边的无痕。我问他们发生了什么事,无痕只说了句段王已经被人遇害了,然后将这个东西交给我后就昏过去了……” 千言失措,颤抖道:“他现在人在那里?” “我将他和其余几个受伤的弟子送了回来,暂时还没有将这件事告诉段府的人,先让阿兰师姐替他们处理伤口再说。” “走。” 千言不想让段若柔担心,赶紧和顾惜朝急急忙忙去了阿兰那里…… 阿兰正好在那里替无痕几人处理伤口,白谨方跟安水夏也同在。 “除了左边胸口的伤口,其它地方只是受了一点皮外伤。可能受过很大的刺激,加之劳累才会晕厥过去。不过其他几位伤得很严重,无论是背上还是四肢,都有明显的刀伤跟暗器的口子,去不及时救治,恐怕性命垂忧……” 白谨方万分担心道:“阿兰师妹,那就麻烦你赶紧救救他们,他们的生死关系着段王的大事,如果不了解清楚,恐怕段王的江山即将危险矣!” “嗯,我会尽力而为!你们先出去,再准备些我需要的药品来。” 顾惜朝会意,连同刚进来的千言他们推了出来。 “白师兄,他们怎么样了?” “情况不容乐观,听师妹讲,除了叫无痕的那人好点,其它几位性命垂危!” “这可如何是好?都怪我,非要在这种时候生病!要是那天跟段王一起去金河,就一定不会有这样的事发生!” 白谨方吃惊,似乎清楚千言对这件事有点知情。 “千言,那天晚上段王究竟跟你说了些什么?” 事到如今,千言也只能一五一十将那晚的事说了出来。 白谨方跟顾惜朝听来惧惊,却又为时已晚。 “看来事情发展对我们来说越来越不利,倘若段王此次真有个三长两短,鬼溟堂、暮阙门和京王他们定会更加肆无忌惮起来!” 推究前因后果,顾惜朝最清楚这件事已经是星火燎原之势,对于段王的行为,就算他们知道他会这样做,可他们也只能旁观。 “段王的这些人,都是一心追寻段王的,如果段王倒下了,那他们便随同一盘散沙。” “树倒猢狲散,这是自然的道理,但是你忽略了一点,段王的这些手下,都是段王带起来的,他们之间的感情自然正如你说的那样。就算他们的主人没了,他们也会恪守他们的段汐之道。” 顾惜朝点通。“另择其主,继续为将段王建立的这番基业延承下去!” “现在段王生死未卜,你们这样背地里说后话,未免有点太不近人情了吧?” 也不知何人,突然从石园里走了出来,样子甚是不乐意。 此人便是段府的吕管家,也算段王身边的执事,在段氏天下手里,拥有者很大的地位。 白谨方知详,对这位满脸胡腮,白发苍苍的八旬老人有所耳目。“这位便是吕梁迁吕管家吧?” “我们段王待你们也不薄,你们受了恩惠,说话更要放宽分寸,以免放出去闲口污秽,给自己召来杀生之祸。” “这并不是我们在造谣生事,既然在这里受到照顾,所以我们以礼报答,这件事我们也是不知情的,如今已经发生了,所以要尽早作打算。这仅仅也是替段府考虑,更是为天下苍生的安危考虑。” 这吕梁迁也不是斤斤计较的人,所以白谨方才直言相袒,如今他明白了他们的想法,也就没追究下去了。 “哎,咋们段王什么都好,就是在讲义气这方面不好!他是敢为朋友两肋插刀,硬是为了大义舍身,可要是命都没了,当初一手建立起了这片天下又有什么意义了?” “仅当是这样的人,才是这天下需要的人。若不是如此,我想你们当初也不会誓死追随他……” 吕梁迁用惊讶的眼神看了白谨方一眼,不时又换做一声仰天长叹。 “罢了,希望他此次吉人天相吧!如果他倒下了,这所有剩下的烂摊子可怎么收拾……” 能在这样大的事面前,他能坦然自若,千言不能不觉得他与众不同。虽然前后语气变化很大,可是都是一个长道该有的风范。 “对段王这才的决定,吕先生之前可有了解?” “并无!段王做事一向是很谨慎的,如果让我知道,他肯定会觉得我阻拦。说到底,直到这之前,我都是被蒙在鼓里,要不是刚才在后面听到你们的谈话……其实,对于段陈这两家婚事上,我早已看出了一点端倪,只是我未敢提及……陈初书,是个当姑爷的不二人选,可是大家心里都清楚,小姐是我王的所有,如果她不愿意,他是绝不会强求她的。另外,三日前,他亲自去了金河,说是为了小姐婚事的事,但实际的目的,我早就察觉了……” “不愧是段王身边的红人,能这般设身处地为其主着想,实在是段王的英仁之福!” “在段王心里,我们之间已经不是主仆之间的关系了,他一直视大家为兄弟,不管是谁,他都一视同仁。现在想想,我已经跟了他三四十年了,从昔日的一无所有,到现在的辉煌,一切的风风雨雨都历历在目……他老了,我也老了,本还想和他一起杀敌一番,然而什么都干不动了,现在就连拨那几颗算珠都拨不动了……可是,这一切就这样突然没了,我实在不甘啊!” 这一幕,千言似曾相识,这一刻却更加让他体会。 “不!段王是看得起我千言人的其中之一,他的心愿,我会继续替他完成!” 吕梁迁惊愣的看着千言,心有所觉,却绝口不提。 什么都不清楚,什么都不知道,但是吕梁迁却什么都看得比别人前。这或许就是段王和他们的相知相惜吧! 在更加了解了段王后,感受到他才用情上的真挚,无疑让千言再次成长了很多。他现在也不奢求多想,他只希望段王能平安回来,这里的一切才是属于他最珍贵的东西。 虽然这种机会渺茫…… 第九十七章 不祥的消息,突然的请求 阿兰在房里忙着处理伤势,千言几人在外边候着,一听有情况,几人马上进了去。 “除了无痕公子伤势好一点,其它的几位恐怕伤势太过严重。” 顾惜朝在意道:“师姐,无论用什么办法,你定要保住他们的性命,现在段王生死未卜,他们的性命至关重要。” 阿兰为难道:“我也只能尽我所能,至于他们能不能挺过来,就看他们自己的造化了。” 白谨方看着眼前的一幕,内心忐忑不安。 “千言,那晚段王究竟跟你说了什么?” 千言叹息道:“其实,段王此去金河,已经抱着必死的决心……” 阿兰明白。 “哎,天下三王,段王是仅怀有仁义的一人,如果此次他真有个三长两短,我们以后的事真不好办……” 顾惜朝堪忧。 “看来此事我们还得从长计议,如果凭段王的能力,十个陈初书也不是他的对手,最关键的事莫长风参与此事。” 白谨方左右不定。 “惜朝说得没错,陈初书的确是一个不起眼的角色,最关键的就是因为莫长风此人,在京王手中,此人早已是关键。其实想来,我们最该意识到一点,如今段王年老体衰,玩不是这些狡诈之徒的对手,可谓是他此去金河,九死一生……” 千言早该想到这这一点,段陈两家这次的连婚,只不过段汐想要偿还当年陈玄中对自己的知遇之恩。无论是段若柔,还是整个段府,他必定要要走出这一步…… 他气恨自己的不争气。“何时不倒下,便要在这个时候倒下!” 顾惜朝不以为然道:“段王是个仁义之人,他明知道陈府此行必是一个鸿门宴,既便我们阻拦,他也会义不容辞赴这个越……” 千言心有多不甘,吕梁迁更是患得患失。 “如今吾王生死未卜,既然大家都一同受恩于他,就不该在此说这些风凉话。” 身为段府总管家吕梁迁,从段王成事之日,他便一直追随段王身边。年龄已有个八老七十。 “我们段府待你们不薄,如今段府有难,如果念及段王的对诸位的好,希望你们这次帮段府一回……” 其实他早已明白,陈家一行,段王注定在劫难逃。 “吕先生严重了,我们受于段王的恩我们自然清楚,只不过,事已至此,大家都不愿发生。陈初书丧尽天良,勾结莫长风苟行有违背天伦之事。谁也晓得,段王是京王心中最想除掉的威胁之一,此去金河,他们不管用什么办法,都会想法设法置他于死地……” 吕梁迁叹息,心中早有所感。 “老夫追随段王身边三四十年,从到处的一无所有,到现在的辉煌盛世,这只是短短一眨眼的功夫……早该预料到,三日前去金河,必是九死一生。可我终究还是不能同他走到最后……” “凡事都不能强求,每个人都有自己恪守的职责所在,希望段王他能顺利逃过此劫。” 此时,无痕醒来过来,神智却还不清。 “段王有难。快去救段王!你们快去救段王!” 吕梁迁急道:“你先保持冷静!你们那日去金河,究竟发生了什么?” 无痕缓了缓。 “三日前,我们去了金河,刚一开始,陈府的人待我们礼道,段王也是打着替小姐延期婚约的事跟陈府他们商量。谁及想到,这陈家的儿子变脸变得跟翻书一样!晚上宴会之间,陈公子说如今天下风云动荡,黑暗力量日益剧增,唯有京王才是圣贤之主,如果以后为他效力,将会顺天而行!” 千言气得牙痒痒。 “亏段王不顾生死地去救他们,谁知这陈初书真不是一个好东西!” “或许段王早就想到这一点,一切都为了挽救陈府恶子,为了劝诫让他回头是岸。谁知反而惹怒他,他说他是看在段王是他爹的故交的面子上才好心提醒,如果在冥顽不化将是对京王的大不敬!” 吕梁迁心知肚明。 “段王是个从不屈服的人,既然将话说到这个份上,那结果自然而知。” “段王其间饮了一杯酒,然后冷笑一声。如你能有你爹三分之一优秀,终也不会走到今日这步地步。陈初书恼羞成怒,立马叫来人将我们全全包围住。” “聪明的人都懂得识时务,你是上了年纪,原想不到这天下究竟是谁说了算。如是对京王不利的人,那便是我陈府的敌人,看来段叔叔也不想给初书这个面子,那今日也休怪晚生不义!” “你到期后明白,你现在的所作所为。” “事情到了无法挽救的局面,我们只好和段府的人打了起来。以段王的能力,区区几百个陈府的人是奈何不了他。后面冲进来的人越来越多,段王凭借一人之手摆平了近两百人,吓得陈斯两腿发麻。就这样过了很久,却见着莫长风带了很多人杀进陈府。我们同去的数十名兄弟一眨眼的功夫被他们杀死……” 说着,无痕无不痛心。 “后来,陈玄中出来阻止,谁知这陈初书丧尽天良,一剑杀了自己的亲爹!” 千言愤怒。 “简直是畜生!” 吕梁迁在意道:“你是怎么回来的?” “后来,莫长风用暗箭伤了段王,我们拼命地与他们纠缠。持续了将近半个小时,段王已经身负重伤,他交给我一件东西,用命令的语气让我跟展护离开。我们岂能丢下他不管,可谁知他一掌将我跟展护击出院外,用他自己的生死替我们掩护,当时急,我们被逼无奈,只能逃了出来……我跟展护当时只顾着逃命,后来便各自分开了……” “那件东西在哪里?” 无痕看了看顾惜朝,顾惜朝会意。 “哦,在我这里,因为来段府前我们曾被人追杀,为了谨慎,下午的时候我去南面打探情况,正好在南面的驿站口遇到重伤而来的无痕兄弟他们。其他几位都躺在马背上,只要无痕兄弟还是清醒,他将这锦布囊交给我的时候已经支持不下去,还没来及询问,他便倒下了……” 那是段王的亲笔信: 当你们看到这封信的时候,可能老夫已经不在人世。 金河一行,势在必得,我已经做好最终的打算,陈玄中是我多年的老友,他曾在我最困难的时候帮助过我。如今大家都已经到了岁子,本再无风光几时的机会……初书也是我看着他长大的,只可惜他年幼无知,轻易听信别人的谗言,机会可能渺茫,但我也想用一死试一下……这也算是我亏欠陈家的。 这是我自己的决定,任何人不要冲动。不管如何,我段汐非常荣幸同段家的兄弟们结识,你们大多都是从一无所有的时候追随我,也正是因为大家彼此的信任才成就了我们段府的大好江山,我本想与兄弟们纵马驰骋,只可惜青天不饶人,我老了…… 吕大人,本是该尊称先生一声兄长……你追随我身边近三四十春秋,也算段家所有兄弟的长辈了。有过骄傲,也有过后悔……柔儿是我最放不下的,和她的娘一样,都是我段汐辜负的人。将以后的事交给你我也就放心了。 另外,以我之言,正式任命千言为段府下一任的新王,一切的事我已提前跟他交代了。望之后兄弟们誓死追随他,如有不从者,该当正法处置! 看完这个,吕梁迁老泪纵横,双手颤抖着,却一言不发。 顾惜朝骇闻。 “段王应该早就想到了那陈犊子已经归顺了京王,可他还是义无反顾去了金河,这样的大无畏,他果真是这世间难能仅有的仁义之王!” 白谨方明白。 “回归己初,我们原本就是奉师命来与段王商量保护凌迟剑的事。倘若他真遭遇不测,必是合了京王的意,段王一死,为了以绝后患,接下来将会用尽一切办法除掉段王身边所有的人,再者,原本天下三王各自占据一方,段王倒,暮阙门必定也会找机会下手,齐王是个聪明的人,先前的事就说明,凌迟剑才是他们的主要目的……我们本该也想到了这点,只是所有的事都发生的太过突然……” 吕梁迁忍痛道:“其实我也预想到这一点,吾王之前从未和大家说起过,段陈两家的事只是他的借口。在已经知道陈府完全被莫长风控制下,为了陈玄中安危,他只能找借口去金河,陈初书本性不恶,以现在看来,段王此去金河,就是想用一死来让他看清,却没想到他完全被妖言所屠害心智!” “并不是他能没能觉悟过来,而是莫长风这类之辈做事太过完美。莫长风是京王手边最有实力的人,此人出马,他必定是做了充分打算。” 千言激动。“犯不着这样悲观,现在吉凶未卜,以段王的实力,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白师兄,我们赶快去金河一趟,不管如何,他都是曾经有恩与我的人,这次一定要去救他!” 白谨方犹豫。 “段王死了,以莫长风的手段,他一定会想到有人会去找他们报仇,而提前设下陷阱,正等着我们自投罗网。如果没死,我们去了也完全不是莫长风等人的对手,无疑飞蛾扑火,于事无补……” 千言迫切。 “可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啊!” 吕梁迁一时若有所思,半响一阵叹息。 “原本我还有所期盼,可如今说什么都已经太迟了!” 顾惜朝不明其意,同仰着头看他目光所望的地方。 在北宫的天穹之下,无数明星闪烁着耀阳的光芒。正北的一颗最闪亮的仁星最为光彩夺目,却在隐约一明一暗后滑轮在了天际,顾惜朝这才明白过来…… “我们的王已经去了……” 第九十八章 出色的表现,当王的认可 千言在一旁难诉,心中的不平完全拧成了疙瘩。 吕梁迁却一下跪倒了自己面前。 “吾王是为了大义而死,老夫恳求少侠一定要完成他的心愿。” 千言受之有愧。 “吕先生,你这是如何?如此大恩,我怎能承受得起!你快起来。” “不管如何,这都是段家兄弟们的心血,如今段王不在了,一定要有人出来继承他的王位,你是他信任的人,我相信吾王的决定绝不会有错!” 千言为难。 “段王曾在我有困难的时候帮助我,我怎么能在这种时候趁人之危!就算大家相信我,可我也实在没有这个能力担当此大任!” 吕梁迁心灰意冷着。 “从昔日的患难与共,到现在的忘年之交,我追随段王大半辈子,可以说,现在段家所有的一切都是老夫毕生的心血,我不想就这样没了……我想现在所有的兄弟都一样,段王是生是死,我们都将继续继承段王之道!这是老夫的请求,也是所有兄弟们的心声,可能有些强人所难,希望千少侠看在段府曾有恩于你的面子上帮段府一把。” 千言心急。 “吕先生,你何苦为难在下啊!” 白谨方无过多考虑,将心里的想法与千言说了。 “就如之前说的,我们来甘陵正是求助于段王的力量。谁来当这个王并无多大关系,最重要的是先将段家所有兄弟们的心凝聚起来。虽然是挑战,可是也是历练的好机会。不过,你自己怎么决定,我都将保护你的安全,这也是我必不可少完成的使命!” 顾惜朝赞同道:“我同意师兄的话,事已至此,言兄,一切都以大局为重。” 千言犹豫,也不想让大家为难,事到如今也只能暂且同意了。 “想我千言何德何能,能承受段王如此恩情!” 吕梁迁大喜。“千王深明大义,我等誓死追随左右,肝脑涂地!” 千言猝不及防,无痕再叩首。 “吕先生请起,以后我一定会完成段王的遗愿,将这里的一切都保护好!” 吕梁迁点头。 “既然这样,事不宜迟,我立马下去连夜通告段家各路带头人,明日一早便举行正式的封王仪式。” 还未等千言回答,吕梁迁便急切地离开了…… 太多的突然,千言都还来不及接受,他们先回到了自己住的地方,心如乱麻。 迟些,有段王在金河的密探连夜赶来来,段王的死正式确立…… 早有心里准备的大家还是一时半会不能接受…… 白谨方若有所失。“如此一来,就再也没有余留的时间……” 他下意识地看了看千言,千言一点头绪也没有。 大家同感。 “你们看我干什么?我可没有把握当好这个王。” 有些矫情,却让顾惜朝有了调侃的机会。 “千王,接下来该当如何打算?” “还能怎么做,既然这陈初书当京王的恶狗,那就没有可说话的余地,明日我们带上段家的兄弟,一同杀去金河,宰了这畜生的人头!” “受人恩惠,自然得还礼,替段王报仇,理所当然。陈初书一行助纣为虐,无疑也是江湖的敌人,除之,也是义不容辞。只是眼下所有的事情都没有头绪,在没有完全的充分的准备之下有大举动,反而太过引起邪恶力量的注意。眼下最主要的还是将手头的事办好。” 顾惜朝点头。 “如今段王刚死,段家的人必定人心涣散,如果没有一个带头的人,恐怕真会夜长梦多,千王,你说是不是?” 看顾惜朝有意为之,千言斜眼以对。 “我说死冰块,你是不是成心拿我开玩笑?” 阿兰噗嗤一笑。 “千王这叫法确实有些习惯不过来,乖师弟,原不想你还有这样的本事,谁也想不到,段王竟会将王位传给你……” 安水夏却认真道:“段叔叔一向慧眼识珠,他手下的兄弟都是他一手培养出来的。况且,言君的确有他的过人之处,否则叔叔也不会如此信任他……” 安水下看了千言一眼,脸上却一下红了一圈,生怕引起大家的注意。 此时,白谨方却一时心事重重的样子,考虑了好一阵才回神。 “大家正常相处的时候还是正常交流,只是一个王应该有王的形象,以后大家都得注意下分寸,否则会引起段家兄弟们的不满。只不过不要生疏了便是……” 大家理解。 “现在时候也不早了,大家都先回去消息,明日千言便依封王的形式办就行。” “千王,那你早点休息……” 千言憎了顾惜朝一眼,顾惜朝顾虑,便同大家一同散了…… 房间里顿时空荡了下来,直性子的千言一时不适应,太多事让他躺下了翻来覆去的想,想不通,索性埋头大睡了过去。 等第二日,晨鸡报晓,天还未亮,千言便被刺耳的敲门声吵醒。 “言兄,快起来,段府的人找你来了,说是让你准备一下封王的仪式。” 一切皆如梦,揉了揉眼想要继续补觉一番,却被顾惜朝硬狠狠的敲门声惊醒。 “你烦不烦,大清早的还让不让人好好睡觉了?” “人家已经在大门外等候多时了,现在不是睡觉的时候,白师兄已经来过,他已经同师姐她们去祭坛境那里了。” “哎呀,知道了,你先去,我马上就来。” 无法,他只能起来,随便洗漱打理一番便同院门外的接应人往段府的祭坛水境走了去…… 远不及,那里早已是人山人海。千言曾晰,段王势力遍及天下十二州,每一州的的特定地方都有各自的主首和外左右手,八十二路主首加外左右手,人数可达千人,如今看来,并无虚传! “昨夜连夜传书,想必大家已经知道,我们昔日的王已经在昨日仙逝,我想这件事对大家都很难受……但是,吾王虽死,可段汐之道的精神永不灭!这便是今日召大家火速前来甘陵的原因所在,以吾王之意,下一任王位由千言继承,如有不从者,严惩不贷!” 及此,坛下数千人议论纷纷,喧嚣一片。 “王的决定,我们自然信任,只是他乃一介外人,如此年纪恐怕无法胜任这样的大任吧………” “此人之前我耳有所闻,才是青竹派今年招收的新人弟子,年纪暂且不说,他究竟有没有足够的能力当王我看未必。” 已有带头人反对道:“没错,这好歹也是大家同段王辛辛苦苦打下来的天下,怎么能轻易将王位交给一个与段府毫无干系未经年事的孩子?岂不让天下笑话?” 底下一阵骚动。 “既然是段家的兄弟,那就好好替死去的段王想想,如今大仇未报,段府危在旦夕,如果此时还犹豫不决,那你们可明白,等着我们的将会是什么?你们既然质疑千少侠的能力,那你们皆可自己上来本事上见功夫,可是别管我不提醒你们,我看保证,你们没有一个是他的对手。” 此时,千言已经上前,所有人举目而视。 “的确,在下在诸位前辈面前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后生晚辈。但是在下相信,既然是段王的兄弟,我想骨子里都是热血男子汉!无论胜负,我都要让大家从心里接受我这个新王。” 刚说完,已有第一个挑战者上来。 此人举眉若八尺,手持轻剑,全身上下流露一股刚淳正气。白谨方看来,正是段王手下在扬州的势力的带头人空肆! “在下空肆,在段王身边做事十五年,从对手者,至今无一败利,你既是段王看中的人,想必有一定的过人之处,在下愿讨教一番。” 千言镇定。 “幸会!” 话音刚落,空肆便即刻对剑而上,两股风玄之刃随即展开,看得所有人眼花缭乱。 却看着空肆的确武功超强,三五回合下来,千言已经节节回退,如果不是快剑流在速度上远超于其它武功,想必他早已是空肆的手下败将。 招式已熟,千言从弓膝天元外寻觅到了他的破绽,当时他正吃空肆急速而来的一剑,腰间近位三寸,他立马横剑,走足而定旋,以不变应万变拉至空肆身侧,将剑横在了空肆脖颈下…… 坛下惊然,所有的支持声戛然而止…… 他只不过区区一个少年,如此修为已经完全颠覆了人的想象! 他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这种速度上的程度,就算是登峰造极的高手也不能做到! 两人方才得对决让人意犹未尽,立马又上来一人。 千言打量了对手,身材魁梧,体格矫健,心想准是骇力无比! 下面已有人自信吹道:“闻人狼曾在來烟川打出一片天下,当初就连暮阙门的针灵问都没能与他分个胜负,等下要是他能全身而退,想必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 吕梁迁嘴角一笑,不作言语。 闻人狼也没逗留,刚一上来便挥着九星苍穹大刃砍了千言而来…… 威力、速度惊人,千言拿捏好时机,举足有定,一发剑指星阑。 “锵”一声响,剑气对接,顾惜朝在几米外只感脚下一阵剧烈晃动,这种力度,足以排山倒海! 闻人狼得了势,大肆有力地往千言身上施,曾以同门的师兄讲过以柔克刚的意境之理,心中立马有了破招良计! 从过方才得交手,硬碰硬完全不是他的对手,仔细想来,虽然这种招式的确常人难以招架,如果在意境的随机应变上着手,那优势显而易见。 众人也是看得惊险,当闻人狼中天抬一猛式,苍穹之刃神力地砸下,千言第一时间从他胯下穿过。剑在他手里游,在生浮萍之境,脚下步步生莲,如若水面倒影,千言以快若静似纵横在闻人狼左右。一边走马观花轻而易举化解闻人狼招式,一边又顺时出现在闻人狼身后。 顾惜朝定目,看得出来,千言仅仅以一腕之力抓住了闻人狼腰间,然后轻而易举将他摔过头顶! “砰”一声巨响,闻人狼连人带器躺在了坛上面…… 这种力量,完全已不是凡人所能达到的自然神力! 闻人狼抱拳而去,疑是对表达对千言的敬意,只有他知道,如果不是千言方才手下留情,他早已人首两地…… 至此,坛下数千千人重新认识了这位年纪轻轻的少年,从心里开始真诚对待这样的少年奇才。 “我记起来了,他出生在燕云雁南的一个小村庄里,过去的名声并不是怎么好。听人说,碎初,他以青竹派新弟子的选拔上表现一鸣惊人。这短短几个月内,已经在江湖斩露头角,若不是今日亲眼所见,想不及这孩子还有如此的造化!” “看来,段王的做法的确是一个明智之举,若是他能当上王,段氏基业更当再创辉煌!” 不时,接二连三的有人上去向千言挑战,整整一个上午下来,竟没有一个人能完胜他,可想众人对千言的震惊! 终也迎来最终考验的时候,正当所有人对千言的表现大家拥呼的时候,无痕缓缓地走上祭坛正中…… 所有人都知道,无痕虽是跟段王如影随形,可是真正的武功比之八十二路的带头人还是有些不足。如今就连空肆和闻人狼这样最具实力代表的人都败在了千言下,想他也没有多少把握。 顾惜朝有所期待。“听说这无痕公子同展护一样,他们都是近些年才跟在段王身边,对于他们俩的身世,段王没有过多向外界透露,但是肯定的是,自从他们出现在段王身边开始,段王便将他们视作身边最信赖的人。有很多段府的大事,他都是同他们一同商议……” 白谨方饶有兴趣,瞩目接下来即将发生的完美盛宴! 从他上来的那一刻起,千言已经从他那气定神闲的压迫感里感受到他的实力所在。 “都说高手往往不会轻易给别人露出自己的强大所在,远不及无痕兄果然深藏不露。” 无痕谦礼。 “你已经证实了大家对你的信任,只是刚才看你的出神入化的武功意犹未尽,算是想跟你切磋一番。” 千言会意。 “你现在重伤,以免说我趁人之危,我便让你一手脚。” 无痕点头,对决即刻展开。 大家一同期待,看无痕第一时间換掌攻向千言,千言随意点通,启招看似平淡无奇。 已经在料定了胜负的情况下,谁知无痕的招式越来越离奇…… 十回合下来,千言不得不从攻势转向防御,仅是如此,有几招已经完全让他出其不意…… 再几回合下来,千言完全沦为了劣势,风过雁留空,无痕如缕随风而动的摆柳,拨、垂、滑、勾、直、定……每一步都做到了无懈可击,千言试着反手,却反而一次次被他识破,再二尝试,一下陷入困境,时心智大乱…… “别顾着强攻,试着以退为进!” 正当一剑攻于心胸之际,千言立马听到白谨方的提醒,适才大彻大悟。 侧拉弓身,以微毫之险躲过无痕致命的一击。 试着先平稳了气息,然后慢慢回想无痕先前的套路。 有一点他注意到,从一开始,无痕只是试探性地观察自己的套路,然后自己多番使出了听剑阁剑法,无痕却反而实力不增。且越战越强,有了这种意识,千言接下来慢慢地与他周旋,终于醒悟…… 如果猜想的没错,无痕的招式并没有对自己太大的威胁,只是他善于变通,而且还会将对手的招式化已己用。 在做好了充分的准备,千言想大胆尝试,仅用接下来的一招定输赢…… 心平静后,再生忘我境意,真真实实地拿出了刚习得不久的“霜云聂风”,此招一出,所有人凝息。 天地成结,风起剑旋,千言从无形到有行,只用于眨眼的功夫攻近无痕身侧,无痕防守,然后和先前预料的一样同样使出同样的招式。 机会渐生,千言突然停止剑决,更以无形的移步出现在无痕身侧,众人还未反应过来,原是千言只用了最为平淡如水的招式将剑定在了无痕腰间…… 胜负显然一分,如此精湛的剑法,恐天下再无一人敢媲美! 千言到底是何方神圣? 他只不过青竹派刚刚出来的新弟子,为何他会有这样让人闻风丧胆的实力所在? 恐怕在场的所有人都无法相信这样的事实。 这便是传奇! “千王武功天下第一,我等愿誓死效命!” 全场齐呼,除了狂拥,便是对这名少年的实力认可…… 第九十九章 不变应万变,莫长风逃命 有人揭杆而立,天下为之称王道哉! 有些人逆天而行,弃天下大义不为兴昌。 有人则庸碌,一生戎马生活,在乱世中顺水推舟,渡个一贫如洗。 而昔日的废材,终于等到为王的这一刻! 千言在甘陵新立为王,自日起与空肆几人共谋铲除陈初书同莫长风等奸恶之徒的事。空肆在扬州境内是段王势力主要的带头人,同样也是金河县内行动带头人东方歌的主要的上级调动者。 因为莫长风智慧过人,段王的事出,他立马向金河城西面方向的悬空东方歌下手,段王在金河的人手,除了逃生回来通信的密探,全部遇害...... 在此之前本来还有一计之喘,如今金河的联络人被杀害,无疑让接下来对陈初书的复仇计划难上加难。 “千王,陈初书这畜生,勾结莫长风杀了段王不可,他们还将段王的尸体悬挂在金河的正北门示众。东方大人也是不负重辱,才带着兄弟们前往北门收段王的尸体,却不知这是他们的奸计。之后,金河内的所有兄弟统统遇害,要不是大人让我提前回来报信,恐怕就连我也逃不出金河城。” 千言恼怒。 “这小儿真把自己当个鸟,要不是京王的人替他撑腰,他算得了什么东西!” 空肆狠道:“此逆子不除,难平兄弟们口中的这口恶气!” 正说着,白瑾方同顾惜朝他们进了来。 空肆会意,先行辞去,请示千言欲在带人往金河境内彻查一番。 这些日来,千言一直在为复仇的事烦恼,因为没有一点头绪,心中自是疑虑。 白瑾方从来没有看到过千言有如此认真的时候,怕他将身体累垮,随与好心。 “千言,你也不要太过劳神,听大家讲,这几日你连饭都没有好好吃一口。现在你的身体还没好,还是多加注意一点才好。” “哦,白师兄,我知道。现在我姐的事还没解决,如今这边又发生了意外,我只是不想让京王这群人继续嚣张下去。尽快处理了这边的事,也好赶快到雁南那边去......” 情有可原,白瑾方明白。 “那你心里有什么打算?” 千言欲断难断。 “师兄,我想搏一把,这样下去实在不是办法,现在我刚上任,段家的兄弟人心不稳,继续拖下去我怕会夜长梦多......” 以千言的性子,白瑾方其实已经猜到一点。 “嗯,的确如此,我也原想通过段王在金河的联络人那里多谋一点出路,谁知莫长风此人实在城府深,事已至此,我们也只能主动出击了。” 顾惜朝认可。 “金河城是甘州同扬州的分界地带,昨日我去那边打探了一下,明日晚上他们将会举行庆功宴,如果要动手,这便是一个最好的时机。” 白瑾方想,冷笑道:“恐怕这也是他们设下的圈套,段王的死,他必定会料到段家的兄弟会前往报仇,只是段家的兄弟一直没有好的机会,如今东风歌一伙的死,更加激起了段家对他们的仇恨,他们在这种时候假意举行庆功宴,实际是为了替他们创造机会,等他们主动投怀送抱之际,莫长风同陈初书便可将段王的人一网打尽!” 千言激动到:“既然如此,我马上同吕先生商量,等一切准备妥当,我们明日便去杀上金河!” 虽然唐突,白瑾方还是答应了他。 “嗯,明日之行,你必须亲自出马,我跟惜朝随你一同前往。另外,折梦公子伤势未愈,我之前去段府的深阁探望了一番,可能他还完全没有脱离危险。所以,阿兰跟水夏明日便留在段府,一有情况我没也好沟通,不过依当前的状况看来,整个段府已经不太安全,你们两人一定要小心行事,一旦有什么事发生,立马向我们汇报。不过有浮生在,我想也不会有事。” 阿兰两人点头,千言三人随后便去找吕梁迁商议了。 吕梁迁听完大计甚喜,千言的想法正与他同意。 即刻,千言吩咐他传令,为便于行动,同将段家的兄弟正式命为“千义会”,与陈初书莫长风等人的复仇从一展开。 天还未亮,段府上下已经人影晃动,千言带着段家八十二路首脑闻人狼等几位迅速往扬州金河县内边境进发...... 千言事先已派人向先行的空肆传话,空肆得到消息,在极短的时间内召集了方圆区域内可以响应的兄弟。三四个时辰内,千言赶到,空肆等人已经在金河城的南山林接应过来…… “空肆,这里可有进展?” “回千王依据你的指示,我已经召集区域内所有可以出手的兄弟在这里,等候着千王发号施令!” 千言仔细观察了周围地势,从上而下,金河城的布局已经清晰铺在眼底。 此时天已大亮,陆续有段家的兄弟赶来集结,短时间也凑够了两三万。 白谨方考虑周到,再询问了敌我大概的人数情况,心里似有不妥。 “以这样的差距,千义会的力量完全难抵陈初书跟莫长风上十万的人手。另外,我曾路经金河,里边格局甚是复杂,如果今日城中有诈,他们定会在金河城内做好了完全的防御措施。你们看,东西南北的南门现在已经不像平日的那样宽松,突破此门已经实属不易,纵使强行攻了进去,在里边也会被乱箭穿心!” 千言气得用拳猛击一旁的大树,多时鲜血淋漓。 “那该当如何?” 顾惜朝看了他一眼,经过一番考虑,随说来自己的想法。 “既然强攻此路不同,那我们只能智取。兵家常事,讲究一个天时地利人和,在走投无路之时也可以少胜多。如今看来,他们只占据了地利这一大优点,我们却有两大优势可取。” 白谨方赞赏。 “在思考问题上,这点还是惜朝有远见。的确,单刀直入我们毫无胜算,如果利用时机跟千义会的凝聚力,我们亦可在关键的时候杀他们个措手不及!” 千言难为,却又心切。 “我说你们快别磨蹭了,赶快将计策说来。” 白谨方摇摇头。 “除去北面,东面乃是官渡之域,地势不利,我们行动更不方便。可行的也就只有西南两面,只是,我们将所有人集结在南门,自然会先引起他们的注意,而打草惊蛇,倘若他们有所准备,对我们乃大不利。在金河城的西面,有一条长亭古道,虽然路险,可却能直达金河城内的悬空居,如果猜得没错,想必莫长风已经在那里安插了大量人手。” 说到悬空居,空肆想到了一点。那里先前便是他与东方歌的联络点。 “悬空居是我们在金河城内的落脚处,如今东方歌被害,恐怕他们早有所觉……” 白谨方点头。 “所以我们只能智取,千言,等下将人手划开,我们分头行事。你带南门五千,先在南门假装进攻,在准备百人弓箭手在这里攻击,给敌人造成假象,等我这方信号一出,你们便即刻向西面赶来汇合。接着,顾惜朝同空肆带一千往东面官渡,同样给敌人施压,适当时候后退。我同闻人狼先带着所有人往西面,先派人在悬空居方向进攻,然后退回长亭古道左侧的长坂山等你们,当等到惜朝那边的信号出,我们一同杀进城内!” 顾惜朝大悟。 “此招声东击西实在秒!莫长风是个足智多谋的人,就怕他不上当,这样以假乱真,心生多疑的他,到时候时候必定心智大乱。我们再趁势而入,杀他们个措手不及!” 顾惜朝点头,同与顾惜朝各自带人潜行而去…… 千言先带人继续缓缓向南门方向摸进,在适当的位置等候白谨方那方的信号。 差不多到了下午的时候,陈府里也准备着庆功宴的事。 莫长风刚带人来府入座,西面却有官兵回来通报。 “回报两位大人,有一伙自称千义会的人从悬空居的长亭古道杀了进来,我们极力强压,才将他们逼退!” 莫长风心惊,稍有一点猝不及防。 刚在想着,忽又有南门的人急传。 “两位大人,不好了,段府的新王带着无数人攻门了,带头的那个少年说是……说是要替段王报仇,扬言要……要将两位大人的脑袋割下……” 莫长风自饮了一杯酒,深思熟虑后,心中早有大计,陈初书却急了。 “新王,哼!很有意思!莫大人稍安勿躁,待我去取了这不知天高地厚的狂妄之辈的人头,拿来替大人下酒喝!” 莫长风阻止,有询问报信者。 “南门来了多少人?” “城下近五千人,后山林中藏着有三四万,具体的数量也不清楚,我们有上千兄弟出城迎敌,却在眨眼的功夫被山上的乱将射死!” 见他说得含糊其辞,莫长风倒也惊了。 “能在短短几日里聚集这样庞大的人数,段王的实力可真不是虚传的!” 此时,陈初书已吓得两腿发软,莫长风嘲笑。 “传我令,速带五万人手前去南门对敌!” 那人下去,莫长风却毫不在意邀请陈初书畅饮。 陈初书早已坐立不安。 “莫大人,虽然南门急,可是西面也不得不多派些人手。” 莫长风自信道:“诶,陈大人这是怕了?先前见你手刃段段王时都没见你这般犹豫……放心吧,他们只是想声东击西,西面的道路险阻,他们绝不会以身犯险,而南门才是他们主要的目的所在。来,喝!” 陈初书举起了杯,正欲喝,却再次传来东面官渡的叫阵! 双手一时不防,竟将酒杯滑落。 莫长风此时也不安了! “那里多少人?” “因有官渡浅滩的隐蔽,人数尚且不清,我们同交手的五百兄弟,短短数十秒的时间全被倒下!” 莫长风震惊! “速带四万人前往官渡,无论如何,都给我好好守住东侧!” 莫长风看了陈初书贪生怕死的样,心里也全乱,举措未定,南门的人回来传话。 “回禀两位大人,我们五万人全部出城杀了出去,他们立马便退了!” 陈初书大喜。 “果然是些胆小如鼠的无能之辈,定是我们五万人手将他们吓得屁滚尿流!” 莫长风对他反感。他早已知中计! “看来我今日是遇到高人了!” 说将刚欲走,却被陈初书拦阻。 “莫大人,他们都已经被吓跑了,你还担心什么。来来来,咋们继续喝酒!” 莫长风鄙夷不屑。 “果然是个不足与谋的庶子!” 陈初书似有不悦。 “莫大人这话什么意思?” 莫长风哼了一声,转身复走,已有悬空居传来不好的消息。 “不好了!西南方向的人手全部从长亭古道攻进悬空居来了,我们所有的人全力阻挡,已经完全不是他们的提手!现在东面的人手来不及救援,为了大人的安全,两位大人还是先逃吧!” 陈初书多时瘫坐在地上,可怜巴巴的样,半晌又爬去了莫长风退下,抱着他的双腿乞求救他一命。 “莫大人,看在我对京王效命的份上,能否救小人狗命一条。” 莫长风犹豫了一会儿,用眼神示意了一旁的报信者! “救你也可以,但是这件事不能让太多的人知道,你该清楚如何做了吧?” 陈初书想也没想,抽出手下的剑便把他杀了! 这一幕,莫长风看着都恶心…… 随后,两人出了城府,向着东面官渡的方向仓惶逃去…… 临近浅滩,望芦苇荡不同寻常,莫长风感知情势不妙,随假意与陈初书道:“前面河口停的小舟,是我提前准备的,你先去那里等我,我去小解一番。” 只顾逃命的陈初书没有怀疑,悄悄摸上了小舟,莫长风却向着北面的方向逃去了…… 千言一伙已经攻进陈府,见里边空无一人,看着躺在血泊里人,白谨方已经想到了结果,速与千言几人往官渡而来,正好顾惜朝同空肆在那里接应。 经过暗示,小心将小舟围住,正抓陈初书一个正着…… 第一百章 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时当元朝开年四十一年春,千言正式在甘陵封王,千义会的浩威与气长存,天下诸内外人士皆知,千言至此名声大噪。 昔日的废材少年终于等到他改头换面的一日! 经过莫长风的大败,更让众人对这样一位少年奇才另眼相看,然而却因千言的崛起招惹来江湖中不少心怀不轨者的妒忌。 八百阳便是这样以为,他的人品向来没少争议。所有人都知道,神枪堂坐镇江州境内,与南下燕云的姑苏境内高氏姊妹历来投好。之所以他们的关系好,多便是因为他们祖上是商贾世家的原因。 神枪堂创始人曾是古朝的大将军,枪法如龙,所向披靡。因为朝廷容不下,便回到老家江州的连环十坞,白手起家,连环十坞才有了今天的神枪堂。可神枪堂的后代大不如老将军,一代更比一代无用,至四代,神枪堂的名望已经逐渐隐退,他们便试着从事渔业,度个太平日子。到了八百阳更是一落千丈,八百阳本就实无多大作为,只是一心想着想让神枪堂光门耀祖,反而丢失了狭义之人原则所在。 同样,高氏家业也是以技艺为生,因为志同道合,便逐渐和八百阳走到了一起。 得凌迟得天下,对于一心想要光复家业的八百阳,对于这样眼利是充满欲望的。 两家便联手,借着千言是青竹弟子却在甘陵独自封王的噱头,大肆在江湖人耳中散播谣言起来…… 这件事引起了江湖上的一时骚动,但清者自清,浊者自浊,能知者完全懂得这是有人故意散播的谣言。 千言从一个不足轻重的小角色,在短短几个月成为了天下人尽皆知的有为青年,这都是他靠自己的努力换来的,他一直来的的表现江湖人都看在眼里。 虽是举足轻重,无关痛痒,但千言还是想彻查此事,看看究竟是何人在背地里找他的刺。这件事便交给了“冬友账”七人之一身体渐好的折梦同浮生两人,经过来回折腾,他们终究还是揪出了散播谣言的罪魁祸首神枪堂和姑苏高氏姊妹。 两家以此遭受了江湖人的辱骂,可谓让两家的颜面彻底扫地,其后还不乏主动找上门惹事的,因为家道中落,八百阳同高氏姊妹不堪冷言讽语,就此完全遁入迷途…… 眼前所有的事总算告一段落,千言几人暂时留在段府休养几日便请示往燕云州的事。 时至元宵佳节当日,在段府上,段若柔也经过调养,身体逐渐大好。 初春暖阳,段若柔正和小缺、苏苏两个丫鬟走出香阁来透透气…… “小姐,我们都好久没一起出来散心了。如今你身体好转,就应该出来多走走。” 段若柔用手指刮了一下她的鼻梁。 “知道了,就你懂得关心人。” 苏苏见段若柔一时对小缺好,她立马却不乐意了,完全将脑袋蹭到段若柔怀里。 “小姐,苏苏也好。” 看她们撒娇的可爱模样,倒是挺惹人喜爱的,段若柔无奈摇摇头。 “知道呢!你们都是我最贴心的小棉袄。” 苏苏这才嘟着小嘴巴。 “苏苏要永远做小姐身边的小棉袄呢。” 小缺故意吓她。 “那可不行,你看你已经年龄不小了,得想法设法找个人家嫁出去,省得你在小姐面前烦人。” 苏苏哈了一下她。 “要嫁你自己嫁,我才不嫁人呢。” 两人就这样自己嬉闹了起来,好不容易出来走一下,段若柔才不管她们。 如今春分得意,空气中却还凝聚着一股寒气,段若柔一时看融化的冰面入神,不经意间被府里忙碌着的下手吸引。 “小缺,今日是什么日子,为何大家都在忙?” 小缺小跑了过来。 “小姐,你这是生病一场病傻了吧。今日可是每年一度的元宵佳节啊。” 段若柔一愣。 “哦,难怪如此……” 不由却触景生情。 “一年一度春风劲,不是春光,胜似春光!” 小缺看她入神的样子,却不知是她想起了往年同段汐过元宵节的日子。 “什么春风,春光的,小姐你在说些什么呢?” 段若柔笑笑。 “没什么。哦,对了……陈家那边有没有过来催婚……” 虽是心中的大忌,却也开始对这些日来的风平浪静感到不寻常。 苏苏一时兴起,却不小心地说了不该说的话。“还催什么,陈府都已经不存在了……” 小缺瞪眼阻止,却还是没能挽回。 看着他们的举动,段若柔立马察觉蛛丝马迹。 “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小缺难为情地摇摇头。 段若柔突然意识到一点,自自己那日倒下,段汐便完全从府里消失,大家都一口说他因有要事出了远门,可是这已经是快半个月多久的事了! “苏苏,你向来都不撒谎,你快告诉我,在我病倒的期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苏苏看了瞪着眼的小缺,一时着急哭了起来。 “小姐,你不要逼苏苏!这是千王吩咐的,要是让他知道,他非要扒了我的皮不可!” 段若柔一愣。“千王?” 看着小缺脸色难堪,果然是有什么大事发生,心底一落,一种从未有过的怅然若失,身体虚弱,一时瘫软在了石凳上,面如死灰。 此时,千言正和阿兰几人走来看望她,几人看到眼前的一幕,已经明白了什么。 其实这件事,千言一直压在心里,这是他从未有过的罪重感,事到如今,他也不想再这样压力下去。 也不等顾惜朝的劝解,他将段王的事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已经内心隐约不安的听完一切,彻底崩溃,她应该早就预知到一切,可没想到这一切来得这么突然,她完全没有勇气去面对这样残酷的事实! 阿兰看着她的模样甚是痛苦。 “段姑娘,我们并不是有意瞒着你,只是段王他不想让你担心,所以……” 千言难尽。 “一切都是我的错!与大家都没有关系,你将所有的气都往我身上出,要打要骂,我绝不怨言……” 阿兰来气。 “千言!” 又怕段若柔一时再想不开,赶紧宽慰。 “人都会有一死,况且段王段是为了大义而死,谁也不愿如此,可是天意难违,段姑娘,你一定要想开点……” 安水夏亦宽慰。 “若柔姐,段叔叔一直以来都是为你着想,他只是希望你开心就足够了。” 段若柔再也忍不住心里的绞痛,一头扑在了阿兰的怀里,哭的稀里哗啦。 心里痛苦,或许只有她自己知道…… 后来,段若柔的情绪终于平复,为了放心,阿兰同安水夏两人将她送回房间。 自始,千言整个下午一言不发,原本觉得将真相告诉了她便会放下了,却没想到这样反而加重了自己的罪孽感。 自同大家分开,一个人独自回到房间里,从来没有过的难受。索性关上了门窗,将自己锁得死死的…… 白谨方同顾惜朝早就看到了他的举动,又担心他,便让顾惜朝下午过来看看他。 顾惜朝来了,自己打开门,千言正趴在桌上睡着了。他的进来,也惊醒了他。 气氛有些尴尬,顾惜朝自己打开了门窗,嘴里还念叨道:“大白天的,关什么窗户。” 千言不予理会,他又自己凑过去投好。 “怎么,还在为今天的事想不开?” 千言一愣,然后顾惜朝自己倒起茶水来,先喝了一口,然后又替千言倒了一杯。 “嗯,甘甜清喉,香气十足,来,你也喝一口。” 看着他有种莫名的想笑,千言这才开口说话。 “一边去,要喝你自己喝……” 有些矫情,可是让顾惜朝有了下手的机会。 “这件事她迟早都要知道的,你也不必太在意。不过,倒说起来,我还没有见你有这样想不开的时候,原来言兄也是性情中人啊?” 千言不看好他,知道他故意揭他的底,先给了他斜眼。 “亏你说得出这样肉麻的话。” “怎么,言兄这是害羞了?” 千言懒得与他理会,急忙轰他出去。 “你给我出去。” 顾惜朝就这样被连拉带推赶了出来…… 经过这么一闹,千言倒是心情好了许多。 “阿兰师姐跟安姑娘已经回去了,她们说段姑娘已经平复了,既是过意不去,你应该主动去找找人家。对了,不要忘记今晚的事……” 说完,顾惜朝便走开了。 他的话却让自己想起元宵节的事,今日原本就是去邀请段若柔同大家一起晚上观赏花灯的,后来却发生了这样的事…… 他喘了口气,也终于耐不住性子,索性去外边走走。 外边的景色果然独到,他亲眼看着段府上下挂起了灯笼,那一番美好,让他说不出的温暖。 正入神着,吕梁迁迎面走了上来。看着千言心事重重,便示与问候。 “怎么,千王心中似有心事?” “哦,没事……” 这样的话不免牵强,其实今日的事吕梁迁也知道了。 “千王不必自责,毕竟每个人在意的东西不一样……我是看着小姐长大的,她心里怎么想的,我一眼便知……她从小就懂事,不仅冰雪聪明,还非常懂得善解人意。凡事都要替别人着想……正是因为她的这种上善若水的优点成为了她最大的特点……看得出来,小姐似乎对你……” 刚要开口,却又欲言又止,毕竟是同千言辈差过多,有些事还是来不了口的。只是千言没有太过在意罢了。 “我之前曾答应过段王,以后一定会保护好她!” 吕梁迁心意明,嘴角勾起了微笑。 “千王这样想,老夫也就放心了。” 两人悠着走了很长一段路,然后又停下来。 “今日元宵佳节,段王一直都把这个节日看得非常重要。每年的元宵节,他都吩咐大家要将府内搞得热热闹闹。有一次我好奇问段王,我说,一年三百六,月月有节,为何段王将这个节日看得如此重要?他只笑着说了一句,家和万事兴。我知道,他只是让大家图个团圆而已……” 千言早就深明了段王的铁骨柔情,这样的感觉他也是感同身受。 “哎,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只可惜,曾经的那个段王已经不在了……” 千言感慨万千,口中默念。 “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小姐是他唯一放不下的,今年的元宵节是最特别的一年……希望今年也让她过一个开心的元宵节!” 千言这才醒悟过来,赶紧辞了吕梁迁急着欲走。 “吕先生,我还有事,就先行告退了……” 说完便匆匆忙忙跑了,吕梁迁还在好奇,看着他去的地方,却也明白过来。 笑了笑。 “呵呵,这小子还真有点段王年轻时的样子……” 不出所料,千言果然是来找段若柔,此时气喘吁吁来到香阁门前,手里却不知何时多了一束春兰花…… 奄奄推开了门,见段若柔不在房里面,他又向后门寻了去。 段若柔正独自一人在栏杆沉思,长发被风撩起,画面美好无比! 她感知到了千言,回过头来,却是一副甜美的笑容。 脸上的泪痕还在,可是笑容却如此真实!千言原本想对她说声歉意的话,现在看到她的样子,似乎一切都没有意义了…… “你背后拿着什么?” 千言傻笑,非常害羞地将花递给了她。 “我经常听我姐说,女儿家都喜欢花,刚才我从石园经过,见里边花开得好,我便采摘了一束来送给你!” 段若柔却为他的傻傻的样子莞尔一笑。 “是好美,谢谢。” 比起花,千言觉得此时的她更美,所以也不至于沉沁地一股劲往段若柔脸上盯着…… “言公子,今晚我可以同大家一起去观赏花灯吗?” 千言一愣。 “嗯。” 原本自己之前还想得那么多,可一切还未等自己开口,一切尽如吕梁迁所言……就算用自己的性命,也一定要保护好她…… 第一百零一章 看灯红酒绿,纸醉金迷人 有书翩翩风格,却惹来闲花远隔,三枝两枝,春江月夜,隐隐书去,干迹是热闹萦丝。 甘陵城江,明灯长行,红灯一时挂满了千家万户,街上的行人都是新衣盛裹。 孩子们手里都拿着各自挑选的花灯,眷侣成双入对来往着,一同和各方来的游客将整个热闹得花灯街挤满…… 因为想要去放花灯,段若柔叫着大家先去买花灯。 “我记得前面有家灯店,每到元宵节晚上,店里都会制作更多新花样的花灯来。” 安水夏记得,在八岁那年,父亲带着自己同段伯伯一家过元宵节的场景。 有一次自己走丢了,大人们到处找自己,最后还是段若柔在那家花灯门前找到了自己。 “若柔姐,你还记得那年我们一起过元宵节的时候吗?” 段若柔微笑,儿时的欢乐历历在目。 “嗯,我记得水夏那时候特别调皮,活蹦乱跳的,完全就像一个男孩子,我那时候还觉得你性格非常古怪呢。” 段若柔第一次见安水夏是在她三岁的那年,安水夏刚来段府,那时还有点害羞,扎着两条小辫子,小脚穿着绣花鞋,脸蛋圆圆的,又粉红。看着她那么可爱,段若柔还主动找她玩。 安水夏逐渐也玩熟了,经常带段若柔去各处玩,去山里掏鸟窝,去河里抓鱼,追着人家的阿黄到处跑,可段若柔跟她不同,性格温柔,面子薄,有时就连走到大街上都脸红,什么都是安水夏拉着她做…… 她感觉安水夏就是个怪物,可是和她在一起玩却又快乐,即使看着她玩…… 后来,她们便成为了好朋友。 安水夏八岁那年元宵节,段若柔要求段王那年的元宵节要同安水夏一起过,段王同意了。 刚一开始,她们都玩得开心,到了花灯游行的环节,由于安水夏贪玩,在人群里独自跑到一处,不知不觉和段若柔走散了。安水夏当时急得大哭,后来一个人躲在了一处角落里睡着了…… 段若柔同大家都很担心她被坏人带走,费尽千辛万苦,找了好久才找到了她…… 当时,她肚子饿的咕咕叫,两个便一同去吃了烤串,等回来的时候已经很晚,街上早已没了人影,然后两人这才发现,她们都迷路了…… 可是都没有害怕,因为有各自陪伴。后来她们去到一家花灯店,看着里面五颜六色的花灯,一时却玩得不亦乐乎…… 段若柔仔细想来,那段开心时光已经成为了一段美好的回忆。 ,“若柔姐,没想到这一晃便是十多年过去了啊!” 段若柔欣慰。 “嗯,是啊!时间过得真快,我们也都长大了!” 看着两人怀念,顾惜朝心中倒是有一些伤怀。他跟她们不同,他是在家里严打严骂长大了,在自己狭小的房间里,除了整日整夜陪伴他的书籍,便只有那根让他痛恨的木棍与他形影不离。 他从小生活的环境就如一个他永远逃不出的铁笼,他可以在里边闹,也可以在里边挥霍,但就是没有自由。 别人家的孩子都在玩游戏,而他就只能读书写字,只是稍微有了一点时间,他还要被逼着学琴、学画,学见识…… 比起穷人家的孩子,他是应有尽有,可拥有了这些又有什么意义呢? 然而,与顾惜朝相比,千言心里清楚,富人家的孩子过节都是新衣新鞋的,想玩啥就玩啥,想吃啥就吃啥,可穷人家的孩子并没有那种福气。他的童年都是在不断闯祸中长大,对于他来说,像元宵节这样诗情画意的节日,无疑是文人墨客的活动,与他没有半点关系。 可他的自尊心很强,每次被千心拉着去过元宵节,看别的姑娘们都有钱买自己喜爱的玩意儿,唯独自己的姐姐羡慕地看着,这让他是多么难受。 有一次花灯节上,千言见千心在花灯街上喜欢上了一支钗子,虽然是一件很普通的钗子,她却舍不得花一分钱,将心爱的东西拿起又放下…… 千言下了心,等花灯节结束后他去偷那支钗子,当场被人抓住,挨了一顿好打。 摊子的主人都不会为一件钗子在意,也看他可怜,便把钗子给了他。 回去,千言笑着将钗子送给千心,在看到他的模样,又再挨了一顿打…… 想到这里,千言独自发笑,却正好被段若柔看到。 “言公子,你有那样一个疼你的好姐姐,想必你的童年一定过得很开心吧?” 千言微笑点了点头。 随后,几人便来到花店,安水夏见店里换了老板,于是好奇问旁边那位打理花灯的年轻人。 “你们老板不在吗?” 那年轻人一愣,却也明白过来。 “姑娘,你是说我爹吧?他三个月前便去世了……” 说完,他又继续忙着整理花灯…… 安水夏感伤,后悔当年那句没能说得及的感谢。可过去了就是过去了,正如她同安府的心结,等回去的时候已经再也没有意义了…… “水夏,你看这只兔子好不好看?” 安水夏顺着她提起的花灯看了看,点头点头,然后自己也挑了一个玄鸟花灯…… 千言他们随意拿了一个,出来后便一同往河边去放。 那时,河边已经聚集了很多人,他们同大家一同将花灯放飞,整个夜空一下便明亮了起来! 千言看着所有的花灯在夜空升起,闪烁、通明、美好,再看了大家脸上的微笑,那一瞬美好的场景竟让他舍不得再往夜空看。 “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脑海里一直体会着吕梁迁先前的这一番话,一时愣神。 “言公子,你看,那是我的兔子花灯!” 看着段若柔激动的样子,所有的情怀又随之烟消云散。 “怎么一看来,我怎么觉得它更像一只猪……” 段若柔额语,阿兰发笑。 “哈哈哈,师弟,你什么眼神。居然会把兔子看成一头猪?再说,你有见过一头猪在天上飞的吗?” 千言任性。 “明明就是,猪不会飞,兔子莫不非就会飞上天了?” 阿兰啧道:“所以说我们师弟不解风情,听过嫦娥的故事没有?她身边的玉兔就能飞。” 没读过书的千言倒是不清楚,赶紧将阿兰推到一边赐教。 “师姐,这世上真的有会飞的兔子?” 阿兰假装得意嗯了一声,逗得段若柔一笑。 “就算不是兔子,小猪也挺可爱的。我们走吧……” 街上已经是人来人往,大家也不知道接下来去那里玩,安水夏想了想,一时兴起,说要想去猜灯谜。 阿兰想到一处。“现在花灯游行还未开始,猜灯谜这倒是一个好点子。” 于是大家便寻了猜灯谜的场所而去…… 猜灯谜有两大环节,一是出题,二是解谜。 对于千言,完全不清楚这游戏怎么玩,又看着别人好奇,于是问了顾惜朝。 “冰块脸,这个怎么玩?” 顾惜朝指着挂满灯笼的场所中间。 “那里有笔跟纸,若是想出题便去那边者,写好了交给那位先生看,然后分类将灯谜挂在灯笼上等别人解。” 安水夏继续继续讲道:“看见那边几位书童没有?若是能将灯上的谜解开,就可以拿过去找他们领奖励。当然,灯谜难度的不同,得到的奖励也不同。所有的灯谜中有一个特殊的灯谜,称作灯子,幸运的人,若是解开了灯子,便可得到每年猜灯谜最有价值的奖品。” 段若柔道:“我听说了,今年的灯子奖品是瑶台琴。此琴是用上灵木打造而成,听说铸此琴的琴师花了整整二十年的时间才完成,无论琴身、音色,还是质感,都是世间独一无二的稀世珍品!” 千言眼红。 “那我们赶紧去解!” 顾惜朝鄙夷看了他一眼,他却心有它想道:“你以为我是在乎那点小钱吗?我只是想玩玩而已。” 就连段若柔也不信,噗嗤一下笑了出来,深怕他们在意,自己立马去出题了…… 只是图乐子,大家也就同千言猜起了灯谜。 千言看着头顶眼花缭乱的题谜,也不清楚上面写了些什么,便随意拿下了一个灯笼。 安水夏一愣。 “言君莫非已经解开了此灯谜?” 千言傻笑,摇了摇头。 “水夏,你帮我看看,上面写的是什么意思?” 安水夏摇了摇头,仔细看来灯谜:月时有意,深时难作舍。离愁别恨无限何时苦,莫贪得人间烟火陈味,有心者见时两相欢,有念者蜡烛成灰。有酸、有辣、有甜,亦有苦,世之最贵,却难能少有。 千言完全不知道上面说的什么,却被顾惜朝一语道来:“情!” 安水夏点头,似有同意。 千言想也没想,不管三七二十一将灯谜拿去书童那边解,谁知却走了运,领得灯子奖! 千言高兴地将价值连城的宝琴拿了过来送给浮生。 “浮生大哥,你那把琴已经太破旧了,这把正好适合你。” 浮生感动。 “如此珍贵的东西,千兄还是自己留着吧。” 千言摇摇头。 “除了值几个钱,这东西对我没用。” 折梦亦道:“这是千兄的心意,你就收下吧。我想它也很适合你。” 无法推脱,浮生也只能接受了。 此时段若柔正好写了题谜。 千言回头间无意看到了纸上的几个字:不忘的人!珍惜的人! 当她缓缓地将灯谜挂上去,望着她的身影,心里完全被他的温柔所感化。想必这也是所有人否无法解开的迷题了吧! 后面,最热闹的花灯游行开始了,在整条岁安街爆满了游人。 踩高跷、舞狮子、坐船灯、扮脸谱、敲锣鼓…… 从街头到结尾,表演的队伍已经形成一条长龙,正看着精彩,河两岸的烟花齐发,一时红似焰火,让人目不暇接! 第一百零二章 知道与不知,都见山是山 夜间打开了窗,风掠着人影。 “千言!你今天给我好好解释一下,你干了什么好事?” “姐,是他们先动手的。” 见他嘴犟,抽起长条就是一阵毒打…… “你跟我来!” 千言被打得鼻青脸肿,然后被千心拖到爹娘灵位面前。 “给我跪下!如果你今天反省不清楚,就别想给我起来!” 这是千言最委屈的时候,也是讨厌千心的时候。 “呐,痛不痛?” “不痛。” “每次都不长记性,还要我说多少次?你说,你这脑子里都装了些什么。” “姐,下次我一定不敢了。” “嗯?还有下次?这次得罪的是林员外,辛亏人家心好,要是别人,你我两条命搭上都不能偿还人家的损失!” “知道了。” …… 有一次千言大病了,千心寸步不离守在他身边。 “可千万别有事啊!千言,你不要吓姐姐啊!” 那时候千言烧到不省人事,唯有感到千心一滴滴的热泪低落在自己手腕。 那是千言最喜欢千心的时候。 “今晚想吃啥?” “我想吃鸡腿。” “想也别想。” …… “今天是你的生日,等过了这个生日,你就十二了,以后就不再是小孩子了,一定记着你是个男子汉,不要每天有事没事的整那些没用的玩意了。” “知道了。” “嗯,今天就给你做姐的拿手绝活,面条!” “啊?你放过我吧,天天吃面,我都吃腻了。没有鸡腿,咋们开点荤也行啊。今天是我的生日,怎么也得弄点好吃点东西啊。” “没门。” …… “姐,这是什么面?为什么和平时做的味道不一样啊。” “这叫葱油拌面,江南吃不到,只有江北才能吃到。” “既然是江北才会有的,姐,那你怎么会做?” “上个月,我去一家酒馆打杂,那里的庖丁人很好,所以跟他讨了点东西。油葱面是江北的主食,工艺简单,关键的是火候,我学了学,也就回了。” 千言吃得香,那是他感觉最有滋有味的时候。 千言回味着,也在感受着如梦如实的美好…… “千言,救我!救我……” 当他眼睁睁看着千心被人抓走,而自己又无能无力的时候,那是他最害怕的时候。 于是,他被惊醒了…… 今日是元宵节,夜深人静的时候外边还在放着零星点点的烟花,一丝从未有过的怅然若失涌上心头。 这是梦,也是事实。他擦拭额头的冷汗,却再也睡不着。 试着打开了窗,让冷风舒朗一下,却是一股寒风凛冽着人的瘦。 他转身来的时候看见门外一个人影,一时竟被吓到,由于好奇,他还是慢慢打开门去一探究竟。 “言公子,你还没睡?” 千言一愣,未曾想段若柔此时会出现在这里。 “嗯,你……” 想问又问不出口,不知为何,现在每每看到她总有种莫名的奇妙感。 “我睡不着,想出来散散心,也不知往哪里走,不知不觉便来到这里……” 千言将外衣脱下给她杉上,又担心道:“外边冷,如果方便,先进来暖暖身。” 段若柔乐意的点了头。 进了房间里,段若柔有点不好意思,坐在板凳格外拘束。 “你……怎么也没睡?” 千言为她沏了热茶,说与心里的话。 “我刚刚做了梦,梦见我姐被人抓走的场景。” 段若柔知意,杯身未烫,试着放下。 “看得出来,你姐对你非常好吧!” 千言歇息底里。 “嗯……” 他只是在意到了千心的感受。 “我总觉得,不管是家里还是人多的地方,闹着才是好的。” 千言欣慰。 “大概是的!我姐什么都好,就是太凶了点。” 段若柔噗嗤一笑。 “凶是有道理的,像你这样顽皮的人,不管着点岂不要上天呢。” 这是对段若柔第一次的平易近人感到所惊。 当段若柔看到千言看着自己,先时害羞了。 “哦……言公子,我不是这个意思……” 千言的嘴一一撇开。 “没事!这才是真实的千言,不过,你以后能不能不要这样叫我,听着怪别扭的……” “那如何叫你?我听水夏都是这么叫你的。” “那都是习惯了。什么公子,什么君的,怎么也跟我不搭配。而且,你跟别人不同……” 段若柔喜又腼腆。 “有什么不同……” “我也说不上来……可能是因为你是我的恩人吧……” “哦……” 过于敷衍的回答,却让段若柔生涩至热。 “那我以后该怎么叫你……” 千言激动。“叫我千言就好!” “千……言……” 毕竟是未出阁的姑娘,第一次直呼男子的大名还是难以齿口的。 千言笑笑。 “那千言,你很快要去雁南了吗?” 劫过他的好,便欲语再咽的时候却不再让他感到咫尺。这跟异曲同工之妙的道理相似,弹一弦生疏,弹二弦熟稔,复弹则心印。 千言举手难言。“啊,毕竟她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那……我可不可以跟你们一起去……” 千言吃惊,未解她意。 “可这里才是你的家啊……” 段若柔起身来,走到窗前,望着外边凝噎。 “家!有等着你回家的人,那里才算你的家!” 入时场景,千言想到了安水夏的影子。她们都是这甘陵城内响当当的名望世家,如今一转眼,她们都沦落至此地步。 段若柔转过身来,脸颊两侧是泪痕。 “我们是在江湖上走的人,每天都会在打打杀杀中度过。你跟着我们,只会害了你。” 段若柔平静。 “虽然我是个累赘,但我绝不会给你们添麻烦。而且有你在,我不怕危险。而且,你不是答应我爹,以后要保护我安全吗?” “你怎么知道我跟你爹之间的事……” 千言匪夷所思。 段若柔伤怀肺腑。“我是他的女儿,对他怎能不了解!” “那把你假装嫁给陈府的事你也早就知道了?” 段若柔摇摇头,更令千言无法理解。 “你……” “所以我还想请求你一件事,既然决定了要跟着你们,那我也要努力,所以……从明天起,我要开始学武功!” 千言哈哧一笑。 “怎么?你看不起小女子?” “不不不……只是这学武功不是一日两日的事,就算男的也要非常强大的毅力坚持才能学好。” “这有甚难?别看我是弱女子,可好多事我都会做……” “你会洗衣服吗?” 段若柔摇摇头。 “你会做饭吗?” 段若柔继续摇头。 “那你试一下我手中的这把剑。” 千言将手中的寒雾交给了她,她试着拿起的时候,“咣”的一下剑掉到了地上…… 千言却毫不费力地拿起了寒雾。 “这才虽是一把好剑,却是用清质的材料打造而成。而这把凌迟,重量是它的十倍。” 段若柔自伤。 “我承认,一旦离开了我爹,离开了段府,我一无是处。可我也想开始变成一个有用的人!” 千言为耻。 “说到底……其实我才是最没资格说话的人,我既然答应了你爹,我一定会保护你的安全。如今这里一切太平,可你毕竟是段王的女儿……不过,你知道,我是个没脑子的人,这件事还是跟师兄他们商量一下。” 段若柔欢喜。 “嗯!” 如今夜深人静,就连自己也不清楚为何自己会不知不觉走到千言这里来。 本是一场闹欢的元宵节,她也跟大家一同玩的很开心。 可一切热闹过后呢?她心里最清楚,昔日的一切不存在了…… 一年前在这里第一次见到千言……然后,他又再次出现在这里,从未让她感到这么开心,或许她已经清楚,千言已经成为了自己想见就会出现在自己身边的那个人。 所以不再祈求了,失去的东西都会被遗忘,会来的会如时到来! 第一百零三章 相连的羁绊,白谨方授招 天下要闻,易迟剑在鬼溟堂实落名归,徵戚,原以被京九天追溯千家谜世往燕云,因易迟剑的事中变,从而被派往青州料理易迟剑的事。 笑亭雪彼时正于燕云消遣,便顺势接受了千家谜世的任务。 千言如果是千无山之子,京王为了铲除逆乱,必是其心中大患。而如今凌迟剑再归千家人之手,这才是京王引以为耻的事。 夺宝剑,雪前耻,名正言顺! 笑亭雪虽是一个有想法的人,但在忠耿所为面前,他并不会令行异事。 反观,千言如今是青竹的名归弟子,他在这段时间里来的卓类拔萃羡煞旁人言。笑亭雪心知,公然将整个江湖人激怒这种行为,对京王一行百害无一利。 控于身而不如攻于心,笑亭雪这样足识多谋的人自然得拿千心下手。所以说“英雄所见略同”,这正是京王赏识他的一点。 千心良家,手无缚鸡之力的一介女流,他们出手,即然毫不费力。 周傲铁,京势在整个燕云的监察司,有勇有谋,深得笑亭雪的认可,此事正好相互执事。 千心被京王的所抓,这已经是上月月底的事,到现在人言岌岌,可所有人都没有足够的措辞来对京王圈指一二。就算知道有这回事,也都装作若无其事没发生一样罢了…… 旁观者清,当局者迷!不迷者却成为了袖手旁观者,这大概也是江湖人自取其辱的事灖。 尽说人言可畏,所以白谨方由始至终来才活得不堪一击! 他已经是个罪人,可是青竹又再次收容了他。到头来,就连他自己也还是放不下!这便是因为“”是青竹,终生青竹”“遗祸”他的原因吧。 而千言这个奇异的出现,让他从此另眼相看。才让他重新定义可为而不可为的道理。 无论是师兄弟,还是慕朝子他们,他跟他们都不一样,这是他的奇异所在。 他总是在不断地改变着身边的人,也在改变着他自己。他没有多优秀,但他足够努力。他是个重情义的人,头脑简单,无拘束的人,也是让他自己能试着敞开心说话的这么一个人。 …… 元宵闹夜方过,挥霍所有的欢愉后身心两空。 细想往后的事,又各种烦扰…… 新立的院前,是一片暂露头角的红,已被凝霜结为了晶莹。 “往生断!究竟是你的造化,还是你的重生,希望有让我兑换承诺的那天!” “吆,白师兄好有雅兴,这么大清早的,便出来赏花,可是件难得的事。” 白师兄看了一眼,没作搭理。 “你看看你,咋们相处在一起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怎么还是这副表情。比起那脑袋不开窍的死对头,看来你才是如假包换的冰块。” “惜朝。” 千言吓得赶紧藏在白谨方身后,再观望周围没有人影,这才放下心来。 看着白谨方嘴唇的微动,才知他故意在出他的洋相。 “呵!你以为我是在怕他?可能吗?” 白谨方鄙夷,直言道:“无事不登三宝殿,找我有啥事?” 得知诡计揭穿,千言便不再隐瞒下去。 “跟你商量件事……” 看他认真的样子,白谨方倒是信了。 “千王吩咐的事,岂有不从的意思。” “别闹了,你这板脸假不正经的样子,看着总有点瘆人。” 白谨方有点介怀。“我的脸……真有那么无趣吗?” 千言不予回答。 “这件事犹豫了一晚上,实在没法,所以才来找你商量……” 白谨方猜测他的想法。“之前已经答应过你,等这件事办成了就去雁南。” “不是这件事……” 白谨方疑惑。 “有话就直说,吞吞吐吐的有势一位王的身份。” “我想让段姑娘正式加入冬友账,你觉得如何?” 白谨方想到了。 “这是段姑娘的想法吧?” 千言一愣,知道瞒不过他,便点了点头。 “我答应过段王,以后要保护她的。但我又怕给大家添麻烦……” “大丈夫言出必行,这是理所当然的。但你要自己清楚,带着她究竟是好还是坏。首先,让她加入冬友账这件事,你要理解它的意义所在。我们之所以临时成立了冬友账,其目的就是为了你。这是一件大事……成就一番大事,背后的代价意味着什么?付出!牺牲,还有彻底的觉悟!祸福相依,在做到了这些,其间免不了磕磕碰碰……你现在是一个被世人敬仰的王,究竟如何舍我其谁,谁去谁留,你应该自我决定。” 千言想了想,立马回答。 “我想成为能保护朋友的人!” 白谨方已经预料到。“虽然草率,直脑,可这才是你的风格!” “白师兄,我想问你一件事……” “关于你姐的事?” 千言震惊,竟没想到白谨方能将自己看得如此透彻。 “对付笑亭雪此人……我们究竟有多少把握?” 白谨方直言。“对付笑亭雪,我们已如登天还难。更别说京势在燕云州身莅监察瞭的周傲铁那样足智多谋的一等一高手。根据可靠消息,周傲铁在雁南的人手,已足以跟暮阙门的一个堂较力,救你姐这件事,犹如大海捞针,已铁定为实。” 千言心头一悬,大失所望。 “如果我连她都保护不好,以后还怎么谈大侠二字!” “失之毫厘,差之千里!能敢于在进退维谷之时将不可能变为可能的人方能配得上大侠二字。如果连这点自信都没有,那就只能做一只王八了。” 这与云虚长老说与他的“大侠”有所不同,但两者之间却各自的意义所在,千言一时大悟! “我明白了!为了不辱没大侠这两个字,我一定会救出我姐的!” 白谨方点头。 “嗯,能有这样的觉悟甚好。你且随我来……” 千言不解,跟随他来到了段府的湖边。 白谨方“”噌”的一下拔出了手中的剑,踏云而起,剑芒所致,水花四起。再落身用剑一挥,便轻而易举将水面一劈为二。 千言看得魏呼奇迹。 “白师兄,这招好生猛,这是什么招式?” 白瑾方点意。 “此乃我听剑阁‘天’字等剑术,名曰‘碧芒’。你且知道。此招是建立在‘元’字等剑法之上。“ 千言雷动,这才想到白师兄也是听剑阁的弟子。 “千言,你一共学了快剑流几套剑法了?” 千言细想。 “飞龙在天、梨花漫雨、剑破九霄、醉花天阴,跟霜云聂风,总共五套。” 白瑾方赞赏。 “嗯,不错,快剑流十套剑法,你已经领略了一半,如此的造诣,恐世间无人可及!” “听师父他们讲,你才是最最厉害的!” 白瑾方不孤,摇了摇头。 “你记住这句话,武功、剑意永无止境,等你将听间阁十套剑法学会,才是习武的真正开始。” 千言微怔。“莫非快剑流还有更高的武功?” 白瑾方否已。 “你应该知道,快剑流讲究‘深’,单单是学会毫无意义,重要的是唯以己用,才能将快剑流的精髓学到。” 这点千言深有体会,只是学了快剑流的皮毛,可他却能在不变应万变中收发自如。 “接下来我会将我领悟的两套剑法慢慢教给你,这是一个痛苦的过程,你要早些做好心理准备。” 这“痛快”意味着什么,千言最清楚不过,可他却有热情。 “是那两套剑法?” “一招便是‘碧芒’,第二招便是‘云深决’。招式亦套路,是连环相性的,这才是快剑流‘深’的所在。” 千言惊目。 “‘云深决’! 白瑾方点头。“你简短数月内便学会了‘霜云聂风’,我想这也对你不难,此招却学起来还是要要伤其筋骨,动心脉。” 千言郑喏。“师弟明白。” 白瑾方深意。 “首先,‘碧芒’是建立在‘飞龙在天’之上,想必先前师父也给你讲过。‘飞龙在天’亦‘飞天在龙’。它们之间虽无区别,却也有一定的连系。‘飞天在龙’是‘飞龙在天’的前系。本隶属听剑阁基础的剑法,只因听剑阁弟子的不断完善,终而让此招并列在’元‘字等剑法之中。” 千言点头,细听着白谨方的讲解。 “‘碧芒’的出招,化用于‘飞天在龙’的剑意,领悟通了,便可成为‘飞龙在天’的沿招‘长曜’!” 千言冥思苦想,终不得其意。白谨方为他示范来。 如前同似,白谨方疾天而立,千言清晰看来“飞龙在天”的招式变化后,白谨方跃然将水天两接,在挥舞而下,“砰”的一声巨响,湖中心乍起了水山,天地成一! 白谨方轻然下了来。 “你可看好刚才的招式?” 千言愣神未止,却已牢记于心。 “无论是‘飞天在龙’,还是‘飞龙在天’我想你已经有了自己的领悟,若想学会我今日教给你的这招,你要多在你已学会的招式上下苦工。切记一点,‘碧芒’同‘长曜是运用’飞天在龙‘和’飞龙在天’的剑意而生,要出手,你首先要学着在前招凌空的状态下出后招。” 千言承过。 “师弟一定会用心学习的!” 白谨方看了一眼他,将目光投向湖心,一时想入非非…… 第一百零四章 大侠者何为,认真与执垮 午中,白谨方同与奕剑的两位公子商量下一步的计划。 各人都清楚,想要救出千心,关键还得从笑亭雪此人下手,可是此人和周傲铁都是难以对付的绝顶高手。正常来看,他们是拿千心当诱饵,而关键还是在千言手中的凌迟剑上。所以,他们绝对会想法设法让千言往他们的圈套里钻。 这才是白谨方最举足无措的地方,但这是他的使命,他必须保护千言,所以,千心也必须救出来! 折梦道:“白大哥,今日雁南有消息回报,千姑娘被囚在周傲铁府中,他们没有对她不利。” 这一声大哥,白谨方感到亲切。 “可见,我们先前的推断完全无误。笑亭雪不是恶毒之人,如不是他真正意义上的对手,他不会下死手。” 浮生惜材。“我早些年听闻了他的事迹,若不是机缘投合,想必他也不会为京王卖力。” 白谨方认可。 “这黑白颠倒的天下,人都要谋求生存。而毕竟懂得惜材的人并不多,所以说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 折梦直言。 “敢以为天下不正者该当惩罪!他为了苟全性命,而与京王这帮穷凶极恶不知残害多少无辜的性命。不杀之,天理难容!” 没想到折梦是这般性情中人,白谨方也不能说他的这句话是错是对。 彼时,阿兰几人一同进了来,段若柔也在。 “师兄……有一件事要跟你商量……” 看阿兰吞吐的样子,白谨方已经猜到。想千言之前已经答应了如何决定这件事,现在反倒跑的人影都没有。 “哦,师妹有话不妨讲来。” 你却拉着段若柔让她讲…… 段若柔见白谨方还是有些心畏,犹豫了一会儿却也直道:“白大侠,我想加入‘冬友账’……” 白谨方试探道:“段姑娘,这件事,你可想好了吗?” 段若柔激动。“虽然会给大家添麻烦,可是我想出去见见外面的世界。” 明白了她的决意,白谨方即刻道:“既然如此,从今日往后起,你便是冬友账的一员。欢迎你的加入。” 段若柔喜出望外,赶紧谢过。 白谨方后话。“不过,既然是冬友账的一员,以后就得替冬友账做事。如今你身单力薄,以后免不了遇到打打杀杀的事,所以,从今天起,你必须要先学会自保。” 段若柔知道。 “小女子明白,我以后一定会加倍努力!” 白谨方无介意。 “阿兰,这件事就交给你跟水夏两人了。” 阿兰乐意之至。 “是,保证完成任务。” 白谨方正题。 “如今眼下的事已经过去了,雁南的事也托不得,方才,我正在同两位公子商量三日后动身前往雁南的事,你们既然来了,我们也好详细商量一下接下来的打算。” 安水夏城道:“留给我们的时间越来越少,凌迟剑跟易迟剑的事早日得不到平息,言君的处境将会更危险……而且,继续这样下去,对江湖,还是天下都将不利……” 说到千言,浮生好奇问道:“千兄去哪儿了?我怎么一早上都没有见到他的人影……” 阿兰无奈道:“快别说我这个古怪的师弟呢。今日一早,我跟水夏妹妹去段姑娘那里,看见他在湖的那边拿着剑乱挥,疯疯张张的,也不知他在干什么名堂。问他话也不理人!” 折梦早上也看到了他的身影,以为他在晨练,也就没过去打扰他。谁知下午跟浮生来这里的时候还在那里,顾惜朝也在那里。上天下地的,行为极为古怪。 “这倒也是,平日里他都是最后一个起床的,一大清早就起来用功,想来也不是千兄的习性。” 阿兰冥思苦想。“莫非师弟他是练武走火入魔了?这可不行!我要去看看他!” 还没说完,阿兰便起先跑了,安水夏以借,随之也追了阿兰而去。段若柔自知留下来是不合时宜的,也就跟着去了…… 浮生示意。 “那……” 白谨方摇摇头。“不用管他。” 浮生同折梦不知所为,却也不与勉强。 本想听听大家的意见,看来大家心不在此,白谨方也就没太在意。 “他们几个毕竟还是涉世太浅,两位公子见笑了。” 浮生否意。 “这都是人之常情,白兄不必在意。” 白谨方深思。 “若是三日后动身去雁南,两位公子也要好生准备一下。如有便,是否应该向易庄主通报一下此事。” 浮生感动。 “谢谢白兄关心,可如今我们成事未足,无颜向庄主请候。经由前事两起,奕剑山庄已经面目全非,想必庄主正在为此事忙得焦头烂额。让他少担心一点也好……” 白谨方体会他的感受。 “怎么来取舍,我想两位公子都有自己的主见。不过,十指连心,易庄主既然是你们的养育之人,出门在外理当为向庄里报个平安。” 浮生同而不语。他还记得之前在奕剑山庄同和白谨方的言语言语冲撞。 自始之前,白谨方的名声扫地,任凭当时他对奕剑的咄咄揭底,还是对他存在敌意…… 然而后来许多事变了,从他出手帮助奕剑的那时起,他也完全分不清他究竟是怎样一个人。 不管是谁都清楚,白谨方的“冷”从来是自炽一道的。 而现在长时间相处了,所有人才感受到他的这种“冷”是有他自己的阐释。他不是一个冷酷无情的人,而他只是有心为之,有心的让人误会。 因为有了这种感觉,反而让浮生不知道该与他相语。欲言又止后便同折梦去了…… 两人刚出来,却看到阿兰同千言几人谈话,心里感到莫名的惬意。 “惜朝,千言他真不是走火入魔了吗?” “师姐,你们误会了,他只是在练习白师兄刚刚教给他的武功而已。” “哦,看他那奇怪的样子,我们还担心他真的练功走火入魔呢。你说这师兄,刚刚也不提醒一下,害得我们替他瞎操心。” 安水夏无奈道:“师姐,不是师兄没有提醒,是你太性急了。” 阿兰噘嘴道:“哦!水夏,你也学坏了。跟着他们说师姐我的不好是不?你要明白哦,我们才是一个门下的姐妹,要是他们欺负你,我以后可不管唠~” 这阿兰耍起了性子,安水夏额语,无可奈何。 段若柔嫣然一笑。 “阿兰师姐好可爱啊。” 这时,千言停止了练剑,刚巧气喘息息走了过来。 “她不是可爱,她是这里有问题……” 阿兰见是他在说自己脑子不好,可是气着。 “师弟不乖~” 朝着千言“哼”了一声便任性走开了。 段若柔刚想劝阻,却被千言拦阻了下来。 “没事,师姐她总爱拿我开玩笑,大家都习惯了,她是从来不会跟大家生气的。” 段若柔“哦”了一下,看着阿兰还是有些放心不下的样子。 顾惜朝摇了摇头,看这千言究竟还是直脑。 “哦,你们是刚刚去了白师兄那里吗?” 安水夏点头。 “你们不说,我还差点忘了,早上我在这里见过他,看他有些心事重重的样子,打了声招呼便走了。是不是有什么事?” “放心吧,白兄他只是为去雁南的事烦恼。” 几人回头,这才看到浮生跟折梦两人来此。 顾惜朝先行礼过。 “两位公子也在此啊。” 浮生点头。 “我们这些日也是闲着没事,今日一早便去同白兄商量,看看眼下有没有需要我们帮忙的事。他这才跟我们提了三日后去雁南救千兄他姐的事。” 顾惜朝却未曾知,感觉时间太过仓促。 “三日后……” 细想来,想必这也是着急教千言剑法的原因吧。 折梦好奇道:“惜朝兄是觉得有什么不妥吗?” “我只是觉得白师兄太过用心了。相反,我们这些人中,没有一个是让他省下心的……” 浮生同感。 “他不仅想在人前,而且看得比别人透彻。可能好多人都误会了他……” “你们把他想得太复杂了,说白了,他就是性格冷,除此之外,他是好的。” 虽不是大概,可千言说得倒是有他的看法。 “言兄,我问你一件事,你觉得白师兄还在为他以前的事介怀吗?” “对于他过去事,我倒不清楚他究竟如何想。不管他以前做过什么事,但我肯定,他是我千言心中真正的大侠之一!” 顾惜朝在千言眼里得到了答案,却不作言语。 段若柔相信道:“若不是白大侠凡事都为别人在着想,他也不会做到如此。” 这样的话,倒是一语中的。 可是大家一时对白谨方的事考虑得太深,反而失去了彼此间格调。引来千言不适。 “没事提他干啥,他就跟以前冰块脸一副德行,等习惯了,就自然适应了。” 顾惜朝憎了他一眼。“诶,我说你,我招你惹你了,没事总拿我当话题。亏我刚才还陪你练剑,这种人就不识好歹。” 千言“切”了一下。 “这点面子都不给,那还算男人吗?冰块脸,死冰块,丑冰块,我就要这么叫,怎么的?” “都说,无毒不丈夫,最毒妇人心,无耻之小人。你的这嘴皮子可是练出来了。” “吆喝!口气倒是增长不小么?我还不信了,你能凭真本事赢得了我?” “既然如此,走,咋们借一步说话。” 这两人一闹,莫名地让大家目瞪口呆。 看两人到一边真要动手打起来的样子,段若柔担心了,安水夏却示意。 “若柔姐,不必担心,她俩只是闹着玩。平日里都是这样,以后慢慢习惯就好了。” 浮生又见她们俩有说有笑,一时愣住,实则完全不明白这些同类人的想法。 只看来,顾惜朝看着千言“嚣张”的样子,他很是不快,为了给他点颜色,便请求手脚上见高低。 然后两人就真打实斗的过起招来了…… “阴险!” “彼此彼此!” “吃我这一招!” …… 第一百零五章 各自的心绪,出发的安排 “碧芒”之势,势不可挡。三日时间,转眼便逝,千言仅有的时间,一心都花在了刻苦练剑的上面。 段若柔也没有空暇,一切都是从基础开始,阿兰与安水夏每日陪着她练武。 打一开始,就连剑都拿不起的她,如今已经学会了几招防身的武功。 段府西面的静心亭乃是一片杏丛地,闲来都是潜置,大家偶时散散心,如今空了出来,段若柔正好在这里学武练剑。 “若柔姐,你也好好注意你的身体,我们学武跟千言他们不同,少来都是一个漫长的过程,武家闺门向来都是有基础的,像咋们这样资质平平的,没有个三年五载,是不会有出头的日子的。” 段若柔抹去了额头的汗水,继续挥舞着手中的花剑。 “嗯,知道了。我也不想拖大家的后腿,等现在大家都有时间的时候多努力下,出去行走江湖也有个自我保护的能力。” 安水夏疼惜。 “你呀,总爱替人着想。大家同意你加入进来,本就是没抱着让你独当一面的时候,我们只是保护你的安全周到就行了。” 安水夏的直心肠,段若柔倒是没有记在心里,但她还是想通过自己的努力,在大家不时之需的时候帮一把手。 她停下了手中的忙活,缓缓找了石凳坐了下来。“别人不了解我,你还不了解我?这里是我的所有,也是我的一切。可这一切都已经成为过去……我从小到大,都在爹娘和大家的保护下长大,可不见得你,能有那样的生存本领。我想到外面走走,看看外面的世界……” 安水夏这点其实她是感同身受的。 “努力是努力,可也得量力而行啊。” 正说着,千言同顾惜朝找来。 “看来是打扰到了两位……” 段姑娘笑道:“顾公子哪里的话。” “听阿兰师姐讲,你这几日进步很大啊。” 段若柔谦虚以示,摇摇头,笑而不语。 “顾大哥,你们用功学武,今日怎么有闲暇时间到这里玩?” 千言气妥。 顾惜朝理解。“毕竟是听剑阁上层的武功,千言如是有天赋能力,却也不能在一时半会儿就能学会。” 千言沉思,细琢。 “一定是那里不对,先前学‘霜云聂风’都没有这么伤脑……” 段若柔体谅。 “千言……” 这样的称呼,一时有些难以齿口,反应过来的时候正瞧见几人奇怪地盯着自己看。 段若柔脸上绯红,大家只好装作不在意…… “哦,千公子……只要我们不灰心,一定会学会的。” 千言点头。 “嗯,为了我姐,这点小事算不得什么!” 几人欣意,顾惜朝又想起正事来。 “明日便要去雁南,路上多有险阻,你们还是先好好准备准备。尤其是段姑娘,这几日没少辛苦,如果不好好休息一下,等出发了就在没有空闲了……” 段若柔默应。 千言思绪万千,一是心切,一是未知。这一次的事情不同以前,千心毕竟是最疼自己的人,万一有个闪失,他还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 如果是平常的杀人浴血,他牙都不带咬一下,可这次不同以往,只靠天不怕地不怕的勇气是远远不够的。 想也是,大家都说自己莽撞,直头直脑,如是一种不负责任的体现…… “近闻捷报,莫长风因有金河一失,回京遭到了京王的一顿痛骂,为了赢回京王的信任,他主动请求去燕云协助笑亭雪。如今整个燕云局势已经如日中天,莫长风的插手,可谓让我们更加难以出手……” 安水夏谨意。 “段与京两王势力正式为敌,若不尽早除之,恐天下大乱。鬼溟堂邪恶势力猖獗,暮阙门在背地里虎视眈眈,迄今为止,还没有一件令人能安下心的事……” 顾惜朝知情。 “世事无一利,好坏都要有人去摊。走到今天这一步,才是我顾惜朝有史以来活得最有模样的时候!” 说完,他看着千言,欲将到口的话却咽了下去…… 千言宽以几分希望的话。 “也不是什么难事,笑亭雪和莫长风都是我们领教过的人,他们只不过逞了京王势力的志,若真打起来,他们都不是白师兄的对手。” 顾惜朝鄙夷。 “就知道你会这么说,一点出息都没有。白师兄只是负责保护你的人身安全,你别什么都指望他。” 千言故意说辞。 “不指望他,还能指望你这块死冰块么?要是能有别人指望的,我也就不一直劳烦他呢。” 顾惜朝明白他是故意说他的风凉,也没有与他理会。 “不管如何,此次去雁南,将会是一件极其危险的事。以后一切都要听从白师兄的安排,如是再一意孤行,到时候肯定会连累大家。” 千言故意用眼看了一下他。 顾惜朝直接点名。 “说的就是你,我们这几人当中,只有你最不安分守己。你应该清楚,这次关系到你姐的生命安全……” 千言“切”意,给了他一个白眼。 “放心吧,我还傻不到那种程度。我也知道,大家是为了我才会做到这样的地步,我可不想因为我的过失而让大家有个什么三长两短。” “呸呸呸,什么三长两短的,我们这师弟说话就没有个吉利。” 几人回头,却是阿兰同奕剑的两位公子到来…… “说白了,就是笑亭雪、莫长风和周傲铁这类人不好对付,可我们如今也不是手无寸铁,你们看,千言现在可是天下之王,一手便是云雨,千军万马来相助!况且还有凌迟剑在,他一个就能杀他个十万八万的不成问题!” 这才是阿兰素来大大咧咧的性子,所以在门派才有那么多的师兄弟喜欢她。 千言喜道:“师姐你净瞎讲,平日里怎么没见过夸奖我,这时候又来拿我开玩笑。” “你还有点自知之明啊。” 千言随了她一眼,顾惜朝偷笑。 “快别多说了,师兄找我们有事安排。” 多因是明日的事,几人没有停留,很快便去到白谨方那里。 千言一进去,便看见他在擦拭着他的那把剑。从来没有见到他有如此认真的时候…… “白师兄,我们明日几时出发?” 白谨方回了过来,将剑归鞘。 “此去甘州路途遥远,先要经过扬州,如果是笑亭雪眼光放得长远,想必扬州各地已经是京王的爪牙。唯恐在行程上耽搁,我考虑明日走水路……” 顾惜朝考虑周到。 “金河城的官渡,乃是上燕云的唯一水道,可是近有神枪堂跟高氏姊妹与江湖结怨,从那里走,可能也会生些麻烦……” 浮生即刻回道:“我和大哥这几日我所打听,神枪堂同高氏家业经过前事,门风大变。短时间内,我想他们两家是喘息不过来了……” 白谨方心忌。 “成事未果,反逼的自己走投无路。这叫自作孽,不可活。要是能心存善念的,经过这一出该当悔悟,可他们到现在还不死心。近几日,有人暗讲,听说他们京王的人扯上了关系。” 千言气道:“我看这八百阳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前些日,你看他在奕剑山庄得意忘形的样?还有那高氏姊妹,明明就是一介女流,非要同那货色狼狈为奸?” 虽是指他们的话,却也让段若柔这类情感明锐的人在意。 顾惜朝赶紧说于千言的不对。 “你这话只是一个廓论,古来成大事的女流多不胜数。就拿我们幻月长老说,你觉得她哪一点不与另外三大长老比?” 千言狡辩。“我又不是指所有女的!只是……” 顾惜朝猛地给他眼神,他这才意识到段若柔的反应。 “算了,这些人都不是同道中人,要是他们胆敢出来阻拦我们,我定要给他们颜色瞧瞧。” 也不是什么大事,白谨方再细作一番考虑,便将接下来的安排一一说了众人。 千言是信任的王,待他离开,段府无疑放空。段府势力原是遍及各大州域,王身处各地定当不影响调动。可是总不能空了段府这一方,毕竟这是段王的根基,实在没办法,也只能安排留下来的空肆接管,有吕梁迁出谋划策,想必也不会出事。 折梦同浮生乃是奕剑的弟子,与江湖事没有过大交涉,如今段府的任务完成了,他们理当归门听从易云川的安排。可他们不愿意,主动继续跟着千言,继续走行侠大义的事。 安、段两人已无牵无挂,一同随千言前往雁南的事,也为了未来的事做好打算。 至于门中,白谨方前两日便将所有的计划通禀了门巅,等一切妥当,便同去雁南与云虚长老汇合。 第一百零六章 东江离别岸,江南烟雨乡 金河城的官渡口,正在迎着燕云州东江的商客跟游客。 从潜摊的海口望去,一望无际的海面正在生烟,一片青云之下,无数大小船帆南北纵观整个官渡,初识见来,如是一湾碧波荡漾于蓝色的云雾当中…… 千言同大家一同搭上了客船,正式往燕云州的方向驶去…… 这还是他第一次坐船,船刚驶出金河区域,他立马便不适应起来。实在忍不住,他冲向了船头,望茫茫的海域两眼生花,胸口一阵腔闷,将早上吃的从口里全部吐了出来…… 阿兰不明其理,赶紧上前关心。 “师弟?你这是怎么了?” 段若柔上前轻轻地拍打他的后背,解释于大家。 “阿兰师姐不必担心,千言……千公子这是晕船之症。” 阿兰愕然。 “病症里还有这种症?我怎么没听说过?” 顾惜朝笑笑。 “阿兰师姐,你说啥呢。此症不统筹于病类的疑难杂症,这只是人身体上对于代步工具引起的心里不调和。” “那我们怎么没事?” 顾惜朝继摇摇头。 “这点你应该比我们清楚,每个人都有自己身体的缺陷,像结构上啊,精神状况上啊,气元上啊,心里作用上啊……” 阿兰奥然,完全孤陋寡闻。 安水夏正解。 “师姐你是江北以上的人,自然对水路这类知识不大闻详。说深刻了你或许理解不了,如果按照道家的思想讲,产生这种晕船的原因是因为人体内阴阳气腑与这种行走速度失衡导致。” 阿兰这才通然。 “想不到坐船还有这等玄学,我要记录下来,以后研究出一种方子,让乖师弟服用了就不会再晕船了。” 随之阿兰从挎袋里拿出了毛笔跟纸,竟真的写了起来。 千言是吐得清肠毁肚了,两腿发软,一刻坐在了地上难受的样子。 “没想到你还有这样抬不起头的时候,言兄,可还好?” 千言看得顾惜朝故意在说他的风凉话,本想站起来狠狠甩他一手,却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顾惜朝一边不在意,一边继续挖苦。“这上面的风景可真是极美啊!” 阿兰同站了前面,高兴道:“这还是我第一次坐船了,什么山呀水呀我都见过了,就是没有见过水的世界!” 安水夏微笑道:“师姐,你现在不是正在水上吗?” 阿兰欢喜。 “回去一定要跟门巅他老人家吹一遍,让他再说吃的盐比我吃的饭还多……” 段若柔一边宽抚着千言,一边又听着含蓄一笑。 这毕竟是大多人第一次体验,路上的风景自然不能错过。 千言我不知呕吐了几回,熬到夜里的时候已经昏昏欲沉,看大家都在船舱上横七竖八地躺着,也倒适于惬意睡着了…… 在睡梦里,海风“呜呜”的耳边响,千言被冷醒了过来,见段若柔一人在船头蜷缩着,赶紧上去替他披衣服。 “爹!爹!” 他刚把自己的衣服给她盖上,她却被噩梦惊醒了过来。 又是桃花泛红的脸颊,又是闭月羞的花,调整了一下外衣,又道了声谢谢。 “做噩梦呢?” 她点了点头,其实那滴未成形的泪珠已经悄然滑落。 也不知是船桨波击水浪的声,还是段若柔的心跳声,千言总来不及说一句宽慰的话。 合着合着,也就倒在了段若柔的身旁睡着了…… 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段若柔在自己耳旁轻声地喊他。 这才发现,昨夜不知不觉躺在了人家的腿上,夜里难怪睡得那么香…… 猛地回头,看大家都在睡,这才放下心里。又看着段若柔红晕的脸,一时不好与人家交代…… “昨晚的风……可真大……” 段若柔两腮生花,赶紧低下了头去。 “嗯……” 千言站起来摇晃到船头,虽然不适,但还是强行忍了下来,陆续行了半个时辰,他终于看到了东江的渡口岸! 一时兴奋,大声地将大家叫喊醒来。 顾惜朝晃了神,昨天还见他死气沉沉的,今日一大早便又生龙活虎的。 “你这一大清早的渡的哪门子仙法?还让大家好不好休息了?” “我又没叫你,你爱睡只管一辈子待在这里,反正船马上靠岸了。” 顾惜朝半信半疑往前挪,倒是仔细看得了杨柳岸的盛景。 段若柔赞绝。“都说这东江的杨柳岸千百年来离人匆匆,不知接纳了多少姑苏城的南往北客,这样有名的江岸,可真是少有的冷清!” 安水夏默许。 “谁叫它是离情别岸,这么看来,的确有一定的道理。” 白谨方慨叹。 “江南烟雨,小桥流水,就看着姑苏了!这东江的杨柳依依,当是无数有情人长恨的地方,却成就了古往今来多少文人墨客成材出章的绝佳选材的出处。” 浮生心出。 “也是了!一方水土养育一方人,像我们这样一些久居深山不出的人,是永远无法体会到江南水乡之地的诗情画意!” …… 船一眨眼间便停在了江岸,等大家还在独揽美景的时候,千言已火速跳上了岸。 “喂,你们还愣在上面干什么?已经到岸了。” 大家这才回神,一一从船板上走了下来。阿兰是最后一个。 “什么么,人家还没有好好享受一下坐船的感觉,这么快就到了。” 千言看她依依不舍的样子,像是完全没有过足瘾。 “师姐,这种破玩意儿,你还没坐够?看着它我就想吐!” “你是没有好好体验,等以后我研制出治疗晕船的方子,一定也让你体会一下师姐的这种神奇感受。” 千言想而生畏。“可削老滚的,我宁愿被人拿刀追着跑,也在不愿坐这鬼玩意儿!” 说完便走得远远的。 折梦喊道:“言兄,你要去那里?” “放了一天一夜的肚子,我身体都空了,我们去找点吃的吧。” 顾惜朝摇摇头,心想,他指不定又在为那家卤打的葱油面打算盘子。 见这也不是个清静之地,速接着赶了千言而去…… 因为地方的不同,姑苏城内的人都盛行素衫华服,这倒是很容易辨别地方人与外来客的不同。 本来是到这种地方要格外小心,反倒是千言一个劲儿地往人群里钻。 好不容易找了一家馆子,他这才安分守己下来。 “老板,看人给我门来几碗葱油拌面,记得,多放点辣椒。” 那老板很热情。 “几位爷儿,你们可算来对了,我们这儿前几天才刚来了一位新厨,做得一手正宗的江北葱油面,抄着来、拌着来、煮着来,今个儿只管保几位爷儿的口福。” 千言听着一嘴梭哈子。 “老板,尽管给我们做来,要是吃得舒服,少不了你的好。” 老板眼看,赶紧吩咐下手去做。 几人肚子也是空了,不多时大碗大碗的面便上了来,看着眼前色香味俱全的面,纷纷都动起了筷子。 “嗯,这是我吃过的最正宗的葱油面,虽然不及我姐的手艺,可算还吃出一点江北的味道!不错!” 这一碗已空,自己还没吃个所以然,复又再叫了一碗。 段若柔看他狼吞虎咽的样子,生怕被呛着。 “千言,你慢点吃,小心噎着了。” 这声千言倒是随口而出,她本来没在意,反倒是被阿兰逮了正着。 “你俩的关系什么时候这么要好了?” 段若柔红了脸,赶紧将头低了下去…… 阿兰越发察觉到了不对。 “哦,我明白了,段姑娘,你是不是喜欢上我家师弟呢?” 段若柔一时没有心里准备,手中的碗“桄榔”一生在桌上打了个转身。 “师姐!不是……” 她想是,但又说不是。 这阿兰不经世道,自然对这世上的情情爱爱的事不懂。 “你都叫我一声师姐了,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啊。我这师弟虽然笨了点,可是人长得还算不赖的……” 其间,其实只有顾惜朝注意到了安水夏的不开心…… 顾惜朝赶紧用眼神示意了阿兰。 “惜朝,你眼睛怎么了?” 顾惜朝实在没办法,只得将她从凳子上拉了下来…… 这段若柔已经完全抬不起头来,千言看着白谨方三人用异样的眼神看着自己,他只能勉强解释。 “你们看着我干什么?只不过一个称呼而已,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几人没与回话,反倒令他自己心虚,脸上一阵裹,赶紧麻利吃起手中的面来。 “我吃饱了,你们先吃着。” 安水夏站起来,放下碗筷便走开了。千言似乎也注意到了她的举动反常,不解其意间,投于白谨方问由。 “还不快去?” 吃了白谨方的冷眼,也只能追了上去。 这折梦是看出了点所以然,一时忍不住偷笑了出来,正好被白谨方看到。 虽然有些尴尬,但他还是控制下了台面。 “我也觉得,大家都这么熟了,直呼名字还倒是顺口点。” 桌上的几人也只顾吃着,并没有回应他…… 第一百零七章 面馆子遭困,顾惜朝生智 不知这安水夏是心情不好,还是吃醋,搁下了饭碗便闹起脾气来了。 千言费了很大的功夫才追上她。 “水夏,你怎么了?可是刚才的葱油面不好吃,还是心里有不开心的事?” 千言挡在了面前,安水夏肘子硬,猛地往外拐。 “你让开,我没事,只是吃饱了撑着。” 这样子明显是与他冲,千言赶紧将路拦得死死的。 “你知道,我是一个直来直去的人,你给我好好说清楚,究竟是什么事?” 安水夏显然是性急了,千言这点逼问,她直接明了说道:“若柔姐是个单纯善良的人,你安能拿他的情感玩闹,要是她知道你跟她开玩笑,她绝对会做出想不开的事!” 千言完全摸不着头脑,倒是也清楚了她不开心的地方。 “什么嘛,你是不是误会了?我跟她什么关系都没有,叫名字,也是我要求她那么叫的,可我也没有任何企图啊,只是这样听着舒服。” 安水夏眨着言,半信半疑。 “真的吗?” 千言无奈。 “你不信你可以自己去问她。” 安水夏笑了起来。 “我也只是一时傻,没有弄清楚情况。” 千言“嗯”道:“枉我们在一起这么长时间,我的为人你还不清楚?怎么也说都是他们段家有恩于我,而且我还在段王面前答应过他,一定会保护段姑娘的安全。掏空了全身上下,我千言也就这点本事,怎么能再有其它非分之想。” “言君,你不要生气,我都说了,只是我一时糊涂,才犯了这样的错误……” 千言故作生气不理睬,用眼瞥视了一下她。 心里窃喜,平日里见她端庄大方的,却不知这么容易好哄。 “女孩就是女孩,我那难对付的老姐都得折服在我的手下……” 千言嘀咕着,安水夏也听到了一点。 “言君,你在讲什么?” “哦,没事,走吧,等吃完饭我们再找一家客店好好休息休息。等明日一早,便动身去雁南,让你看看我从小长大的地方有多美。” 重归于好,安水夏终于开心了起来,“嗯”了一下,便和千言回来了先前的面馆子。 刚到馆子西街头,突然有一伙朝廷当差的同一方士围了馆子面蓬而去,一个带品帽子的当头大哥手里还拿着几幅画样。 白瑾方首先用眼神深意了千言,千言深知要摊大事,只能同安水夏挤了人群的隐蔽地方藏起来静观其变。 那带头的品官又是耍威风,又是装摇着他那身锦衣华服。一腿便将面蓬前的凳子提到了! 可是将当场的看热闹的吓得愣愣。 “你们这里谁是老板?” 面馆的老板颤颤巍巍地走了出来,吓得满身大汗。 “几位官爷,小的便是。” 那品官打量了一下全身上下。“碎”了一口。 “这画像上的几人你可曾见到?” 老板弯下身去,仔细看了他手上的画像,七扭八歪,横七竖八来勾勒几幅什么都不像的抽象东西。 一时好笑,却又不能再他面前坦露一丝不尊。 “回禀大人,小人并无见过此几人?” 那品官却大怒了。 “你说你没见过这几人,那怎么刚刚有人来报案,说是他们来你这里来吃面?” 这老板吓得两腿一软,却也聪明。慎想,拿了一副人看懂的画像来这里找他的麻烦,无非是想捞一碗他的油水。 他赶紧将袖子里大银锭拿出来暗暗塞到他手中。 “官爷,小心心意,不成敬意,小馆不成火候,还望放过小人。” 殊不知那品官毫不领情,“咣”得一下将银锭摔倒了地上,狠狠骂道:“少跟老子来这套,画上的这几人乃是朝廷的重犯,如果你包庇,必是死罪!” 老板顿时吓傻了,当众跪倒在官差面前,也顾不及街上的人将地上的银锭揽了去...... “大人明鉴,小人冤枉,从早上到现在,并没有什么可疑的人来这里,你也看到了,小馆的客人现在就眼下这几位。” 品官四下打探了一下,倒看这老板不像撒谎的样子,态度倒也和缓了一点。 后有一老气横秋的方士站出来,因消息摸了空风,心里暗暗叫骂着。 “赫大人,莫非是这八畜生耍咋们?” 这姓赫的拿起了手里的画欣赏,也开始怀疑。 “我这画艺可算生动?” 那方士称赞。 “赫大人的画栩栩如生,既生动又形象,根据报信人的叙说,这已经画得万无一失了。” 姓赫的满意到:“嗯,我也觉得这都是杰作了……不过,八百阳那老头子也说了,准确的情报说,那千氏的遗孤一伙已经来到了姑苏,如果有这回事,那先前报信的人应该没有看错人。” 方士点头。 “赫大人,既然都是为了笑大人的利益,反正这一伙人都得死。以在下看,凡是这几日带武器出入姑苏城内的外来人士,皆有可疑之处。俗话说,宁可错杀一千,也不可放过一个漏网之鱼,我们只需将他们统统抓起来便可。” 那姓赫的甚为高兴。 “不愧是笑大人亲自指派来的人,好点子正与我想到了一处。” 那姓赫的说到也做到了,立马吩咐人传了令下去,在姑苏城内将进行一场大规模的抓捕行动...... 顾惜朝衬踱,也对姑苏道里的事有所耳闻。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这姓赫的便是姑苏城地方上的知府大人赫金宝,他实际没多大本事,只是当年的京九天起事的时候做了帮凶,才有了今日这步田地。京九天让他做了这姑苏城的地方知府。所以他腰杆子直,面子大。贪财好色的他,尽将姑苏城内油水捞得一干二净。这些做生意的,谁又不忌怕他三分? 心里暗下庆幸,还倒是他不与大家熟络,要是被他刚才认出来,恐是一件大麻烦…… 千言看这赫金宝在与那方士不走,心里也开始厌烦。 心想,大家都是带着剑在身上,若是此时脱不了身,怕是到时候他们的身份终究被识破。 本想先准备动了手,此时,却见白瑾方几人试着悄悄离开,心里倒是一紧。 “你们几个站住!” 自知在劫难逃,千言“噌”的一下拔出了手中的寒雾,适被安水夏拦阻了下来。 白瑾方几人停了下来,赫金宝继续发问。“瞧你们这身打扮,应不像江南人士......“ 顾惜朝回过头来,赶紧假意和颜笑道:“回大人,小人们乃是扬州境内人士,因小人家丈病急。小人才特与亲朋一同往姑苏来探望。“ 赫金宝信以为真,继续追问。 “你们身上佩戴的剑作何解释?” 顾惜朝有路子。 “哦,不瞒着大人,近闻扬州来姑苏路上盗贼猖獗,小人们才拿了剑当防身所有。” 赫金宝赞赏。 “看你这样子,倒是个难得的人才,如何,来我手下当差,日后保你荣华富贵。“ 顾惜朝谢过:“承蒙大人厚望,可生男儿该当志存千里,小人想通过自己的努力取得功名。实不相瞒,小人寒窗苦读,饱读诗书,今年正欲往京科考。” 赫金宝大加欣赏,拍手叫好。 “好!很好!有志气!我欣赏,若是你科举状元,日后必是能报效国家的栋梁之材。” 顾惜朝笑而不语。赶紧找了机会脱身。 “大人,实在抱歉,小人家丈病急,耽搁不得。所以就先行别过了。” 赫金宝丝毫没有犹豫。 “你不仅心怀大志,更有一片孝心,不与我办事,实在是一件可惜的事。也罢,若是以后有什么困难的地方,只管来找我。“ 顾惜朝终于松缓了一口气,趁着旁边那位方士还在他耳边怀疑的时候赶紧同大家辞了去了...... 就连千言也万万没想到,这身为一个地方的堂堂知府大人,竟是这样一等货色。若不是听白谨方亲口说出来他的真实身份,千言还只当顾惜朝故意在吹嘘自己。 与其赫金宝,这让千言想到了陈留安与临君公这类人,想来怎么不让人动火。“大家口口声声叫他们百姓父母官,可偏偏为何天下竟多些在这类出儿喜当差的?这样下去,老百姓的生活何时才能有出头之日?” 顾惜朝体会。 “气归气,饭还是要吃的。自古黑暗是与权利与时俱进的,倘若不治本,有没有这类人又有什么区别呢?” “那就杀一儆百,先将这天下的食人虫、害马精杀了,我看他们还嚣张个什么!” “要是能杀了,我们还在这些人的眼皮底下低声下气?” 气得千言牙冠呲咧。 白谨方无过大在意,见周围都是官兵在抓人,赶紧示意几人回避。 “此地,看来也不宜久留。” 阿兰放宽心。 “哎呀,用不着这么怕,你们也看到了,刚才师弟还把那知府大人耍得团团转呢。我看,我们倒不如去找家客店,先将身上的东西放下来,爱吃的去吃,爱玩的去玩,晚上安安心心睡个懒觉,等明日太阳出来了在去雁南。” 白谨方不以为然。 “你们注意到了没有,赫金宝身旁的那位方士,说话口音完全没有一点江南的味道,从刚一开始,我一直观察他的举动,就算赫金宝完全轻信了顾惜朝的话,那人却早已看出来点端倪,如果当时不是好着知府大人的面子,想必他早已揭穿了我们。” 顾惜朝一愣,后有余悸。 “另外,如果赫金宝说得没假,想必神枪堂的堂主八百阳已经在替京王做事,如果在这里撞上他,以他这种小肚鸡肠的人,想我们吃不了兜着走。” 阿兰这才意识到情况的严重性,很扫兴。 “小心归小心,但看大家也累了。今日我们便先离开姑苏城,在城外寒山寺附近找一家落脚的店住一晚。” 也是在没个底,与其这样提心吊胆,还不如到野店将就一晚。 几人没了意见,也就开始往城西走…… 第一百零八章 赫金宝本性,青歌楼主人 姑苏城是赫金宝的天下,谁要是说一声不敢,那非得在天王老子的头上动刀,至于得罪他的后果,可想而知。 姑苏高氏姊妹以技出家,在城中青歌楼经业有成,其门中尽是些才艺出众的美人胚子。 这赫金宝是出了名的好色,所以平日来没少光顾青歌楼。 这日来,赫金宝为猎杀千言一干的事搅得满城风雨,人心动荡,到头来还是一场空。 他也没这个兴致,劳神伤体的,遭个什么罪。 下午正好路过来青歌楼,一时兴起,也倒顺便进去瞧瞧他的璇儿,也好消遣消遣时间…… “高老板,璇儿可在忙?” 那少有端庄典雅的红衣女子,站在二楼的旁栏巡查着她的生意,脸上却失魂落魄的样子,似是打不起什么精神了,倒见是赫金宝,也就乐了脸来打声招呼。 “赫大人可是稀客,自从我高氏家族被人祸言加害,你便再不往这来坐坐。别人不知道的,还认为是我高氏姊妹真正做了有为伦常的事。莫非赫大人也是这么认为的吗?” 这红衣女子是高氏高中月不假,她依赖赫金宝替青歌楼撑腰惯了,借着这个好机会,她自然得先诉苦一番。 赫金宝心里也是有底的,看在璇儿的面子上,怎么也得给她几分薄面。 “高老板那里的话,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你高氏姊妹乃是江湖中人。你也清楚,京王对江湖人的怨恨……可是咋们说句外话,我也是是个讲理的人,有仇报仇,有怨报怨,有恩报恩……根本与咋们的立场无关,你说是不是?” 高中月看着赫金宝也不是个傻子,能将话说到这份上,也算留了佛面。 “赫大人这话说得风光,你是堂堂知府大人,高高在上,能体谅我们这些小人物的苦处,也算尽了仁义之道。但有句话必须说通了,纵使我们高氏姊妹进了狭义之道,而江湖中人他们却不领这个情,反而来找我高氏姊妹的麻烦。这个江湖人的身份不要也罢!” 赫金宝拍手。 “高老板知实务,我早就说了,江湖这帮人都是一些伪君子,表面上一套,背地里一套。他们从不会将你当自己人看待。我们京王不同,重情义,讲大义。设身处地为百姓着想,从不计较个人得失。” “哎,人与人之间的时局跟立场不同,如果当初同京王站在一起,想必我高氏家族早已经飞黄腾达。” 赫金宝被美得乐滋。 “时势造英雄,像高老板姊妹这样智勇双全的女人,为世已经不多。如果真有想法归顺京王,我愿意替你们搭一把手……” 高中月四下打视了周围,幸亏在场的客人都在为台上的艺伎美人入迷着。 为掩人耳目,赶紧带赫金宝去了二楼的雅间伺茶深聊。 “高老板,不用怕,这姑苏都是我的天下,有人胆敢对青歌楼不敬,我定会第一个不放过他。” 高中月谨雁细行。 “话虽如此,但还是要时刻警惕。树大了招风,名高了丧人。以赫大人这样神通广大的人,不怕有人明地里出来挑事,就怕的有人暗地里妖言惑众。我高氏是尝过这种有口莫辩的滋味……” 赫金宝摇摇头。 “也罢。高老板,那你究竟意向如何?能替京王做事,以后准保你高氏家业昌隆,享受不完的荣华富贵。” 高中月的心其实早有动摇,只是还是做不了这个主。犹豫了一下,方才回答。 “云瑶现在去了神枪堂,这事我也做不了主,赫大人你知道,高氏基业都是我跟妹妹管理的。怎么也得等她回来商量一下……” 赫金宝笑意。 “反正也不是急于一时,这事是大,那我还是等以后的答复吧……” “赫大人体谅。” “那么……璇儿今个儿有没有空闲的时间……” 高中月清楚,这赫金宝一直打璇儿的注意,要不是自己阻拦,恐怕有好机会险些闹出事来。 “赫大人你也知道,我们青歌楼来的姑娘都是谋家求生的姑娘,命苦。她们只卖艺,不卖身……” 赫金宝喝了一口茶,心里极不满,还是很中听道:“放心吧,我并不是打你楼里姑娘的身家清白的主意,你也看到了,我每次来都是很安分守己的。只是这璇儿,是个独特的……” 看着他丑陋的眼神,高中月继续推辞。 “璇儿这丫头,是个很孝顺的姑娘,当初若不是她爹生病,也不会来青歌楼里卖艺。自从这里有了她,我高氏的事业才有面子了一回……怎么说,这楼里的所有姑娘也是青歌楼大家子的一员,我这个当主子的,至少得保她们不受苦才是……” 赫金宝似有不乐意。 “高老板,话不要说得这么绝。你知道,我赫金宝想要的女人,还从来没有不到手的。只是咋们的关系非同一般,所以怎么也得给璇儿一个名分。” 高中月为难。 “赫大人,不是我不送这个人情,可是这青歌楼里的姑娘都是我自己的孩子,如果将来委屈了,我还有什么脸面面对她们……” 赫金宝已经认定,所以脸皮也都不要了。 “看这话说的,我既然要给璇儿一个名分,自然嫁过去不让她做小,以后她要啥有啥,你也不必担心她会在我那里受一点委屈。” 高中月仍旧摇着头。 “这是我也做不了主,她毕竟是一个十五六岁的丫头,怎么也跟赫大人的年龄有着悬殊的差距,谁也不能保证这是一件好事……” 赫金宝呲嘴,厌烦着看了高中月一眼。 刚巧在此时,楼下传来了绝美的琵琶曲。赫金宝听得入神,一曲终了,意犹未尽,复再弹下曲,仍旧魔耳的动听。 他闭上了眼睛,仿佛一个俏丽的香栀子出现在面前,枝丫飞鸿间,那香栀子活了过来,成了一个美丽出众的女子站在自己面前。 赫金宝在幻想,一把将女子搂在可以自己的大腿上,然后细细品味她的稚嫩,让人魂牵梦绕…… “这是璇儿的手艺,每次听到都别有一番滋味!” 高中月看了他一脸的欲望,险些没在他肮脏的脸上吐了一口。 可他还不尽兴,急着要冲下楼去“探香”,高中月阻拦未果,正慌慌张张跟他下了楼。 二曲终了,楼里的客人起行,早已站起来齐刷刷为她鼓掌。 赫金宝也站在了众人当中,为素帐里的女子鼓掌。 那弹琵琶的女子才从素帐里头走了出来。 果然是一身白栀子的沙衫,容颜粉黛,青鬓如丝,纤指细腰,拢琵琶间,步步生花! 她抬了一首,让在场的所有人为之“皮开肉绽”…… 也正是因为她出神入化的曲子,让独钟琴艺的浮生从经过青歌楼时不由自主舍情,继而进来一看高人风采…… 折梦还在拉阻者,不巧正与高中月撞了个眼神…… “浮生,快别看了,你看那是谁……” 浮生回头,也是愕然。 慌忙地往门外退,却又在这种时候跟刚进门来的千言撞上。 “怎么了,你们干么这么紧张?既是浮大哥想进去看看,那我们就先暂时进去避避风头,反正这里也不会有赫——” 千言说着,也倒是应了鬼。那站在眼前的不正是赫金宝么? 想也没想,拽着浮生跟折梦便退出了门外…… 这高中月又不是瞎子,奕剑山庄的两位公子,还有让高氏家族颜面扫地的那个黄毛小子,这么好的机会,怎么也得跟他们好好算算账! “赫大人,如果我帮你一起抓到目前对你非常有价值的人,璇儿这件事咋们可不可以就此放过。” 赫金宝不知所意。 “按道理来说,公事是公事,私事是私事。不过,只要你说的这个人价值足够,璇儿得事不是不能考虑……” 高中月笑笑。 “赫大人你放心,这个人包你满意。不过,你现在得马上召集大量人手来,否则,煮熟的鸭子都会飞走。” 赫金宝也是心里好奇,一时间看不明白这高中月想要玩什么花样,心里暗想,反正璇儿以后都将成为自己的人,现在多少跟她玩把戏有什么关系。 随了口,也叫身边的侍从传了令,这才好奇问高中月。 “究竟是什么人?” “千王本尊,还有青竹、奕剑两家的余孽。” 赫金宝大喜。 “他们现在人在哪里?” “他们刚刚来青歌楼,刚一看到我们便立马走了出去,以时间来看,想必应该还在这附近。但重要的是,如果我猜测的没错,他们目前正打算通过西门逃出姑苏城。” 赫金宝有点动气。 “既是看到了他们,为何不早点告诉我?莫不是高老板故意在为他们拖延时间,好让他们大摇大摆从我眼皮底下一走了之?” 高中月没在意。 “我早点告诉大人,我们也拿他们没一点办法。就算我们联手,若动起手来,也是我们大不利。所以才让大人马上召集人手......” 赫金宝意解,也信了她。 第一百零九章 荒弃的旧楼,暂时的困顿 千言同大家往西跑,不想赫金宝的人已经追了上来。 “站住!” “站住!” …… 一时间,姑苏城的西午市集一片乱糟糟。 白谨方当时急中生智,眼看着官兵们从前后包抄而来,只能带着大家往西午街的铜川路潜逃。 好来是手疾眼快,先时甩开了追兵。 铜川路的向阳明德楼乃是一处荒废的古建筑,铜川路左是墙壁,右边是三米高的绿藓云台,墙内侧便是明德楼的杆蒿。蓬蒿深高,枝腕已经随台绕到了墙的外侧。 见闻铜川路暂时无追兵,白谨方赶紧示意大家往上翻。 浮生、折梦纵身一跃,已各自抵落在明德楼内侧,千言看了段若柔一脸,知道她气力无法做到飞檐走壁,紧要关头,他也只能将自己的肩膀当脚垫…… 由于时间急促,大家接二连三的飞跃到了明德楼院里,千言只是最后一个进来,已经是汗流浃背。 顾惜朝听得仔细,官兵已经在整个铜川路巷前后集结在一起。 还好,大家有惊无险,这才在萧凄的院子里暂时舒缓一下。 过了很久,巷道里逐渐没了脚步声,大家从蓬蒿中走了出来,也不敢再往大院门外走,只能寻着明德楼的台阶往屋子里走去…… “啊!” 阿兰不小心用手摸到了干枝中的硬邦邦的石头,愣一看来是一面鬼魅类的邪物。 还倒是千言胆子大,一手手地将那座马身狮首的邪物从干枝中扒了出来。 “只是一座石像而已,师姐你胆子这么小。” 折梦看了,这石像怪为逼真,在这样阴凉的空间里,多少还是有点瘆人。 “能有这样的巧工神手,想来也是一件很稀有的古物。” 白谨方观察。“你们看头上,牌匾支架已经脱落,上面几个明德楼大字也字迹不清,想必已经荒废很久了……” 顾惜朝点头。 “这样的规模,在二十年前已经是非常起眼了。只可惜就这么白白荒弃了……” 安水夏却摇头。 “在姑苏城内,这样有名的建筑已经不稀有了。” 阿兰警惕地跑到段若柔那边,仍旧犹如惧怕地张望着那座大石像。 千言找到乐子,故意编瞎话吓唬她。 “我听说……像这样的楼阁古代都以女子的悲惨故事有名,历史上好多出了名的女子都是死在楼里。我看这座楼也是有一点邪门,你们看,这里到处阴森森的,谁吃饱了撑着在这里放一座大石像,这肯定是来辟邪驱鬼的。因为这里经常有女鬼在作怪,所以才没人到这里来……” 阿兰一愣,赶紧躲在段若柔身后。“师弟,你少编故事吓唬姐姐。” “谁吓唬你呢。你不信可以问冰块脸。” 顾惜朝并不理会,上前将第一层的楼门试着推开,白谨方想也没想便走了进去…… 浮生同折梦也随后而入,阿兰看了看千言,硬着头皮拉着段若柔进了去…… 里边乌漆嘛黑一片,头顶的梁柱柱上全是蛛丝网,鬼影重重的确实让人寒蝉。 白谨方惯手,试着摸索到一处角落,找到了还没干寂的蜡烛,一一点了起来。 里面顿时明了起来,几座亮彩的人形蜡像格外吓人! 要不是千言亲手摸了一下,一时还真将它们当作真人。 “削他老滚的,大白天的,真是活见鬼了!不知道是那个吃饱了没事干,整这么一些怪东西出来吓人!” 段若柔噗嗤一笑。 “原来你也并不是胆大飞天,只不过几首蜡像就把你吓成这样。” 这种时候,自然不能让大家笑话自己。千言赶紧装作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 “谁说我怕了?我只是见这东西烦。” 段若柔意会,并不再揭他的底。 白谨方一时似听非听地往里头走,也没发现什么诡异之处,也就彻底放心了。 “这里确实很久没人打理了……我看今晚我们也出不去了,大家就暂时在这里面休息一下。等会我跟惜朝出去看看情况,晚点再想出城的办法……” 顾惜朝心疑。 “白师兄,现在还是大白天。若要出城,是否更加好行事,要是等他们准备好,那时候出城岂不更难?” 白谨方道:“正是因为白天才更不好行动,毕竟我们人数太多。要是真要打起来,恐怕生出翅膀也插翅难飞了。为今之计,我们只能将时间拖到晚上,就算他们有所戒备,在晚上怎么也能有个随机应变法。” 千言也有所不妥道:“要是他们等下找到了这里怎么办?” “这个大可放心,我刚才进来的时候仔细看了,明德楼四面都是高达三四米的墙,除了西面正门,三方都被其它房屋挡住。而正门,显然已经破烂不堪,如果没有打开的痕迹,谁也想不到这里边会有人。除非我们进来的地方,那里却正好有一颗大树,加之苔藓,想必也不会留下痕迹。” 如实想来,却也没有么疏漏之处。事到如今,也只能以照白谨方的办法了…… 段若柔同阿兰一起打扫了一处干净的地方供大家休息。千言闲不住,随后也同白谨方出去打探情况。 寻着原来的路上,三人向铜川路进西午集的方向走。刚走没几步,便又遇到了迎面而来的赫金宝同高中月两人。 还好右边是一处风亭,有了叉道,三人赶紧迅速向亭子的河边藏了去。 “高老板,你是不是在故意取弄我?” “赫大人,我怎么能有这个胆?刚刚我真亲眼看着奕剑山庄的浮生公子来我楼里,莫不是有那青竹的千言,我怎么也不敢这么肯定告诉你。” 赫金宝很是丧气。 “搜遍了这西午街所有角落,如今连个人影也没看到。还不成他们长了翅膀不成么?” “依我看来,这帮人聪明得狠,能让段王都在意的人,可想他们能耐有多大。但是有一点,就算长了翅膀,也不可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逃出城外,想必现在他们是趁我们不注意的时候藏了起来,只要我们不间断的搜索,总会找到他们的蛛丝马迹。” 赫金宝考虑一下,还倒是信可了她。 “之前的确有手下说发现了一伙行迹诡异的人,虽没有看清样子,但我猜八九不离十就是他们。” 高中月点头。 “嗯,这样吧,你我分头行事,你去铜川路口右边的龙岭山方向找寻,我再在西面的明德楼附近看看有没有什么不对头的地方。” 就此,两人分头而去。白谨方三人才从风亭后来到西午集中。 千言特别不满。“你们看那高中月一副虚伪的样,她还算得上一介江湖女流吗?我早就看这女人不顺眼,要不是眼下这种时候,我非得上去朝她脸上给一巴掌!” “所以说你见识得太少。这高氏姊妹一向在姑苏混的风生水起,只是两个女人,却能将青歌楼搞得名扬天下。这说明了什么?高氏家族的名望不是只靠祖上传下来的那边东西站住地位的。” 白谨方不以听他们的话,非常警惕地往集中里走。 “先不要多说了,你们没看见,这里到处都是眼线。现在大家折腾一阵,想必肚子也空了。我们先去找点吃的,等会儿你俩先回去,我去西门再仔细打探一下。” 千言赶紧请求道:“我同你一起去。” 白谨方否意。 “我一个人去就够了,人多不好办事。而且你刚刚没有听高中月讲,她准备往明德楼那里去,虽然她一时半会儿不会找到明德楼里面去,但也不肯定她不会发现一些蹊跷之处。” 千言深知白谨方的脾性,更为段若柔她们的安全着想,也就没多要求了。 姑苏城有名的叉烧包,是千言在雁南吃的最正宗的包子,这也与千心有着莫大的关系。 那时候他们都还小,除了蹭着左领右舍拮据下来的残羹冷炙度日子,生活也没有多大的渴求。 某一天,千心背着自己去上街找吃的,眼看着热腾腾的包子在眼睛里晃悠,他怎么也嚷着要吃一口。 千心为了让自己吃的包子,跪下来求包子铺的老板,老板也是好心,见他们可怜,就打包很多给他们。 那种吃到包子的感觉,千言记忆深刻…… “怎么了,千言,这包子有什么不对头吗?” 千言这才回过神来。 “哦,没事,只是这叉烧包让我想起了我姐。” 白谨方明白,将包子递给了他。 “放心吧,我答应了你。就一定会把千心平平安安带到你身边。” 千言嘴唇一阵咸涩。 “谢谢师兄。” 白谨方也“嗯”了一下,然后于顾惜朝安排。 “惜朝,那你们先回去。我去去就来。” 说完便离开了…… 第一百一十章 白谨方疏忽,城门谋出路 酉时之分,千言百无聊赖,却听明德楼院里“扑通”一声,继一阵脚步声响动后,白谨方吱呀开门归来。 浮生起先关问。“怎么样?白兄,现在出城可有机会?” 白谨方踌躇不决。 “整个西午街周围满是官兵,西门更已经是重兵把守,若要出城,恐已经错失良机。” 折梦焦虑。 “那……以白兄之见,我们现在该当如何是好?” “我刚才回来的时候,看见高中月等人也在附近徘徊,虽然这里隐蔽,但时间拖久了也不是办法……要是脱身,现在倒是有一个绝佳好机会……” 顾惜朝同样与大家喜闻。 “白师兄,可有什么好办法?” “从西门回来的西桥街水巷一处,我看见高云瑶同神枪堂堂主八百阳走在一起。两人密谈归顺京王的事,于今晚同去赫府中。” 千言鄙笑。 “去就让他们去呗,看京王能给他们什么好处。” 白谨方继道:“刚到西午街头,高氏的人正好在与高中月传话,不多久高中月便着急离开了。应该有人知道,高云瑶两日之前去了连环九坞……可以肯定,高氏同八百阳早已对江湖人恨之入骨,如果有京王的人从中挑唆,他们势必逆反。” 安水夏疑惑。 “京王一直与江湖水火不容,如没有中间人出来联络关系,那又是何人去挑拨离间呢……” 千言倒是明了。 “还能有谁?先前你没有看到高女人跟赫斯走的近啊。不是他还会有谁?” 白谨方点头。 “这姑苏里的人都知道赫金宝常光顾青歌楼,不知情的还以为他是因为楼里一位名唤璇儿的艺女。可知情的一下就能看清,这只不过是赫金宝使得诡计。” 顾惜朝恍然顿悟。 “看来我们都只是被赫金宝表面的装傻所骗了。” 顾惜朝点头。 “我之前也对此有所怀疑,别人都说这赫金宝傻,却也不至于傻到只会听从别人意见做主张。毕竟京王不会在自己身边养一个毫无作用的卖力工具……不管怎么说,现在天色将晚,等高氏和八百阳去赫府期间,我们一定要抓紧时间出城去。” 大家虽是诸多忧虑,却也再没有其它出路,只能待天色晚一些的时候潜西门而去…… 西桥,是姑苏特有的一处风光,加之流水的引道,沿西桥水一带便成为了姑苏有名的西桥街檐舍特色人家。 已经酉时最后一刻,天色不能辨析路道,千言几人在西午集那里易容后,又换了一身江南人士的衣衫,匆忙地往西桥方向的桥头走…… 桥两头各有官兵来回排查,各人还是非常小心地避开他们。 西桥左侧故安寺,寺周围乃是梅园,其间大有小道可走。在已熟悉周围环境的情况下,白谨方很快便带大家一路至西门城下…… 那里果然是人影重重,为了近距离地观察情况,大家跟着白谨方小心翼翼潜行在马蓬处一点点地往城门口移动。 白谨方一愣,还没到戊时,城门已经关上,这让原本的计划又泡汤。 顾惜朝困顿。 “看样子我们今晚是出不去了……” 白谨方自责。 “白天放行,是最容易蒙混过关的最好时机,殊不知遇到了高中月。在已经得知了目标的情况下,城门必回严查,如果当时再贸然行动,势必会被逮个正着。如今是放松警惕了,城门却早早大关,千想万想,大家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一步……这件事全怪我疏于考虑……” 浮生更是愧由心发。 “这事怪不得白兄,都是在下的过错……要不是一时贪恋于艺曲的陶醉,也不至于让大家陷入绝境……” 千言无畏。 “都什么时候了,你们还谈论谁对谁错,既然都是冬友账的一家人,是福是祸、是生是死,大家都一起担着。削他老滚的,我还真不信了,只不过区区一些舞刀弄棒的小差役,能有多大本事。” 虽是鼓舞的话,白谨方却也觉得欠妥。少来这西门的官差有个百八十人,还不除去城门下实力不凡的顶头的。 “拖是拖不下去了,等过了今晚,赫金宝定会加派人手彻查全城,如果今晚高、八百、赫议事成功,那我们要面对的就是三大势力联手的威胁。在没有立身之所后,咋们就像一群笼中之鸟,随意仍他们摆布!” 千言很是气急。 “干也不是,躲也不是。让人实在是受不了了!” 折梦也是一个豪情的人,纵然是也想到跟千言一路子,索性提议。 “白兄,要不搏一搏?我看这些人也不是什么难对付的,如果以最快的速度干倒城门口那几个白衣服的,我想出城不在话下!” 白谨方一愣,看着大家都已决意一定,也就只能放手一搏了。 “也罢!现在恰逢时机,切记,我们要赶在他们搬救兵之前打开城门!” 众人早已迫不及待。 经由安排,千言同顾惜朝率先往城门口摸去,一旁正有两个穿白衣的官差过来小解。 “如今又不是兵荒马乱的年代,老百姓却没有一天安稳的日子。知府大人也是了,自己吃香喝辣,却把我们当牛马使!兄弟们日夜在这里熬夜站岗,一个月下来也就那么点俸禄,这差还真是让人当得没激情。” “你小声点!能有这份差事已经不错了。现在文朝又不算什么太平盛世,咋们能在这里赚点小费养家糊口已经知足了。” 那人抖了抖身子,似乎已经解了急。“诶,我说,兄弟,这赫狗每月都将上头拨下来的响粮填到了自己的口袋里,他的府邸下想必埋了不少金银财宝吧?” “就算有,你还能有办法偷偷挖出来吗?我看连进去的机会都没有,脑袋已经被砍下来了。” “哎,算了!谁让咋们从出生就没投个好娘胎,要是有下辈子,我一定要投个有钱有势的人家。做个好人,替咋老百姓做点好事。” 千言本想下死手,一招了结他们的性命,听他们还有一点善心,也倒心软了下来。 只是轻轻拍了一下他们的肩膀。 “两位兄弟,你们该庆幸刚才说了一番人话。” “什么人?” 两人回过头来,已经被吓得魂飞魄散,趁他们还没反应的时候,千言猛的两掌从后脑勺将他们打晕过去。 为了抓紧时间,千言跟顾惜朝换上了他们的衣服,然后向城门口走去。 城门左右两边已经被铁架挡开,除去刚刚解决掉的两人,左边还有三个白衣官差,还倒是那三人正在地上摆了桌椅开小差,若不是酒劲上了,恐怕千言他们早已经被发现。 有个醉醺醺地看见了他们。 “你们俩……磨磨唧唧……干什么呢?赫大人……今日……特别交代,这里一定要严加守卫,要是……放走了门口画像上的几人,我们只能提头见他……” 千言和顾惜朝也不敢回话,顺着天黑,他们只能以手示意。然后两人又走回去,故意引起那人的怀疑…… 另外一人也注意到。“他们两个是不是喝多了?神秘兮兮的。” 那个醉醺醺的道:“走,我们去看看他们……” 那人也上了当,催着另外两人来查看…… 三人过了来,千言和顾惜朝假装站在原地不动。由于那里黑灯瞎火,那三人也有所害怕。 “喂,你们中不中?一两下就成这个样子呢?” 千言两人不应,三人只能小心翼翼走到他们身边,一人刚想拍肩,白谨方同奕剑两位公子突然从三人身后冒了出来。一下便将三人放倒…… 随后,白谨方三人也将官府换上,等阿兰三个女的过来,便一起带着她们往城门口走…… 铁架两面还是有一定距离,右边的几位白衣官差仍然忠于职守,并没有对之前发生的事猜疑。 如今带了三个女的来,他们自然得有所反应。 “喂,我说你们几个。同样是一起站岗放哨的,开小差我们当没看见也就算了,现在居然还有雅致玩起女人来。你们胆子可真够肥的……” 另一个忍不住笑道:“男人嘛,我们都理解。哈哈哈……” 他们都笑了起来,似乎也明白的过去。 这倒一下让阿兰她们感到难为情,却也不敢开口…… 白谨方绕了过去,塞给他们一些银两。 “几位兄弟,实不相瞒,这几位是我们亲戚家的闺秀,因为长得貌美,不知怎么突然传到了赫大人那里……你们都知道,只要是个年轻漂亮的女子,赫大人都不会放过。我们也是逼不得已,才出此下策。人都有个私心,看在同为替人办事的份上,能否让他们今晚出城而去……” 他们倒是理解,但人情不够,这怎么也说是得罪赫金宝的事。 虽然看不清样貌,但通过身材还是可以感受到阿兰三位的佳色所在。 另一位面容和善的官差上前说道:“人都有个难处,可是这毕竟是掉脑袋的事,而且是这种特殊时候……” 见他犹豫,白谨方赶紧又拿出些银两给他们。 “大家都是用命替人办事的,如果你们不帮我们,她们都会因此送命。” 其他人还在犹豫,唯独先前说话的那人经过一番考虑,爽快做了决定。 “算了,我也不愿看到这更多年轻漂亮的姑娘被那赫狗糟蹋了。其实我早就看那淫贼不顺眼了,要不是他,我的妹妹也不会被逼的跳井自杀!要不是被逼无奈,谁愿意当一条狗为他卖命!” 其实这里,千言有种说不出的感受。无论京王,还是赫金宝,即使这些下手与他们有着怎样的深仇大恨,他们却还是奋不顾身在为他们卖命! 恐怕直到这一刻,千言才渐渐明白京王类究竟是何等的可怕! 那一个白衣的官差说着,扬手使唤城门上的官兵打开门,还不忘好心提醒。 “姑娘家,夜里走路不安全,在出城往北走,有一座万物观,那里的道长人很好,几位姑娘就先在那里住宿一晚,看看以后有什么想法,再作打算。” 有几人还在阻拦,那人却用眼神示意白谨方。 这让大家很是感激,此时门已经开了一点,白谨方赶紧示意阿兰三人先出城,却没想到身后突然有人喊道:“赶快将门关上,他们是赫大人想要抓的人!” 感知情况不妙,白谨方赶紧大喊。 “快走!” 阿兰三人在前,一鼓作气冲出了城门外,官兵第一时间向门口包围了来,浮生跟折梦两人已经往门口逼近,那位好心的白衣官差还是真心想帮他们。 “你们快走,这里我先替你们挡着!” 他身后的一名白衣官差叫道:“河向,你是想造反不成?” 千言已经将这名叫河向的人深深记住。 “你跟我们一起走吧!” 已有官兵上来挥剑,千言一边对阵,一边护着河向往门口移。 “我这条命已经不值钱了,这一次我也终于不再窝囊了。虽然妹妹的仇报不了了,但总算做了一件好事!你们赶快走,不要管我!” 城门已经渐渐被关上了,河向虽然喊着让千言走,可千言死活也不肯走。 这点,白谨方不用想也知道千言心里怎么想的,所以也就报着最坏的打算与他奋战到底。 最终也因此耽误了时间,在浮生跟折梦两人出城的时候,大门已经紧紧关上。白谨方、顾惜朝、千言就此被困在了城内…… 第一百一十一章 千钧之急围,长风镖局人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w ww.xxbi quge.c0m内容更新后,需要重新刷新页面,才能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一十二章 长风剑法势,无路出碧芒 像八百阳跟高氏这样的人,是永远体会不到千言内心深处的炙诚信奉之道。的确,千言不能给身边的人带来安全感,可他永远将同伴在意的东西放在心上,以至于无为,却如何也不能抛弃! 高氏、八百阳下了死心,欲将与千言之前的恩怨做个了断! 河向东已明确,从八百阳嗜杀入魔的样子,今晚无疑是想不留活口! 还倒是千言在武功上已经有所火候,任凭三人强强联手多番下死手,他亦对他们无数次的攻击游刃有余…… 河向东即刻开始协于千言,两人并肩作战! “河大哥,就算今日我们死在这里,我也要将这狗贼千刀万剐!” 河向东慷慨。 “我们萍水相逢,却也一见如故。只可惜相见恨晚!来吧!赫畜生恶事做尽,我们今日一起来替天行道!” 数场轮战下来,已经让他们气元损亏,河向东这一股热腔卢血,备让千言兴致狂勃! 提了剑,便弹瓦实破至八百阳身边! 威力十足,八百阳似有怯懦,一个回马枪,正下千言门庭穴,千言身体下斜,当机立断使出了“飞龙在天”! 下死手未收势的八百阳来不及躲避,恰从后背吃了一击从天而降的“飞龙在天”余震,莫不是高氏姊妹在前方挡住,他早已被余震击飞百米外! 半响,身体才慢慢停了下来,惊魂未定,口里已经染血…… 高云瑶提醒。 “八大哥,不要太大意,这小子深藏不露,已经有几个有头有脸的大人物领教过他的实力。鬼溟堂的笑罗仙就是这么一位,他却也毫发无损,我们定要小心应付!” 为了掩饰他的贪婪欲望,八百阳赶紧假意说辞。 “刚刚是我鲁莽,险些误了大事。” 高氏姊妹点头,三人准备同时向千言进攻,却见这河向东实力也不凡,白谨方知晓,相比江湖武功招式,长风剑法可是在姑苏独树一帜。长风镖局总镖头河渊,曾以一手大破近白人强盗劫匪,在镖局里影响力,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继承了他爹的看家本领,河向东不负众望,从小便习得了长风剑法四十二路式,武功厉害之处,想江湖中没有几个能一较高下! “以多欺少,有什么见得了人的!若有寻求痛快,在下也好好奉陪到底!” 高氏同八百阳却没有将他放在眼里,一个也是杀,两个也是杀,反正今夜他们都不会放过他们。 却看这八百阳并不是什么真材实料,可是神枪堂的越马枪并不是徒有虚名,毕竟是得到了神枪堂祖师爷神威之魂的真传,也是了,征战天下的一代将军怎么有着一身通天彻底的本领! 若是神枪堂的世辈完全继承他们祖师爷的精髓,神枪堂也不至于落到今天这种地步…… 吃过千言先前的一击,八百阳还是小心了起来,如是看到千言被高氏两人缠住,他立马轻点枪头…… 河向东看得仔细,枪头正中千言后心,长缨飞雨,后枪扎一线,上平到千言腋窝! 河向东急忙出剑,长风破浪,黄沙满天,以寸不离身之许严将八百阳的剑杆挑起! 等千言反应过来的时候,左腋下的肋骨已破,除了受了皮外伤,还好没中要害! 也不贪与一时,到退后示意河向东,复快速向高氏姊妹出招! 八百阳是领教了河向东的实力,尤为对刚才无懈可击的越马枪刚到错愕! “八堂主,你是还不清楚长风剑法的奥妙吧?” 八百阳适才觉悟,原来是长风剑法的缘故。 “看来是小瞧了你家长风剑法的柔性,今日有幸能遇到越马枪的克星,也算一件非常有意义的事!” 河向东西笑笑。 “我的目标可不是你,不过你执意要站出来替狗贼卖命,那在下只得恭敬不如从命了。” “不愧是河渊的儿子,勇气可嘉!” 八百阳提到河渊,河向东自然没有再与他多说一句的道理。 转了剑柄,便如同飞花穿丝一样拉了八百阳而去,八百阳做好了挡势,就在轻剑碰触枪杆的刹那,他横踢连散,当是月华天醉摆,卧膝再弓影! “罡”、“矿”、“嗡”之音一时间层出不穷! 八百阳先于河向东一番连破,压得河向东步步为营…… 而,应付于官兵的白谨方跟顾惜朝两人已经精疲力尽,不时还要面对密密麻麻冲上来虎视眈眈的高手角色,处境可谓一再危兮! 三方之势,一再从城门被逼退至故安寺外园,凭借人数的压制,千言几人完全走投无路…… 已经是古桥河头,面对高氏姊妹的死缠烂打,千言也是厌烦了。一时又找不到好的对敌之法,只能暗下里找机会摆脱她俩。 却看这古桥地势高,相比于花剑类,听剑阁的快剑流更容易变通。心中已有打算,一时看河向东正与八百阳在故安寺方向打得不可开交,处境极为凶险,为了想尽早帮他,千言只得赶紧趁空往古桥上飞去。 这高氏姊妹果然上当,上了桥,在只能容纳三人的过道上架势怎么也摆不开…… 千言甚喜,立马使出一招“醉花天阴”,莫不是凭借着灯光所见,高氏两人怎么也想不到千言能在这样局限的地方使出此等精妙的高深剑法! 两人也来不及多想,双剑合璧,当千言的剑影一隙之过的瞬间,林鸟各飞,落地的时候,已经在千言前后两侧…… 这让千言也反应不过来,本想借着“醉花天阴”一招制敌,如今自己反而被围困,心里不仅敬畏,只不过区区两个女人,确是此等让人束手无策…… “我等虽为一介女流,却好歹我们也在家这姑苏城里撑起一片天,你安敢只想凭借一招就定这场输赢?” 没想到她们早已看穿了自己的动机,如此聪明智慧,不得不让千言确畏。 “女人?女人也要看是什么人,也不拿镜子照照,像你们这样的丑八怪还敢说自己是女人!” 高中月是气得火冒三丈。 “你……” 高云瑶亦不为之快。 “姐姐,不要为这种人动怒!也不知什么样的人才能生出来这样没教养的黄毛小子,老娘倒今日好好替你父母管教管教!” “没人管总被没人生的好。两个老女人,今日是要与爷爷杠上了?” 高云瑶却也忍无可忍。 “小畜生!等你的舌头被割下来,我看你再怎么舌簧!” 千言无畏。 “那看你们倒底有没有这个本事!” 等高氏姊妹欲出手,千言望下桥头又心生路子。 几日前白谨方曾说过,“碧芒”是“飞天在龙”的延展招式,临界于浮空这点,若是现在借此桥头的高度,想必在河中使出“碧芒”正好有力可取! 该当是走投无路的无奈之举,先前也只能暂且一试! 眼见高氏姊妹凶势而来,千言“飕”一下跨出桥拦,高氏自当以为他逃跑,抹了群摆,“唰唰”两下跟了千言而出…… 刚出桥身,高氏姊妹便感觉上当! 却也为时已晚,千言仅在三秒内使出“飞天在龙”…… 时,河光荡漾,月高云深,千言反身回剑,已让浮空的高氏身体下斜,一阵剑云穿梭,千言再出“碧芒”,顿时水光炸起,只是一道长浪,便将高氏姊妹击飞到了桥头,两人踉跄倒地后,鲜血大喷…… 千言也并不是想下死手,如今终于解决了难缠的对手,赶紧借机往河向东那边飞去…… 河向东和八百阳好像都受了重伤,如此时候,也是摆平八百阳的最好时机。借着剑意,千言便迎八百阳而上,三五回合,已让八百阳招式用尽,河向东侧上,千言后封,再前后夹击,一掌、一拳,便让八百阳几根肋骨折断,用枪拨了出去,再也没有挣扎的余地…… 多少得给他留点面子,像这样的人两人也不想多与他见识。 千言给河向东视了神,便一同上前方相助白谨方跟顾惜朝…… 第一百一十三章 姑苏城终斗,笑亭雪救人 本来是手到擒来,如今反而让千言几人仗了志气,赫金宝在故安寺的一角瑟瑟发抖。青豆玉珠满从额头滚落下来。 “他们究竟是人是鬼?” 他的试问,恐怕连自己身旁的每个护卫皆都无法回答…… “赫大人,我们赶紧走吧,这些人的身手实在了得,欲生擒之想必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赫金宝啐了身旁的下官。 “没用的废物,我拿白花花的银子养了你们有何用?如今连几个年纪轻轻的小剑士都摆平不了,这让我赫金宝的颜面何存?” 又有个不怕死的下官为难道:“大人,你也知道的,白谨方此人可不是一般的小人物,就算是鬼溟堂这样的龙潭虎穴,他也能做到三进三出而毫发无损……” “是啊,还有这姓千的小子,也不知得到了什么高人的指点,仅在一年内,武功突飞猛进,在甘陵封王之时,能力已经能跟京王和齐王平起平坐!大人,为了你的安全,还是暂且离开这里为妙。” 听到几人的危言,赫金宝多少开始有点怯懦,犹豫了一阵,即与身旁几人道:“传令下去,今晚活捉此几人者,赏银千两,并官升一级!不管付出任何代价,我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说着,千言同河向东一马便杀了回来,赫金宝汗然,一刻也不想逗留,未尽兴挥袖一憎,随同护卫欲要扬长而去…… “狗贼,哪里逃!” 还没走几步,却听河向东从身后长劈长剑而来。这一生狂吼,却吓得赫金宝脚底瘫痪,一大步竟扑倒在地。 赫金宝的身边的几人已经拿起剑阻拦河向东而来,赫金宝趁此机会赶紧逃。爬起来,跌跌撞撞,落得这一身伤,还没到故安寺头,千言忽又从树影中跳了出来。 “狗贼,拿命来!” 这一剑,对月划空,明似取首有望,却“当”一下磬在了高氏姊妹凭空而来的花剑上! 千言也是焖了,看着如此难缠的两个女人,心里自在不舒服。 “我说两个臭不要脸的老女人,你们究竟要护这恶狗到什么时候?” 彼时,河向东来到。 高中月“哼”了一声,硬伤的身体险些没撑过来。 河向东当出一手长风剑法,却令被八百阳接住。因为长枪魄力,河向东反被推至后身三米外,还好有千言以势扶住了他。 “河大哥,你没事吧?” 河向东点头,以视无碍。 看伤残的三人死死护着赫金宝,两人实再难下手。 “言兄,看来今日不除掉此三人,恐我们再难杀了这赫狗!” 千言同意。 “虽我千言不对女人下得了手,可今日逼不得已,赫狗不杀,天理难容!” 说着,便“蹭”剑而上,河向东紧追其后,赫金宝赶紧猥琐在他眼前的三根救命稻草身上。 如今大残的三人只能靠着所剩无几的气力死撑,莫不是有接二连三冲上的官兵抵挡,恐三人早已是千言两人的剑下亡魂! 如今这边有了动静,顾惜朝和白谨方从而大势破敌,不多时便也赶到千言两人这边…… “千言,你们没事吧?” “嗯。若不是目标是赫畜生,就他们三人算不了什么难事。” 顾惜朝提醒道:“白师兄,天马上就要亮了。” 白谨方心到所处,即刻于千言吩咐的。 “千言,今日赫金宝的事暂且放过,等下我同顾惜朝掩护,你定要活着离开这里!” 千言不安。 “你这话什么意思?你将我当什么人?岂能为了自己逃命,而会将朋友的生死置之度外吗?” 顾惜朝亦被逼无奈道:“言兄,你就听白师兄的。如果此时再不走,我们今日谁也别想活着离开这里!” 千言自不打服死,任性道:“要走一起走,要死一起死!” 白谨方气道:“你还愿意将我们当师兄弟么!你今日若逃不出这姑苏城,以后你姐的性命谁去救?段姑娘的安危谁来保护?门巅那里又该如何答复?” 千言迫切。 “可——可是……” 河向东大义凛然。“没有可是,言兄,你以后还有很多机会,看得出来,你身边的这两位都是你的生死之交……今日的并肩作战很令在下痛快,若有来生,咋们再做兄弟!” 千言极不情愿。 “不!河大哥,要想作兄弟,怎么能等下辈子,今生今世我们都是好兄弟!” 河向东感泣。 “你是我见过最不痛快的人了,却做了痛快的事!可我河向东死不足惜!赫狗死有余辜,如今我却不能亲手血刃,我枉为长风镖局的后嗣!” 河向东的无惧生死,深让千万几人痛楚。 却见那藏匿起来的赫金宝威了势。 “你们谁也别想活着离开这姑苏城!都给我上!” 一时间,所有拿武器的官兵人山人海向千言几人围了上来。 白谨方实在无法,只能从千言身后一掌将千言击飞至十米高的城墙! 千言欲要往下来走,白谨方大声呵斥。 “快走!你是想白白让我跟惜朝为了你牺牲吗?” 见千言出逃,赫金宝赶紧命令八百阳。 “你还楞着干什么?放走千家余孽,我们都不得吃不了兜着走!” 赫金宝的狐狸尾巴终于露了出来,八百阳在已得知没有后路可走的情况下,只是狠了他一脸。 而他下江来姑苏的初衷,一切源自于千言身后肩负的凌迟剑,仅凭这一点,就算死,他也要奋力冲上去与千言一搏。 当时的千言已经非常不痛快,抽了剑便如同狂暴一样劈向八百阳。 城下雨,高氏姊妹欲想上去支援,河向东当机立断将她们拦住! 连续一夜的厮杀又开帷幕,时第二日凌晨,天云通晓。在城墙南道,一身染白雪之人踏风而来…… 与千言久持不下的八百阳有气无力,一枪挡在了脑门直下而来的寒雾上,一时火花四射! 千言再压剑身,此击一成,却被瞬时飞来的白衣之人两指挑开! “手下败将,千少侠何须下死手!” 千言惊闻,没想到这声音似曾相识,急忙在墙凸稳住了脚力,定目而视。 “笑亭雪!” 踏雪寻梅,俊朗皓月,碧玉而成,飞鸿如翩。就连千言都不得为他的容颜体貌心生爱目。 笑亭雪以礼而视,随后向城下的赫金宝喊话。“将城门打开,放他们几个出去!” “可是……” “嗯?” 赫金宝如何不熟悉京王身边的三大红人,虽是不解,如此厉害的眼神,如何不忌惮,也不敢违抗,随叫人开了门。 白谨方也不明白笑亭雪的用意,他却也不是言而无信之人,随示意了顾惜朝,两人缓缓从门而出。 千言为身边的意气风发的白衣男子感到匪夷所思。 “我笑亭雪向来做事恩怨分明,这次算我报答你们先前的救命之恩。” 千言不与怀疑,随后道来一句“多谢”。 笑亭雪不闻,继续向赫金宝下令。 “眼下的那位,亦放他走!” “笑大人,他们可放,唯独这一人我不能……” “让你放人就放人,那么多废话干什么!” 赫金宝吃到了他的厉害,只能乖乖放了河向东。 “这件事就到此为止,神枪堂堂主跟高氏的事我自会向京王禀明,以后有需要三位效力的地方,定还会劳烦你们出马……” 三人抬礼示过。 笑亭雪继续道:“另外,他们的事以后不用你们再插手,违抗者,如对京王不敬,当斩立决,以示正法!” 赫金宝同与三人生畏,莫敢造次。 笑亭雪回头看了千言一眼,点足欲飞雪而去,转身刹那又再与千言后语。 “如今我们互不相欠,三日后,我在雁南大名府等你。如能按时赴约,可保你姐生命无忧!” 说完,笑亭雪便破影长空,一时消失在了白茫青烟中…… 千言有所感发,在没有一丝犹豫之下,并剑下了姑苏城外侧,同与白谨方三人一路往西北大道而去…… 赫金宝几人眼睁睁看着千言几人自在而去,心里不打一处嗷火!也是了,本来就是打着千氏遗孤同凌迟宝剑的注意废了这么大的功夫,如今赔了夫人又折兵,得不偿失,如何能让人心中解恨! 而后,千言几人离开了姑苏城寒山境内,跟随河向东继续往偏北方向走,顺便一路追寻阿兰几人的踪迹。 河向东因前事未成,如今平安出姑苏城,心里反而久不能相安。 千言自打与之情义相合,深受来为之心解。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河大哥,如果你以后没有去处,是否愿意与我们一起行走江湖?” 河向东却好意辞过。 “感谢言兄好意,若是在之前,河某有心愿与诸位一起仗剑天涯,四海为家。可直到先在我才明白过来,长风镖局才是我最终的宿命!长风镖局是我爹一生的心血,而我身上流淌的是河家的血!大仇不报,赫狗不杀,我河向东誓不为人!” 千言本想劝意,反被白谨方止意。 “不忘初心,方得始终!河公子大义勇为,我想有朝一日,终能再次看到长风镖局耀武扬威的时候!” 这句话千言听师父同样讲过,所以他也能体会河向东内心的想法。 已到三岔路口,是时候,河向东与千言道别。“再往前走,便是万物观,想必之前的三位姑娘应该会在那里等你们。我便不再送行……我先前说过,言兄,要是有下辈子,我们一定要做好兄弟!如果你还愿意接受我这样的兄弟,日后若有再见面的时候,一定要好好喝个痛快!” 这样的兄弟,千言自当是认得。 “既是有缘无份,那我也不强求河大哥。咋们就此别过!” 千言抱拳,河向东会过后便轻轻走向了小道而去。三人目送,他的身影久而远之,最终消失在了三人眼中…… 第一百一十四章 仙外之奇境,万物观高人 磨蚀清磷入骨取,都替烟花偷三月。 “青熏之黛,层岭云开,莽莽大河向东流,山川,草木,虫鱼,鸟兽,往往有得,以其求思之深而无不在也!” 白谨方抬起头,下山来是一位头戴斗笠的白袍长者,左手拿着鱼竿,腰间挂着鱼篓,正要往山下垂钓。 “敢问高人,此处可是万物观之所何走?” 见白谨方询问,老者摘下了斗笠,很是礼貌道:“哦,往前越两百米,左传,上了云梯,便是万物观。” 白谨方继问。 “那高人可有看到三个女子同两个男子路经此处?” 老者试探性地观闻了一下三人,似有怀疑道:“不知几位是……” 白谨方会过,见老者不算大恶,随与之诚待。 “我们是青竹弟子,因有事去往雁南,路经姑苏,不想跟官府的人惹上了麻烦,死里逃生时,从而跟朋友走散。听朋友讲,姑苏城西北的云深不知处,有一座万物观,渡济天下所有的流亡客,我想我们的朋友们应该也来到了这里……” 老者通晓,已有所惊。 “原来几位便是奕剑两位公子口中说的青竹派大侠!失敬失敬!实不相瞒,在下正是万物观的观主,你们的那几位朋友,昨夜半夜便来到观中,再听闻了你们的事,老夫深刻佩服!” 白谨方几人怯闻。 “原来老前辈便是万物观的观主,晚辈冒犯了!” 观主不以为然,诚然道:“如今这天下,奸邪当道,搞得民不聊生!这姑苏城的知府赫金宝便是这么一位,上边每月发放下来的饷银,统统都让他中饱私囊。我等虽有这救苦救难的心,却也只能任由朝廷的人摆布……还倒是有你们这样见义勇为的江湖侠士,替天下的老百姓做了很多好事。” 白谨方谦意。 “我们也只是尽了自己的狭义之道,而天下之中,大公无私,舍己为人的人并不少见,能有前辈这般心系劳民的仁心者亦比比皆是。” 观长不以明示,见此地说话不合时宜,赶紧请求几人回观中一叙。 …… 通往上行,百米台阶深入云底,两股悬泉瀑布从山腰一泄千里! 白谨方几人逼近观门前,水生如雷贯耳,却让人心神百感旷野! “老前辈,此处环境优美,地势磅礴,像来是神仙修身练道的极佳好地方啊!” 观者叩门,笑道:“修身养性,陶冶情操倒可以,修仙练道就只能像奕剑的仙人们才能做到了……” 千言感慨,此处比起灵陨山,富有异曲同工之妙,两者的境界却完全雷同,倒是这观长谦虚了。作为后生,他也不好搭话,只能默以作视。 大门轻开,一个八九岁的坐山童子相迎。 “观主,你不是下山打鱼去了吗?如今怎么又回来了?” “你这小子,是不是趁我不在就可以偷懒了?” “观主,我哪儿有,你不是吩咐过我么,要好好照顾客人,我可不敢怠慢。” “行了,你这臭小子,哪一天没有趁着偷懒的。今日观里蓬荜生辉,这几位也是我们的贵客,你先将我的东西拿下去,等会儿再沏好茶端来。” 那童子看了千言几眼,礼貌行礼,拿了鱼篓几样便下去忙了。 腿脚倒是听利索的,年不懂事的样子,说起话来还像些大人,千言一笑,觉得他有些自己小时候的样子。 千言开始习惯,又起头当了自来熟。“观主,看你这观子挺大的,想必门下有不少弟子在这里修行吧?” 观主白鬓浓染,一边带着几人往正观鹤来殿走,一边笑着回道:“小兄弟猜错了,这观虽大,但里头只有我两人。” 千言愕然。 “那岂不是空观!这样大的地方,这样空着有些浪费啊!” 观主尴意,继笑意以答。 顾惜朝咳了两下,以告千言的失礼…… 刚入正殿,阿兰几人便急冲冲跑了进来,见千言他们安好,心里自安。 “千言,我还以为你们回不来了呢!” 段若柔心里犯涌,一时喜极泪下,情感表现越明显,越让一旁同样担心不已的安水夏不开心。 “是啊,言君,在我们出城后大门就已经关上,浮大哥让我们先走,随后我们便一直寻了万物观而来。一直担心你们的安危呢……” “没事!我们这不是好好活着回来了吗?” 千言直头直脑,疏漏于安水夏的关切,偏向于段若柔献殷。 段若柔开心地笑,脸上不知道有多开心。 “嗯。你没事就好,要不是你们再不来,我们都不知道怎么办呢。” “嘿嘿,不会的,我答应过你,以后一定会保护你的。” …… 倒是顾惜朝解情,看到安水夏在一旁被冷落,赶紧慰问。 “安姑娘,来万物观的旅途偏,又是晚上,想必你们一定找了好久才找到这里的吧?” 安水夏故作镇定,回道:“也没有,本来我们还想要在城外等你们,可是浮大哥相信你们,为了不添乱,他便让我们先行来万物观,路上多有浮生和折梦大哥带路,所以也没费多少功夫。” 顾惜朝“哦”了一声,却也想不出更多的宽慰之言,正好阿兰问白谨方。 “师兄,你们是怎么逃出来的?” 白谨方专注,时至现在,他亦完全参不透笑亭雪此人。 千言回道:“是笑亭雪让开的城门。” 阿兰几人难以置信。 “笑亭雪!你们说你们遇到了笑亭雪了?” 白谨方适才点头。 “其实,原本我们是走投无路,在今日清晨,笑亭雪突然出现,他没有动手,反而命令赫金宝大开城门放我们几人走。” 千言点头。 “他说是还恩,也不知道他心里究竟打的什么算盘……” 浮生可信道:“其实笑亭雪此人做事还是留有余地的,他虽说是还恩,其实我想他是不愿千言落入赫金宝这样的人手里。” 白谨方若有所思。 “我们清楚,笑亭雪此次拿千心威胁千言,无非是从千言手中得到凌迟,但他只想用自己的手拿到宝剑,如果我们今日落入赫金宝之手,这件事便让他没了乐趣,纵使不顾京王的降罪,他亦还是想自行了结。可见,他绝不是一个只会卖主求荣的人,反而是一个非常主见的人……” 折梦深得体会。“所以才说此人极不容易对付……” 千言无关紧要道:“管他那么多呢,反正大家没事就好了,在离开的时候笑亭雪下了挑战书,时间只有三日,为了我姐,我一定会准时迎战!” 第一百一十五章 观主的身世,深夜的畅谈 闲凉夜适,白瑾方同与万物观主院中畅谈。 一杯酒下肚,温吼入肺,意韵大开。 “啊!好酒!好久没有喝到如此浓烈的醇酒了。” 万物观并不习酒,却唯独钟好喜酒者。 “这是上等女儿红,姑乃姑苏肆家酒家特有的珍藏品,今日下午,我令观童下山特意为你们酌的,如是合白大侠的胃口亦是好。” 白瑾方谢过。 “多谢观主款待,煮酒当举杯同饮,观主可愿今晚特例喝几杯?” 万物观虽算不得修俗内家,却也践行五律三规,喝酒乃世家大忌。白瑾方不是不清楚,只是一时起兴,方博观主笑笑。 观主日然是摇摇头笑了。“白大侠说笑了,老夫乃修生养性之人,至此滴酒不沾。“ “哪在下在此岂喝酒,岂不破坏了观中的清规戒律了。” 观主并不在意,抬身望向满园夜景。“酒者,穿肠入肚琼酿也!作为行走天下的侠者,必不可少!你是客,我是主,岂能不敬宾主之道。无伤大雅,无伤大雅。“ 白瑾方意会。 “就算老前辈职责在下,我也要厚脸皮讨完这杯酒的。” 观主投怀。 “尽管喝,尽管喝......” 白谨方默作欢愉,半响问道:“哦,讨了这酒,晚辈可否讨前辈的大名?” 观主却不孤。 “名字乃身外之物,不提也罢。” 白谨方见是观主有难,自然也就没再过问。 览物少许,观主却亲自开口。 “只不过,既是相逢,我们便是有缘,作为朋友,我有一样东西给你,或许日后你们有一需。” 白谨方饮了后一杯酒,似有好奇。 只见观主从衣袖里拿出一封信纸。 “年轻之时,我曾与燕云监察司的周傲天之父同在帐中公事,也算有点旧交情,要是你们遇到了什么不测,便将这封信转交给他,可在走投无路之时保你们一命。” 白瑾方惊诧,却也深为感动。 见白瑾方若有所惑,观主这才打开真诚道明一些异事。“文朝成事,在历三百多年前,歌朝鼎世。华夏泱泱大国有史以来迎来新的政变,宁平王为宰,奉夏椿湫二世之子夏天麒立新君,权纵朝野,欲将天下群雄消灭,自己从而坐上一热之下,万人之上的宝座。无论是江湖势力,还是外世修道之门,都曾被大肆杀惨,甚至灭门......然而自古江湖名门大派层出不穷,名望曾千年而久经不衰的青竹、柳雨、花儿、秋菊、墨梅、叶松江湖六大门派合盟,展开了与华夏大国的生死斗争,在华夏之地经历十年的血雨腥风后,江湖人终将宁平王的项上人头取下,六大门派,除青竹,也全部因此牺牲......而夏椿湫昏腐,毫无治理朝政的能力,华夏历经千百年的歌朝至此结束。而后百年,以朝为歌的历史完全被天下各地的自成郡王的局面所取代,天下即成了文玄泊建立文朝之前那样,群雄争霸,南北连年战乱不息,在动荡的烽烟烈火中,‘遂使生灵涂炭;神器流离;邦国轸麦秀之哀;宫庙兴黍离之痛。’虽之前也有像文玄泊那样胸怀大志要统一天下的人,可终究在你争我斗的历史中自取灭亡,直到再百年,文玄泊年幼成王,得遇奕剑云游的一弟子赠宝剑,后神剑持威,再得天下!“ 白瑾方骇闻。 “前辈久居深山不出,没想到却知道的这么多,历史之事,在下粗陋寡闻,对于文玄泊先后的事知道的更是少之又少。” 观主不孤,继续引道:“实不相瞒,老夫曾是文玄泊的将下,曾和周公瑾出入生死兄弟,随同文玄泊征战四方。” 白瑾方恍然大悟。 “这便是因为前辈不可真名相告的原因吧?” 观主投性。 “又道是,也道不是。因有军事安排,我同周公瑾取南下,在先帝拿天下的最后一刻,我同周公瑾同燕京的郭侯毅郡主生死一战。虽然郭侯毅最终破败,可我在那场战斗中筋骨折断,卧床不起……一月后,先帝南下,立朝开元,特封我与周公瑾为镇魂将军……” 白谨方慨然,却有不解。 ”那……前辈后来为何没有留在燕京?” 观主唏嘘。 ”哎,文朝的时代只属于先帝,先帝崩殂,天下也再无文朝!身体残废的我毫无用武之地,元年一年夏我便离开燕京,来这里归隐山林,从此做了一个不过问任何俗事的空山老人……” 白谨方深得体会。 没想到前辈劳苦功高,有着这样不可一世的英明神武!” “周公瑾是我的生死之交,重情重义,可老夫与他的道路不同。他这人铁骨铮铮,可却有勇无谋,一心只忠于朝廷。纵使像幼帝这样的昏君,他亦无脑奉佐。要是他真的有脑子,也不至于让京世一家将先帝的天下先后玩弄鼓掌!” “既是精忠之魂,那周傲铁却完全沦为了京王手下的杀人工具?” 观主难言。 “哎,都说了,子随父姓,这傲铁完全跟他爹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毕竟人各有志,不能强求……周家的人,一心只为了朝廷,而却完全丧失心志,毫无意义地去保护一个已经颠倒黑白的国家,这跟助纣为虐的十恶不赦之辈又有什么区别!” 白谨方看得他的冲动,却也明白。 “不管怎么说,还是非常感谢前辈的好意,我也很久没有和人畅谈了,今日能与前辈相谈甚开,如有机会,日后必再登门拜访来。” 观主继不孤。 “那你们这次去大名府,究竟是为何?” “不瞒前辈,我们是要去救一位朋友……这个朋友,对我、对我的朋友以及天下人都极其重要!” 观主吃惊,却也不究其深。 “这事老夫之前也有所闻,上月,京王身边最厉害的三人之一笑亭雪在雁南抛头露面,同周傲铁一同抓了一个年轻女子,竟不想她是你们的朋友……既是必为之事,那便是头等大事。那我就在此希望诸位能早日救出你们的朋友……” 白谨方心领,看夜已深,却有不尽的舒情难舍。看着观主对月长空,诸多感想,他只能继续酌了一杯。 “白大侠,举杯虽好,但不可多喝,多酒伤身。” 白谨方笑笑。 “前辈的警告,晚辈记住了。” 不管是谁人也看得出来,曾经战驰天下的热血男儿,沦落至此,心里多少也有点不甘!而在这位将士之魂里,白谨方又看到了他的释然,这大概就是时过境迁,物是人非事事休的道理吧! “前辈,晚辈有一个问题不该问的问题,若是当年最后一战你没有伤残,那你当初还会继续留在先帝手下吗?” 观主平静道:“若是有如果,老夫会走该走的的路,仅此而已,别无他求。” 这句话白谨方虽然不能深解,可他看清楚,他已经将过去的一切全然放下了。 正当时,千言突然从后面找了来。 “白师兄,我还以为你又去干夜事了,没想到你偷在这里喝酒呢。” 千言走了过来,向观主行了礼,然后继续打量白谨方。 “你找我有事?” “跟你商量一件事……” 观主知时宜,话别两人后便先行回舍了…… 看着千言神神叨叨,白谨方好奇。 “说吧,你又想自己打什么算盘?” 千言诡异一笑。 “不愧是我白师兄,居然一眼看穿。” “就你那两三两伎俩,谁还看不出来。三日后,你是不是想一个人去接受笑亭雪的挑战?” 千言一愣,他料到白谨方聪明,却没想到聪明至此。 “啊。这次的事,你应该也知道,不管是笑亭雪的圈套还是真正想与我打一架。我们此去,必九死一生,我不想让大家为了救我姐的事因此舍身冒险……” 白谨方拿起酒壶倒满一杯,然后将剩下的全部扔给千言。 “你愿意将大家当作师兄弟吗?” 千言肯定。 “自然!” “那你认为大家也将你当朋友相待吗?” 千言继认。“嗯!” “那你相信我吗?” “嗯!” “那好,来!一起喝完剩下的!” 千言毫不犹豫同他举壶痛饮而干! “你记住,现在不是你一个人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而你更要仔细替身边这些愿意拿你当朋友的生死之交考虑。” 千言后知后觉。 “白师兄,我知道了,以后无论生死,我都会和大家一起!” 白谨方点头,相看夜色深笼而不语…… 第一百一十六章 四龙院对峙,周傲铁之怒 荆阳城,当属雁南樊枢。大名府,实至名归是城中心最耀眼的建筑。文玄泊在世,元年十年册封周公瑾为镇魂将军,并在荆阳城赏城一座,五年竣工,号大名府。后三年周公瑾病逝,其子周傲铁在雁南某茂县当仁小县令,举功无数,正式一手执掌大名宏业。后被京王提拔为枭骑都尉,数年,周傲铁继为燕云州监察司,权利愈广,威名大噪,不亚于周公瑾之下。 长氏村是雁南偏远山区的小村庄,亦为千言的故里,距离荆阳城三里路程。 三日后,千言几人鞋履千万,准时来到荆阳城大名府前。 千言抬头望着百米台阶上列阵着手持战戟的守卫军,也没多想,起步往上走去,却被人拿戟当场拦住。“站住,你们是何人?官府重地,闲杂人等不可擅自闯入。” 千言直道:“我们是你们笑大人想要见的人,识相的赶快让路!” 那人打量一番众人,少有恻隐。 “你们在这里等候。” 那人先行上去通禀,很快便又折返下来,扬手示意所有的守卫军打开了戟路,千言几人才得以通行。 大名府戒备森严,借大门暗道便来到四龙院,那里更有上千的军士摆阵,旗鼓宣扬,时让大家惊心。 跟着带引人在阵中走前,便有一身披盔甲的八字须中年带袍从上面的大殿走了出来。 “尔等便是青竹派?” 白瑾方上前。 “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在下青竹派弟子白瑾方前来觐见周大人。” 周傲铁礼敬。 “你便是当年名声轰动江湖的白瑾方?” 白瑾方不孤,直言不讳。 “既是知道小人,那小人便开门见山。前不久,周大人在雁南抓了一个姓千的民间女子,我等今日便是因此事而来。” 周傲铁掸了铠灰,大笑。 “哈哈哈,爽快,都说白大侠做事向来独来独往,秉事有自己的一番取舍。既然对我也诚意,那我也和你们直话直说了。那姓千的女子是我大名府抓的人不假,但她并不是一个普通的民间女子,而他和你们身边这位姓千的少年一样,乃是朝廷的重犯。” 白瑾方无视。 “周大人乃将门之才,竟何出此虚言?无根无实、无凭无据,他们一不触犯国法,二没做杀人放火的事,大人怎么就说他们是朝廷重犯呢?“ 周傲铁笑笑。 “千氏遗孤究竟是不是重犯,你们难道还不清楚吗?当年文昭公主同千无山私自偷走先帝遗留下来的凌迟宝剑,两人逃到这雁南的长氏村剩下了两个孩子,便是这千氏兄妹俩。依据正法,私自盗走国宝当属祸国大罪,更何况是这样的苟且之事,此不算重犯,还算什么?“ 听到诬蔑之语,千言尤为愤怒,幸得顾惜朝拉住。 白瑾方与千言示意,又继续同周傲铁对峙。 “这件事在下的确有所闻,但在下认为,但拿走宝剑的行为并不算得什么大罪。” 周傲天饶有兴趣。 “哦?何以见得?” “首先,文昭公主是帝嗣,拿走属于自己的东西怎么能算是偷?其二,凌迟剑意味着什么?当初先帝拿此剑统一天下,无论对文朝还是苍生,它都有其非比寻常的意义所在?周大人应该清楚,先帝驾崩之日,少主正当年幼无知,朝廷众多文武百官野心勃勃,宝剑被心怀不轨者企图,公主当年无惧生死,冒着生命危险将宝剑带走,理当是为救国救民的大义举!如何却成为了大人口中的罪犯?” 周傲铁不为所动。 “嗯,是有些道理。可是,你既然明白凌迟剑的存在非同一般,公主却在朝廷最关键的时候私通情人将宝剑无声无息的带走。就算死罪可免,活罪亦难逃。还有,千无山是皇家大内高手,他非但没有做好自己的本职,反而唆使公主殿下出宫,同将宝剑盗走,以下犯上,罪恶滔天,该当问斩,以示朝廷的严威!” 白谨方取义。 “在下之前讲了,周大人乃是将门之才,为何偏在大义面前不能明辨真假?千内当是一心为了替天下安危着想,适才协助公主将宝剑带走,他明知这样做死罪难逃,他还是义无反顾选择将先帝打下的江山保护好。试想一下,若不是当年千内和公主没有将宝剑带走,一旦此剑被奸邪之辈取得,那后果意味着什么?” 周傲铁冷笑一声。 “然而他们这样做的结果呢?正是因为他们不顾一切将宝剑带走,才使得我大文朝从此被江湖势力跟黑暗势力欺压!凌迟剑本就是属于朝廷的东西,无论谁人拿走,那就是朝廷最大的罪人!” “人不作而天不乏!自古来得民心者得天下,如果一个国家只是拿一把剑当作护身符,自当难食心安!” 周傲铁大不悦。 “大胆!你只不过区区一个修道的凡夫俗子,岂敢对朝廷的章法出言不逊!” 说着,周围所有的兵士出戟指向白谨方几人。 白谨方无惧,冷眼相视。 “哼!这就是周大人眼中所讲的章法?在下一直替周老将军的盲目奉承感到耻辱,本是救国救民的大将军,却一昧将自己的忠诚滥为旁主!其子亦如是,在朝廷处境岌岌可危之时,不好好自我反省,反而奉佐奸邪,完全不分青红皂白滥杀无辜,实在可笑!” 周傲铁大怒。 “好一个白谨方!口舌之辩实在无人能敌!我本想还念及尔等的真诚放你们一条生路,可你却一再将我文朝的威严不放在眼里。今日你们若不将凌迟剑拱手交出来,休怪老夫剑下不留情!” 千言早就看不惯这周傲铁,如今周傲铁原形毕露,正合了千言的意。 “如今看来,现在的朝廷里,没有一个是好东西!我千言首先在此申明,我爹娘做的一切,都是大义之行!完全轮不到你们这些愚昧无知的卑鄙之人指手画脚!而我姐无任何罪,要是不放人,我千言定要将这大名府闹得鸡犬不宁!” “很好!看来你便是千石无山的儿子,果然有种!今日,要想救你姐,你先打赢我再说!” 千言心意已决,斜了周傲铁,当即一剑攻了周傲铁而去! 此剑来势威猛,周傲铁自知千言实力非凡,随即便提了剑长破千言而去! 一时快,就连白谨方也没准备,周围无数战戟便翻云覆雨而来…… 至此,生死一战难免,大家同时和四龙院里的兵士打了起来。 第一百一十七章 周傲铁实力,兄妹得相见 那周傲铁手中的剑犹如八千斤的槌,砸在手中寒雾的剑刃上“嗡嗡”的响。可千言临危不乱、处变不惊,重剑袭来之时,他跨马开膛,劈着周傲铁的脊背就是一回风落剑,橙锤他岭兜翻云沧浪,千言呼了,正见周傲铁后脚跟贴在了大院北方升龙上! 算震不得天摇地动,却也凭借千言威猛的一剑使地面扬起了尘灰! 周傲铁追千言,离寸半波寒烟点意,再次从千言的右侧位出攻! 千言身坠,逼出“飞天在龙”,地面一时间千石纵浪,回风并身扑向周傲铁!两剑气是顶了个正着!“咣”一下两两弹开! 那周傲铁立了剑单膝跪地,气力多有不支…… “不错!若不是亲眼所见,我还真不相信你小子居然有这样一身非凡的武艺!不愧是皇家大内高手的儿子!我的剑,还从未有过虚出,你居然能在十招内令我招招退避,这番本领,城某甘拜下风!” 千言领了意,倒也觉此冥顽还有几分义气! “承让!实该认可,周门之勇,天下无人匹敌!只可惜道不同,不相为谋!” 周傲铁快意,以笑为敬。 “好说!” 说也快,行也快,周傲铁纵剑继往前冲,剑在地下早已滑得“嘶嘶”生火!初露锋芒,当下千言脑门太阳穴几许,势时悸,千言脱剑而引,折头摆破冰山之力,生而有余避开了周傲铁的死位! “住手!” 还没等周傲铁反应过来,笑亭雪从天而降,只用一掌当开了千言下周傲铁后脑勺的极剑! 千言后退五步,适才站住脚,喘息才再见笑亭雪本身。 “都给我住手!” 笑亭雪再呵了声,所有兵士才全部停手! “他们是我约的人,你们伤一许,破一处都不可!” 周傲铁合了剑,对他敬畏三分。 “之前我们是如何约定的?人归我,凌迟剑归你,如今你却趁我不在之时向我的目标暗下动手动脚,周傲铁,你是不是过了点?” 周傲铁随和。 “哦,笑大人,我只是跟他们随便试试手,并没有想置于死地。” 笑亭雪闭了神,然后眼睛开亮。 “要是做的过了,我又不想因此过节伤自家兄弟们的脸。既是自己人,那更要尽好自己的本份。该做的理当做,可不该管的事,管宽了,伤了兄弟的感情不说,还让自己没了台阶下。” 看得出来,这笑亭雪显然是不愉悦。毕竟是京王身边的红人,周傲铁也不得轻易得罪。 心中不满,却也表面恭维。 “理解,是在下的不对,要是笑大人怪罪,我也无话可说,可是,你看,外人面前,我们还是不要让彼此失面子。” 笑亭雪自开怀,和与周傲铁道:“自是舍弟这般说了,我也不再计较,还望你我二人日后在京王交代的事诚心办事。” 周傲铁抱拳承过,笑亭雪继与千言相视。 “千王果然还是赏在下这个脸,莅临此地,周待不住,还望多多见谅。” 千言随性,洒脱于其。 “好说!” “既然如此,那你可有准备好?” 千言看了周围烦人的兵士,直道:“既是我们俩的事,那可否能请闲杂人等走开?” 笑亭雪当即向众人使了手意,场地也就此腾了出来。 “另外,我还有一个要求。” 笑亭雪疑笑。 “请讲。” “你该知道,我今天为何要赴这趟约,要是现在见不到我姐的人,那这场决斗毫无意义。” 笑亭雪眼神会了会周傲铁,周傲铁立刻命人将千心带了出来。 “姐!” 因为一年的思念之情,让深感担忧的千言激动地叫喊出这一声“姐”! “千言!” 千言在看到千言的那刻,眼里稀里哗啦就流了出来。 两名丫鬟,两名看守,白谨方看得出来,这些人确实没有对千心下狠手。 只当是千心想立马冲过来,却又被那两名看守制止。 “老姐,他们没有欺负你吧?” 千心慰笑。 “嗯,他们没有拿我怎么样,只是……哪天好多官兵出现在我们家里,什么也没说就将我抓到这里来……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千言傻笑。 “放心吧,有我在,今天一定会救你出去的!” 千心又激动开心,又开始为千言的冒死前来顾忌。 “你怎么那么傻!都在青竹山一年了,怎么做事还是没头没脑!这是他们的圈套啊,你不该来这里的!” 千言摇头。 “以前我做过的傻事我自己知道,但这次我一点也不傻!老姐,你忘了一年前去青竹派的时候我在路上说过的话吗?我已经不是以前那个经常惹你生气的千言了,直到今天,我才逐渐你过去所受的苦!从来都是你保护我,今天,终于轮到我保护你一回了!” 千心泪下。 “姐不要你保护,只要你没事,姐怎么样都好。这次,你千不该万不该来大名府!” 白谨方言替千言回过。 “哦,千姑娘,这件事不能怪千言。来雁南救你,这是大家的意思。而且这件事关系凌迟剑的重大之事,更当非不得已而为之。” 千心似才想起曾在段府内见到白谨方的事,却也惊奇。又看到阿兰同段若柔一干的存在。 “白大侠……你们怎么……” 顾惜朝解释道:“哦,千姑娘,你有所不知,白师兄前段时间才复门,我们这次都是奉师命前来救你的。本来之前还在处理凌迟剑的事,却又听闻你被抓的事,这才辗转几处来到这里。” 千心这才明白。 “我记得你,感谢大家一直以来对千言的照顾,现在还连累大家,实在抱歉……” 见大家目中无人,周傲铁早已不耐烦。 “你们还是别先光顾着叙旧,现在还是好好想想今日如何平安离开大名府。” 千言正然。 “能来到这里,我们就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 周傲铁胸有成竹三分。 “哼,你这小子倒是挺让我欣赏,要不是笑大人跟你一较高下,今日我定要和你打个痛快!” 千言笑意。 “来日方长,以后机会有的是!” 周傲铁笑而不语。 笑亭雪适其意,再追问。 “如今人也在这里,千王,可否一战?” 正式抬手笑亭雪。 “这个自当然,可不知你想要个什么比法?” 千言点头了千心,后示意大家随后。 “听闻青竹派剑法共有四大流系,独步长老门下的快剑流剑法入流,当属武学著作中的隗宝。吾独来在迅疾上精修剑道,趁此机会,今日正想不吝赐教一下。“ 千言慨然。 “好说!” 笑亭雪却迟疑道:“最后请问你,是否已经想好接受今日的挑战?” 不知其好心,还是出于别有用心,千言亦简。“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不过事先说好,要是我侥幸赢了,放我们这里所有人平安离开。你赢了,宝剑给你,并任凭你处置。” 笑亭雪终悦。 我只能自己答应你,要是我输了,我只能保证你一个人的安全,但其它的的事我不能做主。“ 千言暗自想,这笑亭雪果然还是留了一手,这场生死战无论输赢,他们都打定了凌迟剑的注意。反倒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如果有胜算赢过笑亭雪,只是给大家多留了一份希望。 “好,成交!” 笑亭雪给予兴盼,摸剑柄欲出。 第一百一十八章 莫长风出现,凌迟剑通灵 來烟川之行,得以与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笑亭雪碰面,三日之前,又欠其救命之恩。今日一战,当属于千言初次交手。至少在千言的心里,这笑亭雪可以算得一个可敬的对手。 四龙大院内,大风起兮,千言和笑亭雪两人目光对接,算是高手过招前的实力认知。 也没等众人回过神,“飒”一声,两者星火相触,如影如随,飞花点缀,噌噌的在上双双百来个回合! 就算是周傲铁,也从来没有见识过笑亭雪真正的实力,他是京王一手培养的人,私底里的身世也较少闻详。莫不是现在亲眼所见,他完全不识笑亭雪既是此等的武功了得!也下意识地看了他的对手,剑气强开,就算自己——也没有把握招架住笑亭雪招无虚发的疾攻! “哐哐哐! 周傲铁正过意,笑亭雪便飞剑再与千言数次险攻,招招得势,步步生风,直让千言逼退数十步! “千言,小心!” 段若柔在一旁大喊,正是笑亭雪一剑刺向千言右肩之际。千言感知威刃,赶紧反身用剑格挡。 及时也极快,仅用拨光闪,便一招巧用“偷梁换柱”之诈破解了笑亭雪出其不意的威招。 “嗒嗒”各自留行,两人已立足于十米两间。 笑亭雪收了息,一时痛快之极! “妙哉!” 一声之下,突又飞雪而出,梭入川啸之势。 千言当乃惊! 抵了剑,目光与剑齐并,“飕”的一下趁意而逝,翩然正于笑亭雪对刃! 此造极,就连奕剑两位公子都胆战心惊! 另,白瑾方曾早悉,笑亭雪出剑,风雪齐断!如同常道的一样,只要败在他手下的对手,借都是一剑斩决!他能料到千言有三成的把握在笑亭雪的剑意上胜过一二,却没想到他能在招架猛攻招招收发自如时做到跟笑亭雪在剑招速度上平分秋色! 可惊,亦可赏! 来来回回,两人又是百来时回合,倒是两人打得尽兴尽致...... 看到了笑亭雪的影子,浮生联想到了自己的过去。 “生于风雪,归于风雪!若是有人体会到他心中的那种冷意,想必就能更加领会一个与风雪而行的冰冷男人究竟有多令人闻风丧胆!” “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他的奇迹,不单单是在于他与生俱来的冷,更在于他的所作所为。他的人生,本就是权益跟欲望的谋取之作,纵使自己早已清楚杀他全家的仇人是自己一心效忠的主人,可他还是选择走自己的路。这已经不是冷,而是魔!这是因为魔,才所以让他成为了这样的笑亭雪!” 浮生一愣,回看一脸若云若雨的白谨方。 “看来白兄也知道当年林家灭门惨案?” 白谨方警示,不与他断论。 浮生会意,只与其关注眼前这场生死对决。 “白兄,你觉得千言有把握赢过他吗?” 白谨方直言。 “单凭千言目前的能力,有十个他也完全不是他的对手。只不过……” 浮生心领神会。 “我明白了,说到底,这场生死之战是为了救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就算他自己也知道不是笑亭雪的对手,可他还是会用尽全力生死一博。” 白谨方点头。 “这才是我最欣赏他地方。无情无义的人可怕,而有血有肉、重情重义的人更可怕!” 浮生欣慰,给与倾尽全力的千言信任。 正当时,千言正式使出了“霜云聂风”,剑光明晃晃便折闪向笑亭雪。笑亭雪举了目,将身体内所有的内力灌注在了剑上。出时地陷,动时风止!速度见来,已幻无形! 两者所开,霎时地动山摇! 五招毕,两人同有重伤,定在原地,时间凝固。 千言不及,笑亭雪回身剑,身体前摇后摆开叉,千言侧挡后翻,却正被笑亭雪拿到了优势,弓挑一脚,重重将千言击飞三米。 千言倒了地,匐在地上一大口血吐了出来…… “千言!” 段若柔大惊失色,急忙跑过去扶起他。 千言却推开她。“没事,放心吧。” 也没等笑亭雪喘息,自行抹去了嘴角的血滴,直一招“飞龙在天”而上! 笑亭雪早有应对之策,扇形开了剑,一招“残雪压枝”鹤钩千言头顶。 “小心!” 白谨方已经料到千言躲不开笑亭雪的这招,千钧一发之际赶紧提醒千言。 好在千言闻危而觉,而在上挡破剑之时也没能完全避开笑亭雪极速而来的一击…… “滋喇”一声破响,千言纵身从笑亭雪目光处略过的时候剑已经从他的腰下刺破衣物。落了地,明似腰间已经麻木,左手捂住的时候血已经浸透了半边腰…… 笑亭雪稳稳落在了地上,回头来怔怔看着已经站立不稳的千言多时不能反应。 没过多久,千言便摇摇晃晃倒在了地上,众人这才看清,笑亭雪头顶的束抹已断为两片…… 或许其他人没有看清刚才的惊心动魄的一幕,可是白谨方非常清楚的看到,若不是笑亭雪刚才手下留情,那把剑早已刺穿千言身体! 笑亭雪拱手敬道:“只是为了我头顶的一条发抹,却不惜拿自己的性命当赌注!这大概就是一个用剑之人最高的境界吧!我——输得心服口服!” 千言身体沉重,无论是伤口的血,还是伤及五脏六腑的血,一时间统统溢了出来。 “承让……希望……你履行承诺,接下来的事……不要再插上……” 笑亭雪倒有些担忧他的伤势,却又在立场上不能相礼。 “若是以后还有机会,我们一醉方休!” 再了周傲铁一眼,他便独自离开了…… 第一百一十九章 局势的逆转,凌迟剑之力 千言得凌迟剑相助,逐渐恢复了意识。虽然身体上的疼痛感尚存,却也有了拿起剑的力气。这让莫长风没有想到,凌迟剑竟是此等神剑!要不是亲眼目睹它跟千言人剑合一,他到现在也不清楚京王想要得到的东西竟是这样天下独一无二的神物! “得凌迟者得天下!此剑果然天绝!” 千言笑笑。 “你们不是很想要它吗?不过看来,它似乎很喜欢我。” 莫长风急功心切,见千言有凌迟在手,自便不再去以身犯险。心中狡诈,情急之下拿起手中的断剑冲到一旁,而将他身旁被控的千心作要挟! “剑下无眼,要是你不将凌迟剑交出来,她马上就会死在我手中!” 千言亦心急,尤为对莫长风的所作所为怒火中烧! “你!你——卑鄙无耻!赶快放了我姐,否则休怪我不客气!” 莫长风更知千心是他的顾虑,嘴角立马露出邪恶的笑容。 “作为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无情无义之人,怎可又对卑鄙和无耻这两个词在意?我倒数三下,你要不乖乖将凌迟剑放下,我便取了她的头给你看!” 千言为难,内心痛苦至极! “言,不要上了他的当!这只是他使的阴谋诡计!不要管我,赶快救大家离开这里!” 悚听莫长风倒数下三个数,千言被逼无奈,还是蹲下身将凌迟剑缓缓放下…… “千言!你还认不认我这个姐了?要是因此害了大家的性命,我以后再也不认你这个弟弟!” 莫长风手中稍微一用力,千心的脖颈已有血痕淡出…… “姐!对不起……我做不到啊!”千言身体颤抖,热泪盈眶!凌迟剑终究还是放在了地上! 莫长风迫切,威胁着千心慢慢向凌迟剑走近…… 一旁里打得激烈着,从一开始,看到了千言将凌迟剑拿在手中而又放在地上的情形,直到莫长风缓缓向他逼近,他这才意识到他的安全。 也顾不不上眼前的威胁,急忙纵到千言身后。莫长风害怕夜长梦多,随手放开了千心,自己冲到凌迟剑旁,以极快的速度拾起了凌迟…… 已看到凌迟剑被莫长风所夺,再看到千心脱离了束缚,赶紧纵身一跃跳到她身旁…… 那莫长风拿起来凌迟剑,已完全魔道,完全没有注意到顾惜朝将千心救下。 “这就是凌迟剑!我做梦也想不到,有朝一日我还能摸到它!” 见其注意力集中在了凌迟剑身上,千言也趁机拿出寒雾猛地起身刺向他! 一时之快,当千言的剑速到自己眼前时莫长风才入梦初醒,拿起凌迟剑便摆阵一挥,弹得寒雾嗡嗡作响! 势力所迫,千言轻而易举被凌迟剑气所震,跨住弓盖时已沫血而出! “千言!” 千心也不顾生死,急忙冲到千言身边。身世担忧! 千言相抿而笑,用力抹去了嘴角的飞沫血丝。 “没事!老姐,等我们活着出去了,你一定要给我做一顿正宗的葱油面。” 千心满心欢喜,再涌热泪盈眶。 “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吃。” 千言“嘿嘿”一笑,永远是那个傻里傻气的孩子。 …… “有凌迟剑在手,就算你们再有天大的本领,今日也逃不出去!” 看着莫长风目中无人的样,千言即刻站了起来,示意了顾惜朝。 “冰块脸,我姐就交给你了,要是她有个三长两短,我拿你试问。” 顾惜朝摇摇头,没想到这种时候还跟自己较真。 “放心吧,千姑娘这里有我!” 千言信任他,继把目光转向莫长风。 “咋们的账,这才是开始!莫长风,我现在只问你一句,当时在金河,段王究竟是不是你杀的?” 莫长风淡淡看了他一眼,冷夷道:“你已经心知肚明,为何还来问我?” 千言干肠热漉。 “我可以明确告诉你,你现在只剩两条路走,放了我们所有人等下以死谢罪!” 莫长风自傲。 “否则如何?” “那就只能等着我用你手中的凌迟剑给你刨皮剥骨!” “哼!你别忘了,现在凌迟剑在我手里。我想什么时候取你性命易如反掌。更何况,你们现在都已经气数已尽,再做任何无意义的垂死挣扎今天都难逃一死!” 千言慨然。 “你可以试试!” 莫长风深信了凌迟剑的力量,对于千言的狂妄自大,使他有足够的勇气切然发起主攻! 谁曾想到,千言站在原地纹丝不动,莫长风还在猜疑,一剑封千言的喉,自己却反被凌迟剑回身一拍,重重打在了鼻梁骨上,推开之时,已鼻血溅脸…… “我已经提醒过你,它只忠于它的主人。” 莫长风一脸错愕,惧时被手中的凌迟剑晃动得左右摇摆。 却也不满足,强行用内力震压凌迟剑。 “只是一柄没有感情的剑而已,我就不相信你能真的逆天邪轮!” 看他的样子,倒也可笑,现在不正对于他眼前的对手,反而跟一把剑较起真来! 千言见时机到来,空手展“梨花漫雨”运用而生! 一时,天地皆灖,长袖抖,飞足点,春色满园斜雨穿! 一明光乍现,凌迟剑如翼而飞,在千言跃然中空时巧投手掌! 莫长风惊望人剑天行,九曲云歌在不以平常之变空境中剑影穿梭,似邪乎!神乎!亦危乎! “莫大人!小心!” 当机乃魂魄颠倒,才是周傲铁迫时冲过来重剑挡住了千言速出的一剑! “隆”一声巨响,千言掌剑插入地下,携万丈狂澜风烟不息! 凌迟剑之力,走势正顺情境意用而合! “啊~” 千言抽剑,带着狂意再挥舞凌迟剑一圈,整个四龙院内尘土飞扬。 整片士兵撼倒,兵器丢得横七竖八…… 白谨方短时自愈,身体逐渐恢复正常,站起身来同与顾惜朝几人惊观眼前的狼狈场景,如实被凌迟剑的力量震撼! 周傲铁跟莫长风同样也被凌迟剑的威力波折,如今同时趴在地上,久不能恢复内力。凭借这简短的求生之机,大家赶紧杀出了大名府外,好在莫长风和周傲铁暂时负伤,大家这才有了逃生的余地…… 唯独……谁知,大名府外驻守的兵士众多,大家还当有了喘息的机会,却不知第一时间完全又被不断围上来的兵士逼得走投无路! 白谨方急想最坏打算,长台房角处突然出现两人,当是云虚跟幻月两位长老! 出手极快,转眼间便在人群中央打通了一条通道! “差一步就赶不上,幸亏来得及时!” 白谨方欣慰,这次怎么也得说是自己擅自主张,好在大家都平安无事,要不然自己还真不知该如何向两位长老交代。 “给两位长老填麻烦了!” 云虚长老明显还是有些责备的。 “他们胡来,你也跟着他们乱来,要是真有个不测,拿什么来抵过?” 此话说来惭愧,白谨方一言不发…… 幻月长老正忙着与敌人大大出手,见情势不妙,赶紧向云虚长老道:“云虚,现在不是怪罪他们的时候,看样子他跟千言都受了严重的伤,得赶快找个安全的地方替他们运功疗伤!” 云虚心切。“罢了,你赶快带大家离开这里,我和幻月长老来做掩护!” 白谨方感激,刻不容缓,赶紧和千言他们冲出了阵围。得助于两位长老的断后,一路往南,很快便逃离了荆阳城…… 第一百二十章 绝望的悬崖,坠入悬崖时 荆阳城郊,密林灯火通明,时入傍晚,群霞飞散。 打打杀杀,便是一日,千言同白瑾方的身体支撑到了极限。周傲铁的人穷追不放,纵使有云虚跟幻月两位长老保护,却也摆脱不了周傲铁跟莫长风两人的纠缠。 在密林后方,乃是一处悬崖峭壁,周傲铁带人将千言他们逼入绝境...... “怎么样?你们现在已经走投无路,如果放下武器乖乖投降,我可保证留你们一个全尸!” 云虚长老好心劝意。“京九天恶贯满盈,我等当在大义面前生死无惧。周家两代都是栋梁之才,却如何都在奸邪跟仁义面前不好好睁睁眼看看?“ “忠言逆耳利于行,病树前头万木春,阁下是青竹派的前辈,自当说得有道理。只是,生为人臣,自当生死一心。自古忠义难全,不为鱼肉,便为刀俎。” “人道你有勇有谋,看来也只不过一介莽夫,大文仅有你们这样的人存在,才使得京九天奸恶之人更加野心猖獗!” “江湖有江湖的道义,朝廷有朝廷的纲章,同类而不同道,自然我们水火不容。” “断章取义,冥顽不灵!既然你一意孤行,老夫今日也要替天行道!” 说着,云虚长老“飒”一剑袭向周傲铁,力起林动大风扬! 周傲铁迎刃而解,重剑“潇潇”震巍峨! 莫长风趁需,步步向千言身侧逼近,顾惜朝当机乃断,使出一招“孤影”,在莫长风手起剑落之时将其一剑拍到一旁。 莫长风惊闻,不想青竹之人深藏不露。见自己也重伤在身,岂敢再贸然上前! 官兵一拥而上,先时替自己挡住了顾惜朝的威胁,心中亦不下对凌迟剑的求渴,复在此找机会向千言下手。 由于先前用力抵挡莫长风的突袭,千言伤口开裂,腰间的鲜血不断往外流,疼得他赶紧用手捂住!眼前莫长风算计偷来,却实无拿剑之力。 白瑾方见顾惜朝救急千言不及,自己硬着内伤挡出一剑,力道刚好将莫长风弹射开...... 莫长风再受重创,再没有一丝拿剑的气力。 近闻,眼前方密林深处有一伙人从官兵身后杀了过来,火把隐约间,已完全将周傲铁等人包围。 “周傲铁,命令你的人速速放下武器,我们乃千义会大军,特来此救千王!” 白瑾方大喜,听远处喊话之人的声音乃是空肆,如此时候赶来,无疑给了大家生路。 周傲铁同莫长风震惊,空肆眨眼间便杀到他们眼前。闻人狼亦在其中...... “千义会?他们究竟是何人?” 周傲铁惊恐询问莫长风。 莫长风长舌打结。 “千义会既是段王之前的势力,自千王接任段王,便改名千义会!” 周傲铁愣然。 “我周傲铁自恃无人能敌,百战百胜,未曾有尝一败!这次却在这些不起眼的小人物手上输得一塌糊涂!呵!实在耻辱!如果今日不将凌迟剑拿到,我还有什么颜面给京王一个交代!“ 莫长风不大与周傲铁这样的人苟事,也不想的笑亭雪对周傲铁尊重。 “交代?哼!别说要夺回凌迟剑,今日你我能活着离开这里就感谢天地吧!“ 莫长风的话惹得周傲铁甚不悦。 “你是京王最信赖的人之一,却在这种时候说这样的话!岂拿别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莫长风“哼”意,以示对周傲铁的不自量力。也见千义会的人全部包了上来,情急之下晕了近距离反抗力极若的段若柔为救命稻草。 千言痛斥。“莫长风,她只不过一个不会武功的弱女子,你何得拿她威胁!” 看见千言的反应,莫长风立马觉知段若柔是他在意的人,心中诡计。“我不管她究竟是不是弱女子,只要你乖乖将宝剑放下,并且保证你的人不会动手,我只可保她的性命!” 浮生激道:“可笑了,在京王眼中,你可是他最主要的左右把手,怎么?现在为了自己的性命,如今也这样卑鄙无耻的小人行为也使出来了?” 莫长风不为所动,反倒厚脸皮。 “呵,随你们怎么说,要么给剑放人,要么让这姑娘陪我一起死!” 被逼无奈,千言只得暂时容忍了他,却心中有了一计…… 不顾段若柔的劝阻,他试着将剑慢慢双手递给莫长风,想在近其身的时候给他致命一击。 身手的空肆亦闻得了千言之意,当千言刚把剑递到莫长风眼前的时候疾手而出,想强行将段若柔从他的手里推开…… 一时惊险,却没想到莫长风查闻动机,空肆飞身而来的时候侧身一闪,千言争分夺秒,想要趁机救过段若柔,谁知气力不足,一剑“宕”在莫长风剑上无足轻重…… 反倒是莫长风左手疏松,段若柔赶紧自行挣脱,正飞快地往千言身边冲来。 莫长风怕没了人质,心急之下一掌击在了段若柔后背。原本想用这一掌击趴下段若柔,谁知段若柔硬挺住了这一掌,摇摇晃晃靠近了左边悬崖边…… “小心!” 千言有气无力提醒,段若柔终还是坠入下去!也没想太多,千言向前奋力一跃,随了她而下悬崖…… 众人所惊,赶紧跑来悬崖边看。 “师弟!” “言兄!” “若柔姐!言公子!” 安水夏一时急的眼泪掉下来! 而身后莫长风感知情势不妙,有机会,他赶紧逃了去…… 周傲铁亦不想生祸患,随也溜之大吉…… 第一百二十一章 徘死亡边缘,不祥怪异症 白谨方楞然,就在千言跟随段若柔纵身而下的那刻,心头一悬,望峭壁上云雾缭绕,底下更是深不见底,这一去,心想两人将会是粉身碎骨! 然而令他万万没想到,没过多久,千言便同段若柔从悬崖边冒了上来!他虽惊,却也喜。原不及,这次又是凌迟剑救了两人的性命…… 生死之过,安水夏见千言没事,内心不知多开心。想必千言方才生死一线的时候,只有她的反应最显眼,只是大家并没有注意到。一时内涩的她,看到段若柔跟千言双方的示好,自己也倒觉得傻…… 如实,千言能不顾生死的去救她,实让她感动至极。“你怎么那么傻!” 千言两眼昏花,感知腿脚还有知觉,万分余悸!就算有直觉,却也瘫软到无力…… 再想来,这次也为了重要的人经历生死,心里又有很多自荣…… 对于之前的举动,其实就连自己都剩不下多少意识,但是他清楚,段若柔掉落下去的时候,身体就会不由自主去救她…… “嘿嘿,我答应过你跟你爹,如果连你都保护不好,我千言岂不要当一个不守信用的人呢。” 阿兰摇摇头。 “我看你就是傻,一个搭上不够,还要搭两个?要不是凌迟剑救你,你已摔得零零碎碎!” 千言笑笑,用手摸了摸凌迟剑,视如珍宝!”天下人不顾一切想要得到它,原来我还不知道它究竟有这么强大!” 云虚长老点头。 “得凌迟者得天下!言啊,你该庆幸,你能得到这样一把绝世宝剑!” 千言欣慰,将凌迟剑插回剑鞘,又将背后挎着的寒雾抽了出来。 “从小,我一直梦想着拿起剑行走江湖,可是老姐不让我拿剑。所以我自己做了木剑,偷偷找个没人的地方乱使,也不知道我自己在比划什么,但总觉得很好玩。” 千心鼻头一酸,笑着圈指。 “这事你可怪不得我,你一个七八岁的毛孩子,你说,你拿着剑干什么?你不给我成日到处惹事,我就已经烧高香拜佛祖了。你应该记得,咋们从小就寄人篱下,他们给我们饭吃,给我们衣服穿,少给他们添麻烦,总得是好的吧?” “是是是,以前是我不对,这不,我现在不是一点点再改么。” 千心撅了嘴无视他。 “少来诓你姐,你那肚子里藏得什么豆浆油条,我还不清楚?不过还好,把你送进青竹派是非常正确的选择,门派里管的多,又有舅舅看着,任你胡乱来也不可。” 段若柔噗嗤一笑,替千言说了好。 “千姑娘,我可以保证,千言现在已经大不同以前了,就算没了你,他也在努力学武,短短一年内,他已经成为了一个有担当的大侠。你可以问大家,我们都在向他学习呢。” 千言不经夸,段若柔将他说得骄傲。 “你看看,姐,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士别三日,要刮目相看。去青竹派之前我就说过,我千言要出人头地,让你过好日子,为了这个目标,这一年内我每天都在克制自己,一点都没有偷懒。” 千心“啧啧”两下,其实这次的事,千心还是对千言的冒失有所责备。 “吆,人家这才给你一点夸,看把你骄傲的。这次的事你倒好好给我说说,大家可都是拿命在保护你!你说,是不是你没跟大家事先商量,就没有脑子闯进大名府去了?” 云虚长老亦道:“的确,大名府戒备森严,要不是这次有凌迟剑,恐怕我们也救不了你们。前两天才刚得到你们来燕云的消息,害我跟幻月长老一直等着,你们来了这里也不跟我们联络,也是天意!我早该想到,你们年纪小,必要关头总爱耍耍风头,意气用事在所难免。还好我们先来到了荆阳城,今天早上我眉目一直跳,就害怕你们出事,这才跟幻月长老提前到大名府走一圈……这次,无论瑾方,奕剑两位公子,你们都是经历过大事的人,已经知道擅闯大名府难逃一死,却还是罔自匪大去了。我得好好批评一下你们!” 几人知错,同时低下了头。 还倒是千言,看着千心分明是不给自己面子,赶紧将她拉到一旁。 “姐,今日给老弟我一个面子。” “一个大老爷们儿的,又不是外人,要什么面子。你穿开裆裤的时候我还背过你呢。” 虽是耳语,却正好被顾惜朝听到,见顾惜朝故意忍住笑咳嗽一声,千言顿时脸红。 “老姐,都多大人呢,还提哪些事干啥!” “你给我好好召来,这次是不是你的注意?” 千言不想大家同时被长老们怪罪,自己只能认了。 “嗯。我也是担心你么,要是你真的出了事……” 阿兰倒是不为这些细节之事纠结。 “呸呸呸,什么出事!大家这不都好好的么。千姑娘、两位长老,这次的事我们大家都有过错,也是我们对周傲铁这类人的轻敌,作为当师姐的,我先认个错,陪个不是。但错归错,我们还是先想想接下来的打算……” 空肆这才意识到莫长风跟周傲铁一伙人的消失…… “不好了,看样子,周傲铁跟莫长风趁我们刚才不注意的时候逃走了!千王,此地不宜久留!” 千义会的兄弟,这次能不远千里赶来解围,千言亦实属过意不去。 “嗯,这次的事非常感谢你们。” “千王哪里的话,你本来就是我们的主人。照顾你的安危,也是足下们的分内之事!再说,你为段王报了仇,替让段家的兄弟重新开始,大恩大德,兄弟们都铭记于心!” 千言感动。 “多谢!当我还是代理这个王位的一天,我一定与千义会的每位兄弟同生共死!” 空肆义为。 “有千王在,我相信千义会终宏光永图!” 千言不孤。 “也罢。这几日来的事,让你们花费了不少宝贵的时间,眼下千义会兴初,各个州的势力跟人员都需好好调动,剩下的事就交给我们自己处理,你和闻人狼多跑跑四下,看看那里需要整顿的地方。若是有什么难处,随时联系我。” “那你们自己小心。” 空肆承过,再视别了段若柔便同闻人狼引千义会的兄弟走了。 亦如空肆先前所顾虑,如今莫长风同周傲铁逃去多时,要是再多逗留,等下他们务必会带更多人来。 安全起见,大家也只好摸黑向密林的未知方向而去…… 从林跋涉,没走百米,千言感知胸口一阵炽热,这种感觉是他从未有过的痛! 比之腰间的重伤,和五脏六腑的内伤,这种从一片而逐渐蔓延到周身的酥痛令他呕感沉闷…… 他原不在意,只是这股痛已及早扩张开来,甚至连接到全身上下所有的筋脉。胸口处甚至火旺旺地烧,烧着烧着便燃到了脑神经,“轰”一下脑门路切断,刚想抬手时已经没了一点意识…… 第一百二十二章 生劫的开始,大家的惧感 段若柔顺行往前面走着,也不知夜间有多少蜿蜒的路,晃着晃着便被人从肩头压了下来。 “千言!” 你震惊地看着千言将一大口鲜血淋漓在自己身上,她完全不知千言究竟如何! 摊开了胸口,转过身来将自己扶住,千言胸口明晶晶缎冶者深红色的火斑! “千言!千言!”再声嘶力竭叫喊两声,千言便头顶生烟! 云虚长老听到身后段若柔的哭喊,即刻上来看千言的情况。 瞧其症状,似乎不详征兆已经开始! 心中一怔,立刻扒开了千言的衣领,当时的情景令所有人震惊! “云虚长老,千言莫非是……” 白谨方语出又止。千心适才赶来千言身旁,见其面孔骷髅,一时吓到腿软。 “千言!千言!你可不要吓姐啊!” 云虚长老迫切。 “心儿,这附近最近可有什么好的村镇?” 千心口舌打结,并未对这一地区的环境了解。 白谨方倒是想到一处地方。 “穿过这片森林,前面一里背靠青州渭水河代有个叫双砚镇的地方。” 浮生急中求机道:“南城后人当年游历归来,曾在途记里提过这么一个地方……‘双砚者,天地仙境,青州跟燕云交界,自来霞山谷宕,层岩云高,交通狭隘,唯有一关天桥出入。’里面当属世外埂垣,境中有一神医,南城后人与其性情交好,曾云崖把酒言欢过。此人千百年容颜未老,外人称作‘磬砚先生’,他不仅医术高明,更在解毒上神来之笔。” 云虚长老甚喜。 “看言儿的情况,怕是撑不了多久。为争取足够的时间,惜朝,你来扶着言儿,我先同折梦前往双砚一趟,你们随后跟来,我们会在路上留下记号。” “放心吧,有幻月长老在,我们一定会安全将言兄带到双砚来!” 云虚长老不以心安,再三看了千言,尤为长叹息一声。 “言儿,这一切舅舅应该早就想到,不该发生的追究还是发生了!至于你这次能不能逃过一劫,就要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千心早已泣不成声。 “怎么会这样……言,是姐姐没有能力,要是你真的会有什么事,姐如何才能活下去啊!” 段若柔亦情到痛处。 “千姑娘,放心吧,千言他一定会没事的!” 千心只顾千言的安危,脑海里完全没有了丝路。 “心儿……” 就连云虚长老此时也不知如何给外甥女力量和信心,也只再化一生无奈之息。 “如果再被周傲铁的人盯上,恐怕我们将寸步难行……师妹,这里就交给你了,为了赶在天亮之前出荆阳,我们还得抓紧时间行动。” 幻月长老承过,云虚长老便同折梦两人快速去了…… 至此,安水夏完全僵硬,看着在意的人痛苦地躺在地上打滚,心里完全不知所措。怯闻,也早注意到了千言胸前那一片邪枝纵裂的漆黑之印。 “师父,千言身上的那个邪印究竟是什么?” 段若柔惊楞,适才与安水夏同等幻月长老的回答。 幻月长老难作苦答。 “门巅并不想让你们太在意这件事,可现在已经瞒不住你们了……千言从出生来便携带蛊毒,世间难解!” 安水夏激动。 “既是毒,阿兰师姐肯定有办法解的啊?” “此毒并非医理下的毒,而是鬼溟堂为狩控手下特意研制的‘命毒’……水夏,你可还记得针大鱼这个姑娘?” 安水夏不解,阿兰事先已经明白。 “世间草木皆有灵性,一物降一物。唯独这操纵人生死的轮回药物少之又少。因为此秽物——为宿劫造化的蛊毒,一旦它食人心木,生生世世,将会与宿主相生相性!不啃齿完宿主的肉体跟灵魂,它便永远消灭……针大鱼的缄式寒毒脉心病虽是这一类,却不真正算得劫生之毒……” 安水夏愕然。千言的情况之前也听门巅他们有隐瞒提起一点,阿兰师姐这样解释来,她反倒有一丝疑惑。 “既是鬼溟堂人才会下的毒,为何言君身上会有这种毒?” “千言所种的正是劫性蛊毒,性理等同于缄式寒毒脉心病‘连理枝’……千无山最初是为鬼溟堂做事的……” “怎么会这样……” 安水夏终才明白,看了千言一眼,却怎么也不敢相信冥冥中注定好的一切…… “以云虚师兄的话,这种蛊毒名为‘往生断’,因为天性,具来便真正成为了‘枝生叶’后的命劫。” 这样的事,浮生闻所未闻,就连大家现在说的,他实在难以置信。 “前辈,若是鬼溟堂里制造出来的东西,那他们应该会有解药吧?” “鬼溟堂这类人,从来都不是良人,作为枫华谷非人生存一样的地狱世界,完全是不会给人留活口的。” “那只要种下此此毒,莫非只能等死吗?” “只要不背叛圣主,种毒的人都可以拿解药续命,期限刚好是一年,一年后若不再续,也只能被劫毒之印撕裂而死……” 第一百二十三章 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 没有星空的夜晚,让漆黑之森格外的寂静。段若柔将目光转向前方,大小珠子的眼泪一滴滴掉落下来…… 千言的状态已经安抚下来,为有闭目的平静样子特别俊朗…… 任一股清流的林风摇摆着身前的山铢,她看着远远的幽色出大树的魅影一闪而过,倏尔,是顾惜朝搂着一腰山果归来。 “这些果子都是无毒的,大家都吃点东西充一下肚子。等休息好了我们再赶路。” 见阿兰早已口唇干裂,一日之饥肚子放空,嗅到山果的新鲜,随走过来拿了两个吃起来。听着扰肚,自己也就忍不住亲便拿了一个在口里嘬, “谢谢。” 顾惜朝走过去随手又替在千言身旁的安水夏她们各自拿了两个…… 而几人中,天生异疾的浮生身子骨最为薄弱,其实白日在大名府内,他也重了非常深的伤,琴术是音曲运力,长时间大量地耗损元气,已让他心身撑到了极限。 顾惜朝看到他坐在一旁一言不发,面部很是憔悴,随赶紧走了过去慰问。 “你没事吧?” 浮生一愣,见是顾惜朝来,勉强礼貌于微笑。 “用琴不同于用剑,每招都需要凝聚巨大的精气元,纵使弹奏普通的一曲《阳春白雪》,琴师都需要付出八层的内力。而且琴术之招比剑招更加依赖境意,倘若在鸣曲之时不能做到心如止水,琴术是尚不能虚实相伸。今日你不间断地逼用绝曲,想必身体一定到达了极限。” 浮生一时没有想到,顾惜朝能在琴艺上如此精通。 “原没想到,顾兄既是与我如此志同道合,相见恨晚!” “因为我从小被我爹逼着学习,所以也对弹琴有点粗识,若有论真正的见解,只能说皮毛而已。我曾有一心,有朝一日拜入奕剑门下习武,却一直没有成功通过奕剑山庄的入门考试……让浮生公子见笑了……” 浮生吃惊。 “奕剑自来入庄严格,每年考生达上千,唯有通过的却寥寥无几……你这样说来,我记得数年之前确有一个姓顾的考生……” 顾惜朝尴尬。 “学武是我从小的梦想,可是我爹只让我认真学习。我早就厌倦那种枯燥无味的生活,只是嘴上千律一篇伦理篇章,是完全成不了气候!而我真正想要的是做一个堂堂正正的七尺男儿!” 浮生心耿。“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只可惜懂得道理的人少之又少……不过,像你这样出生贵族的富家子弟,应该是多少人穷人们梦寐以求的身份!” 顾惜朝自嘲。 “生死如萍,往来皆客,纵使再有的什么金山银山,没了自有,没了希望,到头来也只能关在笼子里食嗟来之食。” 浮生确道:“一切都是过往云烟,人更当珍惜眼下。如你看来,一个人做到了放飞自我,就会真正得到了他想要的生活样子吗?” 顾惜朝不解之意,却也在他的话中释负了一些东西。 “时间是流逝的,世间万物都在时时刻刻变化着。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你憎恨的人,或许是最关心你的人,你厌倦的生活,或许正是别人一直努力用汗水争取的理想。生命在于不息,就算活不出想要的样子,但都应该做到恪尽职守,有句公道话说得在理,天生我才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浮生一向来少言寡语,心底的世界更少来和别人坦露,顾惜朝或许不是很清楚他的故事,可看到他的影子,或多或少有些感同身受。这一番话,却让自己自行惭愧一下…… “比起浮生公子的大行大义,在下的卑略实在不能企及……” 浮生不孤,只是摇头。 “有过之而无不及。道理谁都懂,可且行且珍惜做到的人也非常少……可是你却做到了言出必行这一点,敢于追求自我。敢于尝试新事物,敢于替朋友两肋插刀!我早就看出了,你跟其他那些挥金如土的名门望族公子不同,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在你身上学习的东西太多……要是早点认识你,或许咋们会成为了很好的朋友吧!” 顾惜朝愧不敢当,却也深得与浮生情投意合。心中甚慰。 “如蒙不嫌弃,惜朝现在可否唤你一声大哥!” 浮生快意,以笑而合。时正,夜来风声,林矗淡馨…… “从离开山庄的那日起,经历过了大大小小的波折,无论遇到多大的难关,大家都始终如一连接在一起……我一直觉得大家都是我可遇而不可求的知己朋友,而到现在甚至不舍得再与大家分别……是你们让我明白了很多东西……” 意到深处,反而又太多的感触让浮生感触。 顾惜朝却已释然。 “能跟浮大哥作兄弟,才是我们的荣幸。既是相逢,便是缘分,既是朋友,就不能说相求。” 浮生继微笑,终领了顾惜朝的心意…… 又看到千言一人不省人事的情形,心中急生堪忧。 “希望云虚长老跟哥去双砚一路顺利,寻到神医早一点破除千兄弟身上的邪印……” 顾惜朝亦叹息。 “哎!平日里被他闹惯了,如今耳根子清净下来,反而觉得没有趣……” 浮生的胸口隐隐作痛,却知道千言的事刻不容缓,如今大家也休息得差不多了,他赶紧于顾惜朝道:“看这情形,时候也不早了,我们继续上路吧。” 顾惜朝点头,回头看了一眼盘坐在一处休息得幻月长老,本不想打扰,却还是走过去请示上路。 远不及幻月长老一直在等大家,如今见顾惜朝有了准备,便先行一步走了过来。 “惜朝,你休息好了吗?” 顾惜朝点头。 “我本来想多留点时间供大家休息,可是千言的事不能耽误,有些辛苦,大家还是都克制克制。” “本来我们在路上一刻也不能耽搁……我倒还好,就怕阿兰师姐姑娘家撑不住,在这里稍微休息一会儿,也好让她们歇了歇脚。” “嗯。”幻月长老欣赏他的懂事,并无再话。三人随一同往千心的那里走了去,简短收拾了一下,便赶天亮之前动身了。 第一百二十四章 跋山涉水间,奇怪砍柴夫 开一季繁花,在时间的彼岸相望,纵使与世为蝶也心甘情愿。 夜尽人待堪,迷雾随之烟消云散,幻月长老往前一步,俯览荆阳的河山,心不散收。 “天下十二州,荆阳的山景是出了名的高险!云云生眷美,长长是画骨!” 安水夏意会,独览烟波浩渺,心驰神往…… 千心亦抹去额角的汗滴,顺着蜿蜒崎岖的山道望去,复享来山风的清爽。 天逐渐清晰,不远千里的天上还是银河璀璨,似遥远,也似空冥,心里一时又充满着对千言的重负。 “师父,这里也有一个记号。” 阿兰在前方蹲下身看着路边刻了记号的石头,幻月长老几人便赶紧加紧了步伐走了过去。 “还好是云虚师兄他们想到周到,路上多有这样的记号我们才没走太多弯路。” 顾惜朝的衣襟皆被汗水打湿,为了减少路上对千言的颠簸,他分外小心。 却也在追上大家的时候用力过猛,一丝头晕恍惚,踩到了碎石里,身体猛地往下倾斜,幸得浮生在一旁拦住。 “你还行撑得住吗?你已经搀扶着千兄弟两个时辰了,换我来扶一阵吧......” 顾惜朝无碍道:“没事,马上就要到了,你身体虚弱,多需调息,让我来就行。” 浮生看着不忍,却也不想给大家添乱,正好安水夏走了过来。 虽是羞涩,却也掏出腰间的手帕轻轻替顾惜朝擦拭汗滴来。 “多谢......” 顾惜朝的脸红到了脖子间,眼光恰传到了安水夏齐头的眼眸里,两人被触火花……看到浮生异样的眼神后,安水夏赶紧将手伸了过来,大步向幻月长老一旁走去...... “浮生大哥,我们赶紧走吧。” 浮生当作若无其事,“嗯”了一声便转身往前去…… “幻月长老,根据在下推断,我们绕过这座山头,继续往西走一个时辰便可到达双砚镇的入口。” 幻月长老参断,望前方山石崎岖不平的道路生畏。前方还有更大的难关等着众人——二百米外的长道竟被千丈余迟高的山峰拦腰折断! 浮生已经先觉前路的坎坷。 “只是……青州的地区面貌虽近在咫尺,我们却不能一下翻越前方这片山腰折断的小道。就算一点点地爬过去,我们至少也在这里花费一整天的时间……” 幻月长老生难,默作一口长气。 “推算师兄们出发的时间,至现在将近已有半天,可能他们已经到达了双砚附近,倘若一切顺利,他们该当事先进入了双砚城内。但双砚隐蔽,进去想必甚难。况仅凭两人的力量,想要找到入口,亦机会不大……我们费尽千幸万苦走到这里,纵使前方再怎么艰难险阻,想办法都要赶在日落之前跟师兄他们回合。” 让大家受苦受累,千心心里歉意。只是看到一时千言生死未卜,心里再多过意不去也不知该如何向大家说…… 正当时,千言身体抽搐,全身火一般的温度将身体灼热得水气蒸发! “啊!”一声撕扯,就连顾惜朝也抵挡不住他的这股猛力一推,眼看千言痛苦地手脚抓狂,恍舞间便滚在了地上…… 千心恐惧,急着跑过去跟顾惜朝强行按捺住了千言的身躯。 “言,姐姐在你身边!不要怕,很快就会没事!” 看得出来,千言虽然全身不受控制,可意识里还是拼命地挣扎着。胸前的印条较先前更加明显,邪枝吞噬得他全身发抖…… 煎熬了好一阵,千言终才回归平静,事到如今,安水夏一刻也不想逗留。 “师父,既然如此,我们赶快出发吧,如果今天赶不到双砚城,我怕言君的情况会更加糟糕!” 幻月长老点头。 “惜朝,虽然你最辛苦,可为了千言,现在也只能全靠你了。” 顾惜朝摇头。 “千言是我们最重要的朋友,如今他生命垂危,我能做到的也只有这些了。你们不用管我,赶路要紧。” 因为心中的不安,继让千心泪流而下。如果没有这些人一直帮助,她真不知如何办才好! “谢谢!谢谢大家,你们对千言的大恩大德,我会永远铭记于心!” 阿兰赶紧过去携她。 “千姑娘,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不管怎么说,千言是我们的朋友,是我阿兰最可爱的乖乖师弟,我们一定会将他顺利带到双砚的!你也不要想太多,他一定会平安度过此劫的。” “嗯!”千心欣慰,忍着夺眶而出的眼泪,一下充足了勇气和信心。 浮生理解姑娘家有姑娘家们的交流方式,看着千心恢复心境,自己也倒没什么想说的。 “惜朝,这次你走前面,我从后面照应你。” 顾惜朝明意,率先挽起千言的胳膊便大步向前走…… 前面的路愈走愈难,在只能容纳一脚的偏道上大家一同跋涉…… 斜坡上不时的碎石滚落,看头顶遮云蔽日的乔木随风而摇,顾惜朝虚了一惊,却并未惧怕。 也不知就这样歧力了多久,大家总算爬上了一处稍微平坦的座台,却见迎面走来砍柴的山夫,嘴里念念有味道。 “绿杨芳草长亭路,年少抛人容易去。楼头残梦五更钟,花底离情三月雨。无情不似多情苦,一寸还成千万缕。天涯地角有穷时,只有相思无尽处。” 浮生仔细看了,此人虽然身着粗麻布衣,肩着一捆干柴,可皮肤细嫩,关键是行走的样子像一个常年习武的人才会有的特质。 这一首诗念完了,刚来到大家面前,他便非常热情地同大家打招呼。 “诸位可也是去双砚镇找神医的?” 大家一脸疑惑,见这山夫怪诞,阿兰有心问了。 “大兄弟,你这话什么意思?这世上莫非还真的有什么仙人法术吗?” 山夫笑笑。 “大兄弟?呵呵,姑娘好生亲切……往后山间,乃是空谷幽兰之地,便是外人口口声声流传的双砚镇,里面住着一位神医,却法力无边,号‘磬砚先生’,只不过,这也只或许对一般人来说只是一个很老的传说,因为能真正找到那里的人都或许已经不在这个世上……” 千心迫切。 “这仅仅只是一个传说吗?难道双砚镇本来就不存在吗?” 山夫稳道:“双砚镇的确是存在的,而神医也是有的,只不过这得靠机缘。而,之所以说这是传说,那是因为去到双砚镇的人都有去无回……” 幻月长老感觉此人来历不凡,而且还主动上来搭讪,虽然到现在看来一切友好,只是怕其中暗藏其它动机,为了免生事端,幻月长老还是示意了大家。 那山夫似也明白,看到幻月长老的异样目光,自行便收敛了神态,却也装作了几分安稳,恰是这微不足道的举动,更引起了幻月长老的猜疑...... 第一百二十五章 揭露出真相,真正的所图 荒无人烟处,寥音山迹,本来没有人存在的表象,如今此深山突然出现一个神秘的柴夫,意图不明,出于警惕,幻月长老上前问道:“山中危险,道路崎岖,你为何独自一人到这么危险的地方来砍柴?” 那人视若静观,对于幻月长老发问吞吐一时,半响又立马回来。 “在下原是山下一个村子的普通村民,家中一贫如洗,上有老,下有小,因生活迫饥,所以不得已每天冒着生命危险上山来砍些柴火到附近的镇上卖了换些收入侍老养子。” 浮生所奇。 …… “听闻你之前念的诗句,除了书生,应该是一般人不去读的文雅辞藻。” 那人心急,一时被问住。怕是过于疑点,他只能含糊其辞道来。 “哦,我们村有一个秀才,每天都在村口的大树下读文章,早上上山,我每次都见到他,所以多少听到了点,也不知那些文章里讲的什么,只是读者顺口,到山上砍柴的时候我就自己读来玩玩……” 幻月长老已经明确此人的身份寻常,为了揭穿他的真正面目,复质问。 “这里是荆阳城的范围,除去城南以下地区随商游东、北,交接江北江南有名地方,而西面一侧皆都是荒山野岭,数十里至青州边界,没有一处村落,你要说你是荆阳城附近的村子的人,可我听你这口音,完全听不出有一点江南人士的口音。还有,这天才一大亮,如是山下,上来至少花费三四个小时的时间,而你却砍好了柴要回家去,这也是不是太过令人匪夷所思了?” 那人开始慌乱。“寡民说的都是如实,你们不信,大可与我下山一探究竟。至于地方上的口音,是因为我是外迁人士而已……如果你们没有其他事,我先走了……” 白瑾方一下也感觉蹊跷,赶紧将他拦住。 “如不是心虚,何必不说清楚就想走?” “解释什么?我都已经解释的很清楚了,诸位就不要再难为小人了,我只不过一个普普通通砍柴的,出于好心才提醒你们一下。” 那人说完自行找了空位走开,以作试探,白谨方拔出来刺向他身后,剑到身后,他却一点反应都没有。样子倒是有点想故意隐藏什么…… 白谨方这一剑袭来的阵势却也太过明显,看到幻月长老一直疑心重重,那人却假装一时受惊怕起来。 “白大侠饶命!白大侠饶命啊!我只是好心,你们为何却要如此相待!” 他后也反应过来,知道语误,手脚暗有所动…… 他在未曾谋面的情况下却直接喊出了自己的姓氏,无疑是明摆出卖了自己,白谨方亦自有窥测。 “这方圆十里,并没有任何人居住,你的出现,本来就是一个错误。另外,要是普通的柴夫,手掌上该当生满硬茧,而你观你的手掌细嫩光滑,完全也不像干农活之类的。从你肤色看来,更不是常年劳动的体质。还有一个更大的疑点,就是你腰间的这把镰刀,柴夫砍完柴,镰刀应该是头朝上、把在上插在腰间,而你却将其反插在腰间。从一开始,你便主动向我们搭话,谈论关于双砚的事,种种迹象表明,你并不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砍柴的,你究竟是什么人?” 柴夫一楞,意识到已经瞒过大家,随即从身后捆枝里抽出一把凶器,反身就往白谨方腰间挥去,白谨方闻有动机,飞速向后倒退了两步! 大家惊愕,赶紧让开了道,经白谨方与其交手,适才见识了其人真正的实力! 那人感到身上的陋装碍事,刚有喘息的机会,他立马将全身伪装的衣物脱了下来,众人心惊,这才看出来他的真实面目,发冠作束,衣衫华美,使起剑法来娴熟精准,果然是个用剑的高手! “你们果然聪明,我原本伪装的天衣无缝,却还是被你们发现!” 白谨方的伤势还没有恢复,其人多少有些来历,如今应付起来,一时招架不住。 “你究竟是何人?来此是为何目的?” 那人冷眼若冠。“哼”了一声,却也没有回答。 感受到了来者不善,幻月长老赶紧同浮生出手,阿兰他们一同保护着千言,未敢有一些懈怠! 其人以手抵十,纵使幻月长老这样武功高强的对手他也能做到面不改色! 暗光透叶,林深影动,他“哗哗”施展出造绝的招式,“咣咣”的猛几下压在了白谨方的剑上,因让白谨方的旧伤加重,一时让他取得很大优势,又转攻幻月长老,仅片刻,他的武功已经达到了劈石断木的程度! 白谨方缓在一时,正式暗察来此人的底子,惊有一丝念想,先前在鬼溟堂的那段时间,他经常同那帮“鬼人”打交道,所以现在他非常熟悉“鬼人”的武功招式,此人虽说剑法如神,可却出招套路完全有几分“鬼人”相似!心有后惧,却也未敢思定! 眼看着幻月长老绣了一剑去钩他的魂,他却长卧了胸口漫爬往上——步步青云!白谨方追了剑,摆了势,在幽暗的林子里伸手不见五指,连他也没看清那人已经“嗖嗖”飞到了林子上方,脚踩直树犹如履平地! “不是我看不起你们,就算你们一起上现在也不是我的对手,本来想放你们一条生路,只可惜你们执意要拿我同敌人对待!” 白谨方倒见此人有点风度,却在行动上没有体现出来要对他们友好的态度。 “如有诚意,为何不将大名报上来?” 那人却淡淡一笑。 “鄙贱之名,无可奉告。” 白谨方回敬。“诚意不足。不过看情形,想必阁下今日是有备而来。” “这点我现在可以明确告诉你们,你猜得没错,我的确是为了你们身边奋那位少年而来。” 千心警觉,立马冲到千言身边而去,横了剑在那人面前。 “不管是谁,我都不会容他伤言寸许!” 那人胸有成竹,并不对千心在意。 “你不是我的对手,而且我刚刚说了,你们这里没有一个人会是我的对手。或者说,我想要从你们身边带走他,易如反掌。” 明确其人真实目的,幻月长老不予礼好。 “口气倒是不小,不过,我等也不是怕死之辈,想要带走他,不妨先过了我这一关!” 那人再露自然而可怕的一笑。 “奈何,幻月长老今日果然是不给在下一个面子了?” “既然心知肚明,何必多言!” 幻月长老狠狠一剑攻了上去,光刃明晃着锋芒,逼得那人从原来的树干一跃而下…… 第一百二十六章 及时的出现,神秘人跟事 瞧这眼前的此人,顺应自然先天环境优势,左右逢源,八面玲珑。在幻月长老做到全力以赴的情况下他亦能挥剑自如,毫无半点拖泥带水! 之前夸下的海口,并不是空口白话,几番轮战下来,幻月长老已经气不应暇,心里始发警觉其人的厉害! 白谨方缓神,趁机破刃而上,“当”一下先行替幻月长老接过他惊险而来的一剑!幻月长老这才反应过来,此人不仅武艺高强,他更像高手一样懂得善于找寻对手的破绽。 心中不由得为之一振,江湖之中,能交手碰面的强者比比皆是,而她至今,也从未见识到如此厉害的角色! 更别说此人来历神秘,就他拿手中的剑已经是上品!在剑法上,他能在花间流最高的招式上不费吹灰之力,完全有他自己一番的攻防之势!这已超出了一般用剑高手所能达到的境界! 为了大家的安全着想,她还是下定了决心,赶紧提醒大家。 “大家小心,不要从正面跟他交手,惜朝,若是有机会你们赶紧带着千言走!” 事到如今,大家都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就算拼上性命,也要替顾惜朝争取足够逃生的机会,阿兰同安水夏左右强开,在幻月长老正面主攻的时候,白谨方再绕后不断为其施压…… 顾惜朝本也是为了大家心急,可有千言在身旁,怎么也让他脱不了身,如今幻月长老郑重发话,更让他心里焦灼。看到大家为了自己生死御战,手脚不由得虚颤…… 好在不久之后希望出现,正当顾惜朝焦头烂额的时候,云虚长老同折梦两人及时出现…… 由于急于同幻月长老几人交手,云虚长老的突然凭空出现,让那人猝不及防,拉剑之际,身后正吃了云虚长老生猛一掌。莫不是他内力深厚,这一掌准能让他挫骨扬灰! 身体一个俯冲,在三尺外的桦树上百用剑稳住身体。回头来看是云虚长老,明显有了一丝畏惧。 看了千言一侧,未有如愿以偿的错惜之意。“看来今日机会不到,不过我绝不会就此善罢甘休,那小子很重要,等他的伤养好,我日后会再找机会带他走!” 白谨方见闻动机,更加对此人捉摸不透,要是一般的谋利妄图者,找上千言的都是为了他手中的那把凌迟剑,而此人的目的却仅仅是为了千言! 其实,在心里,白谨方先时已经有所后怕,千言身上种的蛊毒乃是鬼溟堂所仅有的邪印,而此人的武功亦和“鬼人”的招式有点出入,想来前后来去,白谨方总是隐隐感到不安…… 正犹豫间,那人纵身一跃跳进了秘林深处,一阵枝摇叶落,便一下消失得无影无踪…… 白谨方本想追上去将所有的事问个究竟,却被云虚长老拦阻下来。 “穷寇莫追,而且,你追上他,也完全不是他的对手。” 白谨方心有不甘,却也不想再在这节骨眼上生事,身体的一丝余震反让他立刻沥血而出! 阿兰赶紧为他观脉,却不曾想他体内已受了极其严重的内伤! “师兄,你……” 白谨方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可自己不愿让大家为自己操心,还好赶紧打断了阿兰的话。 “只是刚刚用力过度,接下来调养一下就没事了。” 阿兰为他担忧。 “我们当中,就你跟千言受得伤最严重,如果再好好调养一下,可能有危岌性命的危险!” 白谨方无碍道:“没事,这点小伤还不足以达到要性命的地步。我自会小心……” 知道他的个性,阿兰只能将他的情况隐瞒下去,心里却也丝丝替白谨方不平。 幻月长老同样对此人在意。 “师兄,你经常行走江湖,可否有曾识得此人的来历?” 云虚长老所有所思,虽是有些料想,却也不敢妄自断论。 “在我未进师门之前,那时年少,曾多年游历中原八方,一路上倒是见过不少奇人异士和各种非江湖的旁门左道,青州境内的瑞安县当年就留有那么一之‘邪肢’,江湖人称‘猛虎堂’,在文朝未统一天下之时,猛虎堂的力量能与天下所有郡王抗衡。天下水火不容,一切都是为了自己的生存之道,他们的立场就跟眼下暮阙门一样,不行善,也不纵大恶。而唯一不好的行径便是他们只会强取豪夺,搜刮民膏,霸占所有的漂亮女子以供玩乐……所以在当地百姓眼中,完全将猛虎堂视作强盗。” 阿兰奇有所奇。 “长老,为何这猛虎堂算作‘邪肢’?” 云虚长老明来。 “这一切都要从猛虎堂的创始人说起,羽良禹曾是当年江湖六大门派墨梅派的遗传后代,此人生性务懒,精图小利。天下兴亡起初,六大门派除青竹派皆一一走向灭亡,墨梅派第一千三百一十二任门巅车子鹫意不久便病逝家中,墨梅派传位之宝被一弟子盗走,当是羽良禹的宗亲,此宝名为‘天墨圣剑’,经过四代相传,到了羽良禹亲生父亲羽巍手中。羽氏的基业当时亦算庞大,对朝廷造成威胁,京九天第一次找上羽家,欲将羽氏满门抄斩,谁知年幼的羽良禹怕死,跪下来哀求京九天,京九天给了他机会,要他亲手杀了他全家上下,只要才能留他一条生路,羽良禹心生异念,杀了家族仅存的数十位兄弟,甚至自己的亲身父母!只为一己之私,之后拿着墨梅派的传位之宝‘天墨’圣剑,在青州瑞安县拉拢一群小混混创立了猛虎堂,暂坐上了猛虎堂的第一把交椅。” 众人听来倒是发溃,阿兰倒也听明白了个所以然。 “既是为祸百姓的人,那他们也算不得什么好东西。再说这羽良禹,竟能不顾情同手足而将自己的亲生父母杀害,足见此人的狼子野心!简直牲畜不如!” 这样的道论,云虚长老也无法给出一个肯定的判断。只是阿兰说得并不是没有道理。 “知人知面难知心,要说这羽良禹丧尽天良呢也不为怪。只是,人都有个七情六欲,羽良禹虽是正世出生,却也不是一个圣贤,为了苟活,大难临头,做出那种耻辱的事来或许也只是为得自己的活命而丧失理智。” 安水夏却愤愤不平。 “能做出那样伤天理的事来,就算是被逼无赖,也不至于连人仅存的良知都丢弃吧?这种人留在这个世上也是种祸害!” 云虚长老不予评论,继道:“可能后来意识到了自己的罪孽,犹如丧家之犬的他创立了猛虎堂,正得是有朝一日找京九天报血海深仇,而京九天利欲熏心,后来也知道他手中的那把宝剑,见猛虎堂一日日壮大,京九天自然得要找猛虎堂的事……而至于羽家上下的人究竟是不是他亲手杀的,这倒不得而知了……” 白谨方为之所动。 “这个传闻,我也有所略知。在猛虎堂壮大一时,京王派无数人上瑞安县,双方曾展开了一场残酷的厮杀,动静震动天下一时……可后来猛虎堂还是没有敌过京王势力,自此,羽良禹这一号人三日后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云虚长老认可。 “创立猛虎堂,虽然没有做过好事,可是从羽良禹对京王这样的对立上,足见他心存一丝人所具有的善念。” 这样的故事,虽然听来令人深思,只是阿兰并不感觉到和刚才这位找麻烦的人没有一点联系。 “哪,长老,这个故事究竟和刚才的那人有什么出处?” 云虚长老推测。 “可能也是我自己的想法,我们都知道,鬼刘叶霜手下有五大奴仆,他们的身世背景皆都是个谜。五大奴仆中有一个剑法至极的角色,便是羽望舒……” 幻月长老似才惊觉。 “羽望舒,羽良禹……都是同一个姓,而且经推测,猛虎堂消失跟羽望舒在鬼溟堂出现的时间竟是在同一时期,莫非羽望舒便是……” 幻月长老虽是有所警觉,却也不再往下直讲。 究竟羽望舒是不是羽良禹本人这都没有多大关系,而白谨方在意的是刚才那人手中的那把剑! 一切都是猜测,顾惜朝倒是不去考虑那么多,而对于云虚长老他们的及时出现感到惊奇。 “师父,你们怎么在这时候出现在这里?你们可有找到了双砚镇的神医?” 云虚长老摇有叹息。 “哎,别提了!我跟折梦两人顺着这座后山的峡谷山溪一直走,一夜时间,连行十里,在天逐渐微明的时候已经到达了青州的卢跖关边境,却一无所获……” 大家听完,尽都陷入沉思…… 第一百二十七章 不是一个人,特殊的玉石 荒山北野,赤峰相连不断,云虚长老跟折梦两人一路往下寻双砚镇的踪迹,一夜时间辗转一个来回,皆无一所获…… 阿兰疑问。 “双砚镇究竟是不是真实存在?就算是个世外桃源,但怎么也得有个样貌象征类的事物在山谷吧?” 云虚长老反复端倪。 “根据地志,双砚的确存在于世……而这几年来,皆有很多高人到那里寻仙问药,只不过它的存在神秘,或者说真正机缘巧合才能找到那里……” 浮梦肯定道:“南城后人的事,山庄里世代弟子都详能耳熟,连庄主都非常对双砚镇的事确信不疑,虽一切都无存考证,但一切传闻皆不是空穴来风。” 幻月长老点头。 “如不是出于什么目的,也没有人会凭空捏造双砚镇的事实,既是世外仙境,当与世隔绝一样严密保护。” 云虚长老深深叹了一口气,眼看着千言危在旦夕,脑海里一片混乱。 往来皆是客,大家死里逃生来到这里,浮生怎么也不想就这么放弃。 “就和云虚长老说的一样,可能双砚的大门应该就藏在峡谷一个非常隐蔽的地方,要不你们先在这里休息一下,我跟大哥再去找一下,只要认真点,或许能找到一些线索。” 千心激动。 “舅舅,就让我跟奕剑两位公子一起去!” 云虚长老犹是不能头眉,看着两个孩子一直承受着他们年纪不该有的痛楚,身为亲人,心里满怀内疚。 “心儿,说过的话就是一辈子,我当年曾在你娘面前许下承诺,将来一定保护好你们俩!可事情到了这一步,这一切也都是我这个作长舅的对不起你们,也对不起你的娘跟爹……” 千心满含泪水。 “舅舅,这不能怪你,这都是我们生来的命,是命谁都不能自己选择,这么多年都过来了,什么样的苦我们没有吃过。但这一次不同……千言一直是我生命中的一部分,也是让我这些年来活下来的勇气跟希望!虽然他经常不懂事,可我毕竟就他这么一位弟弟……” 众人触动,心里一时心酸。 纵使云虚长老,切身体会千心的不容易,竟也开始逐渐呛鼻子起来。 “心儿,舅舅知道你这些年来心里受到的苦,这也怨舅舅,从没有对你们兄妹俩做过一件嘘寒问暖的事……” 第一次感受亲人般的温暖,千心再也忍受不住心里的委屈,眼泪不由自主夺眶而出,一把扑在云虚长老怀中。 “舅舅,心儿不苦,只是心有不甘……求舅舅跟大家这次一定要救千言,不管付出怎样大的代价,心儿都愿意接受,只要他好好活下来就足够!” 云虚长老看到倔强的她终于哭了出来,他也第一刻不能像一位长辈洒下热泪。 “放下吧,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有说,上善若水,大爱无疆,性情最为明锐的段若柔一直都对千言兄妹俩的真挚情感所感动。 在看到这一幕,段若柔不由湿润可眼,内心深处却像春日里丝丝的温暖。 “千言能有这么好的一位姐姐,这或许是很多人可遇而不可求的!” 由此,她情不自已地看了看伏在顾惜朝肩上的千言,各种回忆浮想联翩…… 有人说,一块完美无瑕的玉石背后,一定经历了千百年的磨练,这是一个非常漫长的过程……从一块普普通通的石元,遭受痛苦、孤独,然后被雨水冲刷,再被曝晒在烈日下火一般灼伤,经历过不记多少轮回转世的时间,然后被有缘人发现,它这才有了散发光彩的那一刻…… 曾几何时,在她皓若星辰眼中,一个长相俊朗的少年成为了内心逐渐散发出光泽来的珠玉匣石,短在一眼,便令她爱不释手。 可是玉石本身的价值就存在短暂的那么一刻,人的心都是喜新厌旧的,好的眼睛不外乎如此,再美好的东西时间久了也将会逐渐黯然失色…… 除非“相看两不厌”,她不清楚千言心里怎么看她,可她有足够的勇气面对即将到来苦渡之日,良辰、美景、奈何天! 就算再怎么耻于心口,可她非常喜欢这个突然出现在自己生命里的少年,简单而美好的憧憬,逐渐勾勒好嘴角的那一丝甜美的笑…… “千心姑娘,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你忘了,我们一直都在!” 千心回过头来,看到了段若柔脸上的一抹霞彩,种种的不安和悸动全都烟消云散。 顾惜朝亦坚定道:“我的童年或许少了不少乐趣,曾也在不懂珍惜中挥霍了大把光阴,可我现在非常感谢,能在对的时候遇到这么一群好朋友!” 安水夏继道:“还有我!言君的事就是我们大家的事,不管有再大得困难,我们都会一起共渡难关!” 折梦、浮生、阿兰皆都给与千心前进的力量,让她再次充满了希望! “谢谢!谢谢大家!” 云虚长老同与幻月长老欣喜。 “看来,这些孩子在感情面前更懂得比我们这老一辈去自我表达,原来我们都老到这种地步了!” 幻月长老微笑着道:“老的不是我们,而是光阴似箭……” 云虚长老一愣,仔细体会幻月长老的这番话,一时又释然开来。 “我倒是想再年轻一回,唯恐怕又是痴人说梦罢了!” 幻月长老转头,眼光望向一处。 “如是心不老,则天不老。师兄,你瞧,眼前这迤逦青山,是多么的绵延无云!” 云虚长老所示,同与大家一同望向远处。 每个人心目当中都有“玉石”,只是尚待被发现,而段若柔现在发现,有些“玉石”不单单是属于一个人自己,而是属于大家,正如朋友…… 安水夏看到段若柔微微一笑,脸上仿若桃花般的美! 心有所觉察,却也不去破坏那种温存的美好…… 第一百二十八章 不可动情物,诱人的香味 旭日初升,凤鸣之光,诸往纷扰,皆一一在层峦起伏的青云山峰烟消云散。 而事物在穷极深处,往往有所得。为了寻求与世隔绝的神秘之地,大家从荆阳林界一直往西走…… 跨谷溪,越山岭,就算希望渺茫,可大家还是抱着一份希望全力以赴。 折梦最清楚不过,昨夜跟云虚长老早已将这这里翻了个底朝天,今日再怎么找下去,最终的结果还是会让大家空欢喜一场,他甚至可以断定,别说找到“磬砚先生”,如今就算是找到双砚镇亦如大海捞针…… 一时看着顾惜朝搀扶着千言汗流浃背地在川溪中漫爬,一种从未有过的落寞感涌上心头。 视云虚长老走在身旁,便找机会问话。 “前辈,如果我们真的找不到双砚镇,你会怎么做?” 云虚长老停了下来,并没有看他,只是将目光转向前方的蔚蓝天空。 “其实,就算真的找到神医,也救不了千言的性命,“往生断”虽是人种的奇毒,可它是吞噬感情的寄生物,只要它的宿生体有感情的交合,它就会愈渐滋长,如鱼得水,水到渠成。鱼跃龙门,积渊群龙,达到一定程度,‘往生断’必将控制宿主身心、左右宿主的神魂……” 折梦愕然。 “长老是说这种蛊毒本就是‘咒印’,也就是属于天性的命劫?” 云虚长老隐作长息。 “众生疾苦,繁华易逝。天地阴阳运转,周而复始,生命往返不息,如何挣脱五行,如何逆天改命,如何解开这场宿命的劫,或许尽都是冥冥注定!我们能做的也就是这些……而言儿他究竟能不能逢凶化吉,一切就只能看他的造化了!” 浮生走了上来,正好听见云虚长老的话,得知了一切真相,心中摇不能及,但已明确的是,千言的生死即是上天注定! “晚辈时常听庄主讲一句话,道遍无情,而众生有情。既然上天有好生之德,像千言这样有情有义的人,他自会劫后余生!” 云虚长老回头所问。 “浮公子,你可知这世间什么样的病最难医?” 浮生一愣,相视折梦不解云虚长老之意。 云虚长老自道:“是心病!” 浮生一时所精悟。 “若‘往生断’是通过人的感情相辅相生的,那只要人不动真情,它是不是就可以断绝?” 云虚长老摇头。 “所谓水火无情,人间有爱,是人总会有七情六欲。况且言儿是个重情重义的人,在感情面前,他最不懂得割舍……更让人担忧的是,言儿如今已年少成人,将来难免会遇到心爱之人,一旦他动了情,势必毒火攻心!” 浮生绝望,身体看着千言发颤,未敢再有一句言语。 三人默然同行,一阵凉风习习,吹得人思绪顿开…… 彼时,前方传来幻月长老的喊话。 “师兄,前面有一处清溪,大家都已经累了,我们不妨先在这里休息一下。” 云虚长老看山路难行,想到大家已经一日未饥食,都无力乞途,随也应了幻月长老,同大家一同在前面一百米出的山瀑下休息一番…… 悬泉瀑布,飞漱其间,周围四面绝壁,空谷传响间,环境倒是怡人凌音。 趁着益气,云虚长老赶紧替白谨方运功疗伤…… 顾惜朝小心翼翼将千言身体背靠在了千心旁边的石头上,走到清水涧,同折梦一起对饮甘露之甜。 刚一入喉,肚子里却“咕咕”叫了起来,正好被折梦听到。没有发笑,却也为大家身体担心。 “大家都已经一天一夜未曾好食,在这么下去,身体将会扛不住的……” 顾惜朝刚一抬头,余光正好瞥到了水中一条游鱼。“嘘”意示折梦后,从脚下捡起一根枝杆,随手一插,枝杆“呲溜”一下穿到水中,正好将鱼刺中!心中大喜,飞快跃了过去,便成功将穿着鱼的枝杆拿起! “折梦公子,你看!我们有肉吃了!” 折梦会意,美味当口,活力激发。 “哈哈,好身手!” 说话间,突然又见脚底下的水中暗影俶动,仔细看来,又是两条肥而大的鱼!没及多想,解衣松带,“扑通”一下跳入水下,等顾惜朝惊讶看来,他“哗”一下便掌着两条滑溜溜的大鱼从水下钻了上来…… “想不到这种地方,还有如此肥硕的鱼头!” “这三条鱼,足够大家饱食一顿了!” 两人相视而笑,赶紧上来生了火将鱼摆在架子上烤了。 香味扑鼻,立马便有口馋的阿兰跑了过来,眼睛直勾勾地顶着架上的美味流口水…… “你们俩好生厉害!知道我肚子饿得呱呱叫,便特意抓了鱼犒劳我的吧?” 眼馋着,竟一时忍不住想要去叭一口,幸亏顾惜朝及时拦住。 “诶。师姐,你可不能一人独食,这可是大家的早饭!而且还没烤熟呢,你再等一会儿。” 闻着香味,一时又吃不着!阿兰可是委屈了。 “小气,枉师姐平日里白疼你了。” 斗得折梦大笑…… 段若柔跟安水夏走了过来,全身脏乱不堪,腰间正好围着一些绿色的野菜。 段若柔惊喜。 “从老远处便闻到一股香味,原来是你们在这里烤鱼呢!” 阿兰俏皮,故意将味道扇到她们面前。 “香不香?” 段若柔生咽下了口水,回味道:“香!这可定是人世间最美味的佳肴了!” 安水夏也险些忍不住,还好控制住了自己。 “刚刚我跟若柔姐也到周围采了些野菜,师姐,你看看,那些能吃,等下一起烤了吃。” 顾惜朝一愣,同出生在荣华富贵家中的大家闺秀,原不曾想到她们如此心细。 “辛苦你们了。” 两人摇头而笑,早有阿兰将他们怀中的能吃的野菜全挑了出来串在架上烤…… 第一百二十九章 共同的忧患,剧痛中醒来 烤好的野味都陈列在木架上,虽是平淡无味,可大家吃得也是有滋有味。 云虚长老说道:“等这次事过后,我们先回门派一趟,以你们现在的能力,虽说能在危机关头寻求自保,但就学到的实际武功,不足以行走江湖。你们这次回去,更当加倍修炼自己,好在等将来不时之需尽一点自己的微薄之力......” 顾惜朝衔这一口山野之味,深深体会云虚长老心中的那份操劳之心。自大家出入江湖中来,他不仅要处理门派的大小事务,更要替大家的事牵肠挂肚,殚精竭虑之劳,天下兴亡之忧,已逐渐将这个年老体迈的高年的老人消磨的容颜烛残。 “师父,这些日子来,你每日都在操劳,没有睡过一天的安稳觉,修为再怎么高,可你的身体还是非常要紧。“ 云虚长老叹息,意不足为重。 “为师虽然年纪半百,可手脚还是非常利索的......我也想过得清闲自在而无忧无虑,如同闲云野鹤那样行遍大江南北,只可惜天不由人......哎~凌迟剑的事如毒蛇蔓延,无论朝廷还是江湖世局,都已经如日中天!换言之,凌迟剑重出江湖,黑暗降临于世,江湖人居心叵测,待有机会,自必面貌撕破,神枪堂跟姑苏姊妹就是最好的例子。迷而夭惑,私而长戚,皆为了一句‘得凌迟者得天下’丧失江湖人该有的本性,以至于弃江湖儿女手足同情不顾,骨肉相残!鬼溟堂是天下的公敌,凌迟剑本当属于他们的东西,但刘叶霜为了完全御霸天下,甚至不惜将宝剑抛饵水中,以此挑动恩怨情仇,暮阙门、京势、江湖人的厮杀就此展开。你杀我抢,以逸待劳,只会等死!齐庄听秋是个聪明的人,暮阙门的立场是中立,但在自身存亡的利益面前,他们也会旁径而取,遇佛杀佛,遇鬼杀鬼!以京九天为首的京王天下,早已将整个文朝玩弄股掌之中,京九天野心狂妄,是个贪名逐利的阴诈之徒,为了拥有天下第一王的至高无上地位,将朝纲肆改,天下忠良之士一一被杀害,奸邪之臣权倾纵野,文朝江山岌岌可危,大道俱废,黎明百姓饱受疾苦,良生祸乱,生灵涂炭。“ 幻月长老同样拿起野菜嚼了几口,听来云虚长老的话忧惑久深,一时让口里的杂味难以下咽。 “‘俱怀逸兴壮思飞,欲上青天揽明月’,山河破碎,百姓流离失所,身为江湖儿女,我们都应怀着忧国忧民的心,不顾个人生死,来将天下所有吃人的‘豺狼虎豹’赶尽杀绝!但,单单只凭蛮力和个人情怀是不足于跟邪魔一样的天地力量抗衡的……虽然是羞耻的行为,可我们所有的希望皆都托付在了千言跟他身后的这把剑身上……他还是个孩子,小小年纪不该承受如此巨大的重负……” 段若柔坚信道:“千言的努力跟决心,我们都清楚,为了成为他心中的那个‘大侠’,他已经一步步向着强者的路上靠近!无论何时何地,只要身边的人有危险,他便会义无反顾冲在最前面。就算不让他冒这个险,他自己也会奋不顾身站出来跟邪魔妖道战斗到底!” 千心感动,不想段若柔已经对千言懂知如此! “这‘往生断’是他的命劫,也是他的希望。我原本以为只要他无病无伤,身体健健康康,平平安安地过着他自己想要的生活便足够了!可我太自私自利了,我以为我这个当姐的是最懂他、最了解他的人了……可没想到,你们这些朋友才是最懂他、最需要的人。我非常庆幸,能在他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将他带到你们身边,相信他跟你们在一起也过得非常的快乐吧!或许,这才是他最想要的生活吧!” 看到她的自负,浮生深有怜惜。 “我们是他的朋友,而你却是他最重要的亲人,是你一直以来对他无微不至的细心呵护,才终于等来他顶天立地的时候!千心姑娘,在下说一句失礼的话,直到现在,我想没有人能懂得他,只有他自己,没有谁能比他最清楚了解自己心里的想法……他明白自己该作什么,该珍惜什么,他总是一个人将开心的一面就给大家,而将心里所有最孤独的一面潜藏在内心深处……” 大家同被浮生的话惊到,就连云虚长老也自残形愧。 “是啊!我们一直都觉得他愚笨顽劣,可他才是最聪明的人!他连我这个当舅舅的都骗过来,我们是该重新认识他……” 阿兰心里诸多波折,表面却装得大大咧咧。 “哎呀,你们在说什么呀!我怎么一点都听不懂,看把我家乖师弟说得一本正经的,他哪有你们说得那么古怪。你们看他,平日里就知道欺负我,一点都不解人风情……他脑瓜子一点都不好使,就喜欢他的哪什么葱油面,吃都吃不够……” 这阿兰分明是埋汰,却也逗得大家开心。 幻月长老无奈。“阿兰,不得无礼,人家好歹也在情面上尊称你一声师姐,你怎么能当着师兄弟们的面前说他的坏话。” “师父,你冤枉徒儿呢,我这哪是再说他的坏话,分明就是他经常欺负我……” 幻月长老也拿这鬼灵精怪的阿兰没办法,好在是她自己意识到云虚长老跟千心在面前,一番抱怨后也就中规中矩下来。 “是谁在我耳旁骂我?咳咳……” 大家一愣,转身过来,却看到千言挣扎着爬了起来。 真挚的感情面前,阿兰却也假装下去,一下跑到千言身边抱住了他。又是疼爱,又是关心的,一时自己竟哭得稀里哗啦…… “呀,也不知谁刚刚说我欺负她的,这我可要好好对证对证呢……” 阿兰“嘻嘻”一笑。 “没有,没有人说你的坏话,可能是你做梦吧……” “嗯?确有其事?” “确有,确有,姐姐我对你这么好的,还会骗你不成咯。” “这梦还真够逼真的哦……” 看着她乖巧,千言也不跟她计较了…… 只不过,阿兰投怀送抱的举动倒是让段若柔她们羞涩,也是见千言从毒症中清醒过来,大家一时所喜,细节之事,并不在意。 看着,千心早已迫不及待冲了过去。 “言,你可算醒来了,你不知道老姐都快要担心死了!” 千言用右手捂着胸口,身体剧痛带来的撕裂让他久不能喘息。 “答应我姐的事还没有完成,我怎么说死就死。再说,老姐亲手做的葱油面我还没吃够呢……” 千心开心笑着。 “呸,说什么死不死,大不吉利的,你要是想吃葱油面,等将你身上的奇毒解开以后回去我天天给你做。” 千言默认,自经历了这场大梦,他已明白等来的将会是什么……意识虽然清晰,可手脚上明明感到在失去知觉,心口如同火一般的烧,连同身体内的筋脉都跟着搐动,看着眼前同时走进来关心的众人,他却欣慰着笑了。 云虚长老这才更加体会浮生之前说的话…… 第一百三十章 鱼带来希望,青童附长生 云虚长老正丝丝入怀,一时看到段若柔对千言的眼神,一下便明白了几许。 他早就该想到,荆阳城外段若柔坠落悬崖的那一刻,千言奋不顾身跳下去救她的场景……看到云虚长老的举动,幻月长老也明白,只是轻描淡写地提了一句。 “暮去新王载不动,兴亡旧事。唯独人情有独衷春泥三分,王州一亩。这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就是一个意思……多愁多恨亦悠悠,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 云虚长老释然。 “‘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忧。’!” “师兄,你心里还是放不下千言事,是吧?” 云虚长老一楞。 “看这些孩子,如今都开始有自己的担当,师妹,你说我们这老一辈的应当该为他们做些什么?” 幻月长老微笑道:“师兄,你忘了自己之前说过的话了么?” 云虚长老反应一时,一下顿悟,喜道:“原来如此!” 幻月长老笑意以视,不再言语。 旁边却突然听到阿兰大喊大叫。 “是谁!是谁把我的最后一条鱼给偷吃了?” 幻月长老回过头来,还只当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阿兰,不就是一条鱼嘛,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阿兰急得要哭出来。 “那时我的大鱼啊!究竟是哪个臭不要脸的给我偷偷吃掉了?我要跟他拼命!” 阿兰的任性倒是让大家无可奈何,只是顾惜朝也注意到,他们之前的确有吃剩下的一条鱼,这才短短一会儿的时间,整条鱼却不知所踪了,这件事极其的怪诞! “没错,刚刚我们的确还吃剩下一条鱼,因为光顾着聊天,也没有注意到这件事……” 折梦所愣。 “是不是刚刚有什么动物趁我们不注意的时候给叼走了?” 云虚长老摇头。 “动物是有生息的,要是来这里,我们立马便会感知。就算再机灵的动物,觅食的时候总会暴露一点脚步声来,光天化日之下能在这么多人眼前偷走火架上的鱼是不可能的。” 众人越发觉得此事诡异,不由心为之一悚! 阿兰却管不了那么多,她如今只对不翼而飞的鱼头气急。 “我不管,肯定是你们其中一个偷吃了我的大鱼,我要鱼,我要鱼!” 幻月长老摇摇头。 “阿兰!” 这时,顾惜朝恰听到大家后面的大石后传来一声轻响。 云虚长老亦有发觉,赶紧示意大家安静。 顾惜朝小心翼翼地靠近大石,已经在背面听到后面有人在吃东西的咀嚼音,心中确认,这正是偷走鱼的那人。 见折梦也刚好走了过来,两人同时极速跃到后面,正好见一个束发青童蹲在那里大口撕着鱼翅!两人手起脚落,左右抓住了他的胳膊,正好逮了偷鱼贼一个正着! 那童子是给吓破了胆,还想强行从两人手中逃跑,却丝毫挣脱不得,最终还是认输下来。 嘴犟的不行。 “放开我!你们快放开我!” 顾惜朝和折梦也没有搭理他,将他带到大家面前。 大家这才清楚看见他的样貌,脸上清俊,手脚白嫩,年龄应该差千言不多,穿着一身白素衣,怀里正抱着一个酒坛,瞧着样子倒不是一般普通老百姓的打扮。 阿兰一时见他嘴上还留着“罪证”,自是不开心了。 “好你个偷鱼贼,我的鱼果然是被你偷吃了是不是?” 说着,阿兰便冲上去强行扳他的嘴,“咯”得那偷鱼贼难受…… 大家偷笑,云虚长老倒是想询问他的来历。 “快说,你姓甚名甚?究竟是什么来历?还有,出现在这里究竟有什么目的?” 那青童子倒是想说话,唯独被阿兰折腾得死去活来,段若柔适才赶紧将阿兰拉了过来。 “凭什么要告诉你们?先生说了,外边的都是坏人,看你们的样子,也不是什么好人。打死我都不告诉你们!” 阿兰听他这话就抓狂,硬要冲过去好好整整他。 “你说不说?” 偷鱼贼是怕了她,只能乖乖道来。 “行行行,我算我怕了你这只母老虎行了吧。” 阿兰可是气了,抹拳秀腿地就要过去找他算账,只可惜段若柔拉得紧…… 云虚长老方才听到偷鱼贼口中提到了“先生”两个字,在这种地方,他的来历果真有一番神秘。 “阿兰。” 云虚长老的话还是非常管用的,阿兰也只能乖乖安静下来。 偷鱼贼见云虚长老的样子有点威望,随也说来。 “我叫附长生,是从双砚镇……” 刚说到这里,他又立马打住了口舌。 众人听到双砚镇,一时惊呀! 顾惜朝喜出望外,已经确定了这附长生必定跟“磬砚先生”有着不一般关系,赶紧用眼神示意了云虚长老。 云虚长老会意。 “你放心吧,我们不会为难你,只要你将知道的告诉我们,我们就会放了你。” 附长生却摇头。“我不能说,说了先生会扒了我的皮不可!我只是吃了你们一条鱼而已,以后还给你们便是!你们快放了我,要是耽误了时间,不能按时将旧送给先生,他一定会生气的!” 云虚长老也不见得他撒谎,附长生自有他的难处,可眼下有了机会,又不能偷偷跟着他进入双砚镇。一时甚是为难…… 谁知阿兰从一旁树丛中抽出一条藤鞭来,凶狠狠走到附长生面前。 “我要你带我们去双砚镇,只要你乖乖听话,偷鱼的事就不跟你计较了。” 只听“啪”一声,阿兰便将藤鞭甩在了地上,吓得附长生浑身哆嗦。 “我的姑奶奶,你这不是强人所难嘛!我真的不能带你们进去,那里面是外人禁地,要是让先生知道,非得打死我!” 阿兰并不理会,一个劲地在他面前使鞭子。 “嗯?是吗?那我现在就用我手中的这条鞭子把你的身体抽个七块八块的……” 段若柔噗嗤一笑,虽然是觉得阿兰的做法狠了点,可是效果还是不错的。那附长生虽然很不情愿,可在鞭子的威力下,也只能从了下来。 “女侠饶命!我带你们进去还不行!” 大家暗笑,而让所有人万万没想到的是,竟还是那条鱼带来了希望。 就连幻月长老也不禁也要跨顾惜朝和折梦两人。 “你们俩这次可是立了大功!” 两人笑而不孤,却也松开了附长生。附长生也感知他们并非恶类,见到大家的诚意,便带着大家往溪谷一侧走了…… 第一百三十一章 双砚的风景,可爱的莺莺 通过一段黑暗的峡谷,大家跟着附长生来到一处高台。 折梦站在上面,望下面深不见底,一袭冷寒让他全身抖动! 远处天光一线处,空旷幽森,明灭可见的地方还能看到一条宽广的天河闪挂一条,几只神鸟从上而过,画面壮观无比! 折梦不禁叹道:“双砚镇如此隐蔽,难怪我们找不到!” 附长生不屑道:“双砚镇虽然是一个镇,却也是凡人不能随便进去的。没有我带路,你们就算找八辈子也不可能找得到。这个引路人,我是大亏!谁让我今天倒霉,忍不住非要去偷吃鱼!我自己给自己掌嘴……” 附长生虽然行为虽然不正当,可这心还是好的,在大家眼中,他有点孩子的懵懂,有时间说起话来还挺招人喜欢的。 “嗯?让你带个路还这么多废话。那可是我的香鱼头,竟被你这个白毛孩偷吃了!你给我好好带路,要是有什么坏点子,我立马将你从这里扔下去。” 见识了阿兰的厉害,附长生也只能认怂。 “放下吧,先生从小就教导我们做人要收诚信,既然答应了你们,我一定会带你们进去的。要是我真有什么想法,在这里,我就能随便甩下你们。只不过……见我给你们带路的份上,你能不能不要对我这么凶……你看,那两位姐姐多温柔。先生也说,温柔的女孩最漂亮……” 后面的话,虽然是他自己编出来的,鬼灵精怪的,倒是博得了段若柔跟安水夏的开心…… 阿兰极为不满。“啊?有本事将你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附长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赶紧跑到幻月长老身后。 “你给我过来!” 附长生找到了“救命稻草”,马上便得意起来。 “就不过来,有本事你过来呀。” “嘿!我说你这小兔子崽子,姐姐我今日非要给你一些颜色瞧瞧!” 说着就要对干,没想到幻月长老却护起附长生来。 “阿兰。” 阿兰委屈。 “我说师父,你怎么胳膊肘往外拐?你听他哪个不正经的先生教他的,小小年纪便不学好。” 幻月长老听着阿兰未免过了点,赶紧微责。 “阿兰!” 阿兰看到了幻月长老的眼神严肃,也倒收敛了一点。 “徒儿知错了......” 附长生懂事,随与大家正经来。 “从右边这条窄道绕过去,通过云雾缭绕的天桥,便可到达双砚镇,如果你们信得过我,便继续跟我同行,但在我带你们进双砚镇之前,你们得答应我一个请求。“ 看他小心谨慎的,顾惜朝道:“路还没带到,你的要求倒是挺多的?” 附长生道:“我帮了你们大忙,提一点小要求不足为过吧?” 顾惜朝无奈。 “的确,就带我们去双砚镇这件事,你给我们帮了大忙。你说吧,究竟是什么样的要求?” 附长生说来。 “等进去以后你们就放了我,还有,你们不得跟任何人说是我带你们去的!” 瞧他这心思,多便是怕他的那位“先生怪罪,即便是确定这位“先生”便是他们想要去拜访的神医,可为了让他认真带路,顾惜朝只能先答应他。 “这个要求不过分,只要你老实带路,我们一切都依了你。” 附长生相信了下来,随后带大家往右边山壁靠拢。“你们自己小心,这凶道只能一下容一人,我先过去了,我在桥头等你们。” 防人之心不可无,虽然相信附长生会耍手段,但为了万一,顾惜朝还是上前拦住他,自己走在了壁道最前面。 “我第一个,你第二个。” 附长生不肖“切”了一声,也没计较...... 顾惜朝抬脚往前,脚底的碎石子沙沙地掉落下去毫无踪影,生了一口冷气,也缓缓靠着内壁一侧往前摞动...... 见附长生也跟着走了过去,浮生、折梦随之而去。段若柔心寒,停在原地犹豫不决,千言看出了她的害怕,随走上前去…… “没事,有我在。” 段若柔微笑着点头,亦大步往前走去…… 这句“有我在”,对于安水夏意味着什么。或多或少,她已经感到他们彼此的心意。 “师妹,怎么呢?你也恐高吗?” “哦……没有……” “流水便随春远,行云终与谁同。”她想笑得潇洒,唯独终见君心别处,身不由己泪眼婆娑…… 天河纵荡,万倾河上浮现在大家面前,阵阵空风好大! 云虚长老最后一个到达天桥,霎被眼前的壮丽震撼!却道似不敢高声语,惊恐天上人! 附长生摇手指来。 “锁桥那边便是双砚镇,另外,我提醒你们一下。双砚镇上的人都善良,我不管你们来双砚镇是为何目的,但请你们一定不要干坏事!” 云虚长老望千米长得天桥尽头,烟波浩渺,而背后青山不改,已经小有所晰双砚镇的世外丽景。 礼过附长生后便正式往双砚镇走去…… 迷雾终散,激荡的巨响亦止,顾惜朝举步往前,换而来之的是超脱世俗的宁静致远! 溪流叮咚,良田阡陌横竖一条线,青瓦壁房,意境远离了世俗的喧嚣纷扰…… “好了,我已经将你们带到这里了,通过前面的村庄再往前面走一点就是镇上了,吃的睡的地方都有,你们想要游览一番就自己去。我还有事,就恕不奉陪诸位了。” 附长生是怕再跟着大家惹麻烦,所以现在有了机会才想着赶紧甩开大家,阿兰看出了他的心思,赶紧向前挡住了他。 “诶,咋们鱼的事还没算呢,” “我的姑奶奶呀,你就饶了我吧。鱼的事我不是已经通过带路扯平了嘛!” 阿兰机灵。“鱼的事是鱼的事,而带路的功劳已经用你的请求抵了。” “我算是服了,你究竟还有我做什么!” “好说,带我们去见你的先生,我们之间的事一切就结束了。” 附长生着急起来。 “其余的事我都可答应你们,唯独这件事打死我也不会干!” “嗯?” 阿兰说着就扯起他的耳朵,疼得他“哇哇”叫…… 这时,一个只黑色的小犬突然从前面跑了过来,追在它身后的乃是一个扎辫子的红衣女童。 “花花,你不要跑了!” 名叫“花花”的小犬听到她的叫唤停止了奔跑,嘴里“哈哧”着长舌头,回头向她看了一眼,然后又摇着尾巴跑了…… 那孩子是累的气喘吁吁,见小犬不搭理她,赶紧跑了过来。 附长生突然喊道:“莺莺,快来救我,这帮人抓了我想要去见先生!” 那叫“莺莺”的女童一愣。 “长生哥哥……” 看到附长生被阿兰他们围着,赶紧摆出了阵势。 “你们快放了长生哥哥,不然……不然我就……对你们客气……” 看到这种场面,莺莺一点也不敢再往前走。小拳拳握得紧,圆圆的大眼睛直勾勾盯着大家,防卫的姿态是有了,段若柔倒是见她非常可爱,一下忍不住走了过去。 “坏人!你想干什么,再往前……往前走,我……可真的要……要出手了……” 还没说完呢,就被段若柔一把抱了起来。 “我们不是坏人,我们只是有很重要的事要请求你们先生的帮助。” “放开我,快放开我!长生哥哥,快救我……” 附长生无奈摇摇头。 见附长生不管她,她又“呜呜”地哭起来,还死命地在段若柔身上挣扎。段若柔也怕吓着她,赶紧将她放了下来。 她却赶紧向附长生跑了过去,躲在身后以观其变…… 阿兰有了点子。“莺莺乖,只要你带我们去见你先生,姐姐等下买冰糖葫芦给你吃。” 毕竟是一个五六岁的孩子,就算附长生在一边怎么阻止,莺莺还是经不住好吃的糖葫芦诱惑。 “真的吗?” “嗯,来,姐姐现在就带你去买。” 莺莺试探性地走出来,最终还是投入了阿兰的怀抱里…… 第一百三十二章 甜冰糖葫芦,好人做到底 双砚镇中一时车水马龙,阿兰抱着莺莺玩得兴起。 桥边小生溜着小狗,粉装的眉儿闭月羞花双双在河边嬉戏,船上的青衣公子哥吟诗赞叹。 玉楼上的美人个个探出头来。 “你瞧,那边来的几位公子长得好生俊朗!” “哪哪哪?我也看一下!” 顾惜朝抬起头来,脸红到了脖子颈。 千言舒坦地往前走,段若柔回眸一笑,看得久了,竟也情不自禁想入非非了…… 云虚长老愣于街头陶醉,幻月长老觅知他心中所思。 “师兄,这大概就是你心目中的理想乡地了吧?” 云虚长老唏嘘。 “虽然每个人都会经历不同的事情,有着跟别人不一样的故事,可他最终的归宿却还是每个人心中的那个梦想温柔乡……” “一念三千,一念轮回,一场春秋,生生灭灭,了了心扉,都将在暑往寒来的忙碌中落幕,眼前的温存仅美在昙花一现之间!再不惹是非,怎不化零落成泥?” 云虚长老沉醉,半刻过后又喜于颜开。再一次被幻月长老的柔情似水激励。 “我们四位长老中,唯独你以女子的身份担当起青竹派四门流的剑法宗师,师妹,你可曾记当年,门里有多少兄弟极力反对门巅的这个决定?” 幻月长老一笑而过。 “四大流系,历来久深,我能当上明月阁的长老,属实是门巅对我的照顾。” 云虚长老不以为然,看见已经落后大家脚步,随与幻月长老边走边谈。 “我们青竹任届门阶,最重要还是看弟子的先天本性,这也是异于其他名门世家的特殊所在。花间流的派系并不算太刁钻,’识得四君子,便通花间流’正是这个意思。青竹派有史以来,男弟子人数众多,可女弟子亦每年在选拔弟子时争奇夺艳,师妹更是在当年的新弟子入试中一枝独秀,入试后便立刻成为了青竹‘灵素’级的女弟子,如此至高的认可,恰是羡煞于旁人眼!” 幻月长老笑而有晦涩。 “师兄,平日里见你是一个认认真真的人,怎么却突然说这些‘花月’香辞……” 说着,幻月长老便走开了,让云虚长老好生尴尬…… 本来是实话说说,反而一时让幻月长老觉得失去礼数,如今就连自己也觉得自己是个老不正经了,脸上红到脖子间,再也不敢去闲惹更多的“芳红”…… 好在大家热闹的氛围营造的好,以至于等云虚长老赶上大家时不难为情。 热闹的大街上,什么样的小吃店都有,唯独就是没有卖糖的,云虚长老为早点找到“磬砚先生”,随叫大家到处寻找卖冰糖葫芦的行脚商,找了半天,终于碰见了叫卖冰糖葫芦的。 “卖冰糖葫芦哩~又甜又好看的冰糖葫芦~糖葫芦哩~” 阿兰赶紧跑了上去。 “大哥,冰糖葫芦怎么卖?” 那挑担的小哥高兴着放下挑担,热情地回道:“姑娘,要冰糖葫芦么,五分钱串。” 阿兰见价格也不贵,所以便一下解囊买了三串。 莺莺早已馋的不行,渴望着她手里的糖葫芦,阿兰随赶紧给了她一串。 莺莺双手将糖葫芦拿在手里,“哇呜”一口便直接吞掉了串上超大个的葫芦糖…… 那小哥也辞过,临走之时还不忘说一句夸赞的话。 “这小女娃生得如此可爱,夫人可是好生福气啊~” 阿兰听得浑身不自在,脸上一片红彤彤,本想与小哥一番指责,孰不知人家小哥挑起扁担便吆喝进了人群当中。 “糖葫芦里~又甜又好看的冰糖雪梨糖葫芦哩~五文钱一个……” 阿兰气得直跺脚。 段若柔上去解意。 “阿兰姐姐,人家这是夸你的话。” 却也忍不住自己含蓄一笑。 阿兰斜了一眼她。 “哦!如今连你也不学好,故意看我的笑话是不?” 看着阿兰对她凶,段若柔搬来千言与她评理。 “妹妹没有,你来说,阿兰姐姐人是不是很漂亮?” 千言本不想说阿兰的好话,却也在段若柔面前认栽了,假意咳嗽一下,犹豫点了点头。 “额……除了人傻一点,样子长得倒还算凑合……” “什么!你们!你们都合起伙来欺负我这个弱女子是不?莺莺,你来讲,姐姐人怎么样?” 莺莺在她怀里只顾吃着。 “姐姐人漂亮,姐姐是我见过这世上最好的人呢!” 说着,又忍不住“哇呜”一大口。 “姐姐买的冰糖葫芦也最好吃了!” 阿兰这才心满意足,“切”了千言和段若柔,自己也吃起糖葫芦来,样子逗得大家开心…… 附长生是领教过她的苦处,亦一时拿她没办法,倒是一下意识到给“先生”买酒这件事…… “不好了,先生早上特别嘱咐我,要赶在下午时分一定要买回去……都怪你们,让我误了大事!” 云虚长老这才又想起见高人的事,看了看天色。已经是酉时中未,也深为附长生的处境着想。 “长生,说句心里话,你这次如实帮了我们的大忙,同样是长辈,就连我自己一向也对弟子们严加管带,虽老夫也不想让你被你的先生责骂,可我们确实有事拜访他。此外,也是我们让你闯下了祸,你放心,等见着你先生后,我们自会向他说明缘由。” 其实,附长生在看到大家一起为莺莺忙着找冰糖葫芦的那一刻,他已经感受到了这些人的亲切之处,归根结底,自己因偷吃一条鱼跟这些特别的人偶然地接触,相处下来,有很多让人不能珍惜的某种感情。 “算了,既然带你们来双砚镇,那我便好人做到底。俗话说,送佛送到西,帮人帮到底,反正平日里没少经过老头的打骂。你们跟我走吧。” 阿兰这次也不例外的夸他一次。 “没想到你小子还挺爽快的嘛,要不要也赏你一串糖葫芦?” 附长生对她手中的糖葫芦倒不屑一顾。 “小孩子家吃的东西,要吃你自己留着吃。” “唉,你怎么跟我的乖师弟一个德性?刚夸你一句你就得意起来,姐姐我是好心才给你糖吃的。” 附长生并不再理会,示意了云虚长老便向着镇的正北面走,大家随后…… 阿兰乐趣顿失,“咯”舌来正欲走,恰看到了一旁心不在焉的安水夏。 阿兰已有察觉,从进入双砚镇,这一日安水夏都没有精神,这几天下来,她竟一句话都没有说过!平日里她就是个话不多的人,可能是因为自己的性格与她不合…… “师妹,你怎么呢?有什么心事吗?” 安水夏一愣。 “没事,师姐,我们走吧。” 安水夏目不转睛余长在了千言背影上,是个有感情的人,也立马明白了这期间的“故事”…… 正时,桥下正驶来了小舟,站在船头的诗人随口读道:“众里寻他千百度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阿兰来气。 “这是哪个兔崽子王八蛋写的劣作?居然还有人学着念?” 更也看这读诗的人不快,一时兴起,生了坏点子对莺莺道:“莺莺,你知道落汤鸡这种‘鸡’吗?” 莺莺好奇地摇摇头。 “那姐姐今天就让你亲眼见一回……” 说着,她弯下身,从脚底随意捡起了一颗石子,放在手里弓指一拨,石子惊出,“嗖”一下便轻松击穿了船底,河水一时纵入,船身失去平衡,晃得那人一阵手忙脚乱,乍一眼功夫,“扑通”一下便摇晃到了水中,挣扎着冒爬上河岸,已经全身湿透。 莺莺拍手笑指道:“姐姐,落汤鸡,哈哈……” 阿兰解了气,没等“东窗事发”,赶紧抱着莺莺溜之大吉…… 第一百三十三章 三生崖陋居,磬砚老先生 三生崖,烟云过迁,历经千百年的“墨霞”居独立三生崖之巅看尽双砚镇人间的前世今生…… 日沉西山,一群仙鹤从三生崖自在排过,附长生带着大家来到“墨霞”居门前,意有谨怕地轻叩了两下门栓…… 却半时未见人来开门。 云虚长老微语。 “长生,‘墨霞’居只有你们两个跟先生三人居住吗?” 附长生点头。 “我跟莺莺都是孤儿,从小被先生收养……在此之前,先生都是一个人生活在这里。” 云虚长老愣然,这才想到,“磬砚先生”传闻是一位是得道仙人,在他的“一生”当中想必经过不少俗尘往事……在看附长生跟莺莺两个不懂事的孩子,他们必定是凡人,等他们一天天长大成人,他们的先生却容颜不老……云虚长老有种莫衷一是的恻隐挂上心头…… 人的生命如此短暂,也不知这两个孩子以后的故事会如何在那时与他们的先生真挚相待…… 附长生见里面没动静,复轻叩了两下门。 “先生,我是长生,你吩咐我打的酒我给你打回来了。” 里边更安静如初,顾惜朝猜测道:“长生,是不是你家先生也出门去了?” 莺莺回道:“先生常年闭门读书写文章,其它时间就是钻研医学药草,就算闲下时间,便也是在院中一个人下下棋,练练武功啥的,除了他自己的起居,所有的生活用品都是长生哥哥在打理。” 千言称奇道:“高人就是高人,日子过得如此潇洒自在。” 白谨方倒是理解,却也在意“磬砚先生”究竟在不在屋里。 “哪是不是他老人家还在午睡?” 附长生可能觉得他不在屋里,随放松出口道:“这都什么时候呢?还午睡?老头是个惜时如金的人,他才不会将这么好的时间浪费在睡午觉上……” 正说着,便感知后脊梁骨上一阵凌寒。 云虚长老警觉,转身一看,不想一位白发长须的逸袍老人正神不知鬼不觉出现在大家面前。他手里拿着一团被油纸所包的东西,而身后牵着的正是大家来的时候所见的那只小犬……没等大家反应,他便指责起附长生来。 “长生,叫你打个酒,一出去就是一整天!你在外边究竟是干什么坏事了?” 附长生腿脚颤抖,听到是先生的声音,赶紧回复。 “先生,我本依照你的吩咐去了境外打酒,一刻也没逗留,只是路上出了点小意外……” 白发老人用责备的眼神看了他。 “不务正业,成天就知道鬼混,书也没读多少,武功也没学多少,将来等长大了还如何做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附长生不予反驳,赶紧低头认错。 “是,长生知道错了。” 长发老人却心软,一时慈祥和蔼起来。 “记住,下不为例,还好是没有误了正事,这次就先记过,下次再有这种情况,我一定严惩不贷。” “是……” 见附长生知错,老人又对阿兰怀里的莺莺训话。 “还有你,长生不看着,你既然独自一个人偷偷跑出去到镇上玩,没事还好,要是丢了我们去那里找你?” 莺莺委屈,看到老人严厉的样子,一时可怜巴巴解释道:“我跟花花在外边玩,谁知它一下跑了,所以莺莺才追它去的……” 老人通情理,其实更没有强求说莺莺的不是。 “要是我管严点,你们又说我老不通情理。可我也是不每天管你们,又怕你们闯祸。哎,算了,等你们以后长大了,自然会明白老夫的一番良苦用心……想必你们也都饿了,长生,等下炒一些小菜,这是镇上买的烧花鸡,热了同小菜一起上来……” 附长生接过烧花鸡,奇怪问了一下。 “先生,平日里你脚门不出,今日怎么有兴致也上镇上逛一番?” 老人用凌冽的眼神瞥视了一下他。 “嗯?叫你去办事就赶紧去办,别那么多废话。要是你闲事情不够多,哪等下连你今日的过一起罚。” “是!我立马就去!” 附长生吓得撞了门便跑进去下厨房了…… 千言看着眼前的一幕,一时想起了之前在派中自己惹事的哪一回…… 他深有感受地观摩了这位白发苍苍的老人,面目精神,言行高雅,整体样子给人一种洞若神明的高世高感。 他转过头来,正好与云虚长老相视。 “想必你便是……” 老人抬手止意。 “不用多说了,你们的来意,老夫早已得知,且随我进屋相叙。” …… 大家惊讶,却也没有犹豫,随后便同老人进去了…… 院子里是两片菜圃,石板台阶下是一口打井,石墙角落,还植栽一些盆景,除了一片空荡地方上摆置的棋桌跟石凳,里面一切都简陋。 屋子的门,使用珠帘代替的,千言更加体会到一位高人的生活跟情怀的遗世独立…… 大家一同进了去,里边的陈设更是简陋至极,正中间一张茶几,左右各一个睡觉的房间,也在没有什么贵重的东西…… “寒舍简陋,招待不周,诸位随意。” 大家亦不生疏,随便找了位置席毯而坐…… 老人亲自又为大家倒了茶水,还没等大家适应,他便直道:“实不相瞒,在下正是你们所要找的‘磬砚先生’,你们来此的目的老夫也已知道,所以今日才遣长生去境外打了一坛上好的秋露白,以陪君尘。” 云虚长老惊然,特辑了一礼。 “先生实乃高人也!” 磬砚先生却摇头,一时站了起来望着外面踌躇满志。 “‘独坐幽篁里,弹琴复长啸。’老夫曾效仿神农尝百草,习得世间所有珍奇医学纲目,却因此练就了一身长生不老之术,无法挣脱生死轮回,无法遁入自然生命的法则,唯有的,便是千百年来如一日的孤独和永世不灭之苦!‘梦里明明有六趣,觉后空空无大千’,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纵有一番逃避生死之术,医者为仁,更当心医天下!” 云虚长老不禁慨叹。 “先生之抱负,实乃滔滔江水之肆!” “磬砚先生”却似莫衷一是。 “四十年来家国,三千里地山河。由始至终,老夫唯一能做的便就是安分守己!元朝初期,是个浩瀚星辰里中最重要的历史一幕,华夏大地迎来新的盛世,朝上朝下各司其职,百姓安居乐业,华夏的文明书就此写在了意义性的一刻!只可惜,这一切的美好只存在于文泫泊时期,百姓的郡王没落,宝剑斗牛气发,宦官趁虚而入,忠良之士被驱逐,仁义之师被宰割,华夏大地正在一日日被黑暗笼罩起来啊!老夫心有余力不足,枉千百年来的苦渡,空有一腔救国救民的心怀,在国破山河碎,苍生饱经流离之苦时,而却只能遗墨千古愁惘……” 千言被他的满腔热忱所触发,即刻跪倒他面前。 “前辈,眼下正是需要你的时候!晚辈虽然未能拥有前辈的一番胸怀大志,可抛头颅洒热血这样的事晚辈也是力所能及的!只可惜我现在被天生来的邪毒所折磨,生死倒无所畏惧,只怕晚辈心目中的理想不能实现……” “磬砚先生”受惊,连忙扶起他。 “你乃一届尊王,岂能在草民面前下跪!快起来,老夫煞煞承受不起如此大礼!往后的事老夫已有定夺,而你身上的邪毒,我会尽最大努力的努力去尝试。” 千言感动,随立起身来,附长生正好端上来做好的下酒菜。 “磬砚先生”随意来。 “今日,诸位都是贵客,其它的事我们暂且不议,就请先好好享受一番。” 大家尽意,各自找了位置坐下来,准备举筷投食…… 第一百三十四章 难释心中怀,安水夏执念 有江湖的地方就有纷扰,有权势的地方就有争斗,有山的地方就有林,有海的地方就有鱼,世人最终挣脱不了宿命的疾苦,他们不能做到最好,只能做的更好。 双砚镇是个特别的地方,里面的人都对自然万物心存感激,他们善良、淳朴,他们不像世人争名夺利,所以他们过得悠游自在。 双砚镇才是“磬砚先生”的宿地,纵使有一颗济怪天下、匡扶正义的仁义之心,可他最终割舍不下,最终丢弃不了的还是双砚的百姓。 数道,古今多少兴亡旧事,都已封存历史长河! 古今多少英雄风流事迹,都在谈笑一指间强撸飞灰烟灭! 一个时代的结束,象征一代人的血泪印记。一切的战争,一切的牺牲,最终统统强加在了每个朝廷下千千万万的平民百姓身上! 赢,百姓苦! 亡,百姓苦! “眼枯即见骨,天地终无情!” 他是一个神医,却医治不了天下所有人的善恶。欲望存在,杀戮犹存!有杀戮,就会有恩怨情仇,狭义之人,善恶分明,有怨报怨,有仇报仇!所以这才是为何众生同苦的原因所在! “磬砚先生”想救已,救天下人,却唯恐无法再次逃离世俗的那恩怨情仇苦海,他是个孤独的人,所以他比别人更懂得“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这个道理。 他能力所能及,或许正如他口中所说的。 “老夫心有余力不足,枉千百年来的苦渡,空有一腔救国救民的心怀,在国破山河碎,苍生饱经流离之苦时,而却只能遗墨千古愁惘……” 这句话恰却成为了云虚长老心中的困扰…… 是夜,夜幕深沉,云虚长老一人出来站在三生崖上舒散心情。 望着星河,心中不由而发一声长叹。 “门巅,不知你现在是否也与我一样正在独览这波澜壮阔的星辰大海,如是听到我的心声,就请给徒弟立马指条明路啊!” 刚低头,身后大门“吱呀”一声响,回头正是安水夏一人。 她本想也是想出来散散心,不曾想看到云虚长老也在这里。一时惊讶,赶紧问礼。 “弟子见过云虚长老。” 云虚长老随和。 “水夏,你怎么不呆在屋里跟大家一起谈心,外面冷,小心别着凉。” 安水夏欣慰,缓缓走到云虚长老身旁。 “谢谢长老关心,弟子身上穿得暖和,吹吹风不碍事。” 云虚长老体谅她。 “这些日子来,大家的奔东赴西,可是受了苦,如今在这安静的地方好好享受一下大自然的宁和,也可适当卸下终日来奔波的疲累心乏。” 安水夏会意。后,两人同将目光投向夜幕…… 沉默片刻,安水夏又道:“前辈正要准备着替言君准备破除邪印的事,可能暂时还忙不到我们,里面有点闷,所以我想趁机会出来透透气,不想你老人家也在这里,打扰了你的清静,还请见谅。” 云虚长老不以为然道:“莫意,莫意。你们这几个姑娘共有的特点,就是非常善解人意。但却各有各的好处,阿兰性子大咧,却能在关键时刻替人排忧解难。更在玩的同时,又像一个大人一样懂得去照顾大家。若柔这孩子人善良,心却如同水一般柔软,可能有时候不能像你们那样放得开,可是她非常坚强,就算再大的痛苦,她都会勇敢面对,做到对所有的烦忧一笑而过。而这些孩子中,你是最心细的一个人。不经想事周全,而且还脑袋聪明。关键还会做一手很好喝的粥出来……” 听到云虚长老的夸赞,安水夏羞涩一笑,而心里实际却很在意云虚长老对自己更多的看法。 “不瞒长老说,这也是弟子一直感到欣慰的事,大家虽然有着不同的性格跟身世背景,可大家同见面的开始,便能像亲兄弟姐妹一样真诚相待。而在为人处世方面,大家都做的好,唯独弟子做的还不够好……” 云虚长老心领神会。 “盗用一句旁骛之语,‘相逢情便深,恨不相逢早。’之所以大家能做到如此,是因为你们有着难能可贵的共同情感交流,所以才会一见如故,自来熟。在老夫眼里看来,你跟大家都是一样,而唯一不好的就是你将自己藏的很深……” 安水夏疑惑,却也非常在意。 云虚长老这也与她真诚道来。 “老夫也能理解,一个心细的人,往往对事物的情感都非常明锐,想的多,在意的多,便会比别人更容易陷入迷惘。一个有想法的人,反而更不容易从这种迷惘中不能收放自如。我可能没有你师父和大家一样更懂得了解你的为人,但我时常见你到你有闷闷不乐的时候,要说,这人偶尔都会有失意的时候,却也不能太过为难自己,凡事都要看开,想开点,这样才会在成长中体会更多的快乐……” 安水夏难衷,原来这才是大家心中最真实的自己。一阵温热微润了眼眶。 “弟子惭愧,是弟子太偏执已见了……” 云虚长老摇头。 “这并不怪你,人各有志。不同的性格、想法,和内心深处的声音所表现出来的东西才是真正的自己。我只是希望你能真实融入到大家的快乐当中去,大家都是朋友,没有什么不好意思。” 朋友,这个含义,其实她早已心知肚明,可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不管如何,她还是非常感激云虚长老能跟真诚相对,也让她清楚知道,自己究竟在大家眼中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刚想说生感谢的话,却不想云虚长老突然道:“其实说到最‘偏执己见’的人,千言才是我心中最担心的人。他是一个非常重情重义的人,他往往因为重情义而大失分寸,只要是他关心的人,无论刀山,还是火海,他都会不顾一切地去保护。” 说到及处,安水夏不由为之一振。“千言”这个名字,一直是她的开心之处,而如今,反而成为了心中“禁忌”。 “长老,这应该是件好事。正是因为他的重情重义,大家才逐渐从他身上看到了发光点。他是那么得努力!他是那么得特别!大家都在他身上学到了很多宝贵的东西!” 这三个强调,让云虚长老一愣,再看她真实特别的眼神所传达出来的东西,云虚长老立马又明白了,却也给自己留了点遐想,看破而不说破。 “但愿如此……” “希望言君这次吉人天相,能通过神医前辈之手,将他身上的邪印解除掉……” 云虚长老点了一下头,却不知该如何往下说,正巧浮生走了出来。 “云虚长老,原来你在这里。‘磬砚先生’马上要替千言兄弟进行解印,他让我来叫你去,好像有话要对你说。” 云虚长老好奇,同看了安水夏一眼,心中的那个“结”亦未开,正好也想好好跟“磬砚先生”谈一谈,来不及停留,随便跟浮生进去了…… 第一百三十五章 行医封劫印,先生的慨见 墨霞居西面的小屋,便是药房,专门提供来为先生研制药物之所。 云虚长老刚进去,便看到折梦手里拿着一条白米色的绳子将干枯的菖蒲往门顶挂。 安水夏不解其意,复疑问。 “折梦公子,你这是在干什么?” 折梦道:“先生所讲,此乃辟邪驱凶之用。” 安水夏不知仍不知所以然,见云虚长老跟浮生已经进去,她也随了进去。 里面,大家正忙得不可开交。 段若柔在石磨上捣捶嘉草,先生特别吩咐。 “嘉草要细研成粉,万不能成梗。” 段若柔点头,擦拭了脸上的汗水,复用更大的力气研磨药粉。 先生亦不缓,立刻走到附长生面前。 “长生,烧水的火候要九成,且不能用火焰。” “是,先生。” 看到自己烧火的力度过大,附长生赶紧调整了柴薪大小高低。 先生在一忙等候,等水温成七分热,他赶紧示意拿着水桶的顾惜朝。 顾惜朝会意,将热水从锅里打出,赶紧又倒进事先准备好的大澡盆。 一桶接一桶,等澡盆水位够,阿兰将段若柔研磨好的嘉草未拿来。 “先生,下一步该怎么做?” 先生道:“先将嘉草粉全部倒入里面,在放入盆中的时候外加一分陈的桃花粉。待粉末在温水散开,再取盘蟄未一钱将药水慢慢调匀。” 阿兰照做,将嘉草粉置取热水,又着急从墙角处的药架上找出陈桃花粉跟盘蟄未按照先生的用量跟方式加入澡盆。 药水成,“磬砚先生”这才松了口气…… “用于解毒的浸身药水已成,接下来便是正式破除咒印的过程……” 反观千言,因为毒性不稳,千言进药房,一闻道里面的药草味,立马便又将毒印激发。只是他一直强忍着,坚持到了现在,他已完全失去了直觉,加之身体虚弱,身体竟一阵发抖,不久便再次昏迷过去…… 当时白谨方正好在他身边,在他倒下的一刻挡住了他…… 众人赶紧冲了过去…… “磬砚先生”把脉,震惧。 “心脉紊乱,气虚失调,就连经络跟穴位都已经完全被毒枝蔓延……更不好的是!邪毒已经深入他骨髓,五脏六腑皆都被毒枝攻取,若不及时破除咒印,恐怕有性命之忧!” 千心的切泪雨下。 “前辈,请你救救千言!” 先生也来不及多考虑,赶紧去扶起千言,白谨方亦帮他。 两人将千言带到澡盆旁,撷下外衣,小心翼翼抬到药水里。 因为注意到云虚长老来,“磬砚先生”便走上了指明意图。 “长老,想必你也应该早就意识到,往生断是天劫,世上无药可医。就算在下给千王施展医术,也只能暂时将咒毒封印起来……以后一旦他受到太大的刺激和感情波动,咒印还会自己启发……治标不治本,斩草不除根。而要真正根除他身体上的往生断,则还需看他自己造化……” 这正是困扰云虚长老心中的最大忧患。 “看来言儿命该如此啊!” 众人难作言语,“磬砚先生”继道:“如果诸位没有什么意见,我便于千王施展医术了……” “有劳先生了……” 不管如何,眼下能保千言一命,云虚长老已经非常得偿所愿了。 看到他脸上浮起的顾虑,“磬砚先生”并没有再想说什么,只是提起神来走到千言身边。 附长生正好将他所需的医具拿了过来。 “先生。” 先生自解了医具布,里面无数支大小不一的扎针明晃晃地闪烁起来,使得众人不由得咽了一口冷气。 附长生继续将桌台上已经熏好的紫金火炉端来,先生抽取一针,一边将针尖往火焰上灼,一边又对大家道:“动手之间,为了防止灌输能力时走火入魔,诸位还请回避一下。” 众人明白,随也很是在意地走出屋外…… 三生崖上已经是深夜,在万籁俱寂的夜幕下,众人一同在漫长的煎熬中度过了一个时辰…… 时,已经到子时。阿兰张大了嘴,打了“哈切”,已经有了几许睡意。因为吹冷风,还让她接了一口喷嚏……云虚长老见大家也都困意,随关心道:“现在时辰已经不早了,大家先去休息,这里交给我就行了。” 段若柔在意道:“多谢长老关心,可在未得知千言没事之前,大家怎么也不能安心睡觉。” 云虚长老体会,深作一声长叹。 两次跟生离死别一样的感觉,早已剥得千心从身体里肝肠寸断,食食无味,拾事无意,她每时每刻都在为千言的事担忧着。 “言,你曾对姐说过,有一天会带着姐享清福,你还说你福大命大,姐也相信你,你一定会平平安安活下来,实现你的大侠梦,去追逐自己心目中未完成的梦想!” 大家心梗,却不知如何说些安好的话。 而她泪颊上又是一时泪眼惺忪,以至于模糊地她看周围皆是虚无。 眼前一亮,附长生解开了珠帘从里面走了出来,手上、额上全是汗。 “你们可以进去了。” 千心已经按捺不住内心的喜悦,立马冲进了药房里…… 大家亦赶紧进去。 看到眼前的一幕,众人所惊,大盆里的水跟先生所使用的湿布皆成黑色,千言口上,以及吐在地上的血中还有无数的毒虫在蠕动,千心这才注意到,就连千言身体里,亦有像那样的毒虫在山下窜动,让人作呕! 而看到先生一脸的憔悴,表情深沉的样子,却让大家都不敢询问结果。 还倒是千心最急切。 “怎么样?千言的性命保住了嘛!” “你们放心,千王的咒印我已经将它重新封印起来了,待他醒来,休息一段时间便能像正常人一样了。” 千心与大家喜出望外,立马跪倒在先生面前以表对他的感激之情。 “先生的救命之恩,想平女此生都不得为报!” 先生赶紧扶起她。 “这是身为一个医者应该做的,姑娘要不得如此授大礼!不过这次能顺利通过咒毒封印,一切都是因为千王他自己意志力坚定,就拿劫印来讲,若是一般人早已完全被咒毒控制心神后暴毙而亡,可他却奇迹般地镇压住邪毒救不能生发!就算到了劫印完全吞噬他整个身体的时候,他亦能逆天地通过自己的意志力化险为夷!这样的能力,天下没有几人能做到!” 先生对千言的肯定,无疑让大家坚信,千言早已金蝉蜕变,血液里流淌的是真正的男子汉大丈夫,他有自己的信念,也有自己的人道,所以他不会就此像命运屈服! “千王身上的余毒还未排尽,尚且还有在这药水里浸泡一晚。” 就连云虚长老也不得不赞绝先生的医术高明! “先生真乃神医也!” 先生不孤,心有恻隐,随请求云虚长老。 “长老,可否借一步说话。” 云虚长老不解,也与他一同走出墨霞居外。 先生崖巅止步,心事重重,云虚长老询问来。 “先生,可是有什么不妥的么……” 先生直抒胸臆。 “千古兴亡多少事,不尽长江滚滚流!江湖是个快刀扎乱麻的地方,有怨报怨,有仇报仇,并不是一个有理说理的地方……” 云虚长老不明其意,忙问。 “先生言下之意是……” “光凭江湖人,如今是不能拯救苍生的。而能拯救苍生的,只有凌迟剑!” 云虚长老激动。 “请先生明示!” “凌迟剑是一把神剑,杀人杀鬼杀魔,它跟易迟剑一样,同是顺应天命而生,如若时机成熟,它必重有所用!” 云虚长老见解。 “这也正是老夫现在所担忧的,如今,凌迟剑选择了言儿为他的主人,则必将召来所有穷凶极恶之徒的抢夺。言儿咒印附体,纵使能得到神剑的庇佑,可终究还是不能仅凭一己之力力挽狂澜,拯救苍生,拯救世人,拯救他自己……” 先生苦思。 “英雄所见略同,凌迟剑对于千王来说,的确是一把双刃剑。然而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就凌迟剑选择千言这件事已经是一件大好事。所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究竟千王能不能渡过命劫,能不能拯救世人,一切都还需得看他自己,更看你们……” 云虚长老听来先生的言下之意,终归他心中还是怀着“安分守己”的态度,这是云虚长老心中的困顿,也是一个解不开梗。 “先生,在下有一事不明,向你另请赐教。” 先生已有所觉。 “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只可惜鄙人也有自己的难处……双砚镇才是我的家,双砚的百姓才是我的至亲之人,我只是一个在这里苦苦生活了千百年的医生,除了救助伤残病痛,并没有能力去做更多的事……” 从先生的表情,云虚长老才明白他之前说的“心有余力不足”这句话。想开了,云虚长老也就不再执意了。 “所谓人各有志,不可强求,既然这是先生的选择,那在下也不为难先生了。” 先生“嗯”字当头,沉默片刻又问道:“长老可有什么打算?” 云虚长老唏嘘。 “走一步,看一步。等言儿身体恢复,我们先回门派一趟。” “这样也好,虽然凌迟剑是这场凤云变迁取胜的关键,但独木难活,独舟难行,强大的人心更力量才是这场浩劫的取胜点!如今,千王已经有足够的力量,一战天下,还还需得等……” 云虚长老谨意,却听这“等”字上有一定的涵义。 “先生可有好的提议?” 先生慨然。 “提议算不上,我只将自己心中所想传达给长老……” 云虚长老洗耳恭听。 “当下看来,天下众势所驱,而实质,仅是正邪势力的两方之斗。” 云虚长老疑惑。 “何以见得?” “你且看,纵观大大势,京势跟鬼溟堂是邪,江湖是正,而暮阙门界于这两者间。千王已经有千义会这股雄厚力量,奕剑山庄虽是仙家,却也在燃眉之急时倾囊相助,如若江湖人同心一致,现存的力量足够让京刘双方堪忧禁断,倘若能再将暮阙门这股强大力量挖掘过来,何愁大事不成?” 云虚长老激动,一切洞明,却也有一事不解。 “先生之言,如同开云见雾!可是……” 先生也知。 “的确,若非暮阙门本身的利益,他们是愿意插手到江湖人之事,可并非绝对。就当前的情势来看,暮阙门也想尽快得到凌迟剑,齐王眼光比任何人放的远,一旦江湖力量消失,就算暮阙门不去找京王和鬼溟堂,他们双方应有宝剑的撑腰,也会想法设法将暮阙门除掉,一山难容二虎正是这个理。” 云虚长老认可,心中也有了底子。 先生继道:“可毕竟是齐王,毕竟是暮阙门,想要挖到,也并非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所以我之前说还要等……等那么一个契机,等那么一个天时……” 听完先生的机言,虽然一切都看起来天方夜谭,可无疑让云虚长老心中方向明确。再转头看看这位白发苍苍的千年老人,他这才明白为何被世人称作“先生”的意义所在。 第一百三十六章 京势的蠢动,慕朝子安排 四十一年春,清明时令,灵陨山上一片白茫茫。 奕剑的两位公子归来,看到山庄已经成为了泥水中洪趟的一片废墟,惨状一时不忍目睹! 折梦的心在滴血! “京狗,你给我等着,此仇不报非君子!” 浮生两表涕零,悲怆万分,因连夜磨受雨淋,身体竟撑不过去,昏昏沉沉倒在了雨中…… 观天时,中原西北一代连续下了三天的毛毛雨亦未收止。这是天变,它注定这段时间内有天妒人怨的几件大事发生。血洗奕剑山庄的事便是其中一件…… 前年,京王曾以朝廷的名义向天下十二州颁布了一项禁令,奕剑山庄以凌迟剑的事跟鬼溟堂来往,所以从今往后封禁了奕剑山庄。以京王初意,当时本想以祸国殃民之罪想要将整个奕剑山庄除掉,却因为先帝当年特所奖赏给奕剑山庄的免死令牌不敢枉作。 可奕剑山庄并没有按照他的意思去做,京王甚为大怒,亦没有对此事善罢甘休,后来得知奕剑的浮生跟折梦两人同已经得到凌迟剑的千言等人走得近,更是加大奕剑山庄对他的仇恨,故借着违抗帝令的重罪派莫长风、徵戚跟笑亭雪三人带上万镇泫御林军攻上灵陨山…… 仅在一夜之间,奕剑弟子为保护山庄因此全部丧命,整个厮杀持续到天明,奕剑山庄山下尸横遍野,血流成河!这场惨不忍睹的场景注定泣鬼神,惊天地!情急之下,易云川曾让弟子们解开了东西北三方庇佑山庄的三大神兽的封印,三大神兽现身,大破镇泫御林军数百人,谁曾不想,笑徵莫三人早有准备,在进攻山庄时便找了一位天人法师,见三大神兽威猛,莫长风赶紧让天人法师作法,天人法师当下立了祭坛,长剑出,咒语叨,一下飞上天,“嚯嚯”几下便将三大神兽制服…… 素有仙家之称的奕剑就此灭亡,后来有几名弟子用死保住了易云川的性命,易云川自逃离灵陨山,至今下落不明…… 山庄危难之日,奕剑两位公子还在同千言一行身在双砚镇,等“磬砚先生”替千言那晚封住了咒印后,千言身体恢复好已经又是三日以后的事,后来还是慕朝子飞鸽传书,得知真相后,两位公子脸色惊变,为得知详情,云虚长老便带众人即刻离开了双砚…… 在洛邑古城后,奕剑两位公子便和大家分道扬镳,速速赶回灵陨山…… 除了奕剑山庄灭门的事,这段时间里还发生了两件令人发指的大事。 其中一件便是有关世间当下流传的妖言。 “凌迟剑光,锋芒毕露,阿三手,天下乱。好太尉,仁义王,天神下凡,除尽妖魔!夺宝剑,救苍生,天下太平!” 虽是妖言,传到天下十二州也引起了众多的流言蜚语。别说唯恐天下不乱的人,就算江湖中一些看不清当下情势的人,也误以为真地相信妖言来。 这正如“磬砚先生”对云虚长老所说的,江湖是个恩怨情仇的世界,他们只懂得在打打杀杀中快刀扎乱麻,从名望和小利上争一些高低贵贱,而却彻彻底底曲解了“狭义”二字的真正含义。 有人嫉妒千言从一名无名小辈一跃成为天下的王,有人更艳羡凌迟剑最终选择他当主人,而有的人甚至忌怕他有朝一日成为了真正的天下第一霸主后对自己不利。当然,还有的就是早已对凌迟剑垂涎三尺的卑鄙小人。因为这些人存在的私心野欲,才得于让妖言在江湖中肆意疯传…… 这事如洪涝决堤,如同野火之势一度蔓延,更激起了江湖之海的轩然大波…… 有关千言的声誉跟青竹派的名誉,慕朝子曾让谛归长老暗下彻查此事,废了很大一番功夫,他才将这来龙去脉了解清楚。 祸根是从扬州北面的五华山穿出来的,数十年前,暮阙门的四大阙主之一“冷霜”曾在玉华山修行…… 冷霜在玉华山潜隐,曾得一世外高人传授武功,此人名叫“恶业”,出入不详,他是一个疯子,可却“疯”得有名…… 因为暮阙门冷霜阙主的事,江湖人有很多对恶业好奇,断断续续有几个去玉华山找恶业请教,孰不知,那几人皆没有一个从玉华山活着出来…… 这样更使得恶业的事神秘兮兮,文朝建立两年,玉华山临近的几个村庄曾泄洪,除了玉华山脚下的周家村,其它村子几乎都被洪水淹没。而之所以周家村没有受灾,是因为恶业曾出山在周家村举行了天祭…… 有人曾看到,恶业手中的黄纸一撒,天上雷电狂闪,恶业再念念有词,后便风雨止…… 周家村的人为报恩,便在五华山脚下建立了恶业的“上仙祠”。事情一传开,方圆十里村子都对恶业长生敬仰之情,每日都有人去上仙祠里上香祈福。神奇的是,结果也灵验了,自此,恶业也真正成为了仙人…… 近来传遍天下的妖言也是从恶业的口中传出的,所以这个妖言才引起了天下各地的巨大轰动…… 当时,谛归长老已经同门下的几位弟子去到了玉华山脚下的一个村子,在得知了真相,谛归长老却心中疑虑。 “恶业究竟是人是鬼我们不得而知,可他绝对不是真仙!” 誓言也疑惑。 “不管他是不是仙,可他为何要散播出这样的妖言出来惑众……附近的村子都奉他为上仙,倘若真相大白,他必定因此身败名裂。更何况这样做对他没有一点利处……” 可靠的消息,恶业并没有跟朝廷里的人有来往,以他的世态,绝对也不会肯替京王办事,得到不到任何好处,却虚无仅有散播这样大的妖言,究竟是出于何种目的,谛归长老怎么也想不通。再三考虑,为了不虚此行,他还是想亲自上一趟玉华山。 “为了摧毁这个妖言,还需得上玉华上找这个恶业问个清楚。” 谭中双心忌。 “玉华山是个禁地,别人都说那里邪门儿得很!师父,我们是不是应该……” 谛归长老止意,却心意一决。随便向门里回信一封,后便带着几人上了玉华山中。而至今也音信全无…… 千言几人回门来已经是两三日的事情,依云虚长老的意思,等归门后让大家好好练一阵武功,却因进来里外发生的几件大事又得从长计议...... 前阵时间,凌迟剑涉及的事也涉及到青竹,不仅奕剑山庄被封庄,就连青竹也不能再干涉江湖中的事。世人都知道,青竹派是江湖的一大派,江湖事江湖,朝廷是朝廷,如果青竹派什么事都按照朝廷的旨意来,未免显得江湖人底气不足,可要明目张胆地不给朝廷这个面子,又会迁怒朝廷,落个以下犯上的大罪,所以在特昭后,慕朝子同于弟子们下达了指令,弟子们不能公开身份,或者以青竹的名义在江湖办事,而事与愿违,我不犯人,人来犯我,就拿千言的事来讲,不拿起剑来,怎么也不能将事解决了。 在归门的时候,云虚长老跟幻月长老两人还自发地向慕朝子请罪,慕朝子并不没有责备大家。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就等同我们青竹的立场一样,是龙潭虎穴,我们也得去闯一下啊!” 如实观来,这第三件大事便是有关整个青竹派安危的事…… 前面朝廷下的特招,青竹派人从此不能参与江湖之事,江湖人不参与江湖事那还能干什么? 大家起初没有重视这项禁令,如今切实来,大家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慕朝子当时猜测的没错,京九天做事不留人后路,他想成就天下第一,他最大的敌人是青竹派,各种机缘,每每都是青竹派前来横刀阻拦,而且就凌迟剑最近来发生的大事,几乎每一次都牵扯青竹派。所以,以京九天的智慧,他早就意识到了这么一点,只要有机会,他就会对青竹派大开杀戒! 前些天,在笑亭雪等人带着镇泫御林军血洗奕剑山庄之时,京九天跟遣派临君公来青竹山下招降书,说青竹派忤逆朝圣,串通奕剑山庄逆党,故意在江湖中散播国宝凌迟剑是江湖从属的谬言,违抗禁令,又前后拿着帝物在江湖招摇旗鼓,目中无上,种种罪行皆来滔天大罪,罪不容诛,但圣念及青竹派是江湖第一正义的大派,长久来做过许多侠义之事,善业遍及九方,故也罪功抵过。但也要对天下人有个说法,以彰国威。帝圣社令,青竹派一月内上交所有剑器充国库,且青竹上下所有人全部归降朝廷,以备军力。 任谁也看得出,这种事是不切事宜的,慕朝子当时就已经想到,京九天并不是想招降青竹派,而是用此借口想要将青竹一并歼灭! 青竹派强大,以招降书的形势,无疑只是想拿青竹给江湖人杀鸡儆猴!京九天明知青竹派不会服降,等那时他便可像血洗奕剑山庄那样名正言顺大开杀戒!这样既不招惹天下人的公愤民怨,又不讨江湖人的仇恨,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 自千言归来,每日都看到慕朝子焦灼不堪,纵使门派上下的弟子,个个也都没精打采,习武练剑一点都提不起神来。 清明夜,云虚长老因为心中烦闷,特来竹雅堂散心一番,碰巧看到慕朝子在哪里背手深息,云虚长老明白他此时的踌躇,随上去与他和心。 “门巅,是在为招降的事烦恼吗?“ 慕朝子一愣,心中倒是一释。 “不仅是为此事……你来的正好,我正有事要与你商量。” 云虚长老疑惑,慕朝子倒也说来。 “前些天,谛归因为妖言的事去往扬州,在玉华山下送来一封信后至今没有消息,玉华山都传是一个神秘的鬼山,进去的人没有活着出来的,谛归他们目前的处境我非常担心!“ 云虚长老亦堪忧。 “以师弟修为,加上誓言几人,我想他们一定会平安归来的......” 慕朝子长吁了一口气,这才正道:“就算如此,让人还是放心不下。如果信中的内容属实,这此的妖言多便跟京九天脱不了干系,下招降书就是最好的证明。若是京九天在其中做鬼,那谛归他们的处境现在极为危险!因此,云虚,这此还是得让你去玉华山走一趟......“ 云虚长老倒不为请求不情愿,只是心中现在有诸多考虑。 “哎,言儿跟这些刚进门的新弟子都涉世太浅,虽然都在短暂时间内学了一身本领,可还是没有实剑实招地经历杀人流血的事,本想借着这次归门的机会让大家都好好修炼一下,稳扎自身的根基,然而......” 慕朝子难作。 “所以说事与愿违......老夫手上,执掌的是青竹祖师爷几千来的基业,期间经历多少兴衰胜败,可终究还是延承下来了......眼下这种场景,正是考验青竹,考验你我,考验青竹派上下每位拥有狭义之心的弟子们......” 云虚长老明意。 “终生青竹,狭义吾心!弟子岂能不知,我只是想多给这些孩子留点时间,尤其言儿......门巅,你也不要责怪我留有一点已私,他毕竟是我的外甥,我已经有很多亏欠这两个孩子的了......往生断虽然非人所能及,但我还是想为言儿做一点该做的......“ 慕朝子体谅。 “我这当门巅本该也该多为你考虑一下,可留给人的时间越来越少......” 云虚长老心解,却又想到一事。 “嗯,弟子明白,明日我便动身去玉华山,三日后的‘祭剑会’事可有作好安排?” 慕朝子一愣。 “你不提此事,老夫还险些忘了!近来发生的事太多,忙上忙下的,竟将这两件大事忘得一干二净了。” 门派的每年举行的活动有很多,有些是意法的,而有些则是正式的,有其非常庄严的仪式,“祭剑会”跟“问剑”便是,“问剑”即为青竹派每年都会举行的一场弟子比武论剑活动,“祭剑会”是清明节的第三日后,“问剑”是每年四月初九,这两个活动今年刚好差一天,若有提前忙起来,还是得要好好准备一下。 “其余的事我于你安排了,此次的事亦凶险,便让独步长老同你们一并前往。因为两场盛事都在几日内,幻月长老便留下来跟我作安排。” 云虚长老本想打算一人前往,现在听慕朝子之意,似乎又将千言众人也算了进去。 “门巅,我看这次让......” 慕朝子却已看出他的心思。 “诶,我知道,你是不想千言他们再冒险,我也觉得你之前说的有一定道理,但我认为,目前他们缺少的不是能力,而是多磨炼。所以这正是老夫让独步跟你们同去的原因所在。一来让他们多经历,二来让他在江湖中修炼......” 云虚长老虽然还是担心,却也不能反对。 “既是门巅的安排,弟子依从便可。” 慕朝子点头,之前的烦恼随也逐渐消散...... 第一百三十七章 东坡肉馆子,奇怪的剑客 清明二日,云虚长老一行便再次离开了青竹山,为查明谛归长老的真正去向去往了扬州北面的陶丹县内…… 当时,已经是别师门十日后的事,因为事情的缓重,众人接连赶路,留足陶丹县时已经身心疲惫…… 独步长老见天时已晚,又为寻求大家的饥食跟甘水之需,便向云虚长老提示先在城中找一家客栈。 云虚长老也有所想,同意了独步长老的意见,便先在城里跟大家一同找寻一家像样点的客栈。 一时看这城里的景色,也是恰到其处的醉人,众人狈来懒散,又依依不舍地闲赏起来…… 隔岸灯火,春柳挑枝,路过一处古道河居,独步长老被烟花之景所迷,不由心生一发。 “陶丹是一个县境,却也是一座流水月城,倘若燕云是‘金城阳’,那这陶丹便是‘水中月’!” 虽然一点也听不懂,千言却也不得要为他大赞一番。 “师父好才情,如此的形象比喻,简直是将燕京跟陶丹两名地拟活了!” 云虚长老却不乐意了。 “是个金镂衣,是个缃帙瓶,这摆在眼前了,是个人都能辨知是块宝,有点诗情才学怎么呢,抖弄来,拨弄去,还不就是在显摆显摆,能将方的说成圆的、死的说活了不成?” “嘿!老吒子,你还别不信了,世事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只要功夫下得很,铁杵磨成针。方的绝对能变成圆的,死的也能活了。滴水能穿石,巧匠出精艺,神医能起死回生,世上千千万万的稀奇之事,岂能是你这浅眼之人踏马观花就能看得明白的。再说,我能文出点东西来,至少我肠肚里还有点墨水,你倒是可否?” 云虚长老气得脸红脖子粗,独步长老故意让他在年轻人中出丑,他自然得要和他理论。 “简直是歪理邪说!鸡毛当令箭,死马作活马医,‘离娄之明,公输子之巧,不以规矩,不能成方圆。’这,是石头就是石头,是尘灰就是尘灰,任你怎么说,它们并不会偏离自己本身存在意义而因你自圆其说。” 独步长老也不悦。 “我看你这老吒子才是歪理邪说,身为我派德高望重的长辈,自食人间烟火,思想怎么如此腐朽?我今日倒是要好好纠正一下你的思想。” “嘿!你竟然说我思想腐朽?还要充当圣贤纠正我?这事儿咋们得好好说说。” …… 看着两个老人要动大架式的样子,段若柔一脸惊讶。或许是因为她还不知道,云虚长老跟独步长老是一对欢喜冤家,倒是又看着老顽童式的使性子,却也逗得她莫名发笑…… “两位长老……” 还是阿兰机智,眼见他们要开始通篇大章,赶紧将段若柔拉了开。 “师妹,随他们去,要是他俩较起真来,谁的脑袋也受不了。你以后看到这种场景,离他们远远的便是。” “可是……” “可是什么,你要劝架,等下可要你好受的。看他们的阵势,没个一两时辰,他们是不会停下来了。等他们犟得没有口水了,他们自然会和好。走,我们先去别处逛逛……” 段若柔还是担心,却硬被阿兰拉走了。 其余几个男的,闲来无事,便也随意在街上瞎逛,路过一家“东坡肉馆”,香味四烧,见还有点时间,顾惜朝便叫上千言跟白谨方一同去吃东坡肉。 里面坐了很多人,他们拣了角落里的桌凳坐了下来,便又老板亲自上来招呼。 “瞧几位帅哥的打扮,应该是江北一带的人吧?” 老板是个三十多岁的女子,穿着一身紫衣,微薄红唇,粉妆艳丽,说话笑的妩媚,倒是女人味十足。 诸多客家男子一一被其吸引,就连千言也忍不住在她上下起伏的身前幽咽一口“哈”水。 他们三个也生涩,不好意思回答,顾惜朝只能笑面示了。 “几位帅哥可也是为了东坡肉而来?若是如此,今儿哥儿几位可没算白来,我们陶丹的东坡肉可是香打香出了名的,保君吃上一口,以后准得还来。” 白谨方即道:“好不好吃,正不正宗,老板娘等下大可烧了上好的来,若是吃得香,份子钱并于你便是。” 老板娘眼精,识得白谨方是江湖中有风范的侠客,便正言正事起来。 “几位帅哥想喝点啥酒?” 白谨方道:“肉足,酒随意。” 老板娘明白。 “小二,先给这几位客官备两坛上好的碧螺春,再吩咐厨下里的庖丁,解了新鲜的八块肉乃于客官烧了。记住,块头要大,火候要惹,若不正宗,怠慢了我的客人,等下拿你们一并算账。” 小二的在忙,听了她的特别吩咐,他也赶紧照做。 “好嘞。” 老板娘会过三人,随后也走开。 不多时,小二便抱着两坛碧螺春上来。 “几位客官慢用,肉已经在做,小的等下就给你们上来。” 与此同时,白谨方又特别留意到,门外走来一个奇怪的人,头戴斗篷,一身麻衣,手持长剑,抬头望门里搜了一下,便挑他们旁边得座位坐了下来。 走路不带半点尘垢,因为他的神秘感一时也引起在座的客人小心张望,厅里的气氛短时沉寂…… 千言也注意到,在他拿下斗篷的期间,这才看清他的样子,长脸浓眉,束冠留须,三千浮华沧桑刻下来的冷致眼,有一分洞穿俗事的淡然跟冷漠,有沉淀春秋的孑然孤独,有一尘不染的清傲,也有一身出尘不染的临风俊色,寒霜的眼神如星芒,湮杀目光里所有的空气! 起手抬肢,风度地将手中的长剑放在桌上,动时又温润如玉,颇质带一股豪爽。 “小二,来一坛上好的女儿红。” 小二照做,上来了酒,他便独自一人喝起来,见他正常,厅里一时又回归如初。 如是常人的眼,其人当是一个失魂落魄的孤独剑客,可在白谨方眼里看来,并非如是。 从他进门时的举动,走路不出半点声音,再看桌上那柄剑,精致耀眼,定亦非凡品,综合他的神情跟谈吐,气息沉稳,足见他是长久在江湖上行走的用剑高手! 可是对于这样一个人,白谨方并不能很好断定他究竟是善是恶,也一点感受不到江湖人的样子。 座下又闻几个文人雅士踌躇满志道。 “东坡是好肉,唯足我们不知还能在这太平的年间吃几回!” “谁说不是,如今的世道,温饱都不能解决,拿来太平。” “哎,这人都是吃一口软饭长大的,你说要是这暮阙门的腰杆子硬一点,哪一天站出来替百姓说话,那该多好!” “诶,你还别说,虽然暮阙门是公众的第一大恶势力,但这些年暮阙门里还是有些好人断断续续地替老百姓做了一些好事。四阙主之一的冷阙主便是这么一位……之前,陶丹县的断头山上,有一伙很有名气的强盗,打家劫舍,杀人放火,可谓无恶不作,自从两年前,他们便消失不见,后来听说是冷阙里干的好事。” 有一人这时看了下刚进来的那个奇怪之人,复提一事。 “说到替百姓干好事,咋们姑且先不提暮阙门。这让我想到一个这些年来出现在江湖中的神秘剑客——长门知月,不知多少年前,他带着一柄长剑游走江湖,到处行侠仗义,扬州境内出处传着他的美名。前阵,陶丹县城近来发生了扬玉康一案,这扬玉康出身官家,却仗着他堂叔陶丹县令的权势无恶不作,吃东西不给钱还打人,要是看上了那家的姑娘,好死好活也要霸抢了去!这不,那几天就闹出了人命,有一晚喝了点酒,回去的路上看到一个年轻貌美的姑娘,二话不说就上去调戏,人家姑娘吓急了,一头栽进了河里,还好当时有人看见,报了案,命案的结果却让人叫骂……怎么说,他也是县令的侄子,最多给受害家属赔点钱便敷衍了事了。这狗改不了吃屎,说的就是扬玉康这种人,先一天闹出了人命,第二天又跟人打架斗殴,怂恿手下打死了一个买菜的,事情再次闹到堂上,县令却又将他无罪释放。这天地良心可鉴,要是不将这扬玉康处死,陶丹县的民心何安?好在老天有眼,三五日后,扬玉康的尸体便被挂在了县令府上,身前的纸上写着为民除害四个大字。县令气了,花了一个月的时间找寻凶手,却成了他自己家断不了的无头案。百姓却拍手叫好,公正!诶,那么这件事究竟是谁人干的呢?你还别说,有人在当事的夜晚亲眼目睹,曾是一名手持长剑,头戴斗篷的神秘侠客一剑将扬玉康心穿了出来!当场的那人问了,大侠何名何门派?坐不改名,行不改姓,在下扬州元宁县人士,无门无派,长门知月!那便正是了大侠长门知月不假……” 说着,其余几位同望向角落里独自饮酒的这名神秘剑客,心有意测,却不敢禁语。 白谨方这才明白,为何其人在进门来的时候招惹来那么多的奇怪眼光…… 第一百三十八章 名长门知月,不友好之人 再次招来了人眼,纵使刚刚自己也亲耳听到了对面那一伙人的闲话,这神秘的剑客也不在意,一口又一口喝着坛子的酒…… 这时,小二已经将烧好的东坡肉给千言他们端上来,一时肉味飘散,那人闻到味,竟主动走到千言这边来。 “从进来的那刻,我便见三位与众不同,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诸位若是不嫌弃,今日小人可否荣幸能与三位交个朋友?” 三人一愣,有些过于猝不及防。 白瑾方问道:“敢问阁下尊姓大名?” 那人酒意当头,诚意道:“在下姓知,名月,江湖人称长门知月,原青州元宁县人士。” 白瑾方三人惊愣,当时厅内顿时戛然而止。 白瑾方抬酒敬意。 “原来你便是长门知月,久仰大名,酒逢知己千杯少,来,干了这杯!” 千言和顾惜朝同举杯来敬长门知月,长门知月兴快,举手中的酒坛就痛饮!一股重喉,又一股洒在衣襟上,无不豪爽! “在下未出道前,想来也是个销魂浪子,所有的亲人皆被奸人所害,天公不周,唯独留下我苟且偷生,当年如同一条丧家之犬活得狼狈不堪!后遇高人指点,习得一番入世武功,因为不甘平庸,自离恩师,后来在扬州各地闯荡江湖,才小有功名,诸位是江湖第一门派青竹的大侠,今日能肯赏在下这个面子,实在是在下的荣幸!” 三人所愣,在起先未有感知自己身份来历的情况下,长门知月能非常肯定地断定他们就是青竹派的人,虽说这长门知月有些诚意,却也有让人不可了解的一面,三人即刻对他提防起来。 却说这长门知月也意识到自己酒后失言,赶紧解释。 “哦,可能三位有所不知,你们可能怀疑我为何对你们的身份如此了解,其实是因为千王身上这两把剑。” 千言心警,用表情表示未解。 长门知月环顾四周,即小心道:“现在,天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青竹派弟子在天下的大名!这江湖人都知道,千王起初以一柄叫寒雾的宝剑在江湖中崭露头角,后又在奕剑山庄名正言顺成为了凌迟剑的唯一主人,前后在江北针堂,江南姑苏等地大兴狭义之事,足迹遍及中原大江南北,名头已经一跃高升为江湖数一数二的大人物。而身负两剑,已经是千王名副其实的象征,再综合三位的刚才的谈吐气质,所以才敢断定三位便是青竹派的大侠。” 虽然是他自圆其说的解释,三人倒是见他有很多可交道的地方,所以也就暂时没有计较细节。 白谨方道:“没错,我们的确是青竹派的人,这位是我的外甥千言,这位是去年同他一起拜入青竹的新弟子顾惜朝,而我便是青竹派之前不孝子弟白谨方。今日能有机会在此与长门知月贵人相逢,也算缘分使然,来,不说了,一同坐下来,今日定要喝个痛快!” “那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长门知月敬手,随入坐。这时,厅内的有远识的已经听着长门知月的名号慕名上来问好。 其中几个便是之前闲话的那几位。 “从高人刚进门来的时候我便有所察觉,果不其然,你便正是在扬州各地到处行侠仗义而做好事从不留名的剑侠长门知月大侠!今日小人们能在这里亲眼目睹大侠的真容,实乃三生有幸!” 长门知月不孤。 “幸会!承蒙诸位对知某的抬识,只是,行侠仗义,惩恶扬善乃是身为江湖人应有的本份,在下也是一介凡夫俗子,身前忍受大奸大恶之辈的欺辱,有了一点本事,多为天下的百姓做点好事也是应该的。” “知月大侠大义凛然,常年游走江湖,每行到一处,留下来的都是一大口好美名,就拿前些天扬玉康的事,我们陶丹县的老百姓已经将你当成了为民除害的大英雄!” 虽然是讨口舌的话,可长门知月还是没有在意,只是人多眼杂,又想于人示好,他只能太抬手以表,其余多说的话也就一笔带过。 正在一时,门外突然冲进来一群官兵,大家来不及反应,他们已经在一眨眼的功夫将酒馆里包围起来。 “长门知月,可找你好久,若不是刚刚有人前来报案,想必要轻而易举找到的行踪还真是困难啊!” 说话之人,乃是刚刚从人后走进来的横眼竖眉的豹头陶丹县衙门总捕头赵不虎。 身佩公刀,刚说完便“嚯”一下拔出七尺长的金刚刀对准长门知月。表情跋扈,气焰嚣张,意要将长门知月大卸八块! 白谨方三人大惊,唯独长门知月不慌不忙,自取了桌上瓷杯从祭坛里“酿酿”斟满了潇洒地喝起来。 赵不虎气了。 “怎么了?现在不跑?等下老子急了,一刀插进你的喉咙里!” 长门知月冷笑! “我是你们县令大人想要见的人,你一个狗腿子,纵你有八个胆子,谅今日也不敢动我一根手指头!” “哼!也不掂量一下你现在的样子,竟还敢在老子面前放大话?老子给你明说了,我找不虎想要杀的人,任天王老子也阻止不了!” 又手中上来提醒。 “赵捕头,老爷说了,今日要我们将这厮活捉了,他要自己将他绳之以法……” “啪”! 还没等手下说完,赵不虎便猛劲的一巴掌打在了他脸上,凭这份量,那手下重时被扇在了后面桌上,砰喇咔嚓连一起瘫痪在了地上,满地散落着他的血牙! “你个不食好的,老子白养你呢?” 那手下在地上疼得打滚,想回话也不能。 赵不虎不顾,回头来继续凶神恶煞盯着长门知月。 “你是乖乖束手就擒,还是等老子一刀将你的脑袋提了?” 长门知月继吟一口,冷笑。 “仅凭刚刚这点力道,证明你的确有一点身手。只不过,在我眼中,你只是一个会乱嚎乱叫的疯狗,我的脑袋不是你这种疯狗想提就能提的,只是我今日有朋友在此,不想杀人,若是你识相,在我心情好前立马带着你的人滚出这里,否则——” “否则什么?” “否则打扰了我三位朋友的雅兴,我定将你的人头取下来以狗喂狗!” 赵不虎一时狂笑,如同小生一样当等所有手下的面哗众取宠。 “哈哈哈!你说要取了老子的头?” 又横剑直指到长门知月眼前。 “你还不清楚你现在的处境?老子是给了你一张脸?你别拿这副丧家之犬一样的丑脸当饭吃!老子现在……” 就当赵不虎喋喋不休之即,长门知月小取一口酒,正下,右手“飒”的拿起了桌上的剑,抽剑转剑竟在同一时间,等赵不虎停下话来,白光花花的剑刃已经碰到了他的喉尖! 白谨方也惊了,长门知月如此神速的动作,每个十年八年是完全达不到这种境界! 那赵不虎是吓了,额上珠子般的汗一滴滴往下掉。脖颈间深怕一时错动挨到剑刃,一时也忍不住吞了一口口水。 白谨方看得出来,这长门知月明显是生气了。 “我生平最讨厌有人说我张脸!若是你胆敢在这里多啰嗦一句话,我立马从你脖子上取下你的狗头!” 这时,赵不虎带的随下持凶器一拥而上,欲想救主。 赵不虎是慌,大声呵令。 “都给我退下!谁敢往前一步,老子立马宰了他!” 手下只能缓缓往后退,长门知月这才满意,随手潇洒收了剑。 “很好!看在你还识相的份上,你这条小命我先留着,下次要是再让我见到你,可就没这次走运了。” 长门知月的眼神与生俱来便带着一股冷,如今给了赵不虎一个凌冽,赵不虎也就再不敢肆意了。 而当众受了耻辱,在心里越加对长门知月记恨。 第一百三十九章 一念间成佛,一念又成魔 时当夜近,东坡肉馆的里外却聚集了越来越多的人。 赵不虎吃到了长门知月的厉害,本想强忍怒火咽下这口气,却不想里边有故意挑事的人说来。 “没啥点真本事,还来‘千里不留行’的知月大侠这里自找麻烦,陶丹衙门里的赵捕头也就这点本事,刚才还气势汹汹的呢,如今怎么却当起了缩头乌龟!” 赵不虎听了,心里邪念作祟,想今日自己是下不了这个台阶,如是这件事在陶丹县传开,他这当了十几年的总捕头的名声还如何在人眼中混? 千言有所注意,这赵不虎立马心中起了杀心,待长门知月转过头去同跟他们致以歉意,赵不虎霎时一刀挥向了长门知月的脑袋而来! 而反观长门知月,起先没有想到他还会来这出,虽然已经感到了杀气,他却依然表现的淡定。 赵不虎在已经完全刀无空落的情况下,三寸作一将刀砍到了长门知月脑袋发丝上,而正当此时,他却一时身体僵硬了住! 众人看了,才是刚刚千言神出一剑,剑口不偏不离正好抵在了赵不虎胸前,所以他才再没有往下下刀的机会。 “偷袭,乃阴险小人的行为!” 赵不虎看千言惊愕,这样的武功,着实也是少有的厉害,再下意识看了看千言身旁两位气宇不凡的高人,心里有了一点忌惮。却也恶道:“你门是何人?老子今日依法办事,要是你们纵跑了这杀人犯,定将是死罪难逃!我劝你们少管闲事,否则后果自负!” 千言笑道:“呵呵,我就欣赏你这口气。这么着,他的事,我千言今日是要管定了,你若想对我的朋友不敬,首先先过了我这关试试!” 赵不虎同与众人大惊。 “你便是江湖上近来传言,仅仅一年便在中原声名鹤起的姓千小子!” 千言不孤。 “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在下正是青竹派弟子,你千言爷爷是也!” 赵不虎警醒几许,却也鄙夷三分。 “哼,是有如何?一个还未掉乳牙的黄毛小子,能走到今日这个地步,多归功于你手中的那把宝剑罢了。不过正好,京王之前已经下了命令,尔等皆是朝廷钦点的重犯,若今日将你们一并捉拿了,在京王那里可是头等的大功!” 千言狠道:“果不其然,看来你也是那京老匹夫的一条恶狗!看来你对我身后的这把剑倒是很清楚?不过,你只知道他是一把宝剑,却不知它用在什么地方。你爷爷今日便告诉你,它是专用来杀你这样京狗之人,今日你有个福气,便先拿你来让它祭血尝点鲜!” 赵不虎杀意已决,亦不多费口舌,欲要生啖眼前这些令他羞辱的人,当声令下。 “给我上!” 随即,所有持刀带剑的人一拥而上,当那时,千言按了手中的寒雾,亦要同他们大干一仗! 孰不知长门知月上前将他推至身后。 “千王,此等乌合之众,简直如小喽啰一般,犯不着劳烦你出手。他们今日主要的目的是为了我,在下更不愿让这些人的血等下赃污了你贵手!” 千言被他这股阴冷的杀气所撼,也想了解一下长门知月的真实实力,既是相信了他的能力,也就同白谨方和顾惜朝退后。 “那你小心……” 长门知月点头,随手再次将手中的长剑划开,这次不是先前的小露身手,而是彻底地释放他骨子里出来的那股“狂意”! 小一个官兵操刀,凶势眈眈朝着横剑而出的长门知月而来,长门知月未有动容,猛一倒转横跳,一脚将其踢飞在了角落酒桌上。“叮叮哐哐”一阵碗筷碎地的声音,连同身体、酒桌“咔嚓”趴在了地方! 这一阵势可是将其他的人吓得半死,赵不虎脸上也是起了冷色,却依然大肆怂恿手下。 “今日若有人生擒这几人,回去赏银千两!要是有怕死的,胆敢再退后一步,杀无赦!” 众人慌了,不上难逃一死,上了跟长门知月拼个死尚且还能有机会得到巨额的赏赐,如此机会,他们岂能不拼死一战! 一个个如同猛狼恶虎往长门知月这边冲!长门知月亦不皱一点眉头,这时,剑身一出,趁多人凶猛攻来,他擎掣如电,速取丛中,势来“墙角探梅”、清风徐云,仅一抹、点、折、拉、定的刹那,数十名小有实力的官兵已被他打得落花流水! “砰砰砰”,随之而来的便是一阵阵砸在地上稀巴烂的破坏声…… 赵不虎惊闻,看着长门知月眼前的架势,一时半会儿莫敢正面凝视! 心里暗自发寒。 “长门知月究竟是人是神!一个一直浪荡江湖的登徒浪子,为何会有如此惊人的实力!” 可是他又盘算,今日是自己当着众人在他面前夸下了海口,事已至此,倘若自己不动真格,以后定要在江湖人中抬不起头来。他是陶丹县堂堂的县衙总捕头,要是给县老爷丢了丑,以后是再也无法在衙门里抬起头来办事! 虽是忌怕,却也为了自己那点自以为是的面子,正正式式拿剑朝长门知月下挑战了。 长门知月给了他一个相当威厉的眼神。 “我给过你一次活命的机会,只可惜你不懂得珍惜,若你想早早去死,我便如你所愿!” 万不想得,现在的长门知月已经杀性大开,比之先前的他,眼神里多的乃是“贪欲”,贪的是杀人的快感,纵欲的是人的血! 白谨方一愣,一时完全对长门知月这号人难能深测…… 且看着,赵不虎没有准备地上了。一刀当斩长门知月胸前,力能劈山,刀速之音如雷贯耳,显然是很有威力的一击!长门知月却早已看穿,这击只能防,不能强攻,随暂且向后退舍三步,在余丝躲闪了赵不虎致命一击的一刀,他复又下段轻挑一剑,凛霜生寒,长剑之刃玄紫生息,“锵”一声罡硬清响,脆声“嗡嗡”的震得众人耳朵生疼! 赵不虎这强势的一刀未成,反被长剑的力道震得丹田伤损,一阵心血回流,猛被弹飞到墙上,狠狠地趴下来,一时口吐鲜血不止…… 又有先时被重伤的官兵拿剑刺上来,长门知月却一眼未视轻拨一剑刎了他的脖子,顿时鲜血溅射,倒在地上抽搐一阵翻白眼死了! 千言忌怕。 “知月大侠,他们这些人只不过是奉命行事,用不着取了他们的性命。” 长门知月一触,眼布血丝,似无情,似阴冷! “他们无辜?当他们拿起手中的剑,毫不留情地将老幼妇残杀害,当他们将上上下下三百多条活生生的生命如同蝼蚁一样杀光杀尽!当他们冷酷无情享受着杀人放血带来的痛快之时,可有想到那一双双渴求生命的眼神?无助、绝望、痛苦,这些莫过于人性的懦弱,他们谁又在手起刀落时留了一点仁慈跟怜悯?他们并不无辜,相反,他们统统都该杀该死!而且死有余辜!死不足惜!” 正说着,爬起来的赵不虎又再次拿剑向长门知月冲来,一刀重砍长门知月右肩,长门知月闻风,一个蜻蜓打水,迅速向右躲避开,赵不虎在左勾拳袭击他左下腋。长门知月再继躲开,左右各有官兵强攻,长门知月回剑又执剑,左右两开,又是一剑封喉,两人当场毙命! 赵不虎掐准了时机,偷着长门知月后身死穴压刀攻入,在近身刹那,却被长门知月反身一个“倒膛腿”踢中心口,一击腰着,赵不虎的身体蹿到了桌棱上,头部顿时血流而下,口里亦有不间断的血涌出来…… 长门知月缓缓向他走进,赵不虎却已经感受到了生死之恐,他想求饶,唯独所剩的气力无几。 “饶……命……饶……” 千言也见他渴望,体会身为在人等死那种空灵。 “知月大侠,他已经知道错了,就放他一条生命吧。” 长门知月清醒一时,这才回过头来寥寥地看了千言一眼,白谨方生怕他再起杀念,复强调一句。 “一念成佛,一念成魔。” 长门知月小有所愣,只可惜机不逢时,待长门知月逐渐放心心中的那真“魔”时,门外正好遛进来一条大黑狗。“俶啦俶啦”地在厅里到处找吃的…… 也不知长门知月作何意想,一时起了邪念,还未来得及千言三人阻拦,他便手起剑落割下了赵不虎的头颅! 那恶狗就像中了他的邪,听了话,迅速向滚落在地的人头走来,叼起来便向门外跑的无影无踪…… 看着这一幕,众人皆毛骨损然! 第一百四十章 龙虎难画骨,人面难知心 厅里一阵死寂,所有人看着拿着滴血的剑长门知月莫不能出一言。 千言有所愤怒。 “你在干什么?他都已经求饶了,为何你还要杀他!” 长门知月仍保持着冰冷的一面,双手已经在颤抖,听到千言的斥责,他只是缓缓将剑插入到剑鞘中。 再看了白谨方一眼。 “今日在诸位面前失态了。” 这时他又表现得极为和善,这样的前后性格反转,反让白谨方心噤。也不知该如何相言,倒是见他自己转身欲走。 “江湖还长,咋们有缘再见。不过有一件事提醒你们,最近有可靠的消息,鬼溟堂的羽望舒已经带人来到了扬州,归根意图,欲要对千王下手。若是遇到他,你们能避之则避之。” 三人同愣,不管他说的是否属实,眼下这种时机,他们怎么也得格外小心。 顾惜朝即出于礼道答谢。 “多谢提醒,我们自会小心。” 长门知月最后看了千言一眼,知道现在的自己不讨好,也倒默然离开了…… 白谨方一直对其捉摸不透。 “长门知月……” 顾惜朝问道:“白师兄,你先前有对此人有所了解吗?” 白谨方反问。 “以你的直觉,你觉得他是敌是友?” 顾惜朝所想。 “画龙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难知心。我觉得,他非友亦非敌?” 白谨方疑惑。 “何以见得?” “你们有没有注意到,他从一开始的语气就表明今日他并不是偶然碰到我们,而是起先就准备要跟我们结这个缘,至于目的不得而知,可就他表现的诚意来看,当我们是朋友这件事是认真的。否则他绝不会卑躬屈膝上前来敬我们这杯酒。当然,就凭他告诉我们羽望舒这点,更加说明他是真的想跟我们交个朋友。当然,此人的性情让人完全摸不透,时善时恶,时热时冷,时正常时又表现的高深莫测,我断言,他毕定有着非比寻常的身世背景,究竟他的故事如何,旁人不得而知,如不能深入了解,恐一时半会儿还真无法分辨他究竟是不是只打着友善的旗号乃跟我们交朋友……” 白谨方点头。 “这也是让我疑惑的地方,可他给我第一的感觉是孤独冷寂……” 顾惜朝未解,可多少也有点触及。却也不能当着众人的面将事全部摊开。而一直对长门知月所作所为愤愤不平的千言,似乎对其有着不一样的感情执意。 “这些狗官的确该死,可身为大家心目中的大侠,怎能做到这种灭绝人性的地步!” 顾惜朝意有问道:“身为侠,就得以身作则。而成为大侠,就得在江湖人面前有个体面。有所为而有所不为。若是一个能困于心,衡于虑的人完全丧失理智,做到无情无义这种地步,则代表他有着不可言衷的痛楚。俗话说,是可忍,孰不可忍,刚才的情形我们也看了,这赵不虎进来对他出言不逊,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他的忍耐极限,综合他的性情,我们刚刚也注意到了长门知月的神情,莫不是心里受到了什么刺激,他断不可能当着众人的面嗜血成狂。” 千言心中其实也感同身受,其实说实在的,若是自己,要是到达了无法收剑的地步,或许也无法控制意志。那晚往生断毒发,全身上下都不能自控,他不敢想象,倘若有一天他因邪印完全丧失自我,那时候会不会对自己身边的人也会伤害?这可能正是他对长门知月最执意不过去的地方…… 自长门知月默默的离开,厅里一时也回归正常。小二来收拾残局,却在桌上看到一个钱袋。可能没有一人注意到,长门知月在转身离开的刹那神不知鬼不觉往门口的桌上留了这个钱袋…… 才有人议论道:“知月大侠一向独来独往,行事神出鬼没,他虽不无理由、无因果去杀一个人,可他的为人性格还是惹人非议的。” “以我看呢,不管知月大侠的为人处世如何,可他毕竟是为着我们老百姓做好事!江湖有江湖的道义,做人有做人的道理,纵然立场不同,可敢作敢为,为民除害才是真正的大侠之道!” “这话说得很对,这赵捕头分明就是自找死路,知月大侠都已经给他留活路了,他还仍不肯善罢甘休,这能怪谁?” 陶丹县的人都知道,他原本就是恶霸出生,因操得好刀法,一时在陶丹混出了名堂,臭味相投,后来被县令大人器重,在衙门里当了小差,因为办事效率高,后来晋升上了总捕头一职。平日里来也没见他做过一件好事,有了身份,还更气焰嚣张,做生意的商贩平日里没有不受他的欺压,抢的抢,杀的杀,大街小巷里都是拴着防他的狗!这衙门仗势欺人的威严是有了,可陶丹县的平民百姓可就遭殃了! “好在恶有恶报,善有善报!如今脑袋掉了,连狗都不放过他,枉他在这世上白白走一遭,到死了也不明白生而为人的道理!杀得好,死得秒!多亏知月大侠,才让我们陶丹县又少了一个大恶!” …… 听到大家的心声,白谨方无法立刻作出评理,但他肯定,长门知月是所有人心中的大侠,赵不虎的死究竟是不是因果报应,长门知月所做的都是理所当然的。 民以食为天,他们不趟江湖这个浑水,自然是不清楚刀剑上的真正是非对错。而都说人言可畏,这件事后果很严重,更加之自己的身份特殊,万不得再在这种人多眼杂的地方久呆,随示意千言跟顾惜朝速速离去。 三人刚要动身,却有一人突然出来阻拦。 “原来你便是千王,小人久仰大名,今日能有幸得见,实属三生有幸!若是三位贵人不嫌弃,可否移步找一个地方喝两杯?” 其人年龄三十而立,样貌丑陋,蛇眉鼠眼,行为猥琐,穿着倒不像普通人。表面装得和善,心里却笑里藏刀,白谨方注意到,他正是之前故意朝赵不虎煽风点火的那阴险小人。 知其另有所图,白谨方回道:“仁兄的好意我们心领了,只是我们现在有要事在身,恐没有时间陪你讨这杯酒,下次若是有机会,我等定当恭敬不如从命。” 那人却暗自盘算,心里有鬼道:“诶,这可就不给在下面子了。江湖人都讲究一个缘分,在下也是对几位的大名仰慕许久,眼下能有这么好的机会碰到,怎么也得表示表示。况且只是去喝两杯,也不会耽误多长时间,几位就看在小人对你们仰慕的份上答应在下这点小小的要求吧。” 千言心情本身就不好,看他也不是善类,如今还有所目的的,不抬识举强行阻拦,心里自大不爽。 “说不去就不去,你能不能别在这里烦人?要是将我惹急了,等下休要怪不尽江湖人的道义,给你好脸色看!” 见众眼所议,那人只倒安分起来,心底盘算一阵,似有阴谋倒:“千王莫要动气,小人只是想请你们喝酒而已,既是大侠们有事在身,小的也就不勉强了。” 千言憎了他一眼,便同白瑾方跟顾惜朝往外走。 那人却嘀咕道:“和你们一同的那三位姑娘想必对你们很重要吧?” 三人一愣,却早已见他得意洋洋地先他们走出门外。 千言越发感知事有不妙,如果他说的切实,段若柔、阿兰和安水夏三人现在可能出了事,再仔细想想,他们已经离开多时,街上杂人众多,若是遇到难缠的对手,想必她们三个弱女子恐遭毒手。 看这人来历不善,千言来不及多想,冲上去在街上一把揪住他的衣领。 “如果你敢伤害她们一根寒毛,我必将你碎尸万段!” 那人抓住了把柄,更加狂妄,猛力甩开了千言的手,耸了耸肩,冷笑道:“我原本还想敬你们是可以尊敬的人,没想到你们却不给我面子。说得没错,你们那三位朋友现在的确在我手上,若是想要她们活命,你们最好对我说话分寸点,否则我保证不了兄弟们等下会干出什么非人的事来。” 千言恼怒,拔出剑来惊那一时劈下他那可憎的面目下,那人闻风,速成疾风,两指成刃,“锵”一下抵过了千言的剑尖! 白瑾方惊愣,此人果然来历不凡,眼看千言一剑未成,反被此人一鹤空掌击中心口!如此反应的速度,定不是一般高手所能达到,千言至此受了惊,硬吃一掌,赶紧回退! 白瑾方询问。 “你究竟是何人!” 那人一笑。“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有人想要见你们。你们都是聪明人,要是识相,就赶快束手就擒,我可不想在你们身上花费大量的时间。” 顾惜朝笑意。 “纵使你是个有来头的,可口气未免太大,今日就让我好好会会你,看看你究竟是何方神圣!” 顾惜朝瞬时划开了剑,齐眼刺向他! 来势如风,那人神情小有所动,随侧拉腿位。 街上众人所围,惊那时,两人已经是双燕齐作,天姿弄舞! 千言缓神,知道他是一个不好对付的劲敌,赶紧找机会从他身后破剑! 白瑾方暗自惊嘘,能在陶丹县这样的小地方能见到如此实力的对手,也算极其少有!以一敌二,能在俩俩神出鬼没的剑法上做到纹丝不乱,可见他的修为了得!也来不多想,在千言破剑刹那,自己顺时而上,在三打一的强攻下,他们暂时先拿一点优势...... 那人明显也是怯了,仅白瑾方一人的实力已经让他倍感压力,三人同时联手,自己一人怎么也不能招架。 “青竹派的剑法果然天下无敌,今日能有幸对手,实乃也算一件好事!只可惜,你们遇到的对手是我,要是我拿出真本事来,再有十个也不是我的对手!” 千言不屑一顾道:“你不仅人长得丑,而且还很狂妄自大,不知谁给你的勇气?” 那人冷笑,却不再多言,暗自从衣袖中抽出一根如针般的凶器,一拉开,竟有一米多长! 还未等三人反应,他便飞速而来,千言观了,速度跟姿态远在“影飞”轻功之上!与白瑾方惊愣,两人同时使出了“飞天在龙”!短一刹那,二一交手,银闪闪的细器如影随身在双龙周围! 顾惜朝见闻,此人明显是使出了全力,巨敢其招式凶猛,随持剑化用“雪来发枝”而上,十尺高浮空,即迎着三人晃动的飞影从中落月而下! 那人一时恋与千言跟白瑾方碰刃,一时感到头顶沉压而下,脸色惊变,在极端的反应之下向左“噌”拉而出,正好从千言侧位的破绽处身移而开。因为速度极快,千言人眼剑手不能速防,反被他临近之时一刺划破了腰间一道口,顿时鲜血直流,明显感到伤口处软麻,惊观血色,质有黑色,这才反应,此人的凶器上带有剧毒! 未免流血过多,他赶紧撕下衣袖一角,狠狠裹住了伤口。 白瑾方亦有察觉,却看顾惜朝一袭未成,下位又倒转剑锋璇向那人,那人功力耗损过多,短暂一时也不能再发猛招,惊闻顾惜朝拍江而来,只能一一作防! 顾惜朝自得上风,三步劈剑,四步跨替,如此连环压制那人数十步,终在其丝毫没有察觉之时一脚斩云踢砸到他满不能起身...... 白瑾方见时机已到,立刻横剑刺向半时跪地的那人而去,顾惜朝顺应白瑾方从邻近右侧位攻入! 众人看来,两人之势,已经是十拿九稳,这样一去,必是会要了那人的小命! 谁知那人留了一手,眼观白瑾方跟顾惜朝的剑刺到他胸前的时候,他随手从腰间摸出了一袋花粉,随手一散,花粉末“呼呼”的就扑到了两人面前! “小心,花粉有毒!” 听到白瑾方的提醒,顾惜朝来不及多想,赶紧以袖掩面,随同白瑾方赶紧向后回避! 虽是做好了措施,但两人还是稍稍吸入了一点花粉未,刚站好脚位,他们便感知一阵头晕目眩,四肢一点力气也使不出来! “哈哈哈,你们以多欺少,倘若我不能使一点手段,自然是将你们没有办法。” 三人见他若无其事的站起来,这才得知他们上了他的当! 白瑾方冷到:“阴险小人,卑鄙无耻!” 那人却不予争执。正在此时,几个身手矫健的实力剑手从天而降,一并上前来向此人行礼。 “大人好生厉害,还未等小人们出手,他们便被你一人摆平!” 被认作大人的这人不孤道:“将他们三个带走。” 白瑾方三人眼看被几人挟其来准备带走,却全身上下不能动弹,与此同时,独步长老和云虚长老终于出现,慑了这些人不及防! 第一百四十一章 及时的出现,神秘人送丹 云虚长老跟独步长老的突然出现,一时令他们未曾所料,而惊在转眼的功夫,他们刚擒获的目标却被被两位长老救走…… 青竹派的四大长老名震四方,那人是识了趣,知道自己一方并不是两位长老的对手,随欲想脱身之计。 “看来还是我疏忽了,竟没有考虑到两位长老这条后路……今日如此,便先放你们一条生路,不过,我还是奉劝你们一句,你们的人现在在我手上,若是想救她们,明日卯时之前带着凌迟剑到玉华山西面的万花亭交换。” 说完,他便带着手下飞速离开了,两位长老见白谨方三人深负重伤,未敢追击,只能先将三人带到一家客栈里休息,接下来再想解毒之法…… 云虚长老寻遍了城里的药堂跟医莊,可这里所有的大夫跟医生都是看病治伤的,未曾有一个能解三人身上所中的凶毒…… 看着三人面目痛苦万分地躺在穿上忍受凶毒的百般折磨,独步长老心里实在是难受。 “这都怪你,要不是跟你斗嘴,三个孩子也不可能被人毒害,如今阿兰她们三人也被人抓走,要是有个闪失,我们该如何向门巅交代!” 云虚长老心里也没个底,心里一直烦闷,独步长老只拿他来说事,多少有点不悦。 “这样的话你还说得出来,如今出了事,你反将所有的错都怪在我一人身上是吧?我是敬你为师长的面子上才诸多对你谦让,要是你过分了,我也不顾及咋们过多的师兄弟情谊,要动手就动手。” “嘿!我说你个老吒子,怎么好话坏话你都听不清?事情到了这种地步,不该是我们引咎归过的时候,最要紧的是要怎么保证大家的安全。我承认,这件事我们都有不对,可事还不是由你挑起来的?” 云虚长老憎了他一脸,随即走到千言身边观闻情况。 独步长老没有想到,他这次还倒通理了一回,明知自己反而有些不近人情,复缓缓走到他身后。 “瞧这毒症,似乎跟水夏中的黑曼巴蛇的情形有所相似……” 云虚长老一愣,赶紧仔细检查千言的伤口处。等看完,却摇摇头。 “这并不是蛇畜类的毒,而是奇花异植之类的毒。伤口处除了黑色的血色,而没有明显的脓疮,剧毒都是通过人的血液蔓延的,要是蛇畜类的毒,周转全身多会在人体全身上下有明显毒状,而此毒并没有,因为他是通过血腋只攻人体人的五脏六腑。” 独步长老虽不懂毒理,可见云虚长老说得有几分神似,所以他作了大胆的猜想。 “若是植类的毒,那毒性应该不会致人性命,要是能知道这是何毒,我们便可自己找来药草对症下药……” 云虚长老否道:“的确,如阿兰所讲,世间医理也符合药性相克的道理。要是我们能知道他们中的是什么毒,就能对症下药。但是有一点你说错了,不管是灵毒还是植毒,要看它本身的毒性,就比如断肠草跟苍耳,一旦人食之,一口便能致人性命!不过眼前看来还好,言儿他们中的不是致命的毒……” 独步长老往下推断。 “所以我们目前最主要的还是得清楚那人的来历,方能继续往下查清奇毒的详情……以他的目的可知,他并没有置人死地,就凭绑架阿兰三位姑娘这点就可以看出,他们终归还是打着凌迟剑的如意算盘……” 云虚长老点头。 “凌迟剑是所有人必争的宝,他们出此下策夺凌迟,也是可以情有可原。只是,今日所见之人,能在白谨方三人手下不分胜负,足见其来头不小。扬州境内,能有如此实力担当者,我真还一时想不起来……” 独步长老一惊。 “云虚,你忘了,在扬州境内,就有暮阙门的一堂跟一阙存在!扬州中部冷月城里的燕子楼闻动九州,因为世人都知道,那里是暮阙门四大阙冷阙势力所在点。就算在朝廷的重权管辖之下,可没人敢在不月城内说一句冷阙的不是。别说不月城,就当这整个扬州,大体都是冷阙说话的余地。而,暮阙门的八堂之一中堂也在扬州内,八堂中,中堂最神秘,世人唯知道也就扬州有这么一个堂存在。不过听人说,中堂的堂主是中悲来,听说他正懂得研制各类奇门异毒。” 云虚长老一惊。 “若是如此,那将对我们是大不利!中悲来是个邪类,他并像得针灵问跟尾骨这样的堂主心存善念,明日我们就算将凌迟剑交给他,他也绝不会给我们留活路!” 独步长老危感。 “中堂里出的毒都是邪毒,拿来研制毒物的毒引都是非常见的凡物。若非医者,任谁也无法细分邪毒的出入……” 就此,两人沉默,久时不能心安。 云虚长老再看了看昏迷不醒的千言,心底一块巨大的石头压得死死的…… 房外楼道里灯火通明,唯独三更半夜夜深人静,恍一瞬时,两人看到门窗外一个人影!两人随手把了剑,小心翼翼逼近门口,云虚长老示意独步长老,“哗”的一下快速打开门扇,却见楼道上空无一人。客栈大厅的中央上方明晃晃地挂着各种花灯,一时将安静的客栈内装点的分外红绿…… “云虚,你看,这是什么……” 云虚长老一愣,往下看,门口留着一个丹瓶,特质也该值些贵重。 独步长老随手拿起了丹瓶,拔出了瓶塞,嗅了嗅,有种沁心的香味感。 他又赶紧回房间,随处找了一根细针,经一蘸取红色药丹,测得其无毒。 云虚长老疑惑。 “这莫非是有人送来的解药?” 独步长老也无法琢磨透。 “既是有人好心送解药,为何不与真面目相见。也不清楚究竟是何人,更也无法断定这是毒药还是良药……” 云虚长老倒不觉此。 “既是不愿意用正面目相见,必是有不予露面目的不便。而此丹瓶是刚刚出现在房间门口,想必应该正是给予我们的拿来替千言他们解毒的。除去,放错位置外……” 正说着,独步长老倒出来一颗,掐了一点含在嘴里咽了下去。 “你在干什么!” 还未等云虚长老拦阻,独步长老已经将丹未吞进肚里。好在半时未有什么异状…… 独步长老笑道:“看来此丹没有毒,我们不妨先给他们三个服下试试,说不定还正能解了他们身上的毒。” 独步长老亲自试丹的行为其实很让云虚长老感动。虽然他们平日里斗斗口角,可有些地方他还是非常尊重他这个师长的。 “你就不怕你中毒身亡啊……你呜呼了倒不碍事,可门巅交给你的事还没有完成,到时候背最的还是我……” 独步长老知道他是口是心非,笑道:“看来云虚老弟还是很在意我这个师兄的,放心吧,我内力深厚,就算是剧毒,我自己也能亲手将它强力逼出来。” 云虚长老看了一眼,没作理会,赶紧将丹药一一给千言三人服下。 两人同等一个结果,漫长等过半柱香的时间,竟没想到丹药终生了效,千言先一步白谨方跟顾惜朝醒了来。一有动静,云虚长老便激动地冲了上去…… “言儿,言儿!” 连同叫唤两声,千言这才慢慢睁开眼。 “舅舅,这是哪里……” 意识还有所模糊,毒性带来的软麻亦还在。 云虚长老几欲泪下。“言儿,这是一家客栈。” “哦,之前我中了毒,后来被人抓了,以后看到舅舅跟师父赶来救我们,后面的事我便不记得了……” 独步长老高兴道:“你们三个的确是中了奇毒,我跟云虚两人还在担忧你们有性命危险呢。好在有人刚刚送来了解药,方得保住了你们一条命。” 千言刚想起来答谢。白谨方跟顾惜朝两人正好醒了过来,反应眼前的一切,也是完完全全摸不着东西南北。 独步长老继道:“你们三个刚刚解了毒,身体还需在修养一晚,等明天恢复了,我们再作下一步打算。” 白谨方跟顾惜朝两人礼过两位长老,也感到了全身的不适,随便安好地躺下了。唯独千言突然不安。 “舅舅,阿兰师姐她们现在可好?” 云虚长老跟独步长老一时唏嘘,无奈摇摇头。 见两位长老的神情,千言心里自始也明白了什么。 云虚长老突然问道:“今日你们在那家肉馆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还有,找你麻烦的那人究竟是何来历?” 千言不知如何说起,虽一言难尽,但他还是将前后一一说了两位长老。 云虚长老听完亦完全猜不出其人究竟是何来历。 “看来,明天万花谷我们还非得去一趟了……” 独步长老同感,千言疑惑道:“舅舅,万花谷是什么地方?我们去那里干什么……” 云虚长老道:“万花谷是玉华山西面的一个地方,在你们三个昏迷过去的时候,那人曾留话,要救阿兰三人,我们明日卯时必须带着凌迟剑到万花谷交换。” 千言气道:“要不是他耍阴险,我早就将他大卸八块!” 云虚长老摇头。 “此人来历不凡,但实力绝非等闲之辈。如果我猜的没错,一对一的情况下,就算为师都不一定是他的对手……” 千言不服,却也亲自交过手,多少对其人还是有点后怕,如今见独步长老也如此说来,也倒埋头认了,只是心里对阿兰三人非常担心。 云虚长老见时候不早,便先让千言休息,看了看顾惜朝跟白谨方又沉睡过去,也倒示意独步长老后,两人去自己房间同作休息…… 第一百四十二章 羽望舒之计,独步的智慧 天还未见亮,陶丹县东面城郊便出现了几个身影。他们手里个个拿着剑,一身夜行衣,全部蒙都着面,行动倒有些大张旗鼓,显得很是威风十足…… 纵使这样,也掩盖不住他们那身与身俱来的杀气! 临近城头的一处墙垣,他们却只倒谨慎起来,有一人靠近正在一处暗角观闻环境的大人低声道:“羽大人,根据兄弟们的消息,姓千的那小子跟青竹派的几人现在就在这城里,我们现在这个时候杀进去,必定会杀他们个措手不及!” 被称作羽大人的正是鬼溟堂的羽望舒,一切正如长门知月所言,羽望舒五日前便听说千言一行要来陶丹县,故他在两日前提前带人来到陶丹县外的一个小镇上,为免打草惊蛇,两日来在镇上行事隐蔽,可还是窃走了一丝小风声,或许就连他自己也没有感知到,长门知月能清楚知道他们一行的行踪…… 说话之人乃是羽望舒的手下徐才啸,在鬼溟堂也是少有的能手,在羽望舒身下做事,看中的就是羽望舒的剑法高超这一点。 不过现在说这话,羽望舒觉得他未免有点大意。 “你们是没有真正领教过他们的武功,我不说贬低自己的话,纵有你十个也绝不是姓千那小子的对手。” 徐才啸有点不服气,可他独是信诚于羽望舒,既然他都以为姓千的小子能力非凡,也只倒认了。 “那大人现在有什么计策?” “昨日来此他们似乎遭遇了对手,三人被人挟作人质,三人已身负剧毒,现在只剩两个实力健将。虽然这两人来头不小,可毕竟我们下手的大好时机!” 徐才啸惊讶道:“大人是如何知道的这么详细……” “对于这些足智多谋的实力佼佼者,在行事前不做些打算,你想从他们身上下手,简直比登天还难。” 徐才啸大赞道:“羽大人果然有远见,小的自愧不如。” 羽望舒看好他道:“你少的并不是头脑,而是磨炼。在我手下的兄弟,你是我特加重视的一人。” 徐才啸受宠若惊。 “承蒙大人厚爱,小的自当认真在你手下办事。” 羽望舒点头。 “他们这次的对手很有开头,若情况属实,想必他便是暮阙门中堂的堂主中悲来,中堂是暮阙门八堂中行事最神秘的,中悲来的实力不容小觑。想必此次的目的也是为了凌迟剑,所以也算我们的对手,但我们目前惹不起!听闻今日中悲来要挟姓千的小子几人带着凌迟剑在卯时之分赶到万花谷交换人质。” “若是如此,那将对我们是大不利……” “所以我们要赶紧动手,要是姓千的小子几人真的拿剑去跟他们交换,那时候我们再夺剑,一切都来不及了。” “羽大人说得极是,此时不动手更待何时。” 徐才啸说着便要跟其余的手下动身,羽望舒却拦阻道:“先莫急,虽然眼下是最好的时机,可我说了,他们身边的那两位长老可不是容易好对付的。以我的能力,也只能应对他们其中一位,要是两人联手,我等绝非是他们的对手。所以只能先将他们引开,逐一突破方能胜算。” 其后一位手下认可道:“他们现在在城中一家叫‘八方客’客栈落脚,那里行事诸多不便,最好等天亮时分有人先去引开他们两位,分开应付,这样我们的胜算才会大一点。” 羽望舒点头。 “其实说到底,那两位长老级别的人物智慧过人,就算我们用计,他们也会很快察觉出来,我也没考虑我们能将他们摆平,我只希望等下我们分头行事的时候你们能多拖住他们一些时间。大家切记,我们主要的目标是姓千的小子跟他身上的凌迟剑,一切的都不重要。” 羽望舒说了,徐才啸几人也得照做不误。 天逐渐亮了起来,天际唯独烧一样的红了霞晕...... “八方客”客栈里的杂务起来收拾门店里的东西,云虚长老跟独步长老彻夜未眠,刚闻鸡鸣,便看到了楼道里又出现一个人影,看动静似乎是摸着他们左侧千言他们的房间,云虚长老察觉情势不对,复与独步长老拿了剑出去一探究竟。 刚一打开门,他们便看见几个黑衣蒙面人在千言门外鬼鬼祟祟的做手脚。 “你们是何人?” 云虚长老大声呵令,几人所惊,未回话,便飞快往走廊的尽头破窗而去。 两位长老本不想追,却见几人来历神秘,能在这节骨眼上找上麻烦来的,也绝非等闲之辈,为防后患,他们也想要找他们探个虚实,随追了几人而去...... 两人同追到大街的暗道处,不想那几人分头逃去,独步长老示意云虚长老后先他一步追另几人而去,云虚长老原想是他们使的诈,如今见云虚长老急追而去,自己也只好追令两人而去...... 云虚长老追了此两人陶丹县大遍,终在街中的一颗大树下追上他们。 那两人也体力耗尽,不再逃跑,稍作缓息便持剑强攻了云虚长老而来。 云虚长老早有回防,与两人几番身手试探,摸清两人的实力所在。 “瞧你们的武功,并非江湖人士。” 此两人中,当有一位是徐才啸,以照羽望舒的吩咐,他和另一名兄弟故意将云虚长老引此。 “高人就是高人,竟一眼便被你识破了我等的身份。” 徐才厚啸担心计谋被云虚长老识破,随也没多言,只倒拿了剑再次向云虚长老进攻。 云虚长老似有察觉,此两人明显不是自己的对手,纵使交手,也并没有动用全部实力,为求速战速决,云虚长老只能拿出柔剑流上层的“孤影”来,剑出无形,招出必实,徐才啸两人是看得天花乱坠,还未等反应过来,云虚长老的剑已经下到自己脖颈间。 徐才啸摆身,惊转剑位,推用“孤影”的强压偏转开云虚长老出剑的正位,打一匍匐掌,这才在力度上站稳了腿脚。 却也未曾防,云虚长老又回一乘胜回风剑,徐才啸虽有先觉避开,脸上的遮面以及身下的伪衣皆被云虚长老所迫。 云虚长老惊讶,惊看徐才啸胸前心的四叶枫叶图案,这才确明他们的来历。 江湖上传言,枫叶是鬼溟堂灵魂象征,每位鬼溟堂之人都会在入堂之前烙上枫叶的图案,枫叶的叶数越多,则代表其的能力和在势力中担当的位置轻重。最少一叶,最多九叶,除了刘叶霜恐没人拥有九叶的存在。 云虚长老看此人胸前印有四叶的枫叶,亦说明他有些实力。 “我等行事小心谨慎,不对外透露半点信息,老夫还在想,究竟是什么人能将我们的一举一动都了如指掌!” 徐才啸知已隐瞒下去,也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了。 “不愧是青竹派的四大长老之一,今日我算是亲自领会了前辈的足智多谋和绝色的剑法!看来,我们羽大人说得没错,就凭我等这点三脚猫的功夫想要完全将长老制服万是不可能……” 云虚长老心觉。 “羽大人……原来这一切果然是你们使用的计!” 这时知道千言他们有危险,也不想与他们两人纠缠,云虚长老转身欲走。 徐才啸两人却一跃而前,强行阻拦道:“现在想赶回去救人未免太迟了吧?我等好歹也算是你的对手,今日不好好过两招,怎么也说不过去是吧?” 云虚长老笑道:“老夫想走,你二人能拦得住吗?” 徐才啸感受他的这股透露威杀力的眼神,他是个聪明人,见拖延的时间已经足够,反倒一时主动让开了路。 云虚长老憎了他们两人一眼,随便火速往“八方客”客栈赶回,刚到客栈的那条街,便见无数官兵将客栈包围得水泄不通。 经路人打听,原是县令昨日知道了衙门总捕头赵不虎被人杀死的事,真正的凶手不知下落,县令只好认做千言几人是帮凶,随一早带了大量人生来客栈缉拿人犯…… 云虚长老暗自焦虑,羽望舒等人想必在他跟独步长老离开的时候找千言三个,就算他们没得手,可如今重兵将客栈包围,千言他们怎么也无法逃出来! 他慢慢往客栈的地方靠近,通过人缝,他已清楚看到一顶戴着乌纱帽的县令在客栈门口同掌柜言话。 “大人,你说的这几人,昨晚的确在客栈里留了房,可不知你找他们所为何事?” 县令大人面目狰狞道:“他们昨天杀了人,而且还是杀的我的人,你要是隐瞒,必是包庇杀人犯的死罪!” 掌柜的吓得额头大汗。 “大人,小人哪敢!他们就在二楼中间的房间,小的马上带你去便是……” 县令见他规矩,也没为难他,随后便要带人进去…… 有一点让云虚长老庆幸,他们还未对千言三人出手,在希望羽望舒等人还来不及动手,这样多少还给人留有余地。只是看这眼前形势也不容乐观,云虚长老还是急了,立要冲进去自己吸引官兵注意力,好多给千言他们多留一点逃生的机会…… 剑柄已经握在手里,动脚刚要冲上去,却被人从身后拉住了肩膀。 回头一看,正是独步长老,一时惊讶!独步长老示意了他一眼,他们便一同离开了人群中…… 街后的小巷里正好是一个竹林墙,见独步长老突然出现,云虚长老才问道:“你那边情况如何?” 独步长老正道:“那几个黑衣蒙面人出现,我就看出来他们阴谋诡计。能详情知道我们行踪的绝非一般人,要是他们动手,必会做到万无一失。而他们却故意从我们门口经过,这明显是想引起我们的注意,我们出去,他们的行为更是诡异,他们不是及早对千言他们下手,而是一直在他们门口假意故弄玄虚,他们明显的目的是想让你我发觉。一旦看到我们,然后再快速破窗而逃,当时你应该有所察觉,可是我想清楚知道他们背后的幕后黑手究竟是何方神圣,随便同你一同追了上去……自他们分开逃,便非常明确他们的阴谋诡计,我随一面假装追了下去,而后赶回了客栈……” 云虚长老一愣,没想到独步长老果然有先于自己的地方。 “后来如何?言儿他们人呢?” “等我赶回客栈,走上楼去,正看见一个神秘人带人欲要对房间里的千言三人下手,好在及时,我立马出手,经过交手,也详细领教了那人的实力……他果然是个高手,剑法实在了得!” 看到独步脸上的神情波动,云虚长老深加体会他交手的对手究竟是一个多么强大的对手,可是见他没说重点,心里急了。 “别给我兜圈子了,我知道你本事高。你快说重点,我只想知道言儿他们是否安全。” 独步长老正道:“千言三人没事,我已经让他们去城北面的破庙等我们。” 云虚疑惑,他才道:“走,此地不宜久留,我路上给你说。” 云虚长老无法,只得随他意…… 第一百四十三章 破寺庙汇合,珍贵的东西 在“八方客”客栈同独步长老交手的神秘人是羽望舒不假,他们的计划是万无一失的,孰不知云虚长老先人一步吃了堑,可能羽望舒早有料想会有这样的事发生,却发生得有点让他猝不及防…… 后来,独步长老跟羽望舒几人动起手来,高手过招,自然是神鬼不知,没有在客栈里引起骚动,可双方皆持久不下,独步长老难敌他们四手,而他们一时也拿独步长老束手无策,直到后来客栈外有了动静,羽望舒也怕在那种地方惹上麻烦,心里慌了,顺手夺走千言床头上的宝剑和手下仓惶逃出窗外去了…… 独步长老未敢追,出了房间,从走道余角看到客栈外全是官兵,自知情况不妙,便赶紧 回房间叫醒了千言、顾惜朝跟白谨方三人,三人睡得死沉,独步长老倒是下了一番苦功夫…… 后来独步长老使了狠招,万不得已用扇耳光的方式唤醒三人,三人自此“呼箜”醒来,意识却还是凌乱,加之毒性未完全遣散,对于眼前所发生得一切似乎完全不明状况…… 独步长老也来不及给他们解释,连推带轰出了房间的瓦檐上。 “记着,你们出去后一直往北面走,出城门,不远百米的山上有座破寺庙,你们且在那里等我们。” 千言自得自己云虚长老赠于他的寒雾剑不见踪影,强着要回房找剑,还好白谨方已经头脑清醒,同顾惜朝两个跩上他便飞下了客栈…… 后来,独步长老想到云虚长老还未回来,他可定不清楚期间发生了什么,依照他的为人,要是见千言三人还留在客栈里,他必定奋不顾身闯进来救人,所以独步长老出客栈后便在客栈正门大街一角等候云虚长老,好在一切及时,未等云虚长老贸然行动时候发现了他,这才免过了一场不必要的麻烦…… 随后,独步长老跟云虚长老一同来到城北跟千言三人约定的破庙,三人早已在此等候多时。 “师父,你们可算来了!怎么样,没发生意外吧?” 独步长老摇手示意。 “这件事暂且不提了,这是我们带的一些馒头,我们暂且吃一点东西,然后就动身前往万花谷。” 千言这才想到正事。 “馒头拿在手里却一时难以下咽。” “师父,昨日我们见到的那人究竟是什么人?” “暮阙门的中堂堂主中悲来。” 白谨方跟顾惜朝一愣。 “中堂?竟没想到他就是中堂的堂主……” 云虚长老点头。 “中堂是八堂中最神秘的一堂,江湖上流传的中悲来的事也是少之有少,但他毕竟是暮阙门八堂主之一,昨日你们能侥幸逃过一劫,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 顾惜朝忧患。 “别人都都清楚中悲来的心狠手辣,师姐三人遭到他手里,这件事对我们来说极是一块烫手的山芋……” 千言狠咬了一口馒头,坚定道:“就算是天王老子,我一定也会将若柔她们救出来!暮阙门,中堂,哼!这事还倒点有意思……” 白谨方自嚼了一口,心有疑惑。 “师父……” 独步长老先时没有反应过来,看白谨方自然而然地脱口而出这一声重来的“师父”,一时很让他触动。 “谨方,为师已经很久没有听你能再唤我一声亲切的师父了……” 白谨方惭愧。 “都是弟子的过错,但纵使弟子犯下何等大错,就算师父不再认可我这个徒弟,可在谨方心里,你永远是我最敬重的师父。” 以往,或许独步长老已经反思到自己对于白谨方有所亏欠,为人长师,却没有尽到他自己应尽的责任,这该是自身违背了师门的一项道意。 他满心欣喜,又满心歉疚,可不管怎么说,白谨方又再一次成为了自己心目中最钟意的弟子,怎么想来,他也没遗憾和执迷了。 “师父,你眼眶怎么红了?” 看到千言在一旁奇怪的眼神,独步长老赶紧收起了心绪。 “风大。” “风大?”千言疑惑地用手试了下空气,还倒有些凉意。 “是有一点。” …… 白谨方借意问道:“师父,我刚才想问这万花谷究竟是一个什么地方?弟子听闻,数百年前同为六大门派的花儿派的所在地便是叫万花谷。” 独步长老正道:“玉华山西境的万花谷的确是当年花儿派的圣地。曾经灿烂一时,因为后来花儿派陨落星辰,曾经同青竹齐名的名门正派就此不复存在。后来,万花谷成为了空无一人的鬼谷。经历数百年的传寂,那里早已成为一处名副其实的黑暗之谷。昔年争香夺艳的缤纷奇花世界早已荒僻为黑色的死亡墓地,花谷还是花谷,山还是山,却再也没有曾经的美丽。” 云虚长老同感叹。 “想当年,六大门派旗鼓了整个江湖,曾在历史的长卷中名扬千古。除奸邪,诛妖魔,何等的威风凛凛!只可惜,兴亡一时,荣辱一时,千年一轮回,一切都在变,一切都在换新……后来,万花谷一日日的灵异化,传闻有人竟在里边听到女鬼的叫喊声,有的人不信去看了,却再也出不来了。活的人去了,成了死人。死的尸体腐烂了,成了白骨。吃人的猛兽,泥沼的毒气,致命的沉寂,久而久之,终让万花谷成为了黑暗的死亡之谷,白骨遍道,邪秽众生,再也没有人敢进去……” 顾惜朝点头。 “这倒是稀奇骇闻……” 白谨方道:“鬼怪之事,信则真,不信则假。反正都是中堂从中作梗,没干了好事……不过有一点让人遗憾,要是六大门派仍居于世,我想这天下也纵不得鬼溟堂跟京九天这样的人逍遥法外!” 独步长老道:“哎,且说这中堂为何会在万花谷,这该当是一个谜,但事实眼前,万花谷为何会逐渐被外人看作一个死亡之谷,很有可能是因为中堂的缘故。当然,这其间的来龙去脉让人不得而知……然而,有千古就有春秋,春秋在变,英雄也在变,苍生最两全其美之法无非是邪不胜正,即一为天伦之道,二为善恶有报,非要有人出来逆天而行,则必有人反其道而行之,亦替天行道!万花谷再黑暗,中堂在邪恶,终不是天道理当生息的自然法则。” 千言自衷。 “没错,六大门派的时代已经过去了,而现在该是我们操纵乾坤的时候,成为不了拯救天下的大英雄,至少我千言再也不甘人下!唯有强者,才能谈春秋这两个字!这一次,我不会退缩!我要成大侠,我要当强者!” 几人皆被千言的这番话所震。 “言儿心中能有这番抱负,我这个当舅舅的理当为你感到骄傲,不管是你死去的爹娘,还是现在陪伴你身边的一群朋友,更应该以你为荣!至少你一日日的在长大了,这多么的令舅舅高兴……” “舅舅,我记得一年前你曾在我未正式成为青竹派弟子的时候说过一番话。一个天下无敌,被人顶礼膜拜的人不一定是一个真正的强者……是你让我明白了狭义二字,也是你让我明白究竟什么才是强者……其实说刚才这样的话,我很为自己愚昧无知感到羞愧,是我自己一直没能将一个江湖人应该具有的狭义领会……” 云虚长老摇头。 “无须自责,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而你并没有拿起刀杀人,也没有害人。所以你以前的浪荡并不是罪孽,而是人仅当的贪欲。而你的释然洗心革面,是你自生孕育的善念之源,你渡了自己,也渡了同你有关的一切尘缘,以后更会渡天下人,也渡苍生。这一切的因缘轮回,一切的阴阳乾坤,都在你自己的因果循环里……” 千言虽然不解,却还是明白意思,只当感激的笑了。 独步长老认可云虚长老的话。 “做决定的是你自己,放下跟拿起的也是你,究竟你怎样取舍,为师也认定你有自己的一番想法,而往往的结果表明,你的决定是对的。虽然有些时候令人匪夷所思,做法想法完全让人摸不着头脑,可你还是以你的方式得到了大家的认可!千言,你是对的,就凭你一直相信谨方这一点,就连为师也不得不承认,你看得比任何人都清,想得比任何人都远。” 提到自己,白谨方一愣,独步长老看到他的疑惑,却也道:“哦,谨方,你还有所不知,当初千言进听剑阁的时候曾向我问起过你,想想,还是他让我对你在心里的那块疙瘩逐渐放下……这不,我在他那里学到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个俗语。” 看着他脸上和蔼的笑,白谨方更越发不知。 云虚长老几人自是清楚这其间的事,自然付诸于笑意。 顾惜朝故意去逗千言。 “千兄没读过几篇圣贤书,没想到对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个成语还晓得清,这可算一件不得了的事呢。” 千言瞥了他一眼。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别以为你读的书比我多,就认为懂得比我多。有句话讲什么来着?什么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来着……” 虽是一句不成俗的恶语,顾惜朝也当他故意拿此揭他的短。 “我可没说你没有读过书。再说,你见过猪究竟是怎么跑的吗?” 千言来劲,一时没反应过来这是顾惜朝设的圈套,只当以手示范了起来。 “还能怎么跑,不就是这样打开四脚……” 立马却又反应过来。憎了他一眼,却也认了这个栽。 “哼,阴险小人。” 顾惜朝哼着小调,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独步长老却感知了他们两人的融洽,心里尤为的轻松自在,这一种欢乐,想必白谨方最有感触…… 见太阳升起,独步长老即正道:“好了,吃饱了我们就赶紧上路吧。继续待在这里也是夜长梦多,最要紧的还是去万花谷救阿兰她们的事。” 大家只好收了心,继陶丹县北一路往玉华山境赶去…… 第一百四十四章 鬼地万花谷,骷髅不知秋 血渗入土一下,白骨散落在野地,鬼在人间作祟,食着二月花,世人拿着符咒念念叨叨,却用脚踩碎了花丛…… 玉华山边区的山村有几庄,千言几人初偶西面之地已过三庄。玉华山西面山脚下周家村是个邪村,周围的人都知道,村里有座“上仙祠”,自从周家村跟玉华山异人恶业相关联,周家村便成为了一个邪门的村子。 周家村有百来户人,却各自不相往来,人们都说周家村里有鬼,晚上出来闹事,大白天也变成人行凶。所以周家村一到天黑的时候,家家都关起了门。 周家村是上玉华山的必经之路,千言几人来到村上正好是申时未...... 村上空无一人,路上没有一点人的气息,一阵奇异的大风刮来,倍让几人惊悚。 千言道:“这什么鬼地方,大白天连个人影也没有,还真不得这里有鬼是的……” 独步长老没回应,几人继续往往前走,看到家家紧闭的门中皆已关上了灯,周围的诡异之景实在令他吃惊。 “此地乃是玉华山最有名的村子,在上仙祠未建立之前,这里的人并没有任何异状。自从数十年前玉华山发大水,神秘剑客恶业作天法术,村子里人替他建立了上仙祠后,整个村子就此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云虚长老道:“这世上何来什么鬼怪,无非是人们自己心里作祟罢了。不过看这村子的怪状,其间必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几人知是这个理,但若不清楚了解这里的情况,是无法找出原因的。 白谨方发现一点,此地虽然荒凉阴森,可路上却被人清扫得很干净,每家每户门上虽然张贴了一些辟邪驱凶的黄符,可周围摆放的工具都非常整齐。 前面是一家猪肉铺,就连台上还残留着肉馅的残渣。 “看这情形,跟人听说的一样,村里的人白天都是正常息作的,一旦到了夜晚,他们便立马关起了门。” 顾惜朝疑惑道:“或许这正跟云虚长老说的那样,并不是什么鬼怪出来作祟,而是这村里的人魔障……若要弄清楚情况,我们还得找一个村民了解一下。” …… 几人犹豫不决,独步长老却觉不妥。 “这里的确诡异,却是上玉华山的必经之路,彻查一下,或许跟谛归他们消失的事有所联系……只是未在将阿兰三人救回来之前,我们还得先去万花谷一趟。现在应该是酉时两刻,差中悲来约定的时间不到一个时辰,我们得抓紧时间过去……” 千言认同,心里却没有一点头绪。 “嗯。” 云虚长老这才注意到他身上的寒雾剑不见踪影。 “言儿,你的寒雾在没有带在身上?” 千言为此歉疚,其实连他也不知寒雾究竟是如何弄丢的,或许是遗落在客栈里了,或许被人拿走了…… 云虚长老赶紧回答。 “寒雾在羽望舒手里。” 几人这才明白。 虽说是自己亲手送给千言的一把好剑,可这也怪不得千言。 “还好,被拿走的不是凌迟,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见云虚长没有责备,千言还倒放心了几许。 “舅舅……” “诶,言儿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只不过一把剑而已,要是有机会,舅舅再送你一把。现在最主要的是你师姐她们的事,我们赶快动身,要是误了时间,恐她们三人遭遇不测。” 千言理重,也倒不去执意此事,几人随赶紧出周家村西面,欲往一里外的万花谷而去,刚到村头,又一股邪风吹起,独步长老的心里一寒,微感身后有什么奇怪的东西跟着他们,他下意识地猛回头,却什么也没看到,或许大家没注意到,独步长老也只得跟着大家继续往前走,但是他又觉得,黑暗处一角总有一双眼睛盯着他们…… 独步长老自打心里不安宁,还好一路上并没有什么事发生,加之道路好走,他们提前一刻便来到万花谷前…… 一处幽水从两山夹谷处流出,千言至此止步,望着谷口的黑暗里生畏。 这万花谷果然是个鬼地方,大凡自然的绿植都是向阳生,唯独万花谷口的却长弯了身往下垂阴,看着就让人不安。 却看着云虚长老想也没用就向着没有光线的谷底走去了,几人稍有迟疑,可还是硬着头皮跟上了他。 如说顾惜朝此时心也畏惧,那多遍是因为遭受食人花的事情,心里有阴影,所以看周围的一切都感到在朝着自己张牙舞爪。 “怎么,你这冰块脸居然也怕了?” 本以为他天不怕地不怕,可却将手搭在了自己的肩上,时不时还往近距离靠,顾惜朝反问道:“究竟是谁怕了?你手抖什么……话说,你能不能先将手从我肩膀上拿开?” 趁着黑,反正他看不到,千言只切了一声。 “我怕?我只是为了保护你,你看你,没头没脑的,白长一张俊俏脸,等下要是有什么七嘴八舌的蜘蛛精缠上你,何等的麻烦。” “我还需要你保护?” 千言说的夸赞自己的话,还是让顾惜朝红了脸,说话反驳,却也不予正视。 千言可顾不得那么多,只是一个劲往他身边挤…… 谷中稍有一丝响动,吓得他立了跳上了顾惜朝的怀中。 独步长老他们因此受惊,只听是一只小动物窃动,还倒是让几人放下心来。 千言的行为可让他自己也说不清。 “我累了,你抱我一下吧。” 顾惜朝再次被他整的全身发热,千言这死皮赖脸的样子,还真让他无解。 “你给我下来!” “下来就下来,干嘛那么认真。” 有些尴尬,顾惜朝也倒对他无话可讲,随着独步长老继续往前走…… 因有一时,天光重现,几人这才进入了万花谷中。眼前的场景,恰似魇障了几人的眼…… 正如所料,万花谷虽是万花齐放,草植繁茂,可却完全只有一种黑色!有一丝死寂,有一些恐惧…… 独步长老小心翼翼往前走,压感空气带来的沉重。如同毒气的浓雾笼罩山谷,十里不见光,十米不见影,周围有零散的白骨,却无法分辨是人的还是动物的…… 在百米外的山坳处,几人终见一座竹屋,还倒有一些干净,未及多想,几人便同去了。 外边是整洁,可里面是杂乱不堪,桌椅板凳倒了一屋,千言晃悠在另一间屋子里,里面布满着蛛丝,楞一回神,竟在看见一架被插了剑的骷髅坐在摇椅上,可是将千言吓得半死。 “削他老滚的!可是吓死老子了!” 几人进来,同看这骷髅颇有年剩。 白谨方猜测。 “看着骷髅的着装跟姿态,应该是很久前隐居于此的世外高人,你们看他胸前的这柄剑,……可以想,他是被人杀害。且一剑致死,没有丝毫的挣扎余地。” 独步长老认真的检查了那柄剑,材质特殊,天工夺巧,亦非是普通人才能使用的上等利剑! “想必此人来历不凡,否则也不会在此遭人杀害……你们看,他的双手平放在椅子的把手上,表情上在死之前也并未流露出任何的恐惧,可以断定,在剑穿刺入他心口时,他没有一点反抗,所以他应该是自愿被用剑人杀害的……” 几人不知道此人生前究竟跟何人有着怎样的恩怨情仇,虽也无法理解透这具骷髅坐在这里的意义。还倒是人在面对一樽没有灵魂的白骨时略生的生命虚妄轻纱触动了凡人的心…… “你们或许想不到,这骷髅竟是我的亲生父亲,而他也正是我当年亲手一剑刺穿了他的身体。” 众人所惊,回头,竟不想正是中辈来无声无息出现于此。 千言襟子一寒,被他的那股可怕的杀气惊到。 “中悲来!” 几人赶紧拔出来剑以对,他却不闻声色。 “看来你们是知道我的身份了。” 顾惜朝痛斥道:“亲手杀死了自己的亲生父亲,这种人神共愤的事也只要你这种灭绝人性的人做得到!” 中悲来阴冷道:“我只是做了自己该做的事。还倒是你们,没有经过我的同意,便私自闯入不该来的地方,这事可不是说算就能算的!” 千言怒道:“我原来以为,暮阙门的八堂主都是像针堂主那样心存一丝善念的,却没想还有你这样阴狠毒辣的天杀之人!废话少说,赶紧将师姐她们交出来,否则休怪我手上的剑不留情!” 中悲来忍了,反倒笑了起来。 “你当暮阙门是什么组织?其他人是其他人,而我是我,暮阙门不会留一个相同面目的人!你的这种‘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的想法简直可笑至极!而且,你别忘了,现在掌控大局的是我,不是你们。” 独步长老无法摸清中悲来,只得随了他的意。 “中堂主,我们已经按照你的要求将凌迟剑带来了,现在是否能让我们见到人?” 中悲来平了眼神。 “很对,此处该是他老人家长眠的宁静之所,我们亦莫要惊扰了他的清幽,你们跟我来。” 几人无法理解他说得令人发指的奇怪之言,迟疑一时还是跟他去了…… 第一百四十五章 杀一人是罪,杀一城亦罪 数十年前,扬州境内有个道湖城,城中有座中王府,却有一天被一个神秘人屠了城,城中无一人生还! 在此之前,那里先曾发生一桩血案,或许没有多少人知道,这场血案的主谋就是中王府里的中少爷所为…… 中平王是个武林高手,曾亦一把剑问剑天下无敌,而他的儿子是个酒囊饭袋,花楼里喝花酒,赌坊里赌钱,中平王就像一条狗一样鞭笞他! “人家生的是人中之龙,而我竟生出了你这么一个连狗都不如的儿子!中家列祖列宗的颜面都给你丢尽了!” 中大少爷蓬头垢面,衣服数月不洗,唯独钟情的便是他手里的酒壶。 每次被中平王痛斥一顿后,他只冷笑一声,然后若无其事地走下去。 …… 而之所以中大少爷这副模样,多便是因为一个红楼女子的事,他曾经喜欢上一个红楼里的姑娘,双方也两情相悦,中少爷想要娶她,可中平王怎么也不同意。 “她只不过一个烟花风尘女子,说白了她就是一个妓女,你还娶她为妻!简直是丢尽我中家的脸!你要是想娶她,除非你老儿的这条命不在!” 中少爷苦苦哀求,中平王终没有答应,后来那姑娘被中少爷赎了身,中少爷打算跟她远走高飞。却不知造化弄人,两人还未逃出城,便被中平王逮了回来。 为了断了中少爷的心,中平王当着众人的面将那姑娘绑在高架上活活烧死了! 有人说红颜祸水,有人说红颜自古多薄命,在中少爷心里看来,她是自己心目中最爱的那个女人!可却被他爹活活烧死了! 他无法忘却那晚自己心爱之人当着面活生生被烧死在熊熊大火中,他也无法忍受当晚那么多人对她的绝情!他更无法理解中平王口中的仁义道德! 他只知道,是他爹,跟那些人一同杀气了一个身份卑微的无辜女子!他要给她一个公道,他要给她报仇,有了这样的想法,终让他有朝一日遁入地狱! 曾经温言软语的中少爷开始颓废,他用酒麻醉自己,他销魂,也销魂的风流自在! “可笑的世人,可笑的道德,这笔账,我们一步步算!” 那年冬日,城里正好来了一位神秘人,他的意图很明显是向了中大少爷而来。 中少爷当时在一家酒楼里喝酒,身上又输掉了所有的钱,没有银两付酒钱,只得被人暴打一顿扔到了大街上。 路过的人朝他吐口水,就连乞丐都要跑上去搜刮他的衣物…… 这样的中少爷就跟真正的丧家之犬没两样,醉哄哄的他,在人脚底下哆嗦着爬…… 却只有一人走过来替他披上衣服,还送了一壶酒给他…… 中少爷抬起来看着雪绒盛袍的中年人,哪是一种帝王般的尊贵气质!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你为什么给我酒喝!我已经不想用这恶心的东西消遣我的人生了!” 那人扶起了他,将他从新带回酒楼里。酒楼里的人憎眼相视。 “诶诶诶,你是何人?我们刚将这酒疯子打发了,你又带他进来了,还让我们这儿的生意做……” 还未说完,此人的剑已经下到他喉咙处,吓得他魂飞魄散。 “给他酒,多少我都付的起!” 那人舌头打结,赶紧和气从了他, 众人所惊,却见他已经归了剑找了个安静的角落扶中少爷坐了下来…… “朱弦已为佳人绝,青眼聊因美酒横。这一点我能体会,而酒不醉人人自醉,花不迷人人自迷。是清醒的人,为何还要装作醉酒的样子?不过正好,我也是个好酒的人,既然知己相逢,你还要继续装醉下去吗?” 不知为何,中少爷从骨子里敬佩此人,认定他是一个成大事的人。所以他甘愿用穷生赌一回他。 “既是知己,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 那人自酌一杯,心中已有定论。 “在答应你之前,我先问你,你相信我吗?” “若是不相信你,我也不会跟你喝这个酒,来,痛痛快快干了这杯!” 那人会意,嘴角一咧。 “看来我没有看错人!今日至此,并无虚行!在下齐庄听秋!” 中少爷爽意。 “在下中悲来!” 或许少有人知道,这并不是中少爷本名,而却便是中悲来的最初来由,他与齐王的这场相逢,注定了中堂的以后! 三日后,一个叫中悲来的人杀光了中平王府,全府上下血流成河,几百条人命,无一生还! 再一人,中悲来跟一个神秘人屠城,一把熊熊烈火将整个道湖城烧成一片灰烬!这样的事,简直令天下人闻风丧胆!可终也成事实…… 多年后,齐庄听秋立王,那个叫中悲来的人成为了他手下八堂主之一。或许有人猜疑,当年跟中悲来屠城的正是齐庄听秋,可却没有一个人敢出来认证。而中王府是整个道湖城的象征,当年血洗中王府的中悲来究竟是何人,或许没有一个人会想到便是中大少爷! 中平王的一世英名,终究毁于一旦。曾经在扬州境内一等一的武林高手不知所纵!道湖城的辉煌终将在风烟里逐渐销声匿迹…… 中悲来的心在他心爱之人死的时候已经冰冷,为了让中平王替他所爱之人偿还罪债,他将他的亲身父亲囚禁在万花谷中,剥夺他的自由,汲干他的精神食粮,每日提供提供他一顿饭,每日让逼他喝一壶酒,任其孤独,任其消残,任其每日来为其一手造作的上百条人命罪孽感自我良心谴责…… “你这样做有什么意义?你都将你的良心杀死了,为何不也给我一个痛快?” “意义?哈哈哈,你跟我说意义?没错,我也一直在问着我的良心说话,我为什么会成为这样的人,我为什么会做这样事?可是我感觉,我做的每一件都是独一无二的艺术品,这便是意义!你看到了吗?这都是你一手造成的一切!你会被世人歌功颂德吗?不会,永远不会!你的一世英名都毁于你的无情无义,你的春秋大梦都毁在你的愚昧无知!” “孽障!终有一天你会遭到报应!” “我真佩服,你能培育出来我这样的儿子!小时候你常常让我背三字经,养不教,父之过。可在我最佩服你的这点上,你恰是扼杀了我心目中的人性怜悯之情!我不曾怀恨你,可你最终还是挖了一个肮脏的坟墓让我们一起往里跳!最终,我曾经所有经历过的痛苦,现在你都在一一经历……哼,这便是你口中的报应吧……” “我承认,这一切都是我铸成的错,身为父亲,我没有教育好你这个儿子,我给你说声对不起!可你难道不知道,那是中王府上上下下数百条人命啊!你想杀我,我现在没有一点怨言,可你终究是我中平王的儿子,就算我死了,这是你永远改变不了的事实!” 中悲来冷道:“哼!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杀一人是罪,杀一城人也是罪!既是无法回头,又何用作回人?而且你忘了,我叫中悲来,并不是什么中平王的儿子!所以你也不用给我讲道理,一切都随了你的愿,现在你应该很满足了吧?” …… 曾经的中大少爷入了地狱,他注定无法回头。而中悲来是他的反生,则意味着绝情无欲!他也有过善念,却在一时堕落…… 中平王不同,表面上就是一个被人尊重的仁义君子,却在封建礼教的束缚上栽了一大跟头。他也算是一代大侠,却将道德礼易信捆绑在了自己亲身儿子身上。 两人都有魔障,魔障之间生魔道,便生出地狱来…… 这就是因果循环!因果轮回,不渡人,也不救人,地狱当中的人也只能自生自灭…… 又一年,一位神秘人来到万花谷,悄无声息地杀了中平王,对于中平王来说,这是最好的解脱。而对于中悲来来说,或许是一种放下!放下过去,放下欲望…… 第一百四十六章 中悲来心机,千言之信守 万花谷僻静场所,中堂的人挟持着阿兰、安水夏跟段若柔三人严正等待。 中悲来带大家与手下交手之前,特此停下来向后众人道:“今日我为主,你们为客,此为首要。再者,主要对客应尽宾主之道,万花谷是我中堂的地方,却没能于你们要好的见面方式,实所招待不周,还望诸位见谅。” 千言直道:“别装模作样了,说那么多废话干什么?赶快放人。这天下恐怕还没有多少人知道你中悲来的阴险狡诈,今日来此,我希望你也最好识相点,不然等下在这万花谷中闹起来,对谁都没有好处。” 中悲来自讨没趣,只是笑笑。 “呵,千王果然就是千王,说话就是有王的气质。也是了,在下承认,在天下人眼中,我的确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大恶人,但这才是真正的中悲来,这是无可厚非的。幸得你还在意我,很让我受宠若惊。不过,过归过,事归事,我们还是以眼前的事为主。而在此之前,我已经说得够仔细了,一手宝剑,一手放人,缺一不可。” 独步长老机灵道:“诶,我们话要说清楚,凌迟剑是在这里了,但等下要是我们将它给你,而你却不放人,我们岂不要中了你的圈套。再者,就算你放人,给我们没个安全保证,这里是你的地盘,我们怎能出这谷呢?” 中悲来思琢一刻,深情诡异道:“长老不愧是长老,想事样样周到。不过,我以人格向你担保,只要今日你们按照规矩来,我可保你们活着离开万花谷。” 独步长老明示道:“中堂主还没明白在下的意思,我的意识是要中堂主必须在保证我们大家安全的情况下进行这场交易,只靠空口一说,谁也不能保证中堂主是不是这个意思。” 中悲来有所不耐烦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好歹也是暮阙门的一堂主,岂能算计你们不成?好了,你们的人就在前面,等下只要你们凌迟剑交出来,我会立马放人,你们大可安心出谷。” 中悲来是何人?就算傻子也知道,想要他活着放过不讨好的人,那简直痴人说梦,其实仅从中悲来丝毫暗诡的眼神流露,大家都已经知道他心里打得什么算盘,万花谷已经是他的天下,他之所以在此交换人质,多便是想赶尽杀绝!千言本想再言,却被云虚长老拦住,也是忌怕一时惹怒中悲来,所以跟独步长老会意后便同他一起去见人...... 任谁也没想到,阿兰三人自被中堂带走,中堂却没有尽一点人道,瞧她们三人形神,脸色苍白,蓬头垢面,全身的衣服都脏乱不堪,现在就连抬起头来的力气都没有。 千言自见到她们如此情形,心里极为不爽。 “畜生!你们简直是畜生!她们只不过区区几个弱女子,你怎能对她们如此!” 段若柔听到是千言的声音,赶紧抬起了头,虽然激动,却全身一下都使不出力气来。 “千言......” 阿兰亦有所行动,高兴的看见大家来救她们,硬要冲过来。却被中堂的人死死按住。 “规矩点!否则休怪等下对你不客气!” 阿兰明显是感觉到了痛,只能放弃挣扎。 千言忍不住,立刻拔剑欲要对伤害她们的人颜色,却被中悲来制止。 “千王这是要破坏咱们约好的规矩吗?” “不守约的人是你,既然你要宝剑,何须要为难她们三个?” 中悲来毫不在意道:“你可要知道,她们三个并不是我关心的人,她们只是人质,该吃的该喝的我都给她们提供了,只是她们不知好,自己不愿领这个情,这并不是我的问题。” 千言震怒,欲要再次动手,却被云虚长老上前拉住了胳膊。 “言儿,不可莽撞!”‘ 千言狠狠看了中悲来一眼,甩了一手一口恶气,却也知道分寸。 其实看中堂如此对待阿兰三人,众人心里皆不痛快,云虚也是这个理,恨不得立马给中悲来一些颜色瞧瞧,唯独他现在说了算,怎么也得忍耐。 “好了,中堂主,我们自是立场不同,这样扯下去也没有任何意思,你说吧,怎么交换方式?” 中悲来满意道:“还是长老懂道理。等下我先放两人,然后你们必须将宝剑交出来,等宝剑到手,我立马放最后一人,你可,这样公平吧?” 云虚长老暗自打量,这中悲来还是留了点心眼,所以他有所顾忌,中悲来此人算不得什么善类,等下若是将宝剑交到他手里,他要是擅自改变主意,大家自是在劫难逃。可要是不依他的说法,他便会立马翻脸不认人,这里已经是他的地盘,抛开三个人质不说,要是真凭实力同中堂的人干起来,他们亦没有一点胜算。 一时犹豫,却被中悲来看穿心思。 “怎么,云虚长老还是不相信在下吗?我说了,我答应你们的事,我绝不失言。我理解你的想法,所以我才出此下策。你看,我原本也想将三人全部放了,却唯恐你们心变,到时候岂不要我难办了?” 云虚知道他假惺惺的好意,却也不能当下揭穿。可心里没有计策,还在犹豫,独步长老却直道:“那就按照你的想法来,你先放两人,我们再将凌迟剑奉上。” 云虚长老还不理解独步长老的做法,大家看来也是这个理,可是一下有意识的看到了他脸上浮现的那种自信表情,他也立刻相信了他。 听是大家用凌迟剑换她们,段若柔硬是不愿意。 暗哑着发不出力的声音,却撕破了喉咙来阻止大家。 “你们不要将凌迟剑交给他们,我们的死不足为重,凌迟剑才是最要紧的!它不仅关系着天下的安危,更是千言的所有,他是通过多少努力才得到如此珍贵的东西,凌迟剑对他意义太大了!千言不能失去凌迟剑,凌迟剑也不能让恶人得手,否则......否则,否则一切都将晚夷!” 见段若柔不守好,挟持他的那人用力耸了耸她的肩。 “老实点!” 千言自是不满,硬狠狠朝那人怒道:“你要敢伤她一许,我千言等下让你百倍奉还!” 那人叫嚣。 “怎么?她是你很重要的人吗?如此激动,就算你现在是一个王,我也怕不了你。” 千言憎道:“你可以试试!” “试试就试试,我看你能将我怎么着......” 刚要对段若柔再次下重手,却被中悲来大声喝道:“放肆,我还没有发话,你一个手下就要替我擅自决定了?谁给你的胆子?” 显然那人还是忌惮着他的主人,这一声话下,吓得他两腿发麻,赶紧知好的低头认错,再不敢有什么大动作。 这样一闹,更搞得中悲来没有一点耐心,感觉中堂完全没有一点体面,闹着烦,索性赶紧示意下手放人。 阿兰哪能同意大家为了救她们将凌迟剑交到此恶人手中。 “两位长老,这个情我们万不能领下!你们应该比我们清楚,凌迟剑究竟有多重要!我们一直以来分努力,又是为了什么?我们死了并不重要,可凌迟剑只有一把!” 段若柔跟安水夏亦是这个意思,如何也不愿他们将宝剑拱手让人。 “是啊!两位长老三思!” 两位长老为难,千言苦衷道:“师姐,安姑娘,还有若柔……凌迟剑没了,我还能继续战斗,而你们没了,我便将失去身边几个重要的朋友,我又不傻。我也是作了很大的决定,这把剑虽与我有缘,却得不逢时。因为我更加知道,因为有大家,才有了现在的我,只要大家平平安安,这才是我砥砺前行的力量!” 三人同有感动,却也不可。 再怎么说,中堂的人还是依照中悲来的吩咐,一二放了阿兰跟段若柔过来。纵使两人不情愿,可也不想让大家为难。 千言上去赶紧扶过段若柔。她却早已一时泪眼朦胧…… “你怎么那么傻!不值得!我的命早已无足轻重,死无有天……” 千言笑道:“你说我傻就傻,但是我给你爹作过承诺,你怎么能忍心让我做一个言而无信的人呢?况且,我也不想失去你……” 段若柔情绪震荡,万种情绪不能表达,感动之下却一把抱在了他脖子间,伏在他肩头,两行热泪早已齐刷刷滚落下来。 中悲来却见不得。 “好了,人我已经放了,千王,你是不是应该把凌迟剑交出来了?” 千言温柔地推开了段若柔,将她带到顾惜朝他们身边,见阿兰也安全过去。他即刻正式对视中悲来。 “剑在我手上,先吩咐你的人将她也带到我身边来,一手剑,一手放人。” 中悲来怀意的看了他,又回头看了安水夏一眼,没有犹豫,还是吩咐手下将安水夏带到他们两个的面前。 “好了,千王,请便。” 说着,便已抬手示剑。千言亦缓缓将宝剑拿起,准备两两互换…… 眼见宝剑即将得手,中悲来终于按捺不住心中分那股求欲。却不知宝剑刚要到手之际,千言反手将凌迟剑折出,当断扭着安水夏双肩的那人手腕,那人所惊,无意松开了手臂,一有机会,千言抱住安水夏便向左侧逃出…… 以自己对千言的了解,千言在他心里并没有多少春秋,反倒是中悲来自己机关算尽,却万没能想到千言会有这一出。 见最后的人质被救走,心里是慌了,再次抽出了银针般的武器,追了千言而去,想要第一时间挽回局面。 孰不知,独步长老跟白谨方两人早有待机,等他出手时,已经第一时间极速跳到了他面前,眨眼功夫,已是两方三两交手…… 第一百四十七章 中悲来胜利,神秘暮阙人 青竹派四大长老的实力是认可的,现在独步长老跟云虚长老联手,中悲来是切忌的。一切都没如他所料,千言他们出尔反尔,这样的做法很让他愤怒。 这几回下来,中悲来已经攻不能防,中悲来的手下随之一拥而上,接连在白瑾方几人手下大大出手。 “我给过你们机会,殊不知你们言而无信,很好!今日,凌迟剑我必拿,你们也休想活着离开这万花谷半步!” 云虚长老道:“老夫想,就算我们将凌迟剑交出来,你也不会轻易放过我们吧?” 中悲来阴笑道:“哼,没错,我之所以让你们来万花谷,为得就是彻底解决掉你们。万花谷有进无出,你们已经走投无路,这里便是你们的葬身之处。只可惜你们现在知道的已经太迟了。” 云虚长老无畏道:“呵,既是有胆子来这里,就不怕无法活着离开万花谷,虽说暮阙门的中堂有些厉害,却也不是不可一战!” 看云虚长老一脸势在必得的样子,中悲来为之一动。 “也是,两位毕竟是青竹派的长老,青竹派四大长老让我们齐王非常在意,且别说这白瑾方的威名,如今就连千王都已经不容小觑,长老的话倒是提醒了在下,接下来我自会小心应付。” 既是知后话无益,云虚长老即刻回话动手。 “承蒙夸赞,那么让老夫见识一下中堂主真正的实力来吧!” 中悲来眼看云虚长老一剑袭来,当下再次拿起银针宝器御敌! 这一动手,万花谷彻底纷乱,独步长老随白瑾方随之而上,三角之势先于中悲来一个一手难敌。 “锵锵锵”!银针宝器在中悲来手中挥洒自如,云虚长老三人是见识了中悲来的实力,也下意识到他手中的这根银针利器绝非凡品,中悲来的武功也是登峰造极!却又见他愈战愈勇,从刚一开始的防守已经逐渐转为强攻,针处无虚,招到必破。 纵使取得了很大的优势,中悲来亦没有贸然发挥全力,数十回合下来,他看三人明显已经暂露破绽,待时机成熟,他立顶而下,在三角中位峰插云深,云虚长老三人所愣,中悲来此突然而下的攻势云景莫开,当下将是必死无疑!三人急忙出阵而后仰,却看中悲来一击定地,趁三人飞散之际,再下一招“斗转星移”,恰是一个威力的横扫,却招到必行!云虚长老三人反应,却始料未及,一一皆被中悲来的针风所波及心胸。虽躲避又秩,终也受了轻伤! 三人各自在方位站住了阵脚,中悲来又逐一破阵而来,三人是忌了,各自挥于至招! 独步长老先时一招“云深决”,紧破中悲来猛攻一个措手不及,云虚长老配合他一招“孤影”而上,转眼间已经在中悲来身围三个回合,莫不是中悲来及时收止招式,定要被云虚长老所及重伤之位! 这一针微挑抬千钧,硬是将云虚长老破招而飞,在上青云,反推独步长老节节往后数百步! 再手下来,独步长老已经攻不能出,中悲来这才立息而定,短时间有了喘息的机会。不过两位长老先时的绝招已经逼得他动用了八成功力,足让他生畏! 又见白瑾方继手两位长老化用一招“碧芒'而起,可是将他震惊!从一开始他或许已经意识到,云虚长老的招式擅长攻“柔”,而却柔中有“利”。独步长老跟白瑾方的剑法有所相似,出招利急,快!出招之快,行招之快!这快间让他完全招架不住,一旦这两者快柔结合,所以打一开始他攻防不及。 倒是下意识到了这一点,对于白瑾方接下来的“孤影”就想到了应对之势。 白瑾方在看,中悲来有所迟钝,不知是犹豫,还是有诈,可是他这一剑在手,眼看就取中悲来后劲要害,虽也毫不犹豫袭下他! 中悲来始才开,转身弓针如风,正对白瑾方剑尖,所触刹那,电光火闪,余震所破,惊让白瑾方掉转剑身,本以为中悲来会趁势而追,却见他浅尝辄止,随后反推而后定身了下来。白瑾方也没多想,再次划剑攻向中悲来。 中悲来亦未有所动,近其身位之时又精招而出,针雨穿丝,霎如漫天流火,银针在白瑾方眼前无影相交,白瑾方所愣,单凭中悲来的静观其变,他已经想到中悲来完全看出了快剑流的破绽,眼看他顺应天时,白瑾方这才赶紧侧拉身位,绕之中悲来左侧脱手而出...... “果然如此,听闻青竹四大流都是依据四位长老而分,每一门都有各自的取手之道,几日是让我见识到了青竹派剑法四大流系的精妙所在,倘如这样的门派不被齐王关心,那还真不是一个怀天下之人的做法,当初我完全不了解为何我们齐王为何会对区区一个江湖小小的门派如此忌惮,如今看来,他的确是个聪明果断的天下之王!鬼溟堂、京王以及江湖中宠宠欲动的人们,自以为聪明绝顶,本想取得一把宝剑就能坐得天下第一的宝座就能呼风唤雨,殊不知,他们都是自作聪明,纵使取得了凌迟剑,他们亦不能完全让天下人臣服,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说的就是这个理。这一点,齐王做到了,他不单单是取凌迟剑,而且做到为酬雨谋,然后将天下大势运筹帷幄。欲取天下,而青竹派是关键!” 白瑾方笑道:“你亦不外乎如此,世事洞明,自以为自己看穿了一切,殊不知迷者自迷。这世间的万事万物存在必有它自在存在的道理,任凭任何一方势力存在皆不能左右天下之变,顺天者昌,逆天则罔,取天下的不是手段,不是一把宝剑,也不是过人的想法,而是怀天下人的心。” 中悲来一愣,惊观白瑾方一眼,半刻又有想法。 “哼,天下人的心!我不反驳你的说法,因为这是一介凡人的想法,这样的说法只对人起作用,而对魔对鬼毫无作用,妖能惑人,术能缚仙,魔能捆怔,鬼能杀人于无形,你觉得在当今这样邪魔逆道,鬼妖横行的邪恶世界,人心能值几个价值?” 白瑾方笑到:“因为有你这样想法的人,所以天下才注定不太平。想法是一回事,做是一回事,正邪之斗从古至今便永远存在,善恶之分,皆在你自己的所作所为。” 中悲来自持己见,并不打算跟白瑾方耗下去。 “我很钦佩你们这下将天下大义放在心上的人,或许你们是有着英雄气慨,不过你说对了一点,顺天者昌,逆天则罔,暮阙门终是得天命所为者,齐王最终将会成为主宰天下第一王的圣贤之主,这是谁也不能改变的事实,既然我们不同道,那你们必是暮阙门的敌人,该杀之!” 说闭,中悲来便立马拿起银针利器攻向白瑾方,见其这次转为主动进攻有备而来,他只能使出一招“飞天在龙”及时对手,独步长老跟云虚长老在一旁调息好,即刻转中悲来强强出手...... 一侧,中堂的人不断对顾惜朝几人围攻,千言身体未完全恢复,唯独保护段若柔三个已经力不从心,中堂的这些人多是实力佼佼者,单是凭借他跟顾惜朝两人的能力与他们长时间耗下去,最终亦被多人重伤...... 独步长老可能看到了千言跟顾惜朝两人的为难,忙着同中悲来对敌的时候找机会冲过去协助千言他们一时。 面对云虚长老跟白瑾方两人,中悲来再次争取到了上风,为求速决,他最终拿出全部的实力大肆来与两人施压。 中悲来一时针器偏锋,威力大增,招式出奇,式式遭极,云虚长老跟白瑾方左右相挡,终还是别其所伤,“扑腾”两地,口出鲜血后再也挣扎不得...... 任谁也想不出,这便是中悲来真正的实力,暮阙门八堂主之中,中悲来武功恐怕是排名前三的,云虚长老这点他早已想到,来万花谷本就是万不得已的打算,本想还想自己能与之平分秋色,却不知在他面前竟如此不堪一击,及止此处,心生一种不祥的感觉...... 中悲来得势,并没有接着向两人下死守,或许是看到独步长老几人在一方所向披靡,这才及早随手下向他们几人出手。 这场厮杀,终究是中悲来掌控了大局,可能有太多没在他的掌握之中,但最终还是得他所愿,白瑾方跟云虚长老倒下了,顾惜朝倒下了,千言倒下了,独步长老最终也无了还手之力...... “我不知道你们如何看我,但至少最终胜利的还是我,可惜,你们都是些与众不同的人,为足不能为我暮阙门所有。” 千言富有志气道:“要杀要剐随你便,何要多来的废话!” 中悲来回身走向他,玩弄着手中的银针宝器冷到:“其实说到底,你千王才是我中悲来最钦佩的人,如今栽在我手中,也算一件好事。你放心,我会给你一个体面的王葬,这该是你应有的尊严。你们都觉得我不近人情,可我还是忠于自己的主张,你们得死,青竹派必亡,这也是事实,所以......” 正说间,突然一神秘之人出现在谷中,可能是中悲来感知身后的那股凛然气势,随转身来看。 “他们不能死,留着还有用。” 众人皆不识其庐山真面目,而他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当前,多少有些来历。可是看阵势中悲来似乎很对他忌怕,只一话下,他便主动上前抬礼。 “是,小的听命即是。” 中悲来能对此人唯命是从,大家才得知此神秘人士便是暮阙门的头目,倒是一惊。 独步长老在一旁疑惑,便见他们两人在一侧耳语之后中悲来便走了过来。 只是心有不甘地看了看千言几人几眼,便立刻向手下起手道:“带他们出谷。” 手下所愣,举措无定,中悲来再令。 “你们看什么?还不赶快照做?” “是。” ...... 大家完全不解他们这样做的想法,可还是安安全全被带出了万花谷口...... 第一百四十八章 神秘人面目,冷霜的真相 “诸位请留步。” 刚出谷口,众人未知,暮阙门的神秘人追了上来。 不能见其真容,但大家能从他的言行举止测得他有几分气度。虽说是暮阙门的人,但多少因此逃过一命,独步长老出于礼貌拱手相礼。 “不知阁下是暮阙门何方神圣,这次承蒙高抬贵手放过我们。” 那人不孤道:“区区鄙名,不足挂齿。再者,我们暮阙门也不是毫无人性,放过你们也是给我们自己留一条后路。当然,中堂主是个心狠毒辣的人,一向做事径走旁道,可他对暮阙门是中心不安,这次他也是想拿到凌迟剑,所以才有意对诸位下手,对诸位造成麻烦,我替他向大家赔礼道歉。” 此人的同理,很让大家受宠若惊,再怎么说他也是中悲来言听计从的人,多便是暮阙门有头有脸的大人物,如今却对自己一行以理相诚,这样的胸襟跟明大义,这让千言一下想到了针灵问跟尾骨两人。自始至终,他心里反而左右不定。暮阙门究竟是苍生的救星,还是世人的噩耗?齐王是跟天下的三王,对于他的事知道的少之又少,他若是跟针灵问尚存一丝仁义之心,那将是人世的福音。或许在千言心里有所期许,他也意识到,鬼溟堂跟京王这类人才是天下的天敌,纵使大家抱着视死如归的心与他们斗争到底,但最终的厮杀和斗争来是正邪两方的较量,竟凭微薄的力量是万不能拯救苍生疾苦的。 千言看这此人,一时有所心想,不时下意识注意到了他手中的那把长剑,一时所惊。 “你是长门知月......” 众人亦惊讶,那人一愣,却也直接取下来脸上的细纱。 白瑾方同大家万万没想到,此人果然是长门知月。 传闻中,长门知月是行走在扬州境内的行侠仗义的浪迹客,没人知道他真正的身世背景。大家怎么也想不到他竟是暮阙门的人,更何且是个具有一定身份的人。 “抱歉,我并不是有意隐瞒诸位,只是在下很想与诸位以朋友的身份相待。要是你们知道了我的来历,想必也吧不会认可我这个朋友。还是我一时大意,被千王一眼看穿......” 长门知月的事知道的人少之又少,可云虚长老列外,多年前曾到处云游,在扬州境内,当年曾在元宁县闻知一事,正当是长氏的事。如今见长门知月,可能已经想到什么。 “实不相瞒,我还未告诉我的真实身世......” 长门知月的确在世人眼中是个谜,对于他的曾经,千言也想详知一二。 “如果长大侠有便,不妨一一说来,” 长门知月即道:“哎,说到底,我是一个无能的人,当年眼睁睁看着全家被仇人一一杀害,我却没有一丝反抗的余地,除了恐惧更胆小,便是软弱无能......” 说起过往,大家有注意到眼中所含的无奈更怨恨。 安水夏同感。 “江湖之大,刀剑无情,这天下能有多少冤仇,多少伤亡流血!” 长门知月继道:“我本原姓长,扬州东部元宁县人,家境还算不错。因祖父的缘故,从小我便喜欢练剑习武,长大励志要想学他手中拿着一把剑行侠仗义。可是祖父不愿意,他告诉我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我一直不解这句话的意思,知道后来发生那件事......” 对于“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这句话,千言最为感动身上,正如他跟千心初到青竹派之前遇到种种不平事。他很欣赏长门知月,而实质又不喜好他的那阵冷酷无情。 云虚长老道:“陈锦当年乃是扬州境内数一数二的大侠人物,多年在江南一代行走江湖,一生从没少招惹仇敌,经常又人上门找他比武。” 长门知月点头。 “我记得,当年他跟人比武之时无意杀死了一人,此人来头不小,他是杨州境内拜火教的祭灵使晋杜。” 白瑾方所愣。 “拜火教!” 阿兰不解。 “师兄,何谓拜火教?” 长门知月即道:“拜火教当是扬州最大的邪教,教主是广成翊,在江南一带可谓一手遮天。莫不是有暮阙门势力的存在,拜火教的力量可以大到足于掌管江南之地的行事范围!如果有真凭实据,广成翊的能力足以更天下三王相持衡。” 对于这样一个强大的邪教组织,白瑾方更其他人一样似乎很少得知详情。 “天下的大事跟能起眼的势力人所能知道便只有这些,却不知江南一带还存在这样一个可怕的邪教组织......” 长门知月继道:“拜火教是推崇的是天人法术,说是仙身下凡,实则是打着仙术的幌子到处招摇撞骗。知道的人只当他们是不学无术者,而思想偏见的老百姓可不怎么想。正如玉华山的恶业一样,他并没有什么神通,只是略施一些障眼法,老百姓便真以为他是天上下来救苦救难的大仙......” 云虚有所注意到,在提及恶业的时候长门知月眼中明显有所异样。 “当然,这是后话,我们暂且不提。总得来讲,拜火教是邪教组织,它的存在就如同鬼溟堂的存在一样,做的事都是天理难容的。因为是见不得光,所以若没有一些活动,他们是绝不会轻易在江湖上行事,他们的事自然知道的人少之又少。但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当年拜火教的祭灵使晋杜见闻我祖父武功无敌,便亲自登门比武。虽说是比武,但我知道,是因为祖父憎恨他们这类人,经常去阻拦他们的好事,所以拜火教才派了他们担当二首脑的晋杜前来生事。他下了生死书,祖父应了他的挑战,比武的事是他们独自进行的,后来晋杜死在了我祖父手里。” 独步长老后思道:“陈锦的实力就连当年的齐王都忌惮三分的,纵使是拜火教的二主脑,并也不是他的对手,死在他手里,这当是毋庸置疑的。” 长门知月激动道:“可拜火教的人并不这么想,生死书是他们自己下的,而人死了,他们便要找祖父算账,并且就连祖父相关的所有人都不放过......” 这样的事,大家听来为之一动,阿兰自是为陈锦的事打抱不平。 “他们无非是想借着晋杜事将陈锦有关的人赶尽杀绝,如果说拜火教是个邪教,那他们定当心狠毒辣,他们和京王这类人当是蛇鼠一窝,天理不召之,天下难能太平!” “你说得没错,他们的灭绝人性当是正常的,可就连官府的也毫无一点怜悯之情。他们只食百姓的心血,却从不为百姓做一件好事!当年,祖父为了不连累亲人,自己去拜火教了断,这一去,自然是有去无回。本以为广成翊就此作罢,谁知他并未善罢甘休,和祖父有关的人一一被他杀害,最终,拜火教的人找到家中,当时我年幼,眼睁睁看着全家被那些畜生杀死!爹娘最终也死在他们手下,莫不是他们将我及时丢进大水缸中,想必我也一同随他们去了。缸里正好有一块碎石,我拿它砸碎了缸底逃了出来,我不知道当时自己在想什么,也不知自己做了什么,也不知我能做什么,就连失去所有亲人后的背后意味究竟是什么我都不知道,我知道有人杀了人,我看家了到处的尸体和流淌着的血......我去衙门报案,官府的人并不理会,他们怕,他们无情,他们吃人。” “这是江湖中的事,官府管不着,你要是有仇,有本事,自己找他们去寻仇,谁去管你小毛孩的这摊烂事情。” “当时我是被官府的人丢出府衙大门的,那时候我才明白,我是多么的无能!因为人性,让我警醒。拜火教的人畜生不如,而官府的是猪狗!我与他们的深仇大恨都不共戴天!” 看着他此时脸上的那双冷煞的表情,千言自始理会他骨子里透露出来的那种冷寂。 “后来,我在一家好心人家中安定了下来,我一直苦练绝学,十年后,因练武走火入魔,因不想伤害给曾经帮助我的那俩好人,所以自后逃离......去到玉华山,后遇恩师恶业引导,步入正途,也从他那里学到点东西。虽说他是我的恩师,却也与我不同道,后来我便出山,再得齐王相知相遇......” 白瑾方所惊。 “所以你便是暮阙门的四缺冷阙主冷霜?” 长门知月难言认许。 “所以说我对诸位很抱歉。” ...... 众人所骇,如何能相信他便是暮阙门的冷霜阙主! 独步长老可能在得知长门知月的身世后已经料想到了这一切,所以他此刻表现从容。 “知月,长门知月,冷霜,世人对你的了解只停留在江湖中行侠仗义的长门知月身上,却不知你一人身饰三手,神不知鬼不觉,这样的能力,或许还只有暮阙门的阙主才能做到的。” 长门知月惭愧道:“独步长老谬赞,我现虽说是暮阙门的人,但仍怀有良知。再怎么说我曾也是百姓出生。岂能弃天下大义而不顾。” 云虚长老轻叹。 “所以你才能做到如此......” 长门知月却不知再如何相言,只是将头低了下去沉默久许。有些事说破了,便让人感动生疏,千言之前不理解长门知月这号人,如今对他的曾经知道了,反而更让他无法与他企及...... 第一百四十九章 战必败之名,冷阙主之求 赤心不悔救众人,身陷险境无恩义。侠义无境界,无恩怨,无家国,无我。所以我知月,会救你,救他,救你们所有人,我不会抛弃每一个人。 长门知月即是知氏之子知月,也是现在暮阙门的四阙主之一冷霜。他的身世就跟千言一样,而他的遭遇或许比千言更凄惨,数十年年来,他一直忍辱负生,从人前人后才得到了暮阙门四阙主这样至高的辉煌成就,而这期间所有的痛苦或许也只要他能体会。 而暮阙人的实力都是被世人认可的,能坐上四阙主之位那堪比登天还难,但是又有多少人还知道冷霜“战必败”这一称呼的来历。 在玉华山,他的确得恶业的真传,可却并没有学到任何真凭实学。出山后,冷霜便到处行侠仗义,结果可想而知,几乎每场对决,他都一一玩完败给了对手,世人给他外号——“战必败”…… 因为自己的身世,所以他有一颗行善积德的心,救人也是救自己,或许齐庄听秋当时也是欣赏他的这点特殊,所以才让他作了暮阙门的阙主,这也算得一奇。 而更奇的是他在五华山上修炼的事,冷霜是在失意的时候偶然到玉华山归隐的,在山上,他遇到了一位世外高人,名曰恶业,恶业是个傻子,疯疯癫癫的。 “我的武功天下无敌,只要你每日给我找来好酒好肉,我便将我所有的的绝世武功统统传授给你。” 或许是失意,也或许是同病相怜,冷霜也就答应了他,依照他的要求,每日给他提供好酒好肉,恶业也没有食言,前前后后教了冷霜很多奇怪的武功。 至此,冷霜在五华山苦练,等恶业再没有所授,他便自行出山了…… 对于长门知月的具体的为人处事,独步长老已经了解,但他心中亦有疑惑。 “冷阙主的狭义之心我们都已看到,贵为暮阙门的四阙主之一,能为天下百姓见义勇为这也是好事。只是会为何会三番五次帮助我们……” 长门知月一愣。 独步长老解释道:“哦,老夫的意思并不是在怀疑你,只是暮阙门向来不做亏本的买卖,你既然是暮阙门的人,出来帮助与暮阙门毫不相干的人,自然得有什么原因吧?” 长门知月即道:“独步长老直言快语,当是一个慷慨的前辈。的确如此,我正有一件事要请求诸位的帮助。” 云虚长老好奇。 “只凭冷阙主一人的能力,应当还没有你不能办不了的事。更何况身后靠的是暮阙门这样的强大势力,难不成还有足下不能解决得了的事……” 长门知月摇头。 “以我自己的真实实力,或许就连白公子都不是他的对手。你们应该知道,我虽常年在外行走江湖,多少遇到些主动向我比武的能人异士,至现在,我还未曾一胜。” 顾惜朝甚奇道:“所以才有‘战必败’这一称呼的来历?这样的事我还是第一次听说,原本以为只是一个别称,孰不知真有这样的事实。” 长门知月微笑道:“让姑娘见笑了,这的确是事实。其实就连我自己也不清楚,当年齐王会为何赏识我,像我这样一个无真才实学的无能之辈,他竟能信任将暮阙门阙主的位置交给我!呵呵……” 千言能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他亦对齐王怀揣一种感激和尊重之情。 “所以齐王才算得上一个真正的强者,他看中的不是你的能力,而是你的为人之道。” 长门知月诧眼旁观千言三分,亦有所感。 “或许是吧!” 白谨方在心里也很钦佩齐庄听秋的性情,他是一个王,却懂得尊重人。他也非常明智,无论八堂主还是四阙主,他们都有着各自的为人处世之道,他不会为了暂时的利益而放弃长远的发展。这时候白谨方应该感知,齐王或许也并不是为了做到天下第一的位置才会利用自己的手下,相比较之下,他是将所有的手下当作朋友来一视同仁。 “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侍。齐王应当是一个受弟子爱戴的圣贤之主。迄今天下,自暮阙门崛立而来,已经再无人见到他。或许也只有四阙主跟八堂主能见到他的真面目。这是他的神秘之处,也是暮阙门的强大所在!” 长门知月点头,却也不对此作以议论。 “任何事都有两面性,暮阙门的名声对于江湖人来说的确众说纷纭。但事物存在本身就有它实质性的意义所在,我想白公子也认可这个看法。我不能保证齐王是个仁义君子,也不能完全肯定暮阙门站在正义一方,但我能肯定,暮阙人从不做无情理、无因果的杀人越命之事,中悲来亦是如此。” 独步长老所想。 “眼见为实,耳听为虚。相对正邪两方,暮阙门的确是中立场,我想冷阙主的话该当有一定的道理。” 有些事是无由分说,长门知月可能清楚大家心里并没有完全信任自己,可或多或少对自己没有敌意之分,他也坦诚相待。 “所以我要请诸位帮忙的不是暮阙门的事,但却是一件关乎很多平民百姓生死的大事。抛开阙主的身份不提,如若诸位还愿意将在下当真常朋友的身份看待,这次务必要帮在下这个忙。” 看长门知月很在意的样子,众人倒是未解,独步长老很想略知一二,所以便请示他直言。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救命之恩,更应铭记于心。再何况是关系人命的大事,作为江湖儿女,理应在所不辞。既是冷……哦,既是长门大侠有什么忙需要我们,不妨说了,我等定当竭尽所能。” 听是“长门”别称,长门知月很是欣慰。 “感谢长老的诚意,在下也很希望大家都能以长门知月这个身份认识我。” 众人所同,长门知月便说来大事。 “之前,独步长老几位应该去过玉华山下的周村,那里的异象你们也该看到。” 白谨方一愣,因为救人的事,一时将这件事疏忽。 “的确,我们来玉华山的路上,路过很多村子,虽说都是推崇和信仰恶业上仙的习俗,可没有像得周家村这般的诡异。若不是听人说,还真完全不清楚这村子里究竟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秘密……” 长门知月正道:“周村很多年前只是一个正常的村子,但是后来却被人当作鬼村。当年的确是因为那次洪涝之事开始改变的,但并不是因为恶业的缘故。我最清楚恶业,当年之所以那么做,是因为他想骗吃骗喝,可是事巧,误打误撞成了救村子的上仙。可这世上哪有什么神仙法术,只是老百姓吃了迷信这碗迷魂汤……” 独步长老吃惊。 “既不是因为恶业的缘故,那这一切的异象究竟是何缘由?” 长门知月一时却心神不定。 “这一切虽不是恶业造作,可却与他有一定的关系,但真正的罪魁祸首正是拜火教的教主广成翊而起......” 众人惊愕,却难解其意。 长门知月即道:“你们且随我去见一个人。” ...... 第一百五十章 上仙祠疯子,一切的真相 长门知月带大家去的地方不是别处,正当是五华山山下的“上仙祠”,等到哪里的时候已经入夜,整个周家村死寂一片…… “上仙祠!不知长门大侠为何会带我们来此地?” 见独步长老疑惑,长门知月并无回应。他左右张望四处的环境,明似堤防有人所见,行为倒是怪异。 千言足望灯火生香的祠堂,外观倒是有些名堂。朱漆碧宇,红瓦褐墙,周围挺立的几跟柱子都有几分含金量…… 顾惜朝同感。 “却见这周村的百姓果然对恶业有所信仰崇拜,如此豪华的祠堂还是人所未闻!” 长门知月却道:“就是因为这些人信佛信神,才将封建迷信的腐朽思想植入得如此深,这样反而被拜火教所利用。莫不是如此,整个周家村也不会有今天这种疑神疑鬼的景象。” 大家不知其间真正的来龙去脉,自然还是对他的话不解。 长门知月也没多说,见周围情况正常,便轻手打开了大门。 门“咯吱”一下响了,因为大晚上的缘故,这一声脆响倍让人心底生寒…… 周村上下邪幽魅影,如今就连这香火烛光的明亮上仙祠中也有一股恐惧的氛围。莫不是段若柔虚弱的右手颤抖着拉在千言身后,这时定当要被吓得半死不活。 阿兰同样也是,她性子大咧,却胆子小,就算是阿猫阿狗在夜里发出怪样的声音来,她也会捂在师姐妹的被窝里埋头一晚上。在来周村的路上,他一直缠着顾惜朝不放,如今在这邪乎的祠内看着一樽高高在上的大仙人露出可怕的面目,可是让她颈子凉透了一大截! 看着平时最有分寸的阿兰如此乖张,可是让顾惜朝发笑。 “怎么,师姐,你很害怕吗?” “开什么玩笑,你师姐我什么人?天不怕,地不怕……” 正说着,突然从石像后蹦出一个蓬头垢面的疯子来!“唔哈”一下便朝着阿兰扑腾了上来!要不是顾惜朝反应及时,那疯子险些将阿兰扑倒…… “啊!” 阿兰大叫,白谨方跟千言未及反应,第一时间出手,三两交手,却未见胜负,他只是一个疯子,却有着一身超绝的武功,就算是千言跟白谨方两人使出全力,亦毫无办法制服他!众人皆好奇,还倒是长门知月叫停了他。 “师父,不要怕,他们是我的朋友……” 这一声“师父”,却更加让众人猝不及防…… 独步长老惊闻,已有先觉。 “莫非他便是玉华山上的恶业其人?” 长门知月点头。 “正是他不假。” 大家难以置信,却见长门知月如同一个孩子一样香台上的贡品试着靠近那疯子,随手剥开了香蕉皮,然后像小孩子一样诓他。 “来,师父,这个非常甜,你来吃。” 他却使起性子来,两手盘在一起,撇着嘴便转头便回到了石像后面。 “我不要,我要吃烤鸡!” “师父,现在天已经黑了,外边多有厉鬼出没,等明日徒儿再去给你买好酒好肉,你看行不?” “鬼!吃人的鬼!杀了它!不要让厉鬼靠近我!” 看得出来,这个被长门知月称作恶业的疯子听到“厉鬼”这个东西的时候反应有多强烈…… 他一个劲地在石像后抓狂,不知后面的情况,大家也不敢贸然上去,长门知月却非常小心翼翼地安抚他。 “师父,你放心。这里圣灵保佑,咒符相驱,它们进不了的。况且,徒儿会帮你杀鬼,杀光它们,你快出来吧……” 他却也安静,又试探性地从后面爬了出来。 “那我的酒跟烤鸡可还算数?” “算数,算数。” “嘿嘿,那就好,那就好,不亏是我的好徒儿,明日我便传授你一招绝世神功。” 这“绝世神功”自然是他编出来的幌子,只有长门知月知道,如今的恶业虽然本领尚在,可却记忆完全丧失,也不知为何,他能将过去的所有事跟人忘得一干二净,唯独将他记得…… 云虚长老很是费解道:“恶业好歹也算是玉华山中一个神秘的高人,这让人完全也想不到会是这样的情形......” 长门知月默认。 “这‘神秘’二字恰是及到,恩师的身世当是一个谜,我对他的了也仅仅是当年在玉华山上的事情。他的武功武功修为定远在齐王之上,当年授予我的也是真传,唯独我资质庸俗,凡不能知遇而耀......他拥有一颗隐士之心,唯一追求的便是好酒好肉,而玉华山是他的归宿,倘若没人去打扰他,他也不会自己去招惹他人。他也喜玩,当年他可能先时观得天时降雨,故在发大水之前下山往周村里故弄玄虚地号令天公,为得就是赚得一顿百姓们的好酒好肉,殊不知百姓心中仙人法术的迷信思想根深蒂固,他的一时所图而铸成朱成千古错......“ 独步长老理解道:“百姓的思想都是淳朴的,神鬼之事,他们宁可信其有也不可信其无,恶业为了一顿善缘而祭法天作,周家村又正好因此免过一场洪涝之灾,这种奇怪之事,大家如何不相信这便是因为他的缘故......” 千言所想,恶业能先时知道发大水之事本就是一件怪诞,纵使后来周家村并不是因为他的缘故而平安无事,可怎么也说玉华山临近的村子都未曾幸免于难,唯独周家村风平浪静,这样事如何让人不见得仙法?种种迹象表明,恶业其人不是神仙,却也一定有一身通天本领,精广天地之玄,操弄石黄之术,变通自然之书,否则这一切也不会来那么多蹊跷。但是又有一点令他百思不得其解,恶业既然是个高人,为何会沦落至此下场。 “他放得开,放得下,却正因为这个错反让他彻底遁入迷途。人不犯他,他不害人,当年因为他却让周村的百姓着入仙术之邪。有人自认为他是神仙,不惜一切上山求仙,求道,求功,求长生不老,轮回转世之术。恶业求而不见,避而不出山,却因此身陷罪孽之苦海。事情一再发展到无法挽回的地步,人的思想被束缚,邪恶的欲望继续延续,曾有几个痴迷的男子弃妻丢子,上山拜恶业求取真法,恶业自然置之不理。他们却没有放弃,‘上仙若不现身授术,我等将永远守护于此!’恶业同样没理会,他们苦等一年,他们从正常的人逐渐吞噬为山禽一样的邪物,放火烧林,每日都在玉华山上大喊大叫!恶业何以忍得,便无奈授予他们一些神通,谁知他们人性全失,归功于他们对仙术的迷惑,终得走火入魔。待有所学成,便私自下山,到处惹是生非,招摇说他们已经得道成仙,拥有长生不老之术。毕竟得到了恩师的真传,前前后后有一些人找他们比试,人们取胜。而正是因为他们的改头换面,更加对“上仙”的信仰痴迷......而一步错,则步步错,恶业连自己也不想到,他竟害得大家如此至深!他却无法挽回,他也不知道这样的恶性循环持续到何时,他除了负罪也别无是处......” 阿兰同于大家唏嘘。 “竟还有这样的事情,或许这一切并不是恶业他所愿,可终也因此让自己难逃苦海......” 白瑾方感叹。 “这便是因果,有因便有果,倘有人心存邪念,便将在其中疯魔!正因为人们心中的魔,所以他们不能自拔。” 长门知月激动道:“正是!所以周家村的一切现状都是人们心中的魔造成的,当年那几个遁入魔道的修道男子便是这一切的兴起,而揭起这场神鬼之变的罪魁祸首却正是拜火教的教主广成魔邪!” 大家惊愣。 长门知月即到来。 “或许这便是因果循环......拜火教杀了我所有的亲人,而我取了拜火教上下千人性命,而最终的惩罚全落到我一人头上!而我一人之命死不足惜,但我不希望更多人因为我而牺牲下去!” 大家更是不解,千言却更理解他,可有些事却还是难以齿口。 “你......” 长门知月看了他一脸,心有所觉道:“我知道千王肯定觉得在下是一个绝情之人,我也很抱歉,初次相逢便没有给大家留一个好印象......我这人啊,说到底就是无能,没有多大本事,可一路上总遇贵人,所以才有了长门知月的现在!当年,自玉华山出,跟齐王一见如故,有幸当上了阙主,可是对于旧仇未曾忘记,十年来,我一直在找机会,终于等到那么一天,能将拜火教这一大恶除掉的那一日!这一切都是齐王给我的恩赐,这也是我对他忠心耿耿的原因所在。” 仅此,白瑾方想到他出离门派的那些日子。 “十几年前,江湖上还有拜火教的行踪,却再某一年入冬,拜火教便真正从江湖中销声匿迹,拜火教行事的确向来隐秘,当时或许没有意识到,拜火教早就被人全部灭掉。不问缘由,如今看来,拜火教定是当年冷阙消消除掉......” “能为天下除掉大害,也算一件好事,不知知月兄为何自以为这是自己的惩罚?” 长门知月难言轻笑道:“还是因为‘战必败’这个别号,当年一冬夜,我带冷阙数百人,杀入拜火教圣地,为了亲自手刃仇人,我与广成翊进行了一场生死对决,然后......” 独步长老先觉道:“你大败他,然后放走了他?” 长门知月点头。 “我原以为他会改邪归正,况且条件也是我提出的,君子岂能言而无信,虽有不甘,可是放了他一马......而我却忘了一点,他是魔,不是人,自放走他以后,他并有迷途知返,两年后在玉华山附近抛头露面。因为记恨我灭了拜火教,他在那两年内一直修炼武功,参悟一一种邪恶的‘归元大法'。那时他已在玉华山拉拢了众多的旁门左道,可他亦不休止,那时恩师的事非常影响大,他也最终顶上了恩师......后来他带人上了玉华山威胁恩师传授他至高武学,恩师自然不答应,他便用当年因为恩师疯魔的那几人威胁,为师若要不从,他便强迫那几人杀光周家村的所有人......” 这样的事大家何能容忍,气得千言破口大骂。 “简直没有人性!要是让我遇到他,我定要将他碎尸万段!” 长门知月理解他的心情,只是心里诸多难堪,看了看一旁痴傻的恶业,叹息不止。 得知一切真相,独步长老终理解这所有的缘由。 “信神鬼的人有心魔,而广成翊即是真魔,所以所有人便自此遁入魔道轮回不得!” 大家莫不作言,即便是自认为是这个理....... 第一百五十一章 锁魂咒毒术,除广成翊备 广成翊当年曾修炼魔功“归元大法”走火入魔这已经是事实,对于一个原本就丧失人性的人,这也算不得什么,只可惜这样的邪魔有思想。他将有心魔的的人拉拢在一起,不断建立新的害人“妖魔”体系,害人害己,杀人杀心,行径如畜生无两样。 因为他,恶业放弃了自己的恪守之道,他将平生所修倾囊相授,成就了广成翊的至尊魔道,也将他的苦海滔天无边!他逐渐成为了一个疯子,却也无法归罪...... 长门知月却自以为这是对他报复,因为自己的无能,在机会面前却未能斩杀广成翊,广成翊找上自己的恩师,用他来报复自己!这都是因果循环......如今的广成翊成魔成道,他却再也没有能力将之灭除。或许能凭借暮阙门的庞大力量才能与之抗衡,可他却不愿如此,这是他个人的恩怨,他不想让那些兄弟干涉进来...... 千言心骇,往生断的痛楚已让他体会,他无法想象,一个心性成魔的人究竟还能剩下多少直觉!可是不管如何,魔即是魔,邪便是邪,一旦它成真,它就会不断害人害己! “舅舅,倘若以后往生断再发,等我对身边的人造成威胁的时候,你一定要亲手杀了我!” 云虚长老禁忌。 “言儿,只要有舅舅在,我一定不会让你有事,也不会让身边所有人有事!” 大家不明白千言为何会有这样的想法,但是每个人都清楚,千言自是不想因为自己给大家造成麻烦,可是在人性面前,谁又能料之后事,“往生断”是千言的命劫,也是众人的心结。如果真的有一天千言因“往生断”迷失自我成为世人的魔,他们也无法割弃他...... 祠堂的大门一时被风吹动,安静的空间里再无一人说话,独步长老苦作难思,心里诸多烦恼。一时又想到一件事。 “长门大侠,就算周村的人因为遁入魔道,也不至于心性全失,他们究竟为何会死心塌地追随广成翊左右,再者,周家村的异象究竟是何原因造成?” 长门知月正道:“因为‘锁魂咒’的存在。” 独步长老同与众人惊讶。 “锁魂咒?” 长门知月继道:“这样的邪术你们理当比我更清楚,天下有两种奇毒之术,一当是鬼溟堂的往生断,二便是当年拜火教为牵制弟子而创造的锁魂咒。往生断是情性劫毒,而锁魂咒则是受之于人心的邪术,两者都是生死蛊毒,性质皆都是大害!” 大家为所未闻,独步长老更是震惊。 “往生断我们的确知道,可这锁魂咒究竟是一种怎样的邪毒?” 长门知月道:“锁魂咒虽是邪术,却是遵从医药之理,毒种便是药散,无色无味,人食之,便会被其吞噬身心,只要下怔着发号施令,他便会不由自主任其摆布。亦有一点,它与往生断相似,虽不同往生断连理相传,却也能通过血肉传染。周村能有现在的状况,便是因为如此,种了锁魂咒的人不再吃东西,他们只能通过鲜血生命,倘若长时间不汲取新鲜血液,他们便会身体干瘪衰老而死,所以这便是叫它锁魂咒的原因所在。” 众人听来毛骨悚然,白瑾方心中亦惊悚。 “就是说只要中了锁魂咒,人的生命也随之终结。这样才能对施怔者唯命是从,他们没有思想,没有生命,能有的便是对召唤者的命令,这样的情形就跟一具没有灵魂的丧尸有什么两样!” 云虚长老逐渐明白。 “所以大家都叫有鬼,这鬼便是这些另类!” 长门知月道:“这就是广成翊的目的所在,他张结了他的魔网,却不想因此让江湖人对他造成威胁,所以那些邪物只能晚上出来活动,一旦找到目标,它们便成群结队上去撕咬,最后汲取完活人的鲜血,让他成为自己的同伴!你们不能想象广成翊的灭绝人性,更不能清楚知道他的恐惧!起初我原本想凭借自己的力量将其除掉,殊不知他当年的修为能力早已超脱凡人,第二次与他玉华山上对决,要不是恩师再救我一命,想必我也早已奴仆成为他的杀人工具!” 种种骇事,大家听来心声巨畏!大家最终认为鬼溟堂才是这天下最可怕的吃人邪魔,却没想到这天下还隐藏着这样一个邪恶的人存在! 这让独步长老心中更难取舍,当初谛归长老一行因妖言一事来往玉华山,如今下落不明,如今遇到这种事,怎么不让他担忧。 云虚长老亦是这种感觉。 “知月,你可否知道近来关乎一句有关言儿和京王的妖言?” 长门知月一愣。 “凌迟剑光,锋芒毕露,阿三手,天下乱。好太尉,仁义王,天神下凡,除尽妖魔!夺宝剑,救苍生,天下太平!可是这一句?” 云虚长老点头。 “没错,这也是我们此次出入扬州的目的所在,谛归长老同他门下的弟子数人正因为此妖言来玉华山找恶业得证事实,可没想到这背后隐藏了这样大的阴谋。” 长门知月惭愧。 “在下原本没有这个脸请求诸位帮助,可这件事的确也关乎青竹派声誉的事,谛归长老等人生死也是我最在意的事之一。他们倘若因为这件事受难,我何以颜面面对世人!” 看着长门知月的苦处,独步长老正道:“事已至此,并非人只所为。妖要害人,魔要吃人,鬼要咬人,人要杀人,这都不是一人的一人的罪过。长门大侠能对世人做到如此,已算尽了仁义之心。现在任何事都不重要了,最关键的就是先解决广成翊这个魔头的事,不杀之,天下恐要先一步大乱!” 长门知月低头,无法作言。白瑾方看了看他一眼,一时若有所思道:“想要杀广成翊,就得先找到他本身所在。如理来讲,他的老巢便是玉华山。眼下万事不得耽搁,若要及时,我们就得赶快上玉华山一趟。” 云虚长老惊然道:“若是如此,那递归师弟们终将生死一线,逼不得已,明日一早我们务必得上玉华山一趟!” 长门知月不妥道:“正常来讲,广成翊的立身之所在玉华山境内不假,但他也不是傻子,他能将魔团发展壮大,多便是因为他懂得擅于伪藏自己。明知自己是天下人的公敌,他绝不会轻易抛头露面,经过拜火教的失利,更加让他小心敬慎,所以他将自己隐藏得更加深。玉华山是他的行动点,但他若自己不出来,我们使出任何手段也不会让他现身一决。” 独步长老难解。 “这倒是一件难事,但若不除之,却难平天下之安。如今,门中有变,天下患难,等着我们的每件事都迫于眉睫,要不及早找到递归师弟他们的所在,后面的事不堪设想......” 白瑾方思索,一时有所提议。 “既然广成翊拿杀人工具祸乱,我们可以从这点做手脚,抓住他的狐狸尾巴,再逐一二三的引起出现。” 独步长老明白他的想法,心中大解。 “你是说用锁魂咒者之手引广成翊出现?此方法倒是可以一试,既然事已至此,反正横竖都是拼一把!” 长门知月喜道:“再怎么说,都是在下拉大家趟这场浑水,无论成功与否,我都会用这条命跟大家拼死一战。” 独步长老道:“长门大侠严重了,就算你不请求这个忙,这也是我等理当所为之事,而这一次我们是真正与一个魔邪的较量,不管怎样,我都需准备好生死一战的决心!” 想象神鬼的可怕之处,却未有一丝退缩之意。 云虚长老即道:“眼下正是入夜时分,该当是邪秽之物出来觅食之际,既然如此,事不宜迟,我们赶快行动!” 长门知月立足感激之情,同意云虚长老的意见,再次看了自玩的恶业一眼,准备同大家行动起来...... 第一百五十二章 真作假亦假,假作真亦真 在此之前,独步长老有一点清楚。今日黄昏时分,从周村去往万花谷之时曾感觉有人跟踪他们,这个人或许独步长老已经猜想到便是恶业。倘若这一切的推断正确,那就证明一点,恶业其实并不是真疯,而是像以往那般装疯卖傻。 仔细想想,他当时像长门知月一样欲求千言一行的帮助,为得就是广成翊之事。但他清楚此事已经有长门知月插手,而碍于前面妖言的原因,他就算出面请求大家的帮助,大家未必能全然相信他…… 再者,在上仙祠中,恶业的确又疯傻的样子,但是其间有一点独步长老早已看穿,在长门知月提及鬼怪的事,他当时反应就如一个正常的人思考一般,更提到有关广成翊任魔任邪的事,他当时的表情最为波澜,种种迹象表明,恶业其人的确是故意装疯卖傻。至于这样的做法,即可不想而知,广成翊的魔邪体系是恶业一手铸就,他不是罪魁祸首,却也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倘若他不装疯卖傻,广成翊自当继续利用他行恶,这样无疑是自己助纣为虐。恶业是一个高人,他比谁都清楚,世人对他的了解只停留在疯、傻上,索性他借题发挥,终而骗过了广成翊的法眼,从而阻止了事情继续恶化下去的形势…… “师父,走,我们一起去除鬼。” 夜近三更,大家准备去行事,长门知月唯恐丢恶业在这里不安全,故想带他也一起外出。 因为猜测,独步长老直直地观着恶业的行为,他可能下意识的注意到了独步长老的目光,眼神有所晃眉,有一点蛛丝乱了分寸。 “好!我们去杀鬼!杀光它们!这样他们就不能出来害人了……” 大家随之逐一而出,独步长老怔怔地凝视恶业的一举一动,两处目光衔接处有所意会,自是眼下有必行之事,他也就没再迟疑,随大家一同出了上仙祠…… 是夜,星云密布,却早已被深厚的浓雾笼罩,周家村外一片模糊。一阵阵鬼影重重的大路上空无一人,百户村人早已熄灯入眠…… 有一只饿狼在远处天边“嗷嗷”嘶吼,路上再继刮起了一阵邪风,随之各处传来奇怪的叫喊声,潜伏在黑暗角落里的魔物似乎开始蠢蠢欲动…… 众人同时惊悚,背劲骨如泼了一盆冷水…… 段若柔因为先前之遭,身体一时虚弱抖动,咳嗽一声,竟险些瘫坐下来,独步长老碰巧在一旁扶住她,看着她的情形,有所担心,便提前示意白谨方道:“谨方,阿兰几个姑娘身体还未恢复,等下若是情况有变,你要好好保护她们几个的安全。” 白谨方应诺。 “请师父放心,弟子明白。” 独步长老则安,遂与众人各行己事。 中锁魂咒的魔物需要新鲜的血液当作诱饵,在第一时间内大家筹不到血,千言便自行用剑在胳膊上划开了一道口,大家看着残忍,虽不愿如此,可又阻止不了他,段若柔晕血,看着大量的血从他胳膊腕流出,却顾不得那么多,只非常担心千言的破口。 “千言,撑得住吗?” 千言已经身体颠颤,却也笑道:“放心,这点小失血并不碍事。” 段若柔安心下来,在黑夜中与大家等待时机。 半刻时辰过去,周村路上的背面终于有了一阵骚动,大家不时已经听到丧尸叫喊之声。 独步长赶紧示意了大家准备好,就连长门知月也长舒了一口气,如此的场景令众人胆战心惊!恰只一眨眼的功夫,便又三五个凶残的丧尸狂奔而来! 千言怔看了它们的情形,全身上下没一点生命的活息,面目全非,指甲上已露血丝,它们正望眼自己的流血处,七尺长的舌头口水直流!顾惜朝瞧着它们的模样,畏时打了一个寒颤! 还未等大家反应,它们便张开血盆大口朝着千言张牙舞爪而来...... 正那时,千言已被吓疯!独步长老赶紧提醒。 “千言,小心!” 千言始才清醒。碰巧一个丧尸扑向自己,他劈开腿,左侧偏转,正好避开了那丧尸的猛扑!也是危险至极,一时不能气定神闲,接二连三有丧尸凶势扑向自己。一时躲闪不及,早有长门知月拔剑相救,三五两下当斩丧尸身体中部,却未伤它们一许! 独步长老及时出手,警觉此类魔物的厉害之处!又一转眼,四面八方突然涌向众多的丧尸形体,几人是愕,独步长老复于几人提醒。 “大家小心,这些丧尸已经完全失去生命,身躯毫无自然现象,用剑亦是不能将其杀死,我们只能另想它法!” 几番动手下来,大家自然领会这类凶残的魔物不灭之躯,虽是没有思想,可实力强大至极!段若柔几人在一旁看得惊悚,血在满地的散,魔物在千言几人身边疯狂的咆哮,她们纵眼不能直视,这些污秽邪物竟是如此可怕! 逼不得已,千言拿剑反扑在丧尸身上,丧尸拼命地往他的血口出挣扎!立刻,另一只跳来,两只凶残的丧尸完全将他盘踞在地上!两位长老跟顾惜朝已经惊感千言的危险,却碍于眼前的数名狂暴丧尸不能摞手! 千言用力反抗,第三只丧尸勒住了脖子,竟一时令他喘息不了,危险一步步向他逼近,他自己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双腿间的那只丧尸张开嘴准备咬住他的手腕! 段若柔跟安水夏急得欲要上前阻止,却被白瑾方拦住。这时长门知月正好卸翻两名丧尸,眼见千言有难,赶紧冲过去先一剑刺穿他脖子间的丧尸,却没机会第一时间解决到他腿间的那头丧尸,情势万分危急,立在白瑾方身前的恶业抽了白瑾方手中的剑,晃身一摇,便以飞燕之身临近千言身旁,双手握剑朝下一扎,呲溜一下在丧尸头上穿了一刻窟窿!袭踞在千言腿间的那只丧尸顿时脑袋开花,深黑色的恶心之浆随之四溅...... 大家看得是胃口呕吐,千言也自因此捡回了一条命,一旦有机会,他右腿用力一蹬,破将剩下那头丧尸踢开...... 众人安心下来,却对于刚才恶业的及时出手感到吃惊,白瑾方在一旁最看得仔细,恶业抽剑到扎下丧尸的脑袋,速度只在三秒间,这样的能力,岂能是一般人能做到!就他千钧一发出手救人的举动当是一个头脑清醒之人,他更不能想象这样的反应能是一个傻子所为...... “我要杀鬼!我要杀光它们!” ...... 这时他又像失心成疯地拿着剑在丧尸群中疯狂挥杀,却也剑剑定头,独步长老这才发现此些魔物的要害所在。 “它们的致命处原来是脑袋!” 长门知月会意,遂同千言几人赶紧杀向丧尸,终得一线生机。白瑾方在一旁愣足,不曾料到从他们身后出现几头丧尸,一首张口正欲齿于阿兰脖颈,吓得她大叫,白瑾方速出“孤影”,势出丧尸之首,调运两手之力,硬狠狠将丧尸之首给拧了下来...... 阿兰逃到段若柔跟安水夏身前,对于此幕,未敢再睁一眼直视...... 魔物是人所化形,而人所未生。千言起初仅有一丝的不忍,所以魔物险些要了他的命。如是以前,他定不忍心下这个手,但是他已经明白,人不犯人,人犯己。人不杀鬼,人杀鬼。所以他才会毫不留情地拿起手中的剑一剑剑劈开它们的脑袋,这是他第一次大开杀戒,也终让下了真正的地狱...... 整个厮杀持续到天明,整个场地已经尸横大道,陈尸腐朽,污浆痛染,就连空气都令人作呕,段若柔一阵头晕目眩,一时呼吸难作,竟渐渐昏倒了下去...... 数十名狂怒的丧尸被千言几人斩杀过半,其余的闻天亮,取血未成便也随一逃散而去...... 千言跟顾惜朝两人想穷追,却被长门知月阻止下来。 “两位莫要追,我已经在它们几个的身上散了花粉。看它们逃离的方向,乃是玉华山中不假。如今我们一夜苦战,定是疲累。等天一亮候补一下饥食之需,短暂休息一两个时辰便跟着我的引路蜂探寻它们的巢穴所在即是。” 这计划也是两位长老同长门知月商议好才实施的,如今一切掌握,大家自然没有着急的道理。 千言赶紧跑到段若柔身边瞧其状况,早有阿兰为她把脉。 “无妨,乖师弟无须担心,她只是身体虚弱,加之受怕,一时气血逆流,才将身体压垮。昏迷之症,并无大碍,好好静养片刻,便能清醒过来。” 千言这才放心,随与长门知月处理了尸体,之后便回到了上仙祠中...... 第一百五十三章 无辜的百姓,知月之痛楚 恶来一场血战,周村的的人也不闻声色,不动声色。夜间的怪事,他们都习以为常,若是自己身边的人不遭难,他们便不无痛咬牙,无病呻吟,即便也不去跟恶鬼自找麻烦。 这是他们的心魔,也是他们的妥协,故使得广成翊事事顺手,样样得心...... 众人在上仙祠里休息,千言一时恍惚竟都睡着了。不知大门何时打开,一股冷风上了头,梦梦索索中一阵轻微的响动扰醒了他。 一旁,段若柔和安水夏再熟睡,两位长老在里侧一点静目。 原是外边天已大亮,长门知月一手打开了半掩着的门,见他醒来,他已走进。 “抱歉,打扰你的休息。” 千言笑意,诸如朋友一般的亲切感。 “外面情况如何,我们昨夜的行动没有惊扰村民吧?” 长门知月深邃。 “自广成翊兴风作浪,这里便没有一日平静。流血伤亡,妻离子散,鬼怪害人的事是常有的事,对于夜间一点的动静,他们是不会在意。哎,死去的人没有了思想感情,而活着的人却也在逐渐变得堕落起来。日落而息,日出而作,该吃饭的吃饭,该业缘的业缘。他们只相信心中的神,他们相信这世间有鬼,他们却不相信有妖魔!” 千言禁畏。 “只要是个大脑清醒的人,这么多年来也意识到这其间的一些蹊跷。即便不清楚是广成翊加害于他们,他们也多少警知这些鬼怪是害人之物,他们为何不向外人求助?为何不反抗?” “归根结底,这都是人的心魔在作祟。倘他们没有贪欲,也不至于被广成翊所利用。” 千言心中不平,长门知月放开了道:“今日上玉华山,不免又是一场恶战,不管能不能找到广成翊,但他手下的魔伍已经非常庞大,倘有不慎,我们便会因此送命。” 千言难作。 “不管如何,我们都要找到谛归长老他们。广成翊必杀,周家村的上下百姓必守护!” 一时说话声音过多,吵醒了熟睡中的段若柔两人。 “言君……” “你醒呢。怎么样,没有被昨晚的事吓坏吧?” 她笑笑。 “哪有。我胆子哪有那么小,只不过有些累,所以才昏迷了过去。” 知她无碍,千言这才放心,又下意识看了看安水夏,出于关心,礼于问好。 “水夏,你还好吧?” 因有诸多情感阻绝,安水夏竟有一时不敢正视千言的面庞。 “嗯……都是些皮外伤,有劳言君担心。” 可能已经意识到了她的生涩,千言也未敢近取投意,只得点头安了。 阿兰几人也后知后觉从梦中醒来,长门知月见状,继看了看门外,即于大家示道:“几位姑娘身体不适,千王几人也负重,本想让大家多休息一下,可眼下时间紧迫,也只能暂且委屈一下你们。你们且随我进暗室,待食缘一顿后我们便正式出发。玉华山中道路崎岖,上去也得花一两个时辰,周算下来,正好给我们准备充足的时间。” 千言几人好奇,身上都没带半粒米粮,周家村的人又不亲外人,如今想饱食一顿堪比登天还难。不知长门知月何有如此自信的办法欲让大家吃来一口。见他已经走到白谨方斜靠的圆柱墙壁,随手轻拨柱上的灯台,“嚯”一下,却正有一道石门打开来。 “这暗室是我几年前新开的,为得就是有朝一日不时之需,一来我能立脚,二来给恩师藏身之处,里边宽敞,能容多人,再多了也就有些拥挤了。诸位请跟我来。” 几人惊奇,千言一时还竟当是他在里面藏了什么好吃了,丝毫没有犹豫,便同大家一同进去了里边。 毕竟是暗室,除了几张简陋的桌椅跟书架,里边也没有什么值钱的,千言顺着糊纸的空间扫视了一周,也没见有什么好吃的能藏的,心里虽然失望,却也不能明着讨人烦。 独步长老正道:“既是藏身之处,提供休息跟安全是可以的,但我们呆在这里也没多少意义。长门大侠,我看事不宜迟,我们还是尽早上山吧。” 长门知月解道:“长老误解了我的意思,我带大家进来,并非是因此延误关键的时间。而是大家一日都没有进食,就算我们去了山中,到时候也没有半点来气使。人是铁饭是钢,空腹下去,长时间消耗体内多便不是持久之计。” 独步长老疑惑。 “这种情况下,能找到事物亦非易事,不知你可有什么后备?” 长门知月留了一点悬念,随后胸有成竹往暗室门走去。 “长老,你且看来。” 独步长老质疑,以他之意走了过去。 “你看,好吃的自动送上门来了。” 独步长老随石门光缝看来出去,祠外门口正进来一个提篮的妇孺。 “每日都有人来上仙祠进贡品,虽然恩师的影响在玉华山周围逐渐隐退,但还是有些知恩的百姓来祠堂拜他。这也是我心里一直耿耿于怀的事,纵使广成翊怎样加害于他们,可他们的确是平白无故的老百姓!况这一切都是我生下的罪孽,如果没有人来救他们,又有何人在意他们的生死存亡!” 独步长老看到他脸上的真挚情感,却一时多话无益。 看那妇孺身怀六甲,过门槛都显得费力,她走进祠内,将手中的篮子放在一旁,随后跪在了软垫上虔诚求拜。 “法力无边的上仙大人,我知道这里不是观音庵观。可你高高在上,原是这周家村百姓心目中的活菩萨真仙,若是你能显灵,请保佑我腹中的孩子健康生下来。也保佑我那不中用的丈夫上山求仙平安回来……” 叩拜三首,她将一旁篮子里的烤鸡跟点心拿出来放在香台上。 “也没有什么好的东西贡于你,这些都是小心意。” 吃力放好贡品,又从篮子里拿出香点了插在香炉里。 “很多年前,周家村的百姓都是受着你的眷顾,天灾人祸才得以少起。可是不知为何会闹起了鬼,周家村的百姓都在遭受疾苦。多少人为此送命,也有多少人为除恶鬼上山求法,可到今天,一切都不尽人意……不知是何人冲犯了天规,惹得上仙再不理人间事。高高在上的大仙,看在百姓们一直对你信仰至今的份上,请你赶快救救周家村的百姓,也拯救一下那些被恶鬼残害的无辜性命!” 百姓将恶业当神供着,而恶业却因罪孽深重无法化他们心中的苦。有心魔贪欲自作孽者,也有像这妇孺心怀一颗淳朴的善念者!是报应,也是因果轮回,看到这一幕,独步长老于心何安…… 等那妇孺离开,独步长老回头看长门知月,却见其一时沉重。 “你应该知道,恶业其实并没有疯,但你并没有跟他直言。是因为你深知他的罪孽感,等同于自己的良心谴责。即便这样让自己周遭于痛楚之下,让一切顺其自然因缘,可心中唯存善念之心,胸怀仁义道德敖广,无边无际,无未无头的徘徊中保守因果报应中带来的轮回之苦……” 独步长老所言皆是他心里话,所以他仅那一刻眼中银星,迷惘沉沦之后又是潮水连海起。 多少年来他因此不能放心,待有朝一日听闻青竹派的大举,心中自始有了方向,更在得上天眷顾,能让他有幸结缘千言这样的传奇之人,所以他等到了希望……他不能说什么,却也能做点什么…… 第一百五十四章 背后的利因,提前的埋伏 多日之前,玉华山中展开了一场厮杀,即便是谛归长老一行同广成翊魔兵的激斗。谛归长老自以为玉华山中恶业修隐,却不知整个玉华山早已是广成翊的巢穴。 另有一件事,前段时间从玉华山传遍江湖的妖言是广成翊借恶业之名散播出去,至于利诱便是京王的保护。广成翊为京王效命,而京王通过国权罩着他的魔团。京王是邪,广成翊是魔。原本水火不容的双方却因各自利益张合在一起,这任谁也想不出。但这的确真真实实是京王的伎俩,当今之势,千言亲拿凌迟剑在天下扬名立万,段王之势可拥,奕剑山庄相佐,青竹派以及江湖势力后盾,他何以不忌惮三分。明地里招兵买马,暗地里拉拢势力,他想在帝朝坐的心安,则这些是他该雄资的基本防卫手段。 招降广成翊是数月前的事,这便是京王对青竹派,对千言等人的在意所在。但为想骗过江湖人的耳朵,仅凭广成翊的扬言是足足不够的。正好又恶业这个人可以利用,于是顺理成章,一面派人上青竹派下招降书,一面又进行妖言设局。以致逼得青竹派这个后盾进退维谷,自取灭亡...... 谛归长老几人来玉华山的事是隐秘的,殊不知京王人提前向广成翊报了信。才至于谛归长老几人上山时中了埋伏。 当日,谛归长老随门下数名弟子行至玉华山顶,起早有几只寒鸦在林中鸣叫,谛归长老一时也发觉了情况不妙,毕竟是少有人闻迹角落,谛归长老也没有回退。他们数十人继续往玉华山的深处觅迹,从始而终没有找到恶业的下落,而在日落之前,林中四面八方冲出了一些丧失,当是广成翊的魔士! 面对庞大的魔士,他们也发颤,自知后路阻断,谛归长老当机立断,命弟子们点起了火把,来跟这些行尸走肉一样的丧失之物浴血奋战! 厮杀持续到天明,数十名弟子仅剩下誓言、谭中双跟谛归长老三人,见丧失数量持续增加,三人当时也无力回天…… “本是奉师命而为,如今却被这些不干净的东西缠上,老命死不足惜,只可惜任务尚未能完成。誓言、中双,你们两个是今年才入我心剑流门下的弟子,为师没有于你们传授足够多的武艺,如今却要与老夫葬身于此,老夫这心里也实在过意不去!” 誓言并无畏惧。 “师父何来的话,进青竹派是我的此生的光荣,而能入心剑流乃是弟子们的福气,如今能跟师父同生共死,也算一件痛快的事!” 谭中双亦慷慨赴义。 “誓言说的没错,我谭中双自小无亲无故,竭尽所能,才能拜入青竹派学习,生男儿该当死生契阔,就算如今咋们死的不明不白,但师兄弟们自会为我们报仇!青竹师兄弟都是一家人,没想到时至今日我才有了一群志同道合的朋友!” 谛归长老难作语,这时却不该出现的人出现在了他们眼前。 “青竹派的人果然个个都是绝顶高手,莫不是有这些打不死也杀不死的杀人利器,能将青竹派的四大长老之一拿下简直比登天还难!” 空气在肆意他的恶气,万物在张扬他的邪,老气横秋恃美他的丑陋狰狞,就连说话,都压抑着人的呼吸。谛归长老从他气息中便能直觉他的可怕! “你是何人?这些不干净的东西是你一手造成的?你为何要这么做?” “哈哈哈……” 他在狂笑,就就等同于高等的动物将卑微的小动物爪牙在手中开餐时分那种威风。 只其不善,谭中双握拳便冲了上去。没等他反应,自己便被他惊时捏住了脖子,随手一摆,数百斤的谭中双被撂在了树林中的一棵大树上,肋骨寸断! “对于你们来讲,就和地上小小的蚂蚁一般弱小。只是,踩死一只蚂蚁要费一点力气,对付你们,这些比剑还锋利的杀人利器便足够。倒是有一点失算,青竹派的四大长老果然非等闲之辈,要不是怕多事,我才懒得出来费事!” 谛归长老耻笑。 “能培育出这些不干净的东西,我看你也非一个正道同类,若是你是有一些深藏不露的手段,大可有可无的施展出来,看看老夫等下会不会眨一下眼睛!” “佝偻在大路上坟蚂蚁好歹还有点可爱之处,而你这蹦的三尺高的蚂蚱却看着很让人不爽!怎么,你想死,也不急在这一时半会吧?” 谛归长老冷哼一声,不说,起剑意作剑术,一大阵风叶成江海之涛包围住那人。 那人有所警惕。 “此便是青竹派心剑流的剑机术?” 谛归长老一愣。 “知是剑机术,何不速速拿命来!” 谛归长老当下剑身,便以十步作一步之速横剑取向他的要害之处。 其人低嘲,简而作法,叶影随之开浪,吞云吐雾一般飞向四处! 谛归长老一剑在即,却被顺时而来的气刃所围,前后无法施展招式,他只能飞身而起。趁着其人未作姿之时继生剑机术,山土成壁,墙垒周化,一架强大的土机人拔地而起,危峰兀立! 其人被吓着,如此神威,同为幻法的他也不能小觑!急得他退不七尺有余,始得有一线机会,丈定一杆而足,“飕飕”三五下中立而天,终得跟谛归长老齐眉而立。 “不错,你这剑机术过真有一番难缠,看来今日插手此事已是必然!” 谛归长老不理视,继而用剑攻向他。他却逃而不战,一时飞跃林中不远的地方而去。谛归长老斗得兴起,当时也没防其诈,随之挥了剑追他而去…… 追其人至林外一处平坦之地,谛归长老才知中计,本想设法回退,其人这时却使出真本事来跳之谛归长老身后。 “怎么,今日不与我好好比试一番,现在就想逃了?” “阴险小人,之前与我动手,你并没有使出全力,继我斗得忘乎所以,故而将我从能施展剑机术的绝佳环境引到此寸草不生的顽石死地。” “哈哈哈!果然聪明,一下便看出了我的意图。只可惜发现的太迟,今日,这里便是你的葬身之地!” 他在狠先,却一面神不知鬼不觉地施展招式,谛归长老一时心乱,竟被满天突如其来的震雷致伤! 事到如今,谛归长老也只能与他拼死一战,在此地虽是没有了招式可使,但精修的剑法还是能与之抗衡一二。其人得势,终也拿出全部实力来跟谛归长老较量,这一过手,来来去去就是九百回合…… 谛归长老大败其人,其人却没有置他于死地。后来,誓言跟谭中双被挟持了下来,谛归长老本想还想凭借仅剩的希望来与其人殊死一搏,却因他们两人不得放下手中的剑...... “都说青竹派乃江湖第一大派,一个长老便能有如此修为,你是我此生遇到的第二个对手,今日一战,甚是痛快!” “既为你的手下败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这样一个具有威胁的人自然该死,但却不能借我手杀之,因为有人还需要利用你。” “阴险小人,多行不义必自毙!” 其人当时嘲笑谛归长老的无知,却将他的辱骂当作无视。 “将他们三人带回去。” 那些无思想的手下依附他的指令,随之用绳索将谛归长老三人捆绑住欲带走。 谛归长老转身回问。 “你究竟是何人?” 其人说来无妨。 “你可曾听拜火教之名?” 谛归长老一愣,赴义慷慨而凛然。 “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 其人笑笑。 “咱们拭目以待。” ...... 第一百五十五章 庖丁之转变,只是卖肉的 待大家食来善食,长门知月视祠内再无来人,便请示大家出发。一如寻常,等白天光日,周村的一切平静无风,大家路过先前的猪肉铺,那“嚯嚯”磨刀的庖丁有意的打量了他们一眼。 “诸位可是欲上玉华山除鬼的仙士?” 大家所愣,独步长老心惊,试其问。 “兄台言下何意?” 那庖丁不慌不忙,将一大块肋肉放在台上“哐哐”的大卸八块。 “数日之前,数名自称是青竹派的侠士经过此处,曾在我这里打探有关恶业隐士的消息,我也将我能知情的一五一十告诉了他们,他们都是好人,在走的时候还给我留了十两银子。这十两银子足够我在这里卖一个月的猪肉了。未曾报答他们的恩情,他们便上了玉华山。” 云虚长老激动。 “那之后可有见他们下山来?” 庖丁惋惜地摇摇头,随之将手中的砍刀放在了肉台上放了下来,从后面抬出两个长凳,用赶紧的抹布擦拭清洁,随请大家坐下来相谈。 “如见你们重视,足见你们是他们的朋友。但是,实不相瞒,自那数名大侠上山,至今未有踪迹。” 众人失望,对谛归长老数人担心不已。 那庖丁继道:“这周村的别人不晓得,可我晓得,玉华山的恶业是高人,却不是神仙,当年因发洪水善缘逐渐让百姓们为其仙法痴迷。使得所有人走入迷途,至此霍乱不断,闹得整个村子鸡犬不宁。后又因村里闹鬼,整个周家村从此不太平。” 白瑾方想也此人也是有正常的人,倘他知情,不妨在他这里打探一些可靠的消息,以备对后事有所充分的准备。 “你可知这闹鬼究竟是怎么一些事?如果知道一些,可否愿告知一二?” 庖丁打视了四下无人,便于众人直来道:“我本原就是一个卖猪肉的,本不想惹麻烦,但毕竟诸位的朋友有恩于我,我便把我所知道的告诉你们。其实那些被人们当作吃人的鬼并不是真的鬼,而是一个魔教之主对活人生祭而异化的邪物。也不知魔头是何目的,来这里冒充恶业大仙为害人间。他是邪魔,人们理当拿起手中的武器与他反抗,可这些人都像着了魔一样,黑白不分,正邪不论,这样,从而使得害人的魔肆意妄为,被害的人却刀俎的鱼肉,魔不猖狂,那岂不有失常理?” 瞧着庖丁也是思想正常的人,独步长老也难能想象全村失心成魔的人当中还能有这样不为神鬼之说迷信者。 “那你可知那大魔头现在藏身何处?” 庖丁却心中作梗。 “实不相瞒,在下有一个儿子,也被仙道之信蛊惑,这是长久来弥留的魔怔,时以为长便人性渐失,可能是痛苦,或也是神鬼心性,数月前上山寻求仙法之道,以求解脱。当时我也傻,被这不孝子气昏了头脑,和我吵完架,第二日便失踪,这去向自然是玉华山,无法,我也只能拿起砍肉的刀上山,儿子不但没有救回来,我也险些因此丢了性命!玉华山是个禁地,纵使我从小到大也没真正去过里面,因为不知到环境,我也只能自己摸索,等到天黑的时候我便偶然去到一个洞窟前,正好听到有人在谈生祭的事,那种感觉就像死灵的恐怖,之后我听到有人在阴狠地狂啸,随后便是一阵猛兽般的嘶吼,这一声吓到了我,脚底一不小心发出了点声音,恰正被里边的人听见,当时也想不了那么多,转身就跑,也不知跑到了什么地方,我往回看,我本愿意为他们已经再也追不上我,谁知转头一个红袍的蒙面人出现在我眼前,他全身上下都散发着邪恶的气焰,那样子不知有多可怕,那眼睛绿得就跟鬼的一样,当时我就被吓傻了。我拿起手中的刀就朝着他身上砍了下去,奇怪的那只是一个晃影,这一刀下去,就什么都没有,我也顾不得那么多,既然小命保住,自然拔腿就跑,好在我进山的时候留了记号,这才短时间跑出山口,当时天已经大黑,我放心来自以为安全,正准备下山,却被一时出现的丧尸围住,这一次我感到了死亡的恐惧,那些要吃了人的丧尸向我一拥而上,我闭着眼随意乱砍,待睁开眼来的时候却有一个神秘的高手出现,起先将那些丧尸放到,然后以极快的速度救我而逃......所以这世上还是好人多,从我爷爷下来,我们祖上三代都是卖肉的,家中生来就手洒,卖肉从来就不计较斤两,这也得以善报......这可惜我这儿子不争气,或许如今他也变成那些鬼之一,但毕竟是儿子,是死是活,我也希望他有平安归来的一天。” 众人听得入神,没想到这庖丁还有这样一番遭遇。对于他的些许无奈,千言也理解,不过有一句话恰巧戳中了他的心;“这世上还是好人多”。这一句话听来似曾相识,却更加让他身同启发...... 顾惜朝从庖丁的话语中得知些信心,随与大家之言来。 “如果我猜想得没错,当晚卖肉大哥第一眼看到的邪门黑影便是人放出来的‘意念体’,这种形体虽不是创造者的本躯,却也有他的思想和耳目,因为当时卖肉大哥在洞窟逃离的及时,洞里的人可能也一时来不及反应,若是谨慎着,在那种场景当不会贸然上来追赶。所以便发出了意念体,然后追上了卖肉大哥,在得知他不是个没有威胁的人,便随意打发了那些丧尸上去摆平,却不曾料到当晚有高人救了卖肉大哥,大哥也得以因此九死一生。至于那晚出现的高人,我想应该是早已对山中邪魔外道者有所企及的人,否则他也不会侥幸出现在玉华山出口处......” 所言之下,顾惜朝有意无意打探了一下长门知月,长门知月却没有任何反应,反倒令顾惜朝不解。 独步长老正好继言。 “如果这一切属实,那便正如长门大侠之前说的一样,这广成翊一干的巢穴的确在玉华山中不假,而且正是这位小弟那晚所去到的那个洞窟!” 云虚长老激动,赶紧向庖丁询问道:“那你可还记得那个洞窟具体的位置所在?可否带我们去?” 庖丁所想,未有确认。 “额......因为天黑,我连当晚救我命的恩人都没有看清,更何况那里是树林最为繁茂的地方,要不是我上山时一路上打了记号,我哪有命活着从那里面逃出来!” 从他的那阵犹豫,独步一眼便看出他的心思。这庖丁虽然心善,却脑袋放光,他能在玉华山来回,自然是记得洞窟的所在,只是他怕自己被当作指路人,毕竟见识了那些丧尸的可怕,他自然是不会冒着生命危险再去到那种鬼地方。这也是人之常情,既然他不愿带路,独步也就没再为难。看时间不多,便随后留了他二十两银子在台上。 “多谢你提供的线索,这二十两银子是给你算是问路的。” 庖丁一愣,万不敢收。 “诸位大侠不畏生死,来这里为百姓上山除害已经是大恩,小人岂能再收你们的银子。” 独步长老笑笑。 “江湖儿女,力所能及之事不足挂齿。不过换言之,纵使我们能为周家村的百姓除掉所有的恶鬼跟魔,但若人们的心不向善,周家村也难能回归往初。不过好来在周家村这样的人间地狱还能有你这样持之己见的人存在,这该当是一件好事。如果等一切的事和平下来,你要记得将所有的真相告知周村百姓,不要让他们再继续迷惑下去,这也算是善事一件吧。” 独步长老说完,示意众人转身欲走,那庖丁却一时犹豫,一刻又喊住大家。 “各位大侠等等。” 众人所愣,庖丁即道:“罢了,我这命也是捡回来的,如今就连我唯一的儿子也死了,如我再继续就这样一辈子当作一个卖肉的,那这一生也就白活了。这一次我便带你们再闯一下鬼门关吧!” 独步长老欣赏他。 “不用劳驾你,其实我们早已有法子找到那邪魔的老巢,先前只是不能确切那魔头的真实所在之处,山中险阻,恐防有诈,所以也是后来虑。现在已经确定他们在玉华山上,那后面的事也就好办了。” 庖丁却不认可道:“你们是想通过引路蜂带你们去找他们的巢穴是吧?” 独步长老和大家惊讶,他何以知道此事! 庖丁正道:“实不相瞒,昨夜发生的事我都看到了,否则今日也不会同你们主动搭话。另外,从你们第一次来村里的时候我就盯上了你们......” 众人不解。 庖丁却知错道:“从小到大,我一直希望有人能站出来救周村一回,可那些毕竟是杀人不眨眼的东西,谁人能阻止他们?但是我仍希望着,能何时何此出现那样无所不能的高人出现,救周村一回,救周村的人一回,所以每逢这里来神秘的人,我都会打探,却至今未能有神通广大的人出现。但是你们不同,我知道的,也感觉到,这一次我看到了希望!但我也不敢完全信任,因为失望惯了......” 独步长老突然想到一件事,那便是去万花谷那晚见到的并不是恶业,而是他! “你果然聪明至极,看来老夫并没有看错人。” 那庖丁却不孤道:“高人谬赞了,我只不过一个卖肉的,能有多大本事。” 众人未敢再窥其心中所想,谁能想到一个庖丁能有如此见为! “如果是一般情况下,引路蜂是最好追踪事物的妙计。但是你们有所不知,那魔头聪明得很,他可能想到会有人通过这种方法前去找他的麻烦,所以他及早便在林中撒满了药粉,我虽是卖肉的,但鼻子灵得很,那晚上山时便问道林中异样的气味,先后而发,终而在里面失去嗅觉。所以我断定,这便是那魔头种的失嗅散,一旦事物闻之,便会立马失去嗅觉。” 众人未敢想象,若是凭借着引路蜂上玉华山,那后果不堪设想!不知是天意,还是偶然能遇到庖丁这样一个人存在,不管怎么说,这庖丁算是帮上了大忙! ...... 第一百五十六章 广成翊老巢,恶业之谴责 众人原以为长门知月设下的引路蜂便是追踪广成翊线索万无一失的妙计,却不知玉华山中早已有了“失嗅散”的存在,要是他们这样上山了,广成翊老巢没找到,反而事先打草惊蛇,他们无疑自投死路…… 好在机缘巧合,幸得遇上那周村的庖丁之人所在,这庖丁虽只是一个卖肉的,但造次却非同小可,就连独步长老都为之欣赏。 然而,这位庖丁的出现,也就意味着大家接下来即将正式展开人鬼之战,但无论结果如何,大家势必都会抱着无惧生死的心上玉华山…… 待一切准备就绪,大家便一同往玉华山而去,歧爬三个多时辰,大家正式进入了这个如今成为魔鬼之世的黑暗森林。 当时的天空很难,却有几片乌云在玉华山顶上面聚集,众人警醒起来,不时便听到林中幽色处传来几声野兽的嘶叫声…… 在此之前,独步长老以保万事周全,还是让长门知月从笼子里放出了引路蜂,跟着引路蜂的方向,即便正是目的地的方向。自上了山顶,刚到近口一点,这只引路蜂便突然迷失了方向,独步长老跟大家这才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这与庖丁说得不假,广成翊果然在这玉华山中撒满了足够量的“失嗅散”。以防生事,独步长老赶紧让大家系上了事先准备好的抹布。然后转身来看着那庖丁,而到了现在还不知他的姓名,为求方便,便询问其名。 庖丁率直回答来。 “哦,在下姓朱名全安,你们直呼我全安即可。” 独步长老点头。 “嗯,全安,接下来就靠你了。” 朱全安明意,却有一点迟疑。 “好说,不过有一点大侠们得小心……” 独步长老疑惑。 “有何不妥?你可先说来。” “在所有人的眼中,那些丧尸都是赶天黑出来闹事,但此些东西终究不是鬼,它们形体和相性类似丧尸诸般,却跟鬼这类邪恶有着本质区别,而实质它们也不完全是丧尸,否则也不会来生祭这么一说,这就判定,它们并不一定只在夜间行动。” 等朱全安说来话,众人皆愕然,独步长老再一次被一个庖丁的聪明所折服。 “俗话说英雄所见略同,老夫不得不为你的过人之处信服的五体投地!没错,你所言是重点,这点老夫也早就想到,只是事到如此,其余的事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我们最终的目的是取广成翊的脑袋,而想杀他,自然得和那些没有思想的丧失先拼个你死我活。” 清楚独步长老有所考虑,朱全安便没有迟疑,隧道:“也罢,那我们走吧。” …… 生人只道玉华山乃是个禁地,众人深入其间才心证了此言不假,周围阴森恐怖,或许因为那些丧失的存在,里面连一个生灵的影子都没有!千言当时就全身上下不舒服,莫不是有人活得不厌烦,谁会到这种地方来! 大家自进林,多便是感到不自在,可不自在归不自在,他们还得继续跟着朱全安一步步向前…… 玉华山鸣涧终西南之端,鬼魅嚷风之曲传响,朱全安下意识地指了指前方岭下潮湿的洞窟,以示众人即将到达的目的地就在那里。 独步长老以手统作为行动指令,提防众人警醒。 “全安,等下若是兵刃相戈,你待藏于谨方身手,必时之需他自会保你一命。几位姑娘也是,我们可出手的人足够,你们万不得已主头阵,只待不时之需助我们一臂之力即可。” 几人点头,随后便往越有明的洞窟走去,行越数百步,终来能见洞窟完形的隐蔽所在处。 周视这洞窟石门紧闭,岂止目前,大家未曾遇到丧尸之类,而究竟眼前的此洞窟究竟是不是广成翊的老巢,这也无可而知。独步长老观其周围的一切,一时却另有迟疑。 长门知月看中,试问其意。 “独步长老,可是有觉得什么不妥的地方?” 独步长老一息叹,随而下意识地将目光投放到了一旁装疯卖傻的恶业身上,时至如今,因为心里对他的质责,也不能不与其挑明。 “怎么,你还要继续装下去吗?” 恶业不为所动,两只眼睛直勾勾地望着前方紧闭的大门,长门知月注意到,他的双手间在颤抖。几人对于独步的话吃惊,一时全将目光投向恶业。 朱全安难以置信道:“长老之意,他便是恶业仙尊是也?” 千言忍不住好奇之心,遂问独步道:“师父,你说他没有傻,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独步长老没有回答千言,继续对恶业往深里讲。 “有些事看破不道破也就罢了,但你作为一个隐士,自然得有一番浩海的胸襟,亦当拿得起、放得下。你既知自己罪孽深重,就不该因此自欺欺人、自取其辱下去,你跟知月的曾经的痛楚我们都悉数而知,而你却没有像他一样正视自己,逃避解决不了任何事,欲要救人,必先自救,换句话讲,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就算过去一时跌倒,而爬起来,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我知道,这样的话不以形容你这样一个隐士仙尊,而你当清楚,我们来此的目的并不是帮你,纵使我们杀了广成翊,也不能赎你的罪,此时不醒过来,更待何时?” 独步长老这一番奚落,甚为让恶业难取其辱。事到如今,他也只能向独步、向众人躬身歉意。 “贤弟说得没错,一直以来都是在装疯卖傻中忍辱偷生……我害了周村的百姓,我害了知月,也害了那些曾经白白被广成翊生祭成杀人狂魔的无辜生命!我是个千古罪人,我才是个真正的十恶不赦大恶人!虽千刀万剐不能名罪,但我还是希望有朝一日以我的血溅广成翊的眼睛!但是他实在太可怕了!我从未见过他那样丧心病狂的怪物!” 独步长老还是理解他心中的苦衷,但是有一点令人发指,这广成翊自始至终在长门知月口中都说得那么邪乎,而就连恶业这样一位高人都对其束手无策,即便是这广成翊真有一番神通广大的本领! “令老夫失望的是,并不是你所犯下的滔天罪行,而是你对事实的漠不关心!包括妥协、轻易放弃、和无为……人皆曰:‘予知。’驱而纳诸罟陷阱之中,而莫之知辟也。倘若你尽早醒悟,能站出来替无辜的生命修一番善业,也逐能减缓你这些年所能承受的罪孽,但是你却选择装疯卖傻这个方式自干堕落沉沦,从而被歪魔邪道渔网,一再对它们妥协,反而纵横广成翊魔性兽发!” 恶业全身开始颤抖,独步长老的话却像晴天一个霹雳,顿时让他一言难发。一时竟摁不住良心谴责,眼角流着泪,“砰”一下跪倒在地…… “人间有路我不走,地狱无门我偏入!” 长门知月赶紧上前扶他。 “师父,何须如此……” “知月,老夫自持无亲无故,你当是最懂我的人,没有之一!你应该早知道我在装疯卖傻,你怎么不当面揭穿我的丑目?以待为师良心发现的时候!” 长门知月即也惭愧。 “正因为了解你,我才一直相信着师父!不撞南墙不回头,徒儿也是在恩师的那番痛楚中饱经人世间的酸甜苦辣,你看,这些人的出现,就是天意!” 恶业扪心自问,对于长门知月的话乃是一种契机的斟酌,却也一时当着众人的面再也抬不起头来…… 第一百五十七章 洞前的叫骂,同大开杀戒 恶业的觉悟当时情理之中,情有可原,他是一位屹踞众人之上的高人,千言倒无生疑虑。只是看着恶业的情形,心里又有与其无法相融相通,这种感觉与先时对长门知月的看法类似,却又不同。区别在于长门知月是个个大侠,而恶业是个贤者,有其道而无不凡俗,以其境而不能深及,可远观而不可亵玩,这一点顾惜朝等后生亦如是...... 独步跟云虚则不同,他们有同等精业上的修道,思想跟为世之道存在相形相似,所以独步长老起先来即能与恶业直言不讳。至此,恶业全然大彻大悟,见其一诚心,云虚长老亦毫无禁断。 “说白了,一切都是时辰惹的祸,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倘若没有广成翊这样的魔存在,天下也不会迎来重大的世界危难。贤弟也不必太过在意,过去了即是过去了,既是你有以一颗心,也算是对世人一个交代。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可惜的是在不对的时间遇到不该遇上的人,不该有为的时候做了不该做的事,所以才巧时天利铸成大错,以至于让自己身陷罪孽的泥潭中无法自拔,这便是道,这便是法,可终究不是仙。” 恶业抬起头来,向云虚长老深鞠一躬,另向独步长老继礼。 “都云:‘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贵人之言,胜遍足下满地黄金。” 独步长老即正道:“我还原本以为贤弟不能放下心中的耿,先前之言,多有冒犯,如是能放下曾经,也请再给自己一次机会,眼下正是需要你的时候。” 恶业愧不敢当。 “长老何来此话,我都是我一手铸成的大错......” 见其停顿,独步长老正指前方的洞窟之门道:“贤弟,你且看那里。” 恶业以他所指而视,却一时不解独步长老之意。 “眼下的所有的事都不是事,而我们最主要的事便是那洞窟中的魔头广成翊,这也是我们费劲心思来玉华山的目的。如果不出所料,广成翊便在那洞窟里幽暗的一角修炼。等下我们与其在这里免不了一场恶战,但是生是死,他都是我们,都是天下共同的敌人,不与见血,不以封剑!贤弟,你看如何?” 恶业慨意。 “誓不诛此贼,罪人恶业永不轮轮回!” 独步长老点头,正式示意众人,大家自然以死赴义! ...... 时当正午,潮湿幽暗的溪涧一侧惊雷摇晃树梢,众人来到洞窟前面。千言自在前面直凶叫阵。 “洞中小儿,千言爷爷今日特来去你狗命,还不速速打开门来一见!” 声音漫过林间,一时回荡往复。众人翘首以视,却不见大门有丝毫动静。 千言继喊道:“广老贼,你恶事做尽,人神共愤!今日我等江湖儿女来此取你的狗命,要是在藏在里面,爷爷将要一剑劈开这石门,闹得你的狗窝鸡犬不宁!” 众人静候半时,亦无见洞门一丝动静,千言实有不耐烦,拔出凌迟剑便正要上前去劈门,刚到门前,大门却渐渐打开来。内有邪风溢出,千言未敢上前,看门开的刹那里面黑暗处有所动静,遂赶紧退了回来…… 众人瞋目,当是那些可怕的丧尸群体!先有一两只浴血而来,其后便是不计数量的凶势异形体涌现,独步长老是骇然赶紧提醒众人。 “大家小心,这些丧尸并非我们昨晚看到那些弱势丧体,当是经过变形,强化而来的灵异体!” 大家闻风丧胆,恐惧着看着无数的丧尸聚集在了洞窟门前,一时莫敢往前半步! 千言无畏。 “这广成翊果然是缩头乌龟,自己藏在里面出洞来一战,只使唤这些不中用的丧尸出来应承。爷爷倒是要看看,这小儿要躲到什么时候!” 说着便冲向丧尸中间,“飒飒”几下便将数个丧尸的脑袋取了下来!这一举动,恰惹怒所有凶光满面的丧尸群,第一时间便一同扑向千言! 千言当挥了剑,在掉下脑袋来的丧尸替上磨了剑上的藏物,随之又穿向它们同伴极为集中的群体中央,来跟周围的丧尸厮杀个三五回合,这来去,大斩数十头异形体! 长门知月自看得千言在其中杀得痛快,兴起,遂立刻拔了剑冲向千言身侧,同赴千言在其中杀得痛快淋漓! 白瑾方化“碧芒”,大地起沧浪,踏浪上去,再一剑下去,当卸翻面前数名丧尸!顾惜朝迎刃而上,才使出一招“明月问天”,便不费吹灰之力,连取长门知月身后十头异兽! 两位长老同恶业在一旁张望,万没能想到这四人如此意气相投,看阿兰、段若柔、安水夏三个女流亦舞剑攻于丧尸当中,三人就此斗志兴起,相视而下,即刻拿起手中的剑来同大家杀个惊天动地! 尽达五六百只丧尸从洞窟里涌出来,此时洞窟的门再次关上,众人一时心切,本想趁此机会杀进去,却被成山的丧尸围得寸步难行!这石门关起来了,大家也只能同这些无人性的东西厮杀下去...... 这也算是一次携手作战,长门知月是暮阙门人,他曾欣慰千言等人能将江湖恩怨放下,来将自己以朋友相待,正邪之分也好,各人名义也罢,在眼下乃讲,他们都是为正义和狭义携手而战! 这是他前进的力量,也是忘记过去荣辱的信念!看着千言这样一个崇拜的人在邪魔当中杀得不亦乐乎,却就像玩一样!长门知月何求不共手! “千王,可还挡得住?” 千言一手扒在了一个丧尸肩上,一手又握剑重下,毫不犹豫地从那只丧尸间刺穿了一个大洞!一时见长门知月并手杀到身前,兴为快意! “嗯!这些东西也就这点能耐,还不足以让我来热身!” 长门知月潇洒与决,一剑将千言身后的丧尸脑袋当西瓜一样刺爆。 “在下正是这个意!乃与君并肩作战,当是一种最痛快的事呢!” 千言大笑。 “好!很好,削他老滚的,今个儿咱俩就来比试一番!” 长门知月左手勾月姿,右手旋弓势,两三下又是几个丧尸脑袋迸碎! “如何个比法?” 千言斩丧尸其下。 “就比今日谁能杀的多,不过当然是我的赢的可能性大。等下你要是输了,下山后要请我喝一顿酒,你看可好?” 长门知月笑意。 “在下承认,我远不及千言的实力,不过,纵使这样,我也会全力以赴,至于这顿酒,谁请都一样,但必不可少!” 千言否道:“诶,愿赌服输,这我们得分清。况我身上没有多少钱,所以这顿酒只能你请了!” 长门知月无奈一笑。 “好说!我虽不愿让千王慷慨这个手,但毕竟胜负未知。千王等下要是输了,可也莫要失言。” 千言以敬为重,再一次为长门知月打开了心之门。 就此,两人联手,并肩作战,一时在百名丧尸异性体中杀到所向披靡! 白瑾方同顾惜朝两人更是杀得酣畅,在千言左侧的丧尸群中同数十名丧尸周璇。听剑阁的剑法配合柔剑流的剑意,杀得一方片甲不留! 阿兰、段若柔、安水夏更是不虚斗志,花舞弄剑,剑雨生花,仅仅只在眨眼间,接二连三便放到二十多个丧尸!异形体恰有一时得了势,反转身朝她们三个下手。这异兽跟普通魔物有着本身的强大所在,纵使是花间流的练家子,断也不能在数量压制上的狂暴物身上随机应变。阿兰仅此被三个异形体缠住,情势亦当危险。 段若柔本身学武不久,只能防身一时的三脚猫功夫自然不能独当一面,安水夏只能在一旁相助厮杀!而开始面对强大的异形体时,此时两人也受困...... 犹豫两位长老在较她们远距离的方向厮杀,片不能及时发现她们的危险所在,纵使看到,因有身边的丧尸阻绝,第一时间也赶不上救急。 好在恶业离她们近,第一眼看到大量的丧尸将阿兰三人围在其中,正欲千口咬下。他眼见三人有生命危险,来不及多想,快下追风步赶到三人身边,仅有丝毫之际,他又飞身而去,乃上魔物头顶,再下中云定地,这上下,犹如泰山落地,恶业三五招式,便将三人周围尽数十头猛兽纵开于四面八方,随后灰飞烟灭! 三人因此得救,脱离危险,对于方才恶业的表现叹为观止! 见三人衣物刚刚被丧尸撕扯破烂,恶业关问道:“三位姑娘可有被它们所伤?” 阿兰礼道:“多谢前辈相救,我们没事。” 恶业放下。 “嗯,你们莫要恋战,等下多需小心,其它的交给我们即可。” 三人点头,虽有些不习惯正常的恶业,可势之也没有犹豫,即刻拿起手中的轻剑乃与恶业在一旁往复厮杀...... 这一战,前前后后便是一个多时辰。凭借大家的共心,六百只丧尸已经只剩下百名,纵使大家斗志不散,可终也身疲力竭。就这一百丧尸,耗下去也得至少花费之前三倍时间。 长门知月撑着剑在一旁喘息,看着满地堆积的尸体肮脏不堪,硬骨一悚,心为之噤寒,继看千言不折不挠,心哪能服输,立马又抽剑杀向丧尸群中...... 第一百五十八章 兽人戏谬论,进退两难时 大名之扬,天下诸内外敬仰。伊始之风,道遍无常。来无影,去无踪,好贪来一场酒肉香酩,求道来一生孤生湮灭。世人只道为上仙真人,他却在罪孽的痛楚下失心疯。也许,恶业的存在便是世人眼中的匆匆过客。 丧尸之力,剩存不多,千言等人酣求痛战,及止其处,先取大胜! 洞窟之门再次打开,剩下的几十名丧尸体随之退却,众人及待,正当是一红袍之人出洞。 “精彩,相当的精彩!看来我今日不出洞来,想必你们是绝不会善罢甘休了!” 其人随身来携带一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众人瞧其周身,尽被幽蓝色的气焰包围。其他人不晓得,而长门知月、恶业以及朱全安何以不识他。他正是是广成翊! “广成翊,你作恶多端,残杀了多少无辜的生命,及至几日,老夫迷途醒悟,特来取你的狗命!” 广成翊见恶业,一点惊讶,随后又恍然大悟。 “原来这疯也分真疯跟装疯,看来当初还是我小看你了!” 长门知月继骂道:“广贼,你我的恩怨从始至今未有了结,当年在拜火教侥幸生还一时,却不知你依然狗改不了吃屎,转而到此继续行恶不断。畜生行为,不杀之,天理难容!” 广成翊予以敬重。 “很好,该出现的人都出现了,今日不拿出真本事来,看来是辜负诸位的到来了。” 千言上前,早已对其看着不舒服。 “广小儿,我还以为你要当缩头乌龟几时,即便是有勇气出来,今日可要让你见识一下青竹派剑法的厉害!” 广成翊有意看了千言一眼,饶有兴趣道:“哦,想必你便是现在江湖中被天下人称赞道奇的传奇少年千氏余孽?” 千言几位不爽道:“既知爷爷的来头,还不快束手就擒,免得等下遭受皮肉之苦!” 广成翊藐视一笑。 “你这乳臭未干的黄毛小儿勇气倒是可嘉。只不过,今日就算你们所有人联手,也不是我的对手。有句话说得好,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入。我本想着有机会找你们,而你们却主动送上门来。这样也好,免得我大费周章去找你们。” 独步长老正道:“广小儿,我等今日便是奉天命特来取你的项上人头。自古正邪两路,你先以拜火教之名,曾在人间大行伤天害理,这些年又辗转玉华山周境,苦修旁道,暗练邪功,还以活人进行生祭来制造为你效命丧尸魔团,大肆地将活人残杀,此等做法,简直畜生不如!” 广成翊冷嘲。 “正邪!倘若天下有正邪之分,那这天下何来那么多的权位争夺,何来那么多的名利争夺?又何来那么多人百姓生灵涂炭?呵!这世人终逃不过宿命,天下之大,往事今朝都以成败论英雄,谁是谁非都已经不再重要!而由始至终从不缺纸上谈兵者,而少有的便是能替世人揭示伤疤、带来完美世界的人!” 独步长老为他的话惊寒。 “所以,这便是你的道?这便是你的魔?咎由着自己的罪孽全然不顾,反而想当一个救世主?” “魔即是魔,邪即是邪,而道不同,则不相为谋,你们以们的仁义道德去拯救世人,拯救世界,而我只是用了我自己的恪守之道扫除世人眼前所有的黑暗。有理有据,有节有果,既是地狱,亦在所不辞!” 独步长老为之发笑。 “好一个仗义勇为!演戏的人假戏真做,看戏的人为他假惺惺鼓掌。所以他批着华彩的衣装演一场扮虎吃人的好戏!好看,也好笑!” 广成翊弹指一挥,以镇自若。 “人不知鱼所想,而你不知演戏的人心中所想,所以这场戏演得好不好,看戏的人自当不解其中的意义所在。古今圣贤,都言分内外事,看天下,自当看王侯将相,卑贱之夫,当不能定王土兴亡大事!我将江湖尔等当对手,却永远不将他们当强者所尊,能让我敬畏的,想这天下也仅当京九天一人!” 独步长老耻笑。 “虎豹狼才,蛇鼠一窝!你能将京九天这样的恶类当作可敬的人,即便你不外乎如是邪魔外道!而天有天理,道有道法,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尔等终将有朝一日自取灭亡,遗留千年臭名昭著在罪恶的地下永世不得超生!” “不成功便成仁,一个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名字有何意义所在!一个失败的人,只顾看眼前,一个愚蠢的人看得眼前,而不顾未来。而一个聪明的人,看眼前,也看未来。最终,一个成功的人,不看眼前,不记个人得失,只看结果,所以成就一栽春秋,付诸千古兴亡大事!” 独步长老恼怒。 “简直痴人妄语!” 广成翊却得志。 “我们且拭目以待来,这这场凤云巨变中,究竟鹿死谁手!” 瞧其大言不惭的嚣张气焰,千言早已忍无可忍,火冒三丈头顶,当之拿起手中的剑横向他! 广成翊却不惊不慌,面具狡诈之样,待千言近其身,随手一拨红袍,轻携一股强大邪风遂将千言挥之一旁! 千言未有动容,随后继并剑而上,当下广成翊脑袋之下,当是一招“云深决”,剑招道奇,广成翊才为之一动。巧而快地躲避开千言的攻击,随移身一旁,从后突然出现两个丧失,却是有一定的邪乎! 千言往后一退,仔细看来,虽然这两名丧失面目全非,倒是凭借样貌,千言一眼便识得他们正是心剑流下的心弟子誓言跟谭中双不假!千言自此沉沦…… 看到他们两人的情形,独步长老几人亦有微觉,心中自是一种不详地预感随之而发…… 看着大家未有所动,广成翊却狂笑着走出。 “千王、独步、云虚,还有白谨方,你们可认得这两人?” 云虚长老咬牙切齿,面对广成翊的兽性,恨不得将之千刀万剐!心中所想,谛归长老跟他门下的数十名以上弟子是在这玉华山中失踪,如今再结合眼前的情形,那所有的真相即刻被印证——他们曾在这里跟广成翊一干魔系展开了一场生死大战,而最终全军覆灭于此…… “卑鄙小人!你将谛归长老他们怎么样了?” 广成翊吹指一弹,舞弄妖姿。 “是如何,你们莫非还看不清吗?不过你们有一点大可放心,其余的人的生死毫无价值,但谛归长老却是有人特意吩咐留他一命,但是长门知月应该理当清楚我的为人,我做事向来不给对手留活路。纵使是有人特意的安排,但凡其间有人让我不开心,我便会以法做事!谛归长老可杀,你们皆都该死,否则我便真是为自己不留后路,从始自取灭亡了。” 长门知月痛骂。 “人在做天在看,我后悔当初在灭拜火教时没能将你一刀两断!不过今日,我长门知月拿我这颗人头发誓,不取你狗头,誓不为人!” 积攒这心中仇恨,长门知月欲剑而上,却被广成翊一言所止。 “多么美的一副表情,我就是喜欢看到你这张恨不得将我千刀万剐的样子。不过。咋们的事,最后再解决。而眼下,乃是我同他们的事,恶业大侠,你也如是,且待同你的宝贝徒儿先看一场好戏,等我跟千王他们的事解决了。咋们再好好谈谈?” 恶业同与长门知月为之兽性癫狂,即是如此,他们却也无法给千言他们生事,终得一番撕心之愤慨,却对眼前的可怕恶魔束手无策…… 千言自是看到了青竹的家人,即便对广成翊有着一番剥心挖肝的气愤,却也面对同门师兄弟继而不能动手中的剑…… 大家亦如是这个想法,看着誓言跟谭中双所化的丧尸体露出了凶残的样貌欲要同他们来当敌人看待,他们一时却到达进退两难的地步…… 两个丧尸体正式朝千言动手来,千言也只能同他们纠缠,杀而不得,白谨方、顾惜朝先后而上,多有几次成功机会能穿爆他们的脑袋,但始终下不了那个手…… 第一百五十九章 给一个解脱,往生断再发 千言几人多次控制誓言跟谭中双,却未能成功。而他们却魔性大发,愈战愈烈,事情终究到达了无法挽救的地步…… 他们两人的修为毕竟异于常人,待成丧尸,即便有着强大的能力所在,千言几人又不能加以杀害,及至关键时刻,它们便毫无人性地往人身上扑咬…… 千言仅有那一刻舒服,它们的进攻便大机可趁!当时,起先出手帮千言的白谨方跟顾惜朝两人正好在一旁缓息,眼见它们在千言身上得手将他扑倒,便要张开口来朝着千言脖子上咬下去,他们却来不及出手相救!众人也是看得凶险,它们那一口下去意味着什么!就连独步长老也悬紧了心…… 可是意外发生,待千言生死一线之间,恶业再次飞身而出,两掌其下,便如排云破石之势将誓言跟谭中双的丧尸躯体粉身碎骨! 千言本是因为他的救命之恩而感谢他,可他杀了自己的同门,心里即便对他的这种行径大不悦! “你为什么要杀他们!” “老夫清楚,今日你们是无法下去这个手!它们和所有被生祭的人一样,本该无罪,但不杀之,它们便要做有罪的事,我只是给它们一个解脱,好在让他们脱离苦海,早早轮回转世!我知道,你可能非常恨我做了这样残忍的事,但我只是做了我该做的事!” 众人虽也不愿看到这样的场景,但毕竟恶业也是出于有心,他做了大家不能做的事,这还当是一种解脱。 只是千言愤怒,一时不能理所当然罪责恶业,只能眼看着誓言跟谭中双的肉身散落尘杂,心中自始生魔…… 曾在考试场上,誓言跟谭中双从众多新人中名字靠前。尤为深得谛归长老的欣赏,转而名正言顺进入他旗下草木轩学习。无论谛归长老,还是大家都是一种难得情感羁绊。千言亦对他们有着非比寻常的师兄弟情谊,从始至今见证了他们跟自己的友谊。 他们的年龄跟自己相差不大,在草木轩深造,该是有着前景未来,如今却死于非命。千言心中怎难平静,无论誓言、谭中双,以及同他们一起被残害的师兄弟们,这对于他是一种沉重的打击。而造成这一切的人便是广成翊,千言自当对其积压了巨大的仇恨! 直接拿剑直取广成翊要害,而有一点,情感涌动当是往生断的禁忌,因为此,千言终而再次打开了咒印,心性完全大变。开始他还能自我控制,及至动用内力,随后完全就像发了疯一样…… 众人所看出,这是先前往生断发生之症,看千言已经不能自我,云虚长老极为心切,赶紧出手上去应付广成翊,一面又试着平复千言心境。 “言儿,冷静下来!” 千言有所触,可却再也无法抑制内心的那股纵欲!他极力压制,反而又更加猖狂往生断的烈性!跌入深渊,欲于黑暗,一片深红而又炙热的心焰将他包围,最终烧到了他身体上,熊熊的烈火持续燃烧! “言儿!冷静!” 又是亲切而信念的声音将他拉至岩浆边缘,他用尽所有的全力让自己清醒!各种往昔的熟悉面庞在唤醒着他! “啊!” 身体上的疼痛更心里的灵魂挣扎逼得他撕裂开来! 段若柔跟安水夏多有几番悲痛,她们都想上前去给他力量,却被白谨方强力地拦阻下来。 “你们上去干啥?他已经毒性大发,连自己都不知道在干什么!稍有不慎,现在的他连身边的人都会一同都会伤害!” 段若柔心中哽咽,眼中溢满泪水,尽都是对千言的担忧。 “可是,可是……他这样下去一定会走火入魔的!本来先前身上的伤还没好,这样下去他一定撑不下去的!” 安水夏苦言难作,从千言身上忍受的痛苦迁移到自己心里,那是种多可怕的灵魂摧烤!顾惜朝何尝不是,眼看千言被往生断折磨,作为朋友,他理当为他减少那份痛苦,可是他却束手无策,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被咒毒迷失心性,在挣扎和魔怔当中不能自拔…… 白谨方也不想如此,可不该发生的事还是再次发生在了千言身上。他想起了之前他对云虚长老说的一句话。要是他有劫印复发的时候,请求云虚长老杀了他!这是千言一直的信守之道,他不想伤害他身边的任何一人,但是一旦入魔,所有的事他都不能控制。所以白谨方明白,没有人能唤醒他的噩梦,能做的,也只有让他有罪孽感,这才是白谨方不愿大家上前去的原因所在。 及此,他眼看着大家对千言心受悲痛,他也只能狠狠拦在大家面前…… 而作为师父,独步对千言的执念是非常深厚的。但之所以是师父,他理当在这种时候有所取舍。他明白,这是千言的生劫,由始至终这条路都都要经历,看天意,也看造化,而最重要的还是千言他自己。 往生断初发,在双砚,大家费劲千辛万苦才求得仙医高人的封印。“磬砚先生”也说过,当时只是暂时封印住了劫印,而一旦千言有所感情变化,往生断必将复发!其实那时独步已经想到了一切。在此之前,他比都清楚,往生断是命劫,千言此生自当在劫难逃! 如今看着千言诸般痛苦,心里也是不忍,随在大家束手无策他冲上去点了千言的穴道,暂时平息眼前的风波…… 而一直看戏的广成翊却得意春风,这一切当是他所能希望看到的。 不过有一点,千言复发往生断的事令他惊讶,毕竟往生断同他当年执掌拜火教所创造的锁魂咒相似,他也早就清楚,往生断乃是鬼溟堂的蛊毒,可是千言身上为何有这种蛊毒?他有一丝所想,想到了千言的身世,却也明白了一些不为人知的事! “你们都讲一个因果报应,想这小子的症状当是种了往生断这种邪毒,这也难怪,他的父亲曾是鬼溟堂的人,后来改邪归正当了盖世英雄。纵使如此,却也不能赎曾杀人害命的罪孽,如今他是死了,一切报应却降临在他儿子的身上偿还。实在可笑之极!同样是罪孽深重,你们能正然他们罪孽,却不能公正裁决我的罪孽,这便是你们江湖人的狭义,这便是你们江湖人的正道!倒是独步长老你的一句话提醒了我,法网恢恢,疏而不漏,你看,这已经在你们身上应验了。痛快!痛快至极!哈哈哈哈哈……” 看他无耻的狂笑,大家咬牙切齿恨不得将之立马剁为肉块! 独步长老先将千言带到大家身边,然后正视广成翊嘲笑。 “无知小儿,粗陋寡浅!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你知否作恶跟行恶之间的本质意义区别?你知否什么是天作,什么是自作?你又可知否伤天害理跟杀人放火的天壤之别?千无山当年在鬼溟堂的时候的确做过很多错事,但他本性不坏,要不是出于本职,他当年也不会犯下那些错。他跟你这样人面兽心的衣冠禽兽不同,你所做的一切都是咎由自取,怨不得任何人!而‘人心生一念,天地尽皆知,善恶若无报,乾坤必有私!’你逃不过,终究也躲不过!” 广成翊气恼。 “事到如今,还不看清眼前事实。说一些强词夺理的话又有何意义!你应清楚,你口中所说皆为虚妄轻纱,在生死面前,一分钱都不值!你也看清楚,你们已经走投无路,最终胜利的还是我!” 云虚长老忍不住冷笑道:“悖论也罢,荒谬之言也好,不到最后关头,这些终将得不到印证。广成翊,今日在此,不杀汝狗命,天地难容!” 这是必然,也是在所不辞,强压在广成翊身上的仇恨,众人皆有勇气。 独步长老跟云虚长老在前,拔剑于广成翊以待。随之,白谨方、顾惜朝、长门知月等人并列一排,准备与广成翊最终的生死之决…… 第一百六十章 以罪祭亡灵,终成魔之时 四十一年谷雨数日前后,青竹派前后举行了“问剑”和“祭剑会”两场盛大活动。同邀江湖各类有头有脸的大人物一起观赏和见证。风云齐聚,四方八方远道而来的翘首让这两场盛会推上狂潮热浪,天下诸内外一时皆知。 这是具有象征意义的事,却被京九天代指为拉帮结伙谋权害国的大罪!先招降书的时日内派兵前往青竹山进行歼灭行动。时至谷雨前三日,众宾未散,却被朝廷全部包围在青竹山上,生死未卜...... 四十一年谷雨,青竹派听剑阁和一品居两位长老携弟子联手恶业两师徒在玉华山中展开了一场惊天动地的正邪之战。青竹人连同恶业跟长门知月九人对手一彻夜,亦不能战胜大发一成的广成翊。 而广成翊的生祭丧尸力量仅仅不在数百,如今巢穴的事闹起,转而来去,便从玉华山周境赶来成千上万的凶残丧尸,有的刚待尸形,而又的却异形进化! 这场战斗势必将众人逼至悬崖。经过时个时辰的痛战,众人已经身心疲累,加之多次身受重伤,大家皆已经再无力拿起手中的剑。 整个洞窟已经尸积如城,广成翊也已大残,却又一时气息大成!这便是他所修炼的”归元大法“的厉害所在,总算广成翊一时的气数将近,他却能凭借”归元大法”进行重生!还没有人知道,“归元大法”是与天地乾坤相存,其本身的属性就是吸取天地之间所有真元而跟纵法者共生,而自然万物生灵皆由灵,灵中所孕育大量的气元,万物不息,则大法不灭。大法不灭,则广成翊永生! 大家多便是在这种绝望跟折磨中同广成翊进行着人跟魔的无限战斗! 广成翊生死不论,威力依存,仅是如此,已彻底磨碎了大家的斗志。丧尸之众,能移荒山,这便是前无进路,后无退路的绝望地步! “天堂有路好不走,地狱无门硬要入。如今的玉华山都是我广成翊控制的范围。你们原本以为老夫对你们的事浑然不知,可老夫早已将你们的一举一动看在眼里。昨夜周家村的事已经引起了我的猜疑,在归返的尸体上发现了花粉的存在。所以早早便在玉华山周布了成千上万的丧尸兵团,以待你们的有心闯入,再将尔等全然拿下!可是有一点疏忽,一切计划本该是天衣无缝,却被此人倒搅,否则你们也不会轻而易举找到我的藏身之所。不过也并不碍事,今日,你们终将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长门知月一愣,有所愕然。花粉之事,理当小心谨慎,起先他已想到这一点,所以还特意在花粉上作了手脚。花粉当是无色无味,广成翊何以发现其中蹊跷?他反观朱全安一想,才知此魔头也是各类奇门秘药的专家,对于自己所使的这点小伎俩,他自然一眼便知。而平生皆知广成翊聪明绝顶,以求何事不能做到斤两,如今想来,他们先前所做的一切措施都是白费,曾能在此恶魔的眼中一清二楚! 这便是广成翊的可怕之处,遂这些年来想尽一切办法,终不能动他一根手指。 独步长老曾被广成翊先击一发,如今丹腑重创,经过长久的恶战,终而将其身心大伤,一大口鲜浓郁的鲜血逼至口出,握着剑倒在地上久不能立。 “无......无知小儿,今日就算老夫命丧于此,我也不会让你继续在为祸人世下去!” 广成翊嘲笑。 “死到临头,还大言不惭!不愧是青竹派中之人,在下理当为长老的气慨所敬佩!只不过,顺我者昌,逆我者亡,你们这些人留着,对于我跟京王的确是一大祸害。” 独步长老笑。 “经过这么久的掩饰,你的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老夫还在想,究竟何人在你背后给你撑腰,以至于你天不怕,地不怕,气焰如此嚣张。归根结底,当是找了京九天恶狗同类摇尾巴!” “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就连曾经在我眼下如同丧家之犬的长门知月都聪明选择青竹派当靠山,老夫岂能不找一个牢靠的后盾自然生道?” 长门知月痛斥。 “狂妄小儿,别以为有京九天给你撑腰,你就能永远的逍遥法外下去!这跟拜火教的灭亡皆是一个道理,杀人偿命,天经地义,本该当年就将你绳之以法,却让你侥幸赢的一时。恶贯满盈,定当天地诛之,任凭何人都不能保你永世!” 广成翊却冷笑道:“哈哈哈……杀人偿命,天经地义!长门……哦,不,知月,这句话我原封不动还给你,你可还记得当年我拜火教旗下祭灵使晋杜跟你祖父陈锦的事?陈锦当年的存在,就是拜火教最大的威胁,拜火教本该与他是两道而事的人,他却多番出来横刀阻拦,我早已对他恨之入骨!当年想尽一切办法暗中除掉他,却碍于江湖人的眼不能将其灭掉,加之他本身的实力不弱,我跟我弟也只能想出死决的方式取他性命!可是天不遂人愿,晋杜因此白白送了自己的性命,反而让陈锦生还!他是我唯一的亲爱的弟弟啊!当初本来就是我打算跟陈锦对决的,他却偷偷跑下去找他对决,这样的结果我怎么接受!威胁拜火教的人都该死,陈锦这样的人该死,他身边的人都该死!纵使这样,也不能出我广成翊心中的这口恶气!” 再次提起当年的往事,长门知月满心怨恨,这一直是他的痛楚,这样的痛楚足以让他失去理智,白谨方看了,眼前长门知月的样子便正是他在陶丹县内大开杀戒的那种冰冷! “你只不过失去了一个弟弟,而我却要失去身边所有的亲人!这样的惨痛,这样的代价你可能感受!” 及处,长门知月完全心性大变,白谨方生怕他出事,赶紧走上前拍了一下他的肩,长门知月感受到他的温暖,从也自制几许。 以求事机,云虚长老继而对广成翊出手。 “休要与此恶魔多言!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咎由自取,老夫定要亲手取了他的狗头祭奠亡灵诸生!” 说时,他已当下一剑“明月问天”直取广成翊身侧! 广成翊不乱,一袭“百鬼阴阳抄”邪功气推万里,两者重击掌上,整个山林动有震荡! 恶业、顾惜朝齐上,白谨方、长门知月绕后夹击,三五来合,来与广成翊拼个你死我活! 当下,四面八方的“魑魅魍魉”齐头并进涌上前来,身体摧残的独步长老只能同几个姑娘断后,天已是第二个日出正头,这一战下去,又是一场腥风血雨! …… 广成翊之成,天人所不能敌手,“归元大法”,天地所不能灭! 仅此而已,众人完败于广成翊! 就待众人再无计可施,对于眼前即将来临的被杀之事无力回天之时,被封住穴道的千言狂性大发! “啊!” 众人所惊,就连广成翊也为眼前的一幕生惧! 一生潮汐之光,凌迟剑灵出,千言赤红的眼睛一闪,从而猛兽出笼,长发而溢,及至行动,他已完全入魔! 他失性,万念俱灰! 他成魔,则神鬼莫当! 他成势,手起剑落,则直取广成翊一只手臂而下! 这样的力量跟可怕,从而换做广成翊来感受,任凭他所有的浑身伎俩,任凭他天地相存的“归元大法”,等到这时,已经完全阻止不了千言的狂怒! “凌迟剑!原来如……” 等广成翊在千言剑下重伤而无力挣扎,他才明白了所有,这一刻,当是他真正感受死亡降临的时候,所以仅在那一刻,他终于在头上隐隐约约盖下的血中看到了他理想中的“完美世界”! 言未说毕,千言便以世间不可能存在的速度一剑封了他的喉…… 弟一百六十一章 广成翊之死,斩断诸逍遥 罪大恶极的广成翊被千言一剑封喉,他至死也未曾料到,辛辛苦苦设计的理想世界计划就此被终结,可能他到死也不心甘,但一切都一一烟消云散了…… 对于大家来说,广成翊的死的确是一大畅快人心,而这样的代价却是让千言从此遁入地狱之门,云虚长老还曾想,唯一能让往生断复发的是他人生中那个“必不可少的一部分”,而如今却竟连这小小的感情波动都让他不能自我!大家一直都知道千言重情义,他何尝不了解自己的外甥,他纵使这样也想千言不会走这条路,但他还是走上了这条疯魔的路,事到如今,就连他也不知道如何去分寸了…… “千言他疯了!千言他彻底的疯掉了!” 千言当着众人的面取下了广成翊的头,他却在狠狠地发笑,段若柔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他,他不会这么残忍的! 大家都以此毛骨悚然,这比面对杀人不眨眼的广成翊更可怕! 看着大家都在因为千言束手无策,独步长老心也为之一动,遂赶紧上前去醒正他,他希望还能来得及挽救这一切。 “千言,我是师父,你还认得我?” 独步长老试着用手去触碰他的肩,却被他转头来的一阵防卫动作止步。 他眼中充满着血丝,就连独步长老也当作敌人,他甚至要拿剑对独步长老不敬! “言儿!不得无礼!他可是教会你武功的师父,你怎敢对他下手!” 及此,云虚长老赶紧上前,幸好及时抵挡住他手中的剑,否则那一剑定要伤了独步长老! 云虚长老有点生气,可是明知千言已经被往生断俘获心智,他怎能会有这样的举动? “哼!你们都想夺走我手中的这把凌迟剑是不是?我偏不让你们得逞,要是再敢上前一步,休怪我手下不留情!” 段若柔的心在滴血,她不忍心啊! “千言,你看看,我是若柔啊,我们都是你最重要的朋友,你曾经说过,你要不顾一切地保护大家,怎么?现在被蛊毒迷失了方向,却连曾经跟你患难与共的所有人都不认识了吗?” 因为冲动,段若柔竟忍不住冲到了千言身边,谁知千言魔性大发,他说话也做到,当即又拿了剑直刺段若柔心口! 还好是长门知月及时出手搭救,在千言剑来时将她一同推到在一旁…… “段姑娘,现在他已经不是千言,请务要意气用事,千王他可能一时不能自我,但他一定不想就这样伤害了身边的人,要是他好了,他肯定会罪责深孽!” 这是清醒的话,理自然是这个理,段若柔也当记过。 云虚长老继续痛道:“言儿!你冷静一下,劫印刚解,倘若你在执迷不悟下去,接下来终到无法挽回的地步!” 千言却冷笑道:“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你错了,这才是真正的我,我的名字叫千言,乃是一个至高无上的王!什么友谊,什么狭义,什么往生断,只有成为这世间最无上至尊的强者,这才是我千言之道!” 顾惜朝为这样的话发指! “所以说!你现在什么都记得!可你还是要坚持当着曾经荣辱与共的感情羁绊无理取闹下去?” “哼!顾惜朝,我的好师兄,够了!我已经对你忍受够了,别假惺惺出来装好人了,在大家眼里,你才是一个集智慧跟能力一手的大天才,而我什么都不是,除了滑稽取巧,而我一文不是……你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对我千言不起作用!” 白谨方冷道:“那么,你当着众人的面说出来,究竟是大家平日里哪里待你不薄?我们师兄弟一场,究竟又是哪里冷落了你!就连你刚刚亲手杀了广成翊这一举动究竟是何原因,你都一一给大家讲清楚来!你讲,你好好地讲!” 然而如何,有些事注定是禁断,千言对于白谨方有着独特的情感,就算他成魔了,只要他看着他冷冰冰的表情就浑身不自在! “你们对我很好,却太过好,以至于让我无法忘怀这样的人情世故。可是你们都不了解我,这不是我想要的样子,我要的是强者,无所不能的强者!天下人都得对我俯首称臣,只有这样才不能被人凌落,嘲笑!而我杀他,是我眼中看不起他,所以我想杀,有什么问题?” “哼!就像京九天和刘叶霜那样?” 千言一愣,感受到了白谨方的可怕。 “他们是他们,我是我,以后他们都得死,一山难容二虎,真正的强者天下仅当只有一个,那便是——我!” “你这是在自欺欺人,我只当像你平时那样故意地耍性子。这与曾经的一切都自相矛盾,你现在是在假装否定一切的努力更牺牲,更将以前所有的真挚和勇气都一拼否掉了,这便是你想要的强者之名?” 千言一刻沉沦,他不知在犹豫什么,这样的话实在难以割舍,白谨方究竟是怎么样一个人,直到现在,他一直没有弄明白,但是他足够可怕,可怕到爆炸! 他的脑袋里面是两个世界,一片是冰山,一片是火海! “啊!你为什么要说出这样的话!只因为我们是师兄弟?还是朋友?你救不了我!因为我没病,也没疯!我还是曾经我,只是方式不一样!” 看他有所反应,顾惜朝试着用刺激这种方式引导他。 “如果不是朋友,何以做到如此地步?要是你还要一意孤行,那你该想到这样做下去的后果?曾经所有的一切你都可否定,那么千心姑娘呢?曾经用心血跟青春养育你长大成人的唯一老姐呢?” 这正是他的底线。 “老姐!老姐……啊!为什么,你们不要逼我!” 他挥了剑,狠狠地向周围大劈,以至于想卸下心中所有的不痛快! 以防被其所伤,独步长老跟云虚长老赶紧离开当下的那个范围。 云虚长老趁机会喊道:“千言,放下你手中的剑,放下你心中的魔,重新做回自己,你需要大家,大家也需要你。唯有这样,你才能自在逍遥!” “自在逍遥……” 片有一刻,他冷静了下来,矗在原地一动也不动地考虑着。 见有好转,独步有所欣喜,赶紧继续指引他方向。 “没错,你看,这里都是与你在一起习武练剑的兄弟姐妹们,跟他们在一起这才是最大的放飞自我。大家不会对你手中的剑有想法,更不会伤害你,要是大家过去真的有对不起你的地方,包括师父,只要你大胆的说出来,我们一起改。” 大家也为他祈之以盼,孰不知,独步长老的这样的话他压根就没放在心上,他口中只是对“自在逍遥”这件事执念太深。 “没错!自在逍遥!我要的就是这样感觉!从始至今,我一直都在怀疑一件事!既然我要成为一个最大的强者,那么真正的强者是何为寓意?现在我终于明白了!实在太感谢你了,我的好舅舅!哈哈哈……” 这让大家最终失望而归了!他在狂笑不止,他在玩火自焚,他在下地狱,他已经回不了头了! 他只看了大家一眼,然后拿着剑跳上了树梢,在林中飞速穿越,继续用可怕的声音狂笑着,渐渐便消失不见了,唯一就给大家的便是那一头很长的背发…… 顾惜朝很绝望,见众人都无法言止,他只能请求两位长老自己去追千言。 “师父,独步长老,这里的事还要麻烦你们,我去追上他。” 白谨方也请示同样,两位长老连说话的兴致都已经失去,也只能暂且这样了。而这是段若柔心里的疙瘩,她怎么也解不开,从刚才来一直在默默流泪,如今千言从身边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绝望让她不能呼吸,那是她心目中的玉石,如今却出现了一点瑕疵,足是这一点,已经致命! “我也去。” 白谨方不同意道:“你一个姑娘家去干啥,这是我们男人的事。而且你武功不高,到时候遇到麻烦反而得不偿失。” “可是……” 她不情愿,可白谨方跟顾惜朝转身便已追去…… 段若柔感到了自己的无能,眼泪刷的一下流了下来,不,她流的是心血! 安水夏将她揽入怀中失声痛哭。 “他们说得对,我们去只能给他们添麻烦,给言君一点时间,也给师哥他们一点信心,他们一定会好好将言君带回来的!” “水夏!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是吧?” “嗯,会好起来的……” 阿兰从一开始便被吓傻,如今段若柔哭起来,她也忍不住眼泪刷刷。直接扑到安水夏肩膀上。 “师姐,你就别在添麻烦了,一个若柔姐姐我已经把持不住了。” 阿兰继续抽鼻子。 “水夏,你说我的乖师弟真的会变回来吗?” “会!当然会!你都说他乖了,他一定会!” “嗯!以后我再也不欺负他了。” …… 长门知月为此一幕心酸,瞧一旁恶业一脸深邃的样子,一时自我安慰。 “倘若自救这种方法可靠,我相信千言他也能战胜他心目中的魔,最终走他该走的路。师父,你说是不是?” 恶业叹了口气。 “嗯!老夫不能想象,青竹派的人究竟有多千年一世,但为师相信,他们才是天下独一无二的狭义武宗!江湖人,青竹梦,直到现在我才解其中的意义!江湖道义从不违背,侠义之心永存,取大义,舍小我,不疯不魔,万念永恒,剑意自在我心!我想,这大概便是青竹的意志吧!” 长门知月点头,一时走到两位长老身边。 “两位长老,广成翊即被斩首,当是苍生之福!这样的好消息定当立马公诸于世。另外,谛归长老应该还被困在洞中,应该得赶快去搭救。而至于千言的事,虽然有些接受不了,但毕竟事已至此,换句话讲,车到山前必有路,我一直都相信他,留他一点时间,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的。” 两位长老警醒,长门知月当乃正话。遂正事正办,从而走入洞窟…… 第一百六十二章 玉华山之别,随向晚清风 日至西山,独步长老一行出玉华山巅,恶业特此送行。 “江湖尚远,老夫送诸位及此,便要不忍心说句珍重了。” 独步长老回头。 “贤弟至此,亦算功成,不过作为生死的朋友,在下说句某种意义上阴奉阳违的话,莫以善小而不为,勿以恶小而为之。你是一个食人间烟火的名望之人,希望通过广成翊这件事以后得过且过。” 恶业郑重承诺。 “独步兄取笑了,如我这样害人害己的人怎能谈得上人间烟火四个字。不过你说的很对,先前的确是鄙人太过一意孤行,终才犯下弥天大错。经过这件事,我深刻反省。” 独步长老信其。 “嗯,虽然我们的为世之道截然不同,但我们有着英雄所见略同之处。过多的话再讲起来也就没甚意思。” 恶业感动,内心愧疚。 “贤兄抬识我了!但是我理解你的言下之意,贤弟虽然有些时候愚钝,但心之所向,素履以往,这当是罪子心中最大的良泯然众!” 独步长老点头。 “其也!心也!” 见两人说得投好,长门知月亦有兴趣上来道:“其实我觉得,自从独步长老跟大家的到来,为实是我跟恩师的太阳。” 独步长老笑意。 “知月大侠盛誉了。我们也不过做了理所当然的事,而成事在天,谋事在人。金城所致,金石为开,倘若二位没有这种诚心,任我们再怎么努力,也等于枉然。” 长门知月会意感怀。 云虚长老正话。 “恕罪也好,替天行道也罢,这件事总算告一段落。但是我总有种不祥的预感,鬼溟堂行凶杀人越命,京势祸国殃民,还是隐藏在暗地里的那些妖魔鬼怪吃人放血,因为凌迟剑这把宝剑的横空出世,往后不惊然间注定将发生一场全天下人的流血战争!我们总得对所有事未雨绸缪,作好完全的准备,否则将会有更多的无辜生命因此丧生,世间百无一待安宁。广成翊这件事当是对江湖人人最好的一个警醒!” 独步长老心思所虑。 “此言甚是,凌迟剑的确是这一切的缘起缘落。而关键的是唯一能得善缘的千言却就此遁入魔道。一旦事情得不到好转,以后的事终将到达无法挽救的地步。” 恶业惜言。 “此乃天意,非人为也!但邪不胜正,万变不离其宗。我虽然一直隐居深山老林,但对世上的事还是略知一二。千王是这凌迟剑的唯一主人,也当是以后拯救天下的天命之雄!” 独步长老释然,正道:“这该也是为师最为信任他的地方!罢了,吉凶未卜,后事未知,倘若真的有那么一天,那我们便用最老土的办法,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总该不会坐以待毙吧。” 云虚长老满心踌躇不决,却也不能与众人多说灭志气的话,也只当默认了独步长老的话。 “希望惜朝跟谨方两人能前去有所收获,莫要让言儿铸成千古大错!” 众人沉默…… “不至于,自然大家都给予千言最大的信任,所有的事我们亦当往好里想。” 众人一惊,因为后事而困顿,却将谛归长老的事抛之脑后。 先前与广成翊一战,早已身体大残,如今又在黑暗的阴浊灾牢里渡过了整整十来天,他早已元气大伤,如今就连说话的气息都显得十分微弱。 云虚长老为其心患。此次的事当是谛归最大的牺牲跟痛苦。 “谛归,你可还好?” 谛归摇手。 “比起誓言跟谭中双他们的牺牲,我身上这点算不得什么!心剑流门下,个个都是有血有肉的男人,只是我这当师父的无能,没能保护好他们!” 云虚长老体会他眼中顿时刷出的两行清泪,口中字字都是血。 “莫要难过,他们的死见证了广成翊的人头落地,这样的意义足以让那些白白被广成翊残害的无辜生命灵魂得以宁息,而他们的名字也将会在青竹流芳百世!” 谛归长老顿时热泪盈眶。 “我知道!在我亲自带他们出入江湖上来的时候我就意识到了这一点。可是没想到代价竟是如此之大……” 看到谛归长老悲痛,云虚长老也同与大家心哽。 长门知月不禁慨叹。 “人生一世,草木一秋,短短的数十载也只不过弹指一挥。江湖这样一个偌大的刀剑神域,每时每刻都在流血伤亡,谁也不知道下一秒将会发生什么!但所犯河水,命时一到,无意间就会人首两地!” 谛归解。 “除了愧疚,我也不能给他们最好弥补方式。他们在九泉之下一定对我这个当师父的大失所望!” 恶业不以宽慰的形式,只与救赎的感激之情说了这样一句话。 “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而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敢为大义而将生死置之度外的男子汉大丈夫,他们定会对自己的师父情礼至深。亦无怨无恨无悔!” 谛归长老明通,其实在此之前他还对恶业有所怨恨,莫不是他在玉华山修得恶行,想必这所有的事也不会因此发生。不为主凶,却也纵了凶,这当是他不可逃避的责任。 至此,谛归尤为侧意地看了恶业一眼,这种眼神,恶业自当理会。 “也是,我的确罪大恶极,也该死。我是最没有资格说这些话的人……” 谛归只是看着他,并没有说任何话。 但是恶业先前的话也深得大家的心,独步长老即正道:“贤弟之话是有一定道理,大家便不必在为这样的事纠结。” 大家理会,独步长老继续于谛归长老宽慰。 “师弟,无论是你,还是那些死去的家人,这次的事你们该当跟青竹做出了巨大牺牲。感同身受间,可能于心不忍,但却无可避免,换做是我们其它流,亦当在所不辞!” 谛归点头。 “师长之言,师弟明白。” 独步长老继看众人心中情感层起彼伏,唏嘘也想,一切都有未知,即便如此,还是不要顾虑太多。遂正式与恶业别话。 “好了,时不待人,贤弟,咋们就此别过。” 恶业即抬手。 “诸位珍重!” 长门知月心怀感恩之心,一时看着想起与恶业师徒友谊。至此不忍…… “师父,徒儿这一去,当是以后再也不会来此地。感谢一直来的栽培……” 恶业欣喜。 “说到底,你才是为师此生当中最大的骄傲。能捡回来这么一个宝贝徒儿,当是上天对我的眷顾。其实,为师应该说声感谢,谢谢一直以来的陪伴。但也不舍得说出口,因为说了以后就再也没有好酒好肉了!” “你老人家又犯戒了!就是在酒肉上才召来这样的祸行,我可再不敢重蹈覆辙了。” 恶业笑笑。 “不敢,不敢。撞不到南山,终回不了头,这次已经将我撞得头破血流了。” 长门知月点头。 “那么……你以后保重自己。” “一定!” “好。” …… 对于这样愈加深刻的师徒感情,独步长老同大家自然是有所启发的。而至此,独步却又想到了一件事。 “在走之前,我还有一事请求你。” “你是说残存丧尸的事?” “嗯,虽然眼下广成翊已死,但是那些被生祭的空洞灵魂仍尚存,看其形势,这些年来通过生祭成丧尸的数量应该不计其数!它们的操纵者没了,可是行动力尚在,正因为如此,该当是大患!要不一一消除,日后必定会漫无目的出来闹事。” 恶业心作,却也有一点为难之处。 “这事我早就想到,只是虽然我又能力解决这件事,但只是仅凭一人之力是万万不可能第一时间找出所有的残存的丧失。而关键时间紧迫,锁魂咒又是可以感染,只要有一个存在于世,日后必会继续遗祸人间下去……” 独步长老深思,这也是相当棘手的问题,但是又不能留下来耽搁时间。 长门知月自有想法。 “这事交给我就行了。” 独步长老疑惑道:“你可有什么好办法?” 长门知月自信道:“哦,长老,你忘了我现在的身份吗?别的没有把握,这点小事,对于冷阙还是能所力及的,而且近还有万花谷的中堂这番势力可以调动,没有一点难题。” “如是甚好,只是这中悲来……” 长门知月道:“长老不必担心,暮阙门中人虽然有着自己的为世之道,但对于上级的安排,他们都会誓死尊从的。只不过我担心不是这个,而是大家的心……” 恶业理解。 “这件事交给为师就行了,毕竟我跟周村的百姓以及周围所有村庄的人都有着因缘情感。如今我也该站出来方面给大家一个交代了。” 朱全安挺胸而出。 “算我一个!” 恶业点头。 可长门知月隐隐感觉不安。 “可是……” “没事,这毕竟是为师所犯下的错,就得为其付出代价。” “你……” 恶业笑笑。 “天色不早了,你们赶紧下山吧,否则晚上又要遭遇那些丧尸的袭击。” 独步长老突然想到一句警世歇语。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虽是一切有个好的兆头,大家还是对此时的恶业有了一种全新的认识。随向晚清风,却也至此,众人不由向后面的山间看了一眼,遂也转身而走…… 第一百六十三章 欲落脚之处,诸事的起因 天漆漆,月黑黑,谛归一行行走在玉华山脚下近周村头不远的石道间…… “很抱歉,我失了言,并没有将你的儿子带回来。” 朱全安之前所说之话必不为实,当与谛归长老多人结缘这是真的。其子名朱毅,要不是误入歧途,他也不会像大多成为广成翊的生祭品一样搭上自己的性命。 谛归长老说些愧疚的话,朱全安也倒不能责怪执意。 “长老哪里的话!毅儿的事我当负全责。而当他走上歧路的那刻,我就知道总会有这么一天!” 众人难言,除此之外,谛归却还有一件事一直放在心里…… 谛归长老曾在上玉华山时借路打探妖言虚实,朱全安如实告知,他希望谛归长老能带回自己的亲儿子,谛归长老听完,也起先感知到了其中一点蹊跷。所以在下玉华山的时候才对誓言等人有那么大的愧疚感。不管是答应朱全安请求,还是对弟子们牺牲,心里总难以接受…… 可也是过事,他也不能让大家因此为难。他只能独自所想…… 至此,回到周家村,大家自也与朱全安作别。 “全安,这次的事劳烦你可了,若是以后有缘,咋们必会相见,你且记住之前在山上的安排,接下来务必协助恶业早已化解大家心目中的魔怔。” 朱全安心惜。 “长老,你们真要离开了吗?” 独步长老道:“嗯,这里没有我们的容身之处。再者,若是广成翊真找了京九天当作靠山,此事败露,京势必会带人来此善后,这里并不是我们这些江湖人久待之地。” 朱全安担心。 “玉华山周围都是一些小村子,距离最近的陶丹县城也有一段路程,如今天色已晚,不知长老跟大家如何安排?” 独步长老看了看大家的情形,心里自也是不知所向。 长门知月提议道:“长老,在距离这里南面五里外的地方,有个叫横塘镇的地方,继续往西走一里便是‘不夜客栈’,要是大家不嫌麻烦,今夜即可前往那里休息一晚。” 朱全安有所了解,听到“不夜客栈”似有惊恐。 “这不夜客栈并非是一般的客栈,因为周围村庄闹鬼的事,这家客栈也有一些邪乎!一般人都不会找那里住店打间。听说有好奇不怕死的去哪里住宿,第二日便会无影无踪消失不见。我看大家还是不要去那里冒这个险……” 独步长老却饶有兴趣。 “不夜客栈……听起来还有点意思,那我们今晚就去那里住宿吧。” 朱全安不解其意,甚有担心,长门知月领会,即于朱全安安排。 “反正也没有更好的地方可去,我们也只能去不夜客栈了。有这么一个新奇的客栈,我倒是也想去见识见识了。朱兄弟,以免扰乱人心,先前的事你暂且不要对这里的人提起,我想恩师定会与百姓们一个交代。” 朱全安激动道:“长门大侠,之前在山上你不是说好要跟我解决丧尸的事吗?” 长门知月道:“朱兄弟不用担心,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答应了的事,必然会做到。只是,他们皆乃我的朋友,我得先送他们一程。” 朱全安通以理,可却让独步长老几人不解。云虚长老也在想,这长门知月虽然是个情义之人,却也不至于做到如此…… “知月大侠,你的心意我们领了,但已经很麻烦你了,还是眼前的事要紧,接下来的路,我们自己走就行,不必再劳烦你相送了。” 这样的话颇有让长门知月觉得生疏。 “长老,你应该知道一件事。现在整个扬州境内都不太平,你们在陶丹遇到的种种说明了一个什么问题?” 云虚长老心惊,终才明白长门知月的意思。 “知月之意,莫非是意要保护我们大家的安全?” 独步长老亦和众人疑惑。长门知月见四周无旁耳,这才为实道来。 “直白了讲,无论是妖言一事,还是对青竹派下的招降书,这明摆了就是京九天欲要对千言下手。你们想,千言身上牵系着皇家大内高手跟文昭公主的命脉重要身份,加之往生断的致命利用,京九天定不会放过他。也不会放过他手中那把天命似的凌迟剑!” 有些事还是显而易见的,听来长门知月的话,云虚心恍,却也对长门知月悉事之能惊讶。 “在出发之前,门巅也和我一同作过预言和推测,种种迹象表明,这京九天必定是在言儿身上知道了一些事。他如何忌惮青竹派对他的江山社稷威胁极大,亦也不顾各方势力虎视眈眈,群雄逐鹿之时及早对青竹派下手,从妖言的意思就直截了当隐含了其背后的意图!灭青竹是其一,解开千言的身世之谜而断其是杀是留才是最终的目的!” 独步长老同于众人震惊。 “我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么一点!坏了!要是京王果真有这目的,接下来他必会想法设计找千言下手!如今他劫印大发,想法单纯,要是被京九天利用,后果不堪设想!” 长门知月点题。 “不只是千言,如今他身边所有有关的人京九天都不会放过。因为千言身上现在有凌迟剑,京九天是个聪明的人,一旦手段使尽,倘若还不能将千言为自己所用,他必定会拿他的重要之人下手。这便是杀人当其诛心之论!另外有一点,独步长老他们已经跟鬼溟堂的五大奴仆之一羽望舒有过几次交手,这也并非单单只是鬼溟堂想要夺回凌迟剑这么简单!” 云虚长老不安恻隐。 “你是说……” “千言之父另有一个身份,那便是鬼溟堂的弟子,当年,千无山在鬼溟堂的地位不亚于如今的五大奴仆,曾有人说,刘叶霜当其乃上下兄弟相待,足以说明刘叶霜对他的信任。而我们都知道,除了堂主,鬼溟堂的人都会被下往生断这种蛊毒,既是千无山离开了鬼溟堂,他也终被蛊毒折磨。要是每年不服食解药,到达一定时间,他必会暴毙身亡!可他却还活了那么久,自然是刘叶霜不忘情义,每年按时给他送解药……不管如何,千言是千无山的儿子,千无山是刘叶霜的一旦遗憾,如若不能在他身上找到将棋,他肯定会继续在他儿子身上下狠手。这短短时间内来,千王在天下的影响重大,莫不是各类居心叵测在他身上找到一丝希望,想必也不会以如此短促时间招惹京王跟刘叶霜的注意。” 独步长老惊然,重新开始认识了长门知月这个人。 “大家都晓得你是一个大侠,可没想到是如此的远见卓识。有些事,就连老夫都不知道,你却能知道得如此详细。不过言下之话皆戳要害,让人听完如拨云见日诸般!当是给我们当头一棒!” 长门知月不孤道:“说句不友好的话,这便是暮阙门的强大所在,惊势有亭监瞭,而暮阙门有‘风信子’,但凡天下十二州,遍地都是暮阙门的眼线。风吹草动,凤云变迁,任何人,任何事,只要想知道,就没有得不到情报!” 事到如今,云虚长老这才明白之前“磬砚先生”说的话,可怕的人,要么当朋友,要么不去招惹,像暮阙门这样傲视群雄的庞大势力,要是共心一处,何愁大事不成! 而谛归长老到现在还未真正了解长门知月的身世,虽然在此之前独步长老曾告知一些,却终也不解其人。 “汝等门下若是能有这番神通,为何先前不自行了却广成翊这一摊子事?一待死伤无数,血流成河,这才亡羊补牢起来?” 其实谛归长老还在为之前的事耿耿于怀,虽不是有意说于长门知月的不是,无心之失,却也心有怨气。 长门知月苦作难言…… 独步长老赶紧解释。 “谛归,此事不能责怪知月。凡事皆有个度,而良人必有无心之处。我们这次几番得知月大侠出手相救,如此大恩,我们已经莫不能报答了。” 谛归不言,长门知月也没介怀,只当继续说正事。 “在这段时间内,我不仅看到了羽望舒,还看到了莫长风同八百阳等人出现在扬州之北,毋庸置疑,他们都是向着长老们为妖言之事来玉华山行踪而来的……而除了鬼溟堂和京势,其它心怀不轨者皆有可能对此下死手,所以我才说现在整个扬州境内都不太平。这扬州好歹也是冷阙的一片天地,我能护送你们一程,当也周全一时,这也算是进朋友的一点礼道。” 独步感激不尽,但必行之事还是不能耽误,以众人示过,没有异议,便同意了长门知月的相送,再三与朱全安安排,便趁夜凉赶路了。 第一百六十四章 闻笛入小园,李柳青之遇 明月相照,泥间沙松,再过一条木枝独桥,及赶行止横塘之地。 这种地方也没有和谐友善之处,这种场景如同周家村一样,整个镇上毫无百姓安居乐业的生气。 “知月,此便是横塘镇?” 长门知月点头,袖挽一阵凉凉的冷风。 “要是那广成翊不死,不敢想这些地方能有安宁之时!” 云虚长老理解。 “这大概就是因果轮回了吧,种瓜得瓜,种豆得豆,要不是广成翊害人害己,最终也不会落此下场。拜火教、归元大法、锁魂咒,纵使他再也任何的本领,纵使他有多可怕,但行到恶处必会天谴!” “说到天谴,我当反引经据典,旁征博引。如今看来是千王归路遥不可及,但天无绝人之路,他既是这场凤云聚散中的始终,那下雨和刮风都必由他来决定。” 独步长老慨叹。 “我也想不到,当初来青竹,他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游家子弟,经历过这么多事,没想到他被迫当作了主宰一时春秋浮沉的传奇人物。哎~若是及此,老夫这心里还是希望他只是一个个平平凡凡的人,一来他是个孩子,二来他不应该因为出生独特就被肩负救世主的重任,这不该是他的仅有的痛楚啊……” “是平凡是光辉,这都不由他决定,但我相信,他是天命之子,众望所归。众生皆苦,每个特定的时期都会有很多肩负化解世间苍生疾苦的英雄出现,千王只当是他们其中一个。两位长老,话句话讲,你我皆一样,纵使地狱,我们都会义无反顾蹈汤赴死。否则,舍我其谁?” 云虚长老对其有一丝好奇。 “知月,你是如何看待你祖父陈锦这个人?” 长门知月先时一愣,而后肃然起敬。 “刀剑上无恩怨,狭义中无自我。祖父所继承的侠道,便是惩恶扬善,除暴安良。江湖是天下,武林是片天地,他能在这片天地下闯出一番功成名就,也算天下之雄!祖父……他一直是我心中的大侠,仅此而已……” 云虚长老欣然一笑。 “看来我是已经很详细的知道知月这么一个人呢。” 情感至深,领悟至深,在长门知月心中也早就将大家当朋友相待,如今这种感觉让他们更近一步,长门知月也尤为感怀。 不知所起地凝视了云虚一眼,而后将头望向夜空。 “你们且看来,今晚的星空甚是极美!” 长门知月遂与众人一同在空荡的街道一角望向星空…… 趁着月色,众人继续往前走,来到一处偏僻之宅,当乃是另一面景象。 暗花香灯巷旁,流水依依,谩叹歌生,好似一阵悲凉的笛曲! 大家听来怆殇,透过底宛的砌墙,独步长老都能从这里听到曲子的旋律秒音。在那一丝悲伤中亦能听到曲中的点点静美之情…… “如此悲伤的曲子,我还从未听过!” 趁着那一丝静美,大家一时听得入迷,而不知何时,段若柔缓缓绕过墙径的竹林,神不由心地觅了音曲之源而去…… 不待时辰,大家也倒只好随了她而去,多要想见识此奏曲之人的仪容。 墙里侧是这家宅邸的竹园,里面多生来枝花,花下桌椅板凳别具情调。 吹奏笛曲之人乃一个玉面书生,弱冠之年,头扎长带,印丹华青衣,吹笛间,眼神直凝着墙外的半轮月入心…… 段若柔静静站在他身后用心聆听每一个音符,书生半时有所察觉,这才下意识转过头来。 “善笛之人当是有心之人,美好的曲子本就是一番诗情画意,公子之曲,小女子许久不曾听过。” 书生并未防心,即抬手相礼来。 “略施小丑,还倒让姑娘见笑了。” 段若柔摇头,却也是生疏之缘,随不与多言,大家自相一一到来。 书生这才疑问。 “天黑月高,不知各位为何来此小园?” 独步长老上前躬礼。 “江湖之人,因投宿处路过此地一时,在墙外听得笛曲流觞,故而不由自主觅因而来。深夜到此,多有打扰,还望足下莫要见怪。” 书生理解。 “原来如此,贵客造访,在下有失远迎。寒舍寡居,又没有合适的房间留出来住宿。实乃失客之过了。” 独步感谢道:“足下好意我们心领即是,但若要受宾客之道,这就有所不妥了。不过,无意之举,有心之好,我们有缘相识,冥冥中这也算是一种缘分吧。” 书生摇头,却也尬意以笑。 段若柔有心,冒昧问了他一句。 “看公子也是个读书之人,为何半夜吹来这样悲伤的曲子。” 书生心事而起。 “在下叫李柳青,从小失双亲,一直靠着卖书画为生。为得出人头地,从小埋头苦读,科举考试,三年一次,每次都会上京赶考,却一直名落孙山。及此一事未成……” 安水夏惋惜,他是大家中人,自然知道科举考试的艰难之处。 “对于出生贫寒的学子,科举考试当是改变人生唯一的出路。但科举的实质本就是为朝廷选拔人才所建立的,要是好的朝廷,这当是好事成双,而对于一个昏庸无道的朝廷,这只不过是他们吃人谋财的手段罢了。” 独步长老同感。 “既便如此,每年还是有成千上万的学子上京赶考,因为生活的逼迫,他们已不得已以身犯险。中了还倒是希望,不中了还倒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李柳青苦衷。 “在下原以为这只是见证学而有术的一个仪式,只有经历过几次才逐渐得知,这只是金钱跟权利游戏的衡量大小罢了。但我从小就生在寻常百姓家,经历之常人所不能忍受的孤苦,要不是身边每一位百姓的救助,想不及我也早已被活活饿死。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依然是大家用恩情汲乳了我,那我更要有所出息。如今世道,满朝文武百官都是人面兽心的衣冠禽兽,就算那些中举的也都是斯文败类,所以我想为无辜的百姓做点好事。” 独步长老为其敬佩。 “所以这才是你科举考试的主要目的……” 李柳青默认,却苦不堪言。 “徒有一心,岂能尽如人意。有心但求无愧我心,而实则又在如今当朝科举的官官相护中逼得走头无路……” 段若柔深信。 “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李公子善心,终会有一天得天眷顾。” 长门知月点头。 “胸怀大志,当是一个七尺男儿之躯的灵魂所在。而心怀至诚之心的感恩之情,堪比时间所有金银财宝都珍贵。在我心里,虽然恨尽所有当官的,却也敬重那些为百姓默默无闻者!” …… 默作一时,却也心开,见大家心善,更与自己一见如故,久而李柳青便真诚相待来。却也心事重重之意。 “功成名就乃是我个人的一己之私,而报效家国当是我余生所愿。读书人没多大本事,比不得你们江湖中人,手中有一把剑,就能到处行侠仗义,惩凶除恶,惩恶扬善正当是一个血肉男儿最自豪的事。而我也只能怀着一腹大志,纸上得终浅……” 故是试探之语,李柳青之叹,独步长老发觉他心中果然有什么难解之事。 “行善积德不在大小多少,而在有无。身份不同,则代表积业的方式不同。不过我看,你心中似乎有什么心事困扰,刚才从笛曲里我便已经闻得多少意思,既是有缘,如能信得过我们,何方说来听听,看能否帮之一二。” 李柳青大喜,将长笛放在桌上,赶紧同邀大家进屋一叙。 大家见其神秘,也倒同他进去了…… 第一百六十五章 倒运的相遇,美好的邂逅 去年深秋,当是三年一次的科举考试日,李柳青与每次一样,满怀希望进京赶考,在归家途中,曾遇到恶鬼吃人之事…… 这是一场倒运,也是一场美好的邂逅。出燕云州,李柳青西北而上,接连赶路,五日行程安排才抵达陶丹县内,身上空无盘缠,他只能趁夜继续会横塘,到达郊区,已经是半夜。 “在这横塘西面有个叫不夜客栈,那里乃是深山,一直传闻那里是个骗人财,吃人肉的黑客栈。加之因为这些年来到处闹鬼,久而久之那里便不再有人闻迹。要不是碰巧,去年我也不会在那里留宿了一晚……” 提到不夜客栈,众人一时惊讶。 没看出这李柳青还与其有过接触,也算天意。 “哦?那这不夜客栈可究竟有没有传言中分那么可怕?” 李柳青摇头。 “对于一个读书人,我从来就不信鬼邪,何以但凡这天下十二州,吃人不吐骨的人无处不在。却说这玉华山周围村子闹鬼的事,我也定不相信真的是什么鬼闹事。经过去年那次,这也证实了这一点。人死皆是一副皮囊,但依然有灵性,有些死人掩入黄土因与自然融为一体,久久不能腐化。再等重见天日,便与阴阳周合,从而生了一口‘气’,无意识地行动起来。这类当属大害!你们是行走江湖的,这些应该都比我清楚,民间有一种‘赶尸’的说法,相比自然而成的干尸,那些道士所能驱赶的死人有着本质区别。换做另一种说法,有些人在死后憋着一口怨气,纵使魂魄没有,它们也能接着这口怨气继续行动起来。它们不害人,但尸体不腐烂,为了超度灵魂,也为了妥善处理这类干尸,便有了赶尸人的说法。” 众人听来毛骨悚然,竟是没想到,李柳青乃一介书生,却能知道这么多。不过他知其一,却不知其二。 长门知月道:“干尸之说皆乃一贯通例,却也极少,一般人难能见之。不过,这些年在玉华山周围闹事的并非是实质上的干尸,而是人为。” 听言及此,李柳青特为激动。 “在下就是想到这里,你们皆是江湖大侠,定然有着强大本领,实不相瞒,这也是我心中最大的困扰所在。” 独步疑惑。 “何来一说?” 李柳青道:“继数十年前恶业大仙一事,玉华山周围所有村子都像中了邪一样,求仙求道的迷信是其一,闹鬼的事其二。不管怎么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村子的未来和老百姓的生命才是至关重要的。这件事害死的人命太多了,如果再继续下去,玉华山周围的村子将会变成一个真正的活死人墓!抛开这这些年来朝廷吃人刮肉不说,百姓大家反倒被自己作孽害死了!” 独步长老宽心道:“李公子,你不必担心,这样的事以后再不会发生了。” 别的事情,独步长老也不敢跟他多讲,他只是个读书人,知道得太多,容易给他召来杀生之祸。 这李柳青大惊,却也信了。 “原来如此,我还想呢,这玉华山周围的村子,已经很少有高人造访,你们能出现在这里,多遍是因为此事而来吧?” 独步长老点头,长门知月代话。 “一切恶缘的兴起虽已铲除,但闹鬼只是还待慢慢解决,不过你也不必担心,这当是我长门知月有义务担起的责任。” 李柳青惊讶。 “失敬!失敬!原来你便是这扬州境内大名鼎鼎的长门知月大侠!在下愚昧,想能有如此能力解决这件事的也非武功高强的长门知月大侠莫属!” 长门知月不孤。 “惭愧!大侠之名,徒有虚表,我也只是出手相助而已,真正能担此大任的,理当是我身边这些朋友!” 李柳青惊闻。 “哦,还未请教各位大侠的真名。” 独步长老摇手。 “行侠仗义皆乃江湖儿女应尽的职责,虽我等有缘,却也不能让你牵涉太多危险的事。真实身份不便透露了。你有心向善,故而也是这横塘镇一方百姓的福,但是你记住老夫一句话,求功不在一时,做善事不在大小。换句话讲,就算你中了状元,当上了大官,若不能先找到问题的所在点,你也救不了百姓疾苦。” 李柳青茅塞顿开,当即作礼请示。 “在下深知如此,所以一直来抑郁寡欢。满怀大志,而投门无路。空有善心,终而不得成业。今日有缘遇高人,还望明示一二。” 独步长老道:“世上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所想功成名就,你先得找一贤良之士相助,则必会马到成功。” 李柳青苦言。 “天下乌鸦一般黑,如今当朝都是京九天这类蛇鼠一窝,沆瀣一气。求得一贤良,如若大海捞针……” “非也!非也!老夫推荐一人,定助你以后一帆风顺。” “何人?” “当朝礼部尚书江玉林是也!” 李柳青如梦初醒。 “原来如此。” “不过你得想好,江玉林是一个忠良贤士,自然在燕京仇人居多。虽有一定权利,但在京王眼中必也是大患,若你要投靠他,即注定以身犯险。” 李柳青明白,仅是大喜。 “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我正待等那一颗,纵使上刀山,滚油锅,只要有成,肚中所读的圣贤书也就值得了!” “功夫不负有心人,老夫坚信,汝有朝一日,必成大器!” 李柳青拱手敬过,却也有一事相赐教。 “长老,哪闹鬼之事究竟何解?虽然我相信你们,但我这心里总觉得不踏实……” 独步长老正道:“心病还须心药医,解铃还须系铃人。你先前所提恶业其人,则百姓心中的魔就得他来除。但此事已有定落,你大可不必担心,三五日之后自会有分晓。” “既是如此,那我也就放心了。只不过……” 独步长老一眼猜出来他的心思,这李柳青虽是个读书人,但这脑子好使的狠。他们本是一面之故,他却一眼识得大家的过人之处。而独步欣赏他的仅不是在此其一。常人得,往往懂得知足常乐,可这李柳青绝非等闲之辈,抱负之大,过人之处,要是将来能走上正确的道路,日后大有利用。 “我们本是想去不夜客栈投宿的,却机缘巧合来此。现已见天晓,便不宜久留。若是时间有限,你即可将未了解的事说来。如果老夫猜的没错,你要说的事,应该是跟去年不夜客栈发生的事有关吧?” 李柳青惊讶。 “前辈真乃高人!一眼就看穿我心中所想!” 独步长老笑而不孤。 “因为你之前所提到,曾在不夜客栈住过一晚。老夫也好奇,如果说这不夜客栈是个吃人的黑客栈,你又是如何平安无事。再者,你曾在那里遇到恶鬼吃人,既是不假,那当晚也会在劫难逃。这期间的来龙去脉,或许也只有你知道。” 李柳青点头。 “正是……” 李柳青这才一一将当时的经历说了出来。 能在不夜客栈那里出现的,皆都是是江湖中人,李柳青所见,亦当是行走在外的侠士,因为天晚,便特去客栈落脚,正好遇上丧尸出来觅食,久而跟他们相缠! 李柳青看到的时候,他已经被咬死了!李柳青也心里慌,除了恐惧,脑袋里一片空白,就什么也没想,眼看丧尸向自己冲来,他只能拼命地跑。跑着跑着,便不知不觉到了不夜客栈…… “救命啊!救命!” 客栈的门已经关上了,里面却还有光!李柳青抬头一看,一时吓得冒冷汗!可是丧尸逼着,他也顾不得那么多,只是一个劲地敲门…… 门后来打开了,里面走出来一个女子,她一身红衣,化着艳丽的妆,却也姿态很端正! 脸上貌美如花,像李柳青这样的读书人,自然是没见过多少花容月貌,仅那一刻,他便被迷住了…… “进来。” 看到眼前的场景,女子二话不说将他拉到客栈里。刚进去,那些丧尸便冲过来“哐哐”地砸门,李柳青早已魂飞魄散,捡回了一条命,却也庆幸。 “公子这么晚了,来这里是要住宿吗?” 看着美人指勾勾地盯着自己,李柳青当时就羞涩不语。 先前之话,当是那女子的故意取逗,却也见李柳青老实,相貌不凡,只当是动了心思。 “呵呵,这些东西都在晚上出来。公子以后还得小心一点,今日是运气好,要不是找到奴家这里,想必已经成为了它们的盘中餐。” “多谢姑娘出手搭救。” 女子笑了,不避讳地将外衣脱下,李柳青当时就红了脸。 女子掌了灯,然后走到他身边。 “看你身上也没什么图的,今晚便大发慈悲留你住一晚上。但是知道,我这不夜客栈可不是一般的客栈,晚上可要睁着眼睛睡觉,不然被人砍了脑袋,明日当猪肉当作下酒菜。” 李柳青心里很放心。 “还未请教姑娘芳名……” 女子笑笑。“半生花。” “好名字。” “你要是知道我干的勾当,你就不这么认为了。” …… 李柳青一愣,却也未敢多问。 “其它房间都危险,今晚就只能委屈你跟我睡一间房间了。” 李柳青面红耳赤。 “男女授受不亲,在下岂能有辱姑娘的清白!” “什么男女授受不亲,在我的客栈里,没有这样的说法。要么等着被作下酒菜,要么跟我睡一起,听不听由你。” …… 半生花拿灯露着肩上了二楼,顿时厅里一片漆黑,李柳青为难,却也心里害怕,还是情不愿地跟了去…… 打开了二楼的房间,当是很普通的一间闺房,半生花将灯放在桌上。然后从柜子里拿出被套床单铺在地上。 “你睡踏上,我睡地上。” 李柳青一直不知所措,他还从未有过如此逾越之事的时候。 “这怎么能行!失礼之处,已是罪过,岂能还让姑娘遭罪,让在下睡地上即可。” 半生花诡笑,慢慢走到他身前,在他耳边娇滴滴道:“怎么,公子是让小女子今晚陪你吗?奴家技术活可是一流的哦。” 李柳青愣是被吓得倒退了跑步,从脸上红到了脖子里头。 “姑娘……” 半生花却噗嗤一笑。 “看把你给吓得。不过你这白脸蛋儿长得还好生俊朗的,不调戏一下还倒挺可惜的。呵呵……” 李柳青不敢多说一句,半生花却再笑看了他一眼要出去。 “你先睡,我底下还有点事。” 说完便走了…… 因为赶路,李柳青当时也很累,倒在地上便睡了过去…… 等三更半夜时,他梦中听到“霍霍”磨刀的声音,初乍醒,因为好奇,便下楼去一探究竟…… “我的刀力度够了,我这一刀下去,将会骨头都不剩。” “我们哥儿几个都好久没吃过新鲜的人肉了。生花,你就行行好,把那个小白脸留给我们解解馋呗?” “去去去,别人可以,他你们可不要有想法哦。” “咦,看不出我们生花大小姐还有动凡心的时候啊?” “去去去,好好干你们的事,不要瞎管闲事。” “呵呵呵……” 之前还听半生花说夜里不要闭眼睛的事,现在听到这样的话,李柳青腿脚知哆嗦,偷瞄着暗门里侧,也看出点东西,当时他也只能想到逃…… 他死劲地拉着大门,却怎么也打不开,听到有人从后门进来,他也只能再次回到睡的房间,脚步声从楼梯上了来,他捂紧了被子假装睡着…… 听那脚步声,多也是半生花。 “刚才你都听见了吧?” 李柳青不理。 “我们这里的确是卖人肉吃的,不过你放心,我不会对你动手的。” 李柳青愕然,全身都在抖索。 “公子这是冷吗?来让奴家为你暖暖。” 半生花当即揭开被子,钻进里面…… 李柳青也只得起来。“你!” 半生花娇滴滴地笑起来,李柳青却很生气。 “你们为什么要做那样毫无人性的事!” 半生花低头。 “他们都是该杀的人!” “为什么?” “贪财好色,人面兽心!伪君子,小人,猪狗不如!” 看到她的情感流露,李柳青有所转。 “既是如此,也不至于杀害他们,剥皮扒骨以当肉吃吧!” “跟你说了也不明白,你且知道我们所为乃是为民除害就行了。” “你!” “天马上亮了,趁我的兄弟们没有动杀心,你赶紧走吧。” “我!” “你舍不得我吗?” 这样一个奇特的女子,李柳青束手无策,无奈也只能有始无终地走了…… 第一百六十六章 奈繁华一世,半生花身世 “她是个特别的人,不夜客栈也不像人传的那样。” 李柳青道来这样的奇事,众人各有所发…… 唯有一点,半生花其实真名叫刘水月。长门知月其实跟刘水夏有过相识的,与其说认识,还不如说缘分深厚。只不过,长门知月至今还不知,半生花即是刘水月,刘水月即是半生花…… 扬州冷月城,是个繁华的大城,在暮阙门冷阙未兴起之时,商家大户所生活的藏金宝地。刘员外便是有钱人,他家的府邸有整个冷月城十分之一的豪华,在冷月城官家还是江湖名头都得对其礼让三分…… 刘员外有个女儿,名唤刘水月,样貌倾城,其从小家教礼方,性格温和,知书达理。有不少男子为其痴迷……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是历史由来已久的传统观念。待刘水月年芳十八,刘员外便在城中为其新修了一座极其有名的大楼,正当是“燕子楼”。至于修楼的目的,其一在于刘家赠送其女十八岁的生日礼物,彰显刘氏基业的气派。其二则是刘员外用此楼招贤纳婿…… 刘水月是不情愿的,可是有一事逼得她走投无路。 因为一面之交,刘水月跟一个叫张小灵的寒酸书生相爱。有文化的人喜欢雅致情调,刘水月经常跟他在“品茗楼”里见面,聊之心投,心之情合,梦之魂牵…… 刘员外却看不起张小灵这样穷酸书生。 “虽说爹看得开,终生幸福也准个你情我愿。可是你爹怎么一个身份?金山银山什么都有,他家里一贫如洗,穷的叮当响。婚姻乃人生大事,爹岂能将你嫁给一个门不当户不对的穷小子!况爹也看了那小子的面相,此人绝非是一个懂得知恩图报的人,将来有出息,还指不定如何加害于我们父女俩呢!” …… 刘水月跟张小灵之间的缘分也该至此,张小灵却因如此耻辱发奋读书。刘水月对他爱不释手,但却不于他至死不渝的爱,张小灵便也对她的感情久而淡之…… 废寝忘食三年,旦二年进京赶考,中了探花。天翻地覆的人生转变,只短短非人般的三年读书,便让他彻彻底底换了性子!贪图享乐使他迷是本性,荣华富贵使他骄傲自满。在花天酒地中和一些猪朋狗友鬼混在了在了一起…… “张兄,燕雀安知鸿鹄之志!想当年刘员外狗眼看人低,嫌你没多大出息,如今你功成名就,你想哪老头再次见到你该是怎样一副嘴脸?” “士别三日,即更刮目相待,做人做事理当留给自己三分余地。刘员外也只是仗着自己有钱,从而不将我张兄放在眼里。刘员外不识得张兄的好,自然是他的遗憾。只可惜,刘家之女确是如假包换的大美人,没能跟我们张兄喜结良缘,此也是我们张兄的遗憾。” “诶!人各有志,富贵在天。而尺有所长,寸有所短。刘家大小姐是生得一张花容月貌,可我们张兄长相也算得上人中之龙了吧?自古英雄佩美人,天下的花朵又不是一枝独秀,以张兄现在的才能跟地位,她岂能配得上我们张兄呢?你们说是不是?” “哈哈哈,言之有理,言之有理。不过祸从口出,这样的闲言碎语我们还是少说为妙,以免冲了张兄的气头。” 张小灵猛地摔了酒杯,对此事一直恨意至深! “哼!刘员外!刘水月!一个狗眼看人低,一个绝情寡义!我倒是让你们瞧瞧,我张小灵出头之日,当是你们刘家落败之时!” 小人得志,鸡犬升天。张小灵因为善于谄媚,且懂得讨好人。虽没有多少地位,却也在燕京混得风生水起,慢慢跟临君公走到了一起。临君公正好有一女,年龄跟他相差不大,贪图她的美色,便请求临君公嫁女给他。这临君公也是赏识他的能力,遂也答应了他…… 再二年冷月城事出,暮阙门为取天下势力的驿络,便在冷月城新立冷阙。此乃京王心中所患,张小灵从临君公那里听到暗因,心中大喜,这该当是他取京王信任的绝佳机会! 临君公也信任他,直接在京王那里给张小灵提了扬州都督重位! 这是何等的风光,一下便让张小灵的祖坟上冒了青烟! 张小灵威风堂堂地回到了冷月城,城中名流解一时为其殷情迎驾。刘水月在大街上,这才知道了一切…… “你看吧,人家如今讨得喜欢,你侬我侬。而你还一直对他念念不忘,再怎么情深义重又有何用?人家功成名就之时还能记得你几时?” “爹!别说了!” “月儿,爹当时并不是嫌他穷,而是爹早就看到了他的本性。穷有穷志,富有富仁,真正的男子汉大丈夫有始有终都是有所担当的。张小灵如何的始乱终弃,如何的无情无义,如何的小肚鸡肠,这都是看在眼里的。” “爹,女儿求你别说了!已经够了……” 张小灵回家门的第一件事,便是直接到刘员外家中炫耀,他也如愿以偿,心满意得,看着刘员外对跪着对自己低声下气,他心中的那份欲望也得以狂野,大狠却不解! “张小灵,你为何如此绝情?你为何如此对我?” “很简单,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换句话讲,十年前看你们刘家,十年后看我张小灵,风水轮流转,像刘家这样大的一座金山,如今也该散散财,消消灾了。” “看来一直是我自作多情,也从头到尾看错了你。” “你我情义?也不外乎如此。当年要是你足够相信我,也不至于完全听信这老狐狸的故意安排。我原本以为我们深爱一场,却不知在门当户对的贵贱之分下如此不堪一提!不过我该感谢你们父女俩,要不是这样,也没能我张小灵出人头地的今天!” 刘水月失望透顶,握一把头发在他侍卫的剑上削为两段。 “好!你我情义,就此一刀两断!” 张小灵冷眼旁观,携着身边的新欢便甜甜蜜蜜离开了…… “爹,明日我就要在燕子楼抛绣球招亲。” 这该当是刘员外心中所愿,燕子楼虽是他赠于女儿的生日礼物,但一直空无其用也没什么意义所在。如今女儿想开了,他也能尽早了却心中的一件大事…… 第二日,燕子楼便挂红结彩,无数的男子相拥在燕子楼下,仰慕着绝代佳人花手一挥…… 当时,冷阙未立,长门知月初以冷阙主之名分于扬州中部兴门。那日正好有事经过燕子楼前,无意撞上了抛绣球之事…… 又是巧合,绣球从上面随手一丢,先在人海里蹦弹一阵,遂而稳稳落在了长门知月怀中。那可是羡煞旁人的眼睛! 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刘员外请到了家中。 长门知月也算一表人才,深得刘员外的眼欢! 长门知月自然是不同意,唯独还来不及否掉,早已被刘员外定下了亲事…… “月儿,你看,此人相貌端正,爹看他心性也大善。今有这样的好缘分,也算是你以后的福气,爹不会看错人,嫁给他准吃不了亏!” 那时的刘水月早已是万念俱灰,心里何以在容得下“男人”这二字。 “女儿听爹即是。” …… 初本无心,因为身世之故,长门知月性情冷淡。对于人缘之事,他更是薄情粗陋。仅当是刘员外父女对他的一点温存,也在他那冷冰冰的心里且行且珍惜。刘家富甲一方,人缘广大,想要在冷月城立足,则少不得其相助。长门知月以诚意为友之心投于刘员外所礼,但对于其女并没有非分之想。可他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但在刘员外心里却是认为这是一种机遇…… 往后一段时间,长门知月有时间都去刘府逛逛,在那里,让他再次感受到了人世间的的温暖,难能几回! 一个为爱所伤,一个因仇所恨,两个有着对尘世刻骨铭心的痛,倘一融合,便会产生共鸣…… 刘水月久而对长门知月有了情愫,心意之诚,可在长门知月心里,他一直将她当作一个红颜知己…… 看到两人的这种关系,刘员外大喜,随便正式挑选了一个良辰吉日准备成婚。 成亲前日晚,燕子楼再换新装。良辰、美景、奈何天! 长门知月这才明白自己犯下了大错——大错特错! 刘水月满心欢喜,心里以为这辈子遇到了真正对的人,却不曾想再次被伤,伤得体无完肤…… “水月,对不起,我是个罪人,全身上下没有一点配得上你的好。我不能害你,也不能辜负你,我长门知月一生也不配拥有这样的爱。” “小女子无福消受,才不能取君悦。君心之诚,小女子也为之祈愿。” “我……” “不用多说了,我已经很知足了。” 长门知月看着她眼中的晶莹,听着那言不由衷的话,他沉默了…… 张小灵当晚带了人找上门来,其一为捉拿叛党,其二为报复。 红颜自古多薄命,刘水月新伤,如今曾经旧伤也再一次揭伤疤撒盐,痛上加痛! “当初我看走了眼,才对你有情有义。却不知你是这样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还不知脸恬的说我始乱终弃,如今你却找到了自己的如意郎君,真该为你祝福一下!” “你没有资格说这样的话,这里不欢迎你,请你马上滚出去!” “我是没资格!今晚来此也并不是怀念旧情!那可你知道他是谁吗?” “不想知道,也没有必要知道,但是我知道,他胜过你这种小人十倍百倍!” “哼!既然如此,你也休怪我不念往日旧情,明说了,他是暮阙门的人,皆乃害国重罪!今日奉命前来,就是为得捉拿叛党归案,将至绳之以法,替天行道!而你刘家私通叛党,以下犯上,大逆不道,更当受株连之罪!” 对于这样的人,刘水月早已无法可说。刘员外正好带人过来。 “张水灵,休得在此造次!怎敢欺我刘家无人!” “很好,你来的正好,我早就看你这看东西不顺眼了,要是识相的,赶快束手就擒,免得等下伤了咋们的和气!” 长门知月当即碎了他一口。 “不知好歹的狗东西!我长门知月今日在此,要是你胆敢动手动脚,我定要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张水灵气了。 “我倒是要看看,你究竟有多大能耐!将他们统统给我拿下!” …… 长门知月平生最看不惯这种人,本想一剑取了张小灵的命,却一直有近卫保护着他! 第一时间,刘家的人跟张小灵的人打了起来,情况危急之下,长门知月只好带刘水月逃生,而代价则是刘员外的死…… 那一夜,燕子楼可是杀得血流成河…… 为出恶气,第二日,长门知月便联络了各地里的兄弟,集结冷阙千人,将整个冷月城血染青天! 张小灵逃,事未成,及到燕京,便被京王亲手掐断了咽喉。而刘水月至此下落不明…… 可能是因为想到半生花身上有刘水月的影子,长门知月这才有了心结…… “诸位朋友皆是大侠,自然很多事都能办到。半生花虽然是做了恶事,但我看她心中有怨。我想,她做的那些事,应该是情有可原。她于我有救命之恩,一直以来这都是我心中的不了之情,一直过不去……这些年我去不夜客栈找她,每次都被她拒之门外。这次便请求诸位帮在下这个忙,助她逃脱离苦海,放下心中执念,好让我了却心愿,也算还她这个恩情。” 众人看得出来,李柳青并非只是报答救命之恩,在他眼里,似乎对她有着独特的情感。不过这样的事听来也是让众人唏嘘。 独步所想,不夜客栈吃人的事存在于天理,倘若半生花之为有着难以消除心魔的理由,他们该当救她。 “不夜客栈的确有着离奇的说法,我们原本也要去不夜客栈投宿一晚,现在却也了解一二。既然如此,你便同我们一同前往,好来随机应变。” 李柳青大喜。 “大恩大德,李柳青此生难忘!” 而长门知月却一直沉默不语…… 第一百六十七章 似曾相识人,下了药的酒 相传世间存在一种花,千百年仅开一回,开到一半的时候就会枯萎,所以有人叫它半生花。 以其花名而改名的半生花至今未嫁,在刘家毁于一旦之时,她于长门知月不辞而别,在世间各地游荡。长门知月曾说过,他的人生起点是玉华山,半生花一直对那里向往。 她来了,也去往了玉华山。可是什么都没得到,什么也没看到,出了山还是山。 “这里是他的起点,却不能成为我新的开始!原来,天涯的尽头还是尽头!” 那一次,她便不再走了,在这座深山老林里看见了一种奇特的花。又是刮风,又是下雨,那些花经不起摧残,一部分一下便被风雨折落了…… “好看又有什么用呢?” 但她唯独钟情奇花的那短暂美丽,为了守护它,她在那里修立了不夜客栈…… 今日,李柳青带着大家一起来到不夜客栈,长门知月有意无意正好看到了客栈的斜坡上开了半生花…… 还没来及细赏,便被身后突如其来的声音惊到。 “我还在想呢,它千百年才会开一次,十几年才刚开,今日又意想不到开了起来。原来它预示今日是有贵客到处啊!” 长门知月回过头,那熟悉的面容未曾改变!她是刘水月,如今应该是半生花! “水……” “什么水,几位客官是要住店吗?” 半生花挎着大篮子,原是一大清早上山采摘野菜了。如今看着长门知月却没有一点反应,只是提着篮子便走到客栈门前敲门。 “谁啊!” “你大姐!快给我开门!” 门便打开了。 里面是个青年,见是半生花,很是笑脸相迎。 “一大清早的,就山上采菜了,可是辛苦姐呢。” “我不去还指望你们几个只会吃的?知道姐辛苦还不赶快将菜拿下去做早饭?” 青年接过菜篮,这才注意到大家。 “姐,你看,那小子又来找你了。我看人家也是对你情真意切,要不你就随了他吧,你看你年龄也不小了,迟早嫁人了,也好歹让我早点接手客栈啊。” 半生花恶狠狠地看了他一眼。 “要你多管闲事,你们是巴不得姐早点离开客栈是不是?” 青年灵通。 “嘿嘿,小的不是这个意思,我是为你的终生幸福大事着想呢。” “少跟我耍嘴皮子,你们几个心里那点伎俩,我还看不出。赶紧去干正事,记得把昨日买回来的那只鸡给炖了,再抄几个下酒的小菜,以备酒吃。今日有贵客临门,莫不得怠慢!” 青年听话,忙活之时仔细打量了众人一番,露出一副流口水的吃相。 “不错!细皮嫩肉,鲜嫩多汁,肥而不腻,下口一定细滑……” 半生花使了他一个锋利的眼神,他见好只好赶紧下去忙活了。 半生花这才转过头与大家正话。 “看几位也是有身份来历的江湖大侠,偏不知为何来此小客栈?” 李柳青与她相见甚欢,自行上前笑着解释。 “半姑娘,这几位是我的朋友。我带他们来这里是……” 李柳青不说,半生花也知意图。只不过,他还是有意地盯着一旁表情复杂的长门知月一副独特的眼神。 “既是朋友,倒是放下了。不夜客栈也好久接收这样的贵客了。各位里边请。” 独步长老以礼相示,遂也同众人进去了。 大家坐下,半生花亲自为大家端茶倒水,仅那一刻温柔细腻的举动,大家这才美丽动人之处。 “还未请教各位大名……” 独步长老礼道:“区区小名,不提也罢。姑娘即放心我们非邪恶便是。” 半生花懂得规矩,微笑以对。 “既是不便,那就不答也是。不过我这里简陋,又偏僻,今日怕没有好的招待你们,不周之处,还望见谅。” “出门在外,但求温饱,岂有挑剔之理。” “既是如此,那便好说。” 独步同大家随礼,厅里一时有一时尴意…… 这时,半生花直接走到了长门知月面前。 “这位公子好生面熟,似乎像极了我以前的一个朋友。” 从见到半生花,长门知月就一直控制自我,如今却再也忍不住,竟突然站起来,甚为激动。 “水月,你好好看看,我是知月啊!你难道忘记我了吗?” 半生花一时不悦,表情极其沉重。 “公子,怕是你认错人了吧……我叫半生花,乃是横塘镇人,也是这不夜客栈的主人,一个普普通通的女人……” 大家震惊,完全不明白事理,可是看得出来,半生花似乎有所掩饰。对长门知月突然道来的话是震惊,而对半生花是个谜…… “不!我绝对没有认错,你就是水月!当年你不辞而别,转眼间已经是几十年的事!我一直心中有愧,是我当年没有保护你跟你爹,也没好好保护好刘家!当然也有负于你,这都是我长门知月的罪孽深重……” 半生花冷眼旁观。 “什么负不负,什么罪不罪,世间万物都是上天注定。公子有心,该当是个重情义的男子汉。小女子很是为公子钦佩。” 别的什么都可以让长门知月对其感到陌生,而唯独这“小女子”三个字让他承受不起,也放怀不了…… “你心中对我有恨这是理所当然的,此生但求能在见了你一面,也算让我了却这个遗憾,总算也弥补了对曾经对你的亏欠吧!” 半生花的眼泪几乎夺眶而出。 “公子说什么呢!你我素未相识,何来恨一说!只不过公子口中所说的女子应该是你很重要的人吧?公子一片诚心,想必日后定能见到她吧!” …… 李柳青看在眼里,他想问一些事情,却碍于眼前没有资格。 阿兰所问。 “知月大哥,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之前你也没有对我们提起过这件事啊……你为何称呼这位姐姐是水月?” 大家也同等一个回答,长门知月不知所言间正好先前的青年端上来一碟菜…… “各位客官,你们的菜好了,小的手艺不精,还倒希望合客官的胃口。” 及时,又一个壮汉领了一笼馒头,再提两壶清酒上来一并摆放在桌上。 大家也饿着,看着吃的,早已忍不住想吃。 云虚长老赶紧借意道:“看大家也是饿着,其它的事姑且放在一边,来,大家先填饱肚子。” 众人遂也动起筷子来,半生花亲手在一旁倒酒,此时,独步长老突然看到一旁送酒菜的两人神情诡异,一直留意着半生花倒酒的动作,亦有别心之图,独步长老立马察觉不秒,还好见云虚长老也醒事,两人即刻眼神所到。 “酒虽晚上喝佳宜,但清酒不分场合,不撞时辰,早上喝来更有暖身提神解乏的功效。来,我这当主人的小敬各位一碗!” 各人正欲举碗,两位长老赶紧于各人适当的提醒,其余人也有所领会,唯独阿兰已大喝一口下肚,还又全然不知地吃起来。 看大家有所迟疑,半生花明白道:“你们是不相信我吗?” 说完,她便亲自一碗而尽,翻起底来给大家证明。 “放心吧。酒这酒没有毒。” 独步长老解释。 “姑娘见怪了,我们这些都是不盛酒力的人,喝了容易误事。” 半生花笑意,不作勉强之意。可阿兰却道:“哈!你们可别骗我了,平日里见酒,个个都把持不住,人家姐姐是好心,岂能不进人意?反正河一点也没什么的。” “还是这个妹妹爽快!你们这些大男人还不及一个小姑娘家呐!来,就喝这一点待客之礼!” 大家推脱不得,也倒拿起碗来,可是这酒中定然被下了药,依据经验,独步长老应该知道此药并非剧毒,但要喝下去,后事如何,还不知寸数。 无法,眼神再与云虚交流,遂示于众人,大家也从中领会,趁半生花不注意时假意喝起来,而实质酒早已被悄悄倒掉! “啊……头好晕……” 果不其然,大家的酒碗刚放下,便见阿兰趴在桌上。 半生花还在取笑。 “姑娘毕竟是姑娘,刚喝一口便就倒……” 正说着,她也接着倒了下来,幸得长门知月在一旁搀扶住她。 独步长老赶紧警意,众人便各自“叮叮哐哐”倒在了桌上,假意入了药性…… 第一百六十八章 执念的放下,绝美的画面 不夜客栈的兄弟提前在酒中下了药,就连半生花自己也不知情,她倒下了,手下才替她醒了药酒。 半生花知道的,她也不与其两个手下责骂,只是略有情愫地走到长门知月跟前。 “我原以为你已经不记得我了,没想到你还一直记着我。” 长门知月听着,近距离感受着半生花心中的委屈,只一句话说出了这些年来一个女子所遭受过的困苦磨难。 “我的姐,你认识此人?” 半生花不以言衷道:“何止是认识……” 此青年不解,却也看到半生花专情的眼,便不过问。 另一名大汉正好带着不夜客栈的其余弟兄走了进来。 “半生花,这几人是煲汤喝还是炖骨吃?” 半生花生硬看了他动手动脚的行为一眼。 “今儿的事咋们还没跟你们这些兔崽子好好算呢。你们没经过我的同意,便对我的客人在酒里下药,还好只是普通的迷魂药,要是毒药,今日是不是连我你们也给毒死啊?” “嘿。花儿,你看你说哪里的话,我们这帮子兄弟都是你一手带大的,要不是,也没有我们的今日,小的们岂肯对你有二心。只是咋们客栈好久没有这么新鲜的食材上门了,你也知道,我们就是靠这个来维持生计的,要是不干这行,咋们这客栈也该早早关门大吉了,你说是不?再说,你也没提前告诉我们,这几个人对你如此重要,所谓不知者无罪,何必那么计较呢,对不对?” “你们个个别的本事没有,就长了这张油嘴滑舌的脸,罢了,今日的事也就算了。说起来,这几人除了眼前的这个跟姓李的,其余的也跟我没多大干系,既然如此,那便吩咐兄弟们一并抬下去正事正办吧。” 大汉高兴,遂招手命兄弟们行动,谁知刚到桌前,两位长老立马站了起来,愣是吓了他们一个半死。 那胆小的一个吓得大吼了出来。 “诈尸了!姐,他们来索魂了!” 半生花憎了他一眼。 “什么索魂!我们就是跟鬼打交道的,还怕那些东西不成?你们看好了,这些都是人!” 看半生花坦然自若的样子,即便是知道他们是装睡。 “不愧是经历世面的女人,一眼便看出了所有的真相。不过很让老夫震惊,平日里都说不夜客栈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鬼门关,进来的人没有一个活着出去的。如今不是亲眼所见,老夫还真不敢相信,这里果然是个可怕的地方!” 半生花淡然一笑。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既然有人到这里来,必然打着不可告人的如意算盘。得了好就得卖乖,得了因,就得服果。我们经营的只是小本生意,天下从来就没有亏本的买卖。既然他们想在客栈里谋取一些东西,那他们就得用命来换。再说,这年头,杀人放火天、谋财害命的事比比皆是,千家万店,也不仅仅不只是不夜客栈一家,若你们想要多管闲事,那便去管即是。要是能除得尽就除,能杀得光便杀更好。不过丑话说在前头,不夜客栈从不讲情理,你说得很对,从这门里进来的人,是不会有一个活着离开。” 独步灵机一动。 “要是你想杀我们,从进门的那刻便以有了杀心,但是你并没有,反而用好酒好菜招待我们。固然老夫断定,半老板并不是一个做事不留活口的那类人。” 半生花一愣,惊眼对独步长老有所视,却不作语。 “近来所闻,不夜客栈杀的都是一些心术不仁不正的男人,此多便是半老板心中的怨念所憎,而心由之邪念。别人都清楚,不夜客栈是个邪门的地方,要是在周围撞邪,遇到丧尸之类不干净的东西,他们躲避不及,岂肯还冒着生死前来躲命。就目前仅有一点可以肯定,大凡来不夜客栈的男子都是贪图美色而舍命魂,故而他们三心二意,手脚肮脏龌龊,半老板才会毫不留情将他们杀害。有善心而放不下心中的执念,沉沦苦海,终而心知再也无法回头,这便应该是你心中的半生花吧?呵,这点,从半老板当年放过李柳青便已印证。” 半生花此刻握紧了拳,牙齿在嘴唇生硬地一咬,独步的话明显戳中了心中痛点。 云虚长老亦解道:“负心的男人是该死,但该由天惩罚。人命关天,这些年不夜客栈在此立名,你背负罪名杀人无数,其则罪孽深重。换句话讲,人命关天,害了命便着了魔道。虽一切都是有理有据,有情有缘,杀人害命终不是正道所为!” 这即是不悦,李柳青怕大家对半生花异解,赶紧向半生花中和。 “在我眼里,你一直是我的救命恩人,虽然不知道你心中真正的怨念所在,但是我相信,你有一颗善良的心。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他们都是些狭义之人,只要你肯放下,他们一定能指引你回归……” 话还没说完,半生花“哐”一下重拳砸在了桌上,桌子顿时断为两段! “你们是什么人!你们岂能知道我这些年所经历的一切!真可笑,世上那有那么多一本正经装好人的!你们这是在同情我吗?” 李柳青当时被惊吓,不忍心看着她那般痛苦。 “我们不是同情你,而是希望你早点醒悟!” “呵。醒悟……” 半生花在狠狠地冷笑,他身边的兄弟们却已忍无可忍。 “放肆!你们将这里当什么地方?既然惹得她不开心,你们今日便别想活着离开这里!”那大汉恼怒,二话不说便直接挥拳砸了上来,正好是对着李柳青胸口,当时李柳青还没反应过来。要不是身边长门知月及时出手拦住,那一拳下去定要让他身骨碎断! 长门知月也是出手未顾,正好伤了那大汗,这一闹,便是让不夜客栈所有的兄弟全都冲上来对大家大大出手! 要是别人伤了自己的人还好,可是却是长门知月,这一下定是让半生花觉得心中憋屈,一口气正不打一处投,找了长门知月便一掌重重推去…… 长门知月不曾想,事情会到这一步。心中的那个熟悉的她已经完全被怨恨转变成为了杀人不眨眼的无情血手,他心底的那份温存又如何该与她冰释前嫌呢…… “水月!冷静点!” 半生花不予理会,此时完全张疯了一样拼命地索长门知月的魂! “都已经过去了!你明知心中这样的痛苦,又何必再强加在别人身上?你就不该杀人!” 半生花一直对长门知月拳手交加,长门知月却只手不还,两人从客栈里一直纠缠到门外,又正好到那坡花间…… “我原以为你也是一个有情有义的人!可是我再一次瞎了眼!你从来都不懂我的心,你也感受不了我的这些生不如死!” 半生花在流泪,这一刻,长门知月愣住了,站在那片阳光下的花瓣里,心中的愧疚已经让他在没有任何的还手余地了! 不知何时,半生花从客栈里出来的时候手中多了把剑,正是因为这把剑,她才毫不犹豫刺到了长门知月心口下…… “你为何不躲开?” “来不及……” “你怎么那么傻?” “傻的人是你。” …… 半生花跪了下来,将长门知月按在怀里,用手摸着染满鲜血的剑,眼泪夺眶而出。 所有人都已出来,看到半生花释然,却心中有所相安。 “这花……很好看……” “有多好看?” “和你一样好看。” …… “真想这把剑刺穿的人是我。” “如果是这样,我一定会下不了那个手。” “为什么?” “因为我喜欢你。” …… “那你当年为什么不娶我?” “我不想辜负你一生一世。” “现在呢?” “也不会。” “回答的真绝对。” “是的。” …… 第一百六十九章 青竹山之难,江湖人情义 春气渐去,初夏及来。中原西北之地青竹山一带翠意盎然…… 及先,京九天遣派笑亭雪、莫长风和徵戚三人挟十万镇泫御林军继往青竹山意将青竹派全员剿灭! 间日,青竹派独步三大长老于扬州玉华山之事修缮,得三五日赶上了归门之路…… 仅有一事,玉华山之事本为天下一大妖言而行,牵连种种,却也终没有得证妖言的因根。 在横塘分别,三大长老同与长门知月曾议,综合一二,对于妖言大概也推算出来一种说法。 无论是玉华山周围的异象,还是拜火教教主广成翊的魔道,妖言多便是出自其源头。在谛归长老先行与广成翊交手之际,他曾薄翼点明,他能在玉华山复兴而久而横行无惧,多便是得到了京势的撑腰。广成翊食京九天俸禄,京九天皆其力举事,这自然是相得益彰的,故而更加印证了推论的可靠…… 相比较下,朝廷对青竹下的招降书仅在妖言盛行前后,近而直接曝露了京九天背后的野心之妄! 得凌迟剑杀千氏后子为穷后患,灭青竹绝躁乱为养天下把座而高枕无忧。前后夹击,岂忧青竹不倒,大事不成! 笑亭雪一干“秉公办事”是张扬的,独步等人在半路便已得知。众人也是心急如焚,可远水来不及救近火,终日奔波,行到洛邑城已经是继不夜客栈之别四日后的事。 近些时日,不单单只是京九天对奕剑跟青竹派下了死手,无论江湖大小势力,接连受到朝廷的打压…… 天下第一时间兵戈,百姓水火,遍地撒网,不乱则难安之!如今就连这洛邑城也是风生四起! 大家再见奕剑浮生跟折梦两位公子已经是昨晚的事…… 因为天下各地的风声紧,大家路上多有隐足,待前日到达洛邑已是下午,各个城口都盘查的严密,但洛邑是青竹山之行必经之路,进城则是必然。 大家也是出于无策,先是阿兰只好建议经过乔装之举进城门,以望逃过守卫的盘查…… 孰不知那看城的老大聪明,先一眼看到了大家的行为诡异,遂令守卫一下将大家包围起来,再两三下追问,简而发现了大家的来历蹊跷,这一下那大哥更是不放过他们,打算将大家抓起来带回衙门! 事到关头,大家正准备动起手来,不想浮生跟折梦两人突然出现,身边还紧行张凡尘跟王大天两人…… 两位公子是多便是替大家解这个围,还是让曾经不与友好的大贼张凡尘圆了满…… 张凡尘虽然平日里手脚不干净,干了些见不到人的事,可他毕竟是天下神盜,在洛邑城名气还是可以的。行径既是不合法的,他自然得善于讨好府衙的官头,更别说他心计多端,在到处都会善结一些重要的关系。在这洛邑城中,其实已有很多的名人和官员与其交情,纵使洛邑的城主也得给他几分薄情,他能在守城卫这里讨些好,那些下士自然是不敢造次的…… 奕剑公子来洛邑是先几日的事,也是巧合,他们本是往青竹派救急,却先得知了独步等人的行踪,想到了他们有困,故便提前来半路接应。路上正好遇到了张凡尘两人相助,起初还有怀疑,可也见他们无恶意,便随了他们…… 从各地辗转洛邑城时,两位公子已经在城中找了客栈,待大家进城,他们便带了去,细说紧事…… 多日未曾见,大家也是对两位公子处境遭遇关心。 阿兰心有体恤。 “不知两位公子为何突然出现于此?” 两位公子心难平复,诸多悲痛之苦难以启齿。 浮生叹了口气。 “世事难料!京狗这畜生,简直不将文朝天下放在眼里!” 云虚理解,苦道:“贵庄的事我们都已了解……不管如何,奕剑都是以大义而生的正义之门,此都是京九天一直以来预谋的兽行!” 折梦痛将拳头砸在了柱子上。 “京狗之头不取!我折梦对不起奕剑人这个名号!” 一切原本看来皆顺利,如今大家却都沦为了亡命之徒,纵使说些加油打气的话也再没有任何理由…… 浮生好理,自得大体,询问独步。 “长老,青竹派的事你们应该知道一点吧……” 独步难解,心里一时没有半点说法,遂缓缓点了一下头。 “山庄周遭,全部亲人尸骨无存,就连守护奕剑的三大神兽皆被灭!我跟折梦同是被庄主从小带到大的,此种与奕剑难舍难割的恩情,我等毕生难报!如今,深仇大恨未报,易庄主至今下落不明,心里自难求安!可是我知道,仅凭我们两人的力量,是不足以同惊势一国强力衡量!而最重要的是,我们是冬友账的兄弟,千王、江湖、兄弟、正义、天下,还是报仇,我相信,只要这一点存在,再艰难、再绝望的事都会过去!” 这一份全是执念,却也在大家心里恪守不渝! “所以我最烦你们这些江湖人,总爱感情用事!江湖是啥?刀剑、武功、实力跟情仇才是拿来说话的东西!事到如今,你们先不考虑一下当前的情势,反而现在瞻前顾后犹豫不决。我一个偷东西的人都知道往事要往前看,过去的就是过去的,眼前的困难总得有人站出来迎刃!就凭这一点,还是齐王那边做的非常好。你们看,就凌迟剑重出江湖的时间内,京九天没少找暮阙门的麻烦,况且还有你们这些江湖人经常对他们下手……纵使还未得凌迟……人家还是那么不慌不忙,不急不躁,万事得以中规中矩,主子举令有秩,手下各行其事,故而人家能稳得大权在握、胜算执掌。最主要的是,暮阙门也是京九天的世敌,必要时候,齐王定不会任其肆意狂妄下去的……” 张凡尘这番话明显是一语多意,独步长老也解。惊也得他能这次解围,遂也出于礼答谢。 “哦,这次还多亏张兄弟相助。足下之言确实也有一定道理,但事不由人分说,当下之事,皆乃天下大事,如不谨慎小心,只恐方寸大乱,得不偿失。而暮阙门这股力量是得天独厚的大优势,而想轻易说服齐王……” “诶,我可没有说什么。长老可不要误会我的意思。说老实话,我们现在得以暮阙门的多番照顾,这当小偷也有当小偷的原则所在。既然受恩于人家,就得给人家办事。这次帮你们,是一位暮阙门的大人物特意的安排,否则,我才懒得多管闲事呢。” 云虚长老好奇。 “你所说的大人物究竟是何人?” “机密大事,这我可不能泄露人家的信息。” 独步长老笑道:“无碍,无碍,其实天下神盜还是有一番人情味的。” 张凡尘“啧”意,有一些不适应。 “青竹派的四大长老,竟然也说这样肉麻的话来……我们这样的人,不得以你们的嫌弃已经足够了。之前还因凌迟剑的事几次坏与青竹的人大大交手,说实在,我倒是觉得我跟你们青竹还是很有缘分的……” 其实,大家都知道张凡尘这样一个人的名声所在,却没有任何人真正了解此人,如今坦诚相待来,心里不免对其产生好感。 见独步长老看着他微笑,张凡尘好奇问道:“姓白的那小子,还有两个毛孩子呢?我记得他们几个都是如影随形的,怎么此时不见他们的踪影了?” 浮生跟折梦到现在也并未知千言劫毒复发的事,张凡尘一问,他们也担心。 这也是大家的心梗,提到此事,多便心里难受。 云虚长老长叹。 “此事说来话长,如今整个青竹上下危难,我们夜以继日的赶回,就得归门救急,希望一切还来得及!” 云虚长老突然问奕剑两位公子。 “两位公子可有一点消息?也不知青竹山这两天局势如何……” 浮生正意。 “自山庄遇难,我们听说庄主躲过一劫,这些天来,我们到处打探他的消息,却没有任何眉目。谷雨前后,正好听说青竹派举行了两件盛大的义会,同邀江湖各类人士去青竹山展观,不想朝廷正好与此同时带人上青竹派,以诛杀逆党罪名想要将青竹派一网打尽!听说当时还好有江湖各类人士,否则很难想象青竹派能否躲得过一场血杀!接下来的两天,江湖人跟朝廷对战了无数次,笑亭雪等人始终没有攻上青竹山,他们只好在青竹山脚下落脚,数日来,想法设法要将青竹派跟江湖人全员拿下……我们听及至此,便欲往青竹派协助,正好这两天听到了长老们回来,便先来这里接应,再作打算……” 独步庆喜,倒也松了一口气。 “如今看来,门巅他们应该人身安全,不过长久持续下去,终逼走投无路。作为青竹之人,如今,天下大事先不记,明日一早我们便回青竹山,无论生死,青竹弟子硬要痛痛快快跟天朝之力大干一场!” 众人义不容辞慨当有这份尽心。 张凡尘同被敢发。 “你们可想好,那可是文朝最强大的十万镇泫御林军,就说笑亭雪此三人联手,我看你们都未必应付……” 独步长老笑意。 “多谢张兄弟好意提醒,不过,这便是江湖人的情义所在!” 张凡尘惊愣。 “罢了,既然是受人之托,我便这次当一次好人。” 独步长老摇头。 “万不可,这次你能出手相助我们已经很感激了。只不过后面的事是江湖人的事,岂肯再将你们牵连进去,不必如此。” 王大天亦憨道:“是啊,老大,这可是出人命的事。既然我们答应冷……人家的事已经办到,就不要再多管闲事了。” 张凡尘不快地看了他一眼,复与独步长老道:“好了,我承认了,我是想弥补之前的过错,虽没多少力,但恳求这一次就让我们出点力。好来再见白大兄弟之时有话可说……” 独步长老试问大家意见,大家没有否意,也只能应了他。 “如说天下是百姓的,那江湖便是兄弟们的!这一切,也该是时候了……” 众人各有所发…… 第一百七十章 摸道上青竹,张凡尘再助 自玉华山离去,白谨方跟顾惜朝寻他到北上青州境内未果,独步等人在出扬州区时尚有收到两人的音信,而到洛邑,已有三日未曾得到他们的消息。 如今,门派加急,大家虽然都担心白谨方他们的情况,但眼下却不得不归青竹山…… 此日准备,继日便回青竹山。周山皆是狼藉,常有眼线在林中巡视。 独步长老多人藏匿在一座大石后,独步长老扫视周围环境情况。 “看来现在整个青竹山都是他们的锁禁区,想要从正面攻入,定会被他们擒个正着。” 张凡尘点头。 “可不是,这笑亭雪三人可是京九天身边最为得力的靠手,手段跟智慧岂非次次。这镇泫御林军也算得上天朝的神兵,十万数量聚集于此,那就如天兵天将一样!” 云虚长老愁思。 “的确,笑亭雪、莫长风和徵戚三人的实力我们多少也算领教,三人联手,我们正面刚,完全是以卵击石。镇泫御林军是天朝雄兵,神兵在手,天下所向披靡,倘若不是凭借青竹山易守难攻的地里优势,很难相信门巅他们能挡得住他们!而只凭我们之力,亦如毫毛落水……就算大家斗志于此……实质到现在我也不敢肯定,这次青竹派究竟能不能躲过一劫,江湖人能不能全员告退,这都是渺茫的希望……” 浮生体会,深有气愤。 “这京九天就是这时候趁人之危,什么时候不动手,偏偏要在这种时候动手。要是奕剑山庄不被灭庄,如果千言兄弟在此,谅他几个胆子,也不敢如此放肆!” 谛归长老怀想。 “这便是京九天的厉害所到,他一向为利益不择手段,凡所到之处,寸草不生,要不是提前准备好了一切,他定是不会大张旗鼓公开与江湖人为敌。就从招降书一点,明显看出,他行大事皆都运筹帷幄。灭青竹,江湖人是后顾之忧。下招降书,明知青竹必反,则朝廷便名正言顺。而要公然挑衅青竹和江湖这个庞大力量,则千言跟凌迟剑便是最大的阻拦。所以京九天正好利用玉华山的大恶人广成翊为棋子散播妖言。妖言起,则风云起。千言血气方刚,京九天料定千言会为此事大开杀戒,从而打开结印。最终,他便可再无后顾之忧,大张旗鼓进行他的惊天的弑杀计划!如是我们及早想到了这一点,提前保护住奕剑山庄,不去管什么妖言,那誓言他们也不会因此命丧黄泉……这样,那京九天的阴谋也不会得逞,以至于不会走到如今这种穷途无路的地步!只可惜……只可惜,一切都已来不及……” 众人深感…… 上青竹派的大路仅有一条,只可惜早已被封锁,大家唯一能行径的只有东面险峻的峭壁区,那里虽然多有路走,可时刻都会面临生命危险。 就算前路险阻,经过独步长老的盘算,大家还是顺着东面崎岖不平的山径试着往青竹山而上。 整个青竹山不安定,纵使人所不能到达的区域,笑亭雪也事先安排人在各处安插了人手。 时间快达日中,大家攀岩临溪,已逐渐明晰青竹周境。越在这种时候,独步长老愈谨慎,在从山底最危险的峭壁山区竹林深处,他们已经见到了围山的兵士,好在当时竹林茂密,为躲避他们,他们只能绕道而行,故而在上来的路上多耽搁时间。不过一切总算顺利,如今青竹大门在眼前,独步长老见闻里面并无任何异样的状态,所以他才更加小心。 云虚长老考虑。 “如果是敌人攻上青竹山,派里自然不是大家的久留之地。但是青竹的大门严防,谅敌人有多大本事也不可能在很短的时间内杀进去。可敌人有远兵凶器,一旦采用火攻,剑弩等大开杀戒,这自然是对大家不利,门巅他们事先会出于江湖人士的人身安全,便会在事发以后带大家到后山的谷中安身。故而眼下青竹派才如此安静……” 谛归长老点头。 “笑亭雪等人都是绝顶聪明之辈,所谓好汉不吃眼前亏,当看到了门巅他们没有动静,他们自然是空防有诈,从而也不敢贸然强行攻上去。不过云虚师长说的有一点很让人不解,倘若敌人有远兵凶器这一方法可取,那到现在他们为何还按兵不动……” 众人一惊,浮生有所猜想。 “京九天的目的是灭青竹,江湖一干威胁能杀之一人则杀之,杀不尽则也容过。动青竹之土已经是玩火,倘若真的一下将整个江湖这个大蜂窝捅了,对他们百害无一利!杀人当诛心,个人所见,京王应该是想对一些重要的人捉拿回去留以己用……” 张凡尘道:“留活路这个说法可以认可,但若要说京九天心有后忌这完全是两码事!他能不忌人愤对奕剑山庄下死手已经是杀心大起,再动青竹更已经是正面挑衅江湖人的尊严。青竹派的盛会,各类江湖人皆都会赴约,他们能在这种时候动手,他们是不会不知道这些信息的。以京王的野心,只要是对他有威胁的人,只要机会合适,他岂肯放生。” 张凡尘的说法并不是可圈可点,不过眼下这种时候不是考虑三思的时候,故独步长老赶紧提醒大家动身。 “总的来说,敌人这次是做了完全准备,我们可能背水一战,破釜沉舟,但要小心谨慎一点。你们看,门派周围皆都是重兵把守,如今我们虽然已经到达青竹大门前,却也不能轻而易举进去……” 张凡尘自告奋勇道:“这又何难,周围可有暗门可入?” 看其自信,独步好奇。而青竹派东面正好有一个山石隐蔽的小门可走,那里高柱相荫,加之围墙交壁,能走自然避开敌人眼线。 “有是有,只是这里敌人的眼线过多,想要偷偷从那里进去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这个你们不用关心,这是证明我张凡尘本领的时候到了,既然口口声声答应你们再帮助你们一回,来了就得干点有意义的事。” 云虚长老喜提。 “何解?你可有什么法子?” 张凡尘拍拍胸脯。 “我张凡尘武功没多少,可是动作手眼快着呢,等下我跟胖子先出去引开这里的敌人,你们再找机会寻道去暗门。” 大家这一次倒是对张凡尘刮目相看,自是有路可寻,自然也是大喜。 独步长老却有后顾。 “事到如今,此方法是可以一取,只不过……只不过……” 张凡尘理解。 “长老是担心我们等下无法脱身吧?没事,这是小事一件,难不倒我这天下第一神偷的名号,你们大可安心去,其余的不用多管。胖子,我们走……” 说着便要动身,唯独王大天有所怯懦。 “老大……我怕……” 张凡尘何以给他犹豫。 “瞧你那怂样,快点,别耽搁时间。” 这样,王大天便被他强行拽出了竹林间…… 看着两人的身影,大家心里自难安,平日里都是对他们的不认可,如今,大家还要靠着他们冒着生命危险行事…… 及至未至,大家以势而待。短一时刻,张凡尘两人快速逼近青竹大门,动作有些惊弓,却也第一时间引起了敌人的注意,片一刹那,便有无数人手盯上他们。 独步长老看得仔细,再将所有注意力引到身上,张凡尘和王大天两人便虚张声势分开引走了官兵。 时机成熟,大家再抓紧时间往东面竹林偏径前行,只不过前方亦有遗兵看守,数量倒是可以应付。 独步长老示意众人,浮生跟折梦先行上去,独步、云虚、谛归从三个方面同时摸索进,同有阿兰几个女子善后,速在短一片刻干净利落地放到了那些兵士…… 障碍扫除,偏路可取,趁着张凡尘引开敌人期间,大家抓紧遁了暗门进入青竹派。 是时,青竹山上一片云雾缭绕…… 第一百七十一章 江湖人齐心,青竹山云雾 暗门之侧,当为草木轩,乃心剑流居所。所到之处,谛归长老尤为心然默落。 外头的风声紧,时不时传来一阵骚动,众人也不知张凡尘那方如何,不便候留。 但同是一根大树下的根系,无论独步还是云虚,第一次看到谛归长老突然的安静,心里自打是解他这个意。 “回家了!” 阿兰看到了谛归长老眼中的泪丝,这声“家”喊得是让人热肠辘辘。 “是的,我们都回来了,欢迎回来……” 谛归长老看了她,被她的乖巧跟善解人意感到心里踏实。 “欢迎!” 独步长老跟云虚长老本来语禁,如今看他们俩释然如蓦,心里也生惬意。 独步长老道:“朝有晨鸡鸣金,夕有带月禾锄。失归失,得归得,只要往前看,一切皆有可能失而复得。新的也好,旧的也罢,这都是砥砺人前行的信念所在。走吧,先找到门巅他们再说。” “额……” 谛归长老再看草木轩一眼,起先为大家鼓一份力量,继往草木轩北长道而行。 众人紧跟其上,在出草木轩之围乍一冲出了一些人,很有方圆地将大家围作一团。 浮生所愣,原以为还是伏兵,遂同时拿出剑来自待。 谛归长老却止意。 “浮生公子不必担心,他们乃我门下弟子。” 浮生这才安心,大家也到是惊讶。 心剑流流的弟子见是谛归他们,早已激动涌上了问候。 “师父,你可让大家好等!弟子们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师父!” “师父!” 又是相拥抱,又是哭鼻子的,可是让人有爱又心疼。 “我回来了,让大家担心了。” 谛归长老也是第一时间忍不住这种重逢,险些掉下来眼泪,心里却怎么也暖暖的。 云虚长老倒是疑惑。 “门巅和大家现在在那里,你们怎么还留在这里?” 一弟子回道:“谷雨前后,门里先后举行了‘问剑’和‘祭剑会’两大盛会,同邀江湖人来青竹山一起参加。谁知大会结束后,笑亭雪三人带人攻上了青竹山,要不是大家共同抵抗,青竹山早已被他们夷为平地……这一切说到底是门巅跟江湖大侠能力过人,在敌人火速攻上门前之际,他第一时间组织大家有序开展备战工作,更在门外做好了严密的防御措施,尽而十万镇泫御林军多次进攻都没能破入,大家这才有了一线生机。防御虽是牢固,却也不是万无一失。以来敌人强大,二来笑亭雪三人诡计多端,门巅他们担心大家的安危,故而带大家前往后山谷中安身。” 独步长老点头。 “看来这与我们之前想到一样,这样以来大家目前暂时还是安全的。” 云虚长老深虑。 “这算是一件好事,只不过倘若不从根本上解决问题,大家目前的这种安全便只是暂时的。门里食物跟水源有限,长久这么下去,终究会到达弹尽粮绝的时候。再者,笑亭雪三人做事一向有结果,如果这次不给京九天一个交代,他们誓死也不会放过我们。最重要的是,青竹山紧有一路,周围皆是崇山峻岭,茂林修竹,若我们退一步找出路,自然是行不通,等笑亭雪他们将这里所有的环境摸清楚,一切将会对他们大利,一旦找到机会,整个青竹山将会至入危险边缘!” 这倒是一下提醒了众人,独步长老赶紧于谛归道:“谛归,目前处境的确等待不可,我们暂且跟门巅他们会合,再作下一步打算。” 谛归长老会意,引咎其责的看了门下的弟子。 弟子们也理解他的心意。 “师父,你们先去吧,门巅特意安排我们在这里看守,其它三门也都有各位师兄师姐放风,这样也算及时了解敌人的行动,一旦情况有变,我们会及时向你们汇报的。” 独步长老点头。 “还是门巅考虑的周到,这里毕竟是青竹的根,虽然可保大家的人身安全,可以后也不能没有家。让一部分人留在这里,一可以观察笑亭雪他们的一举一动,而又可在必要关头随机应变,放着空城不管那肯定是自断前路。” 谛归长老明白。 “那你们自己小心点,一有情况便退回来,切莫意气用事!” 弟子们谨尊,随后大家便往后山而去与慕朝子等人会合。 天气不是很好,前方又有山气,众人行起来自然不便,好在一路上多有弟子们接应,独步长老他们这才很快来到大家的藏身之处。 供大家藏身的地方是个山洞,里面湿气,却也光线十足,见独特等人归来,慕朝子跟江湖人早已迫不及待出来接应…… 情感所处,如同生离死别而久别重逢,这种时候,大家自然免不了跟兄弟姐妹一番相拥诉语。 来青竹大会的江湖人士很多,其中有名的侠客皆齐。 青龙舵分舵舵主落口、甘州双面窟窟主长农潘、青州狼牙族钢牙青白双虎、红州夜雨苏氏、琉楚州漠烟沙指云飞氏、江州南面鸿辉部落等各类代表人物。 独步长老这才想来,能有这类高人级别的人物存在,也难怪像笑亭雪这样厉害人愈不能得手,而亲人得以安全活下来,也多亏众人相救,实则独步心中感激。 “我等因由大事离身,这次朝廷大大对青竹出手,承蒙有各位江湖儿女的鼎力相助,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如此大恩,青竹上下弟子感激不尽!” 长农潘义气道:“舍弟何处此言,我等既是同为江湖儿女,自然也是一家人。这京九天就是明摆着想要对江湖人大开杀戒,青竹派乃是江湖必不可少的力量,岂能任其残害!只可惜,只可惜奕剑山庄先遭了他们的恶手,奕剑山庄也算仁义之师,本该也属江湖中的正义一方,因宝剑之事,大家起先就对奕剑有所误解,这次朝廷血洗奕剑,我们却没能及时搭救,实则心里难平……” 提及悲伤,浮生跟折梦虽有痛,却也领大家的情义。 “长窟主不必自责,这一切都是京九天的罪孽。此仇当以后慢慢找他报!眼下,他又将沾满鲜血的双手伸向青竹,这一次,我们一定要给他一些颜色瞧瞧!” 钢牙白虎慨然道:“没错!奕剑大公子说的即是!京九天是我们所有人的敌人,这种时候我们江湖儿女理当齐心一致!不管是镇泫御林军,还是笑亭雪三人,这一次一定让他们正眼瞧瞧,江湖人可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顿时,洞内外共声相应,热血沸腾! 有这份力,慕朝子自然是有了很大的希望。 “这种时候,能看到大家齐心一致,这自然是江湖的的希望。与朝廷作对,以我青竹派的力量无疑是飞蛾扑火,自取灭亡。只不过,眼下妖魔乱世,风云变迁,朝廷本意为天下的守护神,只可惜幼帝无能,反而被奸臣蒙蔽,整个天下被京九天这类人玩弄鼓掌之中。仅而天下危难,百姓疾苦,苍生周遭混沌消亡之险。江湖是正义的一方,这种时候我们不站出来,更待何时!” 浮生深点。 “江湖、妖魔、朝廷自相水火不容,凌迟剑的出现,是利也是害。千王本是世命的化身,凌迟剑选择了他自然也是一种使命,只可惜事不遂人……接下来都是我们面对的挑战,我相信,在这里的都是能说话的至关人物,倘若此次无法战胜笑亭雪,那以后的希望将是渺茫……不过,这正如长窟主跟慕门巅说的那样,江湖儿女理当为正义而战,死生不记得失。这当是我浮生今天站在这里的意义所在!” 这份激励,当是众人心目中的勇气,洞内外一致激昂! 长农潘道:“既是如此,也是我们该行动起来的时候。不过,虽是大家有决死之心,却也不能作过多无谓的一声。至此,我们也该想一条良策,此战虽是牺牲难免,却也要降到最少。” 慕朝子其实早就考虑到了这里,却一直不肯行动,是因为他在等千言这个契机。这便是将牺牲降到最少的至关所在,只可惜事情有变,千言的事他还未曾得知,如今事到关头,他才下意识注意到千言几人。 “独步,千言几个呢?” 独步长老几人低头,慕朝子似乎明白了一些,心中不安…… 而后,云虚长老也一五一十将他们前些日发生的事告知,慕朝子同与众人心梗…… “人算不如天算,此果然是天命!我原本还等千言出手一回……孰不知现在却离题万里……” 折梦接力。 “虽是少了一个希望,但也不是全部!既然再也等不得,那我们就撒开手干吧!都是有血有肉的汉子,就算没有千王之力,我们也能杀出一条生路!” 大家认可,慕朝子心作犹豫,却也不能不合人意。 “也罢,呆在这里久不是办法。我想这十几日来笑亭雪他们应该也有所准备,再不出手,就等被他们一网打尽了。” 大家就等慕朝子的表率,仅此一刻,全员兴起! 而此时被烟云所掩盖的青竹山,接下来注定天地巨宕! 第一百七十二章 同是一家人,对敌的开始 千言的变故无疑当头给大家沉重打击,仅此期间,这当是千心内心的最大担忧。 上次归门,千心便留在青竹为门巅他们搭把手,千言与大家出行,千心心中当有不安,只不过势在必行,她虽答应了云虚的要求留在青竹,可一直心事重重,自独步长老同大家回来的那刻,她便已经想到了...... 可她不愿,千言是她的骄傲,是她这一辈子不能舍弃的牵挂,她认了命,却不认人为。 看到大家只顾为了自己的生死而谈论,却全然将千言的事抛之脑后,这使得她本来扭曲的心一时间勃然犯冲。 云虚长老第一时间看到她在一旁颤抖,神情蓦然失色。 “心儿......” “为何你们不保护好他?你们明知道身上有命劫,为何还让他做刺激的事?你们都知道的啊!之前好不容易才躲过一命,如今马上就让他承受更大的痛苦!为什么!究竟为什么!明明他那么努力,明明他遭受了那么的苦,最终却没得好归宿!” 众人所愣,这样的悲伤何以不让人割肉掉血! 谛归长老也是难负。 “千姑娘,千言的事我这个当师父担全责,老夫知道,千言一直是你最关心的人,这一次老夫没能保护他,完全是我这当师父的不称职......谁也不愿及此,你当是明白,此便是江湖,此便是命,我很骄傲,这辈子能与这样优秀的弟子师徒结缘,无论是我,还是这里的师兄弟,都将千言当作了亲人相待,我们一直都希望他成为一个优秀的男子汉。更不愿因为毒咒而丧失大好年华,我们所做,皆不如半点,可大家毕竟也是他的亲人啊!言儿遁入魔道,至今未有下落,惜朝同谨方两人寻他而去,到现在亦没半点音信,老夫心里怎能消停!换作派里的任何弟子,大家都是这个理,我们都想他平安无事,更想立马找他回来,可谁又想,眼下发生了这样的事......哎!” 独步长老愧疚,实则洒了一眶老泪。 千心明知这种时候不能无理取闹,可偏偏因千言无法情绪自控,当下看到独步长老跟大家为难,她只能急得抱头抓狂。 “都是姐姐的不好,都怪姐姐没有保护好你!千言,你千王别出事啊!不然!不然姐姐如何活下去啊!” ...... 仅时,云虚长老缓缓走到她身旁,将温暖的手搭在她背后抚慰。 “舅舅知道,你们两个孩子过得很不容易......也是我这个当舅舅的过处,但正是因为经历这样苦难,终而才成长为今日这样让舅舅自傲的两个大人!你比谁都了解言儿,他已经长大了,也懂事了,正如他离不开你一样,他已经离不开青竹这个大家庭......这次的事,不能怪大家......我们也不能因此事失落,多大的困难我们都面对过了,舅舅相信,这次他一定渡过死劫,我们要相信他,也要让知道,他是我们的希望,我们永远都不会放弃他!” 千心无以言说,感受着身边的这份温暖,俶然地站起来趴到云虚肩膀上抽泣。却也心平和下来,至此,阿兰、段若柔、安水夏和奕剑两位公子依次走进来给她加油打气。 千心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过错,抹去了眼角的泪水,站在大家面前深鞠一躬。 “对不起!” 云虚长老欣意。 “傻孩子,都是自家人,何来对不起。” 千心还是忍不住,再一次扑到云虚长老怀中失声痛哭起来,因为过多受刺激,竟不是晕厥了过去。可是将大家吓到,经过阿兰确认只是晕症,大家自才放心。 之后,大家将她扶到洞中一块舒适的地方休息,阿兰守在身边特意照顾她...... 慕朝子这才与大家出来商量正事。却因此事耽误了大家很多时间,慕朝子先于大家歉意,而大家自然体会理解,过多便不再纠结,当是尽快商议共敌大事...... 青竹前门是无法全然进取,北面环山,出路自然不可谋。东面,西面是青竹派环围,虽无通路,却也可隐进,大家只能在这两方找出路。 众人所知,敌人的把守是三角犄势,凡人能所到之处,他们亦无孔不入,仅是兵分两路从东西两侧夹击,他们事先定有所设防。计划暴露,终而中敌军埋伏。独步长老并不是没有考虑到这点。不过,越危险的地方便越安全,笑亭雪擅于心计,东西两下毕竟是生路的唯一出路,他不会不严加重守。从这一点上,独步长老便反其道而行,有了先人一步的想法。 正门是以身犯险。可是能提前引起笑亭雪三人的疑心,至此一点,出手得力度够,这样才能完全瞒过此三人的法眼。任其患投鼠忌器的效果。再者,出手得时间长,才能牢固往下的计划。 在笑亭雪他们围困青竹山的整整半月内,江湖人跟朝廷两方身心已经疲惫,若己方突如其来在正门干戈,则必将敌人应对不待。烈火蔓延,当下挫敌人锐气。而后,笑亭雪三人必退兵山下,生路可得一成。 事成,己方再分股力量,东西与时俱进。正方这面时刻对敌人加紧。纵使东西两面林路有伏击,却也无法与镇泫御林军的正面主力协调,兵散,力弱,巧借天时地利人和,势必让敌人猝不及防。 不过。此方法可以取大利,但最终不是胜利。想要击溃笑亭雪三人所领的十万雄狮天兵,紧靠人力和计划是不足以让他们死心的。 这一点,浮生公子谋到了一个法子。以势看来,敌我双方是踞山下之位,本质上讲,长优于短,上利于下,倘若敌军退却山下,己方便可采用石攻,山道所岖,凉敌人三头六臂,在惊雷飞石面前亦如蝼蚁。 亦有一点,投石也得应时,若在正门交锋时便起飞石,笑亭雪三人必会扬令退兵防御,第一时间做好应对计策,东西两方一旦成阵,所有的计划都将错失机遇,无疑此举起到打草惊蛇的作用。另外,慕朝子也和浮生之前的推测想法考虑到一处,这么长时间内,笑亭雪他们本有能力采用极端手法大开杀戒,却一直驻兵门前将大家逼到绝境,此便是他们欲留活口,后以它用的想法。只不过,如若江湖人不给他们面子而大肆出手,他们定会不再顾及,此为大不利! 为顾大局,谛归长老提议攻石在东西正三方进攻时进行,这也无争议,一切准备就绪,大家便自相安排起来。 正门共敌,当是疑兵之计,事关全局首要,亦也危险最大,青竹人自当熟知环境,加之遍及派中余留弟子,能在紧要关头随机应变,慕朝子便当主动站位。 东西两方都是后手,却也是全局的取胜点,若有一方失手,引起笑亭雪三人的猜测,重兵凝聚一流,那一切都将前功尽弃。为作齐越,大家将人手力量调和开来,奕剑两位公子,长农潘,以及洛口舵主自带一路往西侧就绪。红州夜雨苏氏、江州红鬼部族、琉楚漠烟沙指云飞氏等带头人胁一方往东面茂林暗处待发。投石当是最易处理的,却也是耗力的活,自当有青州钢牙青白二虎及体魄健壮者留下来担当。而石攻用的器具,尚待搭建,在三方采取行动的时候可能留给青白二虎一些时间,但毕竟不能出半点差错,仅此,慕朝子特意安排幻月长老门下弟子同下来协助,也好照顾昏迷中的千心。 及此,所有该考虑的都已到位,慕朝子复与幻月长老示过,便同独步、云虚、递归三位长老带众弟子下山朝青竹派而去...... 时至,机至,被云雾缭绕的青竹山依然朦胧一片。只不过,当在夜幕降临的时分青竹正门刮起了一阵大风,这阵风可是将人吹得精神抖擞! 第一百七十三章 笑亭雪之惊,电光火石间 半月之内,久湿未雨,笑亭雪等人在青竹山中林中搭建起了临时住帐,将能通青竹派的大道拦腰折断。 是日,笑亭雪三人围困山中无动静,便在大帐中以酒作乐,突有兵士来报。 “三位大人,不好了,青竹派周围有动静!” 笑亭雪举杯有顿,惊觉愣然地看了徵戚跟莫长风两人一眼。 “你们两人如何看这件事?” 两人也一震,莫长风心细,于报信的兵士问道。 “具体情况如何?” 那兵士回道:“在山上坚守的兄弟们都很认真,青竹大门至今为止没有开过,我们先闻,是有两个轻功了得人在林中东面出现,一部分兄弟动手,刚一开始还与两人交过手,从武功来看,倒不是什么威胁之辈。但是他们赖着神鬼一般的上天遁地的本领,他们逃跑,我们也追他们不及……后来,我们怕有诈,回去在东面青竹修林全方位搜查,竟不想,就在两人出现的东面深林,有很多兄弟倒下……” 笑亭雪再投一杯。 “原以为万无一失,却不想还是大意了。东面虽为悬崖峭壁,却也并非人难以到达……” 徵戚不解。 “大哥,东面路绝,一般人的确无法到达。再者,青竹派的所有人跟江湖各类皆以被我们压在山上,为何此时会突然冒出来一些人……” 莫长风有所领略。 “虽是绝路,却也不是不能通过,若是一般人,自然是做不到,可要是等闲之辈,那倒是另有一说。” 笑亭雪感知情况不妙,赶紧去提剑。 “没错,来青竹山之前,依据可靠的消息,青竹派的三大长老跟千王等人去往扬州……京王曾确保,玉华山的事他已有了必胜的把握,既是他这么说,我们也信了。但只恐事情有所转变,玉华山的事不成,千王等人务必归来,若是听到了风声,则他们便会上山救助……现在,如果出现的人不是山上里面的人,则多便是千王一行,这样一来,我们所有的计划都被大乱,要是让拥有凌迟剑的千王踏入青竹派的大门,这场仗,到那时候我们将会毫无胜算!” 仅当此时,门外临君公捧着一份信纸进来,看到三人的表情,他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你们看,这是京王派人送来的信。” 笑亭雪着急,赶紧拿过了信纸所看。看完,大惊失色。 “果不其然,我还一直怀疑,如今的千王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我们京王还想靠广成翊这个信任度为零的把手除掉他,岂能成事!别说有青竹派的三大长老,仅凭千王他身边的那些朋友加上凌迟剑的能力,便足以让广成翊满盘皆输!” 徵戚这才明白过来。 “要是这样,那果真如大哥所料,千王等人已经在青竹大门之外了!” 笑亭雪摇头道:“如果不出所料,我想他们已经进去了!在东面深林里倒下的兄弟就可以证明这一点……” 临君公心怕,赶紧请求三人出手。 “三位大人,事不宜迟,我们赶紧上山一趟吧!” 笑亭雪盘算,实则心中无底,只不过以免耽误,他们务必还得上去详查一番情况,以待急火蔓延将即早做打算。 徵戚跟莫长风也是这个理,仅此,四人拿起了武器,出帐欲上山,恰此时又有后兵来报。 “大人们!青竹派的人打开了大门,打叫着让三位大人出来,叫嚣着要与我们一战!” 笑亭雪愕然,面与徵戚跟莫长风,却没有一言。 临君公是个怕事的,他能确信就连笑亭雪这样的人都已经失颜,接下来的事让他无法想象! “这次我们是奉命行事,三位大人在京王手下做事从未有失职,可是这一次所面对的敌人与以往不同。在江月渡,老夫就曾领教过他们的厉害,不单是青竹,无论任何江湖强手都极不容易对付!按理来说,我们事先都已在京王那里作过保证,倘若这次的事再失败,京王定不会轻易放过我们……” 眼下这种重要关头,临君公出不来一计,反而自顾个人利益的说些丧话,笑亭雪定然是气的。 同理来说,他们虽然都贵为京王身边的要手,可笑亭雪三人多余与这些朝廷大臣道不同志不合。他不留情面,笑亭雪自然也不给他好言。 “临大人好歹也算朝中重臣,如今大事未成,先有一点失利便说起这样的畏首畏尾的风凉话来!这与懦弱无能的乡野村夫有何区别?” 临君公也不悦。 “笑亭雪,你别仗势欺人!你们虽是京王身边信赖的人,可我也不是没有立场!老夫不是在这里说风凉话,我是让你们明白,你们虽有才能跟万夫莫敌的本领,可任何时候都不能掉以轻心,逞扬个人英雄主义的行为是成不了大事的!一开始我就跟你们说,他们这些人留不得活口,你们是不听我的话,还想要活捉了他们回去在京王面前邀重赏!这下好了,倘若那拥有凌迟剑的小子回到慕朝子跟前,我们拿什么跟他们抗衡?” 笑亭雪冷笑。 “这便是临大人的心里话吧?如果你现在怕了,只可回去,反正留在这里也很让我看着不爽。” “你!” 莫长风是个知事人,他明知笑亭雪性情,又不想伤了临君公的和气,遂赶紧正言。 “如今事已至此,仅不是引咎其过的时候。这厮杀还没开始了,我们自己反而内讧起来。这件事就不要争执了,这次的事是京王特别交代的,出了差错,我们都没有面子回去跟他交代。虽是情况有变,大一切大权还掌握在我们手中,就算千王在,只要我们死死守住青竹山,任凭他们有天大的本事,这次也插翅难飞。但是以免再有差池,我们现在立刻上山去应对一些事情,后保大局为重!” 既是莫长风这样说了,临君公也就不再执意了,却也对笑亭雪大为看不惯。 笑亭雪更看他不顺眼,直接拿了剑走了…… 上了山,来到青竹派正门,正好慕朝子随三位长老叫阵! 见笑亭雪三人就位,云虚长老居高临下直喊。 “笑亭雪,多日不见,别来无恙!” 笑亭雪抬手。 “幸会幸会!” “老夫还在想,京九天这次准备要将我青竹山夷为平地,没想到还能派来你这样通情达理的人来给我等留一线生机!” “非也。奉命行事,并无情理之说。” 云虚长老笑意。 “可惜,可惜!尔等即是奉命助纣为虐,我等即是保家里除恶扬善,既然如此,那话不多说,老夫誓死脚踏于此,恳求痛快一站!” “江湖恩仇凤云,但求以武会友。尊友有嫉恶,在下有爱憎,此便算得上亮节。看来今日此战再说难免!” 慕朝子言。 “笑亭雪,善恶有报,若如你诚意拿我们以朋友相待,何不放下手中的武器归正?” “慕门巅,我们半月交手切磋,未分胜负,早就听闻前辈武艺高强,智谋高深,这次当是让我受教了。只不过,笑某自以京王为天下,从小便受到他的大恩,岂为了善恶之名背叛。只不过,前辈的好意在下还是心领了,要是今日非要有个结果,我自当会给你们一个痛快!” 慕朝子求快。 “我果然没看错人!动手吧!” 笑亭雪以备,后看到千言多人未曾出面,遂特意指使徵戚跟莫长风去东西两面方向…… 夜临、光生、风起,笑亭雪正视慕朝子等人一眼,遂将手中的剑握紧! “锵”一声响,只见一阵星闪,便已神速第一时间横向慕朝子多人!慕朝子同与三位长老唯求速决,亦抽剑并用全力同笑亭雪接踵而至! 高手过招,招招绝迹,整个青竹大门前大风起扬,万千的尘粒随风纷攘。 仅那更时,双方大战再即,青竹弟子立马与镇远御林军兵刃相交! 电光火石一瞬间,厮杀声与碰撞搏击强力激荡环响! 数以百回的交手,慕朝子联同三大长老未曾将笑亭雪胜过!如此实力,天下仅当少有一二! 笑亭雪也敬以他们为强者,恐怖如斯,虽能平手,但持久下去多也不利!优劣明显分下来,他以投剑全力冲刺! 是时,近闻东西两方声动,亦知徵戚跟莫长风双方有变!心中不稳,心乱,剑不稳,定而险些被重伤! 再观东西两面林火闪烁,而镇远御林军节节败退!无奈之举,只得下令退兵! 提兵自先退却青竹山下三百米,后与徵戚、莫长风会合! 徵戚很有不满,心里闹。 “大哥!这是何意!这只不过是他们使的计,都已是牢中之鸟,有什么好怕的!” “正因为是小计,我们很应该谨慎!千王等人至今不曾出手,多便是其中有诈!” 徵戚较劲,扫兴。 “嘿!前怕狼后怕虎,怎能成大事!那小子我们又不是没见过,你何以之惧?” 笑亭雪喘息,不以之动真,周观情况,不远百米林中明火执仗,心中更疑。 “休得胡言!退!赶快退!” 语毕,漆黑的天空一道白光自上而下,还没有准备,惊雷铁石便以穿雨盖了下来! “轰隆”几声巨向,眼前随处几地竹林被砸断!仅眨眼功夫,眼前不记成数的兵士便被火石丧命! 笑亭雪的眼珠几乎纵裂而出! “退!赶快往下退!” 徵戚这才意识到事态严重性,只能顶着飞石往山下冲…… 还未尽,在三人往不知迷向的山下拼跑的时候,东西两面更有削了尖的竹杆飞来,这一阵势,简直让笑亭雪三人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 第一百七十四章 无路的反击,无休止厮杀 行恶的人杀人,行善的人被杀,是可忍孰不可忍,忍无可忍,则行善的人被逼杀人。何为善,何为恶,何为善恶? 通长的火光将黑夜之空染白,满天的飞石如骤雨齐至。笑亭雪三人加同临君公一人在拼命地逃,怎么也没想到,曾经令人闻风丧胆的杀神竟落到今日这种地步,狼狈不堪一击! 慕朝子协同青竹三大长老乘胜追击,东西两方江湖人手到齐,全然将停留在青竹前门聚集的散兵步步逼压到青竹山半山腰! 时,半夜已过,日出东方之际,浩如神兵的十万镇泫御林军经此一遭,非死即伤,竟半数被折损,就算活着下山来的,也都没有余力作战…… 笑亭雪再作考虑,徵戚却早已急得心忙脚乱。 “大哥,现在我们该如何是好!” 平时沉静如水的莫长风此时也大惊失色。 “这次的确是我们轻敌,没想到青竹派强大如此!至死回去,这次我们怎么也跟京王一个交代!” 徵戚无畏道:“横竖都是一死,我们三人也曾风光体面一回,就算死,也要死的有尊严!大哥,二哥,我们已经没有退路可走了!干吧!让他们也好好瞧瞧,我们并见得那么不堪一击!” 笑亭雪犹豫,心中百感交集。 “长风、戚,这次的确是我的失误,要算负责任,也是我一人负全责!如今落得如此狼狈地步,恐也再也无颜面在京王身边混……我们三人,兄弟一场,从在京王身边办事,经历了无数的痛楚,荣辱与共多少年,才换来今日之出人头地!也曾彼此猜疑,也曾意见冲突,可我们毕竟是出生入死的好兄弟!戚说的没错,我笑亭雪这这一生来从未正正当当活过,经有京王,我才找到了自己活着的价值……不为主死,不以有尊严!死亦无惧,却心有不甘!亲主大业未成,我们便要先行而去!心中的这腔铁滚滚、热腾腾的大志何以之求全!如今,我们带来的整整数十万精兵强将,却要在此山林埋骨……本都是手到擒来之辈,如今反倒逼得我们走投无路,我这心里何与之心甘!” 莫长风感动,一直以来,他们三个并未见得像兄弟一样誓死如交,临死之微,终而能体会到笑亭雪心中那番真挚兄弟情,这让平日里怀泛泛之交心里的他很是惭愧。 “大哥,有你这声兄弟我们已经足够了!这次就让我们并肩作战一回吧!是生是死都无关紧要!” 笑亭雪点头。 “嗯!还不算太累,也不算太晚。现存活的兄弟亦有五六万,若如安稳阵势,亦不见得我们无路可走!” 三人握剑,意欲折返共战,一旁的临君公害怕起来。 “你们想死,即不知那些豺狼虎豹的凶猛,那便去罢了!老夫不再陪你们玩了!” 笑亭雪转身一笑。 “我原本就没有把你放在眼里,你想临阵脱逃当缩头乌龟,我也不拦着你,不过等你回去,京王也不会给你留活路。” 这倒是提醒了临君公,一时却又不好给自己台阶下。 “哼!我临君公岂是胆小怕事之人?我是不想看着京王的全部计划就这样毁在你们的手上。所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如今江湖人大权在握,就这样不知死活杀回去,无疑是再作更多的无谓牺牲!” 笑亭雪鄙视了他一眼,却再也不多说一句话,随后便跟莫长风、徵戚两人转头而去…… 临君公很是气愤,却也不敢冒死,只能只身一人下山落了军帐而去…… 明火不熄,晨晓若临。双方的厮杀从青竹大门一直交锋到山下旷野之所。 虽是大势全取,杀得镇泫御林军丢盔卸甲而溃不成军,然江湖人的损失亦惨重。至此,慕朝子在乱中请示江湖各类要员回返,孰不知江湖人正杀的兴起,怎么也不肯放手穷兵…… 看着流血,与时更有众多的兄弟倒下,慕朝子是急了。 “大家不要恋战,穷寇莫追,现在已经给莫长风等人重击,如是此战失捷,京王必发书遣回他们。既是上天有好生之德,我们何必作过多无畏的牺牲!够了,足够了,大家停手吧!” 当下却没有一人听…… “慕门巅,你将这些大恶当什么善类!平日里他们做了多少坏事!不杀之,绝伦天理!如今他们已经无半点还手之力,此时不替天行道,更待何时!” “没错,自京九天上任太尉以来,多少无辜性命被这些猪狗残害!我等江湖人,受到朝廷的屈辱,今日机会,当是我们江湖人扬眉吐气的时候!” “正邪不两立,于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倘若此次放笑亭雪他们回去,日后必会带更多的人来残杀!这是江湖的大不利,而要是这次除掉笑亭雪三人,京王身边从此失去三个重要棋子,当是大挫他的锐气,看他以后还敢不敢继续逍遥法外!” “慕门巅,我知道你们青竹派一向宅心仁厚,虽然很多兄弟都在这里倒下,但江湖儿女,四声无惧,杀人流血之事亦在所难免,不要再犹豫了!” 不能安抚江湖人躁动的心,慕朝子骑虎难下,一时左右为难,天时已逐渐晓明,纵观整个惨状,实则不忍心目睹…… 岂待一时,南面旷野之所杀上来一股凝力兵阵,仅一眨眼间,无数兄弟全员倒下,死伤无数! 慕朝子跟江湖各类要首还在惊愕,却恍然所闻笑亭雪、莫长风、徵戚扬起利剑飞空而来,落斩之下,所向披靡! 这定不还是起初预料的结果,慕朝子何以之心安! 唯独江湖人不明利害,正如被仇恨冲昏头脑的浮生跟折梦两位公子,看到笑亭雪三人反攻,自以为目标自投罗网。当是大兴,越兵挥剑便正准了笑亭雪三人而去,第一时间与他们斗得天地糟乱! 如是不能退,如是不能平息,慕朝子同青竹弟子也只能继放手一搏,硬着来,碰着来,后续的结果已经不再那么重要了…… 而笑亭雪三人则不同,此次的反击是下了死心的,那实力骇人听闻,那神剑无所匹敌,那威猛无所力敌! 浮生跟折梦先人一发找上他们,五十会合下来,落败的定也是他们,要是无伤的笑、莫、徵三人两手,奕剑两位公子早已是他们剑下的送命亡魂! 企力在地上摸剑滚爬的两人,身体各处重伤,鲜红的血液循环着胳肢,忙于应承敌君的慕朝子见状,即刻同三大长老冲上去解救…… 笑亭雪三人当是欲要对奕剑两位公子下死手,唯独是慕朝子危急关头挺身而出救还了他们一线生机…… 如是再次见到慕朝子他们,笑亭雪当是转变了于其的看法。 “始未我还敬你们为千载难逢的对手,想不知你们也能使诈!你们不仁,也换作在下对你们不义!我笑亭雪今日就算葬身于此,也定要将青竹山夷为平地!你们做好将死的准备吧!” 慕朝子有所惋惜,亦有所不仁。 “一定要做到这种地步吗?一定要白白牺牲这么多的生命吗?我问我自己,也问三位……但是现在看来都没有任何意义了……可是我又在纠结这个问题,既然正邪自古不两立,如若善恶有分有报,那究竟什么是善,什么是恶?” “这便是我们来青竹山的意义所在。你们江湖人只是引经据典的宣扬正邪之别,却完全忽略了事物最终的好坏性质。行恶的杀人,物极必反,行善的人被行恶的人逼着杀人,同姓不同名,同意不同理,既是镜子的两面,而本质上本无任何区别。” “要是你真的明白这点,你就不会甘愿当京九天的杀人工具!” “错了!要是慕门巅明白我,你就会理解我刚才所说的话,更也不认为替京九天效命是错的。直说,这天下不是因为京王的存在,才至于如此杀乱,而正是因为你们江湖人的存在,才至于杀人和被杀成为两码事,仅此,京王以理成为了邪,而你们则名正言顺成为了正。正邪存在,则杀乱存在,可无论任何一方倒,也杀乱止!而之前所说,两者本质上无区别,既是人都忠于己初,我也何以背离京王。” 慕朝子麻木,当是对京九天的信奉之道颤畏。 “哼,这倒是让老夫一下恍然大悟!来吧,先前的交手柄没有尽兴,这次老夫定会拿出实力来全力以赴!” 笑亭雪快意。 “甚好!正合我意!” 双方剑出,破是天光乍现,长剑所触,亦是意境静止! “翁嗡嗡”的无数次响,各有青竹派三大长老跟莫长风、徵戚剑光交接,同等当是斗个天荒…… 飞沙走石,漫天空旋竹叶,天地长空,云雾消散,而迟迟不肯退减的是惊天动地的厮杀声更一个个倒在血泊里的血肉之躯…… 严阵的镇泫御林军再次冲上,江湖人齐心合力匹敌,整个青竹山尽已是面目全非…… 第一百七十五章 笑亭雪决意,风烟再起时 笑亭雪三人本着将死之心来与青竹之人真诚以战。胜不可胜,如是并非笑亭雪心中所想…… 先前跟慕朝子的话其实并非他内心所想,可他不是不明白过来,究竟何为善,何为恶,他早就在以往的周遭中深深自持…… 但他是被人所热道高呼的笑亭雪,他有体面,更要与众不同。这才是作为一个绝然追命高手本能的立场。 但是这场厮杀谁胜谁败……换句话说,究竟鹿死谁手,可另当别论。 笑、莫、徵三人武功超就,联手之行神乎其技,江湖上很少有人能让他们联手的机会,可这次例外。或许正因为是他们面对的是青竹这样强大的门派,他们才至于被逼到如此地步。 慕朝子,外加三大长老,足以是他们三人的势敌,如今千言持宝剑,仅当是他们的必输点。只可惜他们未有算到,千言并非归门,此便是后来整个局势调转的伊始,也是他们惊疑而又心存窃喜的一线生机与曙光…… 这场厮杀,来来回回也牺牲了不少人,起初狼藉不堪的青竹山遍地尸体残渣。 血河在蔓延着林中的牙笋,折损的枝杆,摇曳的绿叶上溅染为红黑色…… 笑、莫、徵三人已和慕朝子等人死战至最后关头,两方却没有生气之味的那种浑然失色,仅有的当是痛快,英雄所见英雄的那种痛快! “啊哈哈哈!好!甚好!我笑亭雪到目前为止还没有过这番的痛快!青竹派的侠客终然没有让我等这次白白来一趟!此番对决也算让我死而无憾,此生不以荣而送终了!” 笑亭雪顶剑在地,刚是与慕朝子罡剑震锋,未招将是震两人天云齐开! 慕朝子自也是感受到了他骨子里散露出来的飞雪真男人! “虽我们道不同,但我如实敬你为天雪第一!如果不是敌人,我真要向你讨一杯英雄酒!” 笑亭雪飒爽。 “酒倒是不必了,只不过这剑还得分个胜负,也算以武会友,其乐无穷!” 慕朝子取剑,继而绝伦以赴。 “妙也!” 笑亭雪拔剑,尽意合势,两人当是战个不休! 不必说,莫长风当是就义了笑亭雪心中的那份兄弟情,所以也战的痛快! 唯独徵戚,心里切战,虽不是怕死,却也不愿在最终关头死缠难打,要是明白的人,自然是知道他这急性子和暴脾气。如果是忌惮千言,却终不能见他现身,故而他气恼。 如说这三大长老中,个个也都是技艺超群者,能与之一战,怎么也得让他动真格,可他又高傲自大,亦不情愿拿三大长老任何之一当作对手。仅此,他在心境和心态上输了三大长老…… 莫长风先时已经看到了徵戚的心浮气躁,故而自己直接签引谛归同云虚两大长老对手,但有所失算。 独步长老当是快剑流的镇门之首,快剑流的剑意当是凌驾于徵戚实力之上!白谨方的能力徵戚是领教过的,徵戚的招式大都是绝门,江湖人很少闻及,可强者胜强,刚者欲刚,故而独步长老只在“快”字上完胜徵戚! 那一剑下去,群州并震! 若不是笑亭雪看得仔细,单是独步长老的那一剑足以要了徵戚的性命! 玄微之光,明黄之圣!无非如快剑流的任何招式,唯独却是快剑流最至高无上的剑意之道! 逼至这种地步,笑亭雪三人也不能再顾及千言何时出手,只能拿出所有的实力一决高下! 然而重伤在身,强行使用气力,最终只会让他们处于大不利。这点,当是笑亭雪转变剑势之姿时已一再体现。 慕朝子等人稳居上风,剑行愈加在敌弱我强的局势下顺风顺水。 徵戚的心浮气躁更加使得三人一再濒临生死边缘,仅有那么一时,笑亭雪最终认命了…… 三人联手在对慕朝子最后一击的时候,反被三位长老攻入破门,天云所到之处,笑亭雪三人从长空徐徐坠落…… 当时,笑亭雪的长剑在离自己一米外的地方,可他没有任何力气爬起来拿到它…… 云虚长老直接走过去,将剑拿起递给他。 “给,你欲想继续一战,就请拿起它。” 笑亭雪一愣,却摇摇头。 “不必了。这次是我们输了,输得心服口服!青竹剑法果然名不虚传!” 云虚长老还是将剑放在他能接手的地方,周顾莫长风跟徵戚两人。 “你们也算与我青竹几番恶缘,若不是敌人,便是最知心的朋友!只可惜我们最终走的道路不同……可是我不得不承认,笑莫徵三人武功登峰造极境,剑法亦当是江湖中难能少有的拔萃!你们此次并非是败在实力上,而是时机上……” “手下败将,无须再找借口夺由!总得来,是我等技不如人,云虚长老的大义,笑某自甘拜下风!如是看来,我此生不留任何遗憾了……唯有一点可惜是,我笑亭雪再没机会看今年燕京大雪纷飞的了!呵……” 云虚长老语顿,慕朝子走了过来。 “笑亭雪的名字本就是伴随大雪的传奇,古今多少事,圣贤都愿奉天公作美,理意做一件成人之美的事情……要是你愿意,只要你全令撤兵,老夫可恳求江湖人放你们三人一条生路。” 笑亭雪仅时被那一股温暖感动,可是早已决心。 “慕门巅的心意在下领了,只不过,任何事情都得有个规矩,既是规矩,人就得誓死不渝。你们动手吧,在这多耗些时间,就等于失去更多兄弟的生命!天朝的镇泫御林军是世间无所匹敌的,倘若再不抓紧时间,一切都将无法挽回。” 慕朝子、独步和云虚都明白过来,可仍旧对笑亭雪有所惋惜。可谛归长老深知失去挚爱弟子的痛楚,更对京九天一干恨之入骨,如今看慕朝子他们对他们心留善念,这自便是他心目中躁动。 见他们犹豫,他直接拿起剑走进笑亭雪将剑搭在他的肩上。 “我问你,要是你一直明白善恶有别这个道理,为何你还义无反顾拿命效忠京九天?” 笑亭雪无畏笑道:“这与你们明知道正邪自古正邪不两立一个道理,既是因使命行侠仗义,就算赴汤蹈火,也要义无反顾担负除恶扬善的义务。命该如此,时该如此,我笑亭雪自知一生罪大恶极,却终也不埋负一番顶天立地的功名!” “那——那些死在你们手上的性命对你来说何意?尊严!呵!” 笑亭雪摇摇头。 “谓我何求?悠悠苍天!” …… 谛归心患,当即扬起了手中的剑,欲往笑亭雪脑袋下,却不知风何起,一丝黑影突然出现,徒手一击,便用两指余力将谛归长老手中的剑弹开! “笑罗仙!” 忙时,浮生正好应手过来,近慕朝子等人旁,刚好看到前时日对奕剑山庄的鬼溟堂之人,一时语寒! 慕朝子等人愕然惊看,于时更有其它神秘面孔的三人同时从天而降。 一人面长毛,动作灵快,亦如跳猴。 一人面丑陋,长耳浓眉,大眼小嘴,身披袈衣,脖绕青珠,让人亦有一种惧敢。 另外一人佝偻,个子矮小,嘴生得极为长。手脚骷髅,让人一身鸡皮疙瘩! 慕朝子起先想到了他们的身份! “今日青竹山可是蓬荜生辉,鬼溟堂五大奴仆,便有四人来此,是在是看得起我青竹派!” 笑罗仙傲视一举。 “慕门巅好眼力,没错,我等正是鬼溟堂五大奴仆其四,今日来此,就是想趁机将青竹派移山倒海!” 不速之客,不请自来,笑亭雪对于他们亦当不喜好。 “此是朝廷的大事,与外人不干!如是我笑亭雪还活着,你们休想干预进来!” 笑罗仙却不知道足为意,笑道:“笑罗仙!甚是幸会,百闻不如一见……你我同姓,好歹也算谱家,多少得给我个面子。今日出手救你,你更该感谢我才对。” 笑罗仙不屑一顾。 “朝廷何种立场,鬼溟堂何种立场,用不着你们鬼溟堂施仁假意,识相的,就赶紧滚出这里!” 笑罗仙居心叵测道:“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鬼溟堂和京王虽然立场不同,但形势上同行!你心里该清楚,若是这次的事失手,京王一手成就的天下将会岌岌可危!” 笑亭雪始有动心。 笑罗仙继道:“你或许还不知道,先前暮阙门的人已经跟青竹派有来往。京王此次派你们来这里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你比谁都了解!京王欲要成为天下第一,则青竹必灭!一旦这次的事失败,那朝廷的罪名便成立,江湖人东山再起,暮阙门联手,就算京王再有天大的本事,一切水到渠成,他自回天乏术……我们堂主刘大人不是不知,一旦江湖人得道,朝廷江山动摇,那接下来将会是我们鬼溟堂的噩梦!大家都是聪明人,所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天下大势所趋,鬼溟堂跟朝廷联手共敌已经是必然的事!” 笑亭雪取舍,笑罗仙时有面色,笑亭雪一时看清了他的意图,决意。 “呵!多为你们鬼溟堂祈祷吧。朝廷欲为,何等的落场,一切都与鬼溟堂无关!只不过,我奉劝你们一句,与任何一样,想要对京王天下有想法的人,最终都将成为过去!” 笑罗仙狂笑。 “哈哈哈……如是你是如此聪明的人,就应该知道,这天下最终成一王的仅当只有我们刘大人一人。京九天成不了气候,而他身后文朝天下也扬立不了多久了。而我们鬼溟堂则不同,本就是顺应天命所归,只要刘大人一声令下,这天下都将成为他的!” 慕朝子愤道:“何等的自信?拿来的威风,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 笑罗仙转身。 “不瞒告诉你们,千王已经归顺我鬼溟堂。如今,天下两把宝剑都已在我鬼溟堂之手,好戏还在后头,你们且等慢慢看来!” 独步长老愕然。 “你这话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莫非你……” 笑罗仙正在肆意他的狂妄,却等此时,山下又起一阵风烟,山林所动,无论当场何人,皆都所惊…… 第一百七十六章 及时的大雨,归山的玉霞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鬼溟堂亦想趁江湖人跟朝廷对峙紧要关头坐收渔翁之利。谁知半路杀出另一路人马…… 笑罗仙同与众人惊目而观,青竹山下兵动风啸! 其下,镇泫御林军正与江湖人斗得不可开交,各有一路人马从下往上扬旗而来。大鼓继作,群力必至! 云虚长老特望,那一路人马数量庞大,近而观却大喜! 笑亭雪看了白旗上的千字,明摆着说明了一切! 再一时看到熟悉面孔,云虚长老即一声喜出望外。 “门巅,你们看,是友军!” 慕朝子同与独步、谛归两大长老同观。正当是原段王手下闻人狼和空肆等人!而旗下首当号令的尊老当是段王府吕梁迁是也! “千义会的兄弟在此,今日谁敢动青竹派!” 吕梁迁上来,临近慕朝子群伙当前,遂威严以礼而示。 “慕门巅,先前惊闻青竹有难,千义会兄弟特速来相助!” 慕朝子躬身谢意。 “诸位辛苦了,如是在这种时候及时赶来,实不为雪中送炭之暖!千义会兄弟的心意,老夫代为千言以及青竹派的所有人尤为感激不尽!” 吕梁迁诚道:“慕门巅严重了,如今千言是我们的王,有关他重要的事和人,千义会的兄弟有责任守护!” 慕朝子喜极,特为之感动。 唯有一旁笑罗仙等人生变,其则对千义会等人的出现大扫兴致! “我还当是哪路神仙,只不过区区一干丧家之犬。” 闻人狼大怒。 “有种再将你刚才的话说一遍!” 闻人狼在來烟州的威望也算可指一曲的,眼闻这强大的气势笑罗仙不是不惧。 “说与不说有何指教?不论你们曾经在段王手下有多威风,如今也只能落到如今替人卖力求活的地步。先王已陨,新王又遗弃你们,你们还有什么靠山依附?” 闻人狼大骂。 “屁话!段王大义凛然,虽被小人算计,却也死得尊严!千王继承他的意志,坚石不移!他视兄弟如手足,大事未成,奸恶未除,他如何弃兄弟而不顾!汝小儿胆敢在此狺狺狂吠,休怪我的拳头不客气!” 笑罗仙笑于之视。 “信与不信,但凭你。只不过,我们五大奴仆今日在此,欲要将青竹派一举拿下!杀则杀,毁则毁,你们若是识相,就赶快带着你们的人离开这里,否则等下拿你们一并处理!” 吕梁迁声言。 “好大的口气!你们也不掂量一下自己几斤几两,就算你们刘堂主在此,也不敢妄言大胆。就凭你们几个,倘何能有自信胜过江湖第一的威望之尊!” 瞧眼下说话之人甚有贵质,笑罗仙观闻一时,自当是得知他的来历。 “如果我没有猜错,阁下便是段王府里的吕梁迁吕老先生是也?” 吕梁迁不孤。 “是如何,不是又如何,鬼溟堂恶事做尽,终得天休!你们五大奴仆也算在鬼溟堂有些地位,今日来青竹山却做乘人之危的羞耻之事?莫非刘叶霜如今也被逼到走投无路的时候了,所以才借着如此的机会落井下石起来?” 笑亭雪不悦。 “京九天是京九天,堂主是堂主,岂能与之相提并论!成王败寇,当今天下已今大难当头,鬼溟堂是封天命所归来拯救苍生的。不管是青竹,还是朝廷,亦或者暮阙门这干都是阻碍刘大人共筑完美世界的最大威胁,一切的一切,只要刘大人统治天下,成为天下第一,那即是百姓的洪福,天下的大同!” 吕梁迁发指。 “可笑!可笑!完美世界?天下大同?简直天大的笑话!就凭你们这些杀人不眨眼的恶魔,还谈什么拯救天下?” 笑罗仙冷道:“竖子不足为谋!如你们此些目光短、浅鼠目寸光的人,岂能知刘大人的理想世界!” “知与不知,天自在看!千义会的兄弟今日在此,不管是你们鬼溟堂,还是朝廷,都是我们的大敌!深仇大恨,不共戴天,危害天下,更当替天行道!” 正有此言,笑罗仙拿了笑亭雪三人的刷子。 “笑大人,你可曾听到?如是你还不当机立断,今日任谁也救不了你们。如若我们联手,鬼溟堂跟朝廷以后达成共识,合作一手,京王自当大事可成!” 笑亭雪抵住了胸口的巨痛,握力着手中的剑站了起来,莫长风、徵戚遂与之挺身而立。 “呵!此是你们鬼溟堂的事,与我等无关!只不过,我等同奉命行事,取青竹当是生死无惧,其则我们也早已做好了必死的准备!还是那句话,这是朝廷的事,要是何人插手,便是与朝廷作对,即便如此,我定当不放过!” 笑罗仙无解。 “笑大人可真是固执啊!你这不觉得这样很矛盾吗?” “一点也不矛盾!” 仅时,身旁的穿地鼠弯身走到笑罗仙身边。 “于之诚意,人家不领情。算了,如是他们不知好歹,我们便一并解决!时候也不早了,若是耽误了大事,回去我们还指不得挨骂。” 青面佛亦道:“如是,那小子刚归顺,要是不及早出去心中所念,以免后患无穷!此是该当刘大人特意安排,要是闪失,更当生事端。” 筋斗猴皆是同理,如是,笑罗仙再三考虑,刻也心动。 慕朝子同三大长老已经观得笑罗仙等人暗有所动,及早起见做好了应对之势。 吕梁迁所视,闻人狼、空肆等人严阵以待,谁知在笑罗仙等人欲要出手之际,笑亭雪当下一剑攻向笑罗仙,莫长风、徵戚紧跟其后,遂与其他奴仆动手,仅转眼间,双方大大出手,已经斗得热火朝天…… 空肆、闻人狼欲要出手,却被云虚长老上前阻止。 “他们任何一方,都对我们不利。如今他们各自动起手来,则是我们的好事。两位兄弟先莫要急着动手,且看他们结果如何……” 既是云虚长老这么说,两人也就打住了手脚。自时,慕朝子走到吕梁迁面前,心有所想。 吕梁迁会意,当闻他们带来的兄弟亦有五百多,如是借此机会,先于死战的镇泫御林军施压,尽快挫一挫势气,也好歹后路可走。 仅此,吕梁迁赶紧请示慕朝子。 “慕门巅,我看眼下最终的威胁还当是此些镇泫御林军,趁大家尚有余力,那我们便先一鼓作气击垮他们背后的这强大后盾!” 慕朝子同理,随后,众人随转阵镇泫御林军,江湖人,青竹,千义会兄弟联手,一势而成,大破镇泫御林军上万! …… 其间,笑亭雪与笑罗仙双方的对决是天绝的!笑、莫、徵三人贵为京王身边最得力的杀人工具,当应是万中挑一的。鬼溟堂的五大奴仆不可一世,更硬是势力造就,要是这两方交手,自当天地巨震! 五大奴仆善于取巧,笑亭雪三人于时只能拿出真本事,要不是先前身负重伤,孰不知缺一的五大奴仆还能是不是他们的对手…… 旗鼓相当,势均力敌,无论那方,都是没有个最终胜负。整个青竹山天翻地覆、翻云覆雨,大风呼呼,呐喊雷鸣,飞石火闪,燃烧的燃烧,焚寂的焚寂,尸体、鲜血、倒戈、断剑,都是这场无休止厮杀中惨不忍睹的瘆人景象…… 时,傍晚来临,大雨骤落,任谁也没想到,这场倾盆大雨滂沱如此及时…… 前夜,笑亭雪三人临危上山,临君公回帐。为免他们三人坏了京九天的好事,更是贪生怕死,便及早连夜书信一封归京。京王得信,为顾完全大局,只得迫不得已下撤兵令。临君公于时今日下午收到命令,正得他心喜,遂转而上山来与笑亭雪三人公示京王亲笔。 “你这小人!纵容你的贪生怕死,如今却要毁了我们的心智,如留你这种人存在,将来必坏了大事!” 笑亭雪看完信,自当知道这一切乃临君公所为,他深知,此次失折,定无颜面见京王。本想以死留得尊严,孰不知一二不得,他何能不气临君公,当即拿起了剑要斩下他的脑袋,却被莫长风阻止。 “不可!如是杀了他,我们回去对京王无法交代。如是而已,我们也只能按照京王的意思去做!此次失手,以后还有的是机会将功赎过。此即是天意,我们也只得是时候收手。” 笑亭雪为过,却懂得其间利害。却甚为不甘! “既是王的命,我笑亭雪岂能不从!这可惜,这次我不仅失职,还论得背信弃义的奇耻大辱!” 徵戚亦痛休! 三人只能向整个青竹山全员下令撤兵! 正当与他们三人交手的笑罗仙几人不得具体,见他们作罢而去,闷不得其解…… 而撤兵之举,当是这场血腥场面的终止。笑罗仙等人本就是趁着镇泫御林军这股力量对青竹派下手,如是他们收手,仅凭他们的力量,是完全不足以对敌青竹派跟整个江湖势力的,无独有失,笑罗仙也不如意,但也是主命,他们也只能放弃…… 慕朝子同大家一同拿着手中钝了牙的剑,深看眼前的惨状五味杂陈。 及时,雨止,人散,林静…… 慕朝子痛楚。 “所谓,此便是打杀!如是人们手中都少了这件杀人的剑,那这天下也不会有那么多无辜的生命死去……” 吕梁迁望向远处的山林。 “杀人的不是剑,而是人的心。” 慕朝子一愣,不尽难受。只是一缕归山的玉霞照在了脸上,又有简简短短的舒心…… 第一百七十七章 江湖人之议,临时择盟主 天时作月,夜时作休。慕朝子同与诸位江湖人士处理战后之事。整个青竹派里上上下下忙得不可开交…… 明月斋仅当是此时最忙的,花间流的弟子协助阿兰处理伤残的人,大家都饭食顾不上吃一口,虽都是筋疲力尽,却也付出全力忙活。 江湖人跟千义会的兄弟都在大殿适当的地方休息,慕朝子和其他三大流的长老因为放心不下,便抽时来明月斋探看情况,能在及手的时候赶上协助明月斋也算安心…… 幻月长老关切。 “门巅,你劳累至此,万不得再伤了身体。这里的事交给我明月斋便行,你且跟师哥们多休息一下。” 慕朝子摇头,上下忙着应急。 “不碍事,这里伤员众多,你们一时半会忙不过来,趁此机会我们一同帮帮你们也好。” 幻月长老仍是担忧,阿兰忙里抽闲过来直道:“你们能帮啥忙,留在这里只会挡地方。你老人家就赶快去处理更主要的事吧,我们明月斋的弟子顶得住。” 还没等慕朝子回答,阿兰便直接连推带赶地将慕朝子几人从病房里挡了出来。 “你看这孩子,对待我这老头子,就像小孩子一样给撵。” 云虚长老笑意。 “她就是这个样子,你老人家又是不知道。” 慕朝子看了云虚长老一眼,些许无奈,倒也猛松一口气。 “也罢,我看我们在这里也的确帮不了什么大忙,如是让明月斋累点,我们也倒该尽早作下一步的打算了。” 迎风起意,谛归、云虚、独步长老各有深思,无疑之变,他们也只能先行离开明月斋去往青竹正殿与江湖人等商议大事…… 时已入夜,青竹山雨后初新。 大殿内外却一片灯火通明,内,奕剑两位公子同与吕梁迁两方分立正殿两侧头,江湖人士与时分位群聚殿围。 慕朝子同三大长老其上,言谈大事。 “此次我青竹派生死一线,幸得江湖人和各位朋友的舍身而出!若不是如此,我青竹山已无宁日!其次,这次的纵凶主谋当是京王,亦也朝廷!老夫骇然,朝廷本是维护天下的强大象征,却妄然加害于正义一方!正是因为朝中有奸邪大恶存在,以在至于整个文朝天下岌岌可危!朝政患道,民生难安,正义人士继而被杀害,苍生难求维安,终,天下永无安宁之日!京九天野心猖狂,对天下第一的位置虎视眈眈,其该当是这一切主凶!江湖人应接狭义之道惩恶扬善,诛奸除恶,如是被逼到这一步,那便是我们站出来说话的时候了!” 慕朝子言威,慨壮,众人呼声高起。 “没错,说的对!” “京九天这老匹夫,仗着朝廷的志气,将这个文朝的天下玩弄鼓掌之中,气焰甚是嚣张,不除掉他,则天下难以安宁!” “无论如何,奕剑山庄的事跟这次青竹派的事都直接说明,京九天已经开始将罪恶的爪牙伸向我们江湖人,就算我们不反抗,为了全然执掌文朝江山,他定要想法设法对江湖大肆疯杀!” “说得极对!当前的局势,对于整个江湖来说是最加紧的时候,京九天不死,则江湖人难以安定,文朝不站起来,则天下之民受苦。再拿鬼溟堂的事来说,就算京九天这方不主动出来找事,他们也会忍不住出来对江湖人下狠手。及此,江湖人接下来得有个万全之策,否则以后待等这些奸人宰割!” 殿下大内开始议论纷纷,慕朝子也在思索一个问题。江湖人若要站出来同邪恶势力对着干,那必得有足够的力量与之相衡。京九天的后盾是一国天朝的军团,鬼溟堂这方更也是师资雄厚,更不排除暮阙门,如是这段时间内他们没出来惹事,但一旦江湖、朝廷、鬼溟堂各方势力拧能一团,局势大变,牵连暮阙门在天下整个势力范围的利益,齐王不可能坐以待毙。 更则,慕朝子心里此时有很大担忧,笑罗仙先前之说,有关千言已经归顺鬼溟堂,虽是一时听起来不得实际,但也不是没有可能。“往生断”是他们的产物,要是毒发,印开,千言魂魄妖梦,则身体手脚心智完全会被蛊毒控制,依附于命索,受控于劫印之主,则大事休矣! “大家说的不为过,只是……只是……有勇无谋不成,出言行没实际行动亦不可。你们想想,我们江湖虽然雄才辈出,也不缺少武功修为高强造次者。但是,独木难支不可成林,一花散枝难成春,一人出力亦难活。江湖人的力量是散的,没有拧成一股绳,行动不便,计划指令不便,必要关头是挡不了千军万马。另外,今日的事大家也看到了,鬼溟堂跟京九天都是为目的不择手段的,居心叵测,为了各自的利益到头来难不成蛇鼠一窝,沆瀣一气。则那时,整个江湖人联起手来,自难两两相顾……” 慕朝子的话当是实际,有想法的人自然早已想到这点,要是这样,那最好的方法就是先将整个江湖的力量团聚起来,合成一股力量,即便是共盟。可共盟只能有一个担当大事的才能人物带领,然而大家自理解,每个江湖势力都是主事的,无论武功上还是实力上都得讲究一个心服口服。如是随意指派出一个这样的人呢,自便是很难抉择的。所以当众的人都禁忌…… 不过,当为世事看淡而又饱经沧桑的吕梁迁则不同,他没有争强好胜之心,亦看得远放的开,最主要的是昔日在段王身边学到很多珍贵的东西,如是,他也只能站出来相言了。 “老夫虽是在段王府多年未曾出事刀剑上的事,但这种时候也不得说两句。以我看来,与朝廷为敌,则江湖必须共盟。我懂大家心里的想法,可是特殊关头特殊对待,现在不是死要面子活受罪的时候,无论谁当盟主,其实都对我一样。最关键的是能将大家的心团结在一起,只要我们强大起来,凡事都好有下路走。千义会兄弟虽先为段王手下,但如今誓死效命千王,以老夫所看,倘若要真除京王跟刘叶霜,千王和凌迟剑才是唯一出路。则不其,千王当前有难,至此下落不明,不管慕门巅跟青竹派心里如何担心,老夫也很担心,究竟先前笑罗仙所言究竟是否属实……但共盟一事成立,面对再大的困难都会有充分的准备应对措施。及此,千王的事就是青竹派的事,青竹派就是江湖最大的力量象征,所以千义会都将极力相助!” 吕梁迁的话再次引起大家的议论,慕朝子继话。 “吕先生一语中的,一针见血。如他所见,江湖只有共盟才能成大事!” 其下已有人赞同,是时,浮生出来直道:“以在下所见,青竹派本就是江湖第一大派,无论武学还是道义都是江湖最有说话地位的。慕门巅德才兼备,武艺高强,智慧过人,我以奕剑山庄的名义担当推荐他为江湖盟主绝不为失!” 长农潘亦认可,即便大多人都赞同,唯独慕朝子推辞。 “承蒙诸位好意,只不过如此大任在下愧不敢当。毕竟是统一协商江湖各方集体的大任,要是让我执掌青竹一切大小事物还可,要老夫担当整个江湖的第一带头人是万万不能的。一来老夫年长,没有年轻人一样的精力,二来我在江湖中也没多成就,必不服众。我看还是另选他人吧……” 慕朝子推辞,大家自是为难。仅此,吕梁迁所想一阵,又有新的想法。 “谁当盟主都是一样,只不过也得让大家信任。比武论剑这时候又未免伤大家的和气,而投票抽签又难达到公平,要是这样,便可以用‘一盟多主’……” 即是新鲜,也是两全其美,大家自然豪情热长。 见大家都同意,吕梁迁继续道:“只不过多主,也不能太多,其中还是得有一个主次之分,否则到时候意见不统一则反其道而行。我看人数选择在十人内最合适。但是眼下有很多江湖要首不在,此事还得以后定夺,为了应对眼下的局势,这里只能先行挑选出临时的带头人。根据影响力跟地位,老夫推举几人,慕门巅必不可少,当为盟主最高指挥跟命令行使权者,奕剑山庄两位公子二选其一,长窟主、青白二虎其一、落口舵主此几人都是江湖能说话的,担当临时盟主亦有能力。如果大家有想法,自可另外谈论。只不过,这次挑选盟主都是临时,想要公证而又完全共盟,以后还得所有江湖人在。” 既是这样,大家也都无争议,虽是有少数怀它意,听到临时这两个字也倒不出来反对。 有些出人意料,也有些欠妥,但这不是正式,慕朝子尚有犹豫,身边三位长老同吕梁迁极力劝说,他也只能先这样同意下来。 与时,整个巅内外狂呼猛举! 第一百七十八章 吕梁迁之说,不为人知事 文朝元年四十一年,当是历史最意义性的一年。 天下动荡,凤云聚迁,春秋盛奂。正义联盟,还是邪恶旁体,经在此历史性的时刻龙虎吟吼。 奕剑山庄的灭亡,青竹派的变故,亦或者凌迟剑和千言的下落,至今为止都是黑暗势力将开始对天下仁义之师挑起战争的欲望所在。 京九天在朝中位高权重,借拥整个文朝的兵权开始在天下展开一系列的剿灭乱党的行为,意欲为名正言顺想破除江湖这个背后最大的威胁,最终坐上天下第一的霸主之位。但无论京九天蓄谋已久,还是精心策划,江湖跟朝廷的立场已经立为两刀。杀亦成仁,不杀则灭亡。 鬼溟堂与江湖人的仇恨历来已久,顺着京九天跟江湖人公敌的时候背地里煽风点火,无论两方谁胜谁败,在最终关头他都能轻而易举坐收渔翁之利。 另观其,凌迟、易迟两得,不由分议,千言因蛊毒之印为其所利用。天下兴亡维系一线,其则大祸,亦大难当头! 此一年京九天取青竹山虽为一害,却正也是江湖人众心一向的希望所在。 一盟多主,理当为整个江湖最有力的反抗之势。 一个多月时间内,天下之师同与京九天展开了无数次的势力跟兵力的争夺,双方伤亡不一,五湖四海烟浪,流血遍地…… 兴起的盟主皆都是暂时立位,若要大事成,则必须还需正式的盟主选位。但凡目前局势,此看来却是三思而后行之事…… 而事有缓重,千言跟宝剑才是这场正邪之争的关键所在。至此,半月后,主盟慕朝子同江湖人商议一厅。先将千言引回正道的事放在第一位…… 青竹派是千言的家人,千义会是他的兄弟,冬友账是他的朋友,大家都希望他早日破除心魔。江湖人更是对于此位年纪轻轻的少年翘首以盼。 议盟一事,当有轻缓,后事加急,当正有顾惜朝同白谨方一方的消息。当时,有头有脸的江湖人齐聚一堂,慕朝子正欲将此事告之众人。 “眼下共盟一事已有着落,京方一势自上次失利,极大的动摇了京九天称霸天下的野心。但对于欲望之海,上次的事也更加增加了朝廷对江湖人的仇恨。如此以来,朝廷内部宠宠欲动,行动各路不断向我们施压。本是火烧山林的局势,京九天正式与江湖相剑,那这场熊熊烈火必定蔓及天下!其一,后事难补。其二,江湖人更要将力量拧成一股绳,齐心协力去共抗天朝上国的数十万乃至百万、千万的强力兵团。这其三呢……” 众人似意,却多有沉默。话此时,慕朝子有意观闻了吕梁迁一眼,吕梁迁欲有话说,却又一时碍着诸位信任盟主默了下去。 奕剑山庄的浮生出来话说。 “除掉京狗一事,当是天理之事。唯恐这京势依仗朝廷这方后盾肆意妄为,当是我们江湖力量难能匹敌之难。正如慕门巅所言,因朝廷跟江湖人这短时间内伤亡的情况来说,的确伤亡惨重……且不容无辜受牵连的普通百姓……如此长久下去,未免会造成更多的生命白白牺牲……” 长农潘道:“可这京狗那群人不除掉,恐这天下也难有太平之日。还不先说鬼溟堂、暮阙门两方,如不尽早摆平京势,到后面一旦其余两方横进来,我们还可有缓息之丝?” 殿里喧哗,各人议论纷纷。 慕朝子抬手止意,继望正思索的吕梁迁,吕梁迁适才开口。 “想必大家现在所想都为一处,我们江湖人本就仗着行侠仗义之心来除恶扬善。对于京九天这类大害,从实而来就是天下的共敌。能尽早除去那最好。但因凌迟剑和易迟剑引起的这场凤云惧变,已经不单单只是江湖人更朝廷这两方的仇恨纠纷……这天下形势,我们可想而知……现,我们虽说已经有了万全之策,可有视死如归的决心来与邪恶力量战斗到底,可在众多无辜的生命面前,以及天下各类势力利益轻重面前,我们自当更应三思而后行。其不然,将会与最终的目的旁径而走……” 慕朝子随大家深有启发,可吕梁迁的话没有言到他的旨意。他沉思了一许,点有抛砖引玉地适于吕梁迁。 “那如此说来,吕老有甚真知灼见,不妨说来,于大家指明道路?” 吕梁迁一愣,瞧其颜目,早已看穿慕朝子心思,笑笑,也当作会意会意。 “古人的法好,古人的话更说得好。事物穷极,必有一物克一物。时间因果轮回,更有环环相克道理。这时亦如是有始有终,循环收息,周而复始,那万事万物理会有风平浪静之时。这道理,大家知,我知,慕门巅这样德高望重的高深之人更比一般人懂得甚多……” 慕朝子反愣,尽知这吕梁迁智谋神通,修为远大,此一刻更加体会到他的厉害之处。却也小意,笑意。 “吕老盛赞,在下只识浅段。既是吕老有路子,还得请于我们指明一二。” 吕梁迁笑道:“在众多高人面前,指明二字倒不敢。既是如此,我便将我的想法说来。各种方面我们都已经考虑到,京势要除,俨然是迫在眉睫。却要免去太多的无辜百姓,这一段时间内战斗来看,流血伤亡不计其数。我们谈正义,却也身不由己做了残忍的事。我们行侠,却也充当了害人性命,破坏生灵纲序的事。足见的,这下下去我们不是在拯救天下人,而是在参与残害生命的恶业……” 众人沉思,有人说道:“以吕老前辈的意思,只有停手,方能免去流血的事。我们是可以这么想,可京势如何也不肯束手就罢的!” 吕梁迁摇头。 “老夫之前说了,这是一场因两把宝剑引起的腥风血雨的故事。如是火点着了,成为了大火之势,文朝天下,难逃此劫。则是流血伤亡之事在所难免。所以,这场血战,不可能免除……倒是能做到最小的牺牲……” 吕梁迁将回过头来,将目光投在慕朝子。 已有人问解。众人疑惑,吕梁迁这才道来。 “凌迟剑……” 浮生恍然大悟,却同有慕朝子的心忌。吕梁迁这么一提,清楚的人想来,天下各势,独居龙头。利谋之链,虎踞龙盘,一旦宠宠欲动,则一定会掠起万丈狂澜。那两把宝剑,就正如东风,吹起来了,就会弄得天下大乱。 吕梁迁继道:“因宝剑闹出的劫难,如今已不是牵连到这辈人……” 慕朝子叹息,这才真言相坦。 “这正是我之前想要说的其三。得凌迟者得天下,无论谁拿到这把剑,定将拥有天地之力!既是如此神剑,那自是谁都能掌控!神剑认人……可能大家有人已经知道,我派弟子千言乃是开朝御赐的皇家大内高手千石的儿子。而千石起初又是鬼溟堂内最高杀手,鬼溟堂的人,身上都被下了蛊毒,如是每年不服解药,当暴毙身亡。可能是命主注定,天意难违,千言这孩子身上与生俱来便有蛊毒。因是‘连理枝’毒性,已转变成为命劫般的劫印……” 经历这么多的风波,大家对于千言的身世耳有共听。慕朝子细讲来,更让大家心里唏嘘。 吕梁迁沉吟,趁道:“他是青竹的弟子,也是我们得王,更是天下的希望!不管他宿命如何,千义会的兄弟始终都相信他!” 慕朝子同与青竹派上下感激! “吕老心意,在下领过。可言外之意,宝剑和它的主人才是这场劫难的转折点。之所以是转折……是因为……凌迟剑在千言手上,正因为在他手上,却又是最大的危险……” 吕梁迁点头。 “的确如是!可也放心。凌迟剑灵性,选择了千王。可结印又开……此或许天意……老夫倒是又想到了几点。千王之父毕竟是鬼溟堂的人,脱离了鬼溟堂,后续却没有因蛊毒丧命。了解刘叶霜的人知,他是个有点情义之人,如是念及往日情谊,特例给了千石解药。也有些道理,但是有一点,鬼溟堂更是与朝廷大敌,千石奇才,留在他身边当是大利。要是在朝廷,无疑又是鬼溟堂的重大后患……若不是奇毒,一般鬼溟堂种的蛊毒则不是隔代相传,如今却又在千王身上转变为命劫,究竟千石当年有没有通过解药系生,有些方面说不通……这是一说,而又另一说,倘若千王身上的结印真是通过千石身上转变而来,这就从间接里得出,鬼溟堂可怕之处远不及常人所想及之处……当然,我们还忽视了一点,凌迟剑这把剑天下无敌,而易迟又是在名气上跟它相持平,其神力当若之一二而平!清理一下前后,当年先帝是通过假凌迟而真易迟平定天下,可易迟又在洛邑消失。岁前,真的在鬼溟堂的凌迟在奕剑山庄重出,表面上是刘叶霜想通过此剑来与江湖人挑拨离间。不妨仔细想来,宝剑是天下人想法设法想要得到的东西,刘叶霜如何心血割舍……” 云虚长老深奥。 “吕老之意……” 浮生惊意。 “醉翁之意不在酒……” 吕梁迁点意。 “事实如何,我们不得而知。可有两点可以肯定。其一,鬼溟堂借凌迟作事是有意。但挑事是浅意,而深意另有阴谋!” 慕朝子惊然。 “放长线,钓大鱼!我们可能一开始就被刘叶霜骗了!” 云虚长老也想到了一处。 “蛊毒……千石……连理枝……刘叶霜的情义……然后到千言……结印……凌迟剑……易迟剑……凌迟剑……易迟剑……莫非!” 吕梁迁佩服道:“都说青竹派卧虎藏龙,看来无虚!” 云虚长老谦意,些许唏嘘。 “可能少有人知,妹夫当年在刘叶霜心中的信任与认可远不及平常人所想……除了我,想必也极少有人懂他。他素来少与人接触,因为我妹,我也只是与他有些简短的接触,他在脱手鬼溟堂之时那夜,曾与我长嘴一晚。虽然说的不多,但我也看出,刘叶霜在他心里的地位!他本就是个千年难遇的奇才,刘叶霜为了留住他,甚至将凌迟剑送给他!这样的信任,我想没有谁人能比了。可大家都已经知道,凌迟剑是认人的,刘叶霜还担心,后来凌迟剑认了他,刘叶霜也大惊……妹夫从开始就后悔,但他又念及刘叶霜的知遇之恩,以至于让他痛苦。他曾经对我说过,他一直想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可是一直没有机会。后来结识文昭公主,也就是我同父异母的妹妹,这才使得他坚定信心放下杀人。然而到了先帝身边,还是当了杀手。这一次,不杀好人,杀坏人……” 吕梁迁感叹。 “如是也罢,如非也罢,天下之事,果然是天意难违!江湖人也是,身在浩瀚无垠,则必身不由己啊!” 云虚继道:“对刘叶霜,可能与京九天的理解不同,我们都知道他可怕,可却不知道他比京九天更加技高一筹。要不是吕老提醒,想必我也被误了。根据鬼溟堂的蛊毒,如无解药,种毒之人必身亡。所以当年刘叶霜的确是给了妹夫解药,可这解药必有阴谋,以至于通过连理枝在千言身上转变成为咒印。铁定的证实,先帝那时有人知道妹夫有后,待其长大,要是阴谋,刘叶霜必会想法设法找到,让结印打开,然后再为其所用!” 众惊,折梦担心道:“凌迟剑曾被千兄的父亲使用过,那也有极大可能认千兄为主人。经过这一系列的阴谋,倘若果真属实,那这刘叶霜实在太老谋深算了!” 众人惧惊,吕梁迁道:“没有证据之前,可能这一切都是猜测,但经过种种迹象表明,刘叶霜的确有着不可告人的巨大阴谋,我们得仔细应对。还有,说到,千石夫妻当年被京九天残害之事已成事实,但易迟剑从此失去下落更当谜团。” 有人大胆猜疑。 “听说当年千石跟文昭公主遇害后刘叶霜出现,莫不是他提前将易迟剑拿走了?” 吕梁迁后思。 “是也不是,也是个未解之谜。但京九天跟他的嫌疑最大。无论落到谁手,对我们都是大害。不过眼下当局最主要还是江湖人跟京势的对抗……那么这一切也说到重点,若要有最小牺牲的平息这场风波,可能千王和凌迟剑正是希望,可如今千王结印复发,至今下落不明……” 适此时,慕朝子才将袖腕里的一份信拿出来于吕梁迁。 打开一看,却惊然失色…… 第一百七十九章 三杯酒之意,将要行的路 极早盟会,吕梁迁之见,千王究竟有无出入鬼溟堂,京王究竟何时苟欲天下并非全全之忧g。然而……风云聚变下,文朝终将难逃一劫,但最终邪不胜正,为正者,自当在鱼民水火之时挺身而出。由者当此,一屋之舍,必有良木顶梁方为柱。舞舍要稳,亦要一大块扎实的垫木石作基…… 那少年本是出生皇家世族的天劫胚子,如今在正邪当中却要担当拯救天下的唯一玉石。无论是黑暗的阴谋,还是光明的侠之大者,在他心中,他只有同世人诸般怀着爱恨情仇的大义者。 后事,已至中夏。吕梁迁同慕朝子思议长久,如要走下一次,还得将千王寻回…… 另有一事,自玉华山一行,机缘巧合遇上长门知月此人。无论是他的言行举止还是为人处世之道,此人皆都是一个心正的人,只不过,唯一的一点,他独是暮阙门之人……云虚长老决断上,从来没有过犹豫,对于长门知月,这次却让他难以拿捏…… 眼下水火当中,他心中自是焦灼不安。有一夜月色好,他去寻了慕朝子的雅舍,欲将自己心中所想告知…… 巧是去对了时候,门巅正在自己院内背手仰天长思,身后摆了酒,似是在独自饮酌…… “门巅,打扰你了。” 慕朝子回过头来笑。 “云虚。你来了,我早已等候你多时。” 云虚长老不解,慕朝子却言笑有举回身拿起了酒杯,倒满了一杯。 “来,你且将此杯喝了。” 云虚长老疑惑,瞧见慕朝子一脸危险的正色,却也照做。 “此是罚你丢失言儿之过。” 明白用意,云虚自惭形愧。碰巧门巅再倒一杯递给他。他只能大口一喝…… “此是罚你有心事藏于心,及时不上报为师之过。” 云虚长老愣然。 “为人师者,当明白自己徒弟肚子里的蛔虫。” 慕朝子的笑意令他颇有难为情。 “想想你跟在为师身边已经不知多少个十载……你和其他师兄姐妹们一样,都是为师心底至亲至爱般的孩子……作为江湖第一大门派,青竹从古至今不知经历了多少磨难,却总也在青竹弟子们的一修一补里长生于此!而能为青竹人自当也是一种自豪!只不过——今日与往昔不同。老夫自是惭愧,身为青竹之师,却未能将先祖留下来的基业守护好……” 云虚长老激动。 “门巅心中所想,弟子明白,当下之事,弟子更清楚。这不是门巅的过失,门巅无须自责……” 慕朝子摇头,这次倒了两杯。 “来,这杯我们一起罚。是为未能尽为人师表之过。” 这一杯痛饮,烈酒入喉,在夜风里深不能让人喘息!抬头,顷刻间,云虚长老注意到了慕朝子锐利眼光中盘衔的温热…… “此些天来,我和吕先生聊了很久。” 云虚长老忙问道:“门巅接下来可有什么打算?” 慕朝子定道:“星火之事,已成大局。江湖人同京王定的局势便是格局。” 云虚长老点头。 “大家同有这种意识,京王的势力庞大,大火烧了起来,仅凭一股热情凝成的绳是不足于将其围住。这种做法无疑是烈火加薪……亦何况还有鬼溟堂这帮妖魔作祟。江湖人虽是一条心,眼下共盟,不失为一同对敌的大好力量。只不过……文朝天下地域广大,江湖门派分散,加之临时,理事方面诸多不便。更何况,这股绳当中难免会有心存邪念者……” “如此看来,单是京王一方,江湖人完全没有胜算?” 云虚长老点头。 “说是毫无胜算,倒不如是这场胜败早已注定……” 慕朝子长叹一阵,复又道:“看来,这场天劫是注定要言儿陷入生死而孤注一掷了——可他毕竟还是一个孩子啊!” 云虚长老感动。 “天命有所为有所不为,言儿的命运生下来就苦在这里……作为亲人,大家都将亏欠他的太多……人事不得求全,命也好,时也好。这总该是言儿他生来的一切一切……是为他的舅舅,亏欠他的更不必说比别人更多……但是我知道这孩子,他比别人不一样——他不仅是一个非常重情重义的人,更是一个不信命的人!为了得到大家的一点认可,他付出了常人难以做到的努力,他比任何人都坚强!” 慕朝子点头。 “没错,以前不知他经历了什么,但自从进门派来,他的努力大家都看在心里。为师和大家一样,对他都感到无比的自豪跟骄傲!” “此是天命,他必是唯一!不管他现在身在何处,我一定将他安全带回!” 慕朝子看了云虚长老默带关心的眼神,却停顿了下来。清风徐徐良久方才来道。 “云虚,你知道我现在最担心的两件事是什么吗?” 云虚长老不解。 “这第一件事当然就是言儿当下的安危。” 云虚长老一愣,这才明白过来。或许是前段时间的危急,大家自然而然都将千言的去向放在第一位,而全然没有想到他蛊毒复发这一件最为担忧的事。这一刻他才设身处地理解门巅罚他的第一杯酒…… “言儿究竟是不是因为劫毒被鬼溟堂截获不会危及他的安全。但是这蛊毒所成的天劫如何可怕没有几个人知道……刘叶霜是不会杀他,但是却不会留无用之人……而如今令人惶恐来,不是鬼溟堂究竟会不会留他,而是他能不能渡过此次毒劫才是最让人不敢想的——” 云虚长老手一抖,思了三分。 “如是鬼溟堂将言儿在鬼溟堂的消息大肆宣传来,看来是言儿现在暂时安全……说到底,虽未见过刘叶霜此人,但多少还是知他留些情义……” 知道千言是千无山的孩子,亦在心底相信云虚长老,慕朝子自然明白他此时脸上在担忧中流露的“或许”之意…… “不管怎么说,将千言找到,并安全带回来是走下一步最至关重要的大事。当然,这是处于青竹、江湖、侠之大者的立场。处于家人身旁,大家都与他同生共死,这是他的劫,也是大家共同的劫。而作为同伴,大家是绝不会抛弃他的!” 云虚长老感动,却也令他想长远了点。 “弟子以为在门巅身边现已经学到了领悟了些粗短,孰不知还是如此短浅!只怪弟子一心担忧着言儿,才完全丧失了去思考的理智……” 慕朝子不为怪。 “诶,人情至此,怨不得你。换做为师,固还不如尔。说在实下,也不知为何,在为师眼里,在千言这小子身上犹如看到了谨方几许影子,却也大径不相似。” 在慕朝子脸上,云虚长老看到了平日里少有的那分微笑,却也明白了。 …… 收了那分笑,慕朝子忙又道:“这第二件事便是你今晚来找我的目的所在。” 云虚长老回身,又是另一惊。 慕朝子也直来道:“因为江湖人在危急关头同仇敌忾,这也是让京王这方大吃一惊的所在。先前他一直想尽快铲除绊脚石利于攻心,以目前能力,他的确也能做到。可这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通过此次青竹派的事,也让他头脑清醒三分,如今鬼溟堂和暮阙门两方势力鼎足,所以,眼下他也只能等。其次,如果我们想的最糟糕的情况,千言的命劫都是刘叶霜的阴谋诡计,那刘叶霜此魔头属实太过可怕……如果不是,那便是刘叶霜后知后觉从千言身上的蛊毒寻到肆意他野心的目标。但无论那种构想,按照刘叶霜的行为,他必将做到万无一失。若要利用千言,势必将永绝后患。而千言如今跟青竹派有着莫大的羁绊,刘叶霜自然要想法设法消灭殆尽。他是个头脑极为聪明的人,他想动手,却不是自己,而是让敌人的敌人先动手……就拿近来发生的几件大事来讲,无论凌迟剑之举,还是奕剑山庄遭故,更或者进攻青竹,鬼溟堂明显有人暗地里找机会从中作梗。” 言尽于此,话里最关键的事首当其冲还是落在了千言身上,这与云虚长老完全想到了一致。 “却也不能坐以待毙。”慕朝子特意看着自己补了一句。 云虚长老这才注意到一点,几大势力慕朝子没有提到暮阙门。仔细想来,极为是门巅早已看穿了自己的心思。 “云虚愚拙,作为弟子,有些事本不该讲,如是今夜前来领罚了门巅的酒,弟子便冒失说了。知是违了青竹的遵旨,还望门巅责罚。” 慕朝子常道:“你如是该罚,不过是小罚。平日里你一向都做事果断有分寸,而这些天来你总是一张愁眉不展的脸,大家都以为你是全然为了千言的事。但我眼里却不尽然是……因为千言的事担忧是可能的,而在有些小事上失了分寸可不是你……罢了,我便不于你卖关子了,你是因为长门知月这一人的事不解吧?” 云虚长老记得“为人师当了解弟子”这句话,所以在此他倒没有过多惊讶。 “不瞒门巅讲,玉华山之行,莫不是此人出手相助,我们定将有去无回……” “不用说了,待你出口的那刻你想说的所有的事我都明白了。有去无回倒不至于,九死一生难免所为。不过,提到长门知月,究竟他善恶,是敌是友,这要你自己去判断。没有甚难。而暮阙门……我想暂时还无法用正邪去精论。只不过我们不能全将所有的重任压在千言的生死上……做最初的的打算,必要关头结盟暮阙门的强大势力是大大有利的。倒是,我们与他想的概论都如出一辙……” 半解亦微解,通透又晓不透。 看到云虚长老停顿,慕朝子深思道:“这些事吕先生都与我谈论了,就连我有一时也想不明白。还是他的一句话让我恍然大悟,既然明白了便明白了,不解的疑惑等明白着明白着也就自然而然懂了。” 云虚长老惊讶。“吕先生果然能人也!没想到他能事先考虑到这般深!” 慕朝子抬头望向月色,仰赞道:“是啊!天下莫有与吕先生这样看清而又明白事理的人了!想想,千言当初能成为他的王,可想就连他我们都不及了吧……如今我们能做的,也就望他早日平安过来了……” 这是今日连续看到门巅眼里的温热,自然云虚长老他也是同感。 月色极佳,浩瀚无垠下零星斑斑点点。云虚长老终然释了…… “虽是凶险万分,只是还得你往扬州的冷月城走一遭了。” “门巅之意是……” “诶,既然你懂了,就莫要问了。” “弟子职责所在,只是千言……” “这也是此行的目的原因之一。” “弟……” “去了便知,去了便知。” 看着门巅入神的眼神,云虚长老心中没用答案,却也只能看看身后的酒杯……。。 第一百八十章 初探冷月城,各方的行动 烟花旧月,古往风流,碧海云天下,当是红装素裹g。 冷月城是座繁华的城,在夏天更是热闹非凡。云虚长老几人来此已是离青竹派多日后的事…… 四阙门中,无论阙主还是八堂主,问事都不需特加主从上级安排,外事便外事,外主便外主,暮阙门只需依据暮阙门的规矩办事即可。 长门知月一向行踪不定,更何况他最主要的身份是暮阙门的四阙主之一,云虚长老的打算,想要在冷月城立刻找上冷阙门显然是非合情合理。暮阙门要首间虽然没有太大的等级委任,却也彼此约束,即便是长门知月深得齐庄听秋欢喜,却也不能过多在他眼耳中讨了嫌,这点云虚长老是易知的…… 这一行当中,冬友账中少了白谨方、顾惜朝和千言,在诸多行动上多有几个身子薄弱的女儿郞是万不得像之前那样容易的。万事须得周全,好在有云虚长老带头,这也是慕朝子放心的所在。 初到冷月城一日,大家也只能暂时找了落脚的地方寄身下来,然后尽快谋划打算…… 浮生、折梦、阿兰、安水夏、段若柔、张凡尘、王大天和云虚长老便是此次行动的临时成员。虽是一路前来,却是各有派任务…… 纵观全局,这是一场冒险,更是此番正邪之间的一场关键点…… 青竹派事之后,天下表面看似风平浪静,而实则在顺水推舟里另有风起云涌,归根结底,实则所有的一切都因冷阙门而起…… 素未以长门知月之名轻易的冷阙主在玉华山处于江湖人的身份多次公开露面,这注定引来很多的非议。 眼下紧要关头,鬼溟堂恨不得多生事端,尤其是牵连青竹派的事,他们自然得拿冷阙门开端。京九天不是不忌惮暮阙门,冷阙主这一插手无非惹得京王恼怒。虽知不是齐王的旨意,却也未免让他以冷阙门的把柄消暮阙门的锐气。青竹派的事之前,奕剑山庄惨遭灭门,而后易庄主下落不明一段时间,在青竹派的事发生后三天奕剑的两位公子才收到密信。这才便知,奕剑山庄灭门之时,易庄主幸得神兽护佑逃生,时当奕剑两位公子跟从千言在洛邑,此便往了洛邑而去……京王不留生机,多下派人追杀,去不了洛邑,东躲西藏辗转冷月城,却也不幸被发现行踪,既是如此,京王那方也不敢在洛邑大开杀戒,易庄主也只能暂时在冷阙城安身立处,未等转机,他也无法离开冷阙城半步……偏有不巧,易庄主在冷阙城交手之际便是冷阙主出头护了下来,易庄主不识,却也感谢冷阙主的救命之恩。而两者间又有过多的隔阂,自然是无法宾礼相事,冷阙主却也慷慨为其留了护身之地…… 相比较青竹家人,他们一直不是担忧千言,白谨方同顾惜朝更是他们多有担心所在…… 无人知晓的事,千言自玉华山后入了魔,白谨方和顾惜朝两人多次着手,却未能将千言归正,而后两人在最后一次大大动手后被魔怔的千言重伤跌落悬崖,而后重伤醒来,却再也不知千言行踪…… 当时他们是诺了命要将千言带回的,以白谨方的个性,如是再在慕朝子跟独步长老面前失了信,即便是对自己最大的羞愧。一日找不到千言,他便一日无颜面归青竹派的大门,这点大家早已想到…… 顾惜朝明白他,心里也有几分同样的愧责,继便两人在玉华山东南边数百里的村庄落了脚,一边养伤,一边打探千言的去向。两人去过了很多地方,甚至枫桦谷。这也是多日前的事了…… 依据云虚长老仔细统筹安排,时辰尚早,在找到住所后奕剑山庄两位公子边去城中打探易庄主的消息。张凡尘王大天两人周顾整个冷月城的整个局势情况兼打探城内外重要消息。为做打算,云虚长老带着其余人去往冷阙门观察一方…… 时至天黑,便已经是待食之分。除了奕剑两位公子,另两方依时回到住处。为顾大家空腹,云虚长老安排阿兰及早向客栈的老板准备了饭菜到房间里来,如今久未见奕剑两位公子回来,云虚长老自便是担心不已…… 张凡尘两人还是后云虚长老他们回来的,方便行动他们两人又主动去找奕剑两位公子,如今第二次气喘吁吁回来,却仍未找到奕剑两位公子身影,看情形,云虚长老即便更加的担忧。 “长老,你老人家莫需担心,那两位俊公子哥身手了得呢。再说这冷阙城可是冷阙的天下,安全的很。万一他们遇到坏人,他们自己也能三两下摆平的。” 这阿兰怎么说话,都是极为讨人喜欢的,大家听来也舒心,云虚长老总算安了点心。 自便是处久了熟了的,安水夏当作姐妹早已将阿兰摸得滚瓜烂熟。她是一方面安大家的心,另一方面则是周旋一大桌的好吃的。看出了她的心思,留意了她的眼神,反令安水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段若柔心细,这一笑即便是明白过来,无奈之余摇了摇头,却也担忧无事打起精神来…… 云虚长老又不是不知情理,于是便点了点头以便宽大家的心。 “这几日来大家终日奔波,路上未曾好吃。今日又是辛苦了一天,后面的事还很多,想的太多了,就算我这当长辈的未免乱了阵脚。大家先不等他们了,赶紧吃饭吧。” “好嘞!” 这还未等云虚长老说完,阿兰便扑腾坐了下来连忙加碗添筷起来,云虚长老同大家坐了下来,拿起筷碗却没用半点食欲…… 却也一时注意到一旁很规矩的张凡尘眼中流露真情…… “张兄弟,你这是……” 云虚长老问间,大家投以疑惑的眼光…… 张凡尘放下了筷碗,眼泪几欲落下。 “想我张凡尘这一生只交过大天这么一个朋友,从来没有体验过真正的家伦之乐,从来没有体会过亲人的团圆之情……在所有人眼中,我只是一个天天偷东西的贼。为了活着,这一切都算不得什么。我也觉得在这鱼龙混杂的世界里这样的做法和合乎情理。只是有一人,他却让我改变了我心中这耻辱的想法。” 大家也知道一个道理,不管怎么的人,背后都有他自己的一番故事。张凡尘在外人眼里的的确确只是一个偷东西的贼这点了解。倒是少有人知他每次在干苟且偷生事的时候那种罪恶感。更也没多少知道他已经变了,是在同白谨方第一次交手,而后真正了解他以后…… 或许有一人懂他,那便是慕朝子。 这一次来冷月城,要张凡尘协助是慕朝子的注意,当时就连云虚长老也没想到,张凡尘竟然答应了。 慕朝子的用意,或许也没人知道,他在张凡尘身上看到了白谨方几许的影子…… “因为觉得一个人有趣,你便想了解他。一旦了解了他,又想想法设法靠近他。如果发现你的乐趣是让你有了乐趣,人又试着进一步模仿。后来便不知不觉在乐趣了找到了更多的乐趣。比如说人和事……” 云虚长老这才恍然大悟,原来,白谨方、顾惜朝,以及千言都和都是一类人…… “时与逝,事与迁,本就是一个历练的过程。看得开,便能想得开。一个人过去纵使有着怎样的过错,只要他及时醒悟也不为时已晚。” 张凡尘愣地看着云虚长老,想起自己过去拿财买事的事,颇有惭愧感,他也认为这些道理是对的,可却他也知“道不同不相为谋”这个道理,一旦从做贼的那一刻起,便是步步错的道理。但这样的想法并不是让他片面于偷东西的贼,而是无法从正大光明这一路同正在走在这条路上的这些人挺起胸膛做人。 这种人情世故的感情大家都懂得,就算是阿兰这样直白肠的,只不过她都听不懂。 “哎呀,你们又开始老年人念经了。在家里我早已听得脑袋大了,原本出来就是讨个清静,现在又要脑袋开花了。” 虽是失礼的话,唯在阿兰的率直可爱上逗得大家乐子…… 张凡尘但有些适应起来,看着眼前憨憨的王大天傻笑,或许这才深深理解云虚长老的话。脑里有一丝闪现,险些将重要事忘记说了,急忙对云虚长老说来。 “今日我们几乎三遍了整个冷月城,零零散散多少打听出一些消息,不知可否对长老有用。” 云虚长老迫于求听。 “今日,我和大天两人在城内扑腾一天,看到了很多不该出现的人。生嫌的江湖人不便多说,贼眉鼠眼的鬼溟人亦参杂,甚至还有暮阙门其它阙的人,总之,这里面怪怪的。这冷月城内,当今如是不太平了。冷阙主经过上次的事,断然是在暮阙门引起了生议。还有,听说,就连齐王也开始对他有些嫌疑。只不过都不能明面上问他的话。一是给自己暮阙门的面子,而是冷阙主在暮阙门中位高权重。但这京王却不这么想了,现如今他与江湖人撕开了脸,怎么也想将威胁他地位的人全部杀掉。这暮阙门也算得他半个敌人,自然也不能让他安心。借着冷阙主这一出,这些天来不断去找齐王麻烦。齐王也不能明白了与其闹开,毕竟整个暮阙门在天下的地位龙虎不对。京王看中了齐王不敢声色,便直摆摆着让莫、徵、笑三人来冷月城生冷阙门的事。暗地里听他们三人要清扫整个冷阙门……” 阿兰听来骇闻。 “这三人倒是口气不小!” 安水夏道:“谁说不是,他们三人本来实力不凡,又有京王这个大山在后撑腰,灭了整个冷阙门也是有可能的……” 云虚长老恐然。 “凡尘兄,这消息可实靠?” “消息小人断敢保证属实,否则也枉我这一身偷来的本领。” 作为“神盜”的称号,自然打听消息的能力是足够有的。只不过凡有智谋者不会轻易暴露太多信息出来。笑、徵、莫三人是来冷月城不假,只不过是只身三人,他们所用来排兵布阵人手是藏在了扬州内隐秘的亭监瞭内,一旦行动,他们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踏平整个冷月城…… 这也是云虚长老担心的所在,一切原不及他想的那么快。 “尽然倾巢出动全盘压出来扫清障碍行不通,京王肯定会想着逐一击破这条路实现他的春秋大梦。正好暮阙门的冷阙门成了他的第一步棋子……” 王大天气道:“这京九天老匹夫太过猖狂了,竟不将天下人放在眼里!” 云虚长老道:“这样倒是对我们现在有极大的帮助……” 众人疑惑。 “现如今我们本来就不好上冷阙门的门,若是笑亭雪三人有密谋,我们便有了机会接近冷阙主。” 张凡尘喜道:“若是如此,事不宜迟,我们明日便去找冷阙主,将笑亭雪三人一干的事告知,也算于暮阙门一个大人情……” 云虚长老直道:“不可。现有的消息并不是空穴来风。只不过当前我们贸然行动,未免过于打草惊蛇。等敌暗我明,我们完全不清楚京王那边的整体情况,反而召来无法挽回的局面……” 段若柔所问。 “既是如此,长老,我们该当如何打算?” 云虚长老思考多时,这才向大家告知。 “这冷阙门我们势必要是去的,却等一个时机,还望在京王的人动手之前……今天我们也注意到了整个冷月城的异常,为了安全,大家现在都要乔装打扮起来,想想今天的事,也是老夫的过失,若真出了事,还真不可想后果如何!” 大家都知怪不得他,只不过看眼下冷月城内情势危急,顾及奕剑两位公子的安全,未免担忧不已…… 如许,房间里安静了很长一阵,只不过被一阵扣人心弦的敲门声惊吓……。。 第一百八十一章 急促敲门声,惊喜的相见,云 也不知敲门的是那一路人,诸有多事,大家都现在内心一刻也不能安稳,在稍用力扣过之后又是一声轻轻的敲门声…… “是我们,开一下门g。”那紧扣人心的门外传来熟悉的声音,大家一听自是浮生。 大家方才安心下来,阿兰走上前去开了门,便正是浮生跟折梦两人。却又另两张熟悉的面孔令她僵持在了门口…… 大家还倒是发生了什么事,两位公子却小心着同另外两个穿着袍衣的人走了下来。 若是没瞧见衣襟里的面孔,自然不知这突然进来的这两人便是白谨方跟顾惜朝。只不过阿兰在抬头的那刻贴身看到了,她被吓了一跳,当他们进房间里的时候,她亦吞吞吐吐没有喊出名字来。 “白……师……” 她是想激动地喊出白师兄和师弟,却至口边也木讷没有喊出来。 两人一同脱下了用以掩饰的外套,大家激动之余难免一时目瞪口呆…… 样子还是原来的样子,熟悉还是同样的熟悉,只不过,经历了近乎个把月的时间,两人早已毛发入林,沧桑了许多,老摆了一些,憔悴了一点…… 在场的谁都也亲切的清楚起来,那种久别重逢之感一时令他们几欲泪下! 阿兰愣愣地走了过来,这次更加清晰的看到他们,也不知羞涩,扑通一下抱在了顾惜朝怀里“哇哇”地就哭了起来。大家免不了脸红,却也言而由表。 “乖师弟,你们跑到哪里去了,不知道大家有多担心你们嘛!” “阿兰师姐,你干什么呢。这么多人看着呢!” “我不管,谁让你们消失这么久的,你不知道现在师姐没有你和千师弟好不习惯的。” 云虚长老无奈,却也疼惜,也罢由着她了。只不过这的确是一件令人激动的事。先不说奕剑的两位公子平安归来,白谨方跟顾惜朝的出现实所一大惊喜。他忙于眼神,如诉表里如一的白谨方。 “谨方,自那日后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白谨方心中有愧,无以言表。顾惜朝谨慎看了看他,也倒说了。 “哎!此事说来话长。” …… 千言失,白瑾方和顾惜朝东向江州寻求,未果。重伤在身,未敢多抛头露面。诸来行事不便,却撞见鬼溟堂的暗蹇,是为鬼溟堂的三大长老之一,素来极少插手江湖的事,不过这段时间来却多次出头。也想在朝廷与江湖正式对立中,鬼溟堂难免也已按捺不动了。 双方见着了,自然得打个你死我活,虽说暗蹇有些实力,但在白瑾方跟顾惜朝的联手下还是有些力不能支。只不过当时重伤在身,足不是他的对手。也巧了,危急关头中堂的中悲来出手了。原想因为前仇,他必会报。但他没有,反而救了他们,远不及这是长门知月的指意。 暮阙门的消息一向灵通,长门知月倒是知道千言的去向,自那一日,他也密切关注白瑾方两人的去向,得知他们在江州有难,便请中悲来前去相助。中堂和冷阙同在扬州,但两者间是没有太多交涉的,只不过因为玉华山的事便让两人开始有了交情。 中悲来救了他们,并将千言的有关消息告知两人。是何打算,白瑾方和顾惜朝自然是有他们的决断,之后两人去往了青州。却有千言在鬼溟堂的消息,只不过当时枫华谷消息封锁严,就连整个青州当时都是遍地鬼溟堂的人,行踪暴露,五大奴仆跟上了他们,欲将杀人灭口。也算一次死里逃生,已经打草惊蛇,想要再次闯入虎穴,自然是飞蛾扑火。两人只能回扬州,再谋出路。至此,事已经过去近月,不曾想竟然在扬州见到了千言,只不过,那已不像那个认识的千言了...... 这如何说得,又如何让人信得,大家又如何接受得。或许有些事已经是必然,但大家心中或多或少都有几分期盼,如今顾惜朝这样说来,多便是斧已沉舟...... 白瑾方一言不发,玉虚长老问其。 “谨方,千言他到底怎么了?你说他现在在扬州,那他来此是为何?” 白瑾方沉默低语。 “这一切都怪我,错托了大家对我的信任,要是当时能安全将千言带回,也不至于会有今天的事发生。或许就连我也不信,他那种面貌实在是太可怕了!” 自那日决斗,顾惜朝和白瑾方重伤跌落悬崖,便是再没有看到了千言了。黑色的眼睛如同弑杀的凶兽,苍冷的脸上完全没有了温度,他在狂,也在冷笑,这种场景白瑾方现在还历历在目。两日前,他再一次见到了千言是在扬州偏北一点的小镇上,却是以鬼溟堂人的身份。人群里,他拔剑向顾惜朝和自己冲来,他完全丧失了思考的意识,他完全不记得自己是谁,在他那寒冷的眼里似乎只存在了杀死面前阻挡自己的一切障碍!在那一刻,白瑾方也明白究竟毒劫是何物!当时的白瑾方和顾惜朝完全不是千言的对手,并且还有鬼溟堂的人,危机关头,中悲来出现带他们逃出生天。 这便是后来的事,这段时间来,中悲来一直注意鬼溟堂和京王的举动。原来长门知月在玉华山的事后便知道他们两方会拿冷阙下手,为了准备,冷阙和中堂分开行动监视两方的异动。另外,那日长门知月也看到了千言入魔的状态,他也大概料到了最糟糕的情况。果不其然,鬼溟堂真的拿千言这块玉石试手了。那些天,中悲来一直跟随千言,意欲探明意图,根据动向,即便是要对冷阙下手,本来想及时回冷阙相告,不曾想遇到了白瑾方两人...... 中悲来一方面将玉虚长老一行到冷月城的事告知两人,一方面又托付两人将鬼溟堂具体的情况告知长门知月,自己便继续留在千言身边监视...... 奕剑两位公子今日是在城内打探易云川的消息,不曾巧撞见了乔装打扮的白瑾方两人,便有了这样事...... 得知来龙去脉,大家心中自是难平。虽是事与愿违,但至少看到了白瑾方和顾惜朝两人平安无事,要多少给大家一份小的惊喜。至于千言......唯恐现在都是大家心中的禁断,相比较段若柔,心里的惶恐之余便是多了一份另样的安心...... 可能后面的事无法让人设想,但浮生还是大体请示云虚长老。 “这一次,千言和上次的情况完全不同,如果后面的事处理不好,恐怕好过不堪想象。” 云虚长老点头。 “的确,从整个局势来看,同为是京王和刘叶霜欲将对冷阙下手,以挫挫暮阙门锐气。而事实上这件事牵连甚广。头等大事,最坏的结果,有关千言和凌迟剑的一切都是刘叶霜苦心栽培的邪恶力量。这次千言首次出手多便是打开黑暗之门的第一步。另外,京九天跟刘叶霜都是极具智慧的人,我们想的到的他们自然也能想到。暮阙门的势力不容小觑,一旦暮阙门和江湖人联手,无疑是他们最大的威胁。虽则他们两方水火不容,但在眼前极大利益下,难免会同仇敌忾。包括这次的行动,两者后面的阴谋不为人知......” 仔细分析来,事实多便如此,这样以来整个局势对他们当前的行动极为不利。 “看来去见冷阙主的机会就在眼前了。在鬼溟堂跟京势同时动手之前将现有的消息告知冷阙也是为了最坏结果做最迟的准备。” 对于千言的事,大家恨不得立马去见长门知月,但是大家都知道,现在能得到暮阙门的帮助只是减少最大的伤害,要想拯救苍生,还得挽救千言,而想挽救千言,还得靠他们自己...... 顾惜朝急道:“即是如此,长老,我们今晚就去找知月大侠吧!” 云虚长老看了看窗外的天色,摇摇头道:“不可,现在天色已晚,如今整个冷月城危机四伏,不易贸然行动,加之大家现在身心疲倦,今晚姑且就在客栈里休息一晚,明日一早我们再动身。” 既是玉虚长老的安排,只不过这样的夜晚终究是让人难以入眠的长夜。 待大家都着手安排住的房间,玉虚长老在奕剑两位公子出门时顺便提了一句。 “易庄主可有一点眉目?” 浮生转过了回道:“今日我跟折梦两人跑遍了大半个冷月城,能打听的地方基本都打听过了,可是还是没有一点消息......” 两位公子难免有所担心,云虚长老叹了口气。 “哎,这段时间里来,受到重创最严重的便是奕剑山庄。现在易庄主生死未卜,实在是令两位公子费心了。” 浮生恭手道:“有劳长老挂记了,比及整个苍生的安危,我们所遭受的这点波折不算什么。” 折梦同样点头。 “两位公子心挤甚广,千言能结识你们这样优秀的朋友,实在是他的造化。” “长老谬赞,理当说能结识千兄这样出色的朋友才是我们的荣幸。” 千言多是现在大家心中之虑,过多的话也不好多讲。 “两位也不用担心太多,易庄主武功高就,他一定会平安无事的。” 两位公子示意过便先行去往自己的房间了,唯独此时这番空荡让玉虚长老不能适应。 缓缓走向窗户,打开窗户,恰到一处的清风正浓。由此言不由衷发出一声长叹。 “文昭、无山,要是你们现在泉下有知,一定要保证千言这次平安无事!” ......。。 第一百八十二章 会见冷阙主,云虚之答案 正常来说,现在的冷阙门应该里外严防g。倒是大家来的时候却发现意外疏松。 门外只有几个守卫守着,还未上前说话,守卫便主动上前来搭话。 “诸位可是青竹派来的朋友?” 众人惊讶。 那守卫很和气道:“哦,这是我们阙主的安排,他说今日会有青竹派的贵客到访。便特意让我们在此等候。” 就连云虚长老也大吃一惊,都说暮阙门的消息灵通,孰不知如此灵通。 “我们正是青竹派来的,那就有劳这位兄弟了。” “前辈客气了,诸位请随我来。” …… 绕来绕去,大家被带到一个大厅,更有这里的丫鬟及时送上了茶水。 看着大厅,也是极其高雅,里面摆放的家具也是珍稀贵宝。 云虚长老急忙问道:“不知冷阙主现在何处?” “阙主现在在后山练剑,诸位在这里等候片刻,我这便去通报。” 即便如此,大家只能在这安静的大厅里等了少许时间,不多时,长门知月便来了。 也不知为何,区区三两次见面,便让大家对这个暮阙门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传奇人物熟络起来,在他那温和的面容下只让人感觉到一种特殊的亲切感。 “各位远道而来,恕在下失礼。早些让丫头们备了些清口的茶水,以聊表心意。” 云虚长老道:“冷阙主客气了,冷阙贵为暮阙门的四大门之一,其名威震四方,今日有幸造访,实属荣幸。” 长门知月摇摇头笑道:“云虚长老还是称呼晚辈一声知月便好,这冷字一姓反倒在朋友眼中有些别扭。” 云虚长老礼过,如是知长门知月乃正直之人,便直言快语起来。 “实不相瞒,今日到访,其实有几件重要的事想与冷……知月大侠商议……” 言到口处,长门知月便抬手至意。想了想,然后喝了口茶,表情转为专注起来。 “不用多说,所有事我都知道了,而大家来此原因我也清楚。我自幼便是一个独来独往的人,极少领略世间的人情冷暖。不知我的人,当认为我是冷阙里杀人不见血的一门之主。认识一点的,当认为我是江湖里一个行善积德、区区不足名侠客。但我自己清楚,齐王是我的救命恩人,是他让我脱离了苦海,能在他手下做事也算一种荣幸。受君恩,必要付于君心。暮阙门是自家兄弟们一手一脚打下来的天下,更是齐王的心血。你们是江湖中人,江湖里各门各派都有自己的家,你们应该理解我口中所言。家是一样很重要的东西,没了家……就没有了所有。无论何人,都要用心血去保护好它。只不过,如今天下变了……偌大的朝廷乌烟瘴气,各类邪魔外道层出不穷,甚至连江湖中人也为了争夺一柄宝剑斗个你死我活!我不是不知道先有大家再有小家这个道理,更懂得男子汉大丈夫活在于世有所作为……我的师父,是我此生第二个重要的人,是他教会了一身本领,是他让我知道我还是一个有用的人,更是他让我知道这世间还有人情这种东西,虽然只是印象里,但这份印象足以让我在暮阙门这些年里完全没有丧失一个做人的本性……” 不难理解,恶业教会了他一切,而齐庄听秋给了他一切。他们都是长门知月人生里最重要的人。长门知月的生世有着众多的议论,大家都明白是与他有着一定的隔阂,只不过,理解一个人往往比认识一个人显得尤为重要…… 大家对他的话没有任何评议,换句话讲,这世间的事或许是没有绝对。这只是以长门知月的角度来说。 这样倒是长门知月有些难为情,急忙内敛了几分心里的情绪。 “让大家见笑了,这还是我第一次在人面前苦口心婆……只不过现在不是说正事的时候,所有的事等晚上我们再慢慢相谈。及早便知大家会来,所以提前为大家准备好了一切。劳累至此,还请大家移步正堂用餐,也好让在下敬了宾客之礼。换洗的衣物和休息的地方也已经为大家准备好,现在冷月城内风声紧,要是大家不嫌弃便在这里住下来,也好为接下来的事做准备。” 长门知月将大家以礼相待,就连阿兰也得忍不住美一声。 “想不到知月大侠是如此一个心细的人,还能如此的体贴人。倒是我这些乖师弟们一点也不懂得体贴人。” “阿兰,不得无礼。” 没讨了好,反倒讨到云虚长老的一番呵斥。 长门知月可觉得不见外。 “无妨无妨,因为前段时间玉华山的事没有细谈,我还没真正了解各位。听说青竹派的明月斋里个个不仅武功好,关键个个都貌美如花。其中有位生得灵巧,心地善良,精通医术的姑娘,不曾想便是你了。” 对阿兰这样的夸赞,也就没几个能说出口了。谁说有些羞涩,就连安水夏跟段若柔也得偷笑一下。 这阿兰可是心底乐开了花,如是,这样的男子世间怕是少有了,她才不管什么繁文缛节便主动上前询问人家。 “知月大侠,今年贵庚?结婚了吗?” 长门知月红了脸,红了脸,也倒认真回答了起来…… 云虚长老再下了令,阿兰也只得嘟嘟嘴收起了泛滥的少女心。在大家心里,这不失为一种温馨的场景…… 唯独云虚长老却心事难平,在这样水火的时候,长门知月没有丝毫的紧张,以潜意识里所认知的长门知月,即便这是他的风格,更打自心底里完全信任他。只不过,或许是因为云虚长老这段时间内杂乱,越发到了关键时候便不由得失去主观的认知能力,他想的是以后的事,而将眼前的事粗略了起来。只不过即便与长门知月有些近距离的交识,但他毕竟是冷阙主,这是事实。既然他安排了,逾越之举也不能做。 云虚长老想要一个答案,这个答案需在夜晚来临的时候,他不断沉思着,这时间也很快来了。 月上枝头,长门知月如约和云虚长老在冷阙后园的小亭里畅叙。 “知月大侠,有个问题虽说是冒昧,老夫却也不得不斗胆问一句。” 长门知月温柔的笑道:“长老反说无妨。” 云虚长老直抒胸怀道:“从古至今,天下的所有战争都是因正邪而起,那在知月真正的眼里,对正邪又有着怎样见解。” 长门知月一愣,复又微笑一分。 “天下大多人认为该当为之便以为正,否则异然。” “哪知月大侠自认知何为?” 虽是不敬之言,可长门知月也没有一丝计较。 “我想不管是暮阙门还是我,长老心里早已有了自己的定论。只不过,有些是主观上的,有些是客观上的。” 玉虚长老饶有兴趣道:“哦,如何见解?” “主观上讲,为祸苍生秩序的行为属邪,仁爱苍生且维和苍生秩序的行为皆属正。比个喻子,就拿现如今天下势力来讲,鬼溟堂,京王为邪。青竹、奕剑山庄等为正。暮阙门吧,两者之间吧。不算太恶,也不从正。客观上讲......只能说相对吧,有句金言,人之初,性本善,善恶只在人的一念间隔。以江湖的立场,鬼溟堂和京势自然是大邪,亦或者暮阙门也在其中。反之亦然。江湖是他们自己心中的邪,而他们认为自己才是正。只不过,我本是就是有罪之人,自然算不得正......” 其实在长门知月回答他的话之前,他已经得到了答案。 “呵呵,那么老夫便明白了。” 长门知月不解,云虚长老即道:“正邪在你我心间。你自己已经知道了,如今反而迷了?” 长门知月顿悟。 云虚长老继道:“如今天大局更显而易见了,属于每个人心中的正邪大战一触即发,知月大侠决定如何取舍?实不相瞒,这或许也是我们来此的目的所在了。” 说到其处,长门知月一声长叹。 “总观其变,江湖与邪恶力量之斗由来已久。两者之间的较量一直保持相斥相平、不相上下。或许,这次凌迟宝剑的出现将成为一个转折点。这期间,虽看似水火相斗,其则五行相克。我先前所言,家是为重,更以始未绝对得失来讲,我定鬼溟堂和京势为大邪,只不过,在下心有余而力不足......” 云虚长老大喜。 “看来,老夫此次不虚此行。” “其实,我也在等一个答案,便是在长老问我何为正何为邪之前我找到了。” 云虚长老笑道:“我们到此便是冒昧之举,不算得罪便算万幸,又何谈于贵人答疑解惑。” 长门知月欢笑。 “罢了,罢了,即是我们答案都有结果,那就开始谈正事吧,不免讨得长老嫌在下尽南郭先生了。” 云虚长老会意欣笑。 “大智若愚,只不过,老夫之前所言正是正事。” 长门知月大笑。 “如若看来,果还是长老高人在上,在下也只不过尽滥竽充数罢了。也请长老放心,联盟的事,齐王未必同意,但我会尽力而为,而千王的事,在下必将竭尽所能相助。” 长门知月能如此,云虚长老心底尤为的激动,只不过意难平。说服齐王是一件难事,更何况暮阙门的兄弟都遵循暮阙意志的思想根深蒂固,加之组织内部结构的错综复杂,要想他们与江湖人站在朋友的立场共事,也想是一件比登天还难的事。再说千言,“往生断”本身就是一个未知数,如今其千言已遁入魔道,想要轻而易举将他唤醒,这更是完全没法想象的事。 长门知月看到云虚长老的表情,亦知他心中所虑......。。 第一百八十三章 拿那份朋友,你知我所知 “即将发生的事,人想要改变也改变不了g。当我决定要做自己该做的事的时候我便知道我怎也无法回头。鬼溟堂这趟浑水不好趟,但再做太多的事已经无关紧要了,自是它成为了我的家,我就一定将它守护到底。权力越大,欲望越大,则惹来的是非越多,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刘叶霜和朝廷已经欲将对暮阙门动手了,我也知道,这次逃不过了,只可惜,冷阙门是我这么多年里来的心血......” 云虚长老于心何忍,只不过,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难处,就算是自己,在这样一位有故事人的面前也只能心心相惜罢了。 “危险的黑暗下,总得有人去点亮一盏灯。否则,将有更多人迷失在黑暗里。你知我知所知,我也懂你现在心中的感觉,故而也算得良友。” 长门知月感动的点头。 “嗯,我知道,云虚长老和大家前来便是信任我,更让我感动是大家拿我来朋友相待,这份恩情,乃我长门知月的大幸!需要我怎么做,长老尽管说便是。” 云虚长老想了想即道:“不瞒相说,表面上看现在我们最棘手的事便是千言,其次便是江湖人和暮阙门联手一同共敌鬼溟堂和京势的事。但实际目前最至关重要的事便是冷阙所处之境。” 长门知月想到同点。 “天下没有不漏的风,玉华山的事天下人尽皆知。刘叶霜和京王恨不得借着冷阙将暮阙门逼到悬崖边上,但暮阙门强大他们并不完全知道。只不过,现在齐王对我心存猜疑,想要借着暮阙门的名声行事多便是行不通了。一切的希望或许都寄托在千王一人身上了。” 这便是云虚长老为难之处。 “此次行事,鬼溟堂派的便是千言,可抛去京王的笑亭雪三人不说,欲要摆平这件事已经是很难下手。” “他们两方都有自己取舍,目前来说,他们两方位置还是划分清对象的,即是这样,那事情就好办好多了。如果悲来的消息属实,差不多千王他们便是这两日到冷月城,尽管机会渺茫,但这也是解除他身上蛊毒的大好机会。如若成功,那后面的事将都迎刃而解。” 正说着,背后传来消沉的言语。 “目前以他现在状态来讲,想要解除他的生劫我可以说完全不可能。更不说我们现在处境,整个冷阙想要躲过自己的劫都将是个未知数。” 两人回身一看,竟是白瑾方和顾惜朝两人。长门知月意过,知道白谨方的故事,他的话自然有他的性格在。 “是福是祸固然躲不过,但事在人为,而决定要去做的事,即便使出九牛二虎之力也要拼死一搏。” 白谨方回道:“你不知道‘往生断’究竟是何物,故不知道生劫之人后的可怕之处。就算你有这个力,就怕敌人一点机会也不给你。” 这里,白谨方明显是用了性子,云虚长老和顾惜朝都理解他。但长门知月与他相识不长,三两次揭别人的短,既是不放在心里,却也让他难堪。 云虚长老问其话。 “此言说得是过了,可也是老夫心底的话。究竟言儿跟凌迟剑的事是否跟刘叶霜有着牵连,但毕竟劫印是刘叶霜的阴谋。‘往生断’至阴至邪,言儿用情至深。一个好比一张网,一个好比顽石,一旦两者碰上,便是再难解开。你们两人的失败,便是最好的说明。而鬼溟堂跟朝廷八竿子打不到关系,可眼下是好机会。在生死相斗面前,与其见人左手渔翁,还不如先联起手来消灭了第三者,然后再在没有障碍的最后拼个你死我活。这样的胜算反而来得容易。有一点不知知月大侠有没有注意到,现在在冷月城行动的仅仅只是笑亭雪三人,而所有的兵力却集结在扬州京势的亭监瞭附近,我想,他们并不是忌惮冷阙身后的暮阙门,而是在等机会。这机会,恐怕便是千言带鬼人到冷月城的时候……” 长门知月叹了口气。 “这点我并不是没有想到,我肯定长老知我知之所想。可是有一点你们忽略了,京王即便欲与刘叶霜合作,可他却派错了人。” 云虚长老这才悟了。经过几次接触,他应当更加了解笑亭雪此人。断然他对京王死心塌地,但以他的性格,与鬼溟堂的人决然是不屑为伍的。 长门知月继道:“不管那方,此次他们必将出手,只不过动手的时机会有所微秒的差丝。以笑亭雪的智慧,他肯定会等千王露面后动手。只不过云虚长老的一句话提醒了我,鬼溟堂跟京王两者本身就是相互争斗的关系,一旦三者介入,便完全将第三者当作共同的敌人。笑亭雪是有自己的主见,但大局面前也并非留怜悯之心。刘叶霜的重点是千言并凌迟剑,而京王的重点只是凌迟剑。既然笑亭雪智慧过人,在凌迟剑这件事上也不会以小失大。这或许也是他这些日未曾动手,亦在千言动手时不会坐视不理的原因所在……” 这点上便是同云虚长老自己最终想到同一点上。 “这也是此事至关重要的地方所在。可纵使如此,我们也不得不按照他们早已规划的线路走。知月大侠说了,这次是救千言的大好机会。就算是刀山火海,我们也只能拼死一搏了……” 三人各有心事,只不过这场刀山火海是铁定了要走。 “我冷阙的人手千来十号全在这里了,前辈,扬州城内最快的时间内可以集结多少人手。” 云虚长老难为情道:“不瞒知月大侠,暂无一人可借。此次行事本就机密,并且在敌我还未真正杀伐分明前不能损员折将。” 长门知月托了托腮。 “如是在一丝希望都没有的时候,最坏的结果也不失为一种好的结果......” 白瑾方目光一出,并没有任何的话想说。 云虚长老担心他,关心道:“谨方,你要不要太过负累,千言的事,你们已经做得够好。” 白瑾方敬道:“多谢长老关心,谨方的事谨方心里自有分寸。这次的事,不管怎么说谨方都有责任,要是一天不将千言带回青竹派,谨方就一日负了门巅和师父的嘱托。” 云虚长老知道他的底性,也就不再多言过激的话。 “即使你不如此,我们大家也都该当责。” 白瑾方点了点,云虚长老便是知道他听进去了自己的话,随后又向顾惜朝问话。 “惜朝,你们当日在扬州北部见到了言儿,可否还记得他当时的状况?另外,自是中堂主救了你们,那他现在的情况如何,正好,知月大侠在这里,你将详细的都说来。” 顾惜朝叹了口气。 “当日言兄之状,不能以常观形容。他整个面目全非,那种表情,该当比他第一次生劫毒发之时恐怖十倍。他整个人已完全丧失心智。没有一点清醒之征。多便是我跟白师兄,他也完全记不得。” 长门知月担忧道:“‘往生断’就连我也只知道它的名字,这世上真正见过的人恐怕没有几个。光蛊毒便是鬼溟堂的禁术所在,还不用说以天而转变而来的天劫。” “正如老夫先前所言,硬碰硬故而坚不可摧,只不过,我相信言儿,他并不是一个轻易抛弃同伴的人,虽说他的心智完全被刘叶霜操纵了,但只要及时给予他温暖,他肯定会除去他心中的魔。” 顾惜朝也相信。 “那小子命硬,就算是阎王老子也怕他闹腾。我到现在也不相信这是区区一个蛊毒打到了他,而是他的重情重义的致命点暂时僵住了他。一旦河关开,则洪河奔涌!” 长门知月意外地看了看顾惜朝一眼,了之身世,却无法作半句惜言。 “至于中堂主......当时的情况危急万分,中堂主将我跟师兄两人带到安全的地方便独自去了,说是继续监视千言他们,因为事情缓重,我们也没多逗留,赶时一直来冷月城。” 长门知月一愣,大觉事情不妙。 “坏了,如是如此,他此去便是有去无回!” 顾惜朝不解。 “这是为何?” 云虚长老也想到了。 “鬼溟堂人行事向来谨慎,以刘叶霜的为人,言儿跟凌迟剑如是他的重中之最。即便是你们的行动暴露了,接下来他必定更加小心谨慎。而中堂主的性格我多少还是了解一点的。心中积压的沉郁太过深重,凡事他都要做到极致。自始他发现了言儿已经完全遁入魔道,他不会就此作罢的。” 长门知月点头。 “我与他认知的时间短,或许他身世的缘故,争强好胜的这一点是他致命的点。有一点你们不知,并不是经过玉华山的事他才与我有了交情,而是我们早已在很多年前便是患难与共的交心朋友。这次我又犯了一个低级的错误,本就不该将打探千言一事的事交由他。” 听完长门知月的话三人大吃一惊,也可能明白了一点,千言的事多便是中悲来自己主动站出来想亲力亲为的......。。 第一百八十四章 看戏与演戏,死子通活子 某一天夜晚,那是知月还未当冷阙门的门主冷霜之时g。他一个人在酒楼里喝着闷酒。 即是他当时凭借齐王的赏识走到了出人头地的一天,可他心中亦无半点恋生之感。 “知月啊知月!究竟是什么让你走到了今天这一步?” 之所以当时说这样的话,哪是因为他当时还未完全了解暮阙门,是在已经信任了齐王的前提下。所以他才矛盾,加之真正的大仇未报,所以他才感到内心的屈辱跟软弱…… “路是自己选择的,为何要问自己。” 他旁边一桌坐了一个表情冰冷到极致的贪醉人,他说这样的话,却也让他无趣。只是毫不在意地撇了他一眼。 “若是人生来无路可走,谈何选择!哼,简直荒谬至极!” 那人也不打意喝了口酒,再说。 “在这里颓废着喝着闷酒,莫非你就只是抱怨自己没有选择的路可走?” 知月怒着看着他,反问了一句。 “那么阁下呢?在这里抱着一坛酒莫非就只是替别人讲着荒谬绝伦来当作娱乐消遣而已?” “一半来讲是,一半来讲不是。” 知月憎了他一眼,便不想再和这样讨厌的人一句。 那人却主动道:“我原是看着有人这样喝酒,觉得很有趣。便学着这样去喝酒,这样喝了,果然是非常有趣。” “算是看明白了,原是看戏的人。” “看戏往往是比演戏更加有趣,只不过演戏胜过看戏的有趣。两者之间,我还是比较喜欢演戏。” “若想找演戏的搭档,还请阁下另请高明。在下也无这个闲情逸致配合你。” “不然,我们的戏已经演完了。” 那人猛喝了一大杯,然后爽快站起来面对知月说道:“酒是好东西,可却只能拿来尽兴,不能借酒消愁。” 说完,他便起身走了,走了几步,然后又回头笑着说了一句。 “哦,对了,路在门口,知月兄莫要迷路。” “你究竟是何人?为何知道我的身份?” 那人笑了笑。 “只不过演一场戏罢了,无须知道真正身份。” …… 知月惊讶地看着他走出了酒楼,手中的杯酒完全没有了味道。 自那以后,知月开始了“长门知月”的身份,不久,又在冷月城不断拼出了冷阙门的天下。 至于和他演戏的那个人,便是中悲来…… 时间久了,很多事都被冲散,知月的故事也就久而久之随风而逝…… 长门知月的故事却在江湖里越来越有味,从一开始,长门知月就有一个嗜好,便是跟人赌,但是,所有的战他都输了,但是唯独这一次他不能!也许,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战必败”这一称号何时由来…… 而故事便是故事,现实便是现实。 云虚长老眼前的这一部棋,或许已经走到了死点。但是大家为何还要义无反顾地走下去?他心中的大多答案都已经解释了,这反而使他无法诠释内心的安宁…… 世间有多少局棋死马当活马医走出了一步活子,这样的奇迹再现是有着怎样的概率…… 然后,他再一次想到了长门知月。 有很长的时间,他在房间内走来走去,一刻也停不住脚。想的久了,他终于想明白,当人在探索问题答案的时候,其实也是自身本身又在提出疑问的一种时候。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只不过在给提出疑问的后面画上了句问好…… 明白了这点,那先前的很多疑问便也解释了。在整个冷阙门危机四伏之际,长门知月没有做出任何的行动,他知道天要塌下来的那刻,并非人力所为。“往生断”无药可治,却也有人逆天改命。“战必败”逢赌必输,却也有他自己不同身份诠释的人生故事。 那么,他这一刻彻底悟了——事情往往没有人想的那么复杂,只是人想的多了便正成了事情。 不禁叹息。 “言儿,固而是大家以前曲解你。舅舅不曾设想,原是你心中真正执着追求的梦想并不是什么大侠强者,而是你只想堂堂正正做一个男子汉大丈夫!” …… 也不知何时,门外出现了一个人影。不是别人,正是段若柔。 云虚长老将门打了开,却是她手中端着的清茶倍感浓香。 “段姑娘,你还不曾睡?” 云虚长老这才注意到她流过泪的脸颊。 “今晚长老前去跟知月大侠议事,多有劳神烦心,我便提前为长老准备了清茶。及早见了顾公子他们,便知道长老回了来。可曾想打扰了长老休息,还望见谅。” 原是觉安水夏心细如发,孰不知这曾经享尽荣华富贵的段府大小姐故而也温柔体贴至此……这让他一度悔恨,早些误认为她们是千言开启劫印的致命弱点,孰不知她们皆是千言逆天改命的救命果子,多么的激动! “千言有救了!千言有救了!” 两人进了门,激动的云虚长老却大喊了两声,在一旁的段若柔吓了一跳,亦不解何意。 “长老,你说千……言公子又救了,这是什么意思?莫非长老已经想到了怎么破处他身上生劫的办法?” 想来也激动万分。 云虚长老高兴的看着她,却只笑不答。 段若柔一时不知所然,云虚长老这才看到她手中重重端着的茶盘,便让他放在了桌上。 “哦,若柔,你今日来此的原因是在关心千言吧?” 段若柔一愣,红了脸,支吾不出话来。倒是心里的真实情感无法掩饰。 “从玉华山一别,便是一个多月没有再见到他了。他当时那种毒劫复发的场景如何不让人担心……” “若柔,在你心底,他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 一丝微妙的甜意勾勒在了她嘴角,就像咬了一口苹果越嚼越甜。 “他是一个特别的人,虽然平日里和大家嘻嘻哈哈。但他心里有他自己的一份认真。他表面上直头直脑,但却在直头直脑上智慧过人。大家一直在改变他,相对来说,却是他一直在改变着身边的人。和他相处在一起的时间久了,仿佛大家都离不开他。没有他的时候,身边也总觉失去了很多乐趣……” 云虚长老笑笑,其实他早已知道一切。 “若是说大家离不开他,倒不如说是现在大家都离不开彼此。” 段若柔清醒可过来,察知了方才所言的失礼之处,羞涩到了极点。故扳着她纤细的手指。 “长老所言的是……” 云虚长老温了口茶。 “嗯,好喝!” 段若柔却哪敢在说一句话…… “不用太担心,千言他一定会没事的。” 得到了满意的答复,段若柔自是非常开心的。 “那暮阙门的事……” 云虚长老放下了茶杯,一时严肃起来。 “即是得到了知月大侠这样可以信赖的朋友,就已经是江暮结友最好的开端。往后天下的局势如何,何路可走,这终然是一个未解的谜……” 段若柔不假思索接了一句。 “那就是走一步看一步了。” 云虚长老惊住。 “通了!原是这死子作活子的棋局这样走来的!” 段若柔不明白,却也看到了云虚长老脸上何曾几时未有出现过的自信。这也让她放下了心中沉淀已久的大石头,即便是后面发生再大的事,如今也无关紧要了。可是她不知,明天的到来,终又将像是场生死别离的流血厮杀…….。。 第一百八十五章 时候的到来,误以亲为敌 你飞来飞去,自始眼底水花三千g。不问离别,不逄星空月。多少是你,深浅是你,前世来世唯有你。 天渐微明,顾惜朝便被外边“咚咚咚”的声音吵醒,乍一清醒,似是听冷阙的人忙活着。他一刻心里不安,自知即将要大事发生,愣地回神,再看一旁的白瑾方亦宽衣起来正准备出去。 “白师兄?” 白瑾方点头道:“走吧。” 顾惜朝心里紧张不安,越是看着白瑾方提剑打开了门而去,也倒来不及多想即刻起身跟了出去。 云虚长老和大家都在外边,长门知月即匆匆赶来。 “外边发生什么事了?” 顾惜朝气喘吁吁问着奕剑的浮生公子,还未等浮生公子回答,长门知月语转低哑道:“看来他来了。” 正时,便有遍体鳞伤的冷阙弟子跑来急报。 “报!冷阙主,一个可怕的魔族人带着无数的人攻打进来了,前面的兄弟都抵挡不住,他们正往大院杀去。请阙主主持大局!” 长门知月抹了额珠,回道:“我知道了,赶紧集结所有弟子,不管生死,务必先将他们围在大院!” “是!” 那弟子回过便急匆匆去了。 “谨方,莫要做傻事......” 白瑾方一听,这即是千言,来不及同云虚长老商议,自己握紧了剑柄便独自向冷阙大院去了。 云虚长老劝不住白瑾方,危急关头,段若柔又不知生死的跟着白瑾方去了。 浮生急切道:“长老,现在如何是好?” 虽说已经有充分的准备迎接这一刻,但事到临头,各种担忧免不得让云虚长老焦头烂额。 “有些事老夫想到了,有些事老夫未及,张兄弟,你身手敏捷,可能要麻烦你及时回青竹派向门巅汇报一下了。” 张凡尘没有丝毫犹豫。 “云虚长老请放下,张某没什么大本事,这点跑腿的事还是能保证完成的。” 说着便要带着王大天离去,云虚长老郑重嘱托道:“张兄,万记,倘若十日内青竹山下有一片竹林倒下,便可判定我们这次的事失败,反之则事成。如若事败,还请门巅及早作打算。千言的事耽搁不得,假如到了万不得已的地步,还请完了老夫的心愿,也算对言儿他自己的一种解脱。” 张凡尘看来,云虚长老此次便是打算将自己的性命压了进去。 “放心吧,长老和大家都会成功的,我在青竹等着大家的好消息。” 云虚长老点头示意过,便同长门知月一同前往大院了。 待那时,白瑾方已站在了千言的身旁,段若柔已经吓得瘫软在了一边哭泣。 “言儿,赶快及时醒悟,舅舅在此,莫要再堕入魔道!& 云虚长老看着他迫切地喊了他一声,他好似张开嘴的狮子猛地抬起头来看了看云虚长老一眼,眼睛直勾勾地晃着一圈,身体的狂热却已让他控制不住手中的剑。 “啊!嘶~啊~” 他在如猛兽撕咬血肉一样露出着嘴角的丝断,像极了伺机而动猎食美味一样的动机。 不说是段若柔,这一次大家都被吓到了。 “千言,我是若柔啊!你曾经答应过我爹,要好好保护我的,你快醒醒!” 段若柔忍不住地往他面前走,千言自卫地向她猛下一剑。要不是白瑾方挡的及时,怕是段若柔已无半点活命的机会。白瑾方将他推到了一旁,安水夏跟阿兰去扶她的时候感知了她全身的抖索。 阿兰大声道:“若柔姐姐,不要做傻事,现在的乖师弟已经没有意识了,要是他伤了你,等他清醒以后还不得多难受。” 大家都知道这也是情有可原的,只不过看眼前的千言就连对大家最后的一点朋友意识都全然忘却了,如何不叫大家心底难受。 白瑾方挡着一剑,故而千言便将把他当作敌人,在魔化和凌迟剑的威力下,白瑾方断然不可能是他的对手,奕剑两位公子眼见白瑾方危难,故而出手相助。顾惜朝亦后动手。 纵使如此,也不能抵挡千言一二…… 云虚长老看了,这都是听剑阁“问”字级别的高深武功! 长门知月也大吃一惊。 “青竹派的武功我是见识过了,而千言现在所达到可不是一个等级!” 云虚长老点头。 “如说是出于听剑阁有门路,倒不如说在劫印异变后他功力大增。成魔和常态本就是两个天壤之别的区别,这期间的功力变化也由此可见。” 长门知月叹了口气。 “看来这果真是是一件很难办的是事。” 云虚长老道:“如今之计,也只能将他控制住,以后再想它法。” 长门知月正起来。 “嗯,在下明白了。冷阙的兄弟也不会那么容易倒下的,前辈,我们一同联手先将千王控制住。” 说罢,两人便前后围上了千言。使得一发不可收拾的千言没有了打一路的极大优势。奕剑两位公子后援,更逼得千言用剑的范围紧缩成了一个小圈。 长门知月的剑发挥到了极致,出剑成风,归剑如水,在剑影如星间百无虚发。莫不是成魔后的千言拿着凌迟剑神剑,他断不是长门知月其人的对手! 这长门知月的真实实力云虚长老总算是见了,如此的登峰造极反倒替他宽了一心。 整个冷阙上下如今已杀成一片,鬼溟堂的人实力也不容小觑。莫不是大家早已设想,恐也无法想象刘叶霜此次为了一个定论出了这么一大手! 可不是让人目睹的,这双方一动手便是一个天过去了。也就是僵硬到了下午三刻左右,双方终有了个转机…… “言儿!放下手中的武器,这都是你的家人!” 千言耗去了一些魔气,头脑也开始有了一些虚弱点。有那么一点听进去了云虚长老的话,这才抱头嚎叫起来! “有江湖,孤无我。违天道,诛必行。终生青竹,狭义吾心!” 白谨方试着刺激他,这句话对他影响至深,显然,立马也起了作用。他已经在试着挣扎,甚至慢慢丢下了手中的剑抱头自制起来。 云虚长老大喜,并尝试着慢慢接近他…… “言儿,我是舅舅,你想起来了没有。心儿已经准备好了你最爱吃的油葱面等着你回去呢。” “舅舅……姐姐……油葱面……啊!” 他试着想起来,但每次想到重要的地方头脑就如撕裂一般的痛…… 都在大家还在等着好转机,却不曾想,一个不该出现的人出现了。 “少主,他们可不是你的家人。他们都是想要杀你的人!要是你再这样耽误时间,刘大人可要生气了。” 谁又不认识,此人便是鬼溟堂的暗蹇! “刘大人!” 暗蹇的一言,硬是将千言回到了魔性大发的一面。纵使如此,那面目狰狞、歪成狐狸妖丑的恶心人也不忘挑唆一句。 “没错!他们可都是坏人!来,拿好了这把剑,将他们全部杀了!” 阿兰忍不住气道:“我的乖师弟是你们哪门子的少主!你这丑陋的老东西竟也敢……” 这一句还未说出,千言“刷”的一下出现在了阿兰眼前。那剑刃明晃晃的闪,要不是长门知月及时阻拦,怕阿兰早已人手两地…… 长门知月凶险接过了千言一剑,自己右手反倒不及被割出了血。千言又出一剑,速度之快长门知月不可反应。云虚长老赶紧使出了“行无飞移”,在差丝未危间用腕力挡住了那封喉一剑!长门知月保住了性命,不得不吃一惊,平生从未见过如此厉害的剑法!趁云虚长老抵挡间,他也终是找到了行动的机会。幻影出招,碰巧合上了云虚长老的出掌。两个实力过硬的高手,自然是给了千言些许压力。有了一些攻势后便落了下风,被逼退了一大截,长门知月这才看清,千言的意外出手便是暗蹇暗中动了手脚…… “小姑娘,在长辈面前说话要有分寸。不然嚼了舌根子便再也没有说话的机会。” 阿兰自是被刚才那一幕吓得麻住了,却也要忍不住碎他嘴呸子。 怕暗蹇再动手脚,长门知月起先应付着。 “暗蹇大人也算得鬼溟堂有头有脸的大人物,如今反而倒对一个姑娘过意不去了。要是传出去了,还倒是损了大人的威名。” 暗蹇阴冷地看了看长门知月一眼。 “也不知是该叫你一声知月大侠,还是别称你长门知月,亦或者尊敬你一声冷霜冷阙主。都说识时务者为俊杰,像冷阙主这样头脑清醒的人反而却站错了地方。要是风光了,倒是给冷阙一个体面。要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又将冷阙一门置于何地?再说,就算无事发生,又该将暮阙门的颜面何存?这高高在上的齐王也是不会乐意的。” “暮阙门是暮阙门,冷阙是冷阙,大人可不要将这一概而论。我只是做了我该做的,又何损齐王的面子。如是说我站错了位置,倒不如说是我从了天命!” 暗蹇大笑。 “好一个从了天命!你瞧,此人可认得?” 说着,身后有人随手丢上来一个包袱,包袱掉在地上溅出来一个血肉模糊的人脑袋。不是别人,怕是中悲来不假了! 这种做法简直丧心病狂,长门知月拿能受得。 “无耻老贼,今日我知月必叫你血债血偿!” ……。。 第一百八十六章 最近的距离,登宫月下剑 控制千言行动的琴器在暗蹇手中,只要他按照不同的音律吹奏,便可佐控千言的心来动作g。长门知月火急攻心,完全将所有的目标集中在了暗蹇身上,但暗蹇并没有丝毫的惧意,他只纵弄手中的琴器,千言便冒死冲在了自己的眼前。长门知月在这上面还是有一点分寸的,自怕伤了千言,便摞脚腕蹭地将剑翻转而后,倒是让段若柔捏了一把汗。只不过千言并没有退让之意,趁其身段袒露弱点,便颈了一剑当下长门知月,长门知月立足后地之时只能用左臂侧挡,花费了大量功力,也是险丝避过凌迟剑的锋芒! 白瑾方自始再上,并用听剑阁问字等“云深决”漫天席卷向千言! “如是这天下非要你拿剑抹朋友脖颈上的血,那第一滴血便用我的。我白瑾方因你而再次活到了人的味道,又因为你而再次失去了拿起剑的勇气。我要用我的血取代你全身的毒,要是你还不清醒过来,我就打到你清醒。只要我白瑾方没有倒下,就绝对会阻止你在找不到自己的时候错误伤害曾和你出生入死、哭过笑过的朋友。你不能伤害他们,我白瑾方也绝对不容许你去伤害他们,包括你自己!” 场院里剑光四射,天空却逐渐暗了下来,犹如满天的星辰明星闪烁!顾惜朝心痛不已,白瑾方因为此事压抑了很久,这一刻,要是唤醒过来千言,怕是连自己都不知道白瑾方将会将心冰封何地!这是他自己,完全的白瑾方!苦苦煎熬着自己,终于煎熬到了这一刻了,让不能极尽发泄完他心中的那份自责和内心信奉的朋友之道,那他绝不会原谅他自己。 “谨方,不要太冲动!他现在这种状况,越发的刺激他,更加助他魔性大发!” 云虚长老试着去出手阻止,却数次未成功效,长门知月怕云虚长老会因此被在一边扮弄黑白的暗蹇找到更多的弱点,于是便试着出手接近云虚长老。 “前辈,这两人都是驴一样的倔的,硬是给他们压力,反而会适得其反。周围出现的敌人越来越多,倘不能及时夺取暗蹇手中的激发千言斗志的乐器,怕继续僵持下去怕一切晚夷!” 眼看周围,自己的孩子们都在浴血奋战,在源源不断涌上的敌人手中已都个个坚持到了极点,云虚长老自己这才冷静了心智。 “冷阙主,你我再次联手,先躲过暗蹇手中的琴!” 长门知月重燃斗火,欲要跟云虚长老重重于暗蹇致命一击,谁知还未反应,便见段若柔拿起剑冲着暗蹇刺去,云虚长老惊觉情势不妙,大叫“段姑娘,不可!”这一察知,便也是迟了! 以段若柔现在学到的防身手段,粗浅皮毛,断不是刀剑上的江湖行走者,或许她自己不知道这一上去会有怎样的后果,但是去了,便再也退不下下来了...... 顾惜朝急忙往前冲去,只看见段若柔手中的剑在近暗蹇眼前,数许之际暗蹇冷冷的阴笑。 “哼,不知天高地厚!” 就算顾惜朝想要救,他也知道救不了了。 暗蹇继吹了音律,“嘶啦”一声,千言的剑早已从他的胸前穿透...... 段若柔到现在还原以为这次更近千言的距离,当她感受到身体内的血在缓缓流出来、清晰看见千言的面孔拿剑穿过自己的身体的时候,她才从混乱里清醒过来。“千......言......” 她用最清晰而最艰难的语气喊出了千言这两个字,那份深重便在千言人间地狱的意识里起了作用。 “啊!” 千言至此松脱了手中的剑,拼命地用双手勒自己的脖子! 段若柔眼睁睁望着痛苦的千言,身体却不由缓缓倒下,这时,顾惜朝已经赶到了她身边,用温柔的手轻轻扶住了她。 暗蹇这种人自是散尽天良灭了人性,这种时候仍不忘继续下死手,那令人心寒的琴声再起,失去了剑的千言脱牢的猛虎癫狂!时而疯魔,时而清醒,又时而回复痛苦之状。云虚长老难能忍受的,趁着千言的心智完全没被琴音操控,粘了剑柄便向暗蹇缓缓走去。 “老夫已经许下承诺,从今往后不容许任何人伤害我的孩子们。今日老夫已经忍耐到了极限!对你们这样茹毛饮血的冷性动物,是永远不会明白家人之间的羁绊究竟有多重要!而你却伤害了我的家人,还怀着取乐的心情伤害孩子们的善良的心!这是绝对让人不能容忍的!” 云虚长老两眼纵光,就像是山洪之力欲将从身体了迸发,就连他手中的剑都被震的跳动。愤怒后的云虚长老,那眼神锐利到杀死世间所有! 感受到这股凌然压迫的强大杀意,暗蹇也终然察知了自己的危险。恐惧感不由心生,只是这种恐惧感不是一般人所能承受得住。他慌了,也乱了。只是狠狠地吹他手中操纵罪大恶极的小琴,而任他用了力的吹,任何活命的机会也不留给他了! 以暗蹇在鬼溟堂神秘级别的高手,自然是有些实力。现在纵使拿出了一点厉害的真本事却也在云虚长老的面前鸡毛蒜皮了。 顾惜朝看得清,云虚长老使出了柔剑流最高的剑法。 当时云虚长老将所有的元气凝注在了剑上,他周围源源不断涌现的强大气力将环境震的晃动。再两指推剑而去,足底生风,碎石尘扬,整个身形便如离弓之箭飞速向喘气的暗蹇而去。 暗蹇看到了一点零星闪耀在了眼中,当这零星模糊。眼中便是漫天的星辰陨落。如影随形,如月当空,极尽华丽,极尽静谧,如水圆刃,散做浮华,便是人间。 在身影步步穿梭间,剑影形成了透明的水刃,层层地连城月牙圆,便要去了暗蹇的人头。 当下了这完美的一剑,静止在大家眼前的空气也随之雀跃。这种堪称艺术的剑法,也是长门知月叹为观止的上上之最! 这便是柔剑流的登宫级剑法“幻影、登宫浮华月”!可以也算一品居最隐秘的剑法,要不是最后一刻,一品居多便是不会拿来所用。 今日的事,云虚长老是无法自己做主的,他们原本来冷阙门的目的已经达到,可是又不巧撞上了千言的事。纵使是违抗了门巅的指令,他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大家也不会放过这次救千言的机会。不得不这样做,也只能这样做…… 有“幻影、登宫浮华月”这一神技,或许也是云虚长老之所以能敢带大家犯这次险的保命技所在,但是却没有用在最后关头。保命技压上了便是等于失去了所有的逃生筹码。至一旦于接下来发生的,便将一切都是听天由命…… 最后一刻,云虚长老也因使用“幻影、登宫浮华月”遭到了反噬,如今他所有的气力已经消耗殆尽,就算鲜血涌上来,他也无法压住了…… 暗蹇死了,即便是整个鬼溟堂的主事力不在了,如今千言也因承受不住生劫反噬的撕裂昏厥了过去,即便是鬼溟堂这次的行动失败了…… 在眼的这份场景,故然也让人不堪入目,这时候,心情最复杂的便是顾惜朝了。这些人当中,恐自己跟千言是冤家对头了,直到某一天他才后知后觉,原不及一向冷眼待人的他会因千言这样一位朋友离不开…… 白谨方做出了他该做的,段若柔因他险些丧命,而这些偏偏也是本该自己去做的,可自己没有做到这一步…… 时至今日,他才真正明白。他并没有什么过人之处,他才是大家背后最没有用的人。只不过,在家人面前这一切都无关紧要了。 就在这时,有人拍了拍自己的肩膀,他转过身来,便是白谨方。 因为之前和千言打得激烈,白谨方身负重伤。脸上、胳膊、腿上皆有明显血流,其中腰间的剑口最为眼中。鲜血已经浸透了整个腰间,似乎剧让他用右手狠狠地按在剑口处。顾惜朝不禁担心。 “白师兄,你的伤口……” 白谨方却指着靠在一边的千言,用温柔的声音说道:“我们的任务终……终于完成了……” 刚说完,他便晕了过去,顾惜朝赶紧将他扶到千言的一旁。眼看着阿兰在替段若柔处理伤口,他也不忍心去打扰。如今看云虚长老也倒下了,心急之时也只能投长门知月商议计划。 长门知月正在忙着和弟子处理伤员的情况,奕剑两位公子碰巧也带伤走了过来。 长门知月看见他们便直道:“千王的事,虽说是代价惨重,可也算完成了。只不过,要等一切结束,还需看笑亭雪三人。” 该发生的事终将要发生,长门知月话刚说完,便又从大门外急急忙忙冲进来一个弟子。 “报!大事不好了!朝廷的人杀——杀进——进来了!” 如是听完长门知月的话,他们便不再太大吃惊。因为经历过了可怕,便不再可怕。如今是天要绝人之路,那便该这样去走了。。。 第一百八十七章 各自走的路,许下的承诺 镇泫御林军是从扬州亭监瞭紧急集结而来的,欲想这次京王一方也是下了重手g。这次是给笑、徵、莫三人将过补过的机会,要是失手了,即便这次京王不再信任了。笑亭雪三人也是知道这是一场赌,要是命中注定输了,那便是他们彻彻底底的输掉了所有...... 长门知月随顾惜朝几人出去,门口早已兵马人海,金戈铁马,铜墙铁壁犹如气吞山河万里雄赳赳地压住了一切! 原是他们早已在冷月城外排兵布阵好了一切,以待鬼溟堂一方结果定论,便随时强兵直入。莫不是鬼溟堂的人,万不是与这强悍如斯的天朝精兵匹敌,如今也能抵挡一二,殊不知也只算得上以卵击石。冷阙的弟子因为与鬼溟堂的人伤残疲惫,眼下已再无任何余力应对这不计其数的千军万马! 长门知月看了,手持长剑在弟子中剑意飞雪的冷致中年便是笑亭雪,他随意地挥洒着手中的剑,眼下又一门中弟子即将送命,长门知月便来不及多想举了剑式。 这“叮啷”一声翠响,长门知月手中的剑却轻盈的抵挡住了笑亭雪柔中带刚对弟子的致命一击。 笑亭雪下了意思。 “哦,这位莫不是暮阙门中鼎鼎有名的冷霜阙主是了?” 长门知月收了式,往后退却三步,正好与顾惜朝通并一列。 “行不改名,坐不改姓,便是冷某人了不假,笑大人,这些日可是看我冷月城的风景如何?” 笑亭雪点到及笑。 “镜花水月,烟雨空蒙,当属人间醉梦天堂!” “承蒙笑大人的美赞,只不过,纵使这笑笑的水月之乡再醉人,也永远比不过帝王门下的金砖碧瓦。” 笑亭雪心有所想地看了看长门知月一眼,然后付于诚敬的微笑。 “若是金砖碧瓦胜过世间所有的贵重之物,那人便对不会因此划分三六九等。你我就是立场不同罢了。” 长门知月心有所发。 “也许是吧,我从不明白,原来道不同不相为谋是这种深刻含义。” 这世间的人是由来三六九等,只不过众说各异。长门知月跟笑亭雪的身世都有着难以铭刻的故事寓意,但是这样的人世上难能几个,只不过起点不同,立场不同,这恰是笑亭雪说对了,要不然他们也不会站在这里说话。 “这既是笑大人的道,那笑大人为何不选择一条自己的道?” 笑亭雪眼有星辰。 “路是人走出来的,只不过结果都是一个终,故而走路重要,却也不能舍去路上的风景。” 长门知月自嘲一分。 “如是看在下目光短浅了,脚下的路在走向终点的时候会精分出无数条岔来。” 笑亭雪摇摇头。 “并否,岂分是岔,而是人的心决定了它。他觉得怎样走是对的,他便这样毫无顾虑的走下去,自是到头来走错了,却再也回不来头。所以他只能这样继续走,这才是对的。不然,知月大侠,你也不会不认为你所走的路是正确的。” 长门知月心想,若是以他们彼此的故事聆听。相合之处,他们可能会成为千载难觅的知心知音。只不过这人世间的事常态如此,沧海桑田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故而贪婪,终也只能微取一瓢。仅这样——便足矣~ “故而有我长门知月今日在这里,断是不能让你带走凌迟剑!冷阙的兄弟立此,要是有人在这里伤人夺物,暮阙门的恪守之道怕是不应允的!” 徵戚冷嘲道:“既已是瓮中之鳖,又何须英勇的逞本事。” 顾惜朝走上前来正道:“是不是逞能不知道,但只要是为了朋友和心里最珍贵的东西,就算是死,也要保护他!” 徵戚不耐烦道:“这叫自寻死路,要是识相点,就赶快将那臭小子跟凌迟剑交出来。否则,前面的账一并算!” 长门知月掩了顾惜朝在身后,知道与徵戚这样的人费口舌毫无意义,便直接问了笑亭雪。 “你将如何?” “在下的承诺依然有效,交出凌迟剑,便放你们一条生路。” 笑亭雪这样的决定,断然是莫长风也不能答应。 “亭雪,你怎可如此怀有仁义之心?难道米忘了前两次的教训和对京王的承诺吗?” 笑亭雪扬起了手,眼神诚意地看着长门知月,以静待长门知月的回答。 “笑大人的好意,知某人是心领了。只不过,凌迟剑的意义非比寻常,于公于私,是不能其交给你的。” 笑亭雪漫不经意地笑了笑。 “嗯,这是长门知月的决定,我能理解。只不过,我很在意你这个人。这样吧,我留你三日时间做考虑,若是还不交出凌迟剑,你也看到了,我身后这数量庞大的镇泫御林军将会血漫了整个冷月城。” 笑亭雪这样私自的决定,莫长风跟徵戚自然是不高兴。先前的几番事已经让两人对其心存芥蒂,笑亭雪三番两次擅自做决定,怎能让他们信任他。 莫长风道:“亭雪,你太意气用事了。眼下正是夺剑除害的大好时机,这些人狡猾得狠,且莫再误了大事!” 徵戚笑道:“你还看不出来,他的心早已变了。他已经不再是我们当年所认识的那个笑亭雪了。罢了,要是知道他是被淳朴的善良百姓所收养的心,那我们早该知他的心最终有变的一天。今天的事我们自己解决!” 说着,徵戚便持剑冲了长门知月过去。当下给了长门知月头顶一个雷霆重击! 这长门知月的实力也不是和他一个等级的,如似看起来穿偏堂风的致命一击,怎奈长门知月早就为徵戚设了圈套。 下握在长门知月手中的剑快速而上,长门知月背对另一手将剑甩起,只用了微不足道的一点余力,便轻而易举将徵戚的剑拨开,整个动作下来,正如拨云见日,闲散不翊! 徵戚急了,身体猛地侧倒下去,险些撞了个踉跄。如是气息平和了,再看身后纹丝不动站在原地的长门知月,心底自是掂量了他的实力。 莫长风在一旁看得仔细,长门知月这一反击,无疑是致死徵戚的凶险一击,倒是长门知月留了一手。也硬是捏了一把冷汗。 徵戚可是被羞辱了,愤怒已经完全盖住了他的冷静。把了剑便回身猛拳实脚的打,但是在大家眼里,这无疑是在对长门知月轻弹棉花。他一昧的死缠烂打,长门知月颇有些不耐烦了,便轻易随他胳膊肘挑了一剑,虽不能致命,也足以让徵戚抬不起胳膊肘子来。 徵戚耻辱至极,当下向镇泫御林军发号施令。 只不过,所有的大军权皆在笑亭雪身上,没有他的军令,万是请不动大军的。徵戚咬牙切齿,心底难以咽下这口恶气,本想出剑向长门知月下死后。却被笑亭雪阻挡了下来。 “住手!人家已经三番五次不取你性命了。如是再有十个你,也不是他的对手。今日的事到此为止,若有再犯,便以军法处置。” “哼!今日的事我看你该如何给京王一个交代!” 徵戚憎了他一眼,硬撞着他的左臂气冲冲走了。 笑亭雪面无表情地看着徵戚离开,这才转过身来朝长门知月礼道:“兄弟莽撞,之间可能发生了一点令人不愉快的事,但我们的约定依然有效。三日之内全城封锁,还望冷霜主不要设想任何的歪主意,以免错失了你在我眼中的敬重之意。三日后,要是冷霜主初心不改,那那即便是我履行义务之际。” 说完,顾而在看了看顾惜朝和奕剑两位公子便转身撤军而去。 长门知月出于心声卑贱弱问一句。 “笑大人,何须做到如此?” 笑亭雪回过头来,身不由己地回道:“报恩故而重要,但自己许下的承诺更为重要。” 说完便走了,给人留下了太多不可一说的假想......。。 第一百八十八章 三日的准备,心是为何物 三日之时,说多不多,关键的是三日以后该将如何g。长门知月一向是稳得住气的,但这次也不得不骑虎难下。现如今,江湖的人不与冷阙见好,鬼溟堂大仇,京王又巴不得冷阙出篓子,更不用说暮阙门,现在或许就连齐王多便失去信任。再说,笑亭雪这条生路并不是不诱人,只不过他不可能这样去做,要是真的做了,他将真正的在这偌大的天下毫无立足之地,冷阙门何去何从。他比任何人心里都清楚,这一次他比“知月”走得更近了...... 经过这一战,云虚长老元气大损,功力怕是没有个半月好不起来。白瑾方需待静养,千言昏迷,段若柔生死未卜,整个冷阙牺牲众多,没一件事是让人心安的。漫漫的长夜里,长门知月的心终不能静下来。 约定的第一日,云虚长老托着虚弱的身子来跟长门知月商议。奕剑的两位公子也在,想是昨夜为长门知月排忧解难,说是如此,莫也不是为他宽宽心。 “前辈,你现在元气大伤,万不得随意走动。” 长门知月扶他坐了下来,竟不想他现在就连蹲下身的力气都没有。纵也如此,云虚长老也坚持着浅息说来。 “三日后的约定,知月大侠可有决定?” 长门知月几许难意,却又意志坚定。 “无论怎样,这次横竖都是一死。只不过,如今这个时分,凌迟剑不得落入虎口,否则一火之势,便足以烧毁整个山林。” 云虚长老心里欣喜,又不经意地问道:“以你的角度,笑亭雪此人的话可信否?” 长门知月没有丝毫怀疑。 “可信。只不过,现如今即使他不杀人灭口,其他对冷阙背后寓意深刻的绝不会留冷阙门一个喘息的机会。” 可观来,三日之后将凌迟剑交出去,无疑助了京王的气焰。如今冷阙的处境,日后他难免会再拿冷阙第一个开刀。剑是从冷阙出去的,自然也会引来江湖人得众多非议。暮阙门同江湖的隔阂自来已久,要是这样必定将暮阙门与江湖结盟的事成为幻影。齐王也没一个交代,可以说纵观大局来讲,交出凌迟剑百害无一利。 云虚长老叹息道:“哎,老夫深知知月大侠乃一个重情重义之人。只不过眼下这种时候,任再怎么抉择都是进退维谷。可以说,这又是一个死局,对冷阙或者我们。” 浮生思有所虑。 “星盘上的棋局乃好比决定生死的天宿。棋子和气都尤为重要,生死乃一线之隔。现在的处境,可以说步步为营,只不过再怎么落子,都是禁着点。如是满盘皆如此,那这盘棋早已是胜败注定。” 云虚长老点头。 “确实如此。只不过,智者多来皆疏漏,这盘棋或许还有让人查漏补缺的地方,死子通活子,好比行医救人,有时候死马当活医也不失为一种希望。” 长门知月疑惑不解道:“长老的意思是?” “这一切还是得多亏门巅深谋远虑,他打一开始就知道我们这次来冷阙凶险无比,故然是我,他也放下不下,便赶早与吕先生商议,在我们来扬州之际,吕先生便先行联络千义会的兄弟。江州空肆、青州狼牙青白双虎、江州红鬼部族、以及红州夜雨苏氏,能在短时间行动的,他们必将集结赶来。” 长门知月惊讶道:“吕先生?长老是说先前段王府内的账房先生?” 云虚长老笑笑。 “有句话叫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吕先生看似身份卑微,但他的智谋世人难有。” 长门知月自知失了礼。 “请前辈见怪,自是我眼高自傲,才粗略了吕先生的慨见。” “这怪不得你,要知吕先生在段王手下之时,鲜少闻外面的事。纵使老夫,也低估了他的才略。” 长门知月点头,只不过这件的确是让人惊喜的事。不能说,这件事除了玉虚长老跟门巅知道外,其他人都不知道,这也是为了做到隐秘,倘是敌人做了准备,那这件事便后无意义。 路出转机外,浮生倒是有一点觉得不妥。 “虽说有飞鸽传书,但要在短时间集结起来,再感到冷月城,少需也得花上十日的功夫,只不过现在与笑亭雪约定的时间只有两日,唯恐在那时只怕时间错开了。” 云虚长老亦没有完全把握道:“正是如此,所以我才说这这能死马当活医了。哎,之所以这次让张兄弟两人同行,即便是了知会有这样的事发生。如今他们赶回去,尽早将情况与门巅说了,门巅自会早作打算。虽说给了十日的时间,以门巅的智慧,他定会知道等不到这十日。如是三日之后,未免一场恶战,且机会渺茫。除了能信得过的,江湖这方渴求不得,齐王这边是没底的,而要等千义会的兄弟感到,也是后续的事,眼下暂时只能靠我们自己。” 大家自是明白,长门知月却有了新的自信。 “有希望好比没有希望的好。不管是暮阙门还是冷阙,一向来不喜穷兵黩武,但一昧的恪守中规,反在尔虞我诈的天下中待人喷羊宰牛为乐。到现在,不该做的也做了,但凡心里所持有的这点温度,以至于不让我感到人世间的冰凉。这一次,我要站出来保护我的朋友了。” 这是莫衷一是的问题,但凡在长门知月眼里看到了诚,看到了义,都不得不让人为他不为人知的一面感到独惜。唯独这“朋友”二字在人世沧海里难能可得! 这一次,云虚长老敬他。 “两日后的这场恶战在所难免,这次不得不劳知月大侠生死一战了,无论胜败,无论结果,我们都将站到最后一刻。为了侠义,为了天下黎明百姓,更为了家人。” 云虚长老激动将手背伸了出去,长门知月勇敢地将手搭在上面,浮生跟折梦与时交接,无疑在心里燃起了对即将到来的生死之战的火焰之力! 如此,那漆黑如暮的漫漫长夜也在长门知月心里变得悄无声息,或许他想着,这一次他真的要去泉下见自己血液里的家人了...... 但也搁不下手头的事,为作准备,在所剩的两日时间内,一面料理门里的事,一面又在阿兰那边忙上忙下。 白瑾方的伤势有所好转,第三日已有了好转。长门知月关心,特来他房间慰问。 大多人与白瑾方相处都有难处的,即使长门知月,他也是犹豫了一会儿才走向他门口。 碰巧阿兰端着绷带和瓶罐出了来。 也是迷一样笑道:“知月大侠,你来啦。” 长门知月也难为情笑了笑,目光指着里头。 “他如何了?” “虽是伤口很深,却也未伤到要害。比起段姐姐跟乖师弟,他们可就让人担心了。” 要是说阿兰叫段若柔姐姐,哪是阿兰心里自己的调皮捣蛋,若按真实年龄,或许她要大人家十个年载,只不过她样子看起来一直灵巧,自然大家也都误以为她年龄小了。故而,这便是“阿兰师妹”的由来。 长门知月担心道:“千王现在的状况如若梦境,情绪似乎极其不稳,因为受到了很大的刺激,看样子,他正在遭受着劫毒的强大反噬。这样的非人痛苦,想是他现在一定心里很煎熬。” 阿兰点头道:“希望这里的事尽早结束,也希望大家都平安。乖师弟的事耽搁不得,他那种样子实在太可怕了!” “放心吧,大家都会没事的。” 阿兰笑嘻嘻。 “还是你看着让人特有安全感。” 长门知月红了脸,以饰假装没听见。 “段姑娘还没醒过来吗?” “哎,她呀,昨天晚上一直说梦话,嘴里一直念叨着乖师弟的名字。说起来就不让人省下说,你说她为了乖师弟,当日竟连自己的性命都不顾。现在倒好了,自己躺下了,害得我忙死忙活。” 长门知月笑笑。 “阿兰姑娘莫要责怪,换做是我,也会义无反顾去做。” 阿兰鬼道:“如果是我的话,你也会那样?” 长门知月这才知道自己失礼,一刻想来,想来很少说话的他,竟日竟在她这里嘴舌子起来,好生让自己羞涩。 一时不知如何回答,碰巧安水夏急忙跑了过来。 “师姐,段姑娘醒来了,你去快去看看。” 阿兰倒是不见外,听是好消息,赶紧拉着安水夏跑了。 长门知月摇了摇头,轻轻地往里面走去。 白瑾方正好侧卧在床脚咳嗽着,见是长门知月,倒有点小意外,却没有多大反应。长门知月自己找了个凳子坐了下来。 “后天的事,你有多少把握?” 白瑾方突如其来的一句很是让他温暖。 “实不相瞒,毫无胜算。” 白瑾方竟露出了一丝阳光般的笑。 “想来也是如此。” 长门知月无法接话,只是问了一句。 “当时你为何要故意刺激千言?要是他真的在没有意识的情况杀了你......” 白瑾方一愣。 “看来你看穿了我的心思。” “其实,不仅是我,大家都明白,你是要用一死让千王清醒过来。” “既然你已经知道,怎么又问我。” “我只是好奇,明明大家都不忍身边的人受到伤害,为何大家又在不让身边的人受到伤害的时候甘愿牺牲自己,我一直都没办法体会到那种世间无比珍惜的同伴之情。究竟你当时是一种怎样感受的,究竟当时你是如何想的,究竟当时你是如何去的,我都非常的好奇。” 白瑾方目光一处,坚定道。 “不,你已经感受到了。自从你决定后日的那场约定。” 长门知月激动着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 “不知道如何去做,而又毫不退缩的做了。明明知道做了,会有伤害,却顾不得所有。纵然不知天高地厚,硬要不管后果做自己该做的。但事实往往表明,这样才是正确的。这便是那小子身上所持有的发光点。” “此便称之为情义吧!” “所以我才说你已经感受到了我所感受的东西。” “这——便是青竹心!或许齐王眼里早已看到了一切,故而才对青竹派与江湖其它门派另当别论。” “齐王真人我并不了解,但事物的最清晰,不能说用眼睛去看,而是在这里。” 白瑾方指着胸前跳动的地方,即便所指为心。长门知月无以言对,只是沉默着。 “等这次事过了,找个机会一起喝酒?” 长门知月愣地抬头,看到了一般人一样的白瑾方。哪自是心里释然了,心为何物?即便是真我! “说到做到,不可没约。” 白瑾方把着伤口再次微笑了......。。 第一百八十九章 美好的开始,罪孽的延伸 向来热闹的冷月城,如今这个时候安静的跟鬼一样g。自从三日前朝廷的人围城以后,哪个不怕死的会在大街上出来撞鬼。也是了,他们没有的动城内的百姓一根毫毛,只可惜在京九天掌控大权的朝廷早已让天下百姓掉了胆子。这可惜笑亭雪不是这样的人,有仇报仇,有怨报怨,怎肯与普通的黎明百姓为难。要是知道的,他们怕的一定不是笑亭雪,而是怕那些犹如狼才虎豹一样的狗官和随意刮削民脂民膏的官兵,除了生活,也没有比这更可怕的了。 有些人已经发出疑问。 “冷阙门真的要亡了吗?齐王不救冷霜主了吗?” 冷月城是冷阙说了算,虽然避免不了朝廷的管辖,但至少有冷阙的存在稍微顾忌一些。天下十二州亦如此,但凡有暮阙门的地方,一般的百姓日子都会过的比其它地方好一些。杀人放火的事常有,但至少得给暮阙门的一个面子。 在笑亭雪心里,他是不愿毁了这样一个让百姓爱戴的引导者,只不过,正如他所说的,自己走的路,错了也要将对着走。 所以,这一天如约带着人马气势磅礴地走进冷月城,直径冷阙门而去...... 阵势还是同样的阵势,牌面还是同样的牌面,保护整个文朝天下的镇泫御林军依然是气势逼人。 “怎么样,冷霜主的决定是?” 除了几个姑娘跟尚未清醒过来的千言,其他人都随长门知月同生死。 “青山绿水,初心不改。” 这是长门知月的回答,笑亭雪没有太大的反应。 “好一个青山绿水!好一个初心不改!倒也没有超出我的猜想。很可惜,我还想,咱们有机会能在一起把酒言欢呢。” 长门知月道:“我只能说我敬重你这个人,要是说知音也不可,但是,我只和朋友在一起喝酒。” 笑亭雪笑了笑。 “哈哈,原来如此。是在下怀有非分之想了。” 长门知月对他的话没有答意,只是提要求道:“看来这阵势,笑大人是一定要血洗冷阙门了。这也是情有可原,你我所负的职责不同,今日这场战斗在所难免。只不过,在动手之前,我有一个不情之请,不知笑大人可有耐烦接受?” 笑亭雪毫不犹豫道:“不妨说来。” “我们两方的力量,以一敌百,踏平整个冷阙都是你一声令下的事。你我从未相识,正因为彼此的职责不同,把酒言欢是不可能了,只不过,有句老话说得好,习武之人,不打不相识,吾闻足下武功高深,不知我此生有幸领教一二?” 笑亭雪想了想,莫长风便感激劝阻道:“听雪,小心他们使诈,切莫中了他们的诡计,京王交代的事不可再拖延了。” 徵戚不耐烦道:“哼,这何止是在耽搁大事,他简直就没把京王的话放在眼里。真要是惹得王大怒了,无疑是死罪。要是真因为此事王杀了我们,记住,害死我们的究竟是谁。” 徵戚此人可恨,可在他们三人之间的情同手足极为恪守。有时间笑亭雪跟莫长风责备一下他,他也不会记仇的,只是嘴上说的硬狼,但心里还是服服诚诚的。 笑亭雪看了看徵戚一眼,最终还是答应了长门知月的请求。 “好,我答应你。但不管胜负如何,之前的的约定今日都会实现诺言。” 长门知月爽快道:“自然!只不过这里不是比武的场地,可否移步至城中逐粹场?” 暮阙门的人也不喜争强好斗,只不过习武练剑之人的场地不能少。这逐粹场是拿来比武论剑,只是鲜少成为大家较量高下的地方,大多充其为聚贤和重大节日表演节目的娱乐场地。不用说暮阙门的其它组织,长门知月更一向与城中的百姓相依。这逐粹场好也有些空间,自然闲着可惜,故而开放了,百姓们可自己随意活动。久而待之,逐粹场便成为了热闹富有文化的赋闲场地。 笑亭雪答应了长门知月的请求,随同几位重要赶赴逐粹场,当然,平日熙熙攘攘的逐粹场今日同样意外冷清。 “便是这里了。” 笑亭雪看了看千米外不见墙围的空间,足是施展身手的地方。 “确实是一个很宽敞的地方。” “笑大人,请便。” 也没有多耽搁,两日便逐一走向场地中间,以待高下之决! 这一场比式是独属于他们自己的一场对局,不为友情,不为正邪,更不为立场,注定这场比武精彩绝伦。 无论笑亭雪还是长门知月,他们都有着惊世骇俗的传说,云虚长老也很期待这场富有大师色彩的强强对局。但只不过有一件事令他难以静下心来。 自是至今日笑亭雪一行的到来,他们所指望的千义会支援已经没了九成以上的希望。而现在两人的比式结束之时便是大家生死劫难之际。眼前两人都有所准备,封剑必将出芒,之唯恐他深深长嘘了一口气...... 倒是几日的天气大好,以待逐粹场上两座巨大的冰山相撞之时碰出的锋芒在太空晶莹闪烁。 发光、发耀! 长门知月的一剑碧波,穿梭斑斓静空。笑亭雪清扬而上,大雪纷飞,所到之处,光芒四射! 交织、开弓! 纵比来看,这场不计生死的对决没有谁能断定究竟是谁最终会略胜一筹,要准确个结束的时候,以这样的张弛力,唯恐没个三五日难能见分享。于长门知月来讲,这便是此战的目的所在。因为他比谁都清楚,现在留给大家的时间不多,只等着笑亭雪的一声令下,无论冷阙的兄弟无一生还,就连大家终难逃一死。所以,这一战,他也是再赌。只不过,是拿自己的性命,纵使付之一炬...... 然而,他做到了,坚持到希望来临之时...... 一战,便是整整两日之多。 如神、惊天! 飞星、亘古! 无人能懂,究竟是什么力量让长门知月坚持了下来,更没有人懂,笑亭雪如何停下长门知月对他的执念如此。但是,都能肯定的是,他们超越了生死,超越了时间,更超越了一个拿剑之人所能达到的坚毅之心! 这一夜,注定星空满月! 透明、明亮! 双剑在星火相触的瞬间,长门知月跟笑亭雪躺下了...... 长门知月看着满天的星,现在就连呼吸都感到刺喉,肉体早已不是他自己的。可却他很尽心,就如一旁微笑着的笑亭雪。 “其实,我知道你强,但没想到强到如此!” “我要问你一句,究竟是什么让你能做到如此?” “此时,我心里也没有完全的答案,或许,是他们叫做朋友的这种东西吧。” 笑亭雪忍不住笑了笑。 “呵,我发现了,你故而也有弱点的所在之处。” 长门知月转头看了看他。 “我纵然体会你的难处,但是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何不重新来过呢?” 笑亭雪摇了摇头,心里有太多他自己的执念放不下。 “今晚的月亮真圆!” 长门知月无法近距离看着他当时的那种表情,但是可以看到的是他当时抬头仰望星空的那种惬意,以至于少点的身不由己之情。 “抱歉,你我的对决结束了,我也要履行我的义务了。” 长门知月没有丝毫怨言,唯一能让他死而瞑目的便是终没有保护好身边的人到最后。 “也是,美好的事物都在一瞬!” 笑亭雪最终在无可奈何中扬手发起了罪孽的开始。 “相同的结束,你的美好开始了,而我的罪恶还在继续延伸!” ......。。 第一百九十章 永恒的落幕,恐怖夜影人 天边的星月还在嘶鸣黑夜的漩涡,早知这一刻终将是生死离别的悲鸣,又何须将身边贵以长门知月的名字挂上了永恒的落幕…… 白谨方第一个冲了上去,岂知他早已闭上了眼睛g。 他知道他的名字,可是终没用办法实名实姓的呼喊出来,他有他自己骨子里的那份冷,以至于让他在相知相惜的那种热肠里无法云开雾散…… 当场的谁人都一样,中间都有可能竭尽全力地阻止下来这场战斗。但是却不能,这场战斗已经不再是为朋友、为家人而坚持努力的那种意义,它已经真真切切诠释了“狭义”两个字。 “知月大侠!知月大侠!” 云虚长老过去将他扶着,内心诸多心绪杂乱。 “亭雪!亭雪!” 一旁,莫长风跟徵戚两人也在大喊着笑亭雪的名字。 云虚长老这才明白,“道不同不相为谋”误解了多少人世间藏在身不由己背后的潜在偏见。世人都知道为正义而战的便是所有弥足可贵的人生少有,却忽略在阴暗角落里无法名宿自我的那份感情没落。无论各自的立场,他们都有自己去守护的羁绊,为了这份感情,他们都同样坚持自我心中的真我,纵使不惜自己的生命…… “看来,这便是我想要的答案。” 不知何时,一个神秘的沧桑声音从身后出现。 深沉而又王者风范,随后便是让人震撼的强大压迫感。 大家往后看来…… 仿似中年之上,金枝玉叶发叉结着富有年华的裹冠,额前的束发条纹在红色的江山富贵袍的衣领之间。高颜有顿,双目如山。专注与沉着之间隐含总揽群山万壑的气势感。那份彰显在外在的威严高上不得不让人尊重和顶礼。 他缓缓走了过来。脚底带风,却稳得没用一丝痕迹!眼神绝迹,却又抹杀了俯在脚下的一切。 “看来,这是我想要的答案。也是你自己心中的答案。” 他走到长门知月身旁,蹲下身子替长门知月掩上了心目。 他有明目的非善,又有折射的温柔。纵使云虚长老也有这种防范意识,当时却也没有拦阻的力量。在他的那份强势面前,是没有任何人有自信的。 他站起来,对着一旁莫长风他们说道:“这件事,就到处位置吧。” 徵戚痛恨道:“你是何人?有什么资格来决定我们的事!这份账,我必定要让冷阙血债血偿!” 那人毫无波澜道:“血债血偿,倒是你们完全不清楚自己的所作所为。你们朝廷跟鬼溟堂演的把戏也该到此为止了。” 徵戚不讨好道:“看来,你也是和他们同伙的。要是出来阻碍京王的事,今日便一并杀!” “要是有这说话的时间,就立马消失在我眼前,尚许留你们一条生路。” 徵戚冷道:“哼,口气不小!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是何方神圣,竟连京王的事都要管。” 那人转过身,气息稳若静水,似乎没有搭理他一毫的意思。 “今日我心情好,以冷霜主的赴义留一份仁慈。在此之上,更也是为我的兄弟留一点净土。” 徵戚趾高气扬,眼下这种时候更受不得一个旁人的说教。 “你心情好,老子今天心情不好!” 这一说完,挥了剑,猛地便冲了过来砍向那人。 顾惜朝看得清,那人只随意挥了挥衣袖,就普通弹去了肩上的成灰,徵戚早已重重跌落在了十米开外! 莫长风提了胆,这才看清,此人的那种威慑力绝非凡人!他过去将徵戚扶起,徵戚已经重伤出血。 仅有此生,他们的一个人慌慌张张跑了过来。 似是恐惧,腿脚不稳,一个踉跄重重扑倒了地上。他的全身上下都在抖。 “大人,大事不好了!” 莫长风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一个……一个红色的黑影出现,仅在眨眼之间,所有的人仅在一眨眼间全部倒下了!” 莫长风惊愕,看其情形并非虚假,下意识地看看身后的此人,恐怖如斯! 徵戚强忍疼痛站起来拎起同伴的衣领。 “你说什么?那可是整整几千人的镇泫御林军,就被一人?还一眨眼?” “没……没错……我……亲眼目睹——” 那人喘息,头抬起来,正好看到了眼前的那人。却再也结巴的说不出一句话来…… 莫长风这才看到,他的裤腿慢慢地湿透,那爆裂的眼珠子犹如看到了死神! “没错!是……是——” 一语未终,全身麻木,倒在了身后却整个人傻掉了…… “废物!全是一群没用的废……” 及先伤痛,如今波及了徵戚的腑脉,痛得让他说不出话来。 莫长风只是打量些这身红色的神秘人,无法想象其究竟是何来历! “反正都是一死,这样如何回去见京王!只不过兄弟的仇不得不报!” 徵戚狠狠地咬了牙,顶着剧痛再次拿剑冲向那高龄男人。几番进攻,却如同捕风捉影,就连他的衣角碰都没有碰到。 那神秘高人不再谦让了,第一次抬手,欲用二指抹断了徵戚的脖子,从眼前到徵戚身后的速度,完全是人眼所不能看到的不可能! 莫长风一旁发觉情势不妙,在危险来临的那刻在未知的位置、未知的时分拿剑挡在了徵戚身前。那神秘高人出现的时候却犹豫了一下,只是势已无法收,便略用微掌将两人击飞,而前后他的位置并没有丝毫变…… 两人跌落在地,大口鲜血狂涌,徵戚已不省人事,莫长风看了看可怕的红袍之人,续了大口鲜血便闭了过去…… 云虚长老生寒地看清了眼前所发生的一切,自始至终,他从未看到过如此惊世骇俗的究极力量!再看莫长风的状况,虽是重伤,却也未及致命。 “阁下究竟是何方神圣?为何今夜突然出现此处?” “天下之风,千秋一世。云,易变、易迁。古往青川,都在历史更迭里成为过往云烟……这让我想到一人,易云川,即仙势之家,奕剑山庄庄主。只可惜,终已也落为曾经二字……” 虽是粗字略题,折梦却感觉到了此人与庄主有着非同一般的关系。 “莫非高人今日来此,是和我们庄主有着一定关系?” 那人随和地看了看折梦一眼,如今亦如普通人一样。 “一半,一半……” “那高人究竟是何人?今日也算是我们的救命恩人,还请告诉一下大名。” 那高人从始气息镇定自若。 “、 此人果然跟易云川有着非同一般的关系,浮生跟折梦对其充满着无限疑惑。只可惜,他不说出名字,故而也不能强求。 那人复又转向云虚长老。 “往生断可解,只不过需要时间。” 并非敌意,即不留名,云虚长老也就不执意了,只不过,一提往生断,即便是可以友为伍之人。 无形当中,大家心中自始有了蓝田碧海,而在这永恒的星河下,希望又渐生了。。。 第一百九十一章 隐山派的由来,继承人之选 曾树百年前,江湖中存在于修以仙剑气虚的用剑隐山派,便是便以曾经并列江湖六大门派齐位的顶峰流传已久,天法自然,人法自然,便是叫隐天派g。创始人真名未详,及至元年前后,又一清晰的传承人,世人都道玄音真人。亦实力不详,对各类武学的造诣却有着极高的精通。 隐山派一介只收一个弟子,入门也是闭门,玄音真人到了高艾之年,曾偶得两位继承门尊的后选之人。便正是当今奕剑山庄庄主易云川和暮阙门门主齐庄听秋。 但隐山派每介只能由一人传承师业,且只有继承者方可得到隐山派的所有真传武学,玄音真人当时可是遇到了极大的抉择之难。 易云川自幼敏而好学,对于追求武学的态度更是持之以恒,唯一的特点就是老实,且天资愚钝,心地善良的过于仁慈。 齐庄听秋性格开朗,天资不凡,一向聪明过的。以往的事物都苛求极致完美。本性纲正,唯独天生顽劣,凡事都按照自己的性格来,终悟大事。 但他们两个的优点远盖于自身的确定。习武之人,追求武学本身的造诣程度,无论他们谁,都攻有所成。玄音真人很是为难,及至自己快要灯尽油枯,最终出了一道题考验他们。 有日,玄音真人将两人叫来。 “你们两个都是老夫心中的得意门生,一个心地善良,勤奋刻苦。一个顽劣,却天资过人,自追求自我的真理上有着极大的突破。只不过,门尊只能有一人,老夫希望你们记住,或名或分,你们都是阴山派的弟子,老夫也早已将你们当做自己的亲生孩子对待。无论将来各自有怎样的发展,你们都要相惜相爱,彼此不能怀恨。亦不要丧失本心,误入歧途。” 那时,易云川八岁,比齐庄听秋小五岁。对于玄音真人的话尊重恪守。 “师父,你放心,不管我和师兄谁继承了衣钵。我们都会不忘初心,情同手足。” 齐庄听秋虽然对同门的事理解不深,但相残的事是不会做的。 “违背道德的事,我和师弟都不会做的。只不过,衣钵的事我不能谦让师弟,我会用我的行动去得到师父的认可的。” 玄阴真人疼惜。 “哎,你们都是我心中的最佳人选,至于谁成为隐山派的继承人,我一直为难于此,只可惜,老夫已留在人间的时日无多,自是担心你们会因为下一届继承人的事对彼此心生芥蒂。但唯独此事耽误不得,故而今日叫你们来此出一道难题,你们用自己的方式完成,是为继承人的考验。” 得知玄音真人即将驾鹤西去,两个孩子自然难舍难分。但他的话不得不听,虽是能正常的大哭,可是他们都忍住了眼泪。 “师父......” “师父......” 玄音真人懂得。 “好了,我知道你们都舍不得我。只是生老病死都是自然的法则,老夫最终有离开的那天。最多十日的时间,但办完这最后一件事应该足够了。” 两人强忍眼泪,心里难受至极...... 其实在玄音真人心里,他早已将继承人定为齐庄听秋,只是怕齐庄听秋因为一切得来易,丧了对事物内在的真正的敬爱之理,故而用这考验让他明白一些东西。 古有愚公移山、精卫填海的传说,玄音真人这里正好借以仿效之为。 “我先教你们一招隐山派上乘剑法,你们切仔细看来。” 玄阴真人从眼目侧拉剑锋,随即一剑百发,所点红蕊绽放。九星穿横之内,剑光如影。身形所定,红蕊与光影相接,空间里正好形成“草木”两个字。势成,玄音真人双手速握剑柄,从身后横折剑身,草木之形便如光刃将前方重达千金的巨石截为两半! 易云川和齐庄听秋看得愣然,如此力量,万夫莫当! “此剑法名叫影舞百曲,方才所看之字形即为气,破石之形即为势,形成剑招即为力。通常来分,一般用剑人所使用的是为剑势,侧重于力形。而用剑高手,剑式皆用为气,即气形。两者有实质性差别,用起来自然相形见绌。” 自是高等剑法,以当时的情况,易云川的功底和能力在十日之内是不可能学会的。齐庄听秋天资聪明,待玄音真人将剑法施展来,便完全掌握要诀,后续只需稍加练习,很快便会领悟。 两人各有想法间,玄音真人指着左右两边的十颗参天古树道:“眼前这几颗参天古树,遥有千百年的树龄。在接下来的时日内,我刚刚教你们的影舞百曲便是你们的功课。时日后你们各自需要使用它劈断眼前的大树。” 两人若有所思的点头,随后玄音真人便离开了。 正如他们各自的实际情况,齐庄听秋三日之内便完全掌握了影舞百曲的要领,尚需出手,火候虽不及玄音真人使出的那般破天震地,但要来劈开大树还是不成问题的。但他苛求极致,而后两日不断钻研,将影舞百曲的技巧精雕细琢,直至达到了玄音真人当日的那种程度,余后五日他便放心的去闲散去了...... 十日之内学会影舞百曲本身对易云川就是一个巨大的挑战,只不过这是玄音真人对他的考验,他刻苦用心,纵使十日后不能将那几棵大树劈,他也会踏踏实实完成这场考验。对于隐山派人的含义,更对自己的要求。可没有想到的是,凭借坚持跟屹立。九日之内,他每天数以万次的尝试影舞百曲的招式,用尽各种办法,他总算将影舞百曲的基本招式化解开来。虽是足足只将影舞百曲的剑气使了出来,但想劈开大树跟巨石,却是完全不能的。纵使这样,他也开心,因为他做到了不可能的可能。在剩下的一日之内,他还是不放弃。 知道他困顿于此,到了最后一天的晚上,玄音真人前来指点。 “师父,你怎么来了......距十日的考验结果还有一个晚上呢。” 玄音真人笑笑。 “放心吧,为师不会为难,故意将考核的时间提前的。” 易云川满头大汗地傻傻笑了笑。 “怎么样,影舞百曲可有掌握?” 易云川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徒儿愚笨,要是能有师兄一般聪明,怕是这影舞百曲现在便能掌握了吧。” 玄音真人微微一笑,倒是关心他。 “你师兄有他的优点,而你也有你的优点。在为师看来,你们都是我最出色的徒弟。这几日想必你吃了不少苦吧,等这次考核之后好好休息几日。” 易云川暖道:“多谢师父关切,只不过是吃了些小苦,没什么大碍。只不过,明日我怕是赢不了师兄了。” 玄音真人沉默地摇了摇头。 “为师想要的并不是答案,二是你们在这次考验中的过程心得。” 易云川不解道:“那继承人?” “天机不可泄露。” 当时易云川不懂,可他也没多少在意,一心只想将影舞百曲学会。 “时候不早了,为师还有事做。切记,勤奋故而好,也莫伤了身子。” “师父慢走。” 知他执着,玄音真人在走之时又回过头来道:“自然之力故而强大,但最强大的是自己内心所想。云川,你且闭上眼睛仔细感受。” 易云川看着玄音真人默默离去的孤独身影,闭上了眼睛,不断地去听有心发出了的脉搏声,有一刻安静,而仅那一刻,他好想明白了所有。 激动的这一夜,他一直在练习影舞百曲,直到第二日考核的开始...... 两人眼前各有五棵树,前四棵两人都做到了,唯独剩下的一棵。 剩下的一颗树上,都有一个鸟窝,里面有着嘤嘤待哺的雏鸟。 易云川看着那棵,最终还是遗憾的放弃了。 齐庄听秋先时也是犹豫了一刻,而后自己跃上树将鸟窝端下来放在了山崖下的洞边。最后将最后的那棵大树用影舞百曲斩断。 两人都已清楚结果,最后的心情自然是不同的。 易云川沮丧着脸道:“师父,徒儿令师父失望了。” 玄音真人摇了摇头。 “你且看。” 两人疑惑地向他目光之处看去...... 易云川未舍斩断的大树上,一条蛇延伸到了鸟窝边,在促不眨眼的时间将雏鸟吞没了! 易云川这时,竟连心中仅有的对错感都失了,而多是自责愧疚。 齐庄听秋窃喜,原以为他赢了。 而玄音真人只是轻以旨意地看了看他,然后目光在易云川斩断的树上。 齐庄听秋不解,急忙走到树杆前,这才明白。虽然他们都掌握了影舞百曲,但从树杆的断裂痕迹来看,显然是易云川胜了,这在一向先于易云川的齐庄听秋心里,无疑是极大的耻辱,以至他很久不能抬起头来......。。 第一百九十二章 名齐庄听秋,最后的道别 当晚,玄音真人将两个孩子叫到寒舍,分别了最后交代g。每个人余留一炷香时间,留给他们的以后的人生价值不同。与易云川只是叙叙家常,而隐山派的所有全都传给了齐庄听秋。 而后年华,易云川继承了玄阴真人的意志。辗转奕剑山庄,继续潜心修习仙家之道的武学。 一切正如玄音真人预料的,齐庄听秋虽说成为了隐山派的继承人,但他不甘人后。性野心大,亦在山中拘困,日子长了自然不自在。 “他能做到的,我也一定也能做到。” 这恐怕是他心里最大的不甘屈辱所在,那日的考验毕竟对他们两人的意义重大,直至那一刻他才清楚玄音真人对他和易云川心里的份量。 而后整整三载,他辗转大江南北,逍遥自在,以消除他心中的困闷,但往往辗转到的每一处,都令他无法磨除心里的真正的自在。经历了无数人生,越过了无数山川,他终才得到心中的答案。“除了齐庄听秋这个名字外,他什么都不是。”他找回了本身的自己,越往北歌州的将莫城。遇上了心爱的女人,又开始新的一切,而创立了暮阙门己初是其一。 及为初心世人不解,欲求之念世人也不知道了...... 易云川不想,同门还是同门,师兄还是师兄,打自心里敬重和相惜这份手足情谊。只不过,自玄音真人过世,齐庄听秋在心里给他留了隔岸,多少的事也不牵连。离派或者各自奔途,两人自始没了一点的往来。 而说到底,齐庄听秋放下隐山派的基业,自始是易云川对齐庄听秋唯一的心梗。自是事物本身随着时光流逝,万物出新,物是人非后那种疏远的距离久而久之淡忘了。甚至磨灭了...... 元年四十年末,奕剑山庄灭门,易云川下落不明,荒躲沿途,避身扬州临近近州,暂得保全。后知遇长门知月,继闻近来天下大势,自知冷阙有难,城疆摇寒,河山动荡,江湖终将断尘。故而铤而走险,自上北歌州将莫城求见多年不见的同门师兄齐庄听秋,心知机会不大,可为求心中所向,还是去见了禁隔数十年的同门师兄。心意为苍生,更为齐庄听秋一手打下的江山关心。 在此之前,齐庄听秋心里对长门知月有所闲隙,倒不是因为不信任长门知月,或者冷阙门,原因便是他身为王的风范不容丢失,他完全信任长门知月,也信任冷阙门,自是他需要等长门知月自己主动去给他一个说法。可就算身为高高在上的王,纵使眼里都是朝暮的他也有明知故犯的时候。因为这点,故而才让他失去了长门知月这样一个重要的手下。 长门知月的牺牲是他的再一次学会看清事物本身自我,而易云川的出现却是让他看清事物本事自我的存在后付诸行动的意义所在。 所以,他完全放下了,赶至扬州来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只不过,正如他知道不可挽回的一切,长梦知月就这般不留人世了。 “门中有门中恪守的东西,每个人也有自己追寻和信守的重要之物,这便是暮阙门的本身意义。如今就连我这个给予暮阙门影子的王终也从始到末错了。” 在提及往生断之解后便缓缓走向倒下的长门知月身边,大家这才得知他的真实身份。 顾惜朝震惊道:“你便是暮阙门的王?” 他内心似乎有些波动,缓缓蹲下身搭理了一下长门知月身上的衣皱,然后抬起头来望了望影星闪烁的静空。 “贵胄看不破常人烟火,上贤书不实寻常巷陌。名王不能知身下手足的信念。扪着良心,这人生荒唐一世到头来究竟在追求什么?” 白瑾方直道:“高为决定无数人生死的王,怎么能有这样有失水准的感怀之情。你要得到更好的答案,你看他。” 他抬下头依着白瑾方所示轻轻的看了看长门知月一眼。 “果然是这样,多谢指点。这样,我就完全明白了。” 白瑾方不孤道:“岂敢,他是我们的朋友。他为了朋友,为了家人,更为了真我 心中真正的信念,无畏生命做了他想做的一切。是为朋友,我可不想他的努力跟牺牲显得没有意义。” 齐庄听秋满怀释然地微微一笑。 “既为朋友,就要自然起来。幸逢。初次见面,在下齐庄听秋。” 白瑾方拱手道:“在下白瑾方。” “在下真名已断尘。大家都谬称云虚长老,虽是冒犯,可能你我年龄相仿无多,齐王可呼为贱弟。” “在下顾惜朝。” 依次,大家以真名与齐王相识,平常不过。原是这世人也误解了,齐王也并没有大家想得那么不可一世。相反之下,在情义之中,多的是让人感觉到的平易近人和微几分仁望之心。 “往生断是长远诞生在鬼溟堂的邪恶之物,原本是一种蛊毒。经由人的气虚转变,毒性继承肉体的一部分,二次更新,便渐而取代人的一部分。便成为了新生而来的生毒,即劫毒。可以说,现在的千王乃是两者。一是从他父母身上带来的珍贵之物,二便是正在汲取着他身体和灵魂的劫毒。一种存在,两个身躯。可以想象现在本身的自我究竟在经历一场多么可怕的挣扎。” 因为隐了先前之言,齐王这才马上说来。 云虚长老激动道:“这一次,又是暮阙门救了大家的性命。两次救命之恩,青竹定当铭记。虽是再一次麻烦,可是千言事关重大,万不可耽误。之前齐王说往生断可解,如是如此,还望齐王指明。” 齐王再看了看长眠于地的长门知月,些有怀惜。 “哎,说到底。这世间的来去都只不过因果循环,这一切事前后来,也算是暮阙门的去向。算不得什么相救之说。只不过我现在要劳烦大家同我先好好安顿好了知月,往生断的事之后我们细说。” 这一次,大家能安然无恙,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眼前最大的危险已经脱离了,后来的事还得循序渐进。 云虚长老看了看大家,想了想,随即便向齐王道:“既是齐王的安排,我们听从即可。只不过——哎,这天下又失去了一位行善积德的好大侠!” 齐王难衷,广甚海言难表,随后只缓缓将长门知月扶了起来,将他冰冷的手臂搭在了自己右肩上。 “我齐庄听秋终将负太多对自己重要的人,你也是其中之一。你走了你自己喜欢走的路,而我的路注定蜿蜒到底。还望你莫怨我几分......” 大家可能无法体会他根深的感受,但至少看得出来,长门知月在他心里的份量。这也算一种好的开始吧! 白瑾方懂其意,走上前将长门知月另一只手臂搭在自己肩上。 齐王看了他一眼,很有深意地点了点头。 “现在我能更加清楚明白,知月为何为何会和你们这些人走到了一起。” 白瑾方嘴角冷意地勾了勾。 “不是他和我们走在了一起,二而是他原本就和我们在一条路上。” 齐王一愣,微微一笑,只是对白瑾方这一人心里的欣赏。 随后,大家一同回到了冷阙,冷阙的弟子在一路屹立,默默地张望着齐王跟白瑾方肩上的灵魂之躯体。队伍一直排到了冷阙的大门,那段路很长,却满是光明,以至于让大家感到通入明昼! “欢迎阙主回来。” 这是家人对他的问候。 “我们到家了。” 这是家人对他的疼爱。 这一晚,注定灯火比明星闪耀光芒。等这璀璨无比的火焰将那苏生的灵魂带去另一个世界,心里的火焰亦生生不息。 “再见了,朋友。” 这是家人对他的思念。 等那一座记载狭义之名身前身后的墓碑立起,终注定之下长眠的灵魂永垂不朽! 等忙完这一夜,天就放亮了。齐庄听秋站在了那里,用手摸着那座写着长门知月大侠的墓碑一角做最后的道别。 “这石碑对你来说代表不了什么,可它代表了我们的所有。每失去一个家人,便让我失去走这路的一份勇气。暮阙门里每一个人都有不为人知的一面,我想,你是我最不懂的一个。创立暮阙门,原本我以为是我要重新给大家自由——现在才发现,是你们铸就了暮阙门重要的一切。谢谢为冷阙门做的一切,谢谢为暮阙门做的一切,更谢谢为家人做的一切!” 说完,他深深鞠了一躬。情感所致,大家心里一阵强烈的哽咽。 而时依旧,风不止......。。 第一百九十三章 错付的时辰,清淡人生味 那是第一次见到齐王本尊,却是以失去朋友的时候g。对于云虚长老来说,一代天王,背后自然悠着翻江倒海的炙热征程。 暮阙门现在的一瓦一粒可谓都是齐庄听秋打下来的,不管他的过去如何,但如今他做得一番完美的江山社稷。比不得段王,他是一个仁义之王。只不过,这些念头来,他也没在江湖上行过太的恶事,除了关系暮阙门本身立场和尊严的事,他才不得不去做。暮阙门中的人也向来如此,他们都有各自做事的原则,若不是这样,那,暮阙门早就为祸天下的穷凶极恶之类。 处理完长门知月的事以后,齐庄听秋跟大家又再次回到冷阙门,那时候,云虚长老跟他叙了很久。 “将莫城的风景不及冷月城的好,可我唯独还是喜欢将莫。” 齐王这样说道。 云虚长老看了看他,自酌了手中冒着热气的茶。 “对于齐王来说如此,而对于冷月城内的人来说也是如此。” 齐王点了点头,细细的品了品茶。 在云虚长老心里,其实和这样的尊王有着一定的间隔。犹如上下的关系,那份位子和距离上的隔阂,总觉得让人不可抵触。纵使误以为他不食人间烟火,而如今敞开心来,大家都是凡人。 现在有一件令他在意,便是关乎易云川的事。如是他便猜想的问道:“这次前来,想必正和易庄主有关系。恕卑贱冒昧问一下,易庄主究竟和齐王爷有着怎样的故事?” 齐王放下手中的茶杯,嘴角窒涩的微微笑。 “这不过一些小儿和泥的陈年旧事罢了。若是贤弟想听,我便说来。” 云虚长老随其意笑了笑。 “有幸直至。” “三日前,师弟去往将莫城找我,我竟连想都没有想到!我还以为他肯定还在为当年的事耿耿于怀,只不过,我想多了,他还是一如往常的尊称我一声师哥。” ...... 那晚也是这样,他们两人在月下畅叙,只不过,石几上摆的全是酒。 “我一直以为你还在记恨我当年的无情无义......” “怎么不记恨,我一直拿你当我最敬重的师长爱戴,可是你一直心中狂妄。完全不顾及你我之间的兄弟情。我是被逼得无奈,才断然舍你而去。但我打自心里放不下,难段让人永生难忘的同门兄弟情怀,更忘不了师父用心血维护的隐山基业。可是你却得了好不领情,断然舍弃了隐山派璀璨的心血基业。唯有这点,故是我对你最大的可恨之处。本想此生与你再无瓜葛,可甘愿尝尽人生百味,最终才得其中的味道杂陈。毕竟我自己也放不下那段让人怀念的美好日子。你做的到,我做不到。” 齐庄听秋一愣,在他心里一直这样觉得,他能做到的,我也能做到。而如今他却让他无处遁形...... “隐山派的意志不容背弃,只可惜人各有志。这不能怨你,想我自己也是,原本以为我对隐山派的所有青山难移,却枉然了所有的毅力和忠诚。毕竟你我生来是人,逃不开生老病死,跃不了五行。” 齐庄听秋欣然。 “我一直以为你只会为专心追求一件事肝脑涂地,却不知你也能有舍近求远的思考。” 易云川哼了一下。 “因为那是我不在你眼里。” 齐庄听秋愧疚。 “也许是吧。” 这里,易云川是颇为难为情的,只不过今日不同当初,他已经感觉到了齐庄听秋的变化。 “我今日来,不是故意倒摆这些陈年旧账。而是当下有重要的事告知你。” 齐庄听秋这才想到前段时间奕剑山庄灭门的事。 “奕剑山庄的事究竟怎么一回事,奕剑自来不问多少江湖事,跟朝廷更是八竿子打不到一起的事。如何却遭遇了那样的变故?” 易云川斜了他一眼。 “如是你津津乐道,我也无话可说了。只不过暮阙门也是天下的一份子,我不管你们立场如何,这次也该站出来表表率了。” “你这是在拿当年对我的记恨给我下套,你是知道的,说句骄纵的话,比之奕剑山庄,暮阙门之下亦如是凤毛麟角,不说连纵江湖对抗朝廷,插手正邪之战这样的大事怎么也不符合暮阙门的一贯作风。” 易云川乏味道:“你这是在吹毛求疵,要是你没有一点心系苍生安危的仁慈之心,今日故也不会见我了。好了,以前是我学着,拿你当榜样。可如今我长大了,懂道理了。也用不着拐弯抹角想揭我的短。近来的事你是知道的,冷阙门有难,即代表着暮阙门的威严被损,若是鬼溟堂跟朝廷明着拿你的势力开刀,即便是将你视作祸患对待。你是我的师兄,我不可能不知道你心里怎么想,只不过,你还是有些东西放不下。暮阙门是同正义一方站在同一条线上的,千言跟凌迟剑非常重要。要是以前我不敢肯定,但是现在的你,争夺凌迟,称霸天下并非你的意愿。你只是这样做做,摆摆事,让大家看到暮阙门的样子即可。暮阙门终归是随之你心中的自我本身发展的,你不会看不出,暮阙人的心是随着友爱跟重情义相互依存的。更不提你对四门八阙的爱,失了谁都是胳膊上的肉,留了身上的血。” 齐庄听秋一愣。 “哈哈哈,我还没说不呢,你就滔滔不绝将我说得体无完肤。揭人家的短,好待也得多少给个薄面吧?更别说你我师兄弟一场。” 易云川鄙视了他一眼。 “你是去还是不去,现在冷阙危在旦夕,要是现在赶去也许还能来得及。” 齐庄听秋无奈。 “师弟都搬出我家底的颜面了,我这个做师兄的如何不以表兄范。” 易云川放下了心中的担子,认真起来。 “如果不出所料,千氏之子跟凌迟剑都是鬼溟堂花费数十年精心策划的阴谋。事态循序渐进,这无疑是黑暗蔽盖的力量所在。拿住往生断的把柄,已经是刘叶霜得心应手的时候了。” 齐庄听秋专注。 “如说这天下京九天是极恶,那这刘叶霜比之他可怕一百倍。这一次虽说是拿千氏之子试药,其实是他的欲望按捺不住了。不是没人知道,鬼溟堂已经和朝廷沆瀣一气了......其实我该感谢你能来找我,要不我还不知暮阙门以后究竟的何去何从!如是这样,师兄这次又犯了不可挽回的大错......” “事在人为,明白了就好。没有将我拒之门外便是这最好的开端。” 齐庄听秋长吁了一口气,随之斟满了酒樽。 “来,今晚的月色不能误,你我认真喝一场。” 易云川细细地看着他,点着头同他喝了起来。这是他们第一次在一起喝酒...... 来扬州之前,齐王心里有很多不解的答案,如今亲历了眼前的一切,他终然醒悟。他更加明白,原是易云川那晚的话如此重要。 他静静地与云虚长老交流,甚至将多年以前的往事一一说于他,这种天上人间的温馨感情是他以前从未体验过的。 “尽说是非过错不在你我,而在时辰。可我却一错到底,以至于辜负师弟情义和那一抹世间难得温柔。” 云虚长老认真的聆听着他的故事,某些情感交织感同身受。即是一介王难得的感怀,他有一点小疑问,便直问来。 “听说易庄主是从小就被送到奕剑山庄的,为何他还有隐山派这段陈年往事?” “奕剑山庄修习仙家之道,威望名驰天下,以师弟最初的悟性,断不可能轻易过了入门的考试。只不过那介庄主慧眼识才,看出师弟的过人之处,便特列亲自举荐给了玄音真人。如是看来,原来我和他在开始就被决定了归宿。” 云虚长老这才全然了知了这段陈年往事的前后,其实是开始对真正的齐王逐渐有些了解了。 他端起茶杯,轻摇了摇。 “比之酒的浓烈,这茶的清香也不失为人生无味关键的一味。或许能尚解齐王心中的一点乏味,莫不是看不起在下,不妨一同和我品尝一下了这碗以茶代酒的清淡。以不错负了今晚同样美好的时辰。” “莫敢,莫敢。” 齐王即便与他快意喝了来。那一股清香的确沁人心脾......。。 第一百九十四章 才知暮阙人,高处不胜寒 却细来品味这人生的一味,春秋的事来了g。 云虚长老跟齐王赏着月味着茶,顾惜朝静静地从园子一角走了过来。 看着两人兴起,虽是也不好意思打扰,却是不得已。 只轻轻道:“长老,吕先生他们赶来了。” 云虚长老笑起。 “哈哈哈,虽是未了些时辰,却还是超出预想的时间到了。他们现在人在何处?” “行至此时,千义会的兄弟们已赶到城外一公里处的林中休息。” 云虚长老疑惑。 “既是人没来,却又为何?莫不是路上出现了状况?” 顾惜朝闻色地看了一旁默声喝茶的齐王。 “因为他们人数多,城内乃是暮阙门的隶属。他们自不便冒犯,故由空肆兄弟前来回应。” 云虚长老留意了齐王片刻,些许尬意。 “你看我险些将身份的事忘了,这是自然。” 还等无法言语,倒是齐王不足挂齿的解了围。 “近闻,千义会是追从千王的意志磨起来的强大伙伴,我一直很想见识见识。无论是千王还是他的事迹,天下人都极为关注。说句不要见怪的话,自从凌迟剑认主的时候,我便尤为好奇这样一个少年天才。单不说他仅在一年半载的时间里盛名天下,就连千王的精神都在日益渗入在江湖侠士的信仰之道里。若是没有往生断的周遭,我想天下新三王的格局已成千字当头、二王随流的定势。” 云虚长老笑笑。 “齐王谬赞,他不能算天才,可他的努力大家都看在心里。莫不是吃了太多苦,或许他连做人的道理都没有学会。机缘巧合,虽是钻了王的位置,却是逢了好的时辰和福分。比之王真正意义上的海涵跟能力,他的阅历跟见识还远远不足呢。” “四季看一载,一世看春秋。自古英雄出少年,贤弟不是没能看出他的天分。否则,他也不会命中注定便是挽救苍生的天命之人。或许,一切都是时间的问题......” 看着齐王坦诚,自己却隐了对他的信任,云虚长老心里自是愧了。 齐王看着他有想法,明白,自又说了。 “我们虽然身份不同,立场不同,可世局、时局注定我们都将走在同一道上。还望贤弟莫要来将我拿外人看待。我也明白,贤弟心里自不是这个意思。只不过,在暮阙门跟江湖的信奉之道上终究难以让我们彼此敞开心扉。然而,好在今非昔比......如是以前,就算贤弟拿剑挂在我脖子上,我不会有一丝的难受。如今,要是贤弟存在对我的嫌疑,莫不是怼在我心口上的刀子让我难受。如是生疏了,我会不知如何是好!” 云虚长老一时愣住。看到他眼角湿润了,没想到也有这般的多愁善感,这如何让他受得了。 又十分自责。 “齐王莫要怪罪,皆都是我的错。正如齐王所言,我并不是拿齐王当外人看。只不过,在齐王这样一位高高在上的王面前,这让我们这些平庸之辈不敢妄自尊大。要是明白齐王是在心里有这样的平易近人,那贱弟又何敢在齐王面前生疏来......” 就连齐王也知觉,他何时变得对人世的粗茶味有了感觉。或许是年龄大了,或许是易云川带给他的一切...... 而这里,的确有些东西是逾越了,于是他急忙收了情绪,摇摇头。 “先莫再说这些了,还是想想以后的事要紧。” 既是齐王不见外了,那云虚长老也不再拘泥了。 “从始至今,千言跟凌迟剑的事都是最重要的。只不过他现在的生毒未解开,后面的事都是枉然。” 齐王点头。 “嗯,我之前说过,往生断可解,只不过要死而复生......” 云虚长老惊愕。 “何解?” “暮阙门中有两位用医高手,一便是来烟川的针灵问,二便是暮阙门四大阙的阙主沈决忆。两人医术各有千秋,却大有不同。” “沈阙主......沈决忆......” “暮阙门的要首自来行事隐秘,就算是我,也有很多不知的细微。只不过他们都追寻我,暮阙门的相干事物我多少还是得分担一二。无疑说,四阙八门决定了整个暮阙门的格局,纵使说门的都是自家的兄弟。只不过四阙主跟八堂主是跟我打下了这一手天下。他们都有自己人生,从出生入死,到心心相惜,他们都对暮阙门忠心耿耿。其实,我该骄傲,更是我的福气。只不过,却没有像千王那般幸运......纵使暮阙门之间的情义在,只可惜却不能各自真正像兄弟那般在一起痛快的喝酒、畅怀的聊人生。原本以为此生之辜负了师弟一个人,却不曾想错负了一切。我深知当初他们都有自己的人生、有自己的信念跟性格,却还一意孤行将他们的一切局限在狭小的空间里。” 云虚长老体会他。 “虽不知齐王心中的汪洋,但我相信,之所以大家能跟齐王成为出生入死的兄弟,即便是大家在心里对彼此有着深厚的感情。” 齐王认可。 “因有近来的事,除去已知的六堂加一阙,便还有两堂三阙不知。江州回堂,乃是回画当主,自是堂中以女流当风,自然刀剑上的事素少查闻。青州陈堂乃是我的安排,堂主晨克云乃是极为细心的一个人,向来谨言慎行。青州几乎是鬼溟堂的天下,只不过自暮阙门不断强大起来,鬼溟堂跟朝廷自然是心忌的,故而会想法设法在背地里消减暮阙门的力量。虽是虎狼之地,可也不得不在青州创立一堂,一方监视鬼溟堂的行动,一方为门中行事方便。果然,这样做是对的。在暮阙门在天下还没有一席立足之地的时候,陈堂对遏制鬼溟堂的觑视起到了很重要的作用。这便是暮阙门八堂的所有。而四阙,冷月城冷阙,冷霜做主。天下十二州,北歌州极北,九华州极南,南遥州极南,虽是荒僻之地,却对发展力量有着极为方便的优越。以此,暮阙门在南遥州立了沈阙门,九华州立了棋阙,北歌州立了齐阙。即便是四阙们的由来。棋阙门阙主棋人当主,顾名思义,棋人棋艺高就,用棋方面更是高深,一子便能轻而易举取人性命于无形,他所布置的棋阵更是无人能破。沈决忆便是之前所说了......” 云虚长老跟顾惜朝听来皆震撼。 顾惜朝饶有兴趣问道:“那齐阙究竟是那一位高人掌管?” 齐王笑笑,却是欣喜。 “便是我的女儿齐庄素月了,当初我是极不情愿让她坐这把交椅的,只不过门里的兄弟宠着她。她继承了她娘所有的美好,倒是这贪玩的性子是特别。” 竟没想到,齐庄听秋居然还有一个女儿,而且还是暮阙门的四阙主之一。顾惜朝很是在意,在齐王这样一个王的眼里是花的女儿究竟是一位怎样的女子才令他正常的像一个普通的父亲。只不过有些事在情面上还是说不出口的,于是他想了想还是算了。 此时,云虚长老不由心生地问了一句。 “那夫人何在?” 齐王叹了口气。 “十年前冬日,因病去了。” “抱歉......” 齐王没有责怪之意,只是想起过往又很难释怀。为了迁就,他随手又拿起茶杯喝了。 云虚长老当时自责,就连暮阙门这么大的机密之事都倾心相告,而自己起先还一如往常像天下人一样看待齐庄听秋这样一个人。 不过,一切都清晰看到了,也感受到了。不管是针灵问、长门知月,还是高高在上的齐王,他们并不是没有人情味。比之江湖中的求名逐利之辈,他们多有的是血肉故事跟视死如归的情义。 而当再次看着眼前沧浪而又不失尊王风范的齐王,可能,他要在心里深深的感叹一句。“原来,高处不胜寒是这个意思。” 寒外在的形体上的感官,而心里的温度却丝毫不失去。 “‘重骨’便是往生断的唯一解药,过多的事可能要你们亲自前往南遥州去见沈决忆才知道。明日我便派人送你们前往,大概需要半月的时辰。路上多有凶险,你们且自己小心。” 云虚长老虽有很多的疑问,只不过,齐王能做的已经至此。更多的事还需自己去办,这里也就不再周难齐王了。 “天马上要亮了,我也该走了。你们的朋友还在等你们,我就不便打扰了。再会......” 云虚长老其实想说很多的话,只不过看着他的样子,他竟开不了口了。 “今晚的茶甚是有味。” 再次看了看两人,他便离开了。那是带着一股深厚意义地风......。。 第一百九十五章 告别冷月地,启程寻解药 空肆在冷阙等候多时,待齐王归去,云虚长老便随顾惜朝前去见他g。空肆确知大家无碍后这才安心下来。 吕梁迁还随上千余的千义会兄弟在冷月城外林子里等候。即便是空担心一场,可是此行不虚。托慕朝子的嘱托,亦安了江湖人的心。 紧时,天已大量。顾惜朝便前去城外迎候吕先生,如是看黑夜过后的道途,却也是分外的安静。或许如初...... 如空肆的话,他便在离冷月城一公里的林所见到了吕梁迁他们。大便是临近扬州区域近的千义会兄弟。青州双虎,夜雨苏氏等,虽是江湖上鲜少闻知的势力门派,却近来在千义会中不断崭露头角。 “劳驾吕先生们了。” 吕梁迁心中的大石头终也放下。 “老夫近来还想,你们此行必是九死一生。虽然在容限的时间内张罗了一些兄弟,可却还是来迟了一步,还好大家都平安无事,要是有了什么闪失,老夫可再无颜面去见慕门巅了。” “吕先生哪里的话,这次的事大家都打定了最坏的打算,成败如何,都势在必行。” “根据确切的信息,鬼溟堂一干和笑亭雪三人都来冷阙兴风作浪,这次大家能死里逃生如实是大幸。” 顾惜朝点头。 “这是自然,不说笑亭雪三人带领的庞大镇泫御林军,但是这次入了魔的千兄一人便足够让我们无路可走!不管怎么说,是我们欠长门知月跟齐王一个大人情,莫不是他们,或许后生也没有这个机会见到吕先生了。” 顾惜朝如有所思,在他心里其实还是想着千言的那一步,如何想来,都令人心有余悸。 吕梁迁体会,倒是被齐王的出现尤为吃惊,只不过眼下太多事说不清楚,也倒简单宽了一句。“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这件事也算圆满。而后的事再慢慢长议。” 顾惜朝点头。 “嗯,如今千兄昏迷不醒,唯恐他醒来,魔性便一发不可收拾。今日,我们可能欲往南遥州走一趟。” 吕梁迁疑惑。 “南遥州?” 顾惜朝点头。 “是为了千兄解开生毒的事。这都多亏齐王的指引,详细的话来不及解释,还请吕先生随我移步冷月城。” 吕梁迁体谅,只不过冷月城毕竟是暮阙门的地方,故而大家一同前去依然不合理。即是手头的事无关键要了,他便安排大家各自归去。大家也是知行动不便,故而都一一辞别两人而去。 两人这才赶时回到冷月城。曾不想,云虚长老已经和大家上上下下忙着启程的事。 段若柔集备好了大家路上行囊,正和阿兰两人拿来清点。 “师姐,我们随身携带的衣物够用了。这些没必要的便不要带了。再说,这些衣服大家也穿不了。” “不行,出门在外,总得有几件衣服换洗。这可都是知月大侠精心为我们准备的,现在他人不在了,留点与他相关的东西纪念也好。” 段若柔明白她心里难过,即便不再多讲了。 在后,行程的干粮安水夏也准备好了。即等顾惜朝他们回来,便可马上出发。 时候不巧,在马车前等候多时的云虚长老跟白瑾方他们正好看到了两人进来。 “可是等你们多时了,老夫还担心你们路上遇到麻烦了。” 吕梁迁笑道:“没想到时间如此仓促,还没等我这老人向大家问问好,这便就要出发了。” 云虚长老恭礼道:“事关重大,加之时间紧迫。还望先生见谅,其余的话暂且不说了,先生随我在路上慢慢细聊。” 吕梁迁惊讶。 “鄙贱只是一个识几个大字的无用无人,故而有我,路上岂不多事。” “正因为先生识几个大字,所以有先生在身边才放心了。” 还没等吕梁迁拒绝,云虚长老便强行拉着他上了马车。 吕梁迁多是不愿意,却被驾车的马夫起鞭连车轿带走了。 吕梁迁很是无奈。 “你看我都一大把年纪了,贤弟莫是要折了老夫这把老骨头了。” “老骨头更得多加锻炼了。再说,只允许你替慕门巅解疑答惑,就不能替我这当弟的排忧解难呢?我们相识时日,恐还比那坐在家里的白胡子老人见长呢。来得好不如来得巧,既然先生来了,岂有无收获归返的乐趣。” “好你个云虚老儿,平日见你在慕门巅面前毕恭毕敬的,没想到私底下这般不见得他的好。” 云虚长老泼了皮,用眼神示意了同车的奕剑两位公子公子。 “先生低调,我这不是说门巅的不好,我只是想劳烦先生随我们一起。” 知其无奈,吕先生略使了性。 “哼,说是劳烦人家,故还强拉强拽我赶上了马车。这件事可不能这么算了,等回到青竹,两件事一并找慕门巅算。” 云虚长老赖着怕了。 “先生可饶了当弟的,要是被他知道我对吕先生如此,故还拆了我的老骨。” 吕梁迁眉眼微微上扬,却也乐哉这番欢愉。 “哼,那就看你的表现了。” “啊?这......” 浮生跟折梦坐在一边偷乐,却也默语。 剩余的人便是一车,车里倒是很安静。 在上车之前,安澜就一直望着冷阙大门依依不舍,心里很多情怀难以放下。即使上了车,如今也是情绪低沉。 安水夏知她意,便尝试于她解慰。 “师姐,你还在想着知月大侠吧?” 阿兰委屈嘟着嘴,只是点点头。 大家侧注着她。 安水夏试着抚了一下她的头,感同身受道:“人终有一死,是我们强求不得的事。就连我们大家......迟早都有离开这世间的时候,可是,只要我们的心在,大家就不会离的太远。” 阿兰忍不住“哇”的一声扑在安水夏怀中。 “你说他那么好的一个人,为什么就这么不在了!” 这种场景对段若柔似曾相识,每每想到段王尚在的时候,总有些事令她后知后觉。 “听说这世上的好人都命不长,直到现在,我依然想起我爹在身边的时候。他在的时候,我吵着闹着,如今他走了,我却再也没有机会了!” 如是阿兰一人便好,如今就连段若柔一下也情绪低落起来,安水夏如何是不能收拾的。还倒是顾惜朝解人味儿。 “段姑娘莫要伤心难过,段王仁义之王,他是为了大义而死。对于天下人来说,他的死意义重大。” 段若柔善解人意,她不会不懂这样的道理,只不过,她与生俱来的那股多愁善感注定大于行面上的为世之道。她打从跟了大家在一起的那刻起,其实她都一直很坚强。只不过,千言的变故,终而让她的薄弱展露出来。 “多谢顾公子关心,我只是一时触景伤情,想起了一些难以忘怀的事。其实我很开心,能和大家走在一起。大家都有各自的优点,唯独我还要受大家的照顾,所以我要更加努力,才能对得起段府小姐的名号。也只有这样,才能不拖累大家。” 何谓人间的真善美,无疑便是这段若柔身上的息息相关。就连阿兰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她又何尝不去懂“放下”跟“拿起”这艰难一程。 白瑾方一直默默在马车门口坐着赶马,对于里面的谈话他不是没有感想。只不过,对于一向冷性情的人,多便是不便多言一句无关紧要的话。如是见大家心情平复了,自也默默安心扬鞭赶路了。 唯有前面车上的吕梁迁跟云虚长老聊得欢愉。只不过吕先生见素来热闹的大伙如今在后面的车上安静的不寻常,故而关心问道:“那些孩子们没事吧?” 云虚长老叹了口气。 “如是比之常人,这些孩子在这个年龄都经历他们不该经历的所有。只不过,崖松向阳而立,扁舟顺水而行,这都是人生成长需要磨砺的一个过程。有时候,逆流而上反而能到达一番难以去往的高度。正因为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才是人进步的修行正途,所以这是人所应该攻克的长课。只不过,在考验这些孩子意志跟情感的时候,故而连老夫也忘忽了——他们早已长大成人了。回眼间,我们这些白发苍苍的老人却变成了逢事优柔、行事犹豫,谈吐吞吐的顽童了。” 浮生有感而发道:“在在下看来,并不是前辈们遇事不决了,而是看破了。” 云虚长老长叹息。 “也许是吧。” 吕梁迁体会。 “前后的话,各有定论。古而宝剑锋从磨砺出,断也不能轻易取义。时势造英雄,英雄出少年,亦非絮论。那么,差的就是一个契机了。” 云虚长老一愣。前日晚,齐王也说过这句话。所谓英雄所见略同,而云虚长老心中,齐庄听秋跟吕梁迁便是这类人了。 “我现在终于体会他当时的心境了!” “贤弟是说?” “齐王。” 吕梁迁看着他的眼中的光芒,一时匪夷所思。 云虚长老这便将之前的所有事全部说来...... 这一聊,短暂便是一日行程。便聊人生,聊完正事,约次日清晨,他们已抵达金河城的渡口了......。。 第一百九十六章 重临渡口岸,划船的老翁 顾惜朝下了车,那是一片蔚蓝的沧海...... “如何,是又想起之前来过的场景了?” 白瑾方一边将马车安顿着,一边又顾及他的感受问道g。 顾惜朝长舒可一口气,心中万千情怀胜似这片一望无际的波浪海面。 “是啊,那次是为了千言姐姐的事,也算是和笑亭雪三人的正面交手。牵连此事,曾经千秋一世的段王因此送命。如今想想,亦仿佛昨天的事!” “这便是花开花谢、草木一秋的自然之道。人生无常,却又青山遍地。无声无息当中,万物都有自己的定理。其实我明白,你的心一直牵系在千言的身上,而他们又何尝不是。” 白瑾方指着身后段若柔她们,顾惜朝明白。近时,一股海风将潮浪打在岸边,那种汹涌澎湃足够令他的心雀跃。 白瑾方感慨。 “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还看金朝。之所以这渡口有名,便是这股千钧一发的激浪无懈可击。而又有无数的千古风流往事都像这股激浪一样来而复返,过去的历史便不再重头来了。一味、一情,便是这离别了。” “好一个一味一情,谨方少侠倒是一句便道尽了这离情别岸古往今来。” 吕梁迁随之云虚长老从后面马车过来,对白瑾方的话赞不绝口。 “让先生见笑了。” 吕梁迁笑笑。随之同大家走到了了长长的岸栏尽头。由此而发,那江水的汹涌澎湃的激荡更加强烈。 “只不过,以老夫看来,离情别岸,倒不如说是有情之岸。若是段王尚在人世,或许有机会来和我一起观赏这番壮观的场景。” 白瑾方道:“故而是说,人有情,而天无意。” 吕梁迁愣地回头看这一脸冷致的青年面孔,袒露人世沧桑的深厚情怀。而自己心有万千之情难以尽怀。 “看得透。原本以为老夫已经老了,殊不知已经老到这般田地。贤弟,你说,我们这一辈走过的朝朝暮暮,究竟到头来是空是实?” 云虚长老望着江面,心里却极为的平静。 “先生的答案,或许就在这岑起彼伏江水里。” 吕先生思了片刻,感知云虚长老心中的情怀,终是弗悟了。 “看来,老夫这次不虚此行。” 云虚长老坚定道:“是了!” 远扬的船帆驶进了江岸,云虚长老促促,也不逗留,即便让大家上船。 船的主人是一个老翁,身手却极其轻练,看着大家也很热情,主动在船板上拉着大家平安的上了船。 “这里的江水摇,行至远海便晃,客人们可要坐稳了。” 那船大,却有些破旧,之所以老翁这样说,是提醒大家提前做好准备。大家等上了船便懂得老翁的话来。一脚踏上船板,莫不是都有一点踉跄状,只不过习惯了便自然。 唯独阿兰性子急,大摇大晃上了船,被船差点猛地甩到水里。还有有白瑾方在身后扶住了她,段不想那一下会在大家面前出什么丑。 “老头子,你这是什么破船,怎得这般的不安全......” 老翁笑笑,无奈道:“小姑娘哪里的话,这船虽是感受起来摇晃,可却陪伴了我这老头子五十年的行程,安全着嘞。” 吕梁迁吃惊。 “好家伙,这块行头居然陪着你走过了五十个年头。可不是什么上等木材打造的吧?” 老翁摇摇头,见大家都安稳坐在了船上,随便将栓住的绳索解开,再熟练的划开船桨,帆船便缓缓向江面驶进了。 “客人猜错了,用的并不是什么上等的良木,而是这里。” 老翁富含真情地指着心口说道。 大家专注地看着老翁,不曾经历这五十年的情感,故而无法体会这旧船在他心里的重量。 “客人们欲望哪里走?” 云虚长老答道:“一直往南。” 老翁高兴道:“好嘞!” 老翁用力地摇着船桨,似乎要将所有的力气使出来。 “老夫的船送北上的人多,唯独这去往南的未曾有一。” 云虚长老看着老翁是个老实的人,故而答道:“不是它地,正是南遥州是了。” 老翁一愣。 “听说,南遥州是暮阙门的地方。暮阙门四大阙主之一的沈决忆便在哪里主掌沈阙,如不是有胆识超凡的人,是没有几个胆子大的敢去的。” 云虚长老笑笑。 “如是再怎么吓人,这沈决忆也是个人。纵连妖魔鬼怪都曾见过了,而身前身后又有何惧?” 老翁淡定,眼里却尽是碧波。 “许世之音,风雨多涣。世无奇,世无异,浮眼皆是心中念。老夫在这海上渡了大半个人生,关及沈阙的事或多或少都有些知道。” 云虚长老甚喜。 “哦,要是前辈知道一些有关沈阙的事,可否愿将属实告知一二。” 老翁笑笑,一边划着船,一边目光望向江面说来所知。 “暮阙门四阙,除去齐阙,其它三阙都是随齐王闯天下之时兴建的,包括沈阙。世人很少人知道,南遥州在元年之前是一座荒岛,之所以有了现在的沈阙,其实中间有着很长一段故事。文朝先帝征战天下王时,手下一员大将被敌人擒获,便是先帝亲封的南征大将军。当年,大将军在南域剿敌,却不料中了埋伏,身下战将无一幸免因果殉职,直到最后,只有他一人活了下来,纵使在用尽所有力气的时候,他仍然折了敌军山千将士。那种场景,撼动天地!最终,大将军还是被敌军生擒。敌军见他英勇,故而想留有所用。大将军自然不从,敌军将领又见他忠肝义胆,不忍心杀害,故而将他流放在南域的隔岸的荒岛,便是南遥州是了。” 阿兰好奇,听得入神。 “那后来呢?那大将军被饿死了吗?” 老翁笑道:“要是他死了,故也没有了沈阙的事了。” 浮生疑惑道:“莫说这沈阙跟这被流放的大将军有着很大的关系。” 老翁叹了口气,点头道:“这大将军被小舟摇到岛上,要是一般的人,注定在岛上活活饿死。只不过上天有好生之德,等到这大将军快要放弃生死的时候,他的救命恩人出现了。” 云虚长老猜想。 “可是齐王?” 老翁点头。 “因为齐王在暮阙门未建立之初,齐王曾失意多年,心中困闷,遍足遍天下大江南北以求心中之解。故而缘分的与这大将军有了这样相识。齐王救了他的命,又将他带回了南域,便是当今的金河城。只不过,他的将士都死了,仅存他留在人世已经失去了一切斗志。终是辗转在繁华闹市,反而使得他不安稳自在。但是齐王的救命之恩不可不报,齐王懂他,当时齐王已经开始有了创立暮阙门的想法,更赏识他,便亲口永诺了他四阙之一的位子。地点便是他之前被流放南遥州。齐王给他己出的一点兄弟,又给他置办了一条船帆,大将军准备好了一些日常的所用,便带着那几个兄弟再次去往了南遥州开始沈阙的大事!一边构造住所,一边来返内陆发展沈阙势力。” 浮生听来震撼。 “若是如此,那哪条船便是延续了沈阙的一切!” 老翁点头。 云虚长老心中却有一惑。 “听说沈阙主是一个神医,如是这般的过往,却又何来神医之说?” 老翁笑笑。 “这算的一个趣闻轶事。在岛上衣食住行的事倒是解决了,但毕竟是荒无人烟的地方,在上面住久了。自然免不了孤独。为了慰藉心中的孤独,沈阙主便在身边养了山鹿。可却不巧,那只鹿便病死了。沈阙主何其心忍?更何况是那种环境下与他相依为命的贵重之物,打此,他便决定一心学医,往来数十载,他求变天下医学之道,因为不懈努力,终而在医术方面有所领悟。加之南遥州本身的自然环境,动物往死来伤是常有的事,沈阙主本身就对刨肉刮骨的医术有兴趣,正好拿了动物的尸体来实验。其中参悟了不少世间难求的救人医术。只不过很难想到,曾经拿剑的血汉子会拿起刀具去救人......” 这样的事的确罕闻异见,只不过这样倒是一切说得通了。 只不过,段若柔心细,她不会不想到,这老翁怎么看都是一个阅历数十年的船夫,但为何却对这样神秘的事知道如此之多。 “老爷爷,暮阙门的事一向隐秘。就连江湖人中也很少知道暮阙门的底细,老爷爷为何却对暮阙门的事了如指掌?” 众人一愣,同等答案,却不想老翁深情如此从容。 “这世上哪有不露风的强。好歹老头子也在这海上送了千千万万的过客,偶尔听到暮阙门的事也是常事。且说,脚下的路走的多了,看到的稀奇的风景也就不足为奇了。” 虽是回答解释得通,只不过大家在心里还是对老翁的身份来历存有疑问。却没有太大的猜疑之分...... “只不过,去往南遥州的企图不轨者皆都来去无回,所以这才是沈阙的可怕所在,不知诸位此次前去是为何求?” 云虚长老郑重道:“苍生之道!” 老翁一愣,险些停下了手中的船桨。想了想,这才又继续平稳地划动船桨来,口里只道来两个字。 “可求!” 众人不解,却倒是对他的神秘感越加增加。。。 第一百九十七章 汹涌的海面,南遥州之地 船行海面,亦如支叶g。船身本来堪旧,加之叠浪的冲击,大家日夜只能在摇晃中度过。时而小憩,时而随便聊聊。差不多五六日过去,原本静不下来的心如今也被消磨得一干二净,更别说对此老翁的猜疑…… 老翁很少说话,大概是忙着划桨的原因,只不过今夜的风有点凉,以至于让人心生多感。 “这南遥州的水程少说也得十来日,我看客人们里大多都是年轻人,难免承受不了这样的负累。哎,出门闯荡江湖本来就实属不易,可真是苦了这些孩子们了!” 云虚长老在一旁欣喜道:“多谢前辈关心,江湖儿女都是刀剑上过活的,这点苦对他们来说算不得什么。要是说吃苦,他们当中也唯有他吃的最多了。” 云虚长老看着躺在段若柔怀中的千言,心绪如夜雾弥开来。 “这孩子怎么了?为何一直沉睡着?莫不是得了什么难见的怪病?看这他这样子怪吓人的?” 云虚长老回过头来看着心底城府老翁,似是察觉了一点。 “与其说是不能根治的怪病,且不如说是夺人魂魄的大凶之患!” “大凶之患!” 云虚长老对现在的他也不能如实的说清。 “不瞒前辈所说,他便是我们此去南遥州的苍生之道。” 天时,夜已经日更将近,海面上黑压压成一片。银光之中,云虚长老不是不能看清老翁的表情转变。他在丝丝隐隐地掩饰什么,可又一时镇定自若的如同一个上了年纪的老船夫一样,可这里又不好当着面去问。犹豫着,海面上赶时迎来了一阵大风。呼啸着,闹着便转成了海啸! 这可了得! “转向!转向!” 云虚长老惊恐着让老翁转向,老翁也急出了一身冷汗! 吵着,大家都在睡梦中被惊醒过来,吕梁迁睡意前,此时已经恍到船头观闻情况。 海啸已经渐渐地翻了过来,空肆看得清,那遮天盖地的阵势能推到一座山! 本来茫然的其他人如今已经吓得丢了七魂六魄! 段若柔腿软了,害怕的仅仅抱住千言的脑袋,仅是看着大家的慌乱阵脚,她也完全不知如何是好! 白谨方静了静心,正好看船舱里还有多余的船桨,即便赶紧拿了来帮着老翁一起划! 老翁有数十年的行船经验,这样大的突发状况也经历过数次,危急关头,自然有些经验。 “船舱的箱子里还防备了多余的桨,大家赶快取来一同随我向东北向划桨!” 顾惜朝赶紧去船舱将箱子里的船桨全部取来,眼下能腾得手的人都赶紧取来一同划桨。 此时,整只船已经被震得跳上跳下,不时便有海水溅上来。老翁又赶紧大喊。 “船里不能有水,赶快——赶快将倾上来的水舀下去!” 男子们现在都有手头的事忙,余下来的也只有阿兰、安水夏和段若柔三个女子。段若柔现在是摞不出手的,安水夏这时自当担当,赶紧拿了勺将留在船里的水往海里泼! 阿兰是被吓傻了,安水夏忙不过来,也只能让她帮忙。 “师姐,快别愣着了,赶紧帮忙!” 阿兰这才清醒,自取了一勺,发了疯地重复安水夏的动作…… 先时,就连雨滴都没有感觉到,如今这海啸却袭来得如此神鬼不觉,大家如何应付得来! 云虚长老眼睁睁看着那排高千米的海面一步步向着大家眼前逼近。一百米、五十米、十米、一米,他已经想到了最坏的结果! 可又让人希望的,船头已经在向那排巨浪的西北未角交叉! “赶快!大家加把油!赶快!” 巨浪来了!大家都已经感受到那股力量要吞灭一切了!可大家仍然没有丝毫放弃! 终而,大雨滂沱,狂风呼啸,海浪嘶吼,仿佛一眨眼的功夫便已震动了天地! 千钧一发之际,船身在巨浪的未端激起,在万丈狂澜里飞跃了十米之高,便又跌跌撞撞落在了海面上,生死之间,稳了! 大家在喘息,船上早已是狼狈不堪。唯有往船尾之后,那可怕的海魔已经渐渐地向黑暗之中翻滚而去…… 云虚长老打了一个寒颤,一把老骨头已经被折腾的不清。 “白日里如是看这风平浪静的温柔海面,不曾想还有这番令人颤抖的凶煞!惹不起,惹不起!” 老翁缓和了少许,现在更是异常的淡定。 “这与做人一样,有些的表面上看起来云淡风轻,实则心里头翻江倒海。我与这大海交流数十年了,到现在也未能摸清它的脾性……” 虽然风浪过了,唯独这留下的后劲亦不能让人安心。倒是比之先前,现在颠簸的船反倒令人安稳了…… 阿兰心惊肉跳着,猛地下咽了一口冷水。 “谁说不是!吓死人了!老头子,你这破船虽然看着破烂,却没想也在这样的冲击中顶住了。可算了得!” 老翁故意逗她笑。 “可不是嘛!这做人的为世之道尚且得谦虚,有一句话说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一切事物都有它本身存在的价值意义所在,万不得被表面的长短大小所迷惑了眼。这就跟小姑娘一样,虽然看起来傻头傻脑,可是心底里又温柔善良。” 阿兰撅了嘴。 “什么嘛,说人家笨。只不过是叫了你几声老头子而已,至于一直记仇嘛。” 老翁微笑道:“老头子膝下无儿女,见着孩子便甚喜,更不得说像你这样可爱的小姑娘,又哪能计较的一般一二。” “嘿嘿。” 这是爱听的话,听了自然得红了脸。 云虚长老侧重道:“海啸方去,在这茫茫的大海上今晚还不知会遇到怎样的风险。如推断的时间来,我们距离南遥的行程大概也就一两日便可到达。说句心里实在的话,沈阙的未知数可能多于这海啸。更别说要这沈阙主为言儿行医。” 老翁若有所思道:“自然之力是多变的,人注定无法预测下一刻会发生什么。但在我眼中,纵使自然之力再可怕,只要身边有共患难的朋友,即便是天塌下来了也不会畏惧!这场危险是我和大家一起经历的,我不会看不出,诸位江湖朋友的羁绊有多深厚。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况这沈决忆也是人心人长得,他不会铁石心肠都残忍的地步。” 云虚长老答激。 “多谢前辈的鼓励。只不过,心里尤为的感激前辈能渡我们一趟,若是一般人,这次是绝不会送我们到这里来的,在这无尽的海上,已经凶险万分,待到达南遥的时候还不知会遇到怎样的麻烦。看前辈也一把年纪了,硬是被这样折腾,心里多少也有点过意不去。” 这里,云虚长老其实想进一步探知老翁的底细。 只不过老翁随性,无畏道:“相逢即是有缘,行船渡的是客,可不是去留。不然这船行边天涯海角也尽是枉然。我的这只破船从始至今不知坐过多少客人,什么样的人都见过,什么样的事都遇到过,只不过,不管过程如何,在这里只有起点跟终点,其余的事也就不甚重要了。” 如其所言,这老翁已经白发苍苍,佝偻之状已经压弯了他整个身子,纵使这样,他还持之以恒地在风浪里接送南北客,如何不叫人敬重。 吕梁迁感慨。 “咬定青山不放松,立根原在破岩中。万事万物皆在一个喜好,如是人喜欢,他便会一辈子去追求。纵使千折百破,亦一丝不舍。只不过,任何事所往往做得比想得要难的多。而做到人,故而也少之又少了。” 老翁不孤。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或许,大概就是这样的感情,船看似渡了客人,而对于我来说却渡了人生。包括前后的时光、一路的风景、和相逢的缘分......” 众人感同身受。 如是天逐渐亮了,红霞正在海天一线的边际熏红了天边。不时便散发出金光闪闪的光芒来! 阿兰激动地喊道:“你们看!” 迷雾也渐渐散去,唯留下耀眼的光芒壮丽海景在大家眼前。 老翁正道:“潮起潮落亦如人生,不经历狂风暴雨,人便难以体会涅槃重生般的极致美好。我想,我们的行程也该快结束了,很高兴很大家的相逢,如是有缘,日后必会再见。” 大家明老翁的话语,白瑾方停顿片刻才看到前方一方亮丽的风景墙。 “你们看那边!” 空肆先闻,已经大声喊了出来。 这种时候,无疑让大家喜出望外。于云虚长老老说,更是卸下了心里的一大重担。可是又正如他心中所虑,到达了这未知的彼岸,心中又多了一份不安,甚至惶恐...... 看着看着,盎然生机的神秘之地便已经到了。 老翁缓缓地将船向岛边划去。船到边了,大家也就下了。踩到有土壤的地上,让人感到无比安稳。 白瑾方起先注意告知到了异常,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云虚长老亦在身后先觉道:“谨方,可是感觉到了这里的异常。” 白瑾方打量一下四周环境,这才道来。 “嗯,世人所知的暮阙门,没了几个像针灵问跟冷霜这般合乎人情味,而先前对沈阙的传闻怪张,且说做为暮阙门的四阙,防卫不该如此疏松。” 吕梁迁猜想。 “可能这沈阙主也是一个平易近人的人。况这方圆百里的山岛面积大着呢,要是全作防卫,即便是很难行得通。” 阿兰自我推敲。 “那就是这沈阙故意拿玄虚吓唬世人,好让外人畏惧,不敢轻易来这里侵犯?” 云虚长老摇摇头。 “这可不尽然。沈阙毕竟是暮阙门的四大阙之一,且不说这沈决忆实力是何等的造就。有牌面,又有实力,自然是无所畏惧的。只不过,这里一切看似云淡风轻,可我这心里越发感到不安......” 白瑾方周思,当即弯下身来观察沙滩上。 “你们看,沙滩上明显有很多脚印,有些还是踩过没多久。这就说明,这里的确是有人存在的。” 云虚难解,犹豫不决之时,身后海上悠远传来一阵空灵的奇声。 “是凶是吉,诸位何不上前去一探究竟。” 大家回身,这才注意到,刚刚还在的老翁,现在却和船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是何等奇异,无疑让大家毛骨悚然。 只是这刚才传来的奇声让云虚长老可信。既是已经到了这里,再退去,也就不切实际了。 他想了想,即便顿了顿,也就让大家往山岛中去了......。。 第一百九十八章 睡梦人的事,心中的山壑 那漫长而又崎岖的沙子路走不完了g。 白谨方遥望四周,这岛上的也没听说的那般神奇。且看这脚上的烂泥,湿汪汪的都将裤腿带脏了。更别说这大家的脸上,除了脏兮兮泥垢,也就无甚喜怒言表了。 唯一好的,就是深林里透风,时不时还参杂一些明亮的光。照在人脸上,还也舒服着。 云虚长老带着大家硬是在莽草枯枝的丛林里足足走了一个日头的路。作为一个年老体迈的老年人,他不是不能体会现在大家的心情,只不过要事得办,要不然,还能抖抖衣服上的灰尘,扭扭腰转身过回去了? 难的是,如今船夫没了,船也没了,回头,就连活下去的机会都没有了。 可坏!糟糕透顶! 这样难穿越的森林,男人只要脑着一身子的猛劲儿咬咬牙就或许能挺到重见天日的那一刻。可对于弱不禁风的低龄女子哪还不得是比登天还难的事! 不用多说,这个子玲珑的阿兰已经撑不住了。三步足一步晃着一个柳摆子,两口气出一口都是嚷嚷。如今,只是拨开眼前密密麻麻的蛛丝网已经都没有力气了。 实在没办法了,惯于她的性张。一大屁股坐了下来。又是撒疯,又是耍赖皮的,打死也不走了。不是不想走,是一点也走不动了…… 云虚长老看着身后几乎拖拉着千言的顾惜朝跟空肆,心里也是过意不去了。 “行吧,这泥石沼路确实走起来难。看大家也都累了,时候还早,就先在这里休息片刻。喝点水,吃些东西。” 大家自然是开心的。阿兰听是云虚长老发了话,一个后脑勺的就躺在了还算干洁的树叶里头。头盯着天,腿张着地,捂着肩便打起了懒哈欠。叫人无奈~ 安水夏知书达理,坐在一旁见她一点也不顾及女儿家的形象,即便屁股扭到她旁边讲讲她听。 “师姐,注意一点形象。好歹咋们也是女儿家出生,多少也得遵守一些老祖宗们留下来的守礼之道。” 阿兰可是懒得听,性平惯了,什么礼道,什么形象,活得像个人样就够了。世上的烦心事千千万,做人的道理又深奥,人活着就是图个开心自在,要是连点吃饭睡觉的时间都没有了,又哪有时间去遵守祖宗们那些条条框框立下来的规矩。对于阿兰这样过得洒脱的人来说,那些东西太五花八门了。要是真要一条条的去记住,还不如一天天替门巅跟长老们倒些茶、随意练练花剑有趣的多。再说了,她有她喜欢的东西,学医救人,没有比这更有成就感的事了。 安水夏见她不理人,又要摇摇她规正她的不对。却被一时走过来的段若柔劝住了。 拿阿兰跟段若柔比,她们两个相差的太多了。这一刻,安水夏便懂了,更别说是一无是处的可怜自己,现在又有什么资格去讨别人的嫌。 或许,她本意不是这样想的。只不过就事论事,现在,她除了身边这帮朋友,也就真的一无所有了。想着想着,心里就幽咽了。 可是她未能真正明白,这比千金还难求的友谊之情已经胜过一无所有了。要是她明白,她就能明白段若柔为这样的来之不易作出的努力并非白费了。 段若柔在她的身旁一侧坐了下来。 “让她睡一会吧,对于她来说,这是一种难得的体验。要是回去了,她可得在师弟师妹们面前吹的上天。” 看样子,阿兰的确是睡了过去。瞧着乖张样儿,口水都要留出来了。何尝不是她的可爱迷人之处。 安水夏点了头。只是在刚刚段若柔的微言微语中,她又有了新的感受。 “若柔……” 她想直呼她的名字,又觉得应该叫她一声妹妹。其实,到现在为止,她们之间的心语交流寥寥无几,也可以说没有…… “哦,按照年龄,安姑娘应该比我年长几岁。要是同意,以后我便叫你姐姐。” “若柔妹妹,听说你诗书礼经样样精通,而且琴棋书画也全都会。我要是有你一半的才能,也就能懂得关心人了。” 段若柔齿了微唇,小小的月牙勾勒了她楚楚的脸。 “姐姐说错了,能文出一点墨来,哪是寻常。懂跟会是一码事,而会跟作又是另一码的事。我只是在琴棋书画上学会了一点皮毛。要不是从小被我爹逼着学了点生存的本领,或许我就连普通老百姓家里的黄花大闺女一点也不如。相反的,跟安姐姐相比,若柔没有姐姐的武艺,没有遇事的果断,论样貌还不及姐姐十分之一的美~” 段若柔这里俏了舌,话里,是她心里自认的九分真,一分假。明显的,是取她开心。效好,安水夏却也尽怀的笑了。 “哦~妹妹这是故意拿女孩子的形象取笑我是吧~讨打~” 笑说着,安水夏便亲昵着去戳她的胳肢窝,戳得痒的不得了。 碰巧,顾惜朝这时替她们送了水过来,倒是刚刚低着头留意脚下,却没有看见女儿家的嘻玩,如是羞涩见到了,还不得让他红了脸。 两人也尴尬,羞涩不比他少。 “两位姑娘……先喝点水~” 话说了个半截,顾惜朝把手里拿的水袋递给安水夏便捂着脸离了,让人呆住。莫不是看着他被蔓自缠得绊倒的样子,两个害羞的姑娘才不会忍不住大笑出来…… “安姐姐,你觉得顾公子人如何?” 段若柔又言下之意,只不过安水夏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只是实诚。 “嗯,他人很好。无论做人还是做事,有他在身边总觉的安稳。唯一的缺点就是他一直冷板着脸,好似心里有什么很隐晦的东西不与人说。还说呢,言君总爱拿他这点刁钻他,呵呵......” 段若柔一愣,经过这么久的相处,她多少看得出安水夏眼里的千言。 “那千言呢?” “他啊!不用人说,自然是大家都懂得。” 安水夏嘻嘻地抿着,脸上已经蕴红了。这让骑虎难下段若柔一时无法拿捏跟她的距离,低了头,默了言,便再不自寻烦恼了。 彼时,安水夏指着远处躺在“憩”眠的千言道:“现在大家都盼望着他平安无事!我相信,他的心也和大家紧紧牵系在一起,无论千山万河相隔,他亦永远没有松懈。即而,这样的距离我们也能深深感受的到。什么样的劫,都会有过去的时候,等那时大家又可像以前那样有说有笑啦!” 此时,段若柔心里的千山万壑却不是那样富含绚丽多彩,应当是一种沉重,更像咫尺天涯。每当安水夏在千言的身上的光芒越多,这种患得患失的感觉便愈加强烈。开口不是,不开口也不是,倒不如就这样一直沉吟下去。 “我们赶快走吧,这林子里昏暗,长时逗留,还不可预知会发生什么事。” 趁安水夏没有知觉,云虚长老的喊话倒是解了这个围。 段若柔赶紧故作无恙收拾好心里的残絮笑着应声“安姐姐,走吧。”安水夏自始没能察觉她当时的情感转折。随了,赶紧去唤醒呼呼大睡的阿兰。 “师姐,师姐,快起来,要走了。” 阿兰没有一点反应,段若柔无奈,只好摇了摇她。这才晃醒她。 “干什么呢......人家睡得真香呢......” 收了收哈子,转过身去又睡了。任两人怎么叫唤,如实睡得死沉。这就束手无策了。 折梦上来,这倒是笑了。 两人未解其,暇时呆愣住了。 折梦这才解释道:“你们看,这林中空灵,蕴含的草木之气蒸蒸日上,纱雾缭缭铺作睡帘,自然活灵活现下,阿兰姑娘不正成了睡美人了吗?” 明了,竟连两个姑娘都忍俊不住“噗嗤”出声来。 阿兰这下可听到了,只当是他们故意拿她逗趣。 “哪来的不合规矩的骚词,你们是看我睡沉了听不见是不?” 见她那猛劲儿,安水夏是明白了真不是走不动了。 “诶,师姐不是一向最讨厌这些规矩吗?现在怎么却怎么也张口就来了不合规矩的话?莫不是刚刚睡了一觉便大彻大悟了?” 折梦跟段若柔偷笑。这阿兰是拿她没辙了,朝三人哼了声便先前走了,走得比任何人有劲儿。 折梦怕是她生气了,赶紧追上去解释。 “阿兰姑娘,你错怪了在下。这睡美人一词的确是夸赞人用的。你不信可以问长老他们。” 阿兰翻了白眼,莫不是不想不搭理他的意思。折梦挠头,完全不明白她究竟是不记嫌了,还是仍在生气。要是懂阿兰的都明白,她并不是闹小情绪。 还是段若柔心善,不想折梦为难,便走上前解释道:“折梦公子勿要在意,她的性子开着呢,她并不是在生气,而是在拿公子的乐趣。” 折梦亦不明白,只不过段若柔向前走了。他也只能跟着硌着难行的山路走了。 难行的路照旧,晃晃的明亮却还在,那心里的出口自始在人的心中了。未知的劫数亦犹在,苛求的希望也就至关重要了。。。 第一百九十九章 沈阙门之地,初见沈阙主 这样的路,要不是见得了光,大家自然是难想到脚下的路何时是个尽头g。时间好了,周身精疲力尽时恰巧穿过了身后的山林。而世上的山林众多,需要身行亲足的也就不只这一处,哪便欲走的脚下路很多了。 只不过,有些路可以旁径取道,只要不相反了目的所在,不管如何走出来,都可行。但有些路非走不可,要是走弯了,那路尽头的意义就无甚所得了。 无疑,大家的这条路必走,且走对了。要是中途有半点的偏折,那到头来的这场绿野仙踪便永生见不到了。 空肆是第一个走出深林的。此时,他高高的站在了青岩之上。徐徐的微风佛面而来,怎么也得让人心里舒坦。卸下疲累,再往前走十步,便是矗立在长河之上的琼楼玉宇,那仙气的跟云宫一样。如不是江南朦胧常见,这样的神地莫不是一座史诗般的鬼斧神工再稀罕不过了! 阿兰第二个遁了下来,依然是诗情画意的如美花卷。自然,此卷非彼眷,倒是美到一处了。 且不说那别具一致的构造美,唯使从几百米外传来的清歌,当下也能感受到整个坐地的奇峻。倏的,是铃铛响叮当,也是笙笙如歌,入耳! 吕梁迁和云虚长老感慨地望着一方,心中不胜入画随写。 “奇!美!壮!” 如是见多识广的吕梁迁,现在也只能由心的发出感叹。 云虚未时在想。 “那带他们来这里老翁是谁?那从海边传来的神秘声音是谁?指引他们到此的神明又是谁?” 要是弄明白了,那就不难得知一切真相——不是谁和谁,仅有一个人。 那便是沈阙门阙主沈决忆——欲要求见之人…… 只是现在一切都还不知道…… 知道这次的任务难,云虚长老索了味,再好的风景,也只不过短暂的云烟过路。 令者,白谨方分了主次,打从看到了眼前的屋舍,就一直在寻找主题的大门。有了清晰,不难看到正西南一角的大门上挂着沈阙大字。 “长老,你看。” 云虚长老顺着他眼睛所指的地方,很容易就看到了那座显而易见的舍池。如是寻着眼下去往目的地的路径也容易。即不作侯留,前脚后脚地就带着大家直奔西南方向了。 有说,总揽眼底云烟是一回事,而脚踏实地又是另回事。要不然,看着在眼前的距离,也不会走着走着却让人看不到头了。就算是那坡上的石子,让人走起来也磨得脚后跟疼。 又说,看待事物不同的角度跟距离是相差个十万八千里。 看到了沈阙的大门,就是另一个天地遨游了! 简直绝了!在眼前,沈阙的主事处,高大的如同一个庞然大物。还不说距离大门的数十米,现在看大院的隐约处,背后还不知镶接了多少个大大小小的房角。 紧要关头到了,云虚长老长吁了一口气。提提神轻轻地往前走了数十步。 终于看到了守门弟子。仔细看来,原是沈阙的人都麻素黑衣,个个拿剑倒是看得习以为常了。 守门的加上护外的,差不多有二十来号人。有几个眼睛放光的,大老远处就看到了人影。要是这样突然的冒出来,他们指不定冲了慌疑神疑鬼了! 大家尾着云虚长老一步步往大门走。他们提防着,都看到,架前阵势是摆好了。 要不是到了他们面前,台大家是不会发现这些青面俊伙子是不善言谈的。 大家是来解决麻烦的,本不是来招惹麻烦的。只不过这些沈阙弟子干得。还没及云虚长老唇动一下,他们就一窝蜂地围了上来。 云虚长老为难,这阵势可不是作作势那般简单。 他们果真动了,还是真格的!又是拳打脚踢,又是舞剑弄技,大家完全摸不着头脑。应着应着,便和他们打起来。逼到万不得已时候,把剑也拿起了。 噼里啪啦的,可是不得了了!这又算不得什么好事,要是在大街上遇到喜事,听着放下鞭炮响炸天,那也是大吉大利的好事。顺便沾沾喜,道一句“有情人终成眷属”便什么也不相干了。 可这要是对沈阙的人动了手,且这巴掌还打的巨响。此即便是摊上大事了…… “不好,大家不要动剑。伤了他们,便得罪了沈阙主。” 云虚长老灵光一闪,立马感到了事情的复杂性。 即便如此,大家懂了。一一收回了手中的剑,只不过沈阙的人硬要死缠烂打。眼下没了剑,招架起来免不得难上加难。且不说他们是在死缠难打。何为暮阙人?高手如云,个个身怀绝技便是他们的拿手招牌。这样持久下去,非死即伤! 更可怕的是,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 动静闹大了,自然会将里头的练手召来。 就像是刀上抹油,飞蛾扑火,头顶明白着挂了死字了得。 然而,终要得出个结果。哪是万万让人想不到的…… 虚实之分本来就亦真亦假,要不是大家所受指引来此,那些云里雾里的事将又会是另一番的场景了。 “住手!” 正当要沈阙的人准备要将大家大卸八块的时候,一个苍老的声音冒了出来。苍老之中有些沧桑,还有少一点的英锐之气。 云虚长老听这声音怎么有点熟悉呢!赶紧转过头,一看懵顿了! 就是那个老翁! “沈阙主!” 周围所有的沈阙弟子都规矩起来,活气的像个人样。 大家却一时被震惊了!这时,也只能用难以置信概论真相了…… “从今天起,他们都是沈阙的贵客,要是有人坏了规矩,那我便第一个拿他算账!” 众弟子尊重道:“遵命!” 于此,前不久的老翁正式以沈阙主的名义走来。 云虚长老看了,哪是一张深邃的脸。而眼中是真正的沧海! “云虚长老!可能你现在心中充满了疑惑。” 云虚长老无所应答,只是空尽了脑子愣愣地看着他。 他说道:“古有隐士言:‘小隐隐陵薮,大隐隐朝市。’当年,我是铠肩杀敌的大将军,为将。在庙堂外,我也见识了朝内年老体迈的功臣厌倦了朝中的放浪形骸隐了。当时,我看不起这样的人。要是有同伴倒下,我不认为为官者就能弃家国而不顾,自我逍遥,无疑为道的信念不足。为将者,厌之!即便我后来拿来效仿了。这才明白不与世争、不与世浊的道理。何为见隐?夫云:‘其声销,其志无穷。’世所大同,千秋万代,岂可真正的纠论黑白。若非尔,又怎么知尔知尔?要不是失去所有,昔日死去的大将军也不会得到所有。往为旧,来即新。古往近来,兴亡一时,终只逃不过一个李代桃僵。我曾见到身边随我出生入死的兄弟倒下,也看到身边一只小动物的病逝,却又在爱恨别离面前不忍事物的消逝的别离之苦。齐王曾对我说‘死已无惧,生又有何惧’?事物的本身就是活一个生死,却要在这短暂而又漫长的找寻到活过的意义。不断寻找答案,不断解开答案,这才会慢慢找回自己。可行医不是医人心,人生来便是孤独的。这才真正让我看到了齐王的影子......” 见他如泣如诉地讲了很多,云虚长老现在唯有一个疑问。 “沈阙主为何要帮我们?” 沈决忆淡淡了一句。 “我不是在帮你们,我只是在尽职属性的责任,半月之前,齐王遣人送了一封书信,信上说得便是让我解开一名少年身上的往生断。” 云虚长老惊讶,原是齐庄听秋早就将心中的大义放在第一。 “是他——” “没错,这是他第一次下指令插手江湖的事。我无法想象得出,昔日两耳不闻天下事,两眼不看江湖人暮阙门,竟没想到能让齐王尤为地去重视其一件事。这让我很好奇,于是便带着疑问自己去寻求答案,而现在,我懂了。” 齐王并非无情无义之人,暮阙门亦非十恶不赦之类。若是遁不了五行之外,即便避不开人世的冷暖。暮阙门与天下人相互依存,那方消亡,势必会牵连另外一方。而或许正如沈决忆口中所言,人世的爱恨别离很苦,齐王骨子里是有情的,暮阙门是自己一生的心血,他无法再看到里面的兄弟受到任何的伤害了! 暮阙门,暮阙门,这天下也没有几人能懂了。就连云虚长老直至今日也看到了他们的一点影子。说不透,看不破。 “哎,人生一世,草木一灰!转眼已经不知多少个年头了!为将之时,我深信我对君主忠心耿耿,视死如归。却曾不想有朝一日另随它主......唯一对这天下的苍生之道初心不改。这或许也算我内心的一点救赎!” 云虚长老看着他,深受启发道:“家国,还是个人,我想沈阙主自有心里的答案。只不过,在下眼里,大将军也好,沈阙主也好,从始至今唯有一人。这跟齐王的初衷一样,暮阙门就是暮阙门,暮阙人就是暮阙人,无论过去还是以后,都不会有任何的转变!” 沈决忆看着云虚长老,表情从容,终是喜了。 “所以这是我和大家的缘分,在海上我就说了。哈哈哈......”。。 第二百章 身前身后事,阿兰的气愤 医者仁心,却不医心g。悬壶济世,终也治愈不了自己心中的伤。 人尽言,病了就要去找医生。为了过活,为了除痛,为了同伴。去了,往那药草味的堂里坐个三两时辰,心便踏实,安了。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望闻问切,捺针拔罐,前后,先生给了他六两七钱入味的心汤。对症下药,道一句“无大碍,这几济回去先服着,三五个疗程便见效”,好了。 有三两个郎中上了门,把了脉,见病人病入膏肓了。“恕在下无能为力”,挎了装满生老病死的箱子走出了门,没了。 几个家属不舍,人情世故面前伤心欲绝。终而人死不能复生,忍忍痛,道道别,灭了。 九十个轮回转世,新生命诞生,又死而复活。医生、大夫、郎中、先生,皆大欢喜。 世人皆忽略了,医者不是主,病人不是宾。不是从属,也不能买卖。给了钱,不一定药到病除,自便也多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对了药,也不一定帐量金银的轻重。 有道是天理循环,因果报应。人做天看,时辰到了,阎王爷便来收了。 只有少数人懂得,生死是自然之道,总免不了磕磕碰碰。受过伤就会留下疤痕,没气了就是没气了。心病还须心药医,解铃还须系铃人,这才是最奇效的对症下药。 能仁能医的人不多,可却从来也不少。沈决忆就是其中之一。 他为何划了几十年的船持之以恒?因为他想渡世,只是渡来去,不渡人。包括因果—— 他为何要渡世?因为他感受了生命的生老病死、爱恨别离。 他经历了这些呢?他成为了一个医者。 可他以前驰骋沙场的威武大将军?哪是以前。他救不了死去的同伴,他拯救不了天下,甚至连自己也救赎不了。 他为何又成为了暮阙门的阙主?因为生无可恋之时遇到了救命恩人。 他是医生吗?不是!为何又算作救命恩人?因为他心中有仁。 他算其中之一吗?大将军时算,后来不算。为何?因为他是医生。 那又为何说他算能仁能医?因为他渡世,所以有了医。因为他尊重自然,所以他仁。 前后有何区别?一个是医者,一个是仁医。医治病人,是在救人。救赎济世,却只是沈阙主——沈决忆…… 这就是老翁成为沈阙主的由来,而起因便是他在齐庄听秋那里的的疑问。至于结果,目前尚未见得…… 眼前,云虚长老已经开始对沈决忆其人有了新的认识。至于这次前来南遥州求医的事也算有了点成果。 沈决忆没有再说,随后便请大家一同踏入了沈阙的大门…… 从沈决忆公开身份的那一刻起,吕梁迁心中有很多感想,踏入了沈阙的大门,又多出些谜团。拿这次的事来讲,算不得因祸得福,更算不得失而复得。江湖对暮阙门的争论一直都有,无论是齐庄听秋还是手下,做事都有自己的主张。即便是这沈阙主拿出了诚意,就目前的形势,这点断然是让人感受不到任何不妥。而,正因为一切进展顺利,才会使得人有一种不安。吕梁迁可能以为是自己心里作祟,有谜团,他想跟前面的云虚长老说一下。只是看着大家内心雀跃,即便不来扫兴抹了大家心中的希望。 也倒默默跟上了大家的步伐,走稳了脚下的石板路才好。 正如所料,暮阙的主建筑很是庞大。正门进入便是植满药草的大院。白谨方看着,倒有些跟冷阙的大院有点相似。只不过冷阙大院里是竹子之类的高雅之物。 正门的对面是流穹殿,里面空无一物,当作来过道所用。以其形象,也算映衬了沈阙大门的立标。 流穹殿后便是围绕整个沈阙的花园天地。又三条路可走,左侧是桥道,河池的外围便是南遥州纵贯东南的河道。从婉转的桥道往西南延伸,尽眼之处,一座“望江亭”别具一致。 右侧一道是偏廊,沉月有情,靠碧生逸。闲有丫鬟妇女在其上戏耍娱乐。那是通往阙内人的住所之处。 两道占去了整个园子的十分之一不到,唯有这眼前同样山水的路最惹人眼。红的红,绿的绿,青的青,走在里头,也分外有观赏性。 足足走了半刻钟,才算走到了正道尽头。出了园林,便是星武场,那是弟子活动的主场。这时,正有很多弟子在上面习武练剑。看见沈决忆来,免不了道一声好。 绕着星武场的从北角走出来,是一片树林。林子不长,尽头便是观星台。庆典仪式和大事宣布皆都在这里举行。 路过观星台,一直往北,便又多出三条路。一条往东北,是为丹血阁,用来陈兵武,用了置物,杂七杂八,什么都有。 正北是朝云巅,正是议事的地方。沈决忆不带大家往里走,而是往西北角的一条小径走。那里是群山的脚底,更是春草堂,周围有丹阁、药阁、书房、雅轩。 沈决忆只走了春草堂这一条路。那里即便也是见人的地方…… 入了堂,阿兰品了,第一味便是辛夷,芳香浓郁。久而让人回味无穷。第二味是,当归,甜苦生半,久而让人梦来梦散。第三味便是这芍药呢。蕴于缄默,生于清淡,却持久让人醉生梦死,依依不舍。 阿兰再三看了,这春草堂里药草杂多,为何却只有这三位药味入心。 他问其沈决忆道:“这里面什么药都有,可为何我只闻到了三味药草的味道?” 沈决忆转了身,惊讶地看着阿兰。 阿兰惑着,他这才道:“原是这位姑娘也是学医的。” 阿兰点头。 “我的家族世代就是青竹的行医之人,到我这里已经不知多少代了。” 沈决忆一愣,通了。 “数百年前,青竹人有通过武学将医学结合在一起的神医,便是徐氏是了。此生能见得其传人,实不枉学医之道。” 阿兰不孤道:“阙主谬赞了,徐氏家族的确成医有名,唯独我这里不成器。要是能传的一点祖宗的去痛治伤的艺术已经是祖坟上冒青烟了。以为这聪明,就怕糟蹋了老祖尊们的心血了。” 沈决忆笑笑。 “呵呵,小姑娘风趣,难怪不得针灵问喜好你了。” 阿兰惊讶,疑问道:“沈阙主是如何我在针堂的事?” 沈决忆佝偻着身子复又笑道:“如是这暮阙门内的人不相往来,情有可原。但身为暮阙人,岂能又不知门的事。再说,这是风云变化的时候,凌迟剑的横出,想这天下人哪有一个不知道的。” 阿兰明白了,点点头。纯真道:“针堂主虽然性格怪癖,可也算是一个有情有义的人。之前,安师妹的蛇毒就是他解的,只不过,人好命不好......” 沈决忆默认。 “没错,他心中的有情毋庸置疑的,他一辈子的心血都花在了针大鱼的身上,要不是像亲身父亲,想这天下又能有几个做到的!门中,我最赞赏的三人,他便是其中之一。” 折梦好奇问道:“哪两位两人是谁?” 沈决忆直来道:“齐王,还有冷阙主!” 毋庸再说,这也是大家心中自认的。 “针灵问的死无疑是暮阙门的一大损失,若是有机会,我曾还想与他在一起交流医学之道呢。一个人一生会做错很多事,也为了做过的错事付出了很多。他却用了自己的一生!纵使是一个医者,总也逃不过这命理。” 看到了沈决忆眼中的温柔,阿兰激动道:“沈爷爷,听闻你医术高明,可否立马解了我乖师弟身上的蛊毒?” 沈决忆慈祥地一笑:“你这小丫头片子,在之前还口口喊我老头子不停呢,现在怎么又这么改口了?” 阿兰尴尬一笑。 “嘿嘿,哪是咋们不熟,现在熟了,怎么也得叫你一声老爷爷?” 沈决忆卖乖。 “哦,叫来叫去,在你眼里,我这老头子还是离不开这老字?” “哪里!我这不是说你老,而是尊重老爷爷。” 沈决忆摇摇头,尤是这阿兰讨他甚欢喜。 “呵呵,就你这小嘴囫囵着呢。罢了,咋们说正事。” 阿兰高兴。 “那么说我乖师弟身上的蛊毒能解了?” 沈决忆却一时严肃,矜冷半分才道:“你们来这里,即便是往生断能解,且只有我一人。只不过,你们要明白一件事,行医的人,自始来是违自然之道。为人,敬之。为鬼,憎之。暮阙门行事,都有潜行之道,不涉局外事,不叛有为道,不论是非,不违生死之轮......在此先决下,针灵问行医有三不救。” 终在这时刻,吕梁迁心中的不安得到了印实。 “如是说,那想要沈阙主行医的条件是什么?” 沈决忆重道:“活人不救。” 这样的条件,无疑让大家脑袋上晃一惊雷,震得头皮发麻。 顿时惹得阿兰不高兴。 “我原本还以为老爷爷是个心怀仁义的大神医,却也像针堂木一个死脑筋。什么活人不救,那学来再精湛的医术又有何用!要是这样,我看你春草堂以后改成不医堂得了。说了那么久,做了那么多事,明摆着是故意拖延解乖师弟身上的毒!现在我是看明白,你们暮阙门所有学医的人,学了医,不拿来救人,即便是在杀人诛心!” 大家看得出,经由这段时间里事,她对千言的事尤为挂在心上。如今每每看到一点失望,她的情绪就立马控制不住。 这一下不仅说了针灵问和沈决忆的不好,更到把暮阙门贬得无地自容。 看她是怒不消了,段若柔赶紧劝阻。 “师姐,不可妄言。本来就是我们有求于人的,现在怎能言语伤人。” 阿兰咬咬牙,却不作语了。 大家自始心里踌躇,手足无措地看着难堪的沈决忆,待一个契机罢了!。。 第二百零一章 重骨的开始,易云川献身 什么死人不救,这样的话简直愧以一个医者的行医之道g。阿兰心里冲着慌,眼里只是对沈决忆其人的火气。对大家说来,这样的要求亦如荒谬。 只不过,仅凭一言不能定结论。要是大家真正经历了沈决忆身前身后,有些事可能就能感同身受了。 数十年浴血战场,死在他身下的人不计其数。而又数十年孤独于沈阙,摇一只船渡尽南北往来客,其间的风雨和人世冷暖,也只有他感受到。 可能在某些方面做对了。生死乃自然之道,活着还是消亡都是生命的正常轮迁。有失就有得,有苦必有甜,乱了就不符合时间的秩序运转了。 往生断是劫毒,若要渡化,则必须献出生命。蜕其真体,献祭灵魂。现在千言还活着,要真是死了,就算是大罗金仙也救不了了。这点,云虚长老是心知肚明的。只要往生断存在,千言就活不了多久,即便是死了。 “他不能死,他要是死了,天就要塌了!纵使老夫,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他被这劫毒要了性命!看着他的成长,大家一直都在努力着。要是他死了,大家做的一切都没有任何的意义了!真的再无其它办法了吗?” 看着云虚长老的诉求,大家心里极度难受。 “办法是有,不过也是没办法的办法。” 大家再次被沈决忆的话带来希望。 云虚长老怔怔地看着他,完全不清楚这沈决忆葫芦里卖着什么药。 沈决忆即道来。 “‘重骨’,它是我这辈子学医之道的结晶,也正是还齐王的一个心愿。” 云虚长老这才想起,齐王曾在冷月城的时候说起这件事。 吕梁迁并不知这一事,心中好奇。 “‘重骨’……” 云虚长老答之。 “先生有所不知,齐王曾在指引我们来沈阙求医之时告知了这件事。只不过路上太急,时而将这件事忘了。根据齐王的话,老夫猜想这重骨便是齐王为克制鬼溟堂淬炼出的往生断而研制的解药。” 沈决忆惊讶。 “没想到齐王竟连暮阙门如此机密的事都告诉你们了!” 云虚长老转身,倾于情道:“是让人难以想象,他这样的决定可以说关乎整个暮阙门的存亡。要是之前,我肯定认为暮阙门的立场是中立的,通过那晚的对话。现在可以断定的说,齐王内心汹涌澎湃,高山远止下,乃是真正的大仁见大义。这也是他一直在寻找的的答案。” 沈决忆认可,复出奇问道:“那你心中的答案是何?” 云虚长老即道:“侠之大者!” 沈决忆懂了,了了一桩心事,眼指着千言道:“即便是他了。” 云虚长老点头。 “如眼所见。” 沈决忆一愣,半晌笑道:“看来我又要找新的答案了。” “唯此答案,不用找,就在眼下。” 沈决忆会了会神,从堂内的站架一角拿出一本书。便是《重骨》…… 取来,云虚长老跟吕梁迁分外看了,两人神色顿时色变。 段若柔心切,自行拿来看。书很厚,可见花了不少心血。 第一章是药物介绍,第二章是用具说明,第三章是医术过程图集,这第四章,是注释。由于文字刺眼,她只粗略的扫了几眼,却也明白了大意:重骨者,脱皮换骨,如若地狱。需有新骨、旧骨两个药引。旧骨抽出,亦如粉身碎骨,痛及魂飞魄散。灌以法力凝露于皿。囊空尽,凡体留,意念散。经由新骨挫骨扬灰更之。形合,心连枝。神聚,露丹注入。重骨初成,将重骨者闭于阴毒十日。骨、肉、血凝合,即重骨成。 继看着段若柔的惊恐面容,大家一一拿来书籍所看究竟,这一来二去,也都瞠目结舌…… “不是我有意刁难大家,而是这重骨乃大禁!若是寻了自然之道,拿其用来解往生断是合情合理。只不过,它所需要的两个药引和手段,极其的可怕!只不过,见大家心处一是,生死之外还有更重要的东西。情义、羁绊、朋友,以及云虚长老口中所说的侠之大者!那我这个医者又何不奉公成人之美、而有违医旨离经叛道呢?纵使赴汤蹈火,姑且也要拿来一试!” 段若柔确认问道:“沈阙主,若要重骨,是否正像上面说的,必须还得用活人的骨取代重骨人的骨?” 沈决忆默作。 段若柔临渊如水,却毫不犹豫道:“既是这样,那便用我的骨吧。” 大家皆震,沈决忆却摇摇头。 “重骨必须骨性相仿。习武之人一向骨骼健壮,纵何况千王这样的慧骨者,若不是修行精深者,万不得是拿以来重骨。” 云虚长老即郑道:“那就用我的吧,多少我跟他还存在一点血缘关系。重骨起来成功率高一点。” 沈决忆继而摇头。 这让云虚长老完全拿不准分寸。 “即使这样也不行,究竟谁能替他换骨?” 沈决忆若有所思,在大家焚情之际,屋外走来一人。举步清风,行止神采。奕剑两位公子见了,乃是他们夕夕挂念着的易庄主。 “庄主!” 浮生几乎幽幽咽咽梗出了这一声诉尽离场的呼唤。 易云川深情地望着眼前的两个孩子,泪水几欲而下。在生死相逢之际,浮生跟折梦再也控制不住了。接连冲上去拥住了易云川,场景无比温馨。 “几多时日不见了,你们两个越发长大了。” 一把双手紧紧不放,多一眼是疼爱,伴一刻是满足。 只不过,易云川突然的出现,浮生内心诸多不安,复疑问道:“庄主,你为何会在这里......” 易云川神情顿时戛止。并依依不舍脱开了手。 “天下兴亡,匹夫有责,老调陈词。奕剑山庄,以仙家之道的旷达情怀御世之外,纵使连这样的自我清静也做不得世俗安宁。如今,奕剑山庄没有了,也就什么都没有了。堂堂七尺男儿又何颜面归去尘土见列祖列宗。要是不做点什么,更枉愧为人活在这人世间。这重骨之术是师兄告诉我的,若是有一人适合献骨,那即便是我了。” 半月前去将莫城见齐庄听秋,易云川才知这些年来错过了他。就拿千言重骨的事来说,他比谁都在意。只不过,此些年一直过活的离经叛道,以至于不敢让他轻易地去接近人。唯独易云川是例外,一切因缘自在天理。他不忍牺牲易云川一人换的天下的太平,却也心心相惜。 沈决忆这才正来。 “易庄主乃仙风道骨,重骨可谓万无一失。若是诸位再无异议,即刻便可以进行重骨!” 看得出来,沈决忆对重骨的事是非常有自信的,更莫说是他一生的心血杰作。 自始大家心里有诸多不忍,可却当在救活千言的激动下无法持平。 折梦默默忍受,内心阵阵焦急,心诉难平。 “我们才跟庄主相见,如今却又要面对生离死别......” 易云川转过身温柔地安慰他。 “你和生儿都是我的孩子,死义之下,唯有对你们挂念。你们都令我自豪......从今往后,一切都要你们自己前进。只不过,现在你们身边多了这么多志同道合的朋友,我相信,这样的羁绊将会逐渐指引你们一路走向去。” 说完,他又径直走向云虚长老。 “说到底,都是造化弄人。你我之间有着很深的亲缘关系,依照年龄,你应该叫我一身哥哥......只不过,生死面前,人去茶凉,所有的人味道都已暗淡了。” 云虚长老心里有很多话说,可却在这种距离面前说不出一句来...... 易云川复看了看众人,终而走到沈决忆面前。 “沈阙主,开始吧。” 沈决忆旁视了众人,甚是无奈,摇摇头,喊了喊门外候着的弟子,不多时,便准备好了重骨的所有东西。见闻大家无所动静,沈决忆即走到云虚长老面前。 “你是知道的,往生断狠毒,总得有人去牺牲。一念生,一念死。只不过,究竟要不要重骨,都凭你们来决定。” 云虚长老犹豫着,最后怎么也做不到。 “不!不!这种以生还生的残忍做法,亦如杀人夺魄毫无人性可言......” 说着,却不知易云川早已拿起了一把刀狠狠戳进了心窝里。等大家回过身来之际,心口血已从胸口红彤彤洒了出来,疼痛马上站不稳来。 云虚长老惶恐,极尽绝望地扶着他大喊道:“你这是做何?” 易云川吃力道:“要是不这么做,倘何让你们下定决心。你们先出去,错过了时辰怕是一切都功亏一篑。” 即是到了这种时候,沈决忆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快!块!抓紧!” 火鼎、毛巾、灵皿、金丹、药物,样样俱全。加火、锻刀、凝灵亦已三分。不停地来来去去,最终落在了白瑾方肩上的千言身上。看着沈决忆请示的眼神,白瑾方也明白,随将千言交于沈阙弟子之手。向沈决忆点点头,继而走向失意的云虚长老。 “云虚长老,现在不是犹豫的时候了,现在只能听凭天意了。” 云虚长老未有所动,这时,吕梁迁会意白瑾方,两人便连拉带推着带他走出堂外。 这里,看到鲜血溢流不止的易云川,两位奕剑公子即便失声大哭。沈决忆怕是误事,赶紧遣人将他们跟其余人轰了门外...... 那已经是晚上,天上的月亮不知有多么的明亮!。。 第二百零二章 月升月落时,重骨的成功 重骨的时间漫长,大家都被闭到了门外g。隔着窗花仍能看到一点模糊。有火花的烈焰,有幽紫色的气闪灵,还有泼墨江山的飘衣。神秘兮兮的,倒像个神仙样。 只是,看得跟听得不一样。距离太远,没人能看到那刨心挖骨的惨无人睹场景!要是看到的,只能管那叫面目全非! 要是还有意识,这种痛苦远不止昏迷那样简单。还不能单拿接着的抽魂夺魄来说。 大家感觉到了,情形起来也就是煎熬——犹如度日如年。 云虚长老心里隐隐地发问。“解开千言身上的往生断是让沈决忆找到答案,如今能解了,那答案是啥?” 连他也不清楚…… 千言是自己心目中重要的人,血浓于水。只要让他活下来,便啥事都好。只是设了问,便能让沈决忆救人,为何不去做? 沈决忆是高人,仅仅不是慰求答案那么俗气。经历了大风大浪,看到了人世疾苦,有些平平的东西反而令他感到新鲜。 他知道青竹人不同,更清楚千言绝非凡人。所以身边才吸引那么多的人。可是,当他跟大家相处久了才发现,羁绊这种东西更加馐色可佳…… 他知道了答案,却还要亲自印证,这才是真正的高人。 如今,云虚长老的心糟了,却要为装聪明付出了代价。设下问题的人,反而成为了寻找答案的人。 还是吕梁迁解了他味。 “有句老话,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老夫心想,易庄主是直他老了,故而拿自己去当药引子。奕剑山庄没了,可两个希望的苗子还在。以死现身,能为他们做的榜样也就如此了。你是过意不去,亦是不愿用以生命换生命这种违背道义的方式救千王。但换种角度看,要是你我,也会义不容辞。” 云虚长老的眼光透过月空,深深地回忆道:“也就是这样的月色,有一天,言儿请求我一个约定,要是有一天毒性大发不能自我,即便让我用剑杀了他!我以为他只是对我一人说了这样的话,却不知他对身边的每个人都说过……他心里的害怕,无非怕自己有朝一日害了他人的性命!他将他人的命看得比自己的命还要重,要是他醒着,就算是死了也不会同意重骨……” 吕梁迁问了一句。 “要是真到了那种时候,你会下得了手吗?” “以前不会,现在会。” “是因为易云川?” 云虚长老没有直接回答,只是粗谈了一点。 “我和他原本就有说不清的关系。这件事,已经不仅仅是我欠他一个人情那样简单了!” 在云虚长老眼中看到了一点优柔寡断吕梁迁自便认为这是他的回答了。 “不是你一人欠他,终是天下人都欠他了。” 云虚长老明白是这个里,便久作一声长叹。又一时望向天空,为唯有这安静的月空赏心悦目了…… 这时,顾惜朝再向段若柔她们突然地问道:“阿兰师姐呢?” 原是大家一直在意重骨的事,倒是将身边少了人的事忘了。 云虚长老在意,段若柔即轻语说明。 “出来的时候,沈阙主喊住了她,说是让她帮一下忙。” 大家这才安心。 只不过,要是阿兰知道会看到那种场面,当时她自个儿多便是不留的。 风好、月好、时间虽是漫长,让人感受起来还是有待希望的。 云虚长老想着等着,目光便全落在了奕剑两位公子身上。 有种情怀不以相诉,要是他们因重骨的事责怪千言他也是理所应当的。 然而,在他们心里没有那般的吝啬,温柔的爱是可以予以来分享,并且易云川的选择是仁义之举。情怀的面前,不忍生离死别,但为了心中的道义,则必不可逃。 两人候在一处,低头沉吟至今。还倒是顾惜朝过去宽慰几句。 “我有一个姐姐,便是溪辞。在爹的眼里,我与她的位置一个天,一个地。从小到大,爹将她视为掌上明珠对待,而对我却默默不闻。姐姐可以买自己喜欢的东西,可以随意到处玩,说什么就以做什么。而我,什么都不能。爹可以随意打我,可以无缘无故冲我发脾气。打、跪、骂......童年能想到的也仅有这些。只不过,我从未在心里否定过他,爹就是爹,这种血缘关系是割不掉的。即使他否定了我的所有,但我从始至终还是以他为榜样。” 一个是爹,一个是儿子,有种情感深处的隔阂是不能逾越的。顾惜朝从来没有埋怨顾公焱一丝,只是在意见出现分歧的那刻起,他们之间的隔阂便犹如山海。 顾惜朝孤僻岔生的一面是从出生决定的,顾府的环境可以说决定了这一切。 浮生感同身受。 “你为何不回去见见他?” 顾惜朝摇摇头。 “不是我不想去见他,而是他不想见我,自从跟我跟我恩断义绝的那刻起,他便再不认为有我这个不孝的儿子。” 浮生跟折梦难衷。 顾惜朝却明断道:“世人叫这为严教,乃是教于子女最直接的做法。” 浮生心生好奇道:“那间接的呢?” 顾惜朝看着他,直道:“默默无闻地去无私奉献。” 浮生跟折梦深触了,即便是想到了易云川过去对他们所做的一切。 顾惜朝羡慕着道:“像易庄主这样温柔又慈祥的人已经为时不多了。” 折梦痛彻心扉,拳头狠狠地砸到了一旁树上。 “莫不是我以前不用心,但凡有一点的上进心,也不至于让山庄惨遭人手!” 顾惜朝叹道:“人所不愿的事太多,而又期盼的太多。力所能及的事不愿去做,而一往直前地撞破头颅。想得多,而做到少,这叫矫情。行为的本质便是眼高手低,管叫登徒浪子的通病。也没有人会想到明天会发生什么,还望两位公子莫要怪罪千兄弟!” 浮生苦道:“是顾兄误会了,我们不是因为庄主为重骨的事献身的事过意不去,而是不忍庄主就这么死去。” 顾惜朝愣住。 折梦诉道:“千王是我们的朋友,要是能除掉他身上的往生断,就算是死,我折梦二话也不说。只不过,我们所有的一切都是庄主给的,这份恩情太过沉重!” 顾惜朝这才后知后觉着惭愧起来。 “想不到两位公子如此深明大义,原是顾某心笑,担当不起朋友二字。” 有些事是不由分说的,朋友面前,深浅由不得自己,顾惜朝的对他们看法并不是错的。他有他内心侧重的东西,而他们有他们在意的东西。即便看着里头重骨继续着,心里继而默落了...... 月升、月浓、月落,时间一点点地过去了。 沈决忆几人在春草堂内忙了整整一夜,到天刚亮的时候才总算有了一点动静。外面的人又一夜没眨眼,张望着里头,心系着一举一动。要是看着沈决忆突然地打开门来,众人的心在此戛然而止! 吕梁迁迫不及待上前去问道:“如何?” 沈决忆用湿毛巾拭了拭手上的血迹,再擦擦额头的冷汗,最后还是稳稳道来。 “成功了!” 众人难以相信是用耳朵听得,这种激动的心情是无以来言表的!本想冲进去,却被沈决忆拦阻了下来。“诶,现在还不是进去的时候。重骨是成功了,但毕竟是死而复生的大动作,现在的情况暂时还不稳定,万不可在关键时候出插翅。” 吕梁迁担心道:“哪要等多久?” 沈决忆卖关子道:“有待观察。” 即便这样,大家心里的大石头也都放下了。 唯独奕剑两位公子后得后失着低落。 沈决忆直接走到他们面前,语重心长道:“时而失去,失而复得,身前身后终归于尘埃粒子!金蝉脱变之时,应是生命懂得学会珍惜的紧要关头。其实,你们该感谢这位姑娘,这次要不是有她在,易庄主必定保不住性命。” 众人惊诧,两位公子当是看到形神涣散着的阿兰后脚走了出来,这才有所知觉来。 “老头子,你这重骨是什么灭绝人性的邪术!拿来救人还说得过去,要是拿来干坏事,恐怕要枉送多少个无辜的生命了!” 沈决忆尬意笑道:“呵呵,丫头片子勿怪,管用就行。” 阿兰鄙眼了一下,懒得理会,一摊子坐在地上,背靠着门窗歇息了...... 云虚长老在意问道:“易庄主——有救吗?” 沈决忆懂他眼神中的顾忌。 “放心吧,有得救。” 云虚长老喜出望外,心里终而释了。。。 第二百零三章 将莫来的信,暖心的冬日 时间终始于元年四十一年冬,那已是距离重骨五六个月的事…… 大雪纷飞,积雪早已将南遥州银装素裹g。就连整个南遥州岛周围的海域都已冰冻三尺。雪景赏心,沈决忆及早安排了众人来园中赏雪活动。 长长的几个月,足以让沈决忆同大家熟悉起来,无论在剑法上,还是对天下内外事上,大家都进一步交流分享了各自的见解。 沈决忆拿出来一份捷报,这样说来。 “刘叶霜的失败,所有的罪魁祸首全都降在了暮阙门身上。在齐王回将莫之时,鬼溟堂已有行动。千氏宿命之劫,乃是刘叶霜走的第一步棋子。往生断的致命缺陷,无疑让刘叶霜的计划有了新的意识——那便是当机立断,当斩则斩,先斩而后快。为求自身最大利益,欲要将天下囊于一手。鬼溟堂、朝廷正式联盟已成俨然,只恐这棋盘上星罗棋布,一子成死,又可一子当活!两位贤弟,又该当如何看待这个问题?” 云虚长老跟吕梁迁两人各有所思,如是吕梁迁先决。 “暮阙门已经成为了一块烫手的山芋,刘叶霜不会拿出鬼溟堂的所有来赌。朝廷惹不起。只是,他们两方容不得。仅有暮阙门存在一日,他们便一日不能放肆起来。即便他们与江湖的正邪之战永远僵持下去。” 沈决忆正解。 “的确,通过千王的事,天下人眼中都是暮阙门向着江湖一方。鬼溟堂、朝廷动不了手,即便是畏惧暮阙门跟江湖同仇敌忾!” 云虚长老细分。 “僵持即代表他们不会坐以待毙,所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就拿言儿的事来说,他们的联手无非是记恨暮阙门的从中作梗。刘叶霜跟京九天都是极为聪明的人,他们不会不知道千氏之子和凌迟剑才是这场正邪之战的至关所在。如今全都消匿在无声无息中,他们怎么不着急暗中行动起来。” 沈决忆点头,又缓缓从袖口抽出一封迷信。 “这是昨日从将莫送来的信。信上所说,京九天以朝廷的明显颁发了一道召令,于明年立春之际在燕京举行一场比武大会,选拔江湖优秀人才为国培养栋梁之材所用。表明三王为三大评选员……” 吕梁迁怔怔。 如今天下,虽算不得风调雨顺、国泰民安,却也没有任何的战乱杀伐,夺权争势、侵国犯边的事更是它议。如是这比武大会已经暗藏玄机。最主要的还是天下三王当作这场比武大会的评审员。这其中的寓意让人难以预想! “他们这葫芦里究竟是卖的什么药?” 沈决忆直道:“如君所见。这一招应叫先发制人、引蛇出洞两者并用。” 两人未能解言,沈决忆即道理来。 “比武论剑乃是江湖人的事,朝廷是无任何立场的。只不过,京九天用心至深,通过这场比武大会不仅能名正言顺得来江湖人的份。若成了,可还有近安求望的意外成效。再说,暮阙门跟现在的千王,本来就存在极大的斐议,其间怎么说话,都会随便挑起一场轩然大波。” 吕梁迁骇然。 “如是看这场比武大会已经不单单是一石多鸟那般简单了!” 云虚长老想到了至关重要的一点。整个暮阙门的立场是中立的,虽是眼下站在了江湖一方,但要江湖人信服,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暮阙门去亦不是,不去也不是,这次即便是刘叶霜跟京九天铁定了拿暮阙门开刀。” 吕梁迁道:“如说拿刀已经迟了。他们是什么人?恐怕在凌迟剑重出江湖的时候他们早已将苍生不放在眼里了。” 沈决忆捋了捋胡须,归心似箭。 “如是说现在天下大局已经木已沉舟,要是不及早做好准备,唯恐到比武大会的时候让他们的奸计得逞!” 吕梁迁和沈决忆想到一处,只是心中太多的梳理不清。思索半时,心里自是隐了。 允云虚长老这时自打挂切道:“哎,想重骨的事也过去了将近大半年,如今言儿未醒,后面等着他的事又迫在眉睫,要是等比武大会之前还未醒来,恐怕被刘叶霜等人抓了把柄,随意地对江湖人妖言惑众,便可让千义会的兄弟毫无立足之地。再说,刘叶霜对千言往生断的事放在心上,京九天又急功近利,等比武大会千言还不出现,他们势必会将江湖揭个底朝天。要是等那时,怕是天下想安宁也安宁不下来了。” 沈决忆不以然道:“要是这样,还倒是对我们极为有利。要知道,千王跟凌迟剑乃是鬼溟堂称霸天下最为关键的存在,就算鬼溟堂和朝廷合作,京九天也不会真的认为鬼溟堂是朋友。唯有这件事处理不好,到后来究竟鹿死谁手也就真正没人知晓了。” 吕梁迁没有对期间的厉害深思远虑,唯有对现在的千言状况隐隐担心,即便问了沈决忆。 “沈阙主,这重骨后的元气恢复究竟有没有明确的期限,要是这样长久的耗下去,怕是千王熬不下去。” 沈决忆踌躇着,开始的自信满满已经逐渐变得焦灼不安起来。 “要是按照正常的时间推算,重骨后到这个时候也该是苏醒的终期。” 云虚长老在意的问了一句。 “沈阙主,这重骨之术到目前为止只在千言身上尝试过?” 沈决忆默了头。使令云虚长老跟吕梁迁越发担忧起来...... 好了一大阵,沈决忆这才复开口。 “可能是千王的灵体异于常人,重骨乃是起死回生的禁术,要是调和起来必须要足够长的时间,两位不用担心,要是没十足的把握,我是即便不会在千王身上冒险。我有种奇怪的直接,千王的醒来必将会是这几天,我们不妨拭目以待。” 既然沈决忆拿出了足够的保证,云虚长老和吕梁迁操心过度了。 如是见了大家在雪地里玩耍,那种欢乐也是一种舒心。沈决忆微笑地看着大家,如是该来的都来了,唯恐不见了奕剑的两位公子。忙于问身边的两人。 “今日大雪降瑞,该是大家一同赏雪玩耍的大好日子,怎么没见得奕剑两位公子出来?” 两人一愣,宛似心中上了千千结。 “沈阙主贵人多忘事,难道这么快就忘了易庄主为重骨,孬得终生瘫痪的事?” 沈决忆一愣,僵得心梗。 重骨一事,本来易云川命决,如是得到了徐氏“青灵、愈术的整治,他也终保得了一条命。只不过,重骨的付出代价太大,即便是身强体壮的千言至今还在昏迷不醒,易云川自便免不了遭脱胎换骨后的遗症。 好在是,重骨的第三日他便清醒了。只不过,身体残废了,身上所有的武功也都废了!恐这辈子也不能再站起来拿剑了。 如今,易云川已经坐在轮椅数月了,所有的生活起居几乎都靠浮生跟折梦两人担待下来。作为习武人,他们两人谈何不知易云川心里的痛苦,可他是他们最重要的人,如今他站不起来了,他们必定时时刻刻守护在他身边。 沈决忆自责道:“哎!平日里倒见这两孩子性格温良如玉,和大家见了面还跟大家笑着打声招呼。我自以为他们识大体,对易庄主的事放得下,也过意的去。只不过这样看来,易庄主的事的确对两个孩子伤得太深!” 云虚长老喟叹不决,摇身来望远天边的雪际,将近星火的温光照遍了整个岛围。 雪花如摇,纷飞万丈,贴近脸庞却化作了水痕...... 漫天雪飞,遥不及人想,望着望着,两只车轱辘从石山一角塌了积雪而来。 众人齐目,乃是易云川他们三人...... 那大雪淹没了三人加身的披獒,明似比他们身上的白洁更耀阳。 “如是这样大好的时光,我们怎能少了。这样,岂不扫了大家的兴?” 众人见是易云川的心情很好,又怕他的车轱辘折了,赶紧簇拥上去相迎接。易云川倒是扬了手劝住大家。 “我这身体虽然是废掉了,可脑袋还灵活着呢。有我身边的这两个孩子便够了,怎能又兴师动众呢,哈哈哈......” 众人脸上笑着,可心里比这天气的寒冷还要冷。 易云川这样说来。 “大家不要在意,最初的决定是我选的。到今日,我也没有任何悔意。这不过,现在这样子——很抱歉,给大家添麻烦了!” 感情极为悲怆,看得出来,易云川是哽咽着说完这句话的。 那大雪亦无休止,狠狠地狂扫,让人的眼睛模糊了。 云虚长老一步步走了过去,右手把在他肩上,抬起头来将眼泪台下去。 “你这不是给大家添麻烦,而是给大家强大的勇气继续走下去!” 易云川收止了一口冷气,微笑着点点头,心中甚是欣慰。即便再不说一句话,也是暖的。。。 第二百零四章 阿兰的预感,千言的苏醒 长达三日的大雪终于停了,南遥岛上也迎来了少有的晴空万里g。 整个沈阙内一片通白。房屋、树干、道路,连同西南面的河上都已染了一层有一层的结冰。 塑花铭阁的窗子捂得严实,就像这大冷天里的裹被一样厚实。阿兰将头在暖窝里藏得足够深,这样才能保证小身板不被冻着。第一次睁开了眼,天已经大亮了。她记着昨天晚上跟段若柔约定好的,只不过战胜不了睡意,几番强行从被窝里探出脑袋来,眯着眯着还是睡过了去…… 这几个月来,三位姑娘轮流着去春草堂看望千言。一方照顾,一方看看。但,能想到的次数,段若柔是最多的。 没有换季的时候还好,要是到了这冻死人的冬天,谁愿一大早起来受罪。阿兰首先是不可能的,懒觉已经不能保证她的睡眠,要是再顶了个冰窟窿,打死了也不出门。 安水夏去春草堂的次数不少,只不过段若柔抢着要比他做得更好…… 还好她们三个住的地方近,阙内照顾她们的丫鬟都有个照应。不管谁起来的早,她们都能及时的传个话,以免不要去重复了。 这几天和大家玩雪玩累了,所以段若柔起得也晚一点。 天气放好,穿衣服什么也就容易多了。 为了不耽搁去春草堂的时间,她便随便洗漱一下出了门。 在院里还未走几步,不巧和一名送早饭的丫头撞个正怀。要不是学了些身法,刚刚莫不是糟蹋了一顿好吃的。 那丫头礼数好,人也好,这些日子里和三个姑娘关系混得不错。先时还倒是吓着了,回过神见是段若柔便嘴上微了月牙儿笑了。 “段姑娘这是又要去春草堂?” 段若柔红着脸点点头。 丫头巴舌道:“呵呵,也不知道那姓千的公子什么福气,能让你们三个貌美如花的姑娘如此上心。” 段若柔满是不好意思,那丫头明白过来便不嘴巴了。 “这是刚做好的早餐,姑娘和另两位姑娘吃过了再去吧。” 段若柔看了看安水夏的房间那边,好像门口没有特别新的脚步,心里即便安了。 “先拿回去热着吧,等安姑娘醒来再送来。” 那丫头挠挠头,完全摸不着头脑。段若柔却绕道高兴地去了阿兰的房间。 和想的一样,阿兰睡的香。 “师姐~师姐~” 段若柔轻声地在她耳边叫。 阿兰没有反应,段若柔抓起了一撮头发去痒她的脸蛋儿。明显见了奇效,阿兰猛梦中用力地往脸上一拍。只听“啪”的一声巨响,整个人就从窗上立起来了。 “嗯!啊?……” 她看了看房间里,又回到了段若柔身上,脑回路一点则连不起来。 段若柔一时忍俊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却也未能暴露刚刚是她出了坏点子。 “师姐,昨晚不是说好了今日一同和我去照顾千言的吗?怎么到这个点了还在呼呼大睡,快起来。” “嗯?哦~” 阿兰试着摸衣物,摸着摸着又开始神游了。 段若柔急着给她穿衣服,阿兰只是痛过了便又倒在了床上。 “改日再约,我先睡一会儿。” …… 无奈之余,段若柔只能决定自己去了。转过身刚到门口,阿兰却突然爬了起来,眼睛睁得醒亮。 “等等,我要去。” 段若柔疑惑道:“师姐,你不是还想睡一会儿吗?怎么突然又改变了主意?” 阿兰毫不犹豫地忙活起来,一个眨眼的功夫便已穿好了衣服鞋子。 “今天我有种很好的预感,我的乖师弟马上就能醒来。” 虽然是难以置信的话,听着还是让段若柔开心。 “既然师姐都这么说了,若柔也希望如此。” 阿兰抿嘴,满怀着自信摇摇头。却已经着急着拉了段若柔出去…… 从沈阙居所靠背,亦有通往春草堂的路。在沈阙里,即便各个大小路径都是相通的,这样节省了不少时间。从树林到英武场,有一座石桥,桥下之水正是从东北山中汇聚而来的小溪流。在低洼的渚上成潭,也是一番美景。只不过冬天会失了它本来的样子。 成涓的流水自然难结冰,但要是静成了碧波就要另当别论。 段若柔每次走到这里都会小心翼翼,有时候看着桥下的青冰胆战心寒。 阿兰倒是一点也不怕,段若柔看她走到了桥中央,还时不时围栏往下看,心里自打寒了一身汗! “柔妹子,你快点来。” 也不知她在下面看到了什么,段若柔咬咬牙还是小心着走了过去。 吃力了半天,总算是一步步摞到了桥顶上,顺着阿兰的地方往下看去,乃是无数飞鱼在冰晶之下的世界当中起舞! “想不到这样的地方,还有这么多的鱼!师妹,你看,五颜六色的,真是好看极了!” 段若柔细瞧,缤纷之色悠然于游鱼世界,景致、心情,都恰到极处的自得。心浮游于物,物波动着心,想入非非之时便已全然忘忽所以然了。 一日,十日,三十日。一月,三月,五个月转眼而去,她曾想到某一天早上被千言推开了门,样子还是在甘陵初见的随性。然后对着他调皮着眼说一声“千公子,你来啦。”让他死皮赖脸地缠着自己,取她的开心、逗她的玩。要是和他平常的聊天,他定会挑三拣四说顾惜朝的各种不是。要是在认真的时候,他会听大家讲着他完全听不懂的话,是不是还插两句妄言,偶尔也逗得大家放生大笑。有时,他又会极其专注地做自己的事。习武练剑,学习新的招式,花上再多的时间他都会津津有味,且乐在其中。而她自己,唯有一直在他的旁边看着他,看着他的样子,聆听他心里的故事,仅此而已,苦笑同受、荣辱与共,仅此这样,便以足足矣。 “若柔妹子,你站在那儿想啥呢?赶快走吧。” 阿兰已经在桥的岸边喊着,段若柔这才清醒过来,原来这一切都是她想的,要是旁边有人,他就是炽热了脸庞也不会呼吸地过来。 “哦!等等我。” 还倒是帘卷了一丝空想,继而跟了阿兰而去。 路上多是很深的脚印,阿兰活泼起来也多是累着一头的大汗,有些时候,还时不时回头催催寸步难行的段若柔。 在春草堂下的台阶处,是一段陡坡,如今阿兰也吃力不上了。 段柔柔这才追上她。 “若柔妹子,你身子咋的这般弱不禁风,好歹也在门里呆了些时候了,怎么还是连走个路都要靠爬是的。” 段若柔上气接了下气,这才抬起头来看着扭嘴的阿兰。 “师......师姐,怪不得若柔,你走路脚上带飞,十......十头牛也拉不住。且看着雪路着实难行,能抬一下脚已经都很难了。” 阿兰咧嘴道:“啊!师姐这还没说你的不是呢,你倒反说我的坏话了是吧?” 段若柔笑笑。 “师姐勿责怪,若柔贫嘴,也就是随口说来。” 阿兰翻了白眼给她。周而望春草堂在上面,如是再费会儿功夫就可以马上到了,仅这一时却懒得动了。 “师姐,你的预感准吗?你说千言今日就会醒来吗?” 阿兰虽说性子大大咧咧,可又不是不解人风情,她可不是看不出来,无论千言还是段若柔,他们之间都是互有情愫的。即便中间插了个安水夏,有些事现在还是不好说的。只是心里的好奇大于是非。这时自当大胆子问了。 “师妹妹,你是很喜欢我家乖师弟的......是吧?” 多若柔顿时面红耳赤,哪能回得阿兰的问题。 “师姐!” 低了头,垂了眼便再不动静了。 阿兰看着她扭捏,啧啧道:“得了吧,就你们那点出息,我这当师姐的怎么能看不出来。其实,我家乖师弟也是唯独对你很关心,你看他平时看你的眼神都完全不对。” 这样的话,段若柔很是在意,只不过,再次抬起头来的时候便又如说换休。 阿兰即便不再取她乐子了,又是直言不讳地问道:“要是安师妹也很喜欢乖师弟,你会怎么做?” 段若柔立马低落,犹豫不决地往前走了几步,心里也无法拿捏这个高度,竟有舒服,脚下踩了空,当即身体往下倾斜。 阿兰惊吓,想出手时已经为时已晚。眼看她就要倒下去,却在最后关头被人拖住了。 段若柔当时闭了眼,睁开的时候却已经清晰看到了那让人喜极泪下的眼神...... “怎么,你是知道我会出现,所以才故意拿自己的身子冒险的是不?” 却也还是嬉皮的样子。 见是千言,阿兰不知道有多开心。 “好你个臭小子,你可知道大家又多担心你!” 千言眼里只有他怀中的大美人,哪能在乎的阿兰一点。 要是等阿兰再三骂咧,他这才正经起来。 “让大家久等了,我又回来了!” 千言仔细地看了身边的两人,终而盛情满腹。唯是让段若柔情至深处,心中的零碎万千再也收不起来。却教眼里模糊了......。。 第二百零五章 重要的托付,归途的风声 凛冬的天坏得快,也好的快g。南遥州域,已经将近三日蓝天白云。不管是雪天还是晴天,如今已是无所事事的日子。 千言的身体逐渐得到好转,闲来无事都会和几个男的到处溜达溜达。 唯一不忘的,便是去易云川他们的地方看看,一来跟易云川聊聊,二来报恩。能为他做的不多,可是心在。 今日如常,他推着易云川到后院里散散心…… 易云川不希望他劳奔,只望他在恢复武功的上面下点心。 “你是千王,应该将重点移到江湖大事上。我这儿还能喘口气,再说,身边还有生儿跟梦儿两人,要是什么不方便的地方。他们都会一一顾及我的周全。你每天大老远的跑来我这儿,我现在又教不了武功。且是你现在的实力,也不是和我这类对等的。” “嗯,我才不要你传授武艺。青竹的武功已经够用了,多了我这脑袋也记不住。你用一切解除了我身上的往生断,虽然我千言报答不了你任何东西。但至少该有的关心照顾还是有的。” 易云川长长的叹了口气。 “哎,要是千王如此想。怕是负了老夫的心意。你虽说性子顽劣到一处,可是善良友爱的本质尤在。有此优点,便可立于江湖轰轰烈烈干一番大事业!如是你也是聪明着,身为男儿,在决断事物面前应该能懂得能收能放。拿重骨的事来讲,这是老夫应该做的,万不可将这点小事放在心上。” 千言闷着脑袋,一时不知如何。易云川看着他,心里想到浮生跟折梦,又便在心里自责自己先前的话。 “是老夫为难你了。其实你已经很优秀了。自入了青竹门下,实力跟名望便蒸蒸日上。从一个未经历世面的小伙子逐渐变成威震四方的一位王,这天翻地覆的改变如何不让人震骇!拿生儿跟梦儿相比,他们要是有你一半的洒脱,今日也就更加出色了。” 千言故而在这上面找到了话题,抬起头来,憨着笑脸道:“这只不过是我运气好。跟他们相比,还差得十万八千里啦。在冬友账里,最属我拖后腿了,嘿嘿。” 对于生死看淡的人来说,什么都可以放得下。唯有这心心相挂的人放不下。易云川一直都很欣慰,作为隐山派的弟子,亦或者奕剑山庄庄主,曾经都稀里糊涂做过违背道义的事。起初,他可能想过用一人做事一人当的方式弥补过错,到头来终归祸及了无辜。浮生跟折梦也是受害者…… 时至今日,他可能已经想到了自己往后余生剩余的时光不多。心心念念得还是这两个孩子。能跟冬友账里的大家成为同伴就是他最大的欣慰。在此之下,他早已做定了打算,留在他们身边终是拖累。要是有一天两腿一蹬什么也没有,可能还会伤害他们。江湖才是他们一起的归宿,南遥也只是一处落脚点,有一天他们终会离开…… 而这里却是自己最好的归宿,自重骨醒来,他最初的打算也是如此…… 千言看着易云川脸上黯然伤神,很是不解,随便用手在他眼前晃了一下。 易云川醒来,微微一笑,却似袒露着心事。 “你怎么了?” “哦,无碍。只是想起了曾经的一些往事。不经意间想到了生儿跟梦儿以后的何去何从。” 千言大了意。 “我还当什么为难的事。易庄主,你放心吧,要是以后我干得风生水起,一定会好好照顾他们的——” 说到这里,千言立马察觉到一点。 “易庄主,你……” 易云川却仅在他说了前言之时释然了。 “要是千言拿他们当出生入死的兄弟,老夫就再无担忧了。” “可是你这样子……总得有个人照顾的吧?” “没有照顾,才是对我最好的照顾!你们离开沈阙的时日不多了,可能就是明年初春来临之际……我怎么也没想到,这南遥之地会是我的归尘之地,或许沈决忆当初也是这么想的。这里——是个好地方,也是个奇怪的地方……” 千言感知皮毛道:“嗯,有山有水,是一块归隐山林的风水宝地。” 易云川看着他笑了笑,没有点评。 千言记得他先前的话,自己是个恋家的人。来来去去,又是一年半载没回过家门。青竹、同门、慕朝子、听剑阁,还有最记挂的千心,都是让他热枕的事。只不过,他曾被往生断折磨,也经历了它的恐怖,重骨后,他最忌惮的就是往生断留有雏牙,要是云虚长老他们一日不发话,他即便也不敢提出离开的事。 而易云川提到返程初春的事,他便激动了。 “易庄主,离开这里是一句话的事,你为何说在明年开年的时候?” 易云川一愣,忽而想到他只停留在重骨后的事,对其它的事一概不知。 “到时候就知道了。” 千言好奇,想要问个明白。只不过浮生这时端来了药…… 先于千言说话。 “千兄第,云虚长老说有事找你去。顾兄弟已经在大厅里等着你。” 千言复看了看易云川,他正望这院子里的融雪入神,目光俊逸,便不想扰乱他了。辞了浮生便往大堂里回了去。 顾惜朝正目视着他到来。 “冰块脸,找我何事?” 顾惜朝等候多时,险有些不耐烦,只是不屑道:“云虚长老找你,去了就知道了。” 见他死脑筋的样子,千言即便没多少赏心。应了他,便一同见云虚长老去了...... 那时沈阙的望江亭,在冬日的严白之下别有一番风味。 沈决忆跟大家都在哪里,千言惊讶,这才责怪顾惜朝不知轻重。 “死冰块,你怎么不早点提醒我。要是误了大事,后面找你算账。” “是你自己没长心眼。” 顾惜朝站在一处,毫不在意他。千言狠狠,就想立马在他的胸前窝一拳。唯独云虚长老看到了他们,正在另一头大喊。 “言儿,你跑去哪里了?大家都在等你呢。” 即是云虚长老远远的催促声,千言便赶紧大步小跑而去。 “我去易庄主那里了,聊得聊得便忘记了时间。” 云虚长老知是他的用心,便不再责备他了。 千言左顾右盼,确是不知道为何大家都在这里,故因为自己的误事,甚有难为情之意。 众人齐聚,云虚长老即便说来正事。 “今日叫大家来此,一是趁着太阳好来此畅叙赏心。二来是有几件大事找大家一同商量。” 南遥州岛世外之境美已经不在话下,沈阙的周围的风景怡情更无可厚非。千言这才顺意往望江亭的前方望去,独是一番山河眷美! 只不过,这几日来也算见识了沈阙上下,本来就是一介乡野莽夫,如是在览物闲情上没多大兴致。于是他直奔主题问其云虚长老。 “舅舅,究竟是什么事?” 云虚长老衷肠难吟,周顾大家,才似有心怀道:“因为你的事,大家历经千辛万苦求得重骨。辗转来去,已出家门半年余载,虽是在事可为。却也因此或多或少的耽搁了大量珍贵的时间。很久之时,我曾与你谈及过这世间何为狭,何为义。你终而在这江湖里一一经历了。现在应简单明了了。侠义,没有什么,侠就是你自己,义就是你做过了什么。” 涌似那身后的山河奔流,千言心里激荡无比! 其实,他比大家离家的时间更长,因为往生断的复发,他的记忆完全只留在了玉华山后的事。他只知道沈决忆慷慨大义施医的越举,却不曾知道其他暮阙人为苍生安危作出的牺牲。或许是因为担心他的鲁莽,大家自便好多事都没有提及。 如今时局不同了,云虚长老便叫大家一同来将所有的事正式一一告诉他。千言这才后知后觉,大家因自己浪费了多少的时间。 长达半年的光景是什么概念!他不能想象青竹又多大的转变,也不清楚大家受过的苦、流过的泪。 “谢谢大家!” 心中的千言无语也唯能郑重的说一句谢谢。 沈决忆道:“你身上的往生断虽解了,而苍生的劫却还在。如今,鬼溟堂跟朝廷合纵连横,欲要对江湖、对暮阙门大肆掠杀。无疑说,千王跟凌迟剑必还是他们气焰的火苗之光。只不过,通过和大家的接触,深深感受到了大家心中的身为江湖儿女的狭义之心。要是如此,天下有救了!” 千言心如重山,巍峨不动。 “终生青竹,狭义吾心!既是我千言做的事,那便说道做到。说句实话,我与这个俗世三千没有太多的恩怨情仇,身为江湖之人更没有半点的爱慕虚荣。但是,我千言的成长离不开身边大家的温柔,要是有人受到伤害,即便我千言第一个不放过!” 沈决忆懂得。 “换汤不换药,不为有为而无为,就是一种有为。其实我该早就认识到,这便是千王!” 云虚长老不孤,却又不能否认千言的努力。 “你已经经历了生死,接下来走的路比生死更具意义。你要记住,现在已经不是你一个人敢打敢拼的时候了,纵使天塌下来了,大家都会于你站在一起。” 千言感动,一一看了在眼中坚不可摧的每一种力量,竟有像咿呀学语的孩子一样对大家永诺了这份承诺。。。 第二百零六章 两人的深聊,突发的事情 比武大会的事一直没来得及跟大家说g。如今是个时候,云虚长老将千言的事交代了后便将此事一一告诉了众人。 大家心里禁忌的,这一路走来,大家脚下路坎坷。有伤心落寞,有生离死别。 如今千言身体刚好,本以为就能这样清闲自在的过几天安稳的日子,却不想鬼溟堂跟朝廷的这两座大山又突兀地压过来,如何不叫人烦。 “所以我决定,过个三五日我们便离开南遥。这几天时间里,大家都好好准备准备。等那以后,你们每个人都将有重要的安排。” 云虚长老的决定事出突然,这让大家猝不及防。其实心里还是有点小激动。 虽然沈决忆也不知道这个决定,可他脸上从未有过波动。只不过,他对大家的情怀不能磨灭了,心里还是很舍不得大家的。 对于大家来说,与冷阙的邂逅无疑是一种难得的收获,总得来说,这次沈阙帮了一个大忙,云虚长老怎么也得表示一下谢意。 “还是那句老话,大家欠暮阙门的恩情太大。有种说法,萍水相逢便能千杯不倒,便是可以结交的知心朋友。这半年来,大家在沈阙更是受到了无微不至的照顾。对沈阙主的感激,无异于眼前浩荡的山河。唯一于在意,便是沈阙主的心所……” 一世浮名,一世功碌,早已云霞生烟。就连这冒名而来的医者都和暮阙门的一切出生入死。他不能给云虚长老明确的肯定,但他至少看到了暮阙门已渐渐成了江湖的一份子。 “于个人,老夫虽不能渡化苍生疾苦,却还能在剩下的时光渡上成千上万的南北往来客。于天下,在大势所趋下,暮阙门终将跟江湖人同生共死,待那时,我这一把老骨头便可以跟大家一起杀敌了!” 云虚长老满意,同众人喜极,激流勇进下不甚言表! 云、吕、沈三人再齐目观望下,望江亭又是另一番的别致…… 该说的说了,该交代的交代了,自便无事,大家便散了。唯有白谨方留在了云虚长老后。 “云虚长老,弟子有事要请教。” 云虚长老蓦然回首,赞赏地看了他,白发与风长飘。 “且说来。” “比武大会是江湖人才有资格举办的活动。以一方之邪、一方之宦名义怎能合法道场,他们岂不是给自己找麻烦?” 云虚长老把了须。 “这个问题,老夫也曾考虑过。所谓放长线钓大鱼,要是这鱼饵有足够的诱惑力,即便不怕鱼儿不上钩。” 白谨方似懂非懂道:“你是说……” “对了!为何要天下三王做评审员?这意图已经很一目了然了。” 白谨方自我解析。京王权倾朝野,天下人巴不得拉拢关系,随便套套近乎,便可以在文朝偌大的天子脚下得到神苍的庇护。暮阙门是天下最神秘的强大势力,天下人都有一颗争强好胜的心,对于它的真面目怎么不得好奇?千言跟凌迟剑不用多说,就连口口嚷着仁义的江湖中人也将之视为瑰宝。 “召号一出,极大部分势力团体都将踊跃参加。不顺者,朝廷即可名正言顺拿来杜撰。即便是不给朝廷一个面子,居心叵测的背道者!不光是面子上无光,就连在江湖的一席立足之地都将湮灭。青竹、暮阙门、千义会……这些被钓的鱼只能咬钩。” 白谨方骇然,心里又夹杂恻隐。 “可这毕竟是场鸿门宴,千言跟凌迟剑才是他们最大的目的。要是去了,即便很难有退路可走……” 云虚长老顿了顿。 “嗯。能留给我们喘息的机会顶多一两个月,这其间还不能想到他们会密谋一些大的举动,好待将比武大炒渲的若火朝天。” 说话的时候,云虚长老明显的微怔,即便白瑾方知道他心里知道了些什么。 “长老,你有心事。” 云虚长老继回头看了他,笑了。 “如是门里最优秀的弟子,尽被独步老儿占了去。呵呵~” 哪是一股充满阳光的微笑。 白瑾方耿道:“至少惜朝是你最得意的门生。” 云虚长老这次大笑了出来。 “谨方道味也!” 白瑾方不孤,同他一同展望河山风光。 “不过弟子认为,青竹的弟子每个人都非常优秀。正是大家之间的相互鼓励、相互努力、相互信任、相互羁绊和故事才铸就了青竹的一切!” 云虚长老终而回味了,眉头一所,从袖口掏出一张褶皱的信纸,递给了白瑾方。 白瑾方缓缓地打开,看了上面的内容,颜色顿变。 “之所以我今日叫大家来作这个决定,可以说跟这件事有着重要的关系。” 白瑾方猛地抬头,却不知说什么好。 “这是昨日才收到的来信,越是紧要关头,敌人越小心谨慎。要是比武大会上他们真的拿青竹派、暮阙门开刀,他们定会先清除一切的影响比武大会的人跟事。顾公焱乃是中央太府寺,兼雁南侍郎。在朝廷的位置权威重大,京九天避患而趋利,为王来不断将身下不信任的人跟势力消除殆尽,顾公焱虽然对朝廷忠心耿耿,可为人忠洁。一旦比武大会的事引起轩然大波,文朝后世的历史跟严法都要篡改,这将是文朝一大翻天的大事。成可名垂千古,败可遗臭万年。于个人,京九天不得不为自己留后路,中央太府寺必须是自己信得过的人,而顾公焱必除!” 白瑾方怔怔。 “云虚长老,你可知这顾公焱为人究竟如何?” “真正的接触没有过,但从顾家的身世来看,即便是一个忠肝义胆的正义之士。” “中央太府寺的确意义重大,顾公焱在朝中也有着一定的份量,京王要在这个时候对其下手,未免避不开世人的眼。就算动起手来,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这天下都是他的了,江湖、暮阙门的旗杆他都敢动,如何对朝中一员大将畏惧。京王的手段多着呢,只要随意动点手脚,中央太府寺随意换人,抄了顾府就是一句话的事情。” 白瑾方心恐。 “意思是——” “大家都知道,顾公焱爱妻早逝,身下有一儿一女。少子便是惜朝,长女便是美貌人称”小貂蝉“的顾溪辞。比武大会的召告后,天下又继颁发了一条昭告。道顾家之女才貌出就、贤良淑德,文帝欣赏,册封为惠妃。于今天冬至在燕京举行正名大典。” “顾公焱可从?” 云虚长老简明道:“对顾公焱的了解不甚很多,可天下对顾溪辞宣扬还是很多的。其性格喜于俗世,多便对深宫的拘泥生活还是极大不愿的。” 白瑾方认可。 “听惜朝的谈及,顾公焱将其女奉为掌上明珠,他既然长老空中的忠肝义胆的人,要是女儿不同意这门婚事,他即便会跟京九天唱反调。” 昭告一出,便是圣旨。不从,则是违抗圣旨,株连九族的杀头之罪!从了,便是卖了女儿,深宫是一个牢笼,去了就难以在出来。一方顺了京九天的意,顾门从今往后被抓住了把柄,一切只能任其宰割。这样的道理显而易见,如何取舍都难逃一切。顾门危矣! 看着白瑾方极其重视这件事,云虚长老即便请求道:“惜朝孤僻,性子却傲骨,这件事我不敢对他讲。在此节骨眼上,任何人都不得有什么闪失。你们关系近,又各自欣赏,这件事便交由你,你可否愿意?” 白瑾方激动,如此信任莫敢轻负。 “承蒙云虚长老信任,谨方荣幸之至!” 云虚长老点头,即便心中放下了一块疙瘩。 白瑾方想了想,又问道:“距离大典的时间还有半月不多,长老究竟如何安排?” 云虚长老困扰。 “眼下的事很多,可我们人手够。逼不得已情况下,免不了分头行事。” 白瑾方一时心重,无法预估以后遭遇的事。其实自己还好点,向来独来独往,不差江湖经验。只不顾大家不同,他们虽说少而多见识了些世面,只不过前路崎险,稍有点差池就会断送性命,这让一个当师兄的如何放心得下。 只不过,云虚长老的话安了他几分心。 “言儿身上的生劫刚除,状况尚不稳定。且还是风口浪尖,暂不能让鬼溟堂发现他的踪迹。便由吕先生带回去,一方调息状况,一方先生跟门巅商议后面的大事。如今做好消息,便是暮阙门跟江湖人同仇敌忾,呵,这原是大家最关心的事,只不过大家都没有真正了解暮阙门。只不过,这一切都无关紧要了。如今鬼溟堂跟朝廷都将暮阙门视为眼中钉,多方的在暮阙门的地方生事,要是不小心应付,以后或对大事影响重大。这事得由我亲自前往北歌州去找齐王商量商量。” 白瑾方仍在意顾门的事。 “那顾家的事......” 云虚长老无可奈何地呼吸了一口。 “以惜朝的性格,他不会坐视不管。唯有希望的,他不要太过冲动......大家当中,也只有你老夫信得过,即便有你跟着他。切记,一切以大局为重,要是遇到无法决定事,随时回信。” 白瑾方心满意足,又关心其他人。 “那其他人如何安排?” 云虚长老想了想。 “若柔、水夏两个姑娘武功弟子浅,便随千言回青竹。大典的事凶险无比,难免生意外,阿兰便随你们同路。至于浮生、折梦两人,还得听凭他们自己的决定。” 说到奕剑两位公子,云虚长老不免一阵叹息,白瑾方也知这其间的为难。 恍然间,已经跟云虚长老聊了很久。又惦记着大典的事。 “云虚长老,你也不要太多担忧,我相信,只要有大家在,一切都能会做到的。” 云虚长老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 白瑾方看着担忧,只不过,既是心中有了了然,他便辞了云虚长老去找顾惜朝了。。。 第二百零七章 顾惜朝心事,白瑾方寻人 说起这件事,白瑾方其实还是有点难为情g。自己一向都是独来独往,孤独成瘾。顾惜朝虽然有点人情味,可是冷性一面不减。谈话本就是男人忌惮的事,如今还要交心交肺,即便是白瑾方生涩的事。 只不过,兄弟间的情义,虽说连自己也不怎么很了解顾惜朝的身世,但这件事关系着他家人的安全,处以常然,他也得为兄弟两肋插刀。 先去了他的住所,未见其人。而后去找千言,亦未曾见到。继续去了三个姑娘主的地方,也未有人影。 他还奇怪呢,想起一些事,这才后知后觉。顾惜朝自从千言的事告一段落后便一直心事重重。平常的他,大家都已为这是他性子。只不过,他感受的更深刻。 他一向不出来散心的,唯独这些日子常在后花园里看到他影子,有时间戏鱼,有时间看着园中的小山入神,那目光如同死炬一般。只不过没有那么深沉,潜在意义便是心事重重。 想来想去,也想不出个所以然。 “白瑾方啊白瑾方,你平时不是很果断吗?现在怎么如此的妇人之仁。你真没用!” 白瑾方如诉衷肠的谴责一通,又放心不下云虚长老嘱咐的事。能想的到的地方,无奈,也叫继续前往沈阙的后花园去寻找了。跑来跑去,如今已经到了晚上,很有信心的来到后院,却连个人影也没有。 这让白瑾方马上沮丧了,多的是失意和自己的无用之处...... 且听耳旁寒风呼啸,任凭园中雪水消融的水声流动,他也无动于衷。喘息间,他有些走累了,便找了一块扶拦坐下来了。 却整个世界安静了,望向园中洁白,脑海里也便通彻了。 “白公子......” 却是偏廊里走来了一位丫鬟,样子还算标志,明亮之下亦能辨析美貌。 “这么晚了,你一个人在这里干什么?” 她眼睛打转着问道,没有一点生涩,反倒令白瑾方害羞了。 “哦,没干干什么,我在找人。” 那丫鬟却噗嗤着樱桃小嘴笑了出来。 白瑾方敢视而又避开眼光地疑惑着,那丫鬟倒是红了脸。 “白公子,小女子说句失礼的话。虽然这沈阙大着,但每个人都有自己归宿。你要找的朋友对你来说想必非常重要。但他总得有个回家的时候吧?” 白瑾方一愣,完全被小姑娘的纯真打动。这才正然地观察了她上下,注意到她手中的小笼子。 “姑娘这是去往哪里?” 姑娘率直道:“哦,这是给三位姑娘送去的夜宵。” 白瑾方疑惑。 “大家的居所不是都在一起吗?” 姑娘笑道:“这夜宵本该是小雀送的,因为她闹肚子,便随手交给了我。只不过,我刚来阙里没几天,在这大大的沈阙里难免一时迷路,嘿嘿......” 白瑾方难以置信,却深深被这姑娘的天真可爱打动,他更不敢相信,与人交谈都为难的他现在竟然能跟一个素未蒙面女子聊了起来。以至于他还想帮她的忙。 “你走的方向都反了......” 那姑娘害羞了。 “让公子见笑了。那我不打扰公子找人了,希望公子马上见到要找的人。” 说着便要扭头跑走,白瑾方主动道:“可能我的朋友现在应该回去了,正好同路,我带路给你吧。” “嗯。” 姑娘转头,脸红得跟大柿子一样。 “哦。” 于是两人便一同去往了阿兰她们住的地方,路上还聊了一点。直到姑娘们的房子外,顾惜朝这才不舍道别。 “这里就是,你进去即可。要是不识路,今晚就跟她们一起住下。” 姑娘这时却吞吐起来,支支吾吾半会儿才说出谢谢白公子几个字。 “不用......” 还未等白瑾方说完,她便急着跑进大门里边去了。白瑾方甜着微笑着,整个人都疏松了。刚欲继续去顾惜朝住的地方,身后又听那个姑娘又转头大声说道:“要是是白公子的朋友,想必也是习武练剑的,公子不妨去英武场找找看,要是也没有,想必是已经回去了。公子人这么好,一定能找到的。” 这次说完,她便直奔屋里头了。 看着她的声影,白瑾方感动了。这才想起还想问人家芳名的,却没机会了。 可是心里的温度尚存,也不多想,径直往英武场而去...... 果然,白瑾方在那里。只不过心情和样子不是很好。 一空、一人、一剑、一式,他肆意地纵情剑舞,扬雪纷纷间,时而抑郁,时而不能自我,又像是疯了。 再起了剑招,白瑾方识得,乃是柔剑流的“雪来发枝”。剑招是登封造极的,只不过在现在心躁的顾惜朝手中使来很差欠了火候。 奇招与生俱来伴随危险的,就拿柔剑流的剑招来讲,招式都是应情应景的,如今顾惜朝心里入了魔,即便使用“雪来发枝”之际难免伤及自己。 白瑾方还在担心着,顾惜朝刚起剑意,猛地抬手,出剑未来及收回,整个人便偏带错了方位,狠狠地跌在武器架上。“哐当当”几声响动,顾惜朝已经脸扑进了雪里,口中已经有鲜血流出。 他满是丧气,握紧拳头重重砸到了武器架上。 白瑾方故是心疼,却也明知他的性格,只是缓缓地走了过去拿起他身后雪中的剑。 “习武之人最大的禁忌就是浮躁,用剑之人剑就是自己知己,怎可随意地丢弃。” 顾惜朝愣地回头,见是他,适景,又说不出来一点什么。 白瑾方也没特意地看他,接着拾起一旁的剑鞘,将手中的剑归了鞘,而后走过去递到他手中,又将他扶了起来。 “我还在左思右想呢,平日一向不爱乱跑乱动的你今日我跑遍了整个沈阙也没见个人影,要不是阙里的一个姑娘提醒,还不知要多久才能想到这个地方。” 顾惜朝自责,却是心凉着。 “劳烦师兄了,只是有些心事,一个人便跑来这里静静。” 白瑾方责道:“这叫静静?顾惜朝,你可不是平时的你!你是怎么了?有些事虽然可以藏在心里,但你要记得,你已经不是一个人了!你将我们这些如同出生入死的兄弟算什么?现在有什么想不开的?还一个人跑了这里跟空气过不去?” 顾惜朝被吓住了,这是他看到白瑾方第一次生气,而且很气。且是因为担心自己才会这样。 “对不起,是因为家里的事......” 白瑾方一愣,心里揣摩着他肯定已经对家里的事知道了点底细。即便心里也很不情愿对他发这个火,找他就是因为他的事,现在怎么还因为自己不耐烦冲他火。 平了平气,将云虚长老的那封信交到顾惜朝手中。 “好了,发泄发泄是可以理解的,但不要因此耽误了眼前的大事。这是云虚长老交给我信,你且打开先看来。” 顾惜朝眼神低垂。 “其实我已经知道了。” 白瑾方惊讶。 他才娓娓说来道:“昨夜,我无意间听到了云虚长老跟吕先生的谈话,内容便是我家里的事。” 此刻,白瑾方明显的看得出来,顾惜朝踌躇的神色。即便他知道了信里的内容,也令白瑾方稍微轻松一点。自便又不知道他在看待这件事上心里的底,或而深的不知道如何于他直诉。 味道是他心里想开了。 “白师兄,其实我很无用......当时,我和爹以断发的形式一刀两断,决下誓言从此不依赖他的所有帮助,可是——天大地大,至今我仍然一事无成......嘴上说的从此与他,与顾家再无瓜葛。而经历了人生百般疾苦,始终忘不了我是他的儿子!” 白瑾方若苦,心心如漆。 “要是没有你爹从始而终的残忍,才能铸就今日的你。他不是不爱你这个儿子,而是让你更快的在逆境中学会如何保护自己。百善孝为先,你是一个懂的珍惜朋友的人,我不会不相信顾家有危险的时候你会不管。” 顾惜朝眼含星芒,清澈的波光星星闪闪。 “之前,我还在不知所措。自从当师兄来,我才终于想明白了......” 白瑾方搭把手于他。 “走吧,这里凉,家里暖和。云虚长老既然将这件事交给我了,我一定也会完成你的心愿。” 顾惜朝点点头,勇气地接过那双温暖的手。无限感动和力量在胸膛里游动。。。 第二百零八章 离开南遥州,安水夏低落 也就是三五日的时间,大家离开了沈阙——传言中令人毛骨损然的神秘传说g。 南遥州的风光别具一格,这是毋庸置疑的。自始离开,大家心里才隐隐回望了相伴半年的记忆之地诸多心绪。 形似老翁的旧船夫一直摇着船,却非故人。沈决忆老了,能划动船的机会恐也余生不多了。却不是这欢乐的时光里不愿送大家一程,而是他不忍…… 云虚长老挺胸望向那遥远无际的海,终是后身的一番夕阳之景难以忘怀。 在海边之时,沈决忆在,直到现在他也记得他年老体迈的慈祥样子。 “南遥州的为天下客留着,沈阙的大门亦永远为朋友打开。要是有机会,希望大家来做客。” 一暮风了了,那些熟悉的身影也就消失了。不知何年何月还能有幸来此。 可是天下的事未完成,江湖之人不能流连忘返。走出去了一步,便再也回不了头了。 于是,这段路走完了…… 长长的海程至此也变得很短很短。就连海上的风也都格外的凉快…… 一天、一夜、又昼夜,往往复复间就如这海上行走的船。云淡风轻过后,便再无踪影可找了…… 熟悉的渡口,熟悉的光景,又再三的回到大家眼中。一回生,二回熟,大家已经对这里不陌生。 千言下了下船,感觉浑身的轻松。坐船的事,怕是他这辈子也不想了。 “千言,你还好吗?” 温柔的声音,美丽的样子,就算吐到毁了肠子,千言也要记她的好、留她的美。 “这家伙可不是什么人坐的,还倒是没醒来的时候好,什么感觉都没有。柔柔,你可不知道我这些天遭受的罪,可比这之前身上的剧毒猛了!” 老船夫在那边道:“年轻人,有的船坐就行了。要不是这家伙,在茫茫大海上你早就葬身鱼腹了。” 千言不乐意,这老家伙过嘴瘾,本想要讨几句快活的话,却见了老船夫快快掉了船头开心着走了。 “祝大家一路顺风~” 如是像风又去了,便消失在了海上再也看不到影子…… 千言嚷道:“削他老滚的,好老家伙!说走就走了,本王要不是怕这海儿子腹了我的肉,准要去追上你去好好说说。” 之前,千言有口无心,说来大忌的话,固然惹得大家不开心。如今又拿命的事乱说,段若柔还倒怕云虚长老责骂他了,赶紧捂住他的嘴。 “瞎说什么不吉利的话,且不可再拿你的生命当儿戏。好了便是好了,也让大家放下了心。” 千言自觉,嘿嘿一笑,像个麻子。 “嗯,本王知道错了。柔柔,你知道,我向来都是张口便来,可这这种坐船的方式实在是非人所受。要是走路,我准个儿比你们所有人跑得快!” 段若柔起了白眼,视作不理会。见云虚长老没管,也就不执意了。 只不过,这两人的一举一动尽让安水夏看在眼里。你有她,我有他的,还亲昵地叫了起来,如何让她受得。 这时,她明显的是身处人外了。阿兰看到她,很是着急,即便找了千言当门栓敲。 “乖师弟,你也是个大人了。说话没有一点忌口,若柔师妹好歹也是个大家闺秀。闺房不迈,大门不出。你倒后着脸皮叫人家柔柔!什么肉肉的,一点礼数都没有。” 不提还好,阿兰这悬河而来的随口道来,顿时让段若柔无地自容。面红耳赤的,连一句解释的话也说不出来了。 大家目不转睛地看着她,才又觉自己说错了话。安水夏现在看到千言跟段若柔已经心到九霄云外了,这个关键点上拿他们当话题,无疑更让她下不了台阶。 “我不是占若柔的便宜,而是大家都是朋友。随便叫两声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要说千言榆木脑袋也就天成了,这种氛围他害完全看不出来。阿兰都为他急着捏了一把冷汗。 “乖师弟,你真是蠢猪!” 语气明显是很小心翼翼了。千言听了,阙还得找他讨账。 “你骂我!” 阿兰哼道:“骂你咋滴了。要是你敢再乱说话,师姐我马上给你柳条儿吃。” 这说着,便要去河边折枯了的柳枝,样子完全跟千心动手时一个样,千言心里的阴影完全让他见好就收。 “好师姐,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见他知错能改,阿兰也就啧嘴放过他了。 这是大家闲来的小趣,欢乐之余没有其它的是非。只不过,要是不解人心意的还好,要是懂得其间的丝丝情感涌动,自便很清楚千、段、安三人之间的关系特殊了。 糟糕的是,大家都能看清楚个一二。像顾惜朝、白谨方跟浮生这样喜怒不易流露的还好,要是直率的他人,可就难了。 还好,云虚长老心领神会,在儿女之情上有点子。问路的看了眼吕梁迁,两人意会,也是怕大家闹出矛盾,赶紧开口道:“言儿,你是成天没个正事。经历过九死一生,舅舅还以为你懂得了点什么。都什么时候了,还改掉不了贪玩好作的性子。蠢材!” 千言被吓到,这还是云虚长老第一次大声责骂她。那一时,他低落了…… 段若柔是个心细的人,可却在时在意掩了思考,还自当认为云虚长老怪千言的不是。看架势,即便是要动严了。慌得她赶紧于云虚长老求情。 “云虚长老,千言他是无心的。还请不要责怪他。” 云虚长老眼光偷偷瞄了几下,假装不理视,实际是找吕梁迁的圆场。 吕梁迁懂,便配合他演了这场戏。 “咳咳……小孩子们吵吵闹闹,这是正常的事。千王从小性子顽劣,调皮一点也是情有可原。大家都是交心的患难知己,有时间适当开点玩笑也是自在的。老夫看,大家不要在这点小事上纠结了。老夫看,现在天色不早了,我们还得尽早打算今晚的住处。明日,大家都有重要的任务去了,怕是长时间不能在一起了。这样在一起说说笑笑的机会也就少了。” 吕梁迁的话即中把心,又见效果。千言自得领错对云虚长老说一句对不起。 云虚长老这才缓和语气。 “这吕先生的话要紧,臭小子你给我急着,要是以后还玩闹,可不想舅舅扒了你的皮。” 千言自当认了,话都不敢说一句。 这件事其实没头没脑的,只不过适时、适人变成了这样,如今平了,大家也就不去再提了。 因为大家前后的事的确重要,这才真正让这件事平了。从始至终,安水夏都是个某种意义上的局外人。她懂得,三人之间的事难舍难分,只不过有口难开,或许她已经知道答案,某一日,终要有个人当作一厢情愿,哪便是自己了。 随后,大家便往金河城去了。一路上,大家都没说几句话,正好掩饰了安水夏脸上很多的复杂情感…… 入城内的时候已经天大黑了。好的是正好有家客栈没打烊,虽然寒暄了点,却也足以保暖。大家便决定在此落脚了。 时间也不早,待云虚长老细细安排后众人便去各自的房间。也不能说房间,这种能站个脚就已经够呛的地方,能有睡觉的床榻已经奢侈了。 店子差点,可老板娘人好。上了年纪,是个老婆婆。三位姑娘的房间靠里一点,里面灯暗,老婆婆亲自掌了盏亮一点的灯带她们过去。她走在前面,过于老眼昏胡,身体不乏明显的分不清,三个姑娘心好,还倒她们照顾她了。 “很是对不住,客栈没人搭理,经营起来也没什么光景。能来这儿的客人已经少而又少了。姑娘们都是贵人,可能适应不起来这里。” 段若柔温柔道:“老婆婆不要见怪,江湖之人,出门在外,风餐露宿的事多了。能有一个睡觉的地方我们都很知足了。” 老婆婆慈祥的笑着。 “姑娘人好,心地善良,以后定能找到好的人家享荣华富贵。” 阿兰看安水夏的脸色顿时变了,害怕闹出事来,赶紧扶着老婆婆往前走,避开了安水夏。 巧的是,马上到了,老婆婆吃力地推开了上上下下全是灰尘的门。里面场景也难以入目,三人进了去,蛛丝网都能看个一清二楚。什么东西都在乱摆着,要是腾出睡觉的床来,肯定得花些时间。 只是没有办法,男的门也有自己的事半,三人只能自己抓紧时间清理打扫。老婆婆心好地帮忙一起,三人本不想辛苦她,只是她执意,也就随了她的意。 忙了半小时的时间,总算是整理的像个房间的样子。无事,老婆婆便回去了。 床足够大,三个姑娘同榻也能将就,只不过现在安水夏心里不自容,即便跟段若柔说句话都是很难习惯的。 从到金河城里的路上,她一直勉强着自己行为不要怪异,只不过最终还是其骗不了自己的心。友谊、爱情,她都不知道如何取舍。如今静下来了,她却只想出去一个人走走。吹吹风,游荡游荡也是好的。 阿兰早还在为她们之间的不协调安排考虑,房间里只有一张床,三人一起睡在一起怎么也得合不起来气氛。只不过段若柔心细,看到房间里还搁置的草席,正好拿了铺开当作今晚睡的地方。 “若柔妹子,你在这是在干什么?” “今晚,你和安姑娘睡上面,我睡在这里就行了。” 其实阿兰跟安水夏都极大不情愿。 “这寒冬腊月的,你可不能拿自己的身子开......” 阿兰还未说完,安水夏便僵硬地说来。 “今晚还是让我睡下面吧。” 说完,她便心事重重走出外面了,反常很让两人不知所措。又怕她出事,段若柔赶紧示意阿兰跟了去...... 阿兰立马追了出来,也不见了人影。心里急了,向客栈外跑了出去。找了很久才在一棵大树下找到他。 没想到,像她这样少许流泪的倔强人也有这样苦的伤心欲绝的时候,当阿兰看到这一幕时,心都化了...... 安水夏可能感觉到了有人走近,抬起头来,看到是阿兰,却再也抑制内心的情感流露。 那眼泪哗哗的样子,阿兰何其忍,缓缓都走到她身边,疼爱式的将她靠在自己怀中暖了。 “傻孩子,有什么不可以向大家说出来的。” 安水夏抽泣着。 “师姐......我做不到......我太不中用了......” 阿兰叹了口气。 “不,你性子太要强了,以至于才这样委屈了自己。” 那阵,安水夏几乎要嚎啕大哭起来,阿兰只能将她牢牢地放在心怀,却也解不了她心中的结。。。 第二百零九章 千言当苦力,安水夏大哭 男人的活,干起来简单g。今日被逮住正着的千言实用性地被充当了苦力。他们的房间在另一头,只不过穿过了一个水缸的大院。时间久了,院落里的房间却被老婆婆拿来当陈旧之用。院落大,没想到这样的小客栈后面竟然另藏玄机。什么柴房、厨房、粮仓、五谷轮回处都在一起。 分房子上没有多大争议,云虚长老、吕梁迁长辈,唯一的住房便就给他们了。能像样点的柴房可以用来白谨方跟奕剑两位公子休息。剩余人能住的地方也便只有粮仓了,吃饱可以,睡觉就不能啦。这不,千言勇气好,今晚摊上了福气,偌大的粮仓可以随他用了。 顾惜朝本是可以跟云虚长老他们一个房间的,只不过他顾及千言的,便主动提出和千言一起…… “削他老滚的,这是哪门子鬼住的地方。我还是他亲外甥呢,只不过犯了点小错,用得着这么不当人看嘛。” 清理完云虚长老他们的房间,又接着来整理柴房,如今已经累的半死了。要不是顾惜朝帮着他,他今晚是别想睡觉了。唯一能过得去,也只有这一点。虽说顾惜朝人冷了点,但多少敢为兄弟两肋插刀。其实,千言有些被他感动了。心里本想有机会随便说一句谢谢,他却一直不说话,跟个温虫一样。只是又记得了今日云虚长老的态度,憋屈起来就只能拿顾惜朝当发牢骚的闷罐子了。 顾惜朝正抬着一条长凳,从一大捆的柴里抽了出来,走去另一边搭置床板,听他嚷嚷,看了看他,也没说话。 “嘿!我说冰块脸,你好歹说句公道话啊!最受不了你这种一句话都不讲的人了。” 顾惜朝突然回头,手中握着一根棒,径直地向他走来。没有变化的表情煞是吓傻了千言,顾惜朝的到来,立马让他双腿颤抖。 “死冰块脸,你想干什么?” 顾惜朝没回答,轻快地将棒抬起来,千言抱了头,自以为那棒要落到头上了。 闭着眼睛,只听唰唰唰的轻响,却没有感到头疼。还是那尘土掉在了脖子里…… “千兄,长夜漫漫,要想睡个安稳觉,还是将眼前的事做好了再说。” 千言还想找他算账的,他却先开了口。还是让人不爽的话。 “你个死冰块脸,平日里见你牛哄哄的,这个时候反倒没出息了。你是不是脑子坏了,给别人干体力活也得这般有劲?” 顾惜朝淡然地看了他,也没个理会,又去一边搬弄柴堆了,很干练的就将柴堆落在了一起,整整齐齐的。 千言又不是吃不了他的性格,也只有能在他身上发发牢骚,抱怨几句后还是该干正事干正事。 背着冷风,冒着几身汗,规规矩矩也将柴房整理好了。望望成果,没想到现在身为王的他对于这样睡觉的地方也是渴望了。 出了来,两人欲继续安排自己睡觉的粮仓,却被寒风打得哆嗦,敢走都不敢走。还在有序着,肚子又咕噜着叫了起来。这罪可不是人受的…… “削他老滚的,从当了青竹派的弟子,我千言哪有受过这样的罪……” 顾惜朝心里倒没什么冷暖,先时已经走下了台阶几大步。回头见千言可怜兮兮,故而从怀中取出了纸袋拿去他。 “呐,拿去吧。” 千言好奇,油乎乎的,还当里面是什么东西。打开了来,却是充满味道的鸡腿。这口水吧啦地流了出来,看着顾惜朝险些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你可不要多想,赶城来的时候我肚子饿,正好看到街上卖烤肉的,自己便随便买了一点填肚子。吃不下了,才留着,看你可怜,这才舍得拿出来。” “嗯!真香!” 千言拿起鸡腿就啃,哪管得有心没心。只不过,这点雪中送炭让他感受到了顾惜朝的好…… 见千言不在意,顾惜朝也就明哲保身了。看着他的吃香,又下意识想到了一点心事。 顾家的事,他们都不知,他确信,要是千言知道这件事,他肯定会暴跳如雷地站出来为自己撑腰。但这件事说到底只是与私人有关,他也不想大家去冒险。现在,已经有白谨方跟奕剑两位公子同行,他心里已经说不过去了。然而的是,兄弟就是兄弟,情义之间没有任何隐瞒,他心里率直,犹豫来犹豫去还是想这件事告诉他。 “小伙子们,辛苦你们了。” 话到口边,老婆婆正好抱着床被走了大院来,他急忙去搭把手。 “外边这么凉,老人家又腿脚不方便,可莫要坏了身子。这里交给我们自己处理就行了。” 老婆婆笑着。 “没事,我这身体硬诚着呢。夜里冷,拿了些暖身的被子来给你们。你们人多,今日让我这小客栈暖了起来,却让我忙得照顾不到大家。我心里过意不去啊!” 顾惜朝感动道:“老婆婆哪里的话,我们在这里已经得到了很大的方便了。” 老婆婆点头。 “真是个懂事的孩子,在家里,你一定是个孝顺的好孩子。” 顾惜朝语顿了…… 老婆婆看不清,说说也就转身走了。顾惜朝只是看着她,就连句关心的话都不会说了。 老婆婆还不忘回头说道:“你们的朋友在客栈里头喝酒,你们两个也一起来。大冬天,暖暖身也好啊~” 千言见顾惜朝呆在那里没有反应,自己便回了。 “谢谢奶奶,知道了。” 开始,打从看到老婆婆的举动,千言心里有了波动,因为他想起了一家母女的事来…… 这种场景不外乎如是温暖,他心里简单的、入心的正是一个情字。因为有了这些东西,才至于成为了今日的千言! 萍水相逢的,哪是人间真情。而与身边的长久相伴的,是羁绊情。他与顾惜朝之间的这种兄弟情,都是珍贵无比的。 顾惜朝有心事,他不会不察觉。他的身世背后,是与家人有着很深的隔阂,这点,他也知道。 方才,老婆婆提到了孝顺两字,即便是勾起了顾惜朝心中的往事。孝顺两字碰巧伤到了他的自尊,其间的真正含义,如何又不刺激他…… “你家里的老头可要发火了。孝顺,这小王八羔子能有点出息,就已经算对得住我这个爹了!” 这是千言宽心他的方式,有模有样的,还倒让顾惜朝接受了。 “你又没见过他,还装模作样些什么。” 冷冷的语言,却充满着朋友的温柔,说完,顾惜朝便往客栈里头走了。小任性的样子像是一个高傲的孩子。 “去哪里?我们睡觉的地方还没搞好呢?” “喝酒。热身。” 千言大口啃了鸡腿,奸诈地笑了笑,大步往客栈那边走去…… 大家一道喝着小酒,感受死来还有些情调。见是顾惜朝跟千言来,云虚长老笑灼颜开叫唤两人。 “惜朝,言儿,你们来的正是时候,我们还在安排明日后的计划呢,人齐了,也好一并安排。” 千言受宠若惊,心里盘算着他怎么了,白天里还对自己大发雷霆,如今这个儿却像无事发生一样,要不是看到了他喝了几口下酒,很难相信这是说了醉话。这不过他自己心里忌惮,这个时候也不敢多问一句。和顾惜朝两人随便找了位置坐了下来。 云虚长老这才道:“我们这次出行,也算圆满,总也是大家闯荡江湖的一次珍贵学习。这一周转来去也是半年去了,我想大家都很怀念青竹的生活。在沈阙的时候来不及同大家细讲,趁着今晚包袱满满,我便将该安排的全部安排了。” 大家认真起来。 其间,除了顾惜朝跟奕剑两位公子,很多事其他人还不知道,即使这种时刻,云虚长老也不打算将一些实情告诉他们。 “因为千言的事,这次牵连最大便是暮阙门。鬼溟堂、朝廷联手接连对暮阙门下手。这次我们的成功,可以说暮阙门从前到后帮了我们大忙。既是朋友,我们也得出手相助。但这背后的阴谋利欲网太深,在完全没摸清对方状况下我们很难下手。所以,这件事我跟吕梁迁深入探讨后,有了新的打算。从明天后,惜朝、浮生、折梦,还有阿兰通过水路北上,前往燕京,潜入朝廷内部查探京势一方的行动。谨方跟我去北歌州,一方在鬼溟堂跟朝廷大肆动手之际找齐王商量一下应对计策,一方对江湖和暮阙门合作的事进一步沟通。其他人明日便同吕先生回青竹山,待门巅作下一步打算。” 千言心里满了,大家都有自己的事可做,唯独自己要无所事事的回去。 “舅舅,虽然我很想念门里,也很想立马见到姐姐。但现在我是一个有用的人了,既然大家都有很重要的事去做,为何我一个男的回去,这样让外甥很没面子。” 见千言耍性子,云虚长老此时即便凶了点。 “住嘴,什么叫你没面子?你不该大家添乱子已经是足够大的面子了。你忘记了先前身上的蛊毒给大家惹的麻烦了吗?现在虽然往生断解了,可还不能保证完全。要是在出点差池,即便是大罗金仙也挽救不了!再说,让你回去并不是没事可做。你要时刻记住你的使命,要是鬼溟堂跟朝廷这两座大山压下来,最终还需要你跟你手中的凌迟剑。却也是没办法的办法,天下的安危全靠你一人去拯救并非切实。最终来,还是要靠江湖人、千义会、暮阙门,以及有着狭义之心的天下人。” 千言被说得无言以对,自是心里不甘,却也只能认了。 云虚长老看他老实,又怕自己话伤了他的心,故而又缓和语气道:“怎么的说,一场流血成河的事在所难免。回去以后,你要配合吕先生抓紧集结天下千义会兄弟的力量,紧要关头,可能成为我们左右臂膀的有力把手。江湖盟友的事,门巅自会安排。要是此去北歌州商量个一二,即便新一轮的正邪之战一触即发。可越是到大事要发生之际,舅舅越担心你的安危。你虽长大成为了一个大人,凭借自己努力做到了被天下人认可王,也多少学到了很大的本事,但有些事的确是你未能经历和掌控的。单拿凌迟剑来说,到现在你还未能娴熟于手,要想发挥它真正的威力,你还需很深的磨合。门巅会意识到这件事,回去后他会在这上面有安排。这样以来,你就可以一面养精蓄锐,竭尽清空身体内所有的余毒,一面又能和大家做好应对邪恶一方的准备。” 千言听明白了,便不执意了,赶紧点下头来。 顾惜朝这时却内心愧疚起来,原本想云虚长老是因为将自己的事瞒过千言故而才有了这样的安排,要是不云虚长老细细说来,他终而是不知道云虚长老所作的安排皆是以大局为重。 这时,白瑾方突然问道:“云虚长老,安排的事三位师妹可知道?” 云虚长老这才想起说正事,将三位姑娘放在心外了。 白瑾方懂,转身欲叫三位姑娘来,正好老婆婆从里边拿来了清酒的热水来。如今夜深了,想必三位姑娘都已经睡了。白瑾方才意识到自己险些失礼,想了想,正好问一下老婆婆。 “婆婆,三位姑娘睡了吗?” 老婆婆叹了口气,责怪自己的忘事。 “哦!你看我这老太婆上了年纪,将重要的事都忘了。三位姑娘开始还好好的,我离开房间的时候她们都正常。不知什么原因,不一会儿有一位姑娘独自走了出来,样子很是不开心,我问她,她头也不回的说了去外边走走,便出去了。我还想去看看,正好另一位姑娘出了来,问了我话便跑出去了。两人很长时间都没回来,我一直放心不下,另一位姑娘也出来了。就这样,三个孩子都出去了,到现在也没回来,我还想去跟你们说的,却忙着忙着将这事忘了。哎!都是我的错。” 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大家惊讶,又对阿兰她们三个很是担心。 白瑾方还在于老婆婆宽心,不想千言从板凳上俶地站起来,想也没想,便快速地跑了出去,就连云虚长老也没叫住他......。。 第二百一十章 安水夏告白,千言的担当 千言匆匆地跑到了客栈外,呼呼而来的寒风打着他的脖肘子g。在云虚长老谈话间没嘬几嘴,现在反倒晕晕乎乎了。他觉得,哪是冻的神经发麻,五脏六腑封脉。才以至于头脑停了不能运转…… 比起这样严冷的天气,倒是他心里更七上八下。他觉得,他已经开始六神无主了,顺着心里,他疑问,为何这样叫人瑟瑟发抖的大冬天却不能连自己活的心也冻僵住?他又自问自答了,要是这样最好,无事发生,无事可烦,也问心不愧。也不挨千刀子戳、万刀子刮,更也不遭天谴了。 他寻着沟痕的脚丫子从客栈门口一直往大街的东面找。墙角落、巷口、河边、树后他都挖掘过了,可是也没发现点什么。 而,夜里的天此时更加的凉了,就连天,也不知何时飘起了雪花。这让外身没加衣的他,冻得呼吸都困难。 他心里越是放心不下,这雪就越猛的飘摇。简直跟闹鬼了一样! 到了街尾,已无路可去,他又转身,继续往大街中央的北面找,少时,腿脚都已经不直觉了。可是他又巴不得找到目标,哪怕有一点影子也好…… 别说是目标的影子,大街上就连个人影都没有。上上下下,左左右右,什么地方没找,半个时辰目标找不到,自己倒先冻死在大街上了。 为了不失去身体的温度,他极力地搓着两双手,顺便从腿上搓到脸上,唯有这样,等他真的被冻死之前还能有个清晰的眼神灵光。 一来二去,没办法,在所有能去的地方都打水漂后,他只能一路往返回到了客栈附近。却不想被大家看见,被大家当作自己不中用看。便另谋路子…… 稍稍地绕了道,翻墙越瓦的事,他早已轻车熟路了。 可能僵硬的身体使得动作不稳,跌跌树、掉掉巷子也是正常的。 管它什么死胡同跟脏地方,能找到担心的人就够了。好在这不当人的一回值得。 “咚”的一下,再从一个房顶跳跃另一个墙墩上时脚底突兀的打了滑,使他足够份量的掉在了墙角。要不是底下有干草料子垫着,怕是全身的骨头都要摔断。 “削他老滚的,什么破地方。摔得爷爷真疼!” 要不是偷鸡摸狗着,他肯定叫唤的比这更理直气壮。 “咦?” 什么嘞?什么嘞?摸着后大股的千言这时明显地感觉有三双眼神凝视自己。 抬起头来,谁来着?尴尬的他也记不清他在干啥来着。 “乖师弟,你在这里干什么?你是来找我们的吗?” 阿兰也没想到他是这种关心人的人,但他人的确在这里,想必是云虚长老让他来的。她心里猜着,也好奇。 千言看她们直勾勾的眼神,有种像被审视的感觉。又不想被她们认为自己意图有心,即便马上站了起来,随意地拍拍屁股上的雪,很自然地抹了头型。 “今晚意境好,我想偷出来独自练会儿剑,不巧被你们发现了……呵呵……呵呵呵……” 阿兰岂能不了解他。 鄙夷道:“一点都不老实,三更半夜,这么冷的天睡会出来练剑。要是别人还信得,要是你,准是个胡编乱造的。” 这瞒也瞒不过,说又说不得,可让千言陷入语荒了。 “师姐,你跟若柔先回去,我想单独跟言君谈谈。” 千言看得出来,安水夏泪眼惺忪的脸上,那是一种蜡烛成灰后的决然。他不能想到在这期间发生了什么,但他隐隐约约感觉到了一点什么。是从身边点点滴滴发生的事到今日她心情突然反常的正中间。 阿兰深知这件事她已经无法拿捏了,只是看旱鸭子落水一样无奈叹了千言一声,便走了。 段若柔也只关心地看了看安水夏,缓缓从千言身旁走过。眸子里旺旺,却又是宽容地钟情默默。 千言只看懂了两个字——相信。 场地空了,唯独他们两个半响未语。千言这才注意到大树后面河道冰面下仍有流水叮咚叮咚的响。可是好安静…… 他又不知道如何开口,是因为想到接下来将要有惊天动地的大事发生。 “言君。” “嗯?” “我喜欢你。” “嗯。” 千言第一次没听清,反应过来却非常的清楚。 “啊?” 她的眼睛红了,跟她鹅白色的脸庞一样红。见她没反应,又怕自己的不在意令她情绪雷霆爆发,即便说一句没出口的“我”也好…… “我知道,你心里有人了。” 她还是眼泪流了出来,虽是将自己的伤心坚强地掩盖着。 纵使这样,在感情上面毫无用武之地的他也只能像块木头一样嗯不出一点声音来,哪是无话可说。 “我知道,我都知道……若柔也喜欢你,她人很温柔,也很善良。” 不知她要有怎样的勇气,才能说出这样的话。但他是男人,要是看到姑娘在伤心流泪——还是因为自己。他定要立马过去用男人的方式抱住她,当作慰藉…… 这样的奢侈,让她感到了很暖。 千言明显感觉到胸膛上这柔软的身子在抽泣…… “抱歉,像我这样的半吊子不配被人喜欢。要是命中注定有人不嫌弃我的没心没肺,那么今生也只有一人让我有资格去跟她白头偕老。” “要是有这样的人同时出现呢?你会选择哪个?” “先遇到的那个。” “时间的问题吗?” “不是。” “为什么?” “因为我千言的能耐就这一点。” “那我算不算两个其中的一个。” “不能拿你来做比较。” “为什么?” “因为你是朋友。” 安水夏一直都很想知道,即是她知道这个答案早已有了见晓,可心里的距离感还是让她撑到了现在。 “你为何要老实说出来。” 那是失望中带着的自然的一点释怀,其实她已经决定放手了。 “因为我脑子笨。” 千言的耿直让安水夏啼笑皆非。而就这样,她已经感到很满足了,适时的便将千言推开了。 “你知道,我是个很要强的人。即使在我看到你跟若柔心心相印的时候也想为自己争取一把。只不过,我现在想通了。是因为这件绒丝的白袍……” 千言这才愣然发觉,原是安水夏身上披的袍子是段若柔的…… 那冷风顿时打脸比巴掌还疼。 “她对你比我对你做到的更多,要是我还愚昧无知,到头来就连仅剩的一点颜面都要失去了。” 千言静静聆听她心里的话。 羞涩的她转过身去,抬头望向纷纷而落的雪花。 “倒不如因为碍于颜面,而是怕真正做了有负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这句话的千古罪人。” 千言看着她抬起了手臂,这时轻盈的身姿正和雪花起舞。脑海中顿时想起入门考试时和她经历生死的事。原不及这也是她的温柔所在…… “走吧,回去吧。要是冻坏了你,云虚长老指不定唯我是问啦。” 千言暖着笑了,就连身上刚才受到皮外伤都感觉到了…… 路上,两人都没说过话。待到客栈门口时安水夏突然转身道:“我哭的事可不要跟大家说。” 千言还倒要请求她呢,今晚狼狈的样子被她们三个瞧见了,要是让大家知道了,指不定笑捧腹大笑。 “嗯。不过,你也要答应我不将我今晚事告诉别人。” 安水夏疑惑了一下,立马又明白了。 “这算是我们俩之间分秘密吗?” 安水夏嘟嘟着嘴,样子过分的可爱动人。让千言不由自主地点头。 她却笑的眼睛眯成线,开心着即便进去了。 千言想着大家还在等他们,进去才知道大家都去睡了。心里想,可能是阿兰她们将事情说通了,大家这才安稳地去睡觉了。 “言君,早点睡。” 安水夏说完,便轻轻回去她的房间。迷人的身影久久在千言脑海挥之不去…… 还是寒风呼来了,他才赶紧回去自己的小窝。 粮仓!硬是想到今晚睡觉的犄角旮旯已让他背脊梁生寒了…… 推开门,里面的烛火还在续着。顾惜朝正坐在桌前抱着剑冥修。千言还以为他睡着了。为了不惊动他,千言小心翼翼掩上了透风的门。环顾一周,在较为干净的墙角已经有了一张双人床。心里喜,也暖着,摸索着过去,嘴上嘀咕着。 “你这小子,还挺有心的嘛。” 脱掉了鞋袜,正准备倒下去。顾惜朝突然的来了一句。 “甜果子可好吃!” 愣是将千言吓个半死。 “死冰块脸,你要吓死人啊!” “平时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明显是你心里有鬼。可你要是想急着找它,先请另寻它处,可不要赃污了我忙了好一阵才腾出来的好地方。” “嗨!我说你死冰块,能说句人话吗?” “你又不是人,为何要说人话。” 千言气的两手痒痒,却又拿他没办法。 “死冰块脸,你给我等着。” 只能脱了睡了。 听着脚步声走了过来,他还想独占床位。却被顾惜朝生猛的一脚踹去了墙角。 他还想还手,只不过旧伤新痛让他动不了身子…… 隐忍着算了,两人就这样睡了下来。过了好一阵,千言才又关心道:“燕京是京王的天下,你自己小心点。” “嗯,死不了。我的事不用你关心。” 顾惜朝特殊的冷,却让他心里暖,也不计较了。或许因为太累,马上就入梦了…… 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顾惜朝已经不见了人影,慌慌张张走了出去,在客栈也只看到三个姑娘。这才知道,大家都已经出发了。 心里感到一点空荡荡,但又明白后面有大事等着去做。 很快,吕梁迁便找来了马车,来不及余想,将自己身上剩余的银两放在桌上,便同几人一同上了马车,再一次地踏上了回青竹山的路……。。 第二百一十一章 一梦第二客,知识何其贵 留古千芳,几位书生薄名几多g。风尘客,容稚子新事换烦扰辞学。 还是一样,青竹山绰影日暮而去,熟悉的人,熟悉的事,熟悉的亲切感。 千言的回归,无疑让慕朝子喜出望外,刚进门,就被他拉去了新月巅。 多少的夜卧风凉,多少的牵肠挂肚,又有多少的踏遍了青竹的门,慕朝子心心挂念的千言终于活生生回来了。 当晚,他一夜没睡,忘事忘物的看了千言一夜。聊过江湖上的大事,聊过从春夏到秋冬的季节荣枯,更聊过千言失踪后的所有事。 到第二日天明,他才睡了。千言这才有机会去听剑阁问候独步长老。 千言一直往玉霞之观的路上走着,如今细细回味来,在这片故土已经留下了太多难忘的回忆。冲突、荣辱、快乐,以及别离。平时爱偷懒觉的他一夜未合眼如今却没有半点瞌睡。他不是一个恋旧的人,骨子里更不会对事物的变迁感到任何的情愫。 可现在他变了,从小到大,唯一疼爱他的人也只有千心一人。段若柔、顾惜朝、安水夏、冬友账、云虚长老、师父、慕朝子……接连一下成为了自己身边重要的亲人朋友。这是一种怎样的福分!关心的人越多,则意味着自己挑起的重担更大。鬼溟堂、朝廷,凌迟剑、身边的朋友,足够大的压力顿时压得他喘不过起来。 “原来当大人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想入非非的晃着,不知不觉已经到听剑阁脚下。 对于听剑阁的一切,是与他有着深厚的情怀,可以说是听剑阁给了他在江湖改头换面的机会。所以他才会如此着急着回听剑阁…… 独步长老是自己的师父,严苛中带着温柔,因为往生断,与他间隔有半年多时间没见过面。他时时想着在他身边习武练剑,就算有时间调皮捣蛋一下也是很快乐的一件事。 不知现在见到他,他会是一种什么样的表情!千言窃喜,心里还想给他老人家一个惊喜。 远处高端的金钟正好鸣响,将山峦的云雾收散。卯足了脚力,正想往高高的台阶冲上去。 “这不是千师弟嘛!” 千言打住了脚,听这声音怎么如此的熟悉,回头一看,原来是一梦师兄。 “大……师兄!” 以前是这么叫一梦的,只不过现在有了白谨方,可能口头上有点不习惯。 一梦满脸惊喜笑着。 “诶,呵呵。以后叫我师兄就行了,反正我这个大师兄也是临时的。既然白师兄回来了,自然这位置得留给他。” 千言傻笑着,见他从南面竹林而来,怀中抱着一大推书卷,看他吃力,赶紧上前帮忙。 “师兄这是往哪里去?” 被分担了重量,一梦顿时轻松好多。千言问来,便相告之。却很意味深长。 “说来,一切皆因你遁入魔道失踪后的事而起……真来的来龙去脉我也一时给你说不清。” 千言好奇。 “是不是这些书跟我有关系?” “呵呵,并无直接关系,却有间接关系。” “那你快给我说说。” 一梦看着他千年懵懂的样子,诸多感慨。 “没想到经历了这么多的事,千师弟还是初心依旧。” 千言完全不明白。 “一梦师兄,你怎么也像门巅他们一样故意刁难我。” 一梦笑道:“岂敢!岂敢!我的意思是世间成大事者,其心犹如磐石坚不可摧。不管遇到什么困难、不管面临怎样的抉择,只有心中拥有自己的信念,一切都将水到渠成。师弟正因为具备了这点,才能成为了天下人心目中可歌可泣的大英雄!” 千言憨笑,跨台阶都更加有劲。却也不孤。 “谢谢师兄夸奖,你又给我上了一堂非常有意义的客,看来以后要想在师兄这里多学点。” “知识可贵,犹如黄金。那你要先交学费了。” “啊?可我是一个穷光蛋啊!” 一梦哈哈笑。 “可以赊账不?等我哪天飞黄腾达了,学费十倍还。” “知识可贵,犹如黄金。教学正统,不可作祟。概不赊账。” 千言鬼道:“现教不可,哪偷学可成吧?” 一梦有点子道:“只能给你打个八折!” 千言偷笑了。 “师兄,想不到你这买卖做的如此好,不做跑商的生意委实可惜了!” 一梦又微顿,又假装卖关子。 “那你说,会作买卖,跟看明白会做买卖,你觉得哪个跟具有智慧头脑?” 千言机灵答来。 “都了不起。” 一梦一怔。 “或许我懂了,当初入门考试的时候为何独步长老如此看中你。” 千言不懂,想问为何,却见他已大步大步跨上了很多个台阶。即便隐了不问。 一步一步,不多时,已经到听剑阁大门前。 满头大汗的一梦转身过来,看着步态轻捷的千言对这百米长的台阶却气定神闲,他吃惊地走了过来将他全身上下打量。 “千师弟,你这身上的蛊毒解了?” 原来是因为这事,千言自然地答道:“解了!” 一梦这才从难以置信中放心下了。 “哦。这样最好,我就知道师弟福大命大,什么蛊毒、命劫的,都会平安无事。” 千言感动,心似源泉扑烈。 “谢谢师兄,千言有福,大事未成,怎能就这样英年早逝。” 一梦禁道:“诶!妄言!不要说这么不吉利的话,一切顺风就好。” 千言默认,如是“妄言”一词已是自己一日三省吾身的自我约束之力。 “其实,在你出事后,大家都在担心你的安危。后来云虚长老他们也是为你的事去往了扬州,一去便是半个年头。不管是门巅还是师兄姐妹们,大家都为你们操碎了心。独步长老更是因为此事烦忧很久,有时间因为想事饭都来不及吃一口。一有点你们的消息他便匆忙着跑去新月巅询问门巅,只不过每次都失望而归。上个月,因为天气寒,心事加之听剑阁内的事劳心劳力,病了。还算大好,这些天身体渐渐好了。可是行动不便,仍有小咳嗽,就算这样,也管不住心和脚。每天都在在房里来来去去。你知道,四大长老跟门巅的衣食起居都是由阿兰师姐一手照顾的。她去了,才有其他人信得过。这几个月来,都是我一直照顾独步长老的,通过这几个月的亲身体验,我才知道原来照顾人这般不容易。只不过,每每看到长辈们为门里里外的大小事殚精竭虑,我们这些当弟子的也就没有任何怨言了。你和我怀中的这些书都是拿来给独步长老消遣的,要不是有它们,可要让我花些心思了……” 处庙堂之上而忧其民,处庙堂之下而忧其君,这是一个道理,大家是一家人,自然心里都牵挂着彼此。只不过千言感受起来却肝肠寸断了,想到独步长老白发苍苍的样子,鼻子里酸了。 一梦打开了听剑阁正阁的大门,又继续道:“其实想想,最放心不下你的还是你姐……” 千言激动道:“我姐她现在在哪?她现在可好?” 看着千言担心的样子,一梦赶紧道:“放心吧,明月斋的房子一直为她留着。那里的师姐师妹都对她照顾得很好。唯一的不好就是这半年脸上憔悴了点。多便是因为你身上蛊毒的事让她没好好吃饭。” 千言难受,心里极其愧疚。 一梦感同身受。 “说来,你们兄妹也算相连一心,从小长大,其间肯定有着难以割舍的兄妹深情。你出了这么大的事,她怎么打能不担心……” 千言身而为人难当,他这一生亏欠千心的太多了! “有劳大家了!这份恩情,我千言永远铭记于心!” 看到千言伤怀了,一梦自不便多讲,直向阁内走去…… 里面却空荡荡,打扫的却非常整洁,千言细微看了,就连物品都摆放的极为整齐。 独步长老的书桌上还有几重厚厚的书卷,想必正是一梦师兄拿来的。 “师兄,既然师父病了。这正阁也就空了,为何还将这些书拿来这里?” 一梦将怀中的书卷整齐放在桌上,又抱起桌上另一重。 “身体垮了,可听剑阁的事还得他处理。一半的时间呆在他自己的住所,另一半的时间却要硬撑着花在这里。这是他的想法,我们这些做弟子的想拦也拦不住。” 千言未能领略独步长老的处心积虑,即便又一时对独步长老放不下。 “何须做到如此……” 一梦继而怔。 问道:“师弟,你可知无往而不利这句话?” 千言摇头。 一梦摇摇头。 “此便是知识的可贵之处。我先前问你,买卖者跟旁观者哪个跟具有智慧头脑。想必很难有人一口便答出正确答案……我可以老实的告诉你,我就是出生在燕云州一个经商的富贵之家,只不过生在福中不知福,做了一个纨绔子弟……你知道我为何打从第一眼便喜欢你吗?正是因为我当时在你身上看到了我曾经的影子……” 千言惊诧,却又不想勾起他的伤心往事。 “一梦师兄能有现在的这般出色,想必是当年得到了师父的很大指点吧……” 一梦眼中光芒四射。 “谁说不是……这个问题是在我踏进青竹派大门之时他问我的,知道现在也没能找到答案。原是我曲解了师父问这问题的真正用意所在……” “哪你为何为何肯定我回答对了?” “因为这个问题没有答案。” 千言顿时愣住了。 “菩提本无树,世人往往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便在自己心中。趋其初心,旁之纯白,此便是师弟你真正最大的天赋异禀。终而才会对问题的答案如此通彻。只不过,其他人就要在这些书海里苦苦找答案了。” 千言似懂非懂问道:“这就是师兄问我无往而不利这句话的意思?” 一梦摇摇头。 “我想问的不是问题,而是你的决心。鬼溟堂、朝廷,暮阙门和江湖人好比存在这买卖者跟旁观者的关系。只要纯其初心和拥有足够毅力的信念,答案不难得知。这才是无往而不利的真正意思所在。” 千万悟了。 “果然,知识可贵,千金难买……” 一梦点个头道:“知识可贵,时间亦可贵。只是我很长时间没见你了,今日便叨叨絮絮地讲了一通。也算是相互学习,昨晚听你们回来的消息,师父又是彻夜未眠。本想立马去找你,却因为时间误了。你现在赶快去见他吧,他肯定要乐坏了。哦,顺便把你怀中的书也带去,可能用处不大了……” “那这堂课的费用……” 一梦竟忍不住又笑了出来。 “知识、时间都用了,费用自然加倍。既然你身上有钱,那便将之前筑基课时的学费一并清了吧。等价交换,我也算在你这儿学到了不同看法。盘算下来,也就算个你八五折吧。” 千言眼巴巴从口袋里逃出三枚铜钱来。 “呐,我身上剩余的有只有这点了。” 一梦笑道:“哦!原来是一个穷酸书生……算了,知识可贵故而重要,却也不能浇了志向。” 说完,一梦便走了。看着他的身影,千言傻笑一时,突然才觉得一梦的才识过人。 也没多耽搁,继而飞快地往独步长老的住所去了……。。 第二百一十二章 见独步长老,知用意安排 人心不是铁打的,是血肉筑成的g。从拜入独步长老门下,千言一向与他情深似海。 一年两载的出门,聚少成多,实则在他老人家身边的时间唯恐只有习武练剑的那些时光。 寒风习习,霞彩云集,听剑阁的声息长久灌入在千言脑海。抱着书,一边舒放自我,一边回味听剑阁的一山一石…… 不久,便来到了独步长老的住处,即便周围的一切事物物是人非。迷了眼,晃了神,好如是自己从不良少年至今改头换面,即是以新换旧…… 吐了口云气,脑海接着又顿了顿。却还是轻声地走上了长满苔藓的竹荟荡。 门开着,他进了去,独步长老正坐在窗前望着后园的竹翠聚精会神…… 好似听到了脚步声,还以为是一梦来了。 “一梦,送来的书就先放在桌上。要是千言来了记得给我通报一声。” 千言见他头也不回,定是平时失望而归的场景令他渐失信心。 “师父,你看看我是谁。” 独步长老惊愣,这声音吓到了他。惊喜又使他一下子转过身来。 “千言!” “嗯!” “真的是你吗?” 独步长老几乎不相信自己的双眼,一时却又模糊了视线。 “是我,是徒弟我。” 独步长老老态龙钟,喜悦已使他破了相。 “要不是日日盼、月月盼,我的乖徒儿没有这么快的时间回来。这些日子肯定在外边吃了不少的苦吧?” 又体恤,又包含师徒情,千言感到莫大的幸福。 “大事没什么,小事倒是发生几件。就像这往生断,我也不想,却还是给大家添了很多麻烦。” 独步长老急切走过来观闻他身体,问道:“劫毒果真解了?” 千言点头。“啊!解了。这次多亏了沈阙主的重骨,才将我这一生最大的忧患给拿掉了。” 独步长老放心了,才注意到千言怀中重重的书。 “这是?” 千言将之前跟一梦师兄聊天的事告诉他。 独步长老听完顿首,一边让千言将书放在指定的地方,一边又笑了。 “一梦跟谨方,是我曾经最看中的弟子。他们两人的性格大不相同,可却在看待事物上有着格物致知,求取精、究其深,反而成为了他们的唯一缺点。而老夫的最大缺点便是迂腐,这种相性硬撞硬,才使得他们道路上没有一帆风顺。” 千言诡笑一叽。 “师父是个明白人。” 独步长老揣度了他的心思,也晓得。叹道:“唉。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性格特点,故而追求跟理想弗同。但只要心中的信念端正,前进后退亦是可以收放自如。看来,一梦最终是悟了,他才会看出你身上的优点。” 千言旧搬旧抄道:“哪师父,你对无往而不利这句话真正的看法是?” 独步长老继而笑了,下来的话点石成金。 “凡有所相,皆为虚妄。积土成山,风雨兴焉。积水成渊,蛟龙生焉。自然之理,皆在循序运作。人生来向善,却难能后天独立。故云:不学则无术。读来圣贤书,才稍微解事物本身的真理皮毛。凡有所求索者,必要肝脑涂地、不忘真我。脚踏实地,在精益求精中探索真理的奥妙所在。雨过天晴,方得见一丈艳阳高照。” 千言一时听得天花乱坠,这些秒词金句貌似一大团乌云笼罩头顶。 “师父的话听似有道理,可我完全听不懂……” 独步长老挠了他的头,力不大,却份量重。 “为师曾给你讲过,有了疑问便是好的开始。你脑袋瓜笨拙,可却在这点上有见长。只不过,这是你的问题,为师不能提前揭露。” 千言疑了惑,沉默着。 独步长老看了看他神秘一笑。 “好了,先不说这个了。咋们说正事。” 千言继而不解。 “师父,什么正事?” 独步长老这次不闹,改为敲。 “真笨!当然是以后的打算。” 千言疼了,哎吆着抱起来头。疼了,却也脑瓜子里有爱。 “嘿嘿,还说牵挂我呢,力气这么大。本来就蠢,要是师父这样打下去,怕是徒儿以后当真作傻子了。” 独步长老鄙夷看了他。 “妄言!” 怕他责怪,千言赶紧嘿嘿笑了认错。 独步长老这才正道:“大家这次的出行,即便是为了正邪最终一战力量。江湖人现已结盟,欲要跟邪魔外道力量均衡,暮阙门这方力量不得不求助。还好,天下正义之势齐心。大事已成功大半。说来,这次云虚长老等人的出行,全依仗于暮阙门的帮忙,才会如此的顺风顺水。好景可长,希望可待。” 还是通俗易懂的话千言听得明白。 “暮阙门的这份恩情的确很大,只可惜也因此失去了很多重要的东西。” 独步长老懂他的重情义。长门知月和易云川作出的牺牲自然让人惋惜。所怕挖他心窝子,不曾想再议。可职责所在,大势所趋面前,又不想千言在这上面纠结。 “为师理解。言儿,这也是无往而不利的一部分……” 千言放弃空想,自持起来。 “我明白,一切都以大局为重,徒儿听从师父的安排。” 千言第一次的深明大义,让独步长老很是欣慰。 “看来你是真的长大了很多。” 千言不孤。 “是青竹的尊旨走上了正确的道路。” 独步长老越发的喜他,但又怕他对白谨方一样错引了他,过多的道理便不讲了。 默了很长时间才规事规办道:“这次回来的消息是你舅舅及时送来的信。大体的安排虽然明白,可他这样安排真正的意图师父也不能知根知底。你可有知道点什么,不妨跟为师讲来,好待让为师也尽早做打算。” 千言摇头晃脑。 “在分别之际,舅舅曾告诉我过我。道理明白,思路和目的也很清晰。但我心里还是觉得他这样安排有点蹊跷……就从当日做决定一样,冬友账的所有人都可以安排去冒险,可却唯独不让我去。” 独步长老难以置信道:“为何?老夫也大觉蹊跷,单单凭你这性子,你又如何同意了。” 千言一言难尽,唯事关重大,既是独步长老想决出路,千言也只得详情说来。 外边虽然冷,太阳却媚人,他即便陪同独步长老一边练腿,一边将事情说了。 听完,独步长老生了疑。 顾及千言跟凌迟剑的事情有可原,前去将莫也是目的使然。但他对云虚长老以往的底性还是知道的一清二楚,如今这个时分,燕京可谓是狼谭虎穴,他做事一向都顾及大家的安全,可他这次为何大胆放心地让顾惜朝他们冒这个生死之险。 意外的不明他的想法也就罢了,可顾惜朝他们这一去,无疑是凶险了…… 不明白,加之担忧,独步长老走着走着由衷而发一句。 “云虚呀云虚,我俩一向都对彼此余留三分。可这次我对你完全不解,这次,你老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就连弟子的生死都可以放得下……要是有个好结果,老夫还倒从此对你刮目相看三分。若要是坏结果,怕是烦了青竹最大的令律,老夫以后又要怎样看你……” 千言往前走,听得他所言令他很是纠结。 “师父,要说顾惜朝他们去燕京的单一目的,怕不仅仅只是去打探消息。依我看,此去必有其它目的。这段时间里,不知燕京可有什么大的事发生?” 被千言一问,独步长老恍然大悟。 “你不问反倒师父糊涂了。要说这段时间里发生的最大的事,那便是朝廷发布的一条告示跟一条昭告。” 千言惊讶,比武大会的事云虚长老后来是有向大家说过的。算得是一条告示,只不过独步长老口中的昭告千言为所未闻。 “师父,这昭告是何内容?” 独步长老反常惊讶。 “莫非你不知晓?” 千言点头,这样的事令他越发奇怪。 独步长老看他的样子,这下全都明白了。可以理解云虚长老做决定的时的苦衷。现在事关重大,也可向千言一一说了。 “这条昭告是招收中央太府寺顾家之女为妃。” 千言大怔。 “中央太府寺不是顾公焱吗?顾公焱便是冰块脸的爹,那顾公焱的女儿不就是冰块脸的亲姐姐吗?” 独步长老叹道:“如是。” 千言万万想不到。 “那冰块脸去燕京就是为了这事了?” 独步长老继道:“如是。” 千言一下沉默了。 独步长老继续往下拨云见日地推断。 “大典是在冬至举行,距离初春的比武大会仅仅只有一个月不到时间。以老夫看来,册封妃子为假,让中央太府寺改头换面才是真。这样以来,顾家将会在劫难逃。你舅舅自当是不愿惜朝去冒这个险,只不过惜朝心里自有决断。至于你,他当时肯定料定你对惜朝的事不会置身度外,即便将此事隐瞒了。” 千言这时只担心顾惜朝等人的安危,恨不得立马跑去燕京。只不过,事到如今,如是想来也诸多纷由,身不由己。 独步长老为他考虑道:“你舅舅让你回来,并不是没有为你着想,鬼溟堂视你跟凌迟剑为目标,京九天更对凌迟剑虎视眈眈,身处何地,都是步步为营。现在往生断刚解,尚需调息竭尽体力所有余毒。再说,你武功虽然达到一定登峰,但为了即将到来的天地之战尚需努力。再者,你并没有完全掌握凌迟剑的使用要诀,在这上面更需深一步的磨合。今日你便好好休息一日,明日和我再去找门巅商量商量。” 千言心有万千,微微点了头,一路沉吟。。。 第二百一十三章 误闯明月斋,斋主的通融 自千言失踪的这段时间,千心一直在明月斋里住着g。一切都很好,自己本身就是一个持家能手,明月斋的姑娘都争相照顾她,只不过自己反倒不习惯。 正规来讲,门里留一个俗世之人多便是不合乎情理的。这方还是慕朝子的通融。他是千言的至亲之人,于情而言,自是常理。于个人,千心心地善良淳朴,门里兄弟姐妹也是喜欢她的。 青竹山里,所有地方都是竹林茂密。唯独明月斋争香夺艳。“识得四君子,便通花间流。”梅兰竹菊四季绽放如初。房子前,皆是这样的花红一片,千心时长游赏。 唯有放不下的是千言,常以房子周围的花红茶饭不思。 昨日,安水夏跟段若柔回到了明月斋,第一件不忘的事便是去看她。她不知道又多开心,接连很多的事,她们彼此已经逐渐成为要好的姐妹。这一叙,即便又是一夜。 段若柔说,刚回来时便被门巅叫去了新月殿。千心急于相见,却得理解。 第二日,段若柔跟安水夏赶走边去拜见幻月长老,千心一人又是着急地等了一日。到了黄昏,也不见人影。使得她心急如焚,她还在想呢,千言已是青竹派的一份子,门巅跟四大长老一直都对他给予厚望,这次归来,门巅肯定有很多的事和他安排,只不过她们想到,却是这么久。终于,她等不下去了,出了门,欲望新月殿去。 千言这才到来。 明月斋的地方,鲜少有男的来,即使是门巅特意的传话,男弟子也只能在议事的地方等待。找人或者传话,都要幻月长老亲自接见。 千言犯了大忌,一向不懂规矩的他还是第一次闯来明月斋。不知不觉琉心场,即便是明月斋弟子习武练剑的地方。再往东面走,就是女弟子闺落的重要私地。从进来明月斋的大门,千言就一直被明月斋的女弟子盯上。她们在笑,有的用着奇异的阳光偷看着。千言能感受到,哪是一种看待怪物的眼神...... 他也是闷着,没有感到羞耻,也并不在意这些礼节。直到琉心场,所有的女弟子齐刷刷的眼光看过来,他这才稍微的有些不好意思。 “姐姐妹妹们下午好......” 他出于礼貌地问候了一下,竟惹得场上所有女弟子捧腹大笑。 有师姐怕他闯祸,提醒道:“你是哪位长老身下的弟子,这里是明月斋的禁地,要是没有什么重要的事,赶紧回去吧。要是让长老门知道,你肯定要被门规处置了。” 千言一愣,随后并没有意识自己的轻重。 “我是来找我姐的,你们可知道她住在哪里?” 那师姐疑惑着,有女弟子俏皮道:“师姐,难道你不知道,他就是听剑阁里那位调皮的小师弟千言啊。” 先言的那位师姐知道了,倒是很出乎意料。 “哦,原来你就是千言。你是来找千心姑娘的吧?” 见她有眉目,千言赶紧急问道:“嗯,美女姐姐,你可知道她现在在哪里?” 那师姐温柔道:“知道是知道,可是你不能去。” 千言好奇。 “为什么?我就是要见见她而已,又不给你们添乱。” “你闯入明月斋已是犯了大忌,你应该知道,要是没有门巅跟幻月长老的容许,私自闯入明月斋的男弟子是要大法伺候的。不信,你看你身后。” 千言从来是不长心的,纵使门里的清规戒律平时都很少放在心上。在青竹派这么久,男弟子不得来明月斋这点,他倒是完全不知道。后许知道自己可能有点闯了祸,往身后的立碑上看来,却是“花间流禁地,男弟子止步。”这样的几个大字,这才更加后知后觉。他私责自己,一路上来竟看了姑娘,以至于将路口处个个立着这样的石碑疏忽了...... 赶快给人家姑娘们道歉:“各位姐姐们不要怪我,我的确不知道明月斋还有怎样的规定。要是知道,我定不会闯进了。” 姑娘们见他知道错误,也就不为难他了。 “你现在赶快回去议事的地方,这事要是被师父知道了,你肯定吃不了兜着走。你姐姐的事,我们自会给你传个话。” 千言嘻哈着谢过姑娘们,正准备掉头走,不想幻月长老来了。 “不好好练剑,你们在这里吵吵闹闹的干什么呢!” 她责怪着弟子们的不用心,一时还没看到千言的存在,等反应过来时又是一副出奇的表情。 千言尴尬,心里凉了大半截。赶紧忙着问礼。 “幻月长老,许久没见,近来可好?” “嗯,是很长时间没见了。大家一向都知道听剑阁新入门姓千的小子有心,却也不至于有心到刚回来就要亲自上明月斋来拜访我吧?” 话是客气的,只不过那眼神让千言感到怪。他直勾勾地盯着她,笑着都很是别扭。 “嘿嘿,我知道自己犯了错,幻月长老你心好,人也长得很美。这次就放了我吧。” 仔细看来,幻月长老虽有了点岁月,但身姿跟样貌不输明月斋里个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家。竟是被千言直勾勾盯着夸,自然也难藏女儿之涩。 但身为长老的气质不能输。 “你虽是独步长老的得意门生,可门里的清规戒律不容就犯。我倒想放过你,只不过此事要是被门巅知道了,他老人家还不得以为是我明月斋不遵守法道,没规没矩。再说,这事要是传了出去,其它流的男弟子还指不定看我明月斋的笑话。中规中矩,这事总得有个说法吧?” 见是幻月长老的语气松了,千言赶紧谋路子。 “要是不被人知道,那还不容易。只要幻月长老跟姐姐们不说,谁又能知道?” 幻月长老看着他那一脸鬼头鬼头的表情,斜了眼。 “我花间流的弟子何时成为了你的姐姐?” 千言赖皮的嘿嘿一笑。幻月长老自是消了,而后又怕弟子们见笑,复转身问其她们。 “你们可曾看到听剑阁的千公子?” 弟子们懂意思,先是摇头晃脑,后又异口同声答道:“没看见。” 幻月长老点了点头,就想无事发生一样道:“那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用功起来?” 姑娘们立马行动起来,整个动作没有半点拖泥带水。 幻月长老随后看了千言一样,欲转身要走。 千言已经感受到了她的人情味,心里有得寸进尺,哪能放过她的好。 “幻月长老留步。” 幻月长老也停下了脚步,转身假装高冷道:“还不离开这里,你还想干什么?” 千言走过去,又是捶背又是捏肩,撒泼卖乖请求道:“你看,我都已经来了,即没有空手而去的道理。我的好幻月长老,你就再通融一下,让我去见我姐叙叙旧。” 幻月长老怪道:“别得了好还不知好。吃着碗里的望着锅里的,私闯明月斋的事已经是对你最大的通融了。你要是还懂点规矩,赶紧于我在明月斋消失了。要不,我立马逮着你去见慕门巅。” 此时的言语明显的比先前跟松了,千言继而死皮赖脸道:“这锅里的的确比碗里的香,我的好长老,你就答应我吧,今日就让我好好的在这里玩一下,我保证不给你惹麻烦。” 幻月长老红了脸,复而看弟子有偷瞄着笑着,她才难得在这里与千言耗着。 “妄语!”即便无奈了,转身走了。 千言自当她答应了,心里美着,却来不及问千心在什么地方。心里盘算着要去问明月斋的姑娘们,千心正好从东面的流溪处走了过来。 “千言......” 千言愣地回头,激动的他跑了过去。 “老姐!” 本想给个大大的拥抱,却被千心狠狠的一巴掌打得手背生疼。 “多大呢?没规没矩的,这么多姑娘看着也不害臊。” 千言可怜巴巴道:“人家这不是想你了嘛。” “就你这没心没肺的,还记得老姐我。” 千心开心的矫情着,满满是对自己的疼爱,千言放大胆子将脑袋往她怀里蹭。千心又忙着推开他,却再也舍不得打他。 “好了,你要是再这样没脸皮着,姐我可要家法伺候了。” 千言这才老实起来。一旁的师姐师妹们早已看着他笑得合不拢嘴。千心这才也知道失了礼数。赶紧催着千言走。 “你来这里干什么?” 千言宽道:“放下吧,幻月长老知道了。今天当弟的好好陪陪你。” 千心嫌弃道:“谁让你陪,见过了就好好回你的听剑阁习武练剑吧。” 千言难过地底下头,千心这才疼他道:“说笑的,既然幻月长老容许了,今晚就在我哪里吃了晚饭在回去吧。” 千言嘻嘻的点点头。 这时,安水夏跟段若柔刚好从幻雪长老离开的那边过来。她们原是去拜见幻月长老的,因为聊了很多,渐渐段段的也在哪里呆了很长时间,方才听有男弟子闯进了斋里,待幻月长老先行一步后她们也前来一探究竟,竟没想是千言。 “言......” “嗯,你们也来了啊。” 段若柔好奇而又在意的眼神看着他,又见千言特别安分守己的乖张起来的样子,千心明显看出了些所以然。 心里笑笑,也就不说了。 “正好,今晚我就好好做一顿,一遍给你们接风洗尘。” 千言流了口水。 “可是我最爱的油葱面?” 千心鄙夷着道:“想吃让你未来的媳妇给你做。” 千言顿呃了。 千心偷乐着瞄乐段若柔一眼,目光所到,亦让她害羞地垂下了头。。。 第二百一十四章 不同的味道,不一样的人 没有朝思暮想的油葱面,却似是丰盛的山珍稀有g。酱爆鲈鱼,闷炒竹笋,鲜抱清蒸肉,什么油诈脆虾仁。反正是吃得满嘴油腻,也足够管饱。 紫菜汤清淡去腻,新鲜的山竹适当清热止火。甜中带润的萝卜糕食而不腻。 这是千言自行走江湖来吃得最踏实的一顿饭了。 “看来,天下美食已经不止油葱面让人吃过后回味无穷了。” 这一饱,肚子都出来,撑得他赶紧往后仰。 看这他一脸享受的样,段若柔噗嗤一笑。 “在家里的时候,什么样的美味佳肴都吃过。唯独千姐姐手艺出来最独居一色。在做的时候,我跟水夏姑娘有帮姐姐的忙,哪绝艺可是看得我们叹为观止。” 千言自豪道:“哪是!她可是我的老姐,纵比吃尽了天下所有的山珍美味,也不及吃过老姐随手一做的小菜让人回味无穷。” 说完,还洋洋得意拿了竹签情理牙渍,千心见他不雅,随手就是一筷子。 “好的不学,坏毛病就是死性不改。这么大人了,一点规矩都没有。” 这下倒好,没有得到千心的夸奖,反倒挨了顿打,心里不平了,一时又让两位姑娘看见家丑。自便一时没脸了…… 段若柔疼道:“千姐姐,无碍事,难得他能吃一口你亲手做的到饭。你就不用拘束他了。嘻嘻……” 千心偷偷地瞥了她一眼,这倒已经开始替他说话了,心里盘算这自家的弟妹快生米煮成熟饭了。 “不行,这臭小子就要被惯坏了,我这个当姐的倒是习惯了,这要是弟媳妇进门了,哪可不得忍不了。” 段若柔小脸一红,顿时哑口无言。 千心偷乐着,一时又想起过去。 “饭呢,吃的是一个味。不同的食材可做不同的菜,味道自然不同。而相同的食材又可有上千的做法。火候呢、调料呢、新鲜度呢、先后呢……都能影响一顿饭菜的味道。若柔妹妹跟水夏妹妹什么样的山珍海味都曾吃过,对于这样的小菜却吃出比山珍海味还好吃的感觉,便就是这个道理。一道菜好比生活,要是食来有味,人才吃第二口下饭。对于穷人,有口饭吃,其实已经很幸福了。挑三拣四哪是富贵人家才有的奢侈。穷人能有味道的饭菜管饱就行,富人不仅吃口味,还有品口感,所以这天下各色各样的饭菜便有了……不同的时间里,不同的人,不同的心情,此便让同样饭菜有了不同的味道。” 千心的话很是在理,这让以前娇惯着荣华富贵的两人很是自惭形愧。 这一通道理,千言倒是没明白几个,如是见千心将段若柔跟安水夏说得抬不起头来,他自当霍乱一通。 “什么味道口感的,老姐你竟胡乱瞎掰。穷人要吃饭,富人就不吃饭了?我看哪肚子没挨饿,要是饿了,什么不干不净的都吃。我吃饭呢,吃的不是味道,也不是口感,而是吃的人。” 千言说得概论,段若柔跟安水夏听来惊讶。千心懂,之所以千言爱吃油葱面即便是它与自己有着很大的关系。 欣慰道:“看把你嘚瑟的,还吃人呢。好了,吃饱了就赶快替我收拾收拾。” 见千心忙着收拾碗筷,两位姑娘赶紧一同帮忙。还主动提出帮着一起洗刷,千心这时自当明白。 “你们歇着吧,这点小事交给我就好了。” 千心拒绝了,她们也知道自己帮不了什么忙,也就不添乱了。 千心去了厨房,房间里便只有了他们三人。气氛倒是立马尴尬了起来…… 千言直肠子是不会懂得她们两个的心思,如是吃饱了撑着,翘起二郎腿安逸地抚摸着大肚子。 两人又不知道说点什么,就让时间安静了很长一段时间。 其间,还是明月斋里的一位师姐送来了菊花茶这才解了围。 明月斋的弟子都是一身桃色连衣裙,梳妆自我。这位师姐的妆容明显的雅色调。进门的那刻千言也特意关注了,不仅五官标准,就连动作都十分端庄。 “这是幻月长老让我送来的菊花茶,她老人家说,千公子是明月斋的客人,前段在外受了不少苦,这点心意也权当她老人家犒劳千公子了。” 说是特意为自己准备的,千言赶紧跑了过来。 “这是给我的吗?” 看着他不识规矩的样子,哪师姐莞尔一笑。 “嗯,这菊花茶制作不易,从烧烤到研磨,光工序就有几百道,且没道工序都要花足够的时间跟火候。明月斋菊花茶更贵的是菊花的采摘,非比一般四季的秋菊。三百年成株,待霜降雾起之时才能采摘得一瓣心蕊。要是做成了一盏菊花茶,指不定要花多少心血。因为难得,也只有门巅跟其他长老才能喝上一口。” 千言听来稀罕,迫不及待打开了笼子,真的只有一盏…… “现在知道饭菜道理一大通,没想到制茶也这般玄奥。” 这时,千心正好忙完过来。听到了免不了风趣千言一句。 “吆。千王有口福了,这样珍贵的茶都能喝上一口了。” 千言可不敢,自己又不懂得品茶,这珍品在自己口里也是暴殄天物。先前还在犹豫,想来去,又不知道谁喝。如今千心来了,可有可无地送了她也算无事发生。 千言接过笼子,恰时递给了千心。 “我哪有这口福,只有我老姐才有。” 千心也不好意思接,可一时也不知让谁喝,即便一时顿了。 哪师姐好像看出了意思,笑道:“大家放心吧,杯子里的不是沏好的茶水,而是茶叶。方才我是取逗千公子才那样说的。杯子里有四片茶叶,一叶便能浓过其它任何一盏茶。” 说完,她又偷笑一阵。千言目瞪口呆,远不及外表看起来很规矩的人也能这般开玩笑。 只不过这下倒是解了围。 不信的还是揭开杯盖,如是四片茶叶,却一阵清香顿时扑鼻。甘甜、悠远,而持久生香,犹如淡淡的思念回荡脑海挥之不去~ “抱歉,让大家误会了。呵呵~” 哪师姐再笑来,却是骄阳一样的灿烂,迷人而又美好~ 千心不以为怪,先将心意收了,不忘说句感谢的话。 “承蒙幻月长老有心了,还有劳姐姐回去替大家于她老人家说句感谢的话。” 哪师姐点头,长发飘飘犹如一阵清风。继而偷瞄千言两眼笑笑转身走了…… 趁着有时间,千心准备沏了大家喝了,安水夏说要帮忙,两人即便去了厨房。 千言犹在望着离去的哪位师姐入神,一时想入非非。段若柔看了,醋了三分。 “人家都走了,还看。眼珠子都要出来了……” 千言清醒,怕她误会,赶紧笑嘻嘻解释道:“我不是看哪位师姐,而是突然觉得她的性格好奇怪。” 段若柔白了眼。 “有什么奇怪,还有你这一副丢了魂一样的样子奇怪?” “你是在为我吃醋吗?” “我不喜欢吃醋,喜欢吃咸。” “告诉你一个秘密,从现在开始,我自诩绰号就叫咸了。” 段若柔抿嘴,同样翻了个白眼,却乐得开了花。千言凑近着看,她勾勒的嘴脸却也笑出了声。 “瞎掰。” “还是柔柔最好看。” 段若柔立马脸红了,仿若春天里含苞待放的花骨朵。 “虚词。” 继而道来,便假装没听见样哼气着往厨房去了…… 千言再次的想入非非,可能他已经懂了。饭菜也好,茶也好,人也好,都有各自的特色。有些时候第一感觉并不是真实可靠的,唯有用辛劳跟仔细照料,再次感受当是另一番味道……。。 第二百一十五章 凌迟剑说话,再见沉则已 家人,朋友,及于千言都是非常重要的g。因为今日很普通的事让他感悟了不少珍贵的东西。 不同的人,不一样的关怀,都是对他长大成人来勇往直前的巨大力量。只不过,在获得前行的力量时,心中又另生一种无形的压力。就好比他最初的那一腔雄心壮志,他誓死要做一个大侠,一个高人。至此,他在这方面上不断努力,不断刷新自我。而纵使他成为了大侠,成为了天下人认可的天王。却也好像什么也不是……他要保护身边重要的人,原不想保护人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潜移默化的,相反自己成为了被大家保护的人…… 不知不觉中,竟不想自己也开始变为了一个多愁善感的人。以前在雁南当小混混时可没有这么多的烦恼。这样的烦恼毋庸置疑正是他心中无形之中的压力…… 迟归之时,已经天黑。他独自一人往听剑阁的小径走着。想的事多,不知不觉却偏离了路线。 天色较为黑,他也辨认不了方向,但他总能感受到听剑阁的紫霞峰插山巅。可能大致的方向没错,趁着竹林深处仅有的小径,他摸索着继续往前走。本来已经看到听剑阁的金钟,却不想遥隔一山。 林深醒晃动,习习的冷风吹得幽幽响。他急了,竟没想到,自己能在自家的地方迷路。 他不是一个胆小的人,到了这种时候只能冷静头脑。峰回路转的,回去定当不可能了。唯有顺着金钟山顶的方向还能找到出路。 他继续往前走,竹影摇摆得更加厉害。如是借着一点明亮他还能辨识道路。及到一处空旷之处,他才熟悉一点环境。 当时全身都绷紧,环顾周围光景的时候,他总感觉此地有一番熟悉。仔细想来,原是第一次跟秦风、沉则已打架斗殴的地方。想想当时的场景,觉得那时好懵懂。经过时间的沉淀,倒只不过成为了记忆里一件有趣的回忆。 一边怀念,一边继续往前,来到一处水溪处。这地方对他更记忆深刻,哪是师哥给自己上的第一课…… 每每想到这里,他总是情不自禁想起那段美好的岁月。疏影、落叶、水面、夜空,他更加深刻体会师哥当时说过的“心境”之意。 他情不自禁闭上了眼,感受这空谷传响的凌宇之力。不知怎么的,背上的凌迟剑此时宠宠欲动,他惊讶地将它拿了下来,看到它正散发着青色明若的光泽。 “主人,主人。” 它竟然和人一样说话了,千言不禁浑身打了个寒颤。好似没听清,也好似没听到。 “削他老滚的,这大晚上的,倒底是人是鬼?” 由心而发,全身继而哆嗦。 “主人,是我,我就是你手中的凌迟剑。” 凌迟剑通灵了,像人一样摇动着,千言煞是别吓得从手中丢掉它。可却它立了起来,悬在空中嗡嗡地响。 “主人不要怕,既然你是我的主人,我是不会伤害你的。” 千言咽了口水,怔怔地看着它。 “真的是你?” “是我,主人你该感觉得到,从你拔出剑的时候,我们已渐渐有了通性。凌迟剑是用青连火筑成的,自当是纯阳纯正之物。玄铁之极,必有妙法之灵。之所以凌迟剑天下无敌,正是因为鬼谷夜铸剑之时磨合人的意志打造。凌迟剑归鞘的状态就如灵剑被封印着。一旦拔出来剑鞘,自便与它认可的主人心意相通。” 千言听得稀罕,倒是也听明白了一点。 “之所以你认人,就是因为纯阳纯正的意思?” 凌迟剑飞到他面前来。 “嗯,数百年前,凌迟剑一直封匿于鬼溟堂。你可知道,刘叶霜一直想尽一切办法在找寻拔出凌迟剑的诀窍,却一直未能成功。而后,易迟剑归于他手,却成功了。主人,你知道这是为何?” 千言听来震骇。 “易迟剑果真在刘叶霜手里?” “如假包换,先说凌迟剑。凌迟剑是为刘叶霜赠送的,只不过剑认人。本来当初刘叶霜是有归返之心,却因收到了不诚意的礼物反而更令他魔性大发。只怪他自己心术不正,没有真正明白赠剑之人的良苦用心。” “那易迟剑为何认了他?” “凌迟、易迟出鞘后自便有了灵性。如是经历了人世间太多的俗尘杂念、爱恨情伤。本身便会免不了沾污了恶渍。有了瑕疵,便会有缺点,易迟的缺点便是王冠。” 仔细想想,千言更加懂了。先帝曾拿着这把剑一统河山,漫长的岁月里难免跟他相习相性。 而让千言一下可怕的是,易迟剑从一开始都被世人误以为凌迟剑久居于世,也是这点是刘叶霜勾勒,无疑说他打一开始就居心叵测、阴谋至深。 只不过,他现在没有那么多时间想那么多。如今知道自己果真得了个宝贝,怎么也得对它好奇。 “你说你被拔出后便有了灵性,为何刚一开始就会讲话?要是这样,中间可以免去很多没必要的麻烦。” “主人,你忘了我说的。我虽然认了你,但毕竟需要长时间的磨合。要是你不开窍,我也没办法,上次你入魔的时候,我也只是感知到了你有危险,才下意识保护了你。这就好比人认朋友,总得需要一个过程吧。” 千言难以相信,就连一把剑都能知自己的秉性。要是有人说自己的不好,他自当算账。只不过尊严不能输在了一把剑上。 “那今日你为何突然活了?” “主人真笨。我刚刚不也说了吗?剑认了主人就会和主人心意相通,一旦到达完全共通的境界,即便灵剑就开了光。自然也就能跟主人交流了。说直了,凌迟剑也好,易迟剑也好,能力和灵力都是跟主人的修为和境界挂钩的。刚刚就是因为主人的心里境界一下达到了顶峰,我这才第一次开口说话来。” 如是这样说了,千言便完全理解了。心里沾沾自喜,心里估摸着,凌迟剑即然是这样的绝世宝贝,想必其神通定当强大。 “喂,小凌,既然你是神剑,想必想干什么就能干什么。我是你的主人,是不是我想干什么你都能帮我实现。” “这是自然,只不过,虽然我是灵剑,却也不能无所不能,毕竟我还是一把剑。而且,我已经给主人说的很清楚了,我所有的本领都跟主人自身能力相辅相成。只要主人将自己武功和修为修炼到高层,那我能为主人做的也就更多。” 千言窃喜,心里用它盘算着偷乐的事。只不过,原不是千言想的那样,这凌迟剑也是通人感情的。见是千言无放规矩,它即来道:“主人,小凌虽然能为主人做力所能及的事,但做人有做人的道理,做剑也有做剑的原则。听主人听清了,违背道德的事小凌不做,为祸他人的事小凌不做,伤害他人的事小凌不做,杀人放火的事小凌不做,谋财害命的事小凌不做,小凌不愿做的事也不做......” 说来就是一大通,千言顿时听得头疼。 “好了,别说了。我知道了,你怎么比我平时的老姐还唠叨。这也不做,哪也不做,我看你以后就叫不做剑好了。” 凌迟剑委屈道:“主人,不是小凌不帮主人,只是小凌的确无能为力。要是小凌什么都依照主人的想法做事,那即便小凌善恶不清、黑白不分了。主人莫要生小凌的气啊。” 千言失望了一点,却仍然对它喜爱有钟起来。 “算了,做不了的事就不做呗。现在最要紧的是打败鬼溟堂跟京九天,你能不能告诉我如何让我的武功在基础之上更突破一重天,比如说使用你的时候将你我的威力发挥到极致。” 不知为何,凌迟剑的光色逐渐变暗了起来,就连此时说话都有些微力。 “主人......小凌和主人......之间......是......相辅相成的......” 说着说着便已经戛然而止了,这也没说过所以然,千言着急道:“喂,你还没回答我的答案呢,你这是要睡着了怎么的?” 千言用手把在剑柄上,凌迟剑的光早已忽隐忽明的消失了,即便用灵气在千言脑海留了念语。 “主人不用担心,小凌说话的状态现在只能维持一会儿,日后要是主人的修为跟境界高了,小凌便可维持这种状态时间更长。” 千言“哦”了一句,也放心了,却也不忘求答案。 “那你赶快回答我的问题。” 凌迟剑道:“心剑流......” 说完即便神行抹了,千言却对心剑流听得似懂非懂。想了想去,这事还是得回去跟独步长老商量。心里犹豫着,也自当往可认的路走了去。 四下里一片黑白,恍然间已经来到听剑阁的演武场附近竹林处。却在林中已经听到有人挥舞剑声,他还好奇,这个时间点了,竟然还有师兄弟用功。加快步伐,走到了演武场边,这才清有一人在场中汗如雨下的练习剑法,一时恍惚了,却意外看到此人身影有种熟悉。 这时,他也好像感知到了有人到来,随即收了手中剑,他回身,两人都视彼此大惊。 千言记了起来,他正是同自己一同进入听剑阁门下的沉则已。因为之前的打架斗殴,其实这种时候相见,难免有些尴尬。只不过经历了很多,千言学会了谅解这一词,心里开始也并没有太过意这件事,想是说点什么的,却意外被他搭话了来。 “千兄。” 语气和善,笑容自然,千言完全感觉不到仇恨之意,多的而是师兄弟之间浓厚的情谊。自期间,千言已经感觉他变了...... “嗯。这么晚了,怎么一个人还在这里练剑?” 沉则已继而光芒的笑道:“千兄是跟我一起入听剑阁的,却现在成为了天下人人尽皆知的江湖大侠。唯独我这等资质泛泛的人没有一点长进,要是再不努力,就愧对听剑阁弟子这一称号了。” 千言摇摇头,不孤道:“则已兄谬赞了,我千言虽然没读过几天书,可对天生我材必有用这句话还是理解的。人各有志,我相信则已兄以后定能找到自己的发光点。” 沉则已微笑着点了头,但是对自己跟千言的差距心知肚明,有些事自不便多说了。只不过对自己先前辱没千言的事一直耿耿于怀,他一直想要给千言道一个谦,只可惜一直没有来得及。现在正是好时候,即便诚意地道了...... 自那一刻,千言明白了,沉则已彻彻底底改变了。言而由衷的发自肺腑懂得了一点,好比自己一身,已有很多不可能的变为了可能。 两人聊了很久,及到天亮才惜惜道别各归去处。。。 第二百一十六章 重读的旧书,慕朝子安排 “心剑流……” 千言一直在仔细琢磨这个问题,小凌的话不是空穴来风g。四大流系里,唯独草木轩与它流小区别的不胫而道。快剑流、柔剑流、花间流都与本门的遵义相习相性,乃纯真的青竹武学。这种看法好比有种意义上的神似而形不似的感觉,以目前的知识掌握,草木轩大致以心御物而对青竹武学引经据典,最终也没有对青竹武学旁径博道,这是本门明确认可的。 之前听师父谈过,心剑流这种以心御物的方式并名为术。朗坤开即剑机术、剑阵术、剑人术。虽然千言没有深入了解,但他完全可以理解。 回归正题,凌迟剑乃天地灵物,因为跟认可的驾驭之人心意相通,即便神威与驾驭之人的修为和境界与日俱增。千言在武学诀窍的悟性并不高,但与生俱来的天赋独道。传承上,凌迟、易迟两把神剑天生就选择了技高一筹的高人。这也在宝剑跟使用者当中免去了长久磨合的麻烦。 进一步推断,凌迟剑跟千言本身就是使用者与被使用的从属关系。说白了,以心剑流的思想,一个是心,一个是物。如是这样,千言就大彻大悟了。 “或许心剑流真能找到解印小凌天灵的秘诀。” 他心里激动的期盼着。而对他来说,这份期盼是对顾惜朝的担心。所以他现在恨不得马上就跑去草木轩一趟。只不过抬头来望着黑漆漆的夜空万籁俱寂,感到一时身不由己,夜深人静之时也不合时宜。低头即便怀着这份力量而压力的期盼连体独往旧时的住所走去…… 回来了,打开了门,里面样貌如初。 这是他人生中的第二个新家。意义上跟自己改头换面有着见证性的至关重要。 里面是有些寂寞之感,可半年未住过人,总还是让他感到踏实。踏实得让他踏进门槛的时候便突然有了一份久违的温暖,以至于卸去所有在外面饱经的寒霜冰冷…… 可能在自己这段出门在外的时候一直有人打扫清理着,现在看来,墙壁梁柱、桌椅板凳、衣柜床榻样样具新。也好,这样也省去了自己怕麻烦的这个步骤。走在里面也是清爽的…… 他下意识的看了桌上,那里有本书。是一部诗作,他之前读过,是当粗心大意着读过。如今一个人空了寂寞,他想再次打开来仔细看看。打开来,首页空白页写着这样一句道:“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 他完全不懂,但却对这句爱不释手。 今天一大早,一梦大师兄刚给自己讲过买卖者和看清买卖者的道理,他也询问了独步长老“无往而不利”的含义理解。虽然最终没有明确的答案,可当他再次打开这本诗作的时候已经发现了读书这一件事的乐趣。那么自己有何必在意问问题跟求答案这件事呢。 果然有了兴趣,因为好奇感,他继续往下翻,第一页是介绍,扉页往后五页是目录,再往后便是诗作。 第一首千言便入了神,乃是郭茂倩的《乐府诗集·长歌行》。 青青园中葵,朝露待日晞。 阳春布德泽,万物生光辉。 常恐秋节至,焜黄华叶衰。 百川东到海,何时复西归。 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 他识的字不多,一些事物形似的字词还有点眼目。于是他第一遍来圈圈叉叉的给读了,完全不明白里面说了什么。着急间正好看见页尾有注释,他赶紧对了。虽然也理解个半透,但他终点落在了“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这一句上…… 同样,读完一首令千言意犹未尽。如今读者,完全被这些曾经让他脑袋疼的横七竖八的东西吸引住。要是身边的朋友看到这一幕,准是想说一句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可现在只有他一人,他也就聚精会神地看起来了…… 看得多了,心神恍惚间一时进入了梦乡,竟不想,自己在这些横七竖八所汇聚的汪洋里自由翱翔。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有人在敲门,清醒过来,原不想自己居然趴在桌上睡了一夜。只是昨日晚上读书时的激动生不出来了,困倦的他唯有打哈切。 门再次响了,他这才不理思路地去开门。 来者是一梦,他看到了是他,自然一时又打起来精神。因为昨晚看得入神,原是里面很多看不懂的词句跟意思想要请求他。 笑着欲开口,却被一梦抢先拿了言。说话之前倒是看到了他的满面尘垢。 “千师弟,赶快洗漱一下,等会和我去新月殿。” 千言疑惑。 “可是有急事。” 一梦答道:“我早上去了师父那里,他让我过来叫你。可能是因为让你精进武功的事,他已经先过去了,听他的话,其他两位长老、门巅,以及段姑娘都回去。” 千言这才明白,正如云虚长老当初所言,大家都对自己的事很上心。既是重事,他便赶紧去洗了把脸,又慌慌张张跟了一梦往新月殿而去...... 门巅随其他人已在殿内等候多时。 慕朝子看了看他便语重心长正道:“千言,你入我青竹门下已快两年之久,短也不读,长也不长。这两年来以自己的努力做到了让我青竹认可的杰出弟子。老夫心里,疑惑着你舅舅他们心里,都无疑因这样优秀的你而感到骄傲。” 千言怆然。 “门巅严重了,身为青竹弟子才是我千言的骄傲。能为本门做点事也是我该做的。” 慕朝子欣然荣光,点了点头。 看了看谛归长老跟独步长老,继道:“过多的话多说无疑,今日叫你来即便是为了以后你的武功跟修为能完全达到更高一层的境界,接下来的时段,将由你师父跟谛归长老一起助你修行,可能所受的苦不能言喻,但这件事对你,对所有人来说意义非比寻常。望你要用心,勤加学会两位长老教会你的所有东西。” 千言知道,之所以慕朝子安排谛归长老跟独步长老,多便与凌迟剑的事密不可分,虽然他没有直接说明,但他知其中用意,即便不多猜,即迫不及待道:“千言定当全力以赴!” 慕朝子看到千言乖张,心里想到他将要担负的大任,难免有些言不由衷。 叹息来道:“哎,听大家说,你们姐弟两以前没过过几天好日子,自进了门派,也终是里外奔波,其间还不少经历生离死别之苦。现在水火,江上倒戈,风雨大作,越是到危急关头,越是需要你牺牲更多。老夫心里,总有点对你过意不去......” 千言珍惜道:“多谢门巅厚爱,要是千言没能来青竹,此生亦无机会干一番大事业。其实千言应该感激门巅和青竹所有!而现在,青竹派也是我千言的家,千言应当引以为荣。大家常教会我做人的道理,才至于我活的人模人样,做人理当学会知恩图报。千言首当感谢的是我爹娘,是他们将我带到这世上,才让我有机会在这美好的大千俗世里辛苦一时、快乐一时。其次,千言最该感谢的是我姐,可以说没有我姐,就没有我千言今日的一切。” 千心看着他的懂事,无比感动,眼里竟一下酸了起来。 千言眼里亦是对他有着此生难以磨灭的感激之情,只不过太多的肺腑之言不易言尽,也即回头来对慕朝子道:“门巅,千言知道这次前路凶险无比,但千言是个有骨气的人,说过的话是从不反悔的。只要铲除鬼溟堂跟京九天一帮邪恶之辈,千言定当无所畏惧!” 慕朝子赞赏他,又不忘对他切身的事宽心。 “嗯,邪不胜正,只要大家团结一心,邪恶终将一一被消灭殆尽。老夫也深信你能超出所有人的期许,给鬼溟堂跟京势一个重击。接下的事先都放在修行上,其它的事我们以后慢慢计划。老夫知道,你是一个重情重义的人,不管冬友帐还是千义会都是你视为比自己性命还重要的东西。惜朝的事你师父也跟我说了,虽然道途凶险无比,但你也放心,我跟其他长老定会想出一个万全之策应对。” 既是慕朝子对此事用心,千言自当心放宽了很多。即答谢道:“劳门巅费心了。” 慕朝子点头,又于段若柔跟安水夏嘱咐道:“你们两位姑娘乃是千言最要好的朋友,姑娘家心细,就想千心姑娘一样,你们便在他这段修行的时间里多加关照一点他。” 两人承过。 慕朝子继而向谛归长老示意,谛归长老自然懂得。 “门巅放心吧,千言虽不是我门下弟子,但老夫亦喜爱他的性子。接下的时间,我自会用心指导他。” 慕朝子放心,终而目光回到了独步长老严正的脸上,本来有话要讲,因为知道他一贯的性子,这两年来也对千言上心,即便又欲言又止。 所事皆清,慕朝子便吩咐大家下去了。千言别过独步长老后便同谛归长老往草木轩去准备细谈接下来修行的事。 前往的路上,闲来无趣,谛归长老竟突然问了一句。 “千言,昨日明月斋的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千言一愣,平时知谛归长老是一个洒脱随性的人,言和面喜,如是他这样问来,千言也一五一十答了。 听完,不时便见谛归长老开怀大笑起来。 “门里的人都知道,幻月长老偏执己见的性格跟你师父大相一致,就连老夫对她的了解,她一向处事都严办,从来不留面子。竟没想到,她竟然对你放宽了,难得难得。” 其实千言很少跟谛归长老处事,虽然他性格平易近人,但接触起来多少有点生疏。只不过当他看到此时他脸上朴实自在的笑,他立刻轻松了起来。 虽然对他看幻月长老的想法有点惊讶,也倒附和他微微笑了。 谛归长老怕被见怪,马上也正经起来。 “我草木轩的风景也是别具一致,今日我便带你到处转转,咱们一边交流一下感情,一边让你放松放松,以待明日开始学习时拥有足够的精气神。” 千言答道:“好嘞!正合我的意思,哈哈,还是谛归长老有心。” 独步长老看他率直的样子,甚是喜好。即便两人一下的感情通融了。。。 第二百一十七章 草木轩雅意,心剑流之人 草木轩的风光独道,当属青竹派的高雅之所g。一竹一石都有它自己的风格,就连那一条从青竹后山流出的溪流都声声悦耳动听。 草木轩虽以轩立名、以雅随调,但草木轩弟子文化程度并不高,实际草木轩并不是学问讲义的地方,或许有的弟子也像千言那样大字不识几个。心剑流就是心剑流,之所以用取意“轩”跟“雅”,即便大有来头……他们注重用心感受万事万物,并将感受到的自然之力为以己用。所以才有了“外奕剑”的别称。大家都知道,仙家之门思想高深,追求真我,外在形象常被世人用以飘然、清正、超凡脱俗这一类词形容,这便是心剑流真正的雅意出处。 今日,独步长老带着千言领略了草木轩所有的风景。虽是玩心,却也让千言真正感受到了草木轩的独特所在。 一个上午过后,谛归长老这才带千言来到正轩,名为一心轩。门外有两弟子守着,谛归长老上前吩咐道:“传我话下去,这位是听剑阁的千言师弟,以后将会在轩里学习很长一段时间。你们可要替我好好记着,不管哪门的师兄姐弟,来了草木轩即是客。该好好照顾的好好照顾着,要是怠慢了,我拿你们试问。” 谛归长老虽然话说的严肃,但话语里明显失了厉色。谛归长老话的意思,是为客一点门下风气的威严形象,警示弟子们对客树立一个良好的榜样。即便谛归长老不说,弟子们也是就事就办的。观人查情上,千言并不笨。但这是草木轩的正事,他自不便开口说一句。 两位弟子听了,看了千言,同声而道:“是。” 谛归长老这才面对千言笑灼颜开。 “请。” 千言点头,便尾随着独步长老往里走,不想他没走几步又回过头来对两位弟子道:“你们去将誓言跟中双两人找来,我有事要给他们商量。” 一听,千言愣住了,还在想呢,谛归长老便提示道:“你认识的,入门考试的时候。他们和你一起进来的。” 誓言跟谭中双也是同千言一同进入青竹派的,他并不是不记得,在入门考试的时候,两人都在大家面前大显身手过。同届的师兄弟都一样,所以千言才对每个一起进门的人都记忆深刻。只不过,他确也没想到,当初从新的人都一个个在各门唯以重用,这种在心里桃代李僵的感觉让他感觉到事物变化得如此之快。所以他才一时愣住…… “千言……” 一时想事,竟将谛归长老还在一边的事忘了。听到他喊,这才清醒过来,赶紧回道:“嗯,我记得。” 谛归长老点头,即便带千言正式进入轩内…… 闲余的时间,谛归长老于千言说了草木轩的事,及心剑流武学的各大要点,千言自然是喜于听的。 “四大流系,轻而易知。草木轩,名而已。我给你细讲一下心剑流。在你师父那里,你或多或少了解过心剑流一系。剑机、剑阵、剑人,现在应该很清楚,心剑流以三大主术并列,剑人术乃重重之最。其延伸的剑人画、剑人破、剑人仙旁系更是心剑流高深武学,等同于柔剑流‘问’字一等级别的。” 千言认可,只不过新生疑问。忽问道:“究竟为何剑人术是这三大主术里最重要的?” 谛归长老答道:“这也好理解,剑机术跟剑阵术都是纯粹的人运作手中的剑而定招式。这剑人术……” 说到这里,谛归长老停住了,抽象起来确实不好于千言讲清。 千言呃着看着他,他想了想,忽问了千言一句。 “这剑人术……你可理解人剑合一这一概念?” 虽不能完全的理解,可还是有所领略的。 “就是用剑高手吧……” “正也。大致意义上是这个意思,却是笼统。一般的用剑之人只是将手中的剑当武器来用,要是剑法一流,也算武功好的。用剑高手则不同,他手中的剑已经不能算没有感情的武器了。而是剑我两存,即我就是剑,剑即是我。” “如何才算做到这一步?” “忘我忘真。” “忘我忘真?” 谛归长老看他听不明白,便比喻道:“好比你跟你手中的凌迟剑。将人和剑的心意相连起来,即便通了灵气,达到人剑合一的境界。” “那我也算用剑高手了?” 谛归长老停顿,奇怪的眼神看着他,竟笑了。 “你是一个用剑高手这个可以确定。但还并没有达到人剑合一最高的登峰化极的境界。” “这是为何?” “你要知道一点,用剑之人都将手中的剑当作朋友来看。如是觉得手中剑是重要的东西,只能说他是用剑之人。用剑高手嗜剑如命,能完全用心声感知手中剑的情绪,能听懂它的话。对于凌迟剑这样一把神剑来说,难可一言道尽威力所在。只不过,对于你来讲,自从得到了他经历了各种打打杀杀,你应该有所感知。并不是你自己的修为让凌迟剑大发光彩,而是你自身过于凶险之时凌迟剑发挥了自己本身潜在的灵力。不怕得罪你的说,你现在的状态只不过介于这两者之间……” 千言不以为怪,先前的确对凌迟剑连兴趣都没有。只不过后来逐渐发现了凌迟剑的奇特所在,也就猎奇的喜欢它了。 这是正事,谛归长老的话无疑一语中的,千言赶紧激动询问。 “那如何才能做到人剑合一?” 谛归长老郑重点头:“这便是我们接下要做的功课。” 千言觉悟,无论是云虚长老想到的,还是慕朝子想到的,现在一切的侧重点都在自己跟凌迟剑的磨合上。他也很清楚,要想自己功力突飞猛进,凌迟剑的使用诀窍必不可少。心剑流正是专攻剑术的,即便对凌迟剑解灵有着十拿九稳的方法,这点,千言已经确信了。 如是,自己心中的谜团和焦灼随之云开雾散,即便等着自己的是刀山火海,他心中亦在所不惜,且勇气满腔。 现在,他更加的迫不及待就要请示谛归长老关于修行的计划,要是时间足够,他将马上进行修行。 碰巧,门外进来两人,仔细看了,正是誓言跟谭中双。 他们的性格是很刚正的,虽然自入门来与千言很少见面,但同为新入门的师兄弟,自便与千言有着很深的情谊。纵不必说千言的优秀表现,他们更敬佩地拿千言当榜样看待。这进来第一眼,他们便很是敬意地示了千言,千言也出于礼貌的行了师兄弟之礼,进行眼神交流后,他们这才马上接着于谛归长老行礼。 谛归长老即马上安排道:“既然你们都熟悉,我便不再一一介绍了。誓言,中双,千言这些天要跟着我修行。既是客人,那我们该有的照顾不可少。想了那么多人,也只有你俩跟他熟悉。从今日起,除了修行的事你们不用管,有关千言的其它事都交给你们办。包括衣食起居啦,调节压力啦,聊天玩耍啦......” 虽然不是什么大事,可两人也欣然领命。 谛归长老点头,继而对千言道:“现在中午,还有些时间,等下他们带你去吃饭,过后,再带你去你暂时的住处。他们两个性子直了点,却跟你相处得来,接触了,自便以后你们会成为很要好的朋友。另外,要是有什么不方便的,还有不懂的地方,随时可来找我。” 谛归长老的无微不至,很是让千言感动。 “多谢谛归长老。” 谛归长老满意,甚有欣慰地看了他们三个,终而道:“好了,你们先去吧。我在这里好好想想关于修行计划的事。” 看着谛归长老一时眉头紧锁,他们自不便打扰,故而辞了去了。 随后,千言跟着誓言两人去了草木轩的食堂,吃得足饱。 “比起听剑阁的大鱼大肉,轩里的食物都较为清淡,要是千兄吃不惯,明天起我让掌厨的师兄买些肉来。” 千言打了嗝,摇头道:“不用麻烦,这饭已经很好吃了。” 誓言倒是个实诚的人,既便千言吃得来,也就放心了。 “那就好。” 千言看着他寡言少语的样,倒是跟顾惜朝性格有些出处,这种感觉却让他嘴角微起了一丝诡异的笑。只不过,有些事也谈吐不来,之后,便又随同誓言两人往自己的临时住所去了。 不见外的,谭中双倒是个话唠子,聊起来,见山是山,见云是云,唯足偏是个憨墩儿。如是摊开了,谭中双的确没有读过几天书...... 这也跟千言最合得来。就像谛归长老说的,聊开了,便可无话不言。。。 第二百一十八章 智慧与笨拙,深授心剑术 就像独步长老说的那样,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性格和交流方式g。就连不可一世的齐王到头来也深深理解了这样最简单不过的道理。 誓言也好,谭中双也罢,他们都一向恪守中规的,就算平日里的待人,也是礼诚大体。他们将千言当作榜样,同样千言也有从他们身上学习的东西,同门师兄弟之间的情谊更是不可多得。故而两两相补,一拍即合。 当晚,千言跟他们问了很多关于有关心剑流的东西,少许的领教一番心剑流的剑术也是难得的机会。花的时间长了,也就在草木轩自己的临时住所安了。 因为心剑流的一切稀奇带给他求知欲,第二日天还没亮他便早早起来去往一心轩。一边等谛归长老,一边自己探索一下誓言昨日使用的心剑流招式…… 一式所起风雨驻,空庭灵聚气来啸。二式九曲蜿折,上摆下摇、横撇竖拉,终未点。三式雷动,惊天破浪,千里万里应声驰。四式落,云销雨霁,江山如画。 起剑如笔,纵剑苍劲。成式浩瀚,落式如画。或许千言不知,此便是心剑流系剑人术式下剑人画的天字一等招路“指点江山”。每每拿捏来,总觉得其乐无穷。虽然完全使不出昨日誓言施展的那种火候,但其间蕴藏的力量不可小觑。 加之清晨微风拂晓,让他卯足了精神劲儿,忘乎所以来,玩的玩的不觉天大亮。也不知何时,谛归长老来了,对于千言所操练的“指点江山”大加惊讶。 “这是剑人画的‘指点江山’?” 听到谛归长老的说话,千言这才满头大汗地停手下来。 “谛归长老,你来了。” 谛归长老点头,亦是对千言刚才使用的招式惊讶不已! “嗯,千言,你是如何学得心剑流此招的?” 千言嘿嘿一笑,忙道:“昨日跟誓言大哥他们那里学的,本来一开始只是兴起,后来逐渐地对心剑流的武功有了浓厚的兴趣,故而才想誓言大哥多学了点。如何,我使出的招式可还算有心剑流的样子?” 谛归长老懂了,赞赏之余满脸兴奋。 “妙哉,妙哉!你小子可知道,此招‘指点江山’可是我心剑流顶尖的剑法,要是像誓言这么天资过人的聪明人学会它也得一年半载。如不是老夫今日亲眼所见,绝对不会相信竟然有人在看过一遍后就能使出‘指点江山’来!你实在是奇才!以前你舅舅跟谛归长老都说你在武学上异于常人,就连慕朝子也对你期望甚高,如今老夫是算明白了,你果真是对武功有着得天独厚的智慧根子。要是这样,以后修行的事也就简单多了。” 看着谛归长老意外的惊喜,千言不解。 谛归长老早已激动道来。 “你知道,这次的修行重点全都放在你跟凌迟剑的开光上,心剑流武学专攻人与剑的修行。只是有一点,心剑流不比其它三流,里面指在含义的东西颇多,不经考验习武之人的悟性、道行、心性,以及修为程度跟意志力。大家都知道你平时性格爽快,唯独有一点,头脑直白,老夫先是有望教会你心剑流真正的武功,可在这点上还是考虑再三,却始终想不到一个好法子。” 千言这才明白,原来昨日谛归长老的思索正是这点事。仔细想来,也确实怪不得谛归长老。在入门的时候,检验弟子的能力的三色神石已经非常详细地说明了自己的所有缺点。品性、智慧全都低等。对于习武之人,这样天生致命的缺陷即便注定了毫无前途。只不过,有一点不能忽略,三色神石里,唯一代表能力的黄色神石是极优。这全否定了千言在习武上所有的先天缺陷,仅是靠着世所难见的极优能力,也注定他以后旭日东升!实则,经过这两年来的不断进步,武功的天壤之别,也终究证明了,拥有超能力的他确确实实是让天下人竖起大拇指的练武奇才。 他心里不孤,却碍于谛归长老心中对他自己的看法让他在意。 “谛归长老,你觉得我是一个非常笨的人吗?” 谛归长老一愣,一下也明白了他的心思。只是笑笑道:“你可还记得你入门考试时三色神石的事?” 千言点头,谛归长老继而道:“三色神石是唯一检验弟子缺点跟优点的象征,从青竹派建立来自古如是,其间也没出过任何的差池。三缺二,便说明弟子与本门无缘。但也有少数,老祖赞工,现任门巅,以及你便是例外。这说明了什么?世所袒露的皆是外象,即事无绝对。你本就天命之人,能成为这千万分之一里面的一个,也指在证明与常人不同。” 道理也通,只不过谛归长老的话指示性的东西太多,千言也就只听出个一二,本想所求他的话到底是夸赞自己还是有所隐瞒,却被他接语先登。 “道可道,不可道,非常道。” 这下千言倒是听得完全云里雾里了。 “你且随我来。” 看样子,谛归长老已经准备待发了。如是修行的事,千言也没什么好犹豫,随便与他一同来到草木轩的后山,当是一块宽敞而又冷清的好地方。 也没有多讲,谛归长老借了千言背着的另一把剑寒雾,当即在他眼前展示了心剑流的一套剑术。 起而有式,化而有力,形而有势。剑有心发,收放自如,及到剑所触,石破天惊! 千言看得惊心,谛归长老即便收势归来道:“自招是剑人术里的剑人破一招,名曰‘惊弓’,比之剑人画的‘指点江山’有些异曲同工。剑人破式也算心剑流最相仿其它流系,这也是跟剑人画有所区别的地方之一,即剑人画用剑创造象物成招,剑人破用实剑挫成威力成招。两者区别显而易见,只不过武学等级不相上下。” 千言震慨,如是谛归长老所言。 谛归长老点头,继拿剑施展一套剑法。 此式起,空间生像,风叶摇动。千言远见那白米外的花蝶都翩跹而至,谛归长老继而运剑而起,纵而天地成幅,横而雨过天晴,来势汹涌,去势破浪,狂风席卷过的地方,皆沙石无存!人可无影,剑可无形,从外在空间范围看,人与剑已经真正的达到了唯一。 千言如是看了,这种轻柔里蛰伏破天神力的虚实相生即便是了人剑合一的最高境界! 自是这样,千言一时看得失了心魂。已是多时,谛归长老终而归了剑,亦如天地里的惊魂一瞥! “此是剑人仙的一式,名曰‘浮游太虚’。老夫可以给你说,剑人仙是心剑流的镇门之宝,如是将剑人仙的路式领悟,自便对我心剑流的剑术一一点破。但要学会,实则甚难,就在昨日我还在想,纵使像你这样的天赋异禀,掌握至少也得三五个月。只不过现在我对你充满信心,你要是能在半个月内学会,当是最好的。” 这点自信,当是让千言感到意外的。只不过,这份荣幸所在,意外之外便是动力。 “千言定会努力!” 谛归长老终而点头。语重心长道:“你并不笨,相处深了,了解你,无论谁都看得出来,是因为你太脚踏实地,一心全为他人着想,故而让自己看起来傻头傻脑的。” 千言一愣,高兴的问道:“这是谛归长老给我的答案吗?” 谛归长老笑笑。 “现在我又懂了,为何就连你那老顽固的师父为何如此喜好你了。” 千言嘿嘿一笑,亦不孤。 谛归长老继正道:“好了,时间宝贵,咋们便不闲聊了。刚才我演示的招式套路你可记住了?” 千言牢记于心,很有自信地向谛归长老点头。 “接下的时间都留给你,你且记住,心剑流的武学之所以以‘术’为尊,即便至在心上,紧要关头,万不可旁骛。在境界方面,我相信你在学习快剑流剑法的时候已逐渐有所攻破。只要用点心,我想对你来说没什么难点。仅有一点至关重要,即便还是剑人仙。无论剑人画,还是剑人破,殇初到登宫的弟子都可学,唯有这剑人仙只有灵素级别以上的弟子才有机会领悟。” 提及弟子门中等级,千言倒是有印象的,殇初、上名、灵素、化极、登宫,当然像自己这样特殊级别的中曲。要是如此,千言也可以明白了,这剑人仙究竟是一种如何登峰造极的剑术了。 谛归长老见他一时心有所想,即便独自去了。 自千言清醒,待有问题想要请教的时候,谛归长老已经不见了人影......。。 第二百一十九章 自然的道理,温柔的样子 以本身当前的能力,谛归长老想要教千言的东西并不多,但都至关重要g。自当时将剑人术的三系授于千言,他每日清晨都来千言习武的地方查看一番。除了一些重要性的指点,谛归长老也没说过多的话。可以从他每日的表情看出,如是对千言每一点进步都尤为赞赏! 来去,又三五日过去了。距离顾家之女的册封大典剩下十日之久。琐事求近不求急,千言自是明白。而往往越到紧要关头,他越是乱了阵脚。拿顾惜朝的事来说,他最担心的还是他的安危。他知道,要是不能将凌迟剑的灵力完全融会,自便他去了燕京也于事无补。一群狂魔,加之一国天朝,仅仅不是他一个人就能摆平的事。这今天来,他一直放宽着心,全心全意投入到心剑流的学习上。每每越上心,却结果越适得其反…… 誓言跟谭中双两人对其照顾有加,他点点的心情变化两人不是不知。昨晚,一日修炼的功课完成后,誓言准备了些荤腻一点的饭菜亲自送到了他住的地方。他第一眼便看到了千言这几天来的第一次力不从心。 “可是在修炼的事上遇到瓶颈了?” 千言摇摇头,像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听了谛归长老的话,这些天我已经做到心里没有一丝杂念。但却一点进展也没有,别说剑人仙式,就连最简单的剑人画到现在都还没有学会!” 誓言是个细致的人,听完他的话倒是明白了。千言做到了学习心剑流剑术的心无旁骛,但是却钻了牛角尖。也没对千言说什么,只是将饭菜拿出来摆了一桌。 “来,先吃饭,这是特意为你准备的营养餐。” 没有对自己的疑问有所见解,千言倒是对他的自然好奇,即便想要问,唯恐肚子空了,看到大鱼大肉也就先大吃一通。 誓言这才回道:“自然,自然一点就好。” 千言将自己的两个腮帮子塞得满满的,一下对他的话在意,故而抬起头来。 “自然一点?” 誓言顺便为他夹了菜,继而道:“师父所说的心无旁骛,并不是意义上的一昧求是,而是自然的放宽自我,这才是本质上的清心静气。以我看来,是师弟心中本身肩负的重任太大了,所以才在抛却杂念的时候有了急于求成的不良心绪。” 一语中的,仔细想来,却也正如誓言说的。他一面吃着,一面心里又在反思。 誓言见他有所顿悟,即便默不作声地笑了下又独自离开了…… 等吃完饭,千言独自一人在院里继续用功,似乎有了路子,每招每式都让他得心应手。誓言的话果然一针见血,这让原本消沉的他又心血澎湃,以至于到深夜时分亦斗志不灭。来去千百个回合,“指点江山”、“惊弓”总算初成,虽是火候不佳,却也总有点了心剑流的样子。 由于身体实在累了,他便倒在了院里的竹叶上躺一会儿。总是如此,也磨不了他对凌迟剑心意相通的热情高涨。 他抬起头来,就算天空也是格外开阔的…… 深冬里头很冷,是一点星星也看不到。他身体里的那股热血让他满头大汗。可一时,他又想到了誓言的提醒,只有本质上做到了清心静气,才能达到真正的心无旁骛。即便他又不去多想,也不去多做了。 这一时风好,院里静谧,他慢慢闭上了眼。 不知多久,他睡意里隐约感到一双温柔的手替自己盖上了衣服。朦胧中还能看到仙子般的倩影坐在自己面前为自己挡风御寒。风将她迷人的体香送到了自己鼻子里,抵挡不住间,他醒来了。 “这么冷的天,你也睡得着。” 一丝责怪而又温柔到关心至极的声音,一眼看来飘然,再次看来最熟悉亲切不过。不是别人,正是段若柔。 等真实反应过来,千言又像惊了的鸟突然跳起来。 此种反应,看得段若柔立马噗嗤而笑,那样子,胜过这人间烟花之美三千! “怎么了,是还没睡醒,还是傻掉了?看到我跟见鬼一样……” 千言傻傻一笑,竟也在天国佳人面前不知道说话来。 “我是想不到,这种时候你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由于天冷,段若柔顺手怀抱了一下自己的肩膀。 “放心吧,我是得到了门巅的许可才来这里看望一下你。我可不想你那么胆大包天,明月斋你也敢闯。可不是看到什么漂亮的姐姐才会让你那样魂不守舍。” “世上的姐姐再好看,也不及我柔柔的十分之一。再说了,我就这点本身,有柔柔就足够了。就算你再借我十个胆,我也不敢对其她的姐姐有非分之想啊。” “一天油嘴滑舌的,没个正经。” 这一点小的醋意,其实早已让千言甜到了心口,七八月里的蜜桃也不及。 又看她娇羞百媚,自己眼睛忍不住,直勾勾地往人家脸上看。倒是一下注意到她身穿单薄,适才反应过来,为了给自己暖呵,她竟将自己的外套脱了盖在了自己身上。自己手里拿着雪袄,看到她又心疼不已,继而赶紧给她覆上。 “大冬天的,也不知道自己冷。要是冻坏了我的心肝,怕是我千言死了也要下地狱。” 段若柔赶紧捂住他的嘴。 “呸呸呸!又说妄语!等云虚长老回来了我一并告诉他,看他老人家不扒了你的皮。” 千言嘴触着她的手,绵绵的就像棉花。又舍不得被冷了,赶紧握在手里藏在了怀里。 “不说了,不说了,再也不说了。骂我归骂我,可不要将自己的这么漂亮的手给冻着了。” 段若柔笑脸一红,看着他一副不正经的样,哼了转过身去,假装不理。 千言赖皮着凑了上去。 “我不正经只是对你一人,要是换了别人,可还真的不正经不起来。” 段若柔偷笑了一下,继而假装毫不在意道:“你对何人不正经与我何干,再说了,不正经的人就是脑子有问题。不吃药,不救治,傻掉了,我也管不了。” 千言语顿,段若柔这才笑道:“好了,今晚来没其它什么事,就是好几天没见到你人影了,也不知道进展如何,趁着自己有时间,所以就来看看你。” “是不是想我了?” “想你个头。” “我的头有那么吸引人吗?” 段若柔翻了个白眼,懒得于他搭理。 当晚的夜色甚是顺风得水,看着她迷人的样子,千言不由自主靠近她,在她脸庞快速地亲了一口。 段若柔也自在甜乐,并没有对千言的逾越有所反应,只不过脸上滚烫的跟煮沸了一样。话也不会说了,身体也不能动了…… “要是我今晚不醒来,你是不是要在这里呆一晚上了?” 段若柔头也不回道:“谁会守一个脑子不正常的人一晚上。” “那要是我被冻死了呢?” 段若柔忽又立马转将过来,憎了他一眼。千言知道了自己说错了话,赶紧总手拍自己的脸。 段若柔这才眼神放过他,觉知时间晚了,即便正道:“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去了。晚上冷,不要出来逞强。要是被子不够,明日我再从我那里那些过来。还有,在学武练剑上不要死钻牛角尖。刚来的时候我听谛归长老说了,听说你这几日对心剑流的剑术兴趣浓厚,已经快到了废寝忘食的地步了呢。” 千言眼里闪了几许泪花,在她身上看到了千心以前的样子。 “嗯,知道了。” 段若柔看他的样子,不多说,也自当明白他。即便转身欲走,没走几步又回过头来道:“对了,你姐让我给你问声好。要是有闲的空暇,就回去看看。” 说完,就走了。两人都有诸多不舍,却也因为心中的要担当的各自坚强。 “原来,自然一点是这样的。” 看着那世间最美丽的身影,就算鼻涕到了口里,千言也是笑得开心的。。。 第二百二十二章 心剑流成功,小凌的重现 次日,剑人画、剑人破大成,剑人仙已有七分火候,千言初晨在一心轩等待谛归长老的见晓g。心里独有几分期许,唯自担心着顾惜朝他们心里不得偷闲。 谛归长老在规定的时间里来了,千言即便将他这几日来的成果展示给了他。他看完,连连大头,却不讲一句话。千言自当揣测不了他的心思,又一时苦于寻求结果,便问了他。 “谛归长老,如是我将我自己的心剑流剑术展示了,如你所见,你老人家就没有任何意见要提的吗?” 谛归长老抿了嘴,看着他露出奇异的笑。 “你小子,是想要从老夫这里要答案还是结果?” 千言不明谛归长老的言下之意,头脑直白道:“自然是想知道我几天领悟的心剑流剑法如何。” 谛归长老继而笑道:“那老夫问你,纵使你感觉已经将心剑流的学问掌握至大全,那你可会完全将使用凌迟剑的要诀学会?” 千言一愣,仔细想想,除了对心剑流更加精进外,在使用凌迟剑也并没有多少转变。早知道,凌迟剑发挥至极致唯有将它本身的灵力激发出来,而灵力的体现正如是人与剑心意相通。那晚的凌迟剑说话的场景,就像凌迟剑自己说的,只有持剑者境界跟修为达到与它本身地步,才可能掌握宝剑的要诀大全。 要是这样,千言的期许再次扑灭了。 谛归长老看着他听明白了自己的话,却也不为怪道:“学会跟剑的语言便是打开了人跟剑成为挚友的门槛儿。无论心剑流的所有,都只是人与剑相处的方式。就像人与人之间,认识了不见得成为知心朋友,想要做朋友,关键得看自己的心。” 千言被谛归长老的话一时警醒,自己很清楚,无论在学习快剑流的剑法,还是心剑流的剑术,从始至终他一直都将手中的剑当作一把武器看待。 心里面若水沉石,又想请求可有妙法解除心中这份疑惑。 原本是谛归长老早已懂得,看他困顿已久,即便将心中真正想要教会的东西谈吐出来。 “千言,你本身潜藏的力量天就。不管是往生断与生带来的洪荒之能还是你自己通过努力精修的基底。都是一般人不可企及的高道行、高境界。加之你对习武的天赋,任何武学在你手里都轻而易举,实则水到渠成。打从一开始,老夫就深信你一定会以惊人的速度掌握我草木轩心剑流的武学要义。即便你在这简短的时间内一步青云,故而也不会感到很意外。但你要现在想明白一个问题,人剑合一单不是纯粹用心学会心剑流一切,而是学会做到如何与自己手中的剑做朋友。” 千言听明白了些,亦似懂非懂。 “哪……究竟怎样做才能跟凌迟剑心意相通?” 谛归长老捋了捋胡须,晨风将他的白鬂飘飘。 “古而敏而好学,不耻下问是学习的良好开端。问题多了故而是好,但也不要太多的问为什么。以免一昧求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你刚刚演示的剑术我都认真的观摩了,你知道为何当日老夫传授你的剑人仙的一招‘浮游’你只能达到七成的成功吗?” 千言在意,却摇摇头。 谛归长老答道:“因为你心中充满着疑惑。你可能会想,心剑流所有的剑术都只是教会你如何去使用手中的剑使出一套精湛的剑术,可却对凌迟剑的融会起不到任何作用。你也在想,心剑流共有三大术,剑机术、剑人术、剑阵术,为何老夫单单只教会你剑人术。亦或者你在想,你所学会的心剑流剑术持重心无旁骛的,实际来,你也做到了一心一意。可到现在为何自己还未能掌握使用凌迟剑的要诀之道……” 千言不能想象,像谛归长老这样性子飒爽的人也有这般心思缜密的时候,如是对自己心中所有的看法都知根知底,却也都是对的。 现在,他又有好多问题,但是却不敢再问了…… 看到千言的抉择之处,谛归长老突然将右手伸过来。 “你将你手中的剑给我,在手中无剑的情况下你使出‘浮游’来。” 千言交出来了剑,半信半疑地使出“浮游”,却徒手挥了个空气,无所发生。 千言回望谛归长老,他在微笑着。 “你闭上要,想象这把凌迟剑在你手中。然后你再使出‘浮游’来试试。记住,用心!” 千言不以为解,却也闭上了双眼。先将自己的心静下来,慢慢的呼吸,调匀了气虚,待丹田之上凝聚了力量,而后轻轻推出了“浮游”的起势。 “霹雳~” 也不知为何,脑海里一向惊闪这样一种闪电,顿感身体神力灌溉。有了这样的力量,他接着借力而发,缓缓将“浮游”的招式临摹开来。终而有了“无剑胜有剑”这样的潜在意象。 身体逐渐变得自如,心置乾坤,入我天地遨游,千变万化在手中亦随心所欲。 妙不可言间,“浮游”原模原样的施展出来了,待自己睁开眼睛来,千言已经完全不能在心潮里冷静下来了。 谛归长老却大喜道:“成了!虽然虚发,却也有了样子。来,你拿着剑用刚才所施展‘浮游’的心境方式再使出‘浮游’。” 千言激动的接过了凌迟剑,怕有所差池,纵然手中拿了剑,然也是闭上了眼,凭借方才的经验,一切照办照旧,一式所完,凌迟剑在手中已是感应性的晃动。 再起势来,脑海里明显闪过了凌迟剑断续的灵力回应。 时而空濛,天象方成,听、知、感、悉全然达到。千言不敢想象,这竟也是如梦如幻的感觉。 “浮游”成功,千言感到周围天地动荡,如是剑如自我,却也在秋风扫落叶里添显了自己的惊魂一瞥! “主人……主人……我们又见面了。” 千言再次睁开眼来,凌迟剑已经嗡嗡的悬在空中。 “小凌!” “没错,主人你做到了。” 千言难以置信地看着它,仿若梦境。 &小凌?” “嗯,是我,小凌。主人不用惊讶,我现在能完全能跟主人正常对话了,小凌自那晚就肯定,主人一定会成功,却没想到这么进步得这么快。” 千言拍拍脸,仍是无法眼前一切皆为现实。 “主人,主人,你怎么了?” 千言拍打自己脸,感知痛觉,这才相信,自己做的了。 喜出望外之际,转身欲向谛归长老道谢,却早已见他没了人影。。。 第二百二十三章 顾惜朝被抓,紧急的会议 坐拥凌迟剑的神力,加之自身已经达到的修为,千言无疑将成为跃然顶峰的千秋万载的惊世“高手”g。 而心剑流学有所成,乃是正邪大战来临时的曙光萌生之芽。慕朝子、四大长老、身边关心得人,以及系全苍生的人仅此刻当应该普天同庆,举势杨旗。然,希望之火星星点点,举目共睹的事近在咫尺,远在天边。正如世言:“人所难预的事不可期,世所难料的事不可及,足不能到达的峰顶不可攀,远在天边、近在眼前的景不可触……” 其则,就当千言造化蒸蒸日上的时候,东窗事发了…… 这日,千言修行完成,回到了听剑阁。还没有进门,却见一梦师兄匆匆地赶来。 看其焦变的神情,千言已经感知了不好的事情发生。 “一梦师兄……” “大事不好了!” 自金河城分别,顾惜朝、白谨方、阿兰,加之奕剑两位公子水路自北而上,船速惊转,三五日到达燕京。而时,中央太府寺顾公焱因撰编史典的事被京王以文帝秘旨召回京朝。并不为然,秘旨的内意是将整个顾家上下班往天子脚下…… 那事时,顾溪辞的册封大典时间已下达,顾公焱综由旦春的比武大会已经探知了京九天的意密谋意图。 “京九天,你机关算尽,从头到脚无非是想要我顾家上下所有人的性命。文朝的历史可以更改,但你终将背负遗臭万年的罪名埋负黄土之下!” 顾公焱没有任何怨言,只痛惜顾府上下血浓于水的百来条人命。纵不必说自己的至亲骨肉! “溪辞,终是爹这一生负了你娘,也害了你跟惜朝!但却视死如归……爹这一生为官清廉,秉持善念跟良知为文朝竭尽所能,先帝之时肝脑涂地,及至幼帝上任亦忠心耿耿。百般赴汤蹈火,人鱼肉的勾心斗角,才坐上中央太府寺的位置。虽一心想为大文效命一生,却不知虎狼相觑。燕京这一去,终便是无生还的可能……” 密旨通达二日,雁南顾府上下全部打家搬至燕京。及至城门深夜时分,如云的兵马便将顾家一干团团围住。说是齐王暗令,顾家上下移步至特定的接纳之处。其则是不见天日的底下暗牢。京九天此举,一叶障目,至此,顾家所有人被悄无声息的关了起来…… 说到底,燕京天下,都是依仗京九天势力混口饭吃的人,中央太府寺头等的大事并不是无人知晓,有些良悯的来不及自扫门前雪,有些霸权的,惯于了助纣为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以起到掩饰人耳目。 到了顾惜朝等人赶到燕京,即已经是十多日后的事。 如实,天下联络的消息遍布蛛网,顾惜朝等人打听到了顾家上下被软禁的事。京九天也很快发觉了顾惜朝等人的动机。 要是得知他们的行踪,京王即便有心生阴谋诡计。处于他们不会见死不救,故而小道将一举杀害顾家人的消息散播到他们耳中。常观,要是有人知道,神鬼不知的暗牢遍地机关,也不会有人设身犯险。要是顾惜朝等人知道京王的圈套环环扣环,他们也不会轻易去往那蛛网上靠…… 反观,他们有血有肉,纵使飞蛾扑火,他们亦赶时毫不畏惧闯入龙潭虎穴。 顾惜朝虽冷,却不是一个冷酷无情之人。 白谨方虽孤,却不是一个不重情义之人。 阿兰虽贪玩,却不是一个没心没肺之人。 他们都有心中的同伴恪守之道,也有冬友账的献意所在。即便烈焰合旺,熊熊烈烈地烧到了京王眉下。烧反了,被齐王掐住了,定要拿他们三个杀鸡儆猴。又是严刑拷打,又是张布告示,又是重押寒牢,凡是能用到的恶劣手段,京九天都不会放过。 极劣的手段,看似京王肆意的出口恶气以彰显自己的聪明绝顶,暗地里却在逼着拥有凌迟剑的千言自投罗网。 不明觉厉的一般人人自当会认为,歹徒纵妄法纪,明目张胆的在天子脚下扰乱朝纲,该杀该刮。京王即可以缉拿凶徒的行径维护社稷安危烙个公平公正的好美名。 “这几个人也真是胆大妄为,帝宫是何等的地方兵强将大的地方,他们也敢闹事!” “像这样杀人放火的凶徒我已经不知道看到了多少个脑袋断送在了法场。” “放眼这样的太平盛世,他们不去规规矩矩的坐享清福,非要干出一些害人害己的事才安乐。” “蓄谋的私闯帝宫当是株连九族的事,要是行刺,即便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 “好是有了京王这样的好太尉时时站出来杀贼除害,要不是如此,文朝的天下早是被这些奸人祸害得天下大乱了!” …… 是非功过,人云亦云,就纵惯东西里的大小江河一呼百应,一传十,十传百,几日时间里,便已在天下十二州传得沸沸扬扬。 一梦将这样的事说了,千言可能无法相信。他可能想到的是,顾惜朝他们自燕京而去前途奇险,要是时间来得及,他定可在最短的时间内去往燕京共赴维艰难凶险。但一切事都来得突兀,并不比人心里想得那么突然。 “走吧,门巅召集,让所有人到新月殿召开紧急大会,谛归长老也刚去,从他那里听你修行结果,回到了听剑阁,我这才赶紧跑来叫你过去。” 千言紧握拳头,对于突发的事极其激动。 即便两人去了,青竹四大门的所有弟子早已挤满了整个新月殿。三大长老同在慕朝子身侧商议着重要的事。 见千言赶来,慕朝子即刻言话。 “终生青竹,狭义吾心。违天地,诛必行!天下大势,现已大局。前段时间,以京九天为恶的要首以天子之名发布了一条通告,将于明天初春之际在燕京召开比武大会。大家都知道,朝廷跟江湖一向井水不犯河水,朝廷是治理国家所用。比武大会仅当由江湖人主持宣义,如是京九天一类明目张胆拿江湖人的面子伸张引义,无疑是逾越之举。勾结鬼溟堂邪恶势力更是罪加一等。起初,我们力量薄弱,在邪恶势力面前不堪一击。如今,整个江湖合一,暮阙门的合作又指日可待。要是京势跟鬼溟堂成心要将江湖人赶尽杀绝,我们也是时候站出来以儆效尤了......” 逐渐的,慕朝子也说了很多。大殿内的气氛一时也情绪高涨起来。唯独千言听进去的少,所有的道理他都懂得,且在这些七上八下的事里面经历的多。与邪恶之间的较量是必然的,邪不胜正也是太人合一的。只不过,现在顾惜朝他们被关押起来,吉凶未卜,他怎么不得担心。 后来,慕朝子也提到了这件事,这便是此次召集大家召开紧急会议的主要原因。因为上心,千言听得仔细。慕朝子说了,朝廷在发布了比武大会的通告后没几天,又相继发了一则昭告,即是顾家之女册封惠妃的事。综合顾惜朝等人近几日发生的事,慕朝子简明地分析了这件事前后来龙去脉的利害。大家不用想,这定是京九天的等人的阴谋诡计。如果一切按照他们的计划循序渐渐,那便初春的比武大会尽在他们的掌握之中。 既是明白,大家自不愿任由他们为虎作伥,誓了死要将京九天等人的阴谋诡计全然遏于摇篮。 在大家齐心高呼时,慕朝子决定了。等不到比武大会的那天,赶后两日便全门出师到燕京共诸大事。千言这时自当也心里踏实了。。。 第二百二十四章 青竹派行动,大典背后意 众云风云聚散时也、易也! 此年,天下十二州动荡,文朝一国之下大正大邪冲突不断g。究因一把神级的宝剑——凌迟在奕剑山庄被盗而起...... 至于历史的兴亡衰败自古弹指一挥,其间的荣辱多少皆都沧海一梦。而江湖恩怨分明,身为侠自当在邪魔当道之时救于民于水火之中。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旦年初春的比武大会还未到来,于顾家之女顾溪辞册封惠妃的事却如火似漆的进行着。综由顾惜朝等人的事败,加之京九天背后对顾门的阴谋加害,青竹派门巅慕朝子大举正义旗帜带领全门派上下赶往燕京,欲要公开要与京王邪恶之类为天下人讨个说法...... 京王之类更当谨慎,窃闻正义一方先机。天下十二州顿时加紧,各个亭监瞭金兵云集。无论陆路、水路皆都一方难行。青竹上下一路东北而去,自到甘州便已寸步难行。正当大家一筹莫展之时,暮阙门前来解了围。确知来龙去脉,原是起先云虚长老北去将莫的事有成。 齐王怀仁义之心,自长门知月事以后,施行皆以天下生死存亡为重。云虚长老北去将莫一切都是如鱼得水,只不过,江湖有江湖的礼,暮阙门有暮阙门的礼。要不然双方都没有默行的仪道可彼此介入。自然,云虚长老的亲自到访,既给了暮阙门一个面子,也正为江湖人跟暮阙门合作搭建好了桥连。 在将莫的时日,云虚长老也跟齐王特加商议近来即将发生的两件大事。册封惠妃为其一,比武大会为其二。这两件事虽然各有利害跟背后的牵扯,但却连系紧密。中央太府寺是朝廷重要的机关结构官位,它记载这历史、左右历史。顾溪辞的为人众有分说,也算得一介清官。再拿京九天大恶来说,他的眼里绝对容不下此等这样威胁的人物存在。 以朝廷名义举行的比武大会也将是文朝历史最具意义的一件大事,无论成败都将让整个天下改头换面。要是顾门先因册封大典的事偏折差错,则注定为京九天为祸天下打开了通往一条罪恶的大门。 前事一言难尽,后事不可说。自凌迟剑重出江湖之际,单单已经不是江湖中恩怨情仇那么简单,可以说,正因为顾家的事跟比武大会的事俨然已经让天下格局成为全天下正与邪之间的生死之战。 距离册封大典三日之前,青竹上下通过红州刘堂、青州陈堂等暮阙门势力的一路相助,这才转而到达江州北上的偏远地区。因为京九天对此事更加严加查办,进入燕京的路是完全没有。毕竟燕京是京九天的天下,要是道路关卡分锁起来,就算是一只鸟也飞不进去。 这当又是一件难事,只不过,册封大典的日子已经在明日,要是现在还没有个好的进展,想必这次的大战旗鼓不仅不起重要作用,反而烙得个谋反之大罪。 大家落脚的地方叫凤鸣镇,是江州最北远的地区。此地距离燕京三里路程,要是能通关,也就是一个晚上的事。只不过眼下大家寸步难行,就算是能一手遮天的暮阙门,如今这样的水火之时也无计可施。 无奈,慕朝子安排了,大家一行先在凤鸣镇待命,却难能坐以待毙。实则,兹事体大,近来几日,正好千言跟吕梁迁张罗集结千义会的兄弟的事。神盗张凡尘和他的兄弟王大天又在甘州境内加入队伍。慕朝子正好借用他们的通天本领先前去燕京盘查一番情况。一来打听风声,二来摸清顾家一家跟顾惜朝他们等人的生死安危。有些人不可信任他们,但慕朝子却没有对两人有任何怀疑。说到底,人的本性是与生俱来的,无论慕朝子还是四大长老打从两人上次不顾个人声誉跟安危为青竹施以援手的时候就一定相信了他们。能明白的人自然能明白,不明白的再怎么解释都不会相信。有句话说得好,人无法叫醒一个装睡的人。但张凡尘跟王大天不同,他们性格正白,为人踏实。能睡的时候就睡,能清醒的时候就清醒,说白了,终归是人从一开始出生的格局决定他究竟成为怎样一个人。这点,对于千言最为感同身受。 过往,因为张凡尘所做过的坏事对其不看好。只不过等深入接触后就慢慢欣赏起他这个人来。慕朝子将这样大的事交给他们,千言是第一个认同的。这也是自然而然的事了...... 两人心底纯善,也想在大家面前取得进一步的信可。慕朝子指派的任务,他们自然荣幸之至。时至下午,两人便赶时往燕京放下潜行去了...... 谁人不清楚,现在前去燕京无疑是九死一生的事。任由通天本领,要是稍有不慎,则会尸骨无存。慕朝子跟四大长老也在担心,顾惜朝等人的生死状况、明日到来的册封大典,以及张凡尘两人的成败...... 怎么得来,怎么得去,也是也是令人忧心忧思的事。深夜时分,慕朝子跟吕梁迁在客栈大厅商讨明日应对京九天的事,千言正好来到。听到两人提及顾家的事,自己心里也自打平静不下来。却不想上去插话,心里有在意,便留在一旁余光模糊的一角听了起来…… “惜朝是我青竹的弟子,顾公焱是朝廷的好官。于公于私,这次我们都得救他们一命。” 吕梁迁深有所思,尽晚叹了一口担忧的气。 “慕弟之言,谁人不能体会。只不过,这次的事事关重大,以京九天跟鬼溟堂近来生的事端,恶行、阴谋,完全已经超出了正邪之间的较量。而是国家跟全天下百姓之间的存与亡之间的衡。说句实话,虽然同大家一同蓄势待发地来到这里,但到了现在我这当哥的心里也没有一点活子可落......“ 慕朝子点头,感同身受。 “吕先生的话我也明白。但现在所发生的所有的事都该是我们这些江湖人应该做的。有一件你我可能没有详细考虑,即便是明日册封大典的事。” 吕梁迁一愣,却解慕朝子意思。 “你是说——” 通彻了,其实反令吕梁迁不敢说出来。 慕朝子继而点头。 “嗯,我们都清楚,册封惠妃的事并不是京九天等人真正的目的,而是借这个借口想要灭了现任的中央太府寺。要是目的清楚,即便是京九天为明年比武大会的事作打算。可是让人想不到的是,现在顾家的事已经十拿九稳,明日的册封大典可有可无。那他为何还有耗费人力财力而大张旗鼓地将册封惠妃的事进行下去?” “放长线而钓大鱼,杀鸡儆猴,起到双重作用的效果!” 吕梁迁一语中的,慕朝子有了一点小的敬赏,也不孤,细作解释。 “吕先生果然远见,正所谓英雄所见略同。以京九天的智慧过人,他不会因先前惜朝贸然潜入燕京的事联想到将册封大典的事作为铺张网罗对其悔恨之人的巨大圈套。明日,他们巴不得在册封仪式进行事闹出些大事来,等所有的目标一旦露出些蛛丝马迹,他即便立刻将燕京所有的精兵强将召唤出来将心头之患一举剿灭!此种以小见大,准是他开怀大笑的事。” 吕梁迁缜密,心里却多生烦恼。 “如真是这样,看来这件事果然是件非常棘手的事了!” “还是那句话,不管前途有多凶险,这都将是我们这些江湖人该做的事。” 看着慕朝子脸上的那一份自信,吕梁迁尤为的欣赏了他一番。也当是“英雄所见略同”这句话的还礼。 千言在一旁听着,想不到素来对这些深奥之理的东西今日也能听出个所以然来。时至今日,他也想尽自己的一点责任,对于往后的事,就算他们两人今日不说明厉害,千言自己也想到了会是怎样的凶险。只不过有些事不是说来就能去做的,至少他心里估计身边人的安全,为了大局他也得依照长辈们的安排去做。 这里,两人静了很长一段时间。千言本想上去搭话,不巧慕朝子正好问了吕梁迁。 “哦,吕先生,千义会的兄弟集结的如何了?” “要是慕第能考虑到的,我也能考虑到。要是慕第能该有的醒悟,老夫也能慢慢效法。至少我这老匹夫还不是个头脑清醒的人。明日册封大典的事慕第于情占了七分,而于理占了三分。可我也不是不懂人情事故的人……千义会的精神是段王精神的延续,千王做到了他自己。他们各有各令我誓死效命的优点所在,只不过现在这一切说起来不尽然……青竹跟千王想要在燕京大干一场,老夫自当舍命陪君子一回。放心吧,这些天来老夫一直联络天下千义会的兄弟,空肆、闻人狼等得力干将已经尾随我们行程其后,不出意料,想必今夜便会跟上我们。至于其他偏远地方的兄弟,要是收到我的手信,想必也会将在很短的时间内往燕京赶来。” 慕朝子一愣,想不到他竟将自己的心思看得如此透彻。 “我还在想,吕先生一直知我所知。却不料,连我心里的跳动都只能知道的这么清楚!” 吕梁迁不孤却满含深情道:“皆由知己二字弥足可贵。先有知遇知交,后有相知相惜,如果我连这点都履行效法,想不到愧对不起这先生二字称谓。” 慕朝子敬重。 “先生大义!若是如此,我这心里也就大宽了!” “有人宽了心,可有人又要混沌了。” 慕朝子不解其意,顺着吕梁迁的目光所指,这才注意到矗在一角认真听话的千言……。。 第二百一十八章 智慧与笨拙,深授心剑术 就像独步长老说的那样,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性格和交流方式g。就连不可一世的齐王到头来也深深理解了这样最简单不过的道理。 誓言也好,谭中双也罢,他们都一向恪守中规的,就算平日里的待人,也是礼诚大体。他们将千言当作榜样,同样千言也有从他们身上学习的东西,同门师兄弟之间的情谊更是不可多得。故而两两相补,一拍即合。 当晚,千言跟他们问了很多关于有关心剑流的东西,少许的领教一番心剑流的剑术也是难得的机会。花的时间长了,也就在草木轩自己的临时住所安了。 因为心剑流的一切稀奇带给他求知欲,第二日天还没亮他便早早起来去往一心轩。一边等谛归长老,一边自己探索一下誓言昨日使用的心剑流招式…… 一式所起风雨驻,空庭灵聚气来啸。二式九曲蜿折,上摆下摇、横撇竖拉,终未点。三式雷动,惊天破浪,千里万里应声驰。四式落,云销雨霁,江山如画。 起剑如笔,纵剑苍劲。成式浩瀚,落式如画。或许千言不知,此便是心剑流系剑人术式下剑人画的天字一等招路“指点江山”。每每拿捏来,总觉得其乐无穷。虽然完全使不出昨日誓言施展的那种火候,但其间蕴藏的力量不可小觑。 加之清晨微风拂晓,让他卯足了精神劲儿,忘乎所以来,玩的玩的不觉天大亮。也不知何时,谛归长老来了,对于千言所操练的“指点江山”大加惊讶。 “这是剑人画的‘指点江山’?” 听到谛归长老的说话,千言这才满头大汗地停手下来。 “谛归长老,你来了。” 谛归长老点头,亦是对千言刚才使用的招式惊讶不已! “嗯,千言,你是如何学得心剑流此招的?” 千言嘿嘿一笑,忙道:“昨日跟誓言大哥他们那里学的,本来一开始只是兴起,后来逐渐地对心剑流的武功有了浓厚的兴趣,故而才想誓言大哥多学了点。如何,我使出的招式可还算有心剑流的样子?” 谛归长老懂了,赞赏之余满脸兴奋。 “妙哉,妙哉!你小子可知道,此招‘指点江山’可是我心剑流顶尖的剑法,要是像誓言这么天资过人的聪明人学会它也得一年半载。如不是老夫今日亲眼所见,绝对不会相信竟然有人在看过一遍后就能使出‘指点江山’来!你实在是奇才!以前你舅舅跟谛归长老都说你在武学上异于常人,就连慕朝子也对你期望甚高,如今老夫是算明白了,你果真是对武功有着得天独厚的智慧根子。要是这样,以后修行的事也就简单多了。” 看着谛归长老意外的惊喜,千言不解。 谛归长老早已激动道来。 “你知道,这次的修行重点全都放在你跟凌迟剑的开光上,心剑流武学专攻人与剑的修行。只是有一点,心剑流不比其它三流,里面指在含义的东西颇多,不经考验习武之人的悟性、道行、心性,以及修为程度跟意志力。大家都知道你平时性格爽快,唯独有一点,头脑直白,老夫先是有望教会你心剑流真正的武功,可在这点上还是考虑再三,却始终想不到一个好法子。” 千言这才明白,原来昨日谛归长老的思索正是这点事。仔细想来,也确实怪不得谛归长老。在入门的时候,检验弟子的能力的三色神石已经非常详细地说明了自己的所有缺点。品性、智慧全都低等。对于习武之人,这样天生致命的缺陷即便注定了毫无前途。只不过,有一点不能忽略,三色神石里,唯一代表能力的黄色神石是极优。这全否定了千言在习武上所有的先天缺陷,仅是靠着世所难见的极优能力,也注定他以后旭日东升!实则,经过这两年来的不断进步,武功的天壤之别,也终究证明了,拥有超能力的他确确实实是让天下人竖起大拇指的练武奇才。 他心里不孤,却碍于谛归长老心中对他自己的看法让他在意。 “谛归长老,你觉得我是一个非常笨的人吗?” 谛归长老一愣,一下也明白了他的心思。只是笑笑道:“你可还记得你入门考试时三色神石的事?” 千言点头,谛归长老继而道:“三色神石是唯一检验弟子缺点跟优点的象征,从青竹派建立来自古如是,其间也没出过任何的差池。三缺二,便说明弟子与本门无缘。但也有少数,老祖赞工,现任门巅,以及你便是例外。这说明了什么?世所袒露的皆是外象,即事无绝对。你本就天命之人,能成为这千万分之一里面的一个,也指在证明与常人不同。” 道理也通,只不过谛归长老的话指示性的东西太多,千言也就只听出个一二,本想所求他的话到底是夸赞自己还是有所隐瞒,却被他接语先登。 “道可道,不可道,非常道。” 这下千言倒是听得完全云里雾里了。 “你且随我来。” 看样子,谛归长老已经准备待发了。如是修行的事,千言也没什么好犹豫,随便与他一同来到草木轩的后山,当是一块宽敞而又冷清的好地方。 也没有多讲,谛归长老借了千言背着的另一把剑寒雾,当即在他眼前展示了心剑流的一套剑术。 起而有式,化而有力,形而有势。剑有心发,收放自如,及到剑所触,石破天惊! 千言看得惊心,谛归长老即便收势归来道:“自招是剑人术里的剑人破一招,名曰‘惊弓’,比之剑人画的‘指点江山’有些异曲同工。剑人破式也算心剑流最相仿其它流系,这也是跟剑人画有所区别的地方之一,即剑人画用剑创造象物成招,剑人破用实剑挫成威力成招。两者区别显而易见,只不过武学等级不相上下。” 千言震慨,如是谛归长老所言。 谛归长老点头,继拿剑施展一套剑法。 此式起,空间生像,风叶摇动。千言远见那白米外的花蝶都翩跹而至,谛归长老继而运剑而起,纵而天地成幅,横而雨过天晴,来势汹涌,去势破浪,狂风席卷过的地方,皆沙石无存!人可无影,剑可无形,从外在空间范围看,人与剑已经真正的达到了唯一。 千言如是看了,这种轻柔里蛰伏破天神力的虚实相生即便是了人剑合一的最高境界! 自是这样,千言一时看得失了心魂。已是多时,谛归长老终而归了剑,亦如天地里的惊魂一瞥! “此是剑人仙的一式,名曰‘浮游太虚’。老夫可以给你说,剑人仙是心剑流的镇门之宝,如是将剑人仙的路式领悟,自便对我心剑流的剑术一一点破。但要学会,实则甚难,就在昨日我还在想,纵使像你这样的天赋异禀,掌握至少也得三五个月。只不过现在我对你充满信心,你要是能在半个月内学会,当是最好的。” 这点自信,当是让千言感到意外的。只不过,这份荣幸所在,意外之外便是动力。 “千言定会努力!” 谛归长老终而点头。语重心长道:“你并不笨,相处深了,了解你,无论谁都看得出来,是因为你太脚踏实地,一心全为他人着想,故而让自己看起来傻头傻脑的。” 千言一愣,高兴的问道:“这是谛归长老给我的答案吗?” 谛归长老笑笑。 “现在我又懂了,为何就连你那老顽固的师父为何如此喜好你了。” 千言嘿嘿一笑,亦不孤。 谛归长老继正道:“好了,时间宝贵,咋们便不闲聊了。刚才我演示的招式套路你可记住了?” 千言牢记于心,很有自信地向谛归长老点头。 “接下的时间都留给你,你且记住,心剑流的武学之所以以‘术’为尊,即便至在心上,紧要关头,万不可旁骛。在境界方面,我相信你在学习快剑流剑法的时候已逐渐有所攻破。只要用点心,我想对你来说没什么难点。仅有一点至关重要,即便还是剑人仙。无论剑人画,还是剑人破,殇初到登宫的弟子都可学,唯有这剑人仙只有灵素级别以上的弟子才有机会领悟。” 提及弟子门中等级,千言倒是有印象的,殇初、上名、灵素、化极、登宫,当然像自己这样特殊级别的中曲。要是如此,千言也可以明白了,这剑人仙究竟是一种如何登峰造极的剑术了。 谛归长老见他一时心有所想,即便独自去了。 自千言清醒,待有问题想要请教的时候,谛归长老已经不见了人影......。。 第二百一十八章 智慧与笨拙,深授心剑术 就像独步长老说的那样,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性格和交流方式g。就连不可一世的齐王到头来也深深理解了这样最简单不过的道理。 誓言也好,谭中双也罢,他们都一向恪守中规的,就算平日里的待人,也是礼诚大体。他们将千言当作榜样,同样千言也有从他们身上学习的东西,同门师兄弟之间的情谊更是不可多得。故而两两相补,一拍即合。 当晚,千言跟他们问了很多关于有关心剑流的东西,少许的领教一番心剑流的剑术也是难得的机会。花的时间长了,也就在草木轩自己的临时住所安了。 因为心剑流的一切稀奇带给他求知欲,第二日天还没亮他便早早起来去往一心轩。一边等谛归长老,一边自己探索一下誓言昨日使用的心剑流招式…… 一式所起风雨驻,空庭灵聚气来啸。二式九曲蜿折,上摆下摇、横撇竖拉,终未点。三式雷动,惊天破浪,千里万里应声驰。四式落,云销雨霁,江山如画。 起剑如笔,纵剑苍劲。成式浩瀚,落式如画。或许千言不知,此便是心剑流系剑人术式下剑人画的天字一等招路“指点江山”。每每拿捏来,总觉得其乐无穷。虽然完全使不出昨日誓言施展的那种火候,但其间蕴藏的力量不可小觑。 加之清晨微风拂晓,让他卯足了精神劲儿,忘乎所以来,玩的玩的不觉天大亮。也不知何时,谛归长老来了,对于千言所操练的“指点江山”大加惊讶。 “这是剑人画的‘指点江山’?” 听到谛归长老的说话,千言这才满头大汗地停手下来。 “谛归长老,你来了。” 谛归长老点头,亦是对千言刚才使用的招式惊讶不已! “嗯,千言,你是如何学得心剑流此招的?” 千言嘿嘿一笑,忙道:“昨日跟誓言大哥他们那里学的,本来一开始只是兴起,后来逐渐地对心剑流的武功有了浓厚的兴趣,故而才想誓言大哥多学了点。如何,我使出的招式可还算有心剑流的样子?” 谛归长老懂了,赞赏之余满脸兴奋。 “妙哉,妙哉!你小子可知道,此招‘指点江山’可是我心剑流顶尖的剑法,要是像誓言这么天资过人的聪明人学会它也得一年半载。如不是老夫今日亲眼所见,绝对不会相信竟然有人在看过一遍后就能使出‘指点江山’来!你实在是奇才!以前你舅舅跟谛归长老都说你在武学上异于常人,就连慕朝子也对你期望甚高,如今老夫是算明白了,你果真是对武功有着得天独厚的智慧根子。要是这样,以后修行的事也就简单多了。” 看着谛归长老意外的惊喜,千言不解。 谛归长老早已激动道来。 “你知道,这次的修行重点全都放在你跟凌迟剑的开光上,心剑流武学专攻人与剑的修行。只是有一点,心剑流不比其它三流,里面指在含义的东西颇多,不经考验习武之人的悟性、道行、心性,以及修为程度跟意志力。大家都知道你平时性格爽快,唯独有一点,头脑直白,老夫先是有望教会你心剑流真正的武功,可在这点上还是考虑再三,却始终想不到一个好法子。” 千言这才明白,原来昨日谛归长老的思索正是这点事。仔细想来,也确实怪不得谛归长老。在入门的时候,检验弟子的能力的三色神石已经非常详细地说明了自己的所有缺点。品性、智慧全都低等。对于习武之人,这样天生致命的缺陷即便注定了毫无前途。只不过,有一点不能忽略,三色神石里,唯一代表能力的黄色神石是极优。这全否定了千言在习武上所有的先天缺陷,仅是靠着世所难见的极优能力,也注定他以后旭日东升!实则,经过这两年来的不断进步,武功的天壤之别,也终究证明了,拥有超能力的他确确实实是让天下人竖起大拇指的练武奇才。 他心里不孤,却碍于谛归长老心中对他自己的看法让他在意。 “谛归长老,你觉得我是一个非常笨的人吗?” 谛归长老一愣,一下也明白了他的心思。只是笑笑道:“你可还记得你入门考试时三色神石的事?” 千言点头,谛归长老继而道:“三色神石是唯一检验弟子缺点跟优点的象征,从青竹派建立来自古如是,其间也没出过任何的差池。三缺二,便说明弟子与本门无缘。但也有少数,老祖赞工,现任门巅,以及你便是例外。这说明了什么?世所袒露的皆是外象,即事无绝对。你本就天命之人,能成为这千万分之一里面的一个,也指在证明与常人不同。” 道理也通,只不过谛归长老的话指示性的东西太多,千言也就只听出个一二,本想所求他的话到底是夸赞自己还是有所隐瞒,却被他接语先登。 “道可道,不可道,非常道。” 这下千言倒是听得完全云里雾里了。 “你且随我来。” 看样子,谛归长老已经准备待发了。如是修行的事,千言也没什么好犹豫,随便与他一同来到草木轩的后山,当是一块宽敞而又冷清的好地方。 也没有多讲,谛归长老借了千言背着的另一把剑寒雾,当即在他眼前展示了心剑流的一套剑术。 起而有式,化而有力,形而有势。剑有心发,收放自如,及到剑所触,石破天惊! 千言看得惊心,谛归长老即便收势归来道:“自招是剑人术里的剑人破一招,名曰‘惊弓’,比之剑人画的‘指点江山’有些异曲同工。剑人破式也算心剑流最相仿其它流系,这也是跟剑人画有所区别的地方之一,即剑人画用剑创造象物成招,剑人破用实剑挫成威力成招。两者区别显而易见,只不过武学等级不相上下。” 千言震慨,如是谛归长老所言。 谛归长老点头,继拿剑施展一套剑法。 此式起,空间生像,风叶摇动。千言远见那白米外的花蝶都翩跹而至,谛归长老继而运剑而起,纵而天地成幅,横而雨过天晴,来势汹涌,去势破浪,狂风席卷过的地方,皆沙石无存!人可无影,剑可无形,从外在空间范围看,人与剑已经真正的达到了唯一。 千言如是看了,这种轻柔里蛰伏破天神力的虚实相生即便是了人剑合一的最高境界! 自是这样,千言一时看得失了心魂。已是多时,谛归长老终而归了剑,亦如天地里的惊魂一瞥! “此是剑人仙的一式,名曰‘浮游太虚’。老夫可以给你说,剑人仙是心剑流的镇门之宝,如是将剑人仙的路式领悟,自便对我心剑流的剑术一一点破。但要学会,实则甚难,就在昨日我还在想,纵使像你这样的天赋异禀,掌握至少也得三五个月。只不过现在我对你充满信心,你要是能在半个月内学会,当是最好的。” 这点自信,当是让千言感到意外的。只不过,这份荣幸所在,意外之外便是动力。 “千言定会努力!” 谛归长老终而点头。语重心长道:“你并不笨,相处深了,了解你,无论谁都看得出来,是因为你太脚踏实地,一心全为他人着想,故而让自己看起来傻头傻脑的。” 千言一愣,高兴的问道:“这是谛归长老给我的答案吗?” 谛归长老笑笑。 “现在我又懂了,为何就连你那老顽固的师父为何如此喜好你了。” 千言嘿嘿一笑,亦不孤。 谛归长老继正道:“好了,时间宝贵,咋们便不闲聊了。刚才我演示的招式套路你可记住了?” 千言牢记于心,很有自信地向谛归长老点头。 “接下的时间都留给你,你且记住,心剑流的武学之所以以‘术’为尊,即便至在心上,紧要关头,万不可旁骛。在境界方面,我相信你在学习快剑流剑法的时候已逐渐有所攻破。只要用点心,我想对你来说没什么难点。仅有一点至关重要,即便还是剑人仙。无论剑人画,还是剑人破,殇初到登宫的弟子都可学,唯有这剑人仙只有灵素级别以上的弟子才有机会领悟。” 提及弟子门中等级,千言倒是有印象的,殇初、上名、灵素、化极、登宫,当然像自己这样特殊级别的中曲。要是如此,千言也可以明白了,这剑人仙究竟是一种如何登峰造极的剑术了。 谛归长老见他一时心有所想,即便独自去了。 自千言清醒,待有问题想要请教的时候,谛归长老已经不见了人影......。。 第二百一十九章 自然的道理,温柔的样子 以本身当前的能力,谛归长老想要教千言的东西并不多,但都至关重要g。自当时将剑人术的三系授于千言,他每日清晨都来千言习武的地方查看一番。除了一些重要性的指点,谛归长老也没说过多的话。可以从他每日的表情看出,如是对千言每一点进步都尤为赞赏! 来去,又三五日过去了。距离顾家之女的册封大典剩下十日之久。琐事求近不求急,千言自是明白。而往往越到紧要关头,他越是乱了阵脚。拿顾惜朝的事来说,他最担心的还是他的安危。他知道,要是不能将凌迟剑的灵力完全融会,自便他去了燕京也于事无补。一群狂魔,加之一国天朝,仅仅不是他一个人就能摆平的事。这今天来,他一直放宽着心,全心全意投入到心剑流的学习上。每每越上心,却结果越适得其反…… 誓言跟谭中双两人对其照顾有加,他点点的心情变化两人不是不知。昨晚,一日修炼的功课完成后,誓言准备了些荤腻一点的饭菜亲自送到了他住的地方。他第一眼便看到了千言这几天来的第一次力不从心。 “可是在修炼的事上遇到瓶颈了?” 千言摇摇头,像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听了谛归长老的话,这些天我已经做到心里没有一丝杂念。但却一点进展也没有,别说剑人仙式,就连最简单的剑人画到现在都还没有学会!” 誓言是个细致的人,听完他的话倒是明白了。千言做到了学习心剑流剑术的心无旁骛,但是却钻了牛角尖。也没对千言说什么,只是将饭菜拿出来摆了一桌。 “来,先吃饭,这是特意为你准备的营养餐。” 没有对自己的疑问有所见解,千言倒是对他的自然好奇,即便想要问,唯恐肚子空了,看到大鱼大肉也就先大吃一通。 誓言这才回道:“自然,自然一点就好。” 千言将自己的两个腮帮子塞得满满的,一下对他的话在意,故而抬起头来。 “自然一点?” 誓言顺便为他夹了菜,继而道:“师父所说的心无旁骛,并不是意义上的一昧求是,而是自然的放宽自我,这才是本质上的清心静气。以我看来,是师弟心中本身肩负的重任太大了,所以才在抛却杂念的时候有了急于求成的不良心绪。” 一语中的,仔细想来,却也正如誓言说的。他一面吃着,一面心里又在反思。 誓言见他有所顿悟,即便默不作声地笑了下又独自离开了…… 等吃完饭,千言独自一人在院里继续用功,似乎有了路子,每招每式都让他得心应手。誓言的话果然一针见血,这让原本消沉的他又心血澎湃,以至于到深夜时分亦斗志不灭。来去千百个回合,“指点江山”、“惊弓”总算初成,虽是火候不佳,却也总有点了心剑流的样子。 由于身体实在累了,他便倒在了院里的竹叶上躺一会儿。总是如此,也磨不了他对凌迟剑心意相通的热情高涨。 他抬起头来,就算天空也是格外开阔的…… 深冬里头很冷,是一点星星也看不到。他身体里的那股热血让他满头大汗。可一时,他又想到了誓言的提醒,只有本质上做到了清心静气,才能达到真正的心无旁骛。即便他又不去多想,也不去多做了。 这一时风好,院里静谧,他慢慢闭上了眼。 不知多久,他睡意里隐约感到一双温柔的手替自己盖上了衣服。朦胧中还能看到仙子般的倩影坐在自己面前为自己挡风御寒。风将她迷人的体香送到了自己鼻子里,抵挡不住间,他醒来了。 “这么冷的天,你也睡得着。” 一丝责怪而又温柔到关心至极的声音,一眼看来飘然,再次看来最熟悉亲切不过。不是别人,正是段若柔。 等真实反应过来,千言又像惊了的鸟突然跳起来。 此种反应,看得段若柔立马噗嗤而笑,那样子,胜过这人间烟花之美三千! “怎么了,是还没睡醒,还是傻掉了?看到我跟见鬼一样……” 千言傻傻一笑,竟也在天国佳人面前不知道说话来。 “我是想不到,这种时候你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由于天冷,段若柔顺手怀抱了一下自己的肩膀。 “放心吧,我是得到了门巅的许可才来这里看望一下你。我可不想你那么胆大包天,明月斋你也敢闯。可不是看到什么漂亮的姐姐才会让你那样魂不守舍。” “世上的姐姐再好看,也不及我柔柔的十分之一。再说了,我就这点本身,有柔柔就足够了。就算你再借我十个胆,我也不敢对其她的姐姐有非分之想啊。” “一天油嘴滑舌的,没个正经。” 这一点小的醋意,其实早已让千言甜到了心口,七八月里的蜜桃也不及。 又看她娇羞百媚,自己眼睛忍不住,直勾勾地往人家脸上看。倒是一下注意到她身穿单薄,适才反应过来,为了给自己暖呵,她竟将自己的外套脱了盖在了自己身上。自己手里拿着雪袄,看到她又心疼不已,继而赶紧给她覆上。 “大冬天的,也不知道自己冷。要是冻坏了我的心肝,怕是我千言死了也要下地狱。” 段若柔赶紧捂住他的嘴。 “呸呸呸!又说妄语!等云虚长老回来了我一并告诉他,看他老人家不扒了你的皮。” 千言嘴触着她的手,绵绵的就像棉花。又舍不得被冷了,赶紧握在手里藏在了怀里。 “不说了,不说了,再也不说了。骂我归骂我,可不要将自己的这么漂亮的手给冻着了。” 段若柔笑脸一红,看着他一副不正经的样,哼了转过身去,假装不理。 千言赖皮着凑了上去。 “我不正经只是对你一人,要是换了别人,可还真的不正经不起来。” 段若柔偷笑了一下,继而假装毫不在意道:“你对何人不正经与我何干,再说了,不正经的人就是脑子有问题。不吃药,不救治,傻掉了,我也管不了。” 千言语顿,段若柔这才笑道:“好了,今晚来没其它什么事,就是好几天没见到你人影了,也不知道进展如何,趁着自己有时间,所以就来看看你。” “是不是想我了?” “想你个头。” “我的头有那么吸引人吗?” 段若柔翻了个白眼,懒得于他搭理。 当晚的夜色甚是顺风得水,看着她迷人的样子,千言不由自主靠近她,在她脸庞快速地亲了一口。 段若柔也自在甜乐,并没有对千言的逾越有所反应,只不过脸上滚烫的跟煮沸了一样。话也不会说了,身体也不能动了…… “要是我今晚不醒来,你是不是要在这里呆一晚上了?” 段若柔头也不回道:“谁会守一个脑子不正常的人一晚上。” “那要是我被冻死了呢?” 段若柔忽又立马转将过来,憎了他一眼。千言知道了自己说错了话,赶紧总手拍自己的脸。 段若柔这才眼神放过他,觉知时间晚了,即便正道:“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去了。晚上冷,不要出来逞强。要是被子不够,明日我再从我那里那些过来。还有,在学武练剑上不要死钻牛角尖。刚来的时候我听谛归长老说了,听说你这几日对心剑流的剑术兴趣浓厚,已经快到了废寝忘食的地步了呢。” 千言眼里闪了几许泪花,在她身上看到了千心以前的样子。 “嗯,知道了。” 段若柔看他的样子,不多说,也自当明白他。即便转身欲走,没走几步又回过头来道:“对了,你姐让我给你问声好。要是有闲的空暇,就回去看看。” 说完,就走了。两人都有诸多不舍,却也因为心中的要担当的各自坚强。 “原来,自然一点是这样的。” 看着那世间最美丽的身影,就算鼻涕到了口里,千言也是笑得开心的。。。 第二百一十九章 自然的道理,温柔的样子 以本身当前的能力,谛归长老想要教千言的东西并不多,但都至关重要g。自当时将剑人术的三系授于千言,他每日清晨都来千言习武的地方查看一番。除了一些重要性的指点,谛归长老也没说过多的话。可以从他每日的表情看出,如是对千言每一点进步都尤为赞赏! 来去,又三五日过去了。距离顾家之女的册封大典剩下十日之久。琐事求近不求急,千言自是明白。而往往越到紧要关头,他越是乱了阵脚。拿顾惜朝的事来说,他最担心的还是他的安危。他知道,要是不能将凌迟剑的灵力完全融会,自便他去了燕京也于事无补。一群狂魔,加之一国天朝,仅仅不是他一个人就能摆平的事。这今天来,他一直放宽着心,全心全意投入到心剑流的学习上。每每越上心,却结果越适得其反…… 誓言跟谭中双两人对其照顾有加,他点点的心情变化两人不是不知。昨晚,一日修炼的功课完成后,誓言准备了些荤腻一点的饭菜亲自送到了他住的地方。他第一眼便看到了千言这几天来的第一次力不从心。 “可是在修炼的事上遇到瓶颈了?” 千言摇摇头,像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听了谛归长老的话,这些天我已经做到心里没有一丝杂念。但却一点进展也没有,别说剑人仙式,就连最简单的剑人画到现在都还没有学会!” 誓言是个细致的人,听完他的话倒是明白了。千言做到了学习心剑流剑术的心无旁骛,但是却钻了牛角尖。也没对千言说什么,只是将饭菜拿出来摆了一桌。 “来,先吃饭,这是特意为你准备的营养餐。” 没有对自己的疑问有所见解,千言倒是对他的自然好奇,即便想要问,唯恐肚子空了,看到大鱼大肉也就先大吃一通。 誓言这才回道:“自然,自然一点就好。” 千言将自己的两个腮帮子塞得满满的,一下对他的话在意,故而抬起头来。 “自然一点?” 誓言顺便为他夹了菜,继而道:“师父所说的心无旁骛,并不是意义上的一昧求是,而是自然的放宽自我,这才是本质上的清心静气。以我看来,是师弟心中本身肩负的重任太大了,所以才在抛却杂念的时候有了急于求成的不良心绪。” 一语中的,仔细想来,却也正如誓言说的。他一面吃着,一面心里又在反思。 誓言见他有所顿悟,即便默不作声地笑了下又独自离开了…… 等吃完饭,千言独自一人在院里继续用功,似乎有了路子,每招每式都让他得心应手。誓言的话果然一针见血,这让原本消沉的他又心血澎湃,以至于到深夜时分亦斗志不灭。来去千百个回合,“指点江山”、“惊弓”总算初成,虽是火候不佳,却也总有点了心剑流的样子。 由于身体实在累了,他便倒在了院里的竹叶上躺一会儿。总是如此,也磨不了他对凌迟剑心意相通的热情高涨。 他抬起头来,就算天空也是格外开阔的…… 深冬里头很冷,是一点星星也看不到。他身体里的那股热血让他满头大汗。可一时,他又想到了誓言的提醒,只有本质上做到了清心静气,才能达到真正的心无旁骛。即便他又不去多想,也不去多做了。 这一时风好,院里静谧,他慢慢闭上了眼。 不知多久,他睡意里隐约感到一双温柔的手替自己盖上了衣服。朦胧中还能看到仙子般的倩影坐在自己面前为自己挡风御寒。风将她迷人的体香送到了自己鼻子里,抵挡不住间,他醒来了。 “这么冷的天,你也睡得着。” 一丝责怪而又温柔到关心至极的声音,一眼看来飘然,再次看来最熟悉亲切不过。不是别人,正是段若柔。 等真实反应过来,千言又像惊了的鸟突然跳起来。 此种反应,看得段若柔立马噗嗤而笑,那样子,胜过这人间烟花之美三千! “怎么了,是还没睡醒,还是傻掉了?看到我跟见鬼一样……” 千言傻傻一笑,竟也在天国佳人面前不知道说话来。 “我是想不到,这种时候你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由于天冷,段若柔顺手怀抱了一下自己的肩膀。 “放心吧,我是得到了门巅的许可才来这里看望一下你。我可不想你那么胆大包天,明月斋你也敢闯。可不是看到什么漂亮的姐姐才会让你那样魂不守舍。” “世上的姐姐再好看,也不及我柔柔的十分之一。再说了,我就这点本身,有柔柔就足够了。就算你再借我十个胆,我也不敢对其她的姐姐有非分之想啊。” “一天油嘴滑舌的,没个正经。” 这一点小的醋意,其实早已让千言甜到了心口,七八月里的蜜桃也不及。 又看她娇羞百媚,自己眼睛忍不住,直勾勾地往人家脸上看。倒是一下注意到她身穿单薄,适才反应过来,为了给自己暖呵,她竟将自己的外套脱了盖在了自己身上。自己手里拿着雪袄,看到她又心疼不已,继而赶紧给她覆上。 “大冬天的,也不知道自己冷。要是冻坏了我的心肝,怕是我千言死了也要下地狱。” 段若柔赶紧捂住他的嘴。 “呸呸呸!又说妄语!等云虚长老回来了我一并告诉他,看他老人家不扒了你的皮。” 千言嘴触着她的手,绵绵的就像棉花。又舍不得被冷了,赶紧握在手里藏在了怀里。 “不说了,不说了,再也不说了。骂我归骂我,可不要将自己的这么漂亮的手给冻着了。” 段若柔笑脸一红,看着他一副不正经的样,哼了转过身去,假装不理。 千言赖皮着凑了上去。 “我不正经只是对你一人,要是换了别人,可还真的不正经不起来。” 段若柔偷笑了一下,继而假装毫不在意道:“你对何人不正经与我何干,再说了,不正经的人就是脑子有问题。不吃药,不救治,傻掉了,我也管不了。” 千言语顿,段若柔这才笑道:“好了,今晚来没其它什么事,就是好几天没见到你人影了,也不知道进展如何,趁着自己有时间,所以就来看看你。” “是不是想我了?” “想你个头。” “我的头有那么吸引人吗?” 段若柔翻了个白眼,懒得于他搭理。 当晚的夜色甚是顺风得水,看着她迷人的样子,千言不由自主靠近她,在她脸庞快速地亲了一口。 段若柔也自在甜乐,并没有对千言的逾越有所反应,只不过脸上滚烫的跟煮沸了一样。话也不会说了,身体也不能动了…… “要是我今晚不醒来,你是不是要在这里呆一晚上了?” 段若柔头也不回道:“谁会守一个脑子不正常的人一晚上。” “那要是我被冻死了呢?” 段若柔忽又立马转将过来,憎了他一眼。千言知道了自己说错了话,赶紧总手拍自己的脸。 段若柔这才眼神放过他,觉知时间晚了,即便正道:“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去了。晚上冷,不要出来逞强。要是被子不够,明日我再从我那里那些过来。还有,在学武练剑上不要死钻牛角尖。刚来的时候我听谛归长老说了,听说你这几日对心剑流的剑术兴趣浓厚,已经快到了废寝忘食的地步了呢。” 千言眼里闪了几许泪花,在她身上看到了千心以前的样子。 “嗯,知道了。” 段若柔看他的样子,不多说,也自当明白他。即便转身欲走,没走几步又回过头来道:“对了,你姐让我给你问声好。要是有闲的空暇,就回去看看。” 说完,就走了。两人都有诸多不舍,却也因为心中的要担当的各自坚强。 “原来,自然一点是这样的。” 看着那世间最美丽的身影,就算鼻涕到了口里,千言也是笑得开心的。。。 第二百二十二章 心剑流成功,小凌的重现 次日,剑人画、剑人破大成,剑人仙已有七分火候,千言初晨在一心轩等待谛归长老的见晓g。心里独有几分期许,唯自担心着顾惜朝他们心里不得偷闲。 谛归长老在规定的时间里来了,千言即便将他这几日来的成果展示给了他。他看完,连连大头,却不讲一句话。千言自当揣测不了他的心思,又一时苦于寻求结果,便问了他。 “谛归长老,如是我将我自己的心剑流剑术展示了,如你所见,你老人家就没有任何意见要提的吗?” 谛归长老抿了嘴,看着他露出奇异的笑。 “你小子,是想要从老夫这里要答案还是结果?” 千言不明谛归长老的言下之意,头脑直白道:“自然是想知道我几天领悟的心剑流剑法如何。” 谛归长老继而笑道:“那老夫问你,纵使你感觉已经将心剑流的学问掌握至大全,那你可会完全将使用凌迟剑的要诀学会?” 千言一愣,仔细想想,除了对心剑流更加精进外,在使用凌迟剑也并没有多少转变。早知道,凌迟剑发挥至极致唯有将它本身的灵力激发出来,而灵力的体现正如是人与剑心意相通。那晚的凌迟剑说话的场景,就像凌迟剑自己说的,只有持剑者境界跟修为达到与它本身地步,才可能掌握宝剑的要诀大全。 要是这样,千言的期许再次扑灭了。 谛归长老看着他听明白了自己的话,却也不为怪道:“学会跟剑的语言便是打开了人跟剑成为挚友的门槛儿。无论心剑流的所有,都只是人与剑相处的方式。就像人与人之间,认识了不见得成为知心朋友,想要做朋友,关键得看自己的心。” 千言被谛归长老的话一时警醒,自己很清楚,无论在学习快剑流的剑法,还是心剑流的剑术,从始至终他一直都将手中的剑当作一把武器看待。 心里面若水沉石,又想请求可有妙法解除心中这份疑惑。 原本是谛归长老早已懂得,看他困顿已久,即便将心中真正想要教会的东西谈吐出来。 “千言,你本身潜藏的力量天就。不管是往生断与生带来的洪荒之能还是你自己通过努力精修的基底。都是一般人不可企及的高道行、高境界。加之你对习武的天赋,任何武学在你手里都轻而易举,实则水到渠成。打从一开始,老夫就深信你一定会以惊人的速度掌握我草木轩心剑流的武学要义。即便你在这简短的时间内一步青云,故而也不会感到很意外。但你要现在想明白一个问题,人剑合一单不是纯粹用心学会心剑流一切,而是学会做到如何与自己手中的剑做朋友。” 千言听明白了些,亦似懂非懂。 “哪……究竟怎样做才能跟凌迟剑心意相通?” 谛归长老捋了捋胡须,晨风将他的白鬂飘飘。 “古而敏而好学,不耻下问是学习的良好开端。问题多了故而是好,但也不要太多的问为什么。以免一昧求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你刚刚演示的剑术我都认真的观摩了,你知道为何当日老夫传授你的剑人仙的一招‘浮游’你只能达到七成的成功吗?” 千言在意,却摇摇头。 谛归长老答道:“因为你心中充满着疑惑。你可能会想,心剑流所有的剑术都只是教会你如何去使用手中的剑使出一套精湛的剑术,可却对凌迟剑的融会起不到任何作用。你也在想,心剑流共有三大术,剑机术、剑人术、剑阵术,为何老夫单单只教会你剑人术。亦或者你在想,你所学会的心剑流剑术持重心无旁骛的,实际来,你也做到了一心一意。可到现在为何自己还未能掌握使用凌迟剑的要诀之道……” 千言不能想象,像谛归长老这样性子飒爽的人也有这般心思缜密的时候,如是对自己心中所有的看法都知根知底,却也都是对的。 现在,他又有好多问题,但是却不敢再问了…… 看到千言的抉择之处,谛归长老突然将右手伸过来。 “你将你手中的剑给我,在手中无剑的情况下你使出‘浮游’来。” 千言交出来了剑,半信半疑地使出“浮游”,却徒手挥了个空气,无所发生。 千言回望谛归长老,他在微笑着。 “你闭上要,想象这把凌迟剑在你手中。然后你再使出‘浮游’来试试。记住,用心!” 千言不以为解,却也闭上了双眼。先将自己的心静下来,慢慢的呼吸,调匀了气虚,待丹田之上凝聚了力量,而后轻轻推出了“浮游”的起势。 “霹雳~” 也不知为何,脑海里一向惊闪这样一种闪电,顿感身体神力灌溉。有了这样的力量,他接着借力而发,缓缓将“浮游”的招式临摹开来。终而有了“无剑胜有剑”这样的潜在意象。 身体逐渐变得自如,心置乾坤,入我天地遨游,千变万化在手中亦随心所欲。 妙不可言间,“浮游”原模原样的施展出来了,待自己睁开眼睛来,千言已经完全不能在心潮里冷静下来了。 谛归长老却大喜道:“成了!虽然虚发,却也有了样子。来,你拿着剑用刚才所施展‘浮游’的心境方式再使出‘浮游’。” 千言激动的接过了凌迟剑,怕有所差池,纵然手中拿了剑,然也是闭上了眼,凭借方才的经验,一切照办照旧,一式所完,凌迟剑在手中已是感应性的晃动。 再起势来,脑海里明显闪过了凌迟剑断续的灵力回应。 时而空濛,天象方成,听、知、感、悉全然达到。千言不敢想象,这竟也是如梦如幻的感觉。 “浮游”成功,千言感到周围天地动荡,如是剑如自我,却也在秋风扫落叶里添显了自己的惊魂一瞥! “主人……主人……我们又见面了。” 千言再次睁开眼来,凌迟剑已经嗡嗡的悬在空中。 “小凌!” “没错,主人你做到了。” 千言难以置信地看着它,仿若梦境。 &小凌?” “嗯,是我,小凌。主人不用惊讶,我现在能完全能跟主人正常对话了,小凌自那晚就肯定,主人一定会成功,却没想到这么进步得这么快。” 千言拍拍脸,仍是无法眼前一切皆为现实。 “主人,主人,你怎么了?” 千言拍打自己脸,感知痛觉,这才相信,自己做的了。 喜出望外之际,转身欲向谛归长老道谢,却早已见他没了人影。。。 第二百二十二章 心剑流成功,小凌的重现 次日,剑人画、剑人破大成,剑人仙已有七分火候,千言初晨在一心轩等待谛归长老的见晓g。心里独有几分期许,唯自担心着顾惜朝他们心里不得偷闲。 谛归长老在规定的时间里来了,千言即便将他这几日来的成果展示给了他。他看完,连连大头,却不讲一句话。千言自当揣测不了他的心思,又一时苦于寻求结果,便问了他。 “谛归长老,如是我将我自己的心剑流剑术展示了,如你所见,你老人家就没有任何意见要提的吗?” 谛归长老抿了嘴,看着他露出奇异的笑。 “你小子,是想要从老夫这里要答案还是结果?” 千言不明谛归长老的言下之意,头脑直白道:“自然是想知道我几天领悟的心剑流剑法如何。” 谛归长老继而笑道:“那老夫问你,纵使你感觉已经将心剑流的学问掌握至大全,那你可会完全将使用凌迟剑的要诀学会?” 千言一愣,仔细想想,除了对心剑流更加精进外,在使用凌迟剑也并没有多少转变。早知道,凌迟剑发挥至极致唯有将它本身的灵力激发出来,而灵力的体现正如是人与剑心意相通。那晚的凌迟剑说话的场景,就像凌迟剑自己说的,只有持剑者境界跟修为达到与它本身地步,才可能掌握宝剑的要诀大全。 要是这样,千言的期许再次扑灭了。 谛归长老看着他听明白了自己的话,却也不为怪道:“学会跟剑的语言便是打开了人跟剑成为挚友的门槛儿。无论心剑流的所有,都只是人与剑相处的方式。就像人与人之间,认识了不见得成为知心朋友,想要做朋友,关键得看自己的心。” 千言被谛归长老的话一时警醒,自己很清楚,无论在学习快剑流的剑法,还是心剑流的剑术,从始至终他一直都将手中的剑当作一把武器看待。 心里面若水沉石,又想请求可有妙法解除心中这份疑惑。 原本是谛归长老早已懂得,看他困顿已久,即便将心中真正想要教会的东西谈吐出来。 “千言,你本身潜藏的力量天就。不管是往生断与生带来的洪荒之能还是你自己通过努力精修的基底。都是一般人不可企及的高道行、高境界。加之你对习武的天赋,任何武学在你手里都轻而易举,实则水到渠成。打从一开始,老夫就深信你一定会以惊人的速度掌握我草木轩心剑流的武学要义。即便你在这简短的时间内一步青云,故而也不会感到很意外。但你要现在想明白一个问题,人剑合一单不是纯粹用心学会心剑流一切,而是学会做到如何与自己手中的剑做朋友。” 千言听明白了些,亦似懂非懂。 “哪……究竟怎样做才能跟凌迟剑心意相通?” 谛归长老捋了捋胡须,晨风将他的白鬂飘飘。 “古而敏而好学,不耻下问是学习的良好开端。问题多了故而是好,但也不要太多的问为什么。以免一昧求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你刚刚演示的剑术我都认真的观摩了,你知道为何当日老夫传授你的剑人仙的一招‘浮游’你只能达到七成的成功吗?” 千言在意,却摇摇头。 谛归长老答道:“因为你心中充满着疑惑。你可能会想,心剑流所有的剑术都只是教会你如何去使用手中的剑使出一套精湛的剑术,可却对凌迟剑的融会起不到任何作用。你也在想,心剑流共有三大术,剑机术、剑人术、剑阵术,为何老夫单单只教会你剑人术。亦或者你在想,你所学会的心剑流剑术持重心无旁骛的,实际来,你也做到了一心一意。可到现在为何自己还未能掌握使用凌迟剑的要诀之道……” 千言不能想象,像谛归长老这样性子飒爽的人也有这般心思缜密的时候,如是对自己心中所有的看法都知根知底,却也都是对的。 现在,他又有好多问题,但是却不敢再问了…… 看到千言的抉择之处,谛归长老突然将右手伸过来。 “你将你手中的剑给我,在手中无剑的情况下你使出‘浮游’来。” 千言交出来了剑,半信半疑地使出“浮游”,却徒手挥了个空气,无所发生。 千言回望谛归长老,他在微笑着。 “你闭上要,想象这把凌迟剑在你手中。然后你再使出‘浮游’来试试。记住,用心!” 千言不以为解,却也闭上了双眼。先将自己的心静下来,慢慢的呼吸,调匀了气虚,待丹田之上凝聚了力量,而后轻轻推出了“浮游”的起势。 “霹雳~” 也不知为何,脑海里一向惊闪这样一种闪电,顿感身体神力灌溉。有了这样的力量,他接着借力而发,缓缓将“浮游”的招式临摹开来。终而有了“无剑胜有剑”这样的潜在意象。 身体逐渐变得自如,心置乾坤,入我天地遨游,千变万化在手中亦随心所欲。 妙不可言间,“浮游”原模原样的施展出来了,待自己睁开眼睛来,千言已经完全不能在心潮里冷静下来了。 谛归长老却大喜道:“成了!虽然虚发,却也有了样子。来,你拿着剑用刚才所施展‘浮游’的心境方式再使出‘浮游’。” 千言激动的接过了凌迟剑,怕有所差池,纵然手中拿了剑,然也是闭上了眼,凭借方才的经验,一切照办照旧,一式所完,凌迟剑在手中已是感应性的晃动。 再起势来,脑海里明显闪过了凌迟剑断续的灵力回应。 时而空濛,天象方成,听、知、感、悉全然达到。千言不敢想象,这竟也是如梦如幻的感觉。 “浮游”成功,千言感到周围天地动荡,如是剑如自我,却也在秋风扫落叶里添显了自己的惊魂一瞥! “主人……主人……我们又见面了。” 千言再次睁开眼来,凌迟剑已经嗡嗡的悬在空中。 “小凌!” “没错,主人你做到了。” 千言难以置信地看着它,仿若梦境。 &小凌?” “嗯,是我,小凌。主人不用惊讶,我现在能完全能跟主人正常对话了,小凌自那晚就肯定,主人一定会成功,却没想到这么进步得这么快。” 千言拍拍脸,仍是无法眼前一切皆为现实。 “主人,主人,你怎么了?” 千言拍打自己脸,感知痛觉,这才相信,自己做的了。 喜出望外之际,转身欲向谛归长老道谢,却早已见他没了人影。。。 第二百二十三章 顾惜朝被抓,紧急的会议 坐拥凌迟剑的神力,加之自身已经达到的修为,千言无疑将成为跃然顶峰的千秋万载的惊世“高手”g。 而心剑流学有所成,乃是正邪大战来临时的曙光萌生之芽。慕朝子、四大长老、身边关心得人,以及系全苍生的人仅此刻当应该普天同庆,举势杨旗。然,希望之火星星点点,举目共睹的事近在咫尺,远在天边。正如世言:“人所难预的事不可期,世所难料的事不可及,足不能到达的峰顶不可攀,远在天边、近在眼前的景不可触……” 其则,就当千言造化蒸蒸日上的时候,东窗事发了…… 这日,千言修行完成,回到了听剑阁。还没有进门,却见一梦师兄匆匆地赶来。 看其焦变的神情,千言已经感知了不好的事情发生。 “一梦师兄……” “大事不好了!” 自金河城分别,顾惜朝、白谨方、阿兰,加之奕剑两位公子水路自北而上,船速惊转,三五日到达燕京。而时,中央太府寺顾公焱因撰编史典的事被京王以文帝秘旨召回京朝。并不为然,秘旨的内意是将整个顾家上下班往天子脚下…… 那事时,顾溪辞的册封大典时间已下达,顾公焱综由旦春的比武大会已经探知了京九天的意密谋意图。 “京九天,你机关算尽,从头到脚无非是想要我顾家上下所有人的性命。文朝的历史可以更改,但你终将背负遗臭万年的罪名埋负黄土之下!” 顾公焱没有任何怨言,只痛惜顾府上下血浓于水的百来条人命。纵不必说自己的至亲骨肉! “溪辞,终是爹这一生负了你娘,也害了你跟惜朝!但却视死如归……爹这一生为官清廉,秉持善念跟良知为文朝竭尽所能,先帝之时肝脑涂地,及至幼帝上任亦忠心耿耿。百般赴汤蹈火,人鱼肉的勾心斗角,才坐上中央太府寺的位置。虽一心想为大文效命一生,却不知虎狼相觑。燕京这一去,终便是无生还的可能……” 密旨通达二日,雁南顾府上下全部打家搬至燕京。及至城门深夜时分,如云的兵马便将顾家一干团团围住。说是齐王暗令,顾家上下移步至特定的接纳之处。其则是不见天日的底下暗牢。京九天此举,一叶障目,至此,顾家所有人被悄无声息的关了起来…… 说到底,燕京天下,都是依仗京九天势力混口饭吃的人,中央太府寺头等的大事并不是无人知晓,有些良悯的来不及自扫门前雪,有些霸权的,惯于了助纣为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以起到掩饰人耳目。 到了顾惜朝等人赶到燕京,即已经是十多日后的事。 如实,天下联络的消息遍布蛛网,顾惜朝等人打听到了顾家上下被软禁的事。京九天也很快发觉了顾惜朝等人的动机。 要是得知他们的行踪,京王即便有心生阴谋诡计。处于他们不会见死不救,故而小道将一举杀害顾家人的消息散播到他们耳中。常观,要是有人知道,神鬼不知的暗牢遍地机关,也不会有人设身犯险。要是顾惜朝等人知道京王的圈套环环扣环,他们也不会轻易去往那蛛网上靠…… 反观,他们有血有肉,纵使飞蛾扑火,他们亦赶时毫不畏惧闯入龙潭虎穴。 顾惜朝虽冷,却不是一个冷酷无情之人。 白谨方虽孤,却不是一个不重情义之人。 阿兰虽贪玩,却不是一个没心没肺之人。 他们都有心中的同伴恪守之道,也有冬友账的献意所在。即便烈焰合旺,熊熊烈烈地烧到了京王眉下。烧反了,被齐王掐住了,定要拿他们三个杀鸡儆猴。又是严刑拷打,又是张布告示,又是重押寒牢,凡是能用到的恶劣手段,京九天都不会放过。 极劣的手段,看似京王肆意的出口恶气以彰显自己的聪明绝顶,暗地里却在逼着拥有凌迟剑的千言自投罗网。 不明觉厉的一般人人自当会认为,歹徒纵妄法纪,明目张胆的在天子脚下扰乱朝纲,该杀该刮。京王即可以缉拿凶徒的行径维护社稷安危烙个公平公正的好美名。 “这几个人也真是胆大妄为,帝宫是何等的地方兵强将大的地方,他们也敢闹事!” “像这样杀人放火的凶徒我已经不知道看到了多少个脑袋断送在了法场。” “放眼这样的太平盛世,他们不去规规矩矩的坐享清福,非要干出一些害人害己的事才安乐。” “蓄谋的私闯帝宫当是株连九族的事,要是行刺,即便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 “好是有了京王这样的好太尉时时站出来杀贼除害,要不是如此,文朝的天下早是被这些奸人祸害得天下大乱了!” …… 是非功过,人云亦云,就纵惯东西里的大小江河一呼百应,一传十,十传百,几日时间里,便已在天下十二州传得沸沸扬扬。 一梦将这样的事说了,千言可能无法相信。他可能想到的是,顾惜朝他们自燕京而去前途奇险,要是时间来得及,他定可在最短的时间内去往燕京共赴维艰难凶险。但一切事都来得突兀,并不比人心里想得那么突然。 “走吧,门巅召集,让所有人到新月殿召开紧急大会,谛归长老也刚去,从他那里听你修行结果,回到了听剑阁,我这才赶紧跑来叫你过去。” 千言紧握拳头,对于突发的事极其激动。 即便两人去了,青竹四大门的所有弟子早已挤满了整个新月殿。三大长老同在慕朝子身侧商议着重要的事。 见千言赶来,慕朝子即刻言话。 “终生青竹,狭义吾心。违天地,诛必行!天下大势,现已大局。前段时间,以京九天为恶的要首以天子之名发布了一条通告,将于明天初春之际在燕京召开比武大会。大家都知道,朝廷跟江湖一向井水不犯河水,朝廷是治理国家所用。比武大会仅当由江湖人主持宣义,如是京九天一类明目张胆拿江湖人的面子伸张引义,无疑是逾越之举。勾结鬼溟堂邪恶势力更是罪加一等。起初,我们力量薄弱,在邪恶势力面前不堪一击。如今,整个江湖合一,暮阙门的合作又指日可待。要是京势跟鬼溟堂成心要将江湖人赶尽杀绝,我们也是时候站出来以儆效尤了......” 逐渐的,慕朝子也说了很多。大殿内的气氛一时也情绪高涨起来。唯独千言听进去的少,所有的道理他都懂得,且在这些七上八下的事里面经历的多。与邪恶之间的较量是必然的,邪不胜正也是太人合一的。只不过,现在顾惜朝他们被关押起来,吉凶未卜,他怎么不得担心。 后来,慕朝子也提到了这件事,这便是此次召集大家召开紧急会议的主要原因。因为上心,千言听得仔细。慕朝子说了,朝廷在发布了比武大会的通告后没几天,又相继发了一则昭告,即是顾家之女册封惠妃的事。综合顾惜朝等人近几日发生的事,慕朝子简明地分析了这件事前后来龙去脉的利害。大家不用想,这定是京九天的等人的阴谋诡计。如果一切按照他们的计划循序渐渐,那便初春的比武大会尽在他们的掌握之中。 既是明白,大家自不愿任由他们为虎作伥,誓了死要将京九天等人的阴谋诡计全然遏于摇篮。 在大家齐心高呼时,慕朝子决定了。等不到比武大会的那天,赶后两日便全门出师到燕京共诸大事。千言这时自当也心里踏实了。。。 第二百二十三章 顾惜朝被抓,紧急的会议 坐拥凌迟剑的神力,加之自身已经达到的修为,千言无疑将成为跃然顶峰的千秋万载的惊世“高手”g。 而心剑流学有所成,乃是正邪大战来临时的曙光萌生之芽。慕朝子、四大长老、身边关心得人,以及系全苍生的人仅此刻当应该普天同庆,举势杨旗。然,希望之火星星点点,举目共睹的事近在咫尺,远在天边。正如世言:“人所难预的事不可期,世所难料的事不可及,足不能到达的峰顶不可攀,远在天边、近在眼前的景不可触……” 其则,就当千言造化蒸蒸日上的时候,东窗事发了…… 这日,千言修行完成,回到了听剑阁。还没有进门,却见一梦师兄匆匆地赶来。 看其焦变的神情,千言已经感知了不好的事情发生。 “一梦师兄……” “大事不好了!” 自金河城分别,顾惜朝、白谨方、阿兰,加之奕剑两位公子水路自北而上,船速惊转,三五日到达燕京。而时,中央太府寺顾公焱因撰编史典的事被京王以文帝秘旨召回京朝。并不为然,秘旨的内意是将整个顾家上下班往天子脚下…… 那事时,顾溪辞的册封大典时间已下达,顾公焱综由旦春的比武大会已经探知了京九天的意密谋意图。 “京九天,你机关算尽,从头到脚无非是想要我顾家上下所有人的性命。文朝的历史可以更改,但你终将背负遗臭万年的罪名埋负黄土之下!” 顾公焱没有任何怨言,只痛惜顾府上下血浓于水的百来条人命。纵不必说自己的至亲骨肉! “溪辞,终是爹这一生负了你娘,也害了你跟惜朝!但却视死如归……爹这一生为官清廉,秉持善念跟良知为文朝竭尽所能,先帝之时肝脑涂地,及至幼帝上任亦忠心耿耿。百般赴汤蹈火,人鱼肉的勾心斗角,才坐上中央太府寺的位置。虽一心想为大文效命一生,却不知虎狼相觑。燕京这一去,终便是无生还的可能……” 密旨通达二日,雁南顾府上下全部打家搬至燕京。及至城门深夜时分,如云的兵马便将顾家一干团团围住。说是齐王暗令,顾家上下移步至特定的接纳之处。其则是不见天日的底下暗牢。京九天此举,一叶障目,至此,顾家所有人被悄无声息的关了起来…… 说到底,燕京天下,都是依仗京九天势力混口饭吃的人,中央太府寺头等的大事并不是无人知晓,有些良悯的来不及自扫门前雪,有些霸权的,惯于了助纣为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以起到掩饰人耳目。 到了顾惜朝等人赶到燕京,即已经是十多日后的事。 如实,天下联络的消息遍布蛛网,顾惜朝等人打听到了顾家上下被软禁的事。京九天也很快发觉了顾惜朝等人的动机。 要是得知他们的行踪,京王即便有心生阴谋诡计。处于他们不会见死不救,故而小道将一举杀害顾家人的消息散播到他们耳中。常观,要是有人知道,神鬼不知的暗牢遍地机关,也不会有人设身犯险。要是顾惜朝等人知道京王的圈套环环扣环,他们也不会轻易去往那蛛网上靠…… 反观,他们有血有肉,纵使飞蛾扑火,他们亦赶时毫不畏惧闯入龙潭虎穴。 顾惜朝虽冷,却不是一个冷酷无情之人。 白谨方虽孤,却不是一个不重情义之人。 阿兰虽贪玩,却不是一个没心没肺之人。 他们都有心中的同伴恪守之道,也有冬友账的献意所在。即便烈焰合旺,熊熊烈烈地烧到了京王眉下。烧反了,被齐王掐住了,定要拿他们三个杀鸡儆猴。又是严刑拷打,又是张布告示,又是重押寒牢,凡是能用到的恶劣手段,京九天都不会放过。 极劣的手段,看似京王肆意的出口恶气以彰显自己的聪明绝顶,暗地里却在逼着拥有凌迟剑的千言自投罗网。 不明觉厉的一般人人自当会认为,歹徒纵妄法纪,明目张胆的在天子脚下扰乱朝纲,该杀该刮。京王即可以缉拿凶徒的行径维护社稷安危烙个公平公正的好美名。 “这几个人也真是胆大妄为,帝宫是何等的地方兵强将大的地方,他们也敢闹事!” “像这样杀人放火的凶徒我已经不知道看到了多少个脑袋断送在了法场。” “放眼这样的太平盛世,他们不去规规矩矩的坐享清福,非要干出一些害人害己的事才安乐。” “蓄谋的私闯帝宫当是株连九族的事,要是行刺,即便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 “好是有了京王这样的好太尉时时站出来杀贼除害,要不是如此,文朝的天下早是被这些奸人祸害得天下大乱了!” …… 是非功过,人云亦云,就纵惯东西里的大小江河一呼百应,一传十,十传百,几日时间里,便已在天下十二州传得沸沸扬扬。 一梦将这样的事说了,千言可能无法相信。他可能想到的是,顾惜朝他们自燕京而去前途奇险,要是时间来得及,他定可在最短的时间内去往燕京共赴维艰难凶险。但一切事都来得突兀,并不比人心里想得那么突然。 “走吧,门巅召集,让所有人到新月殿召开紧急大会,谛归长老也刚去,从他那里听你修行结果,回到了听剑阁,我这才赶紧跑来叫你过去。” 千言紧握拳头,对于突发的事极其激动。 即便两人去了,青竹四大门的所有弟子早已挤满了整个新月殿。三大长老同在慕朝子身侧商议着重要的事。 见千言赶来,慕朝子即刻言话。 “终生青竹,狭义吾心。违天地,诛必行!天下大势,现已大局。前段时间,以京九天为恶的要首以天子之名发布了一条通告,将于明天初春之际在燕京召开比武大会。大家都知道,朝廷跟江湖一向井水不犯河水,朝廷是治理国家所用。比武大会仅当由江湖人主持宣义,如是京九天一类明目张胆拿江湖人的面子伸张引义,无疑是逾越之举。勾结鬼溟堂邪恶势力更是罪加一等。起初,我们力量薄弱,在邪恶势力面前不堪一击。如今,整个江湖合一,暮阙门的合作又指日可待。要是京势跟鬼溟堂成心要将江湖人赶尽杀绝,我们也是时候站出来以儆效尤了......” 逐渐的,慕朝子也说了很多。大殿内的气氛一时也情绪高涨起来。唯独千言听进去的少,所有的道理他都懂得,且在这些七上八下的事里面经历的多。与邪恶之间的较量是必然的,邪不胜正也是太人合一的。只不过,现在顾惜朝他们被关押起来,吉凶未卜,他怎么不得担心。 后来,慕朝子也提到了这件事,这便是此次召集大家召开紧急会议的主要原因。因为上心,千言听得仔细。慕朝子说了,朝廷在发布了比武大会的通告后没几天,又相继发了一则昭告,即是顾家之女册封惠妃的事。综合顾惜朝等人近几日发生的事,慕朝子简明地分析了这件事前后来龙去脉的利害。大家不用想,这定是京九天的等人的阴谋诡计。如果一切按照他们的计划循序渐渐,那便初春的比武大会尽在他们的掌握之中。 既是明白,大家自不愿任由他们为虎作伥,誓了死要将京九天等人的阴谋诡计全然遏于摇篮。 在大家齐心高呼时,慕朝子决定了。等不到比武大会的那天,赶后两日便全门出师到燕京共诸大事。千言这时自当也心里踏实了。。。 第二百二十四章 青竹派行动,大典背后意 众云风云聚散时也、易也! 此年,天下十二州动荡,文朝一国之下大正大邪冲突不断g。究因一把神级的宝剑——凌迟在奕剑山庄被盗而起...... 至于历史的兴亡衰败自古弹指一挥,其间的荣辱多少皆都沧海一梦。而江湖恩怨分明,身为侠自当在邪魔当道之时救于民于水火之中。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旦年初春的比武大会还未到来,于顾家之女顾溪辞册封惠妃的事却如火似漆的进行着。综由顾惜朝等人的事败,加之京九天背后对顾门的阴谋加害,青竹派门巅慕朝子大举正义旗帜带领全门派上下赶往燕京,欲要公开要与京王邪恶之类为天下人讨个说法...... 京王之类更当谨慎,窃闻正义一方先机。天下十二州顿时加紧,各个亭监瞭金兵云集。无论陆路、水路皆都一方难行。青竹上下一路东北而去,自到甘州便已寸步难行。正当大家一筹莫展之时,暮阙门前来解了围。确知来龙去脉,原是起先云虚长老北去将莫的事有成。 齐王怀仁义之心,自长门知月事以后,施行皆以天下生死存亡为重。云虚长老北去将莫一切都是如鱼得水,只不过,江湖有江湖的礼,暮阙门有暮阙门的礼。要不然双方都没有默行的仪道可彼此介入。自然,云虚长老的亲自到访,既给了暮阙门一个面子,也正为江湖人跟暮阙门合作搭建好了桥连。 在将莫的时日,云虚长老也跟齐王特加商议近来即将发生的两件大事。册封惠妃为其一,比武大会为其二。这两件事虽然各有利害跟背后的牵扯,但却连系紧密。中央太府寺是朝廷重要的机关结构官位,它记载这历史、左右历史。顾溪辞的为人众有分说,也算得一介清官。再拿京九天大恶来说,他的眼里绝对容不下此等这样威胁的人物存在。 以朝廷名义举行的比武大会也将是文朝历史最具意义的一件大事,无论成败都将让整个天下改头换面。要是顾门先因册封大典的事偏折差错,则注定为京九天为祸天下打开了通往一条罪恶的大门。 前事一言难尽,后事不可说。自凌迟剑重出江湖之际,单单已经不是江湖中恩怨情仇那么简单,可以说,正因为顾家的事跟比武大会的事俨然已经让天下格局成为全天下正与邪之间的生死之战。 距离册封大典三日之前,青竹上下通过红州刘堂、青州陈堂等暮阙门势力的一路相助,这才转而到达江州北上的偏远地区。因为京九天对此事更加严加查办,进入燕京的路是完全没有。毕竟燕京是京九天的天下,要是道路关卡分锁起来,就算是一只鸟也飞不进去。 这当又是一件难事,只不过,册封大典的日子已经在明日,要是现在还没有个好的进展,想必这次的大战旗鼓不仅不起重要作用,反而烙得个谋反之大罪。 大家落脚的地方叫凤鸣镇,是江州最北远的地区。此地距离燕京三里路程,要是能通关,也就是一个晚上的事。只不过眼下大家寸步难行,就算是能一手遮天的暮阙门,如今这样的水火之时也无计可施。 无奈,慕朝子安排了,大家一行先在凤鸣镇待命,却难能坐以待毙。实则,兹事体大,近来几日,正好千言跟吕梁迁张罗集结千义会的兄弟的事。神盗张凡尘和他的兄弟王大天又在甘州境内加入队伍。慕朝子正好借用他们的通天本领先前去燕京盘查一番情况。一来打听风声,二来摸清顾家一家跟顾惜朝他们等人的生死安危。有些人不可信任他们,但慕朝子却没有对两人有任何怀疑。说到底,人的本性是与生俱来的,无论慕朝子还是四大长老打从两人上次不顾个人声誉跟安危为青竹施以援手的时候就一定相信了他们。能明白的人自然能明白,不明白的再怎么解释都不会相信。有句话说得好,人无法叫醒一个装睡的人。但张凡尘跟王大天不同,他们性格正白,为人踏实。能睡的时候就睡,能清醒的时候就清醒,说白了,终归是人从一开始出生的格局决定他究竟成为怎样一个人。这点,对于千言最为感同身受。 过往,因为张凡尘所做过的坏事对其不看好。只不过等深入接触后就慢慢欣赏起他这个人来。慕朝子将这样大的事交给他们,千言是第一个认同的。这也是自然而然的事了...... 两人心底纯善,也想在大家面前取得进一步的信可。慕朝子指派的任务,他们自然荣幸之至。时至下午,两人便赶时往燕京放下潜行去了...... 谁人不清楚,现在前去燕京无疑是九死一生的事。任由通天本领,要是稍有不慎,则会尸骨无存。慕朝子跟四大长老也在担心,顾惜朝等人的生死状况、明日到来的册封大典,以及张凡尘两人的成败...... 怎么得来,怎么得去,也是也是令人忧心忧思的事。深夜时分,慕朝子跟吕梁迁在客栈大厅商讨明日应对京九天的事,千言正好来到。听到两人提及顾家的事,自己心里也自打平静不下来。却不想上去插话,心里有在意,便留在一旁余光模糊的一角听了起来…… “惜朝是我青竹的弟子,顾公焱是朝廷的好官。于公于私,这次我们都得救他们一命。” 吕梁迁深有所思,尽晚叹了一口担忧的气。 “慕弟之言,谁人不能体会。只不过,这次的事事关重大,以京九天跟鬼溟堂近来生的事端,恶行、阴谋,完全已经超出了正邪之间的较量。而是国家跟全天下百姓之间的存与亡之间的衡。说句实话,虽然同大家一同蓄势待发地来到这里,但到了现在我这当哥的心里也没有一点活子可落......“ 慕朝子点头,感同身受。 “吕先生的话我也明白。但现在所发生的所有的事都该是我们这些江湖人应该做的。有一件你我可能没有详细考虑,即便是明日册封大典的事。” 吕梁迁一愣,却解慕朝子意思。 “你是说——” 通彻了,其实反令吕梁迁不敢说出来。 慕朝子继而点头。 “嗯,我们都清楚,册封惠妃的事并不是京九天等人真正的目的,而是借这个借口想要灭了现任的中央太府寺。要是目的清楚,即便是京九天为明年比武大会的事作打算。可是让人想不到的是,现在顾家的事已经十拿九稳,明日的册封大典可有可无。那他为何还有耗费人力财力而大张旗鼓地将册封惠妃的事进行下去?” “放长线而钓大鱼,杀鸡儆猴,起到双重作用的效果!” 吕梁迁一语中的,慕朝子有了一点小的敬赏,也不孤,细作解释。 “吕先生果然远见,正所谓英雄所见略同。以京九天的智慧过人,他不会因先前惜朝贸然潜入燕京的事联想到将册封大典的事作为铺张网罗对其悔恨之人的巨大圈套。明日,他们巴不得在册封仪式进行事闹出些大事来,等所有的目标一旦露出些蛛丝马迹,他即便立刻将燕京所有的精兵强将召唤出来将心头之患一举剿灭!此种以小见大,准是他开怀大笑的事。” 吕梁迁缜密,心里却多生烦恼。 “如真是这样,看来这件事果然是件非常棘手的事了!” “还是那句话,不管前途有多凶险,这都将是我们这些江湖人该做的事。” 看着慕朝子脸上的那一份自信,吕梁迁尤为的欣赏了他一番。也当是“英雄所见略同”这句话的还礼。 千言在一旁听着,想不到素来对这些深奥之理的东西今日也能听出个所以然来。时至今日,他也想尽自己的一点责任,对于往后的事,就算他们两人今日不说明厉害,千言自己也想到了会是怎样的凶险。只不过有些事不是说来就能去做的,至少他心里估计身边人的安全,为了大局他也得依照长辈们的安排去做。 这里,两人静了很长一段时间。千言本想上去搭话,不巧慕朝子正好问了吕梁迁。 “哦,吕先生,千义会的兄弟集结的如何了?” “要是慕第能考虑到的,我也能考虑到。要是慕第能该有的醒悟,老夫也能慢慢效法。至少我这老匹夫还不是个头脑清醒的人。明日册封大典的事慕第于情占了七分,而于理占了三分。可我也不是不懂人情事故的人……千义会的精神是段王精神的延续,千王做到了他自己。他们各有各令我誓死效命的优点所在,只不过现在这一切说起来不尽然……青竹跟千王想要在燕京大干一场,老夫自当舍命陪君子一回。放心吧,这些天来老夫一直联络天下千义会的兄弟,空肆、闻人狼等得力干将已经尾随我们行程其后,不出意料,想必今夜便会跟上我们。至于其他偏远地方的兄弟,要是收到我的手信,想必也会将在很短的时间内往燕京赶来。” 慕朝子一愣,想不到他竟将自己的心思看得如此透彻。 “我还在想,吕先生一直知我所知。却不料,连我心里的跳动都只能知道的这么清楚!” 吕梁迁不孤却满含深情道:“皆由知己二字弥足可贵。先有知遇知交,后有相知相惜,如果我连这点都履行效法,想不到愧对不起这先生二字称谓。” 慕朝子敬重。 “先生大义!若是如此,我这心里也就大宽了!” “有人宽了心,可有人又要混沌了。” 慕朝子不解其意,顺着吕梁迁的目光所指,这才注意到矗在一角认真听话的千言……。。 第二百二十四章 青竹派行动,大典背后意 众云风云聚散时也、易也! 此年,天下十二州动荡,文朝一国之下大正大邪冲突不断g。究因一把神级的宝剑——凌迟在奕剑山庄被盗而起...... 至于历史的兴亡衰败自古弹指一挥,其间的荣辱多少皆都沧海一梦。而江湖恩怨分明,身为侠自当在邪魔当道之时救于民于水火之中。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旦年初春的比武大会还未到来,于顾家之女顾溪辞册封惠妃的事却如火似漆的进行着。综由顾惜朝等人的事败,加之京九天背后对顾门的阴谋加害,青竹派门巅慕朝子大举正义旗帜带领全门派上下赶往燕京,欲要公开要与京王邪恶之类为天下人讨个说法...... 京王之类更当谨慎,窃闻正义一方先机。天下十二州顿时加紧,各个亭监瞭金兵云集。无论陆路、水路皆都一方难行。青竹上下一路东北而去,自到甘州便已寸步难行。正当大家一筹莫展之时,暮阙门前来解了围。确知来龙去脉,原是起先云虚长老北去将莫的事有成。 齐王怀仁义之心,自长门知月事以后,施行皆以天下生死存亡为重。云虚长老北去将莫一切都是如鱼得水,只不过,江湖有江湖的礼,暮阙门有暮阙门的礼。要不然双方都没有默行的仪道可彼此介入。自然,云虚长老的亲自到访,既给了暮阙门一个面子,也正为江湖人跟暮阙门合作搭建好了桥连。 在将莫的时日,云虚长老也跟齐王特加商议近来即将发生的两件大事。册封惠妃为其一,比武大会为其二。这两件事虽然各有利害跟背后的牵扯,但却连系紧密。中央太府寺是朝廷重要的机关结构官位,它记载这历史、左右历史。顾溪辞的为人众有分说,也算得一介清官。再拿京九天大恶来说,他的眼里绝对容不下此等这样威胁的人物存在。 以朝廷名义举行的比武大会也将是文朝历史最具意义的一件大事,无论成败都将让整个天下改头换面。要是顾门先因册封大典的事偏折差错,则注定为京九天为祸天下打开了通往一条罪恶的大门。 前事一言难尽,后事不可说。自凌迟剑重出江湖之际,单单已经不是江湖中恩怨情仇那么简单,可以说,正因为顾家的事跟比武大会的事俨然已经让天下格局成为全天下正与邪之间的生死之战。 距离册封大典三日之前,青竹上下通过红州刘堂、青州陈堂等暮阙门势力的一路相助,这才转而到达江州北上的偏远地区。因为京九天对此事更加严加查办,进入燕京的路是完全没有。毕竟燕京是京九天的天下,要是道路关卡分锁起来,就算是一只鸟也飞不进去。 这当又是一件难事,只不过,册封大典的日子已经在明日,要是现在还没有个好的进展,想必这次的大战旗鼓不仅不起重要作用,反而烙得个谋反之大罪。 大家落脚的地方叫凤鸣镇,是江州最北远的地区。此地距离燕京三里路程,要是能通关,也就是一个晚上的事。只不过眼下大家寸步难行,就算是能一手遮天的暮阙门,如今这样的水火之时也无计可施。 无奈,慕朝子安排了,大家一行先在凤鸣镇待命,却难能坐以待毙。实则,兹事体大,近来几日,正好千言跟吕梁迁张罗集结千义会的兄弟的事。神盗张凡尘和他的兄弟王大天又在甘州境内加入队伍。慕朝子正好借用他们的通天本领先前去燕京盘查一番情况。一来打听风声,二来摸清顾家一家跟顾惜朝他们等人的生死安危。有些人不可信任他们,但慕朝子却没有对两人有任何怀疑。说到底,人的本性是与生俱来的,无论慕朝子还是四大长老打从两人上次不顾个人声誉跟安危为青竹施以援手的时候就一定相信了他们。能明白的人自然能明白,不明白的再怎么解释都不会相信。有句话说得好,人无法叫醒一个装睡的人。但张凡尘跟王大天不同,他们性格正白,为人踏实。能睡的时候就睡,能清醒的时候就清醒,说白了,终归是人从一开始出生的格局决定他究竟成为怎样一个人。这点,对于千言最为感同身受。 过往,因为张凡尘所做过的坏事对其不看好。只不过等深入接触后就慢慢欣赏起他这个人来。慕朝子将这样大的事交给他们,千言是第一个认同的。这也是自然而然的事了...... 两人心底纯善,也想在大家面前取得进一步的信可。慕朝子指派的任务,他们自然荣幸之至。时至下午,两人便赶时往燕京放下潜行去了...... 谁人不清楚,现在前去燕京无疑是九死一生的事。任由通天本领,要是稍有不慎,则会尸骨无存。慕朝子跟四大长老也在担心,顾惜朝等人的生死状况、明日到来的册封大典,以及张凡尘两人的成败...... 怎么得来,怎么得去,也是也是令人忧心忧思的事。深夜时分,慕朝子跟吕梁迁在客栈大厅商讨明日应对京九天的事,千言正好来到。听到两人提及顾家的事,自己心里也自打平静不下来。却不想上去插话,心里有在意,便留在一旁余光模糊的一角听了起来…… “惜朝是我青竹的弟子,顾公焱是朝廷的好官。于公于私,这次我们都得救他们一命。” 吕梁迁深有所思,尽晚叹了一口担忧的气。 “慕弟之言,谁人不能体会。只不过,这次的事事关重大,以京九天跟鬼溟堂近来生的事端,恶行、阴谋,完全已经超出了正邪之间的较量。而是国家跟全天下百姓之间的存与亡之间的衡。说句实话,虽然同大家一同蓄势待发地来到这里,但到了现在我这当哥的心里也没有一点活子可落......“ 慕朝子点头,感同身受。 “吕先生的话我也明白。但现在所发生的所有的事都该是我们这些江湖人应该做的。有一件你我可能没有详细考虑,即便是明日册封大典的事。” 吕梁迁一愣,却解慕朝子意思。 “你是说——” 通彻了,其实反令吕梁迁不敢说出来。 慕朝子继而点头。 “嗯,我们都清楚,册封惠妃的事并不是京九天等人真正的目的,而是借这个借口想要灭了现任的中央太府寺。要是目的清楚,即便是京九天为明年比武大会的事作打算。可是让人想不到的是,现在顾家的事已经十拿九稳,明日的册封大典可有可无。那他为何还有耗费人力财力而大张旗鼓地将册封惠妃的事进行下去?” “放长线而钓大鱼,杀鸡儆猴,起到双重作用的效果!” 吕梁迁一语中的,慕朝子有了一点小的敬赏,也不孤,细作解释。 “吕先生果然远见,正所谓英雄所见略同。以京九天的智慧过人,他不会因先前惜朝贸然潜入燕京的事联想到将册封大典的事作为铺张网罗对其悔恨之人的巨大圈套。明日,他们巴不得在册封仪式进行事闹出些大事来,等所有的目标一旦露出些蛛丝马迹,他即便立刻将燕京所有的精兵强将召唤出来将心头之患一举剿灭!此种以小见大,准是他开怀大笑的事。” 吕梁迁缜密,心里却多生烦恼。 “如真是这样,看来这件事果然是件非常棘手的事了!” “还是那句话,不管前途有多凶险,这都将是我们这些江湖人该做的事。” 看着慕朝子脸上的那一份自信,吕梁迁尤为的欣赏了他一番。也当是“英雄所见略同”这句话的还礼。 千言在一旁听着,想不到素来对这些深奥之理的东西今日也能听出个所以然来。时至今日,他也想尽自己的一点责任,对于往后的事,就算他们两人今日不说明厉害,千言自己也想到了会是怎样的凶险。只不过有些事不是说来就能去做的,至少他心里估计身边人的安全,为了大局他也得依照长辈们的安排去做。 这里,两人静了很长一段时间。千言本想上去搭话,不巧慕朝子正好问了吕梁迁。 “哦,吕先生,千义会的兄弟集结的如何了?” “要是慕第能考虑到的,我也能考虑到。要是慕第能该有的醒悟,老夫也能慢慢效法。至少我这老匹夫还不是个头脑清醒的人。明日册封大典的事慕第于情占了七分,而于理占了三分。可我也不是不懂人情事故的人……千义会的精神是段王精神的延续,千王做到了他自己。他们各有各令我誓死效命的优点所在,只不过现在这一切说起来不尽然……青竹跟千王想要在燕京大干一场,老夫自当舍命陪君子一回。放心吧,这些天来老夫一直联络天下千义会的兄弟,空肆、闻人狼等得力干将已经尾随我们行程其后,不出意料,想必今夜便会跟上我们。至于其他偏远地方的兄弟,要是收到我的手信,想必也会将在很短的时间内往燕京赶来。” 慕朝子一愣,想不到他竟将自己的心思看得如此透彻。 “我还在想,吕先生一直知我所知。却不料,连我心里的跳动都只能知道的这么清楚!” 吕梁迁不孤却满含深情道:“皆由知己二字弥足可贵。先有知遇知交,后有相知相惜,如果我连这点都履行效法,想不到愧对不起这先生二字称谓。” 慕朝子敬重。 “先生大义!若是如此,我这心里也就大宽了!” “有人宽了心,可有人又要混沌了。” 慕朝子不解其意,顺着吕梁迁的目光所指,这才注意到矗在一角认真听话的千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