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是穿越者》 第一章 分手 小时候，杨凡做过一个梦，到现在他都还记得很清楚。 六岁生日的那晚，他梦见自己穿上了一件可以代表着自己身份的衣服，是黄色的黄袍。 十五年过去了，梦境成真。 在二十一岁时，他便黄袍加身了，走街串巷，视察交通，视察各种各样的公司和店铺，视察各式各样的小区环境物业。 这种辛苦，谁能懂。 什么，你问他什么职业？ 这不是很明显嘛。 他是一位光荣的美团外卖员。 每天风里来雨里去，风吹日晒，遇见过不少各种各样的奇葩。 今天早上第一单，他又遇见奇葩，而且送餐地点很奇怪，居然是送到星夜ktv的。 尽管不是魔都本地人，杨凡都知道星夜ktv的大名。 星夜ktv地处魔都中心，故居一档的高端定位，明星在此流连，无数富豪公子来此光顾。门口常年停放着各式各样的豪车，百万以下的，估计都不好意思占车位。 往来皆是明星富豪，带着成千上万白花花的银子，还附赠热搜，杨凡想不知道都难。 去年，有网友晒出了一位富豪公子在星夜消费一晚的账单，总共花费了整整三百万，随后这个话题便称霸了热搜。 像似这样的销金窟，什么样的早餐没有，能到这里消费的人，需要点外卖，而且还是一家不到十平米的小店外卖？ 关键，花了二十五块钱，却只要一个包子。 坦白说，零零散散的时间加起来，送了快有两年的外卖了，他还是第一次遇见这种情况。 骑上两百块淘换来的二手电动车，将外卖送到了星夜ktv，跟着一位漂亮小姐姐进了404包厢。 包厢里挺整洁的，看样子有人简单的打扫过。 茶几上放着各式各样的早点，一位三十多岁的男人正坐在沙发上，有气无力的吃着茶几上的早点，满脸疲倦之色。 男人的穿着打扮和气质，彰显出他是一位成功人士，并非什么富豪公子，就算是，估计也是奋发努力为自己代言的富豪公子。 【看样子，昨晚喝了不少，成功这东西真不是那么简单容易得到的。】 杨凡暗自想到。 男人很和气，听见响动，转头笑道：“外卖送来了？” “李先生对吧，不好意思，迟了两分钟，路上有些堵车。”杨凡歉意的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连忙把外卖送了过去。 “没关系，早上堵车很正常，能理解，理解万岁。”男人不在意的笑了笑，问道：“小伙子，年纪不大吧？” 接到订单看备注时，杨凡认为点餐的人是存心逗他们外卖人员玩，毕竟哪有点了二十几块的东西，却只要一个包子的。 这就不是逗商家，而是逗他们外卖人员啊。 这会儿见男人的态度和气，他觉得自己可能想错了。 他笑道：“也不小了，今年都二十五了。” “二十五啊。”男人有些感慨，“看着你感觉自己真的老了，像你这个年纪的时候，去ktv都争着抢麦克风唱歌，现在只能安静地坐在角落里。昨天晚上，旁边的陪唱公主都不断劝我，李总，你去唱歌吧，去吧，别摸了！” 说完，男人哈哈大笑。 【禽兽】 杨凡有些气愤，头也不会的走了。 出了星夜ktv，坐在电瓶车上，转头看了眼金碧辉煌的大厅，愈发气愤，语气有些无奈，“里面的陪唱公主应该挺漂亮的，我什么时候才能进这里唱唱歌呢。” 路过他身边的路人觉得有些好笑，一个送外卖的也想进星夜消费，真他娘的敢想，所以路人便搭了句话。 “做梦的时候。” 杨凡也不在意，随口笑道：“做梦的时候，我还梦这里干嘛，梦女明星不是比梦这里好？” 搭话的路人有些发愣，若有所思道：“好像有点道理，不对，女明星还真不一定······” 话没说完，因为杨凡已经骑着电瓶车走了。 上午的订单送完，杨凡没记着去吃饭，骑车到了一间名为“转角遇到爱”的咖啡厅。 “转角遇到爱”咖啡厅是魔都东区最高档的一间咖啡厅。 作为外卖员，杨凡曾经无数次路过这里，却从来没进去过。 因为人家不做外卖。 曾经看着无数光鲜靓丽的客人进进出出，杨凡不知道希冀多少次自己也是其中的一员，揽着女朋友的腰肢进门，看着女朋友美丽的容颜，喝着昂贵的咖啡，悠闲地渡过一下午。 今天，梦想终于要实现了，女朋友主动邀请他来咖啡厅喝咖啡。 他有些兴奋。 刚走进去，就听到前台小姐姐客气道：“先生，我们店里没有外卖服务。” 听到这句话，杨凡有些不太高兴，他想问一句，你是不是看不起送外卖的，送外卖的就不能来咖啡厅喝咖啡了？ 但是平时的修养和小姐姐的容貌，他强压下了不满，微笑道：“我知道，我是送外卖的，我哪能不知道你们店的情况，我是来喝咖啡的，有人在等我。” “您请。”前台小姐姐露出了一个可爱又迷人的笑容。 杨凡点点头，朝着不远处的两位美女走了过去。 一个是他的女朋友王梦，另一个则是大学同学李媚。 刚坐下，就有服务员走过来问道：“先生，请问您需要点什么？” “雀巢，来杯速溶的就行。” 虽然他想悠闲的渡过一下午，但下午还有外卖单要送，能省一分钟算一分钟。 服务员明显一愣，歉意道：“抱歉，先生，我们店里没有速溶的雀巢咖啡。” “给他来杯古巴水晶山吧。”王梦随口说道，看了眼穿着工作制服的杨凡，低下头沉默了下来，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旁边的李媚看着杨凡，语气很是不屑：“杨凡，你以为这是你送外卖的小店呢，这里会有速溶咖啡？” 李媚，曾经的大学同学，王梦的大学闺密，是一个很漂亮的女人，同时也是一个理智的女人，她的理智更胜她的漂亮，是一个清楚的知道自己当下需要什么，又该放弃些什么的女人。 据说，大一时便展现了不熟的交际能力，系里数得着的男同学跟她关系都很亲密，不到一年就有同学说大学毕业后请她去自家的公司上班，或者托关系给她介绍好工作。 很有手段，杨凡不太喜欢她，倒不是因为她的手段，而是因为她总是在王梦身边劝分手。 对于她的冷嘲热讽，杨凡习惯了，没理她。 李媚冷哼了一声，也没说话。 不久，服务员把咖啡放到了杨凡的面前，他端起来喝了一口，砸吧砸吧了嘴，笑道：“这咖啡挺好喝的，多少钱一杯？” “两百五。” 听到这个价格，没来过的杨凡有些咂舌，一杯咖啡都能顶自己累死累活送上一天外卖了。 他看了一眼王梦，嘴角轻轻勾起，似笑非笑。 两百五，二百五。 这咖啡喊的，颇有含义。 就在他准备开口之际，王梦猛地一抬头，“杨凡，我们分手吧。” 听到这句话，杨凡眼神中闪过一丝气愤，脸上露出了一丝懊恼之色。 【居然被抢先了。】 准备离去的服务员也听到了这句话，脚步一顿，不禁回头看了一眼，有些明悟，有些同情送外卖的男人。 王梦虽然不及旁边穿着黑丝袜的那个女人般风情万种，但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美人，看起来别有一番韵味。 漆黑的长发扎着马尾，一双大眼睛异常明亮，淡淡的妆容配上雪白的羽绒服，看起来就像一朵出水的芙蓉，看起来很干净，感觉很清爽。 追到这样的女人，肯定花费了不少功夫，所以服务员是真有些同情送外卖的男人。 毕竟送外卖的男人其实也不差，面容俊朗，身材修长，就是皮肤有些黑，可有些黝黑的皮肤反而令这份俊朗增添了几分，不似柔柔弱弱的白面小生，给人一种强烈的安全感。 不得不说，这就是颜值高的好处，如果杨凡长得一般，估计服务员小姐姐也生不出同情之心。 看着杨凡的神色，李媚冷笑道：“杨凡，你不会是想继续纠缠吧。” 杨凡没理她，有些急切道：“等等，我还有挽回的机会么？我要怎样做，你才能把这句话收回去？” “挽回，你有什么资格挽回，大学毕业三年了，你到现在还是个送外卖的，你觉得你配得上小梦么？” 一而再再而三的冷言冷语，杨凡忍不住了。 “第一，大学毕业三年，是你们毕业三年，我现在还在学校读博。第二，送外卖的怎么了，送外卖的吃你家饭了还是喝你家水了？” 杨凡记得很清楚，他小时候犯了一个错，老爹就说过一句，小时候不把他人当人看，你长大了也当不了人。 虽然是送外卖的，但职业不分贵贱，他没觉得自己这份职业有什么丢人的，不偷不抢，凭自己劳动挣钱，任何人都没资格贬低这份职业。 “杨凡，你能冷静一点吗，现在是在公共场合。”王梦觉得有些丢脸。 “我很冷静，只要你把那句话收回去，我比你想象的更冷静。” “就算我今天收回来了，以后还是会说的。” “只要你此时此刻收回去就行。” “这有什么不同吗？迟早有一天也会说的。”王梦有些不解。 “当然不同。”杨凡突然笑了。 或许是好奇心作祟，王梦点了点头：“那我收回这句话。” 杨凡深吸了一口气，有些不确定的问道：“这样的话，那我们还算是恋爱关系吧？” 王梦点头：“没错，怎么了？” 李媚叹了口气，有些恨铁不成钢，“还怎么了？小梦你就是傻，杨凡这是在套路你。” “切~~”杨凡满脸不屑的看了眼李媚，看着曾经的女朋友认真道：“王梦，我告诉你，我们分手了，不是你甩我，而是我杨凡甩了你。” 两个女人目瞪口呆。 第二章 我要租你 分手。 这是杨凡前几天就有的打算，只是临近年节，外卖订单异常的多，他抽不出时间。 正好今天上午送外卖，王梦打电话来说，一起喝个咖啡，有事情要谈，他就来了。 分手的原因，其实也不怎么复杂。 大学毕业的时候，他们两人就分过一次，毕竟大学毕业季，俗称分手季嘛。 后来是杨凡苦心挽回了这段感情，为了挽回自己初恋，他没少受白眼。 王梦是魔都本地人，又是一个不大不小的拆二代，家里挺有钱的，她父母自然瞧不上假期都要送外卖的杨凡，没少刁难他。 只不过那会儿两人的感情挺深厚的，杨凡又竭尽全力挽回，两人分了一段时间又和好了。 这次为什么杨凡如此决绝，因为前几天他去某个酒店送外卖，看见了王梦跟曾经的同学进了房间。 然后，他连外卖都没送，在酒店等了整整一晚上。 烟一根接着一根，抽了不少。 当然，差评也不少。 所以，就算王梦不提出分手，他也要提出来的。 要说他对王梦不好，还真不是。 大学时期就不谈了，大学毕业后，他虽然留校继续深造，但只要女朋友有时间，一个电话随叫随到。从来不会说，发个短信或者打个电话说累了早点休息，感冒了多喝热水，他基本是陪在她身边的。 也就只有暑假和寒假，他才很少陪她，毕竟他也要挣钱嘛。 说到钱，大家都是成年人，自然也会看重物质，可要说杨凡没钱景么，也不是。 虽然干着送外卖的活，但这只是他的兼职。 在读研期间，导师就给他介绍了工作，说好博士毕业就去上班，年薪三百万，任职合同都在他手上，只要他签字，立马生效。 讲真的，交大毕业，大学毕业五年后，能拿到三百万年薪的学生，真不多，他的前景算不错的。 而且，只说在钱这个事情上，别看杨凡平时对自己抠抠搜搜的，连买包烟都买七块的红塔山，但是对王梦那是真的好，从大二谈恋爱到现在，他给王梦买手机买包，不下于花了二十万。 二十万，对有些人来说，可能只是一顿饭钱；可对于他来说，那是他从高中开始勤工俭学挣来的钱，是多年的积蓄。 关键，谈这么多年恋爱，他也就拉拉小手，亲亲小嘴，完全遵从王梦的意见，到最后竟然让别人捷足先登了，你说这气人不气人？ 气归气，杨凡还是很洒脱的，不过要说没有一点点伤心，那是假的。 毕竟是他的初恋，曾经两人无数次畅谈“未来”，用尽人生大半的青春却只验证了一件事，对方并不属于自己的“未来”。 这本就是一件令人感到伤心的事，所谓的洒脱不过是装装样子。 有些人分手了，今晚吃个散伙饭也就淡然了。有些人分手了，好似失去了一生中最重要的东西，要死要活。 杨凡不属于这两种人，他只是有些淡淡的忧伤，二十五了，还是一个处男呢。 对面的王梦也不属于这两种人，不过总归有些伤心，有些愧疚。 “杨凡，我们以后还能做朋友吧？” 杨凡突然觉得前女朋友有些陌生，自己或许从来没有真正的了解她，正如她从来也没有真正的了解自己，否则不会问出这么可笑的话。 他摇了摇头：“别人或许能作朋友，但是在我这里，分手后做朋友是不成立的。” “好像谁愿意跟你做朋友一样。” 李媚冷哼一声，站了起来，拉起王梦就走，“小梦，我们走。” 王梦走了。 走得洒脱。 杨凡没有感觉到她有任何留恋的情绪，他连忙喊道：“等等。” “还有什么事？”李媚转头，语气不善。 “你们走就走了，记得把咖啡钱结一下，我的不用你们结了。” 听到这句话，周围客人不由得看向了他，眼神和李媚看他的眼神一眼，充满了不屑。 王梦的眼神里，那点淡淡的愧疚没了，变得很坦然。 杨凡也很坦然，都分手了，他又没义务给前女朋友的付账，几百块呢，够他忙活好几天了。 看着两个女人结了账，杨凡回头看向了窗外。 今天的天气很好，透过玻璃窗的冬日暖阳晒得人浑身软绵绵的，阳光普照大地，但他心里却下了一场雨。 “像我这样优秀的人 本该灿烂过一生 怎么二十多年到头来 还在人海里浮沉 像我这样聪明的人 早就告别了单纯 怎么还是用了一段情 去换一身伤痕······” 他的歌声被一个女人给打断了，是他旁边座位的女人。 “你很优秀？” 那个女人站了起来，身材高大，却依旧给人一种苗条蕴藏的天然美感，满头瀑布似得黑亮青丝，从身后绕至胸前，用白色丝巾挽了一个结，显得尤为娴静端庄，却又令人感觉到一股压迫。 她美丽动人，令人过目不忘，过目不忘的不是她的容颜，而是迎面而来的那种气质。 说是女王气质有些不恰当，她表现出来的气质没有那股子强势。 杨凡突然觉得自己有些言辞匮乏，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但他觉得，她的气质应该和古代的皇后差不多。 尽管不知道古代皇后是一种怎样的气质，但他就是有那种感觉。 面对女人的询问，杨凡愣了一片刻，笑道：“还算是优秀吧，从高中开始就一直自力更生了，我觉得自己挺优秀的。” 女人走到杨凡对面坐下，“你很聪明？” “还行，交大在读博士，应该称得上聪明。” 女人笑眯眯道：“既然你很优秀很聪明，为什么现在还是送外卖的，为什么还是被甩了呢？” 话音很平淡，没有一丝一毫的贬低意味，好似在说一件事实，令人无法反驳。 不过，杨凡还是觉得自己有必要纠正一下。 “首先，我缺钱，只要能挣着钱，别说让我送外卖，就是让我要饭都成。其次，我有一份offer，博士毕业后就能去上班。最后，这是重点，请你记住，不是我被她甩，而是我甩了她。” 最后一句，杨凡说的铿锵有力，毕竟事关一个男人的尊严。 似乎对杨凡的言辞颇为赞赏，女人微笑着伸出了手，“你好，我叫乔楚，是一名律师。” 坦白的说，在魔都这座国际大都市里，漂亮的女孩并不罕见。尤其是夏季，周末在街上随便逛一圈，顿时就能明白什么叫做美女如云，应接不暇，有十双眼睛都看不过来。 但是，看着女人的笑容，杨凡还是有一瞬间的失神。 回神后，他有些拘谨的握了握对方的手，“我叫杨凡，现在还是学生。” “你不用这么紧张。” “我不紧张，嗯，不紧张。”杨凡摇了摇头。 乔楚没有继续接话题，从起了一个话题，一个令人咂舌的话题。 “直说吧，我想要租你。” 第三章 我喜欢那首歌 听说过租房的，也听说过租碟的，租人的还是······好像还真有。 现在这年头，单身男人不如狗，尤其过年回家的时候，过年租女人回家应付的还真不少。 只是这女人租男人的，还是第一次听见。 “你要租我？”杨凡像似没听清，问了一遍。 “不错，我要租你。” 这回听清了，他觉得她脑子有问题。 “对不起，本人概不出租。” 杨凡很坚定。 这是作为一个男人的风骨。 哪怕这个女人很漂亮，但也应该保持相当的警觉性。 男孩子出门在外，要保护好自己。 他还是处男，姑且也能算是男孩子。 乔楚并不在意杨凡的态度，她笑道：“既然是租，自然是有钱的，我会付给你酬劳。” “有钱，我也······多少钱？” 乔楚伸出了三根手指头。 “三百？”杨凡摇了摇头：“乔小姐，我······” “三千，租你七天。” “乔小姐，你放心，我这边没问题。” 七天三千块，一天也就是四百多，比跑外卖轻······等等，世上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吗？ 就算有，重力加速度，算一算，是会把人砸死的。 “那个，乔律师，你既然是律师，我当然相信不会是做什么违法乱纪的事，不过我能问问你租我，我需要付出些什么，我相信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 “我需要你付出你的身心。” 杨凡往后缩了缩。 才第一次见面，就要身心，不太合适吧！ 现在的女人都这么开放直接吗？ 关键，他是一个保守的男人。 他也是有底线的，三千块就想买他的身心。 决不可能。 红包至少要多加六百六十六才行，六六大顺嘛。 而且，身子可以租，心不可能租。 乔楚有些郁闷，补充道：“我需要你的身心应付我爸妈，简单的说，我是租你当我男朋友。” “你直接说让我充当你男朋友不就完事了。”杨凡有些幽怨。 “你答应了？” “那个，乔小姐，既然是租我当你男朋友，想必也是过年回去吧，那这价格我们就得再谈一谈了。” 杨凡有些不好意思。 不过，一想到网上那些租女友回家过年的，都是七八千的价格，他又有了底气。 他虽然没有偶像明星那么帅，但他对自己的长相还是很有自信的。 而且，他可不是什么花瓶。 他是实打实的在读博士。 学历，也应该加一点分吧。 从而加点钱，也是应该的。 “那你觉得什么价格合适？”乔楚端起咖啡喝了一口，端庄且优雅。 其实她也是第一次租男友回家过来，不了解具体行情。 她只在网上搜索过一些消息，看到的那些租女友回家过年的，都是一两万起步。 所以，按照她本来的意思，是给三万的。 结果，杨凡却说了个三百，她又不傻，自然降低了价格，毕竟谁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乔楚的问题，令杨凡有些为难。 七天三千块。 这工资待遇，他觉得其实不错。 从高中开始，他就没拿到过压岁钱，回家也没钱可拿。 在魔都送外卖，虽然工资待遇也还不错，可春节期间点外卖的人也不多，一天下来估计也就一两百。 而且，充当男友，不说拿到红包，好歹也能吃吃喝喝不是。 但是，作为在读博士，七天才给三千块，他总觉得自己有些亏。 如果价格开高了，他又有些担心生意谈黄了。 乔楚是第一次租男友，他也是第一次被人租，同样没有什么经验。 “乔小姐，看你也不是缺钱的人，你看给四千行不行，四季发财嘛。” 看杨凡一副难以启齿的样子，乔楚还以为会被宰，没想到也就增加了一千块，她笑着点了点头：“可以。” “乔小姐大气。” “对了，你是魔都人吗？到时候我到哪里接你？” 杨凡摇了摇头，“我是燕京人，不过今年家里没人，所以我不回燕京过年，一直都在学校，在长宁校区，你提前一天给我打电话就成。” 看着乔楚摸出手机，杨凡报出了自己的电话号码。 存了杨凡的电话号码，乔楚从手提包里摸出了几张纸和笔，还有红泥。 租赁合同？ 签字笔？ 红泥？ 这些东西随身携带，准备挺充分啊。 杨凡觉得，乔楚来咖啡厅，估计不是来喝咖啡的，是专程来找合适的男人租赁的。 接过合约，杨凡看了起来，很认真也很仔细，午后的阳光照耀着他的侧脸，看起来愈发俊朗。 看过合约，他竖起了大拇指：“乔小姐不愧是律师，合同条约很详细，不过这条收到的红包要还给你，是不是有些没必要，你应该改成给我红包吧。” 乔楚嗯了一声，显然有些疑惑。 “乔小姐是第一次租男朋友回家应付爸妈吧？” “你很有经验？”乔楚面带微笑，眼神深邃。 杨凡突然觉得这个女人有些讨厌。 是的，讨厌。 明明知道他才刚刚分手，却故意这么问，又勾起了他的伤心事。 而且谈合约就是一场交锋。 莫名其妙的让他陷入了被动的局面，落了下风。 他很想理直气壮的告诉乔楚，自己有过很多经验。 但是，他知道自己这么一说，反倒是落了下乘。 自己装的逼，就是含泪也要装完啊。 “上门女婿拜门礼，上门媳妇收红礼，你是租男友，我初次登门自然要给拜门红包。” 乔楚嗯了一声，很平静，“你给了多少红包，我到时候给你。” 说来乔楚也是无奈，她今年相亲无数次了，前段时间爸妈又让她去相亲，絮絮叨叨个没完，再加上当时处理工作上的事，烦闷之下就说她有男朋友了，她爸妈就让她带回去看看。 这眼看就要过年了，她又没真有男朋友，只好租男朋友回家应付了，虽然有些欺骗的性质，但她也是善意的欺骗嘛。 关键，有个男朋友应付爸妈，能免去她的相亲之苦，可以让她安安心心的工作很长一段时间了。 听到这话，杨凡心里偷着乐，毕竟上门拜年是要给红包不假，但给了红包，乔楚的爸妈也不至于不给红包吧。 赚钱，他从来都是认真的。 “那这条，我划去了？” 乔楚点了点头。 杨凡涂黑了那条合约，签上了大名，盖上了手印，然后递给了乔楚。 乔楚看了看，填上了金额，说道：“身份证给我看一下。” 当律师的，心细是心细，却也挺烦的。 杨凡有些无语，还是摸出了钱包，抽出了身份证，递给了乔楚。 “到时候，我会打电话通知你。”号码没有问题，她还给了他，站起身伸出手，笑道：“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杨凡站了起来。 乔楚松开杨凡的走，转身就走，干脆利落。 杨凡突然问道：“乔小姐，我能问问你为什么会选择我吗？相信以你的容貌，估计有不少人愿意充当你男朋友，就是倒贴钱也愿意。” 听到这句话，周围的男客人一脸赞同的点了点头。 乔楚脚步不停，悠悠道：“我喜欢你唱的那首歌。” 就这么简单？ 杨凡有些恍惚。 第四章 假女婿上门 2月6号。 大年三十前一天。 交大，长宁校区，某栋宿舍楼。 说起宿舍，不得不说交大研究生的宿舍很不错。 四人间，一人一张床，不像本科时住的老宿舍，八人间，都是上下铺。 读本科的时候，运气不好，最后一个到宿舍，结果就只剩了临近洗漱台靠近厕所的下铺。 大三哪会儿，脏衣服臭袜子全都堆放在洗漱台下面，夏天一开门，稍微有点风，那味道，别提多酸爽。 关键，他上铺那哥们儿提别喜欢看电视剧，而且还是宫廷剧。半宿半宿的看剧，再加上那哥们儿又是个多愁善感的人，看个宫斗剧都能把自己给看哭喽。 所以，有时候杨凡睡到大半夜，睡得迷迷糊糊时，总感觉床铺轻微摇晃，挺烦的。 现在就不存在了，一人一张床，再也不会出现睡到大半夜感觉到床铺轻微的摇晃。 这会儿404宿舍里没人，有两个一早就回家了，还有一位不是在后面的小吃街吃饭，就是在学校教学楼或者图书馆看书。 杨凡独自一人躺在床上，宽大的电脑桌已经被打开，电脑桌的四脚正好能卡住两边的床沿，宽大的电脑桌方便他用各种姿势看电影。 他没有旷工的习惯，不过三天前，也就是他分手的那天，下午送了外卖后，去大醉了一场，结果回来倒头就睡，第二天一早就加入了感冒大军的一员。 这两天都是同寝室王涛在照顾他，帮忙买水买饭，昨晚高烧退了，但身体还是有些发虚，所以，他也才醒来不久，看起了电影打发时间。 电影是一部动作片。 武侠动作片。 各种精彩打斗的场面，令人热血沸腾，据说是最近十年动作片的巅峰之作，深受广大男性观众的喜欢，很多人同学看过后，都会忍不住学着电影里的各种招式比划几下。 尤其是刚刚读大学的新生，一边比划一边说着动作片里的招式，看起来就像是一群看武侠看入迷了的中二病患者。 杨凡自然也挺喜欢的，不过他只喜欢里面的打斗场面，对于剧情提不起兴趣，时常拉动进度条，所以一部两个小时的电影，他十几分钟就看完了。 他一边找着其他电影，一边吐槽着。 “都说打斗场面精彩，精彩是精彩，但打斗场面也未免太少了，真会水剧情。 不过这些外国的所谓动作片，比起国内的武侠片的打斗场面更少，质量也差了不少，比国内的动作片都能水，没意思啊。 只可惜国内的武侠片越来越少，要想看，只能看十几年前的老片子。 难怪打斗十几分钟的武侠动作片，都敢说是最近十几年的巅峰之作。” 杨凡安安静静的找着电影，安静的宿舍里，电话铃声突兀的响了起来，他陡然一激灵。 摸出手机看了眼电话号码，发现是不认识的电话，杨凡也就没接，任由电话响着。 电话铃声消失，又继续响了起来，打电话的人似乎很执着，重复不断的拨打着他的电话。 这次杨凡接了起来，“第一，我没房，所以不需要装修。第二，生活不愁吃穿，不需要贷款。第三，我身体健康，不需要保险。” “我是乔楚，今天下午三点我来接你。”电话那头的乔楚明显有些生气，说完直接挂断了电话。 此时，杨凡才想起他和乔楚还有一份租赁合约。 连忙起床，骑着电瓶车出了校园。 不得不说，交大五个校区，在这里是最令杨凡感到满意的，从小生活在胡同里的孩子对这里有种亲近感。 小镇不大，但生活极其方便，超市、邮局、银行、医院、药店、菜场、小五金、面包房、电影院、服装店、美容美发、大宴小酌，抬抬腿都能走得到。 当我们居住的这个城市道路越拓越宽，小区越建越大，楼房越造越高的时候，这样的一条街就是一个邻里的街道，是越来越少了。 走在路上，冷不丁迎头就会碰上个熟人，他手里拎一把水灵灵的芹菜，你手上托两只秋霞阁的大包，聊一聊老人孩子，又各走各的路。 傍晚又有着别样的景致，一些白天里紧闭着的门扉不知什么时候打开了，灯光点点，摇曳得叫人想入非非。 人行道上，总有几摊下不完的棋局，下棋的，观战的，总是那几位，就像一幅静止的风景。 酒吧的门口，金发碧眼的女郎频频看表，她等待的人，或许是黄头发，也或许是黑头发。 不远处，爆米花的老头在夜色的掩护下，占领了一个街角，哔剥的炭火烘焙着童年的欢欣，一声爆响已没有了童年记忆中的惊心动魄，但甜腻的香气还是一样飘得很远。 有人说，经过十来年的市政改建，拆去了大量的棚户，现在才能心平气和地与这里的居民比邻而居，但这里的居民路骨子里的那一股市井气息却从来都没有消减过一丝一毫。 不过杨凡不这么认为，他觉得悄悄地隐匿在魔都一角的此地，其实是卷着浓浓的生活气息，令人感到舒心。 或许这是因为自己从小生活在胡同里的缘故吧，他偶尔会这么想想。 把头发理了一下，特意去买了一身比较得体的衣服，顺便取了些钱，买了几个红包。 至于礼物，他没有去买，他是假的男朋友又不是真的，万一不给报账怎么办。 回到寝室，特意照了照镜子，满意的点了点头。 他本来长得就硬朗帅气，不至于帅得惊天动地，却也是万中无一的类型，这一打扮，精神了不少，显得又帅气了几分。 “这打扮，这气质，能打九十分了。” 话音刚落，满身书卷气息的王涛走了进来，打趣道：“你这是要去相亲啊，还特意打扮了一番。” “相亲是不可能的，我这是直接去当人家男朋友。” “男朋友？”王涛愣了一下，笑道：“你速度挺快啊，前两天才分手，这又找到下家了，难道你们和好了？” 杨凡摇了摇头：“分了就分了，怎么可能再和好。” “所以，你这是找到下家了。”王涛走到床铺下的书桌边坐下，然后拉开了抽屉，拿出一瓶香水扔给了杨凡。 作为单身狗的王涛和杨凡差不多，都是勤工俭学的好学生，唯一不同的是杨凡对自己抠抠搜搜的，王涛对自己挺大方。 所以寝室里四人，他打扮用的物品最多，用他的话说，单身狗都还不知道打扮，什么时候才能脱单啊。 不过，长相平平的他学着打扮了两年，还是没能脱单，结果也就不打扮了，因此存了不少钱，是寝室里的第一狗大户。 “你这香水好像是你以前买的吧，过期没有？”杨凡打开香水闻了闻。 “两年前买的，应该没有。”王涛翘起二郎腿，喷香水的杨凡，笑道：“你刚交的女朋友，我认不认识？” “你不认识。”杨凡把香水扔给他，笑道：“还有，我是人家租的男朋友，过年回家应付她爸妈的，不算谈女朋友了，所以别指望人家给你介绍女朋友。” 杨凡还能不清楚王涛那点小心思，说来说去也就女朋友那点儿事。 “所以你这是假女婿上门喽。” 刚准备说话，电话就响了起来。 接起电话，听了半晌，杨凡说了句马上下来，挂断了电话，一边朝门外走，一边笑道：“走了，明天估计不会回来，你自己找地方过年吧。” “有异性没人性，你可别假女婿上门，弄成了真女婿。” 第五章 乔家 杨凡出了寝室大门，王涛去了寝室后面的阳台，趴在阳台下往下看。 没瞧见人，只瞧见了一辆宝马停在宿舍楼下。 不久，杨凡出现在了他的视线中，宝马车里的乔楚也下来了，他顿时瞪大了双眼，喃喃自语道：“杨凡这家伙运气真够好的，不会是又遇见了一个拆二代吧，我怎么就没这个运气呢。” 他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叹了口气，“要不去整个容试试？” 话音未落，他对自己的这个想法有些生气，“整毛线，自然美才最美，长得不帅，心灵够美就行了。” 事实上，王涛没女朋友，跟他平平无奇的长相有一定的关系，但关系不大，毕竟比他长得难看的，都能在大学时期谈一次甚至多次恋爱。 主要还是因为王涛太过老实，他就是女人们眼中那种，不适合谈恋爱，却适合结婚的男人。 放在二十年前，他会被女人争着抢着要。 放到现在，他这种人通常被女人当做备胎，所以他跟许多女同学的关系不错，却没有女同学愿意跟他谈恋爱。 杨凡的性格其实和王涛差不多，只不过长得帅，没办法，所以他谈了个女朋友，王涛到现在都没能找到。 坐上车，杨凡问道：“那个合约上不是写着初二去你家吗，怎么提前了？” “你不是说，你自己一个人在魔都吗。”乔楚随口回道，启动了车子。 “因为觉得我一个人过年孤单，才特意提前的？”杨凡心里有些感动。 “也就是多一双筷子的事。” 话是这么说，但杨凡还是感受到了一股感动，不管乔楚出于什么想法，他也得道一声谢。 “谢谢。” “不客气。” ———— 此时，远在崇明乡下的乔家小院。 乔妈楚芸正在准备着晚上的小年夜饭，乔爸乔梁正在旁边帮忙，有些心不在焉，脸上的表情很复杂，似乎有些不高兴。 “你怎么了？女儿带男朋友回来你不高兴了？” 乔梁没吭声。 但是，多年的老夫老妻，楚芸只看乔梁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她打趣道：“以前吧，我说妞妞年纪不大，不用急着找男朋友，你非要跟我犟嘴，催着她找，忙里忙外的给她介绍什么相亲对象，这会儿要把男朋友带回来了，你倒是不高兴了。” 按理说，一般女儿年纪大了，都是当妈的忙前忙后张罗女儿相亲谈恋爱，但乔家恰恰相反。 倒不是说楚芸一点都不关心，只是她远远不及老公般热忱。 “我没有不高兴。”乔梁笑道。 他脸上的笑容很别扭，明显是口是心非。 现在，他的确不高兴。 之前，觉得女儿年纪大了，一直忙着张罗女儿相亲，希望女儿早点成家，能有个人照顾。 现在，女儿真要把男朋友带回来了，他心里就不得劲，高兴不起来。 事实上，乔楚的年纪也不算大，二十六岁的年纪，年轻人眼里其实还很年轻。 但是在老一辈人的眼中，二十六真不小了。 催婚，那是常有的事。 催婚的时候吧，倒是看得开，但真要结婚了，当爹的心里肯定别扭，很正常。 “你就嘴犟吧。”楚芸笑了笑，有些担忧道：“你说，妞妞的男朋友愿意当上门女婿吗？” 上门女婿是楚芸的执念，在乔楚到谈恋爱的年纪，出现的执念，没有儿子就只能招上门女婿了。 倒不是说重男轻女，主要是乔家六代单传，到了乔梁这一代，其实也是有儿子的，只是那会儿两口子忙着工作，没照顾好，导致儿子去洗澡淹死了，后来又生了一个乔楚，却是一个女儿。 而且当时又赶上计划生育，响应政策，便没有再要孩子，关键当时也交不起罚款。 年轻的时候，她倒是觉得无所谓，女儿儿子都一样，新时代就得有新思想，生儿生女都一样，可随着年纪越来越大，她心里亏得慌，觉得自己亏欠了乔家，愧对老伴儿。 乔梁也知道老伴儿的心思，他倒是比老伴儿看得开，不在意道：“上门不上门不重要，主要是对妞妞好，我就满意了。” 楚芸点点头，没说话。 “昨天妞妞打电话回来说，那小子还是个学生，你说他能照顾好咱们妞妞吗？” 乔梁有些忧心，“你说，妞妞怎么就找了个学生呢。” 他催乔楚找男朋友的原因也不复杂，一来是他觉得乔楚年纪也不小了，他二十六岁的时候孩子都能跑了。再则，就是想有个人照顾女儿。 重点，是最后一个。 乔楚是个什么性格，他这个当爹的自然清楚，忙起来不要命。好多时候打电话，都在忙工作，连饭都顾不上吃。 他们又没退休，只有放假了才能去看看乔楚，有个男朋友照顾着，总比女儿自己一个人好。 可是在乔梁眼中，准确的说，在很多人眼中“学生”这个身份代表着不成熟，是需要别人照顾的，比如老师，比如爸妈。 只有走出了象牙塔，进入了社会，工作了几年，长辈才会认为你成熟了，长大了。 这也是为什么在学校时，家里的长辈反对儿女谈恋爱，等到一毕业又催着儿女谈恋爱的重要原因之一。 所以，对于乔楚找的男朋友，乔梁其实是不满意的，再综合他父亲的身份，心里愈发别扭。 对于乔梁的担忧，楚芸表示反对。 “我看你就是想多了，你不也听妞妞说了吗，人家小伙子虽然是学生，但也是自己挣钱，平时还利用假期送外卖呢，我觉得挺好的。” 楚芸放下手里的菜刀，转头看着老伴儿，“在读书还兼职送外卖，那小伙子的家庭条件想来也不怎么好。不说其他方面，只说在照顾人这件事上，穷苦人家的孩子不比经历过社会上的人差多少。” 乔梁没说话，只是叹了口气。 “你啊，也别多想了。反正等会儿也就见面了，他们现在是谈朋友，又不是结婚。你要觉得不合适，劝劝妞妞分手就是了。” 楚芸笑道：“再过一年，我们也退休了，到时候你要真放心不下妞妞，自己去照顾也行。” “也只能这样了。”乔梁叹道。 “行了，做饭吧，等会儿人家过来，我们连饭都还没做好呢。” 乔梁点点头，专心于帮忙。 第六章 加钱，必须加钱 大概傍晚六点左右，杨凡和乔楚到了崇明。 还没到家，但杨凡让乔楚把车停在了路边。 没办法，乔楚没替他准备礼物，他自己又没准备礼物，空着手上门，怎么也说不过去，所以他去买了些烟酒保健品的东西。 “钱，你记一下，我到时候给你。”乔楚启动了车子。 “不用。”杨凡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如果······他是说如果，乔楚没有提前来接他一起过年，估计他估计到时候还会多报一点帐。 可是没有如果······虽说他是没什么钱，可是他也不是那种死认钱的人。 乔楚也没多说，自顾自的开着车。 半个小时后，到了地方。 不是什么小区，就是寻常的瓦房，用不高的围墙围了一个小院。 院子不大，小院的一角，种着一些花花草草和一株四季桂，淡淡的桂花香飘满了整个小院，扑鼻而来，清幽雅致。 听到屋外响动，楚芸和乔梁连忙走了出来，小围裙都还没摘下，小围裙上的米老鼠笑得很开心，如同乔梁和楚芸见到女儿一般的笑脸。 来得路上，乔楚就跟杨凡介绍过家里的情况，所以杨凡连忙走了上去：“乔叔叔、楚阿姨，提前给您二老拜个早年，新年好。我叫杨凡，是乔楚的男朋友，第一次登门也不知道您二老的喜好，希望您二老能喜欢。” 说着，他把礼物递了过去。 乔梁嗯了一声，有些冷淡。 楚芸看着杨凡很满意，小伙子人长得俊朗，有礼貌，所以她比较热情，接过杨凡手中的礼物，笑着埋怨道：“你说你来就来吧，还买什么礼物，又不是去别的地方，快进来。” 虽然男朋友这个身份是假的，但楚芸的热情还是令杨凡心里一暖，毕竟大学毕业后，去王家受了不少白眼。 进屋，随意的打量了一眼，装潢还是二十几年前的装潢，家里摆放的物件都是些老物件，连电视都还是十几年前的那种大彩电。 想来也是比较念旧的人，毕竟乔楚可是开得起宝马的人，应该也不差换家具家电的钱。 “小杨，你随便坐，就当自己家一样，不用客气。”楚芸笑了笑，随即闻到一股焦味，来不及多说，连忙去了厨房。 “坐，别站着了。”乔梁酷酷的说了一句，跟着去了厨房，留在客厅看着杨凡，他心里就有郁闷。 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的乔楚，给杨凡倒了杯水，也去了厨房。 初次登门，有些尴尬啊. 自己是去厨房还是去厨房呢？ 杨凡只好跟着进了厨房。 见到他进厨房，楚芸有些幽怨的看了眼冷着脸的乔梁，连忙道：“小杨，你怎么也跟着进来了？” 乔梁好似没见到她的眼神一般，自顾自的准备的碗筷。 “阿姨，我也没事，进来帮帮忙，打打下手。”杨凡笑了笑，见案板上还有没处理好的食材，也就朝灶台走了过去。 “小杨，你会做饭？”楚芸手里的锅铲明显一顿，笑道：“现在这年头，像你这么大的男孩子会做饭的可不多了。” 杨凡洗过手，一边处理着案板上的食材，一边笑道：“阿姨，这您就不知道了，现在都是男孩子会做饭，女孩子不怎么会做。” 听到这句话，乔梁脸上有了点笑容，对于会做饭这点，他比较满意，毕竟女儿不会做，天天吃外卖也不是回事，外卖总归没有自己做的令人放心。 站在一旁像似看戏的乔楚，瞧了眼杨凡手中的动作，打趣道：“看不出来，你刀工不错啊。” 一听这话，乔梁脸上那点淡淡的笑意又没了。 毕竟，这话的言外之意，就是杨凡从来没给乔楚做过饭，作为男朋友，失职。 杨凡和乔楚是假男女朋友，是雇佣关系。 但拿了人家钱，就要扮演好自己的角色，解决了人家的难题，所以杨凡一直留心着乔楚爸妈的神情。 发现乔梁又恢复了冷冰冰的模样，杨凡暗骂了一句傻妞，连忙道：“我们这不是刚谈恋爱嘛，所以就没机会给你展示我的厨艺。不是我吹牛，我的厨艺挺不错的，以后保证你吃一顿想下顿。” 乔楚也察觉到了自己那句话的毛病，正准备挽救一下，乔梁开口了。 “那我们今天就常常你的手艺。” 话虽然还是不冷不热的，但主动搭话就是一个好得开始。 杨凡点了点头，笑道：“阿姨，您先歇着，接下来的交给我就行。” 楚芸对杨凡是越来越满意，虽然是穷苦人家的孩子，却没那份拘束，既不客套也不失礼貌，她很喜欢。 她笑着点了点头，让开了身位，“麻烦你了，来家里还让你做饭。” “不麻烦，应该的。” 做菜的动作行云流水，一看就知道厨艺不差。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做饭多年的楚芸觉得杨凡做得菜比她做得香味更浓烈一些。 半个小时后，杨凡端着最后一道菜出来，看着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交谈着，他脚步一顿，心里突然有些失落。 像似这样的团圆，他家已经有很多年没有出现过了，家里人不是在忙，就是去忙的路上。 强打起笑脸走了过去，“叔叔阿姨，最后一道菜，齐活了。” “麻烦你了，坐，快坐。”楚芸笑道。 杨凡腼腆一笑，坐到了乔楚侧面。 乔梁给女儿一边菜，一边关心道：“每次打电话，你都说好，看你瘦的，以后记得吃饭，工作重要身体更重要。” “爸，您放心吧，我真的过得很好。” “你爸说得道理，你自己说说，我们给你打电话，有多少次不是在忙工作？” “工作忙嘛。” “当初我就不同意你学什么法律，你非要去学。学法律也就算了，你说你考个公务员不好吗，工作稳定待遇也不错。非要当什么律师，忙起来连饭都吃不上。” “······” 一家三口聊着天，杨凡感觉自己有点多余。 好在，他也不怎么在意，自顾自吃着，这么丰盛的菜肴，好些日子没吃过了，正好借机多吃点。 “咝~~” 脚背突然被高跟鞋鞋跟踩了一脚，杨凡倒吸了一口凉气。 此时，老两口才发觉自己冷落了杨凡。 楚芸有些不好意思，关切道：“小杨，你怎么了？” “没怎么，就是脚抽了下筋。”杨凡面带笑容，给乔楚夹了块亮晶晶的红烧肉，说道：“叔叔阿姨说得对，你太瘦了，应该多吃一点。” “我谢谢你啊。” 乔楚笑意极深，用力极大。 “不客气。”杨凡表情不变，心里却在疯狂呐喊，加钱，一定要加钱，脚背估计淤青了，必须加钱。 第七章 挣钱不易 一顿饭下来，杨凡没怎么说过话，也就察觉到冷落了他的楚芸跟他说话，他才说几句，坚决不搭话。 但，嘴是真没闲着，一大桌子的菜，他消灭了一大半，吃得多却优雅，以至于饭后收拾楚芸都有些疑惑，感觉没怎么吃，怎么剩下没多少呢。 帮忙收拾了碗筷，乔梁看了眼杨凡，示意他跟自己去客厅里坐。 坐在沙发上，乔梁没说话，杨凡张了张嘴，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干脆也没说话，气氛有些凝重。 好在没多久，乔楚和楚芸端着饭后水果出来了，缓解了凝重的气氛。 “小杨，吃水果。”楚芸递过一根牙签。 他刚才是真吃撑了，撑得动都不想动，可是拒绝又不好，只得道了声谢，接过了牙签，浅尝辄止。 “小杨啊。”乔梁喊了一声。 “嗯，叔叔您说。” 乔梁的表情很严肃，颇有三堂会审的意味。 “听妞妞说，你现在还在读书？” 妞妞？ 这小名······ 杨凡看了眼乔楚，强压下笑意，正色道：“是的叔叔，我现在正在读博士，还有一年半就毕业了。” 对于这套，杨凡很熟，所以也没等乔梁多问，继续道：“不过叔叔你放心，虽然我是学生，但也有点存款，工作也有着落，有公司开出了三百万的年薪，学校也有意让我留下任职。” 瞧了眼乔梁的神色，杨凡正色道：“乔叔叔，这不是我杨凡显摆或者炫耀，我只是觉得有必要说的详细一些，让您放心。 至少在钱这件事上，我有足够的能力照顾好乔楚，不用她因为钱的事而操心。 我爸说过，不以结婚为目的的谈恋爱都是耍流氓。 我觉得很有道理，既然是以结婚为目的的谈恋爱，自然考虑未来，这是作为一个男人的担当。 而且，结婚不是两个人的事，是两家人的事，双方父母长辈了解更多一些，便更安心一些。” 杨凡眼神清澈，言语和心境愈发沉稳，“当然，您或许会觉得我夸夸其谈，但是这是我真实的想法。若是十年前我说这句话，那叫不知天高地厚。 未经人事打磨的少年，才会觉得自己喜欢谁，与其他人都无关。 但是现在，我认为已经长大了，思想也成熟了不少，而且我也不是只知道一心读书的书呆子。 从高中起，我就自己在外面工作了，经历也挺多的，明白了许多书上没有的道理。证明了我自己能够照顾好自己，照顾心爱的女子或许还有不足之处，但是我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 听到这些话，乔楚的表情有些怪异。 她是律师，名气不大，却也小有名气，接过的案子不少，打过交道的人挺多，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自然知道杨凡是发自内心的。 她倒不认为杨凡喜欢上了她，毕竟看杨凡的样子就知道，杨凡这是把她家当成了前女朋友家。 所以，她有些想不通，前几天见到的那个女孩子为什么不珍惜呢？ 楚芸脸上笑开了花，她和乔梁都是老师，教了这么多年书，不说教书水平如何，只说在听人说话、看人这件事上，她对自己还是很有信心的。 显然，杨凡的话打动了她，越看越满意。 楚芸笑着点了点头：“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足够了，我也不用唠叨了。” 她看向了乔梁。 此时，杨凡才反应过来，这不是在王梦家里，是在乔楚家里，他有些懊恼，怎么把当初的情绪带到乔楚家来了呢？ 张了张嘴，想要解释什么，却瞧见了乔楚给他使眼色，他只好闭嘴，老板是上帝啊，而且话都说了，再说其他的也不合适。 乔梁沉默了一会儿，说道：“话虽不错，我也相信你，但是以后怎么做，我会看着，要是你小子让我女儿受委屈，可别怪我提前没跟你打招呼。” 听这意思，明显是认同他作为乔楚男朋友的身份了。 杨凡愈发郁闷，这都叫什么事儿啊，自己就只是想挣四千块的零用钱而已。 要说杨凡不喜欢乔楚，当然不可能，漂亮的女人，那个男人不喜欢？ 男人都是专一的，不论年纪大小，都喜欢漂亮姑娘。 但是，这种喜欢只是告子他老人家说的“食色性也”，出乎本心，止于礼。 “怎么觉得我这话说得不对？”见杨凡神情郁闷，乔梁的话音冷了下来。 “绝对没有。”杨凡连忙摇头。 态度不错。 乔梁点了点头，他现在对杨凡父母挺好奇的。 老实说，他认为自己教育不出这样的孩子。 不过，他也没急着问，毕竟两人才交往不久，成与不成还两说者呢，这会儿过多询问，好像他多希望女儿嫁出去一样。 他没开口，楚芸开口了。 “小杨，你不是魔都人吧？” 杨凡点了点头：“不是，我是燕京人。” 说起这个事，他其实是有些疑惑的，他们家是地地道道的燕京人，可他老爹却总说，我们也算半个川蜀人。 这半个川蜀人的来由，他实在想不明白，据他所知，他母亲也不是川蜀人啊。 “那你爸妈在燕京还好吧？”楚芸继续问道。 “我爸挺好的，我妈，我就不知道了，估计挺不错的。” 楚芸一愣。 杨凡解释道：“我妈，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了国外，我们不怎么联系，应该过得挺好的。” 重组家庭长大的孩子，难怪这么懂事。 楚芸泛起了母爱心，可她还是忍住了，继续问道：“你以后是打算回燕京还是在魔都？” “应该是留在魔都吧。” “有没有想过把你爸爸也接过来？” 杨凡摇头：“这个倒是没想过，存的钱还不够付首付的。而且我爸也未必乐意过来，家里有大哥照顾着，我也放心。” “也就是说以后结了婚不和父母住一起？” “不会。” 楚芸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在她看来，杨凡家是重组家庭，这要是以后一起住，估计矛盾不会少，不一起住省去了不少家庭冲突。 再来，她看明白了杨凡的性格，坚毅自强，这种人不会答应当上门女婿的，可她对杨凡又很满意。 所以，如果不和父母一起住，又落户在魔都的话，其实她也就不用计较上不上门了，都一样。 “阿姨在冒昧问你一句，你介意孩子随母亲姓吗？” 问完，楚芸又补充道：“阿姨的意思是，你如果有两个孩子，介意其中一个随母亲姓吗？” 楚芸自顾自的叹道：“我和你叔叔也老了，生两三个我们还能照顾的过来，要是多生几个，我们就照顾不过来了。” 这会儿，杨凡已经傻了，怎么就突然说到还是上面去了，要不要说说孩子读小学啊，跨度也太大了。 “小杨？” 杨凡回神，转头看了乔楚一眼，使了个眼色，想要让乔楚解围，却见乔楚好似没看见一般，嘴角竟然还带着淡淡的笑意，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了。 杨凡笑道：“阿姨，我不介意我和乔楚的孩子以后跟着乔楚姓，哪怕只有一个也不介意。” 楚芸笑得乐不可支，“现在国家也没计划生育了，多生两个好，我和她爸的退休工资不少，养孩子不用你们操心。” “阿姨，怎么能用您的退休金呢，我能养活孩子，也能养好乔楚，保证把她养得白白胖胖的······” “杨凡，你够了，谁要跟你生孩子？”乔楚终于忍不住爆发了。 “你们聊，你们聊，我和你爸就不参合了。”不明就里的楚芸以为小两口打情骂俏，连忙拉起乔梁就要回房。 “妞妞，记得带杨凡去房间，我和你妈上午收拾好了，就在你房间隔壁。”乔梁嘱咐了一句，跟着走了。 见爸妈关上了房门，乔楚神情严肃：“你刚才是故意的。” “我就是故意的，谁让你在旁边看戏。”杨凡很坦然，理直气壮。 “你别忘了，我们可是签了合约的，你这样算是违约，我有权不支付你工资。” “我违约了吗？”杨凡双手一摊，笑道：“没有吧，合约上只写了我需要尽力扮演好你男朋友的角色，我这不是顺着阿姨的心意往下说么，明明是按照合同条约办事。” “还有，你之前踩我的事，必须加钱，至少要加五百才行。”杨凡斩钉截铁道。 “我加一千。” “一千？你钱······啊~~” 乔楚狠狠地踩在了他的脚背上，笑道：“现在一千了，一只脚一下，公平。” 说完，头也不回的进了房间。 “挣这五千块钱，可真够不容易的。”杨凡欲哭无泪。 第八章 半夜的视频 半夜，睡得迷迷糊糊中，杨凡被一阵手机铃声给吵醒了。 没有睁开眼睛，手掌在枕头边游弋片刻，摸到了手机，这才半眯着眼，接通了视频电话。 一对慈祥的老人，出现在了屏幕里。 “小凡，打扰你睡觉了吧。我跟你爷爷说，国内这会儿是半夜，这老头子偏不听，非要跟你视频。” 视频里的老爷子郁闷道：“你别听你奶奶胡说，明明就是她担心你分手了伤心，非要让我给你视频。” 显然，这是杨凡的爷爷奶奶，因为他老爹和大哥出国谈生意，也就把两位老人一起带到了国外，算是一趟全家旅行，顺便看看他那个在国外小姑和游荡的二叔。 当初本来是让杨凡一起去的，结果他那个一贯秉持自力更生的老爹，非要他自己出机票。 差不多一万的机票，来回接近两万，再加上在国外的伙食费，少说也得要两三万了，他得跑多少外卖才能挣回来？ 舍不得钱，所以他也就没去。 杨凡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展颜一笑：“奶奶，我没事，我们杨家男儿，心里承受能力没那么低。” “分手了也好，你那个女朋友看着柔柔弱弱的，但心思可不少，奶奶不喜欢。” 大学快毕业的时候，杨凡带王梦回过燕京，因为老爹和大哥没在家，所以他带着王梦去了爷爷奶奶平时住的小胡同。 也就是那次从燕京回魔都后，两人闹了分手。 现在想想，杨凡有些明白过来了，心中残留的那点淡淡的忧伤也消失了。 “奶奶，您不喜欢，您早告诉我，说不定我早就跟她分手了。” “你小子是奶奶一手带大的，奶奶还不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我要早跟你说了，指不定你小子心里怎么记恨奶奶呢。” “怎么可能，您可是我亲奶奶。”杨凡讪笑，如果当初真跟他说了，他倒不至于记恨，不过不高兴是肯定的，更不会因为老人不喜欢，就跟王梦分手。 视频里的老太太也懒得戳穿他的谎言，见他没因为分手而伤心，便准备挂视频，“小凡，你睡觉吧，奶奶就不打扰你休息了，你大哥叫我们一起去吃饭了。” 话音未落，一个西装革履的俊朗男人，抱着一个小女孩儿，出现在了屏幕里。 他大哥杨鼎和小侄女杨霁月。 杨鼎比两位老人细心，只是瞧了一眼，便笑问道：“你这会儿没在宿舍，看样子也不像是在酒店。” “二叔，你有没有想我？”杨鼎怀里小女孩儿软糯糯的问道。 “二叔当然想妞妞了，国外好不好玩？” “不好玩，一点都不好玩，还是家里好。” “好孩子，不愧是我们杨家人。” 话音刚落，房间被人敲响了，门外传来了，楚芸的声音，“小凡，你还没睡呢？” 杨凡连忙起身，打开门，有些歉意道：“阿姨，吵到您睡觉了，对不起。” “没有没有。”楚芸摇头，目光锁定在杨凡手中的手机上，“跟家人聊天呢？” 杨凡无奈，只好把手机对准自己和楚芸，介绍：“大哥，这是我女朋友乔楚的妈妈，楚阿姨。楚阿姨，里面的是我爷爷奶奶和我大哥，还有我小侄女。” “你女朋友不······” 杨鼎多精啊，一听杨凡的介绍就知道里面有问题，连忙打断了爷爷话，笑道：“楚阿姨，您好，我是杨凡的大哥杨鼎，在这儿给您拜个年，新年快乐，小凡麻烦您照顾了。” 他低下头，叫着怀里的女儿，“霁月，叫楚奶奶。” 小姑娘也不认生，甜甜地喊道：“楚奶奶，祝您新年快乐，万事如意。” “好好好，你也新年快乐，大家都快乐，叔叔、阿姨新年快乐。”打完招呼，楚芸连忙躲开了摄像头。 本来，她是起来上厕所的，听到杨凡屋里有动静，还以为是女儿在杨凡屋里，所以才敲了敲门。 结果，没想到是杨凡在和家人聊视频，她有些尴尬的笑道：“小凡，你们聊，我先走了。” 杨凡再次道歉，见楚芸进了房间，他才关上了门。 然后，他就听见杨鼎阴阳怪调的话语，“老二啊，你不跟我们解释解释么，才刚分手，这就又找女朋友了，还住进人家家里。” 杨凡没理他，而是跟老太太老爷子解释道：“爷爷奶奶，我用我的人格担保，我绝对没有朝秦暮楚。我这是挣钱呢，就是把自己出租给了别人，充当人家男朋友。” “最好是你小子说的那样，否则······” “否则怎样？”老太太怒视着老爷子。 老爷子无奈叹气，吵吵闹闹一辈子，就没吵赢过，不和老太婆计较了。 老太太笑吟吟道：“小凡，你年纪也不小了，你哥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妞妞都怀上了。我看你楚阿姨人不错，教出来的孩子肯定也不差，奶奶支持你追人家姑娘。” 也就打了个照面，这就看出人不错了？ 杨凡有些无语。 只听那头的杨鼎笑道：“奶奶，您这话说得有歧义，不是我怀了，是您孙媳妇怀上了妞妞。” “奶奶跟小凡说话，你别插嘴。” “······” 话分两头，楚芸进了房间，推攘起了鼾声震天的乔梁，“老乔，你醒醒，醒醒。” “干嘛，大半夜不睡觉。”乔梁迷迷糊糊睁开了眼睛。 “刚才我起夜，听到小凡房里有声音······” 乔梁瞬间清醒了，腾地一下坐了起来，怒道：“这还没结婚了，要反了天了。” 楚芸没好气的拍了下他，“你想什么呢，你宝贝女儿没在人房里。” “哦，既然没在，你大惊小怪的干嘛，睡觉睡觉。”乔梁有些不耐烦，躺了下去。 “不是，你先起来，听我说完。”楚芸把他拉了起来。 “我说你烦不烦。” “你嫌我烦了。”楚芸冷声道。 “你说，我听着。”乔梁挪了挪身子，拍了拍被窝，“你坐下说，别着凉了。” 楚芸坐进温暖的被窝，这才说道：“刚才小凡和他家人聊视频，我看了一眼，一看就是有钱人家，不像他说的那么穷，你说他是不是骗我们？可我之前听着，也不像是说假话。” 其实之前谈话的时候，乔梁就注意到了杨凡的言行，他当时就很确定杨凡不会是穷苦人家出生的孩子。 因为气质。 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却是的的确确存在的。 他见过不少穷苦人家的孩子，自己也是穷苦人家出身，杨凡身上的那种气质，就不会出现在一个穷苦人家孩子身上。 当然，这是在相同经历的情况下，一个穷苦人家出生的孩子，在杨凡这个年纪，高中出来挣钱养家读书，读到了博士，也没有杨凡身上的那种气质。 他很确定，杨凡不凡，所以当时才会对杨凡的父母感到好奇。 只是老伴儿没瞧出来，一直认为人家是穷苦人家出生而已。 他有些郁闷道：“你就为了说这个？” “有什么不对？” “人杨凡一直就没说过自己是穷苦人家出身吧。” “好像也是。”楚芸若有所思点了点头。 “睡吧，你想那么多干嘛，两人才谈朋友不久，以后谁说得清。 再说了，我们家妞妞又不差，当初追妞妞的富家公子也不少。 杨凡家有钱怎么了，我们又不看重他的钱。 我还不信他能有王家的小子有钱，当初我不也一样把那小子赶出去了，无非就是穷了一点嘛。” 那是四年前了，魔都房地产行业首屈一指的王家公子追求乔楚，乔楚不答应，追人追到了他们家里，最后愣是被乔梁给打了出去。 王家小少爷受了气，利用家里的关系施压，这才导致他们老两口从实验小学调到了老家教书，原本早年的学校分房也被收了回去。 乔家不是攀龙附凤人家，最后都没妥协。 至于王家的纨绔少爷后来为什么没继续死缠烂打，是因为乔楚进的律所有实力，估计觉得为了一个乔楚不值得，也就放弃了。 想到这些，楚芸点了点头，安心了。 第九章 不怕不识人，就怕人比人 天微微亮，鸡鸣未啼，杨凡就已经起床了。他有认床的坏习惯，而且常年自力更生的生活，也养成了早起晚睡的人体生物钟。杨凡打开屋门，来到清幽飘香的小院子，深吸一口气，然后跑出了家门。 绕着不大的村庄跑了两三圈回到乔家，乔家人还没起床，他干脆也就去了厨房准备早饭。 不是他故意表现自己，只是按照合同办事，扮演好一位男朋友的角色，要令老两口满意。而且跑了两三圈下来，不做点什么，他总觉得浑身不得劲。 现在生活条件好，各种早点进入了魔都这座国际性大都市，但大部分魔都人还是习惯了在家吃泡饭，就像燕京人喝豆汁一样。 不过，泡饭显然不合适做，太简单，显示不出他的厨艺，不足以让老两口满意，而且他也不知道老两口什么时候才会起床。 打开冰箱看了看里面的东西，有剁好的肉，他准备做包子，不是常见的小笼包，而是那种拳头大小的大包子。 杨凡不怎么喜欢小笼包，尽管大多数人都觉得小笼包美味，比那种大包子好吃，他就是不怎么喜欢。 可惜，现在已经很少有卖大包子的小店了，他在魔都跑了这么些年的外卖，也就见几家还在卖大包子。 用店铺老板的话说，现在人都讲究一个精致，小巧精致的小笼包才受欢迎。 他还记得那位六十来岁的店老板说这句话时，脸上带着淡淡的失落。 为什么而失落，他就不知道了。 当然，大学食堂里倒是有，每天早上都有，但很难吃，狗都不吃，所以食堂里的包子又被大家戏称为狗不理包子。 和好面，洗米熬粥，糖粥熬煮的差不多了，这才开始包包子。 他特意包了两个糖包，那种只用白糖做馅的糖包，等到包子蒸熟，里面的白融化糖，咬一口，滚烫浓稠的糖水能烫的人直哆嗦，甜腻香软，有种初恋般的感觉。 当然，他也包了些小笼包，毕竟他喜欢的东西，乔家人可不一定喜欢。 包子上锅蒸上，正准备炸些油条的时候，乔家二老打着哈欠到了厨房。 乔梁笑了笑，没说话，不过看得出他现在挺满意的。 楚芸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满意，笑道：“小凡，你去歇会儿，阿姨来做就行了。” “阿姨，不用，没剩下多少活了，炸好油条就能吃饭了。” “真是太麻烦你了。”楚芸撞了撞老公，忙着准备碗筷。 乔梁懂老妻的意思，可他又不知道该跟杨凡聊些什么，只好点头道：“手艺不错。” 杨凡转过头，笑道：“没让您失望就好。” 一棍子打不出三个屁来。 楚芸对老公有些失望，笑道：“小凡啊，阿姨能问问你，你家里是做什么的？” “阿姨，这有什么不能问的。”杨凡沉吟了一会儿，这才继续道：“阿姨，我爷爷奶奶退休了，以前是大学教授，我爸······“ 他顿了一下：“我爸就是个开公司的，平时看着人模人样的，其实有些不太讲究，我哥现在在公司上班，我二叔是个浪荡性子，我小姑在国外定居了，好像是律师来着。” “好像？”乔梁对这个说法有些不太满意。 “因为我小姑觉得外国的月亮比较圆，家里人挺不喜欢她的，所以联系不多，她也不怎么跟我们联系，我也不太清楚。” “那个阿姨多一句嘴，你后妈呢？” “后妈？” 杨凡有些恍然道：“阿姨，我没后妈，自从我妈在我小时候去了国外，我爸就一直是单身，没再结婚。” “那你爸挺痴情的，可惜了。”乔梁感慨道。 痴情？ 开玩笑。 自己老爹活得那叫一个潇洒，怎么看也不像是痴情的人。 这些话，杨凡没说，只是笑了笑。 早饭摆上桌子，楚芸打算去叫乔楚，杨凡连忙喊住了她说：“阿姨，您让乔楚多睡会儿，律师这个工作挺累的，我给乔楚留早饭在锅里。” 杨凡很不好意思，昨晚跟家里人聊天聊嗨了，吵到了隔壁的乔楚，最后还是乔楚穿着睡衣过来敲门，他才挂了视频睡觉。 不过，不得不说穿着紫色睡衣的乔楚真的很迷人，性感的不像样，他差点就走上了犯罪之路。 听到这句话，乔梁愈发满意，尤其是咬到糖包的时候就更满意了。 那年头，包子也算是稀罕物，小笼包就更稀罕了，他们小时候吃得就是大包子，尤其喜欢糖包，因为年纪小喜欢吃糖，糖包有糖，不仅解馋也顶饿。 所以，这样让他回想起了童年，觉得杨凡很有心。 事实证明，乔家人和杨凡的喜好一样，本就不多大包子，他一个没吃到，全进了乔家夫妻的嘴里。 吃过早饭，乔楚还没起来，三人去一起出了门。 不知道是不是杨凡的错觉，他总感觉楚芸叫他一起出门其实就是为了炫耀，这一路上碰见打招呼的人，楚芸总是会把他拉过去介绍说，这是乔楚的男朋友，学历好，厨艺好······总之夸得他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在集市转了一大圈，东西买了不少，尽管手都快酸了，但杨凡却挺高兴的，他觉得这才是过年该有的样子。 买完过年的东西，三人准备上车回去，一位衣冠楚楚的年轻男人朝他们小跑了过来，一边跑一边打着招呼。 “叔叔阿姨，新年好，乔楚没跟你们一起来？”男人一边说着话，一边打量着杨凡。 “王远，你自己来买东西啊，你爸没来？”乔梁挺热情的，至少比对杨凡热情。 “来了，在后面呢，我看到叔叔阿姨就先过来打个招呼。” 听到这句话，楚芸转头看了一眼，看见了学校的王老师提着袋子朝他们走过来，不由得皱了下眉。 他们老两口对王远家知根知底，家庭条件不错，王远在外企工作，工资待遇算是年轻人里拔尖的，时间也比乔楚多，挺悠闲的。 老两口还介绍乔楚和王远相过亲，对王远也挺满意的。 但是这人就怕比较，其他暂且先不说，就说提东西这事儿，就让楚芸觉得王远不如杨凡。 他们一起买东西，所有东西都在杨凡手上，愣是没让他们老两口动下手，可王远呢？以前过年碰见还不觉得，现在才发现，王老师手里东西似乎都比王远手里的多。 这只是一件小事，但见微知著啊。 所以知道王远心思的楚芸连忙拉过了杨凡，介绍道：“小凡，这是我们学校王老师的小孩王远。王远，这是乔楚的男朋友杨凡，你们年轻人多交流。” 杨凡又不傻，这显然是假男友碰见了追求者，所以他觉得假丈母娘有些蔫坏，两人之间怎么可能交流嘛。 “是应该多交流。”王远转头打量着杨凡，伸出了手，“不知道小凡你在哪里高就？” “高就谈不上，我现在还是学生，兼职送外卖。”杨凡语气平淡，伸出手和对方握了一下。 感觉到对方没有放手的意思，杨凡打趣道：“你不会是喜欢我吧。” 说完，眼神示意了一下紧握的双手。 “啊，不好意思，我只是太吃惊了，看你年纪应该也不小，没想到还是勤工俭学的学生。”王远松开手，摸出了一张名片，“我现在还算混的不错，毕业之后，可以找我。” 出于礼貌和修养，杨凡还是接过了名片和王远道了声谢，几人又闲聊两句，这才上车回家。 第十章 过年大乌龙 回到乔家。 乔梁和杨凡一起张贴着春联门神，乔梁站在一旁指挥：“歪了，往左边一点，再往左一点，往右一点，好，就是现在这个位置。” 在小院里忙碌的楚芸笑呵呵的瞧了他们两人一眼，然后看着刚起床不久，吃着包子的乔楚道：“妞妞，人杨凡不错，你可别辜负了人家。” 辜负什么的，不存在，他们两人本就合约关系。 不过听到这句话，乔楚还是不由得看了眼杨凡，这家伙到底给我妈灌了什么迷魂汤了，这才一天就偏心到他身上去了，而且看我爸的意思好像也挺满意他的。 她有些气愤，“妈，您还不了解我，要说辜负，也是他辜负我。” “我可警告你，你既然和人家谈恋爱就好好谈，别闹什么幺蛾子。” 似乎听懂了楚芸的意思，乔楚叹道：“妈，您放心，我早就放下了。” “真放下了？”楚芸有些不信。 乔楚曾经有过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情。 高中毕业后，就跟一个叫李和的男孩谈上了恋爱，谈了三年多，感情一直很好。 大三，李和出国留学了，却没了音讯。 乔楚那段时间发疯似得联系对方，依旧得不到任何回复，当初种种就好似做了一场梦，好像从来没存在过一般。 很伤心，伤心到割腕，气得楚芸住了院，她才从失恋的伤心中走了出来。 到现在，她其实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放下了，所以她沉默了。 “阿姨，春联都贴好了，我来帮你。”杨凡笑呵呵的走了过来，缓解了母女俩之间的沉默。 阳光灿烂的笑脸，让乔楚有些恍惚，她甚至没有察觉到嘴角浅浅的弧度，像似一个淡淡的笑。 “不用，今天上午累坏了吧，你去歇着。”楚芸笑道：“对了，之前王远说的那些话，你别放在心上······” 杨凡笑着打断道：“阿姨，您多心了，我没放在心上，乔楚有人喜欢，反倒是证明乔楚很优秀，能做乔楚的男朋友是我的幸运，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这混蛋，故意的。 绝对是故意的。 看着杨凡脸上的笑意，乔楚异常肯定杨凡这么说是故意在报复她昨晚打扰他聊天的事。 因为，之前她吃早饭的时候，吃到了一个特别辣的包子，用朝天椒包的包子。 杨凡的确是故意的，除了因为半夜那件事，还有昨晚的那两脚，他脚背都淤青了。 反正他是假男朋友，拿了钱就能走人，现在表现越好，越是让乔楚父母满意，以后乔楚的“乐子”就越大，挺好的。 忙前忙后，中午十二点，午饭端上了桌。 乔梁从兜里摸出打火机，递给杨凡，道：“去点炮仗，吃饭。” 言语不多，却足够表达乔梁的意思。 年三十的炮仗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点，只有家人，而且是家里的男人才能点。 不知道别人家是怎样，但杨凡家里是这样的，中午的炮仗和晚上十二点炮仗，以及初一早上六点左右的炮仗，都是他大哥和他点的，他们小时候也是老爹和二叔点的，据说这是规矩。 所以，很显然，杨凡被乔梁认同了，而且不是把杨凡当作了女儿的男朋友，是当成了女婿。 这就很尴尬了，演戏演过了。 但他能怎样，接着演呗。 笑着接过打火机，点燃了小院里的炮仗，在鞭炮声中跑回客厅。 每爆一颗炮仗，杨凡就眨一下眼睛，令乔楚笑出声：“你胆子这么小，连炮仗声也怕？” “这是自然反应好不好？” “明明就是胆小，你看谁听到炮仗声会眨眼睛的？” 话音刚落，电话响了，杨凡懒得跟她争论，歉意的朝乔梁和楚芸笑笑，起身摸出手机接起了视频。 “爷爷奶奶，您二老没睡？那边应该十二点了吧。” “你奶奶担心你呗。” “糟老头子，不会说话就别乱说，小凡在女朋友家里，有什么可担心的。” “那您打电话过来有事儿？” “没事，奶奶就是看看你女朋友，你把电话给人家姑娘。” 杨凡就奇了怪了，明明都知道是假的，奶奶干嘛还非要找乔楚。 他走到乔楚身边，把电话递了过去，“我奶奶要跟你说两句，她老人家姓陈。” 乔楚点了点头，接过手机，露出了个笑脸：“杨爷爷陈奶奶，新年快乐。” “新年好，姑娘你长得真漂亮，等我们回来了，就去魔都看你们。” 乔楚傻眼了，下意识看了眼杨凡。 杨凡很无奈，他也不清楚这是怎么回事儿。 “不用，您是长辈，应该我和杨凡去看您二老。” “丫头······我暂且叫你一声丫头啊，你爸妈在吧，我跟你爸妈说两句。” 乔楚把手机递了过去，两方一阵新年问候之后，就听到手机了传来略带歉意的话语。 “小乔啊，你看这事儿给闹得，我们也不知道小凡找了女朋友，所以就跟着他爸一起出国了，跟你们说声抱歉，小凡麻烦你们照顾了。” 小乔？ 这个称呼······ “陈教授，您客气了，都是小凡在照顾我们。”乔梁笑道。 “你看这小凡都去你们家了，我们是不是抽时间见个面？” “陈教授，两个孩子才刚处上不久，这是不是有些太快了？”乔梁总觉得视频的老太太是在催婚。 “不快不快，这订婚需要时间，结婚也需要时间，一年下来也差不多了。” 乔梁确定了，老太太确实是在催婚，有些犯难道：“要不让他们再处一年看看？” “那行，明年这个时候，我们一家去拜访你们，时间不早了，你们也该吃午饭，我们就不打扰你们了，你们先吃，再见。” “再见。” 挂断了视频电话，乔梁无奈一笑，把手机还给了杨凡。 他有些发愣，老乔家谈到婚姻上，他能理解，可是自家人怎么也谈到婚事上去了。 却不知，这会儿他爷爷奶奶房间里的书桌上，放着一叠厚厚的资料，全是关于乔楚和乔楚爸妈的。 “杨凡。”乔梁叫了一声。 “啊，哦。”杨凡回神，连忙接过了手机。 因为这一声叫喊，同样发愣的乔楚也回过神来，然后看着杨凡道：“怎么回事？” “我怎么知道，我现在都还搞不清楚呢。” 他现在脑子发懵，完全弄不清楚事情的发张，他唯一清楚的就是，今天闹出了一个乌龙，让他和乔楚之间的假关系，有弄假成真的态势。 杨凡郁闷，他不就是想挣四千块钱嘛，怎么就成现在这样了。 第十一章 拜年红包 总觉得两人之间的对话有问题，乔梁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 其实也是他不知道乔楚和杨凡是合约关系，也没往那上面想，毕竟乔楚除了当初分手那件事，在家里一直是乖乖女来着，他怎么可能想到乔楚会骗他。 乔楚发现了乔梁的目光，轻轻踹了下杨凡，两人眼神交流了一下。 杨凡只好笑着解释道：“叔叔，乔楚本来是不想这么早让我家里人知道的，毕竟我们才刚交往不久。但是吧，我觉得我都来您家了，瞒着我家里人不合适，也就跟我家里人说了。乔楚不知道，所以她才有些奇怪。而我呢，也没想到我奶奶会这么着急，才有那么一句。” 这不怪杨凡，是乔楚要他继续演下去的，他只能演下去，而且这来都来了，不继续演，那五千块钱怎么办。 乔梁点了点头，“会喝酒吧？” 气势十足，从语气判断就是个酒量不错的。 杨凡谦虚道：“会喝一点。” “那就喝点。” 乔梁扭开了酒瓶盖，杨凡主动端起了酒杯。 “你少倒点。”楚芸拉了拉老公倒酒的手。 红酒杯啊，倒了满满一杯白酒，乔梁才停下：“小凡，你听说过一句话吧，酒品如人品。” 杨凡点点头。 他端起酒杯，笑道：“祝叔叔阿姨，新年快乐，万事如意，叔叔您随意，我干了。” 二三两下肚，杨凡脸不红心不跳，只是连忙夹了些菜吃。 “好小子，你这是故意给叔叔难堪啊。”乔梁端着酒杯，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 “没有的事，叔叔您随意，随意就好。” “那我可真随意了。” 杨凡点点头。 乔梁还真就随意的喝了一小口，只不过喝了一小口后，连忙换了小酒杯，招呼道：“先吃菜，吃菜。” “小凡，你这手艺真不错，专门学过？”楚芸笑道。 “也没专门学过，高中的时候一个人住，点外卖有点贵，吃不起，所以就自己只能做饭吃，都是逼出来的。” 乔楚有些诧异道：“你们家不穷吧，点不起外卖？” 之前，她一直觉得杨凡家庭条件不好，毕竟两人见面时，杨凡还穿着外卖工作制服呢。 但是，今天，她听见乔梁叫杨凡奶奶陈教授，在看老爷子和老太太的气质就知道是有钱人家。 杨凡点了点头，咽下了嘴里的食物，这才说道：“不穷，但是我穷，家里的钱都是我爸挣得，他有钱，我没钱。” “你知道吗，只有有钱人才会这么说。”乔楚撇了撇嘴。 “还真不是，只是事实如此。”杨凡没过多解释，伸出了筷子。 “什么意思？”乔梁有些好奇的问道。 听到乔梁的问话，他又把筷子收了回来，放到碗上：“我爸那人吧，历来要求我们自力更生，用他的话说，做人要知道挣钱的辛苦，才能体会到幸福的不易，体会了寻常人的辛苦，才能再做决定的时候，慎重再慎重，不会草率行事。” 乔梁点了点头。 楚芸发现了杨凡说话之前的动作，所以她笑道：“小凡，这是在家里，边吃边聊就行。” “习惯了。”杨凡懂了楚芸的意思，笑道：“那我不客气了。” “嗯，不客气好。” 杨凡是真不客气了，一边吃着一边说着话，“因为我爸的观念，我从高中就算是一个人生活了，自己要打工挣钱读书生活，要说没钱，其实也还是有点的，这些年还是存了一点。” “送外卖存的钱？”乔楚问道。 “当然不可能，有高中时候买桶装水挣得，去帮忙卖衣服，晚上自己摆摊卖水果、卖早点，后来读大学了当家教，干中介卖房，还做了点小投资，送外卖只是其中一个兼职而已。” “看不出来，你还是个多面手。”乔楚打趣道。 楚芸瞪了眼女儿，给杨凡夹了一筷子菜，“以前过得挺辛苦的吧。” “也还好吧，那时候不理解，现在习惯了，也懂一点我爸的用意。而且我大哥比我更惨，像似搬砖或水泥这些都做过，他自己挣钱买的房子就是他自己装修，连工人都没请。” 杨凡笑了笑：“用我二叔的话说，我爸的教育方式，就是哪天我们家破产了，不用愁，有手艺，饿不死。” “难怪你那么抠门，连两杯咖啡钱都要人家女孩子出，是我，我也跟你分手。”乔楚脱口而出。 “什么意思？”乔梁问道。 乔楚撞了下杨凡，没说话。 杨凡委屈啊，你挖的坑，凭什么要我来填。 他叹了口气：“前不久我和乔楚一起喝咖啡，碰见了前女友，好些年没见的前女友，就打了个招呼。后来走得时候，乔楚让我替她买单，我当然不会替她买单，都分手了，我又没义务替她买单，分手了就要分的干干净净嘛。” “叔叔阿姨，您二老说，是不是这么个道理。”杨凡看着对面的老两口，神情有些委屈。 “对，分手就要分的干干净净，就这句话，我们爷俩走一个。”乔梁端起酒杯和杨凡碰了一下。 “乔楚，人杨凡做得对，你就不应该让杨凡替他前女友买单。”楚芸教训道。 乔楚恨恨地瞪了眼杨凡，这演技不去演戏可惜了。 杨凡喝了口酒，笑道：“我也就是对自己抠门，对女朋友和家人从来不抠门。” “没看出来。”乔楚调侃道。 我去。 你这是故意挖坑吧。 我们才认识多久啊，你能看出什么来。 杨凡真不想填坑了，但他还是摸出了两个胀鼓鼓的红包，“叔叔阿姨，新年快乐，小小意思，不成敬意，您二老收下，钱不多也就是个心意，别嫌弃。”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老两口只好道谢收下了。 “爸妈，你们看看有多少。” “你这孩子。”楚芸对着乔楚凌空一指，也没看，直接收到了包里。 “不用看，就这厚度，五千准少不了。”乔梁也把红包放进了兜里，笑道：“小凡，你这太客气了，叔叔我还是第一次收到这么大的红包。” “没事，应该的。”杨凡不在意，就当替乔楚尽孝心了，反正又不是他出钱。 乔楚很郁闷，这些钱最后还不是她自己出，反倒是让杨凡捡了便宜。 诚心要与杨凡过不去，乔楚又笑吟吟道：“我倒是看出你出手大方了，我却没瞧见你对自己抠门。” “乔楚，你够了。”乔梁神情有些冷，对杨凡笑道：“妞妞被我跟她妈宠坏了，小凡你多担待，咱们爷俩喝酒。” “为了妞妞这个小名，我敬叔叔一杯。” “有说头？” “有缘分，我大哥的女儿，我小侄女也叫妞妞。” “那还真是缘分。”乔梁哈哈大笑。 说说笑笑，地位反转，乔楚今天的处境就像昨天晚上杨凡的处境，乔楚感觉自己有些多余。 饭后，乔楚和楚芸收拾碗筷，杨凡跟乔梁就像是多年的老朋友，坐着聊天。 等到乔楚再出来时，只见两人老神在在的抽着烟，杨凡听着乔梁说她小时候的糗事，哈哈大笑。 她端着水果走过去，说道：“吸烟有害健康。” 呵呵，你以为我会听你的。 杨凡吐出一口烟圈，拿水果的时候，顺手将烟头按灭在了烟灰缸里。 “你和你妈一样，连抽烟也管，烦不烦。王大爷以前烟瘾大吧，一天两包烟，劝都劝不住，活到九十八才走的，遗憾呐，如果多抽两包烟，说不准能活到一百岁呢。” “王大爷要是多抽两包或许九十八都活不到，他要是听劝，准能活过一百。” 见父女两有继续争辩的意思，杨凡连忙端起果盘，递到乔梁面前，“乔叔叔，乔楚说的还是有道理的，但抽烟抽习惯了也不能不抽，正所谓饭后一支烟赛过活神仙。今天这烟也抽得差不多了，您吃水果，饭后水果有益健康。” “听你小子的，吃水果。”乔梁掐灭了烟头。 乔楚有些忧心，她突然觉得找杨凡当假男友，是一个错误。 第十二章 坦白 乔楚租男友是为了应付爸妈，也是为了应付春节走亲戚的各种介绍相亲对象，所以说好了是七天。 但是，初一早上吃饭，她问爸妈什么时候去走亲戚，却听楚芸冷着脸说今年不去了，显然是闹了矛盾。 乔楚倒是挺开心的，当时就说送杨凡回学校，还没等杨凡附和，楚芸却炸毛了，乔楚被骂了一顿，杨凡被留在乔家，说是让杨凡和乔楚一起回去。 或许是表现太过优秀，符合老两口心目中的完美女婿，老两口对待杨凡那是真叫一个好，犹如对待失散多年的亲儿子。 这天晚上，等到乔家夫妻回屋睡下后，杨凡敲响了乔楚的房间。 乔楚穿着睡衣，领口有些大，两根笔直的锁骨特别显眼，目光稍稍往下移几厘米，能隐隐约约看见一条沟。 乌黑的长发随意的披散在脑后，露出了光洁的额头，皮肤白皙白的近乎透明，脸上没有一颗痣一粒斑，干净清爽。 她揉着惺忪睡眼，问道：“有事？” “是有点事，我们进去说。” 乔楚点点头，错开了一点身子。 杨凡走进去，随意打量了一眼，屋里的布置和前女朋友的完全不同，没有各种各样的布娃娃，也没有各种各样的装饰，很简约，简约的电脑桌、书架放着各种的书籍，连高中的课本都还存放着。 “有什么事，说吧。”乔楚倚靠在门边。 “你先把门关上。” “关门干嘛？” “不关也行。”杨凡不介意，“明天我们不是要走了嘛，我打算明天早上跟叔叔阿姨坦白。” 乔楚睡意顿去，连忙朝爸妈房间看了一眼，关上了房门。 “你疯了，我们可是签了合约的。” “我知道，大不了我不要你的钱，我觉得欺骗叔叔阿姨不好。” “你当初签合同的时候，你怎么不说欺骗叔叔阿姨不好。” 乔楚有些气愤，似乎担心杨凡撂挑子，语气缓和了下来，和声细语道：“而且这怎么能说是欺骗呢，是善意的谎言。” “无论善意恶意，谎言，它就是谎言，这是不可更改的事实。” 他当初也没想那么多，反正大家也不认识，而且合同上说，他要跟乔楚一起去走亲戚，和两位老人在一起的时间并不多。 所以，他觉得相处时间不长，也产生不了什么感情，觉得拿钱走人就是了。 可事实不是那样，经过这几天的相处下来，老两口对他那么好，他却在骗他们，他有种负罪感。 他也是有良心的，欺骗老人，他良心会痛。 二老把他当儿子对待了，而且还要了联系方式，现在是假的，二老倒是开心，到时候说分手了，那得多伤感情，还不如早点告诉两位老人。 虽说也会伤心，却总归比以后说分手好吧。 以后说分手了，那估计得成仇人，现在坦白了，或许还能挽救一下，不说两方之间还有感情，至少也至于成仇人嘛。 一想到这件事发展成现在这样，杨凡有些沉默，有些懊恼。 “那你想怎样，你现在去告诉我爸妈，说你是我的假男朋友，你说他们会怎样？” 乔楚自问自答道：“我告诉你，他们会被气的住院。你也不想想，我爸妈这几天对你那么好，要是真被你真气倒了，你对得起他们么。” “就是他们对我好，我才不想骗他们的，而且也没你说的那么严重吧。” 乔楚也不傻，没办法用钱拿捏杨凡，所以打起了感情牌。“我告诉，你很严重，绝对有这个可能······” 好险，差点掉沟里了。 杨凡打断道：“等等，关键好像不是这个吧，关键是我们是假的，假的，如果以后说分手，叔叔阿姨不是更伤心。” “你想成真的，也不是没可能，反正我爸妈也喜欢你，我们都是单身，或许你也是有机会的。”乔楚平淡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丝调侃的意味。 “你没发烧吧？” “你不喜欢我？”乔楚有些生气。 “不是，这跟喜不喜欢你是两件事好不好？我承认你很漂亮，性格也很好，我要说不喜欢，我自己都不信，可那是没感情的喜欢。” “我说你一个大男人怎么婆婆妈妈的，你只要帮我稳住我爸妈，以后的事情不用你操心。大不了以后说分手，我跟我爸妈说我移情别恋了，不会影响你跟我爸妈的关系。” 杨凡沉默了。 乔楚看着他，沉吟了一会儿，若有所思道：“你要是谈恋爱了，我们的假关系就结束，这样总行了吧。” “不是。”杨凡郁闷道：“我们不是说好七天吗？你这意思，我以后还得假扮你男朋友？” “谁让你天天哄我爸妈开心，他们现在把你当亲女婿看，我能有什么办法。” 乔楚深邃的眼神中充满了如释重负的笑意：“以后我也付你钱，你只要抽出一点时间应付我爸妈就行了。” “我不是因为钱。” 乔楚挑眉道：“你是说你以后也不要钱了？” “钱还是要的。” “你答应了？”乔楚有些不确定。 杨凡摇了摇头，没说话，出了房间。 ———— 第二天早上。 四人正在餐桌上吃着早餐。 “小凡啊，你们回去之后，记得多照顾照顾乔楚，那丫头不懂事，你多让让他，实在受不了就给叔打电话，叔教训她。” “叔叔，您放心，我会好好照顾乔楚的。”杨凡点了点头，“对待乔楚，我一定会像对亲姐姐一样照顾。” 乔梁点头，没说话。 楚芸撞了下老公，“你怎么说话呢，要说照顾也是乔楚照顾人家小凡，你女儿可比人家大。” 她转头看着杨凡，笑道：“小凡，你别听你叔叔胡说，以后有什么事就找乔楚，有时间常来玩。” “谢谢阿姨。” “不谢不谢。”楚芸摆手，“乔楚，你以后多照顾照顾小凡，人小凡一个人在魔都，有时间你们多聊聊，出去玩玩。” 乔楚正要说什么，杨凡突然道：“叔叔阿姨，我有件事······啊~~” 又被踩了。 就不能换个方式么？ 不过话说，叔叔阿姨说的话有些奇怪啊。 就在杨凡疑惑时，楚芸关切道：“小凡，你怎么了？” “妈，他没事，估计是又抽筋了。”乔楚转头看着杨凡，面带笑容，语气怪异：“杨凡，你是不是又抽筋了？” 杨凡摇了摇头：“叔叔阿姨，其实我不是乔楚的男朋友，我是乔楚租来的，对于欺骗您二老的事，很抱歉。” 他站起来，鞠躬九十度：“叔叔阿姨，对不起。” “你就说这事儿啊？”乔梁一副仿佛早就知道的口吻。 鞠躬的杨凡神色有些发愣，这反应不对吧。 “小凡，你坐，坐下说。”楚芸喊道。 等杨凡坐下，乔梁笑道：“你们是假男女朋友，我和你阿姨早就看出来了，也不能说早，其实也是前两天才想明白的。” 乔梁狠狠的瞪了眼乔楚，“这事不怪你，估计也是乔楚的主意。” 乔楚听到这句话，回神了，“爸妈，你们怎么看出来的？” “还怎么看出来的，你和人小凡才刚谈恋爱吧！我和你妈刚谈恋爱那会儿，恨不得能天天黏在一起，有说不完的话。” 乔梁深情的看了眼妻子，冷声道：“你看看你们，你天天在屋里忙工作，也就小凡陪我们聊聊天，像似谈恋爱的样子吗？你真当你爸妈是傻子啊。” 乔楚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这几天，乔楚几乎都待在屋里，吃饭的时候才会出来，饭后聊一会儿又进了屋，好似有忙不完的工作。 也就杨凡整天无所事事，陪着老两口聊天，什么都聊，聊学习聊生活，陪着老两口到处闲逛拉家常，完美的诠释了一位男友该做的事。 因为是假的关系，他没觉得有什么问题，但是听乔梁这么一说，杨凡才明白其中问题大了，也就想明白为什么感觉乔梁和楚芸会那么说话了。 第十三章 光棍宿舍 回去的路上。 杨凡有些不好意思道：“乔楚，你看你是不是把钱给我。” “你好意思要钱？” 乔楚大怒，“你知不知道你违反了合约，我没找你要违约金就不错了。” “话不能这么说，你租男朋友回家应付叔叔阿姨，是为了免除相亲的苦恼吧。我虽然违约了，但是也帮你说话了，叔叔阿姨也答应以后尽量不给你介绍相亲对象了，也算有点功劳吧。” 早上离开之前，杨凡的确和乔家老两口认真谈了谈关于乔楚相亲这件事。 他也知道，自己突然撂挑子有些不负责任，所以就给乔家老两口做了做思想工作。 结果很好，老两口当着乔楚的面承诺，以后尽量不给乔楚介绍相亲对象，这也算是不小的功劳了。 ”你也说是尽量了，尽量是什么意思，堂堂在读博士不用我给你解释吧。”乔楚很不满意这个说法。 杨凡叹了口气，“好，就算没有功劳，那我也有苦劳吧。你自己说，我在你家里这几天，把你伺候的怎样？叔叔阿姨不说了，我做晚辈的是应该的。你呢？我给你做宵夜，给你端水送水果，你吃的那些水果还是我买的呢。” “我怎么了？”开车的乔楚目视前方，娇笑道：“你不是跟我爸妈说，你以后对我像对亲姐姐一样？亲姐姐吃你点水果，你也好意思要钱？” “我又没钱，我有什么不好意的。” “那我爸妈还你钱，你干嘛不要？两个人，一万块啊，我长这么大都没给过我爸妈那么大的红包，你出手就是一万。” 乔楚撇了撇嘴，“等会儿送你到了学校，我把那一万转给你。” “那一万就不用了，你······” 乔楚打断道：“哟，刚刚不是还哭穷吗，这就不要了？” “那又不同，叔叔阿姨对我很好，今天走的时候都还把我当子侄看待，我这个晚辈孝敬他们也是应该的。” 杨凡顿了一下，瞧了眼乔楚，“突然撂挑子这件事，我做得的确不够厚道······” “你还知道你做的不够厚道，我还以为你不知道呢。” 杨凡没在意乔楚的嘲讽，“我知道我违约了，我也不要你的租金。 但是，你踩了我三次，一共一千五，这是你自己说的，踩一脚五百。 再加上平时对你的照顾，我要你两千不过分。 嗯，不过分。 就是请个钟点工，照顾八九天也不止五百，我够便宜了。” 说到最后，杨凡更像是在自言自语。 “行了，你别念叨了，我给你，一分不少的给你。”乔楚有点受不了杨凡的念叨。 “给两千就行，多了不要。” 乔楚突然想停车打他一顿。 一路无话。 车开进校园，停在宿舍楼下，杨凡主动把手机摸了出来，还在解锁，却见乔楚扔过来一个信封。 信封厚实，一瞧就知道不少于一万。 杨凡从信封抽出两千块，下了车，关上车门时，说了一句，路上小心。 回到寝室，只见寝室里，回家过年的袁浩和王城跟王涛正坐在凳子上，靠着床铺下的书桌，翘着二郎腿，一边吸着烟，一边吹着牛。 见杨凡进来，袁浩便打趣道：“刚才还说你呢，你这假女婿就回来了，没有弄假成真吧。” “怎么可能。” 杨凡走进去坐下，王城扔了支烟过来。 其实杨凡在大学时期是不抽烟的，一来前女朋友不喜欢，再者他也没抽烟的习惯。 不过，读研分宿舍，遇见了三个老烟枪，为了不被二手烟迫害，杨凡也就跟着抽了起来。 杨凡接着点燃，深吸了一口，“你们怎么都回来了，今天不是才初七么？离开学还早呢。” 袁浩吸了口烟，“没办法，在家总被催，天天催我找女朋友，才分手一年，我哪有心思找女朋友啊。再说了我和她都说好了，博士毕业还在一起，找什么女朋友，在家待烦了，干脆回学校。” 王涛笑道：“说到这个，我昨天看到一段话，说有些人读研是为了换一个学校，有些人读研是为了换一个城市，有些人读研是为了换一个男朋友或者女朋友。你女朋友换学校读博，我觉得就是为了换个男朋友，你别惦念了。” “涛子。”王城叫了一声。 “没事，你别大惊小怪的。”袁浩叹了口气：“其实我也知道，现在联系越来越少，平时打电话也能听出来，她早就没那个意思了。” “你怎么也回来了，不会也是你爸妈催你找女朋友吧？”杨凡问道。 王城摇了摇头，“我是被我爸妈给赶出来的。” “这可真够意思的，好不容易回家一趟，还能被爸妈给赶出来？”袁浩笑道。 “我苦啊，在家的时候，我妈天天说，我的天呀，在家除了吃就是睡，一天一天的，跟猪似得？”王城转头看着三人，叹道：“你们说，这话合理吗？哪有猪读博士的。” 三人点了点头，袁浩笑道：“你不是猪，你是博士猪。” “这也就算了，我昨天走的时候，我妈居然说······”王城顿了顿，学着他妈妈的样子道：“你可算走了，我们可算是清闲了。 你们学校啊，哪儿都好，教学质量好，离家也远。 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假期太长，你在家呆的时间太长了呀。 你今晚总算走了，我跟你爸总算有时间出去喝两杯了。 对了，你今晚走，妈就不去送你了，这么大了，也不用我送了，路上小心点啊。” 王城苦着脸，笑问道：“你们说说，这是亲妈么？” 三人再点头，异口同声道：“嗯，亲的，绝对是亲的，不是垃圾堆捡的。” 相互对视一眼，三人哈哈大笑，王城也跟着笑了起来。 笑了一会儿，袁浩弾飞了手中的烟头，看着杨凡笑道：“说说，怎么分手了，你们之间不是挺好的么？” “唉，一言难尽呐。”杨凡站起身，把地上的烟头按灭，扔进了垃圾桶。 “我说，你这处女座的性格什么时候能改改？” “凡爷，不用改，挺好的，有你在，我们宿舍干净。” “一言难尽，多言能尽。之前也没问你，现在我有的是时间听你说，说出来让我乐呵乐呵。你们一群狗日的，以前天天在我面前秀恩爱，现在也该我乐呵呵了。” 王涛哈哈大笑，“以前就因为我一人单身，就说什么光棍宿舍，现在404总算成了名副其实的光棍宿舍了。” 第十四章 分析 404宿舍。 因为只有王涛一人单身，所以杨凡三人戏称为光棍宿舍。 一年前，袁浩和女朋友分手了，女朋友去了燕京读博士。 十几天前，杨凡也和女朋友分手了。 但，王城有女朋友。 杨凡转头看着王城，有些诧异，“你也分手了？” 据他所知，王城和女朋友的关系很好，一直都像热恋的男女，这回个家，怎么就分手了呢。 “分了。”王城洒脱道。 “因为什么，说出来大家乐呵乐呵。”杨凡笑道。 “她家的要求太高，要我们家在魔都买套房，必须三室一厅，另外还要五十万的彩礼加上一辆不下百万的车。关键，她爸妈的意思要跟我们一起住。” “这不挺好嘛，她爸妈跟你们一起住，还能给你们带孩子呢，关键你家里也承担的起吧，用得着分手？”袁浩疑惑道。 王城家挺有钱的，这狗日的来的时候都是坐着宾利来的，只是他爸妈对他挺严格，给他的钱不多。 所以，勤工俭学的王涛，这才成了寝室里的狗大户。 “是没问题。” 王城点了点头，突然怒道：“但是，凭什么？老子家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她家开口就是这么数，我凭什么要给。” “还能凭什么，就凭你喜欢人家呗。” “我是喜欢，但你们算算，这要是结婚得花多少钱，五六百万，她是镶钻了还是镶金了。我和她也不过谈三年多而已，要说非她不可，我去她大爷的。” 王城气愤的站了起来，话音越来越大：“她要是真心喜欢我，我特么也认了。可是吃饭的时候，她连一句话都没说，最后谈崩了，她竟然还跟老子哭，说我不喜欢她，才舍不得那点钱。” “你们听听，那点钱，这特么多大口气，五六百万，在她嘴里也就是那点钱，这要是娶进了家门还得了。” 王城坐下来，摸出烟点燃，叼在嘴上，“之前没认清她的真面目，我现在要是还跟她继续谈下去，我特么可真是瞎眼了。” “你呢？”袁浩踹了一脚杨凡坐着的脚凳，“王城分手是因为女方太物质，你那女朋友可是拆二代，不缺钱吧。” “她跟陈薪芸去开房，被我给撞见了，也就分手了。”杨凡淡然道。 “我去，陈薪芸可是出了名的花花公子，王梦眼瞎了。”王涛很不理解。 作为本科也在交大读书的他，对同系的陈薪芸了解不少，家里有钱，喜欢拈花惹草，据某位校友的统计，大学四年，那位交了至少五十个女朋友，换女朋友的速度比他换衣服的速度都快。 “涛子，虽然我不知道你们说的那个人有多坏，但是我大概知道王梦为什么会喜欢上那个男人，想听听吗？”王城笑道。 “知道你还不说。” 王城嘿嘿一笑，没说话。 “得，今天晚上我请客。” “谢啦。”王城笑道：“根据我多年的经验，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王梦就是因为那个人坏，才喜欢上的。” “女人的心思很奇怪，她们讨厌一切不美好的东西，却对坏男人有着相当程度的好奇。 这种好奇会驱使她们去了解坏男人，发现这个坏男人身上隐藏着别的女人没有发现的优秀品质的时候，她们对这个坏男人的好奇就会转变为好感。 那种感觉就像是一堆破烂里发现了一颗珍珠，最值得欣赏的不是珍珠的价值，而是在于别的女人没发现它。 都说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就是这个道理，这也是大多数女人在分手后会骂渣男的原因，因为那些男人本就很渣。” “按你这么说，女人脑子都有病？”王涛有点不太相信，“照你这个意思，我不够坏，才一直没女朋友？” 王城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很显然，女人的这种逻辑像我们这种好男人是接受不了的，也无法理解，但大多数女人都是这种情况。 你们仔细想想，我们觉得比较坏的男人，是不是比大部分人认为的好男人更容易找到女朋友？” 三人下意识点了点头。 “除了他们会撩妹之外，其实就是那种原因，因为女人的逻辑思维主动送上门去。”王城看着本家兄弟，笑道：“至于你没女朋友，除了不够坏，剩下的就是长相了。” 王涛感觉一把利刃狠狠插进了他的胸口，“去你大爷的长相，我这长相怎么了。” “太平凡，遇见你就像是遇见了路人，你觉得一个女人会对路人产生感情么？” 王涛叹了口气。 “你有什么可叹气的。你想想明天，明天还是这鸟样，是不是好受多了，习惯就好。再说了，没有女朋友不好吗，至少不用像我们一样承受分手的痛苦。” “没瞧出来。”王涛眼神幽怨，他是真没看出来王城有什么痛苦，他反倒是觉得王城现在挺高兴的。 “小时候，伤心都摆在了脸上；长大了，伤心都留在了心里。”杨凡笑道。 “精辟。”王城竖起了大拇指。 “你说你们三个，好歹也谈了场恋爱，老子都二十五了，连恋爱是什么滋味都没体会过。”王涛叹了口气，有点蛋蛋的忧伤。 “世界上还是有好女人的，也不是都想小城说的那样，你到现在没谈恋爱，只是没有遇到对的人而已，迟早有一天能遇见的。”杨凡安慰道。 “愁啊，啥是时候才能遇到啊。” “先别愁了，想想今晚请我们吃什么吧。” 早上没吃多少的杨凡，回来也没吃午饭，肚子本就有些饿，听到吃，更就更饿了，他揉了揉下巴，“就现在去吃好了，吃了饭还能找地方潇洒一会儿。” “刚吃了饭，吃不下。” “愁啊，吃不下。” 听到杨凡独自咕咕叫，袁浩转身拿起桌上的泡面，扔给了他，“我这里还有在火车上买的泡面，你先垫垫肚子。” “谢了。” 看着杨凡泡面，王涛笑道：“我说你这个假女婿上门，不至于连饭都没得吃吧。” “她家里人对我挺好的，就是今天早上走得急没吃多少，回来又没吃午饭，当然饿了。” “别解释，解释就是掩饰，我去看书了，你先吃着吧。”王涛拿起书就走。 “等等，我也去。” 王城没说话，只是抽了一本书，跟上了两人。 相比大学时期的懒散，他们现在的生活其实很充实，真不需要女朋友这个物种。 第十五章 畅谈理想 所谓饱暖思人欲，吃饱喝足的杨凡没有去看书，而是上床睡了一觉。 或许是要出去吃饭的原因，他感觉没有睡多久便被看书回来的三人叫醒了。 “几点了？”杨凡趴在床护栏上问道。 “四点多。” “那你们等会儿，我去洗个澡。”杨凡翻身起床，开始拿换洗衣服。 “洗澡干嘛？” “你们是不是傻？我们现在都是单身，这里又是魔都，美女如云，说不定就遇上了几个美女了，虽然可能性比较小，不过还是要做好准备，机会永远是留给有准备的人。” 王涛撇嘴，“还几个，哪有那么容易，我先去洗，你们都别跟我抢。” “凭什么？” “就凭今天晚上的饭是老子买单。” 王涛笑骂了一句，拿起换洗衣服和热水卡冲进了浴室。 四人收拾好，出了校园，拦下了一辆出租出，请客的王涛直接坐在的前方，杨凡三人挤后排，这是他们一起出去吃饭的规矩。 一来请客的是大爷，二来坐前面要付车钱。 “师傅，去金钱豹自助餐厅。” “去不了。” “怎么去不了？”王涛有些疑惑。 “倒闭了，管理层失联，供应商上门追讨欠款，等着发工资的员工都在店里坐了五六天了，每人还有一万多的工资没拿到手呢。” “师傅你怎么知道人家工资多少？” “我老婆特么就是自助餐厅的员工。”师傅愤愤然道。 “真倒闭了？” “我骗你干嘛。”师傅有些无语，“你们去哪儿？” “那就去聚德楼吧。”王涛突然有种人非物非的感觉。 记得当初他们第一次聚餐，决定找一家上档次的餐馆。 一行七人，只有他一个人单着，为了满足大家的口味，还是王梦提出来去金钱豹吃饭的。 他记得当时好像要提前预约来着，不然还订不到座位。 到了现场，人实在太多了，每次拿菜都要像抢一样，印象最深刻是吃小鲍鱼，一盅一盅的。他们一行人在那家金钱豹吃了足足两个多小时，还看了乐队表演。 却没曾想三年过去，餐厅倒闭了，身边的朋友也分手了。 他叹了口气，“怎么就倒闭了呢？” 出租车师傅叹道：“能不倒吗？前些年还好，最近几年，那些做主播的吃播天天往餐厅跑，能做到现在才倒闭，不容易。” “那些吃播不是假吃么，还真吃啊。”王城接话道。 “可不真吃，也不知道那胃怎么长的，一个人能吃好几个人的量。” 估计出租车师傅也是个话比较多的人，一路上都在跟杨凡四人闲聊，不知不觉就到了地方。 聚德楼，是一家比较高端的中餐厅，人均消费在六七百左右，以前生意也不错，因为金钱豹倒闭，现在生意更好。 杨凡他们四人进店的时候，大厅里已经坐满了人，所以只能多花钱找了一个包间。 或许是穿的太过朴素，也或许是客人太多了，反正四人进了包间后，等了差不多半个小时也没人搭理。 就连一个送水点菜的服务员都没来，王涛有些生气了，“艹，我们四个就算是要饭的，也该有人过来撵撵吧！不吃了，咱们换一家。” 四人准备走，此时包间门被打开了，一位约莫二十来岁的小姑娘，连连道歉道：“不好意思，今天客人实在太多了，几位要吃点什么？” 小姑娘长得不算漂亮，在魔都这座城市里，或许连漂亮也算不上，但胜在清秀，气质也不够出众，却令人很舒心。 “不吃了，有你们这么对待······” 王涛拉着袁浩坐下，笑道：“我同学开玩笑的，我们就在这吃。” 小姑娘点点头，把菜单递给了王涛。 点了菜，叫了两瓶酒，目送着小姑娘出门，等到房门一关，杨凡便笑道：“这是看上人家了。” “很显然嘛。” “他已经饿到饥不择食的地步了，看上很正常，要是看不上，我都要担心今后一年多能不能保住我冰清玉洁的身子。” “我呸，就你还冰清玉洁，臭不要脸。” 王涛没在意三人的调笑，有些呢喃道：“我感觉我恋爱了。” “噗嗤”一声，三人全笑了。 没办法。 王涛这话听得太多了。 记得有次，他们一起去食堂吃饭，遇见了一位勤工俭学的学妹在食堂帮忙。 王涛也是如此，结果给他打饭的大妈顿时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同学，我有老公了，我儿子都比你小不了多少。 “这话你听过多少次了？”王城转头看向了袁浩。 “二三十次应该是有的。” “你呢？”袁浩看向了杨凡。 “记不清了，反正比你俩多。” “······” 酒上桌，菜还没上齐，四人就开始喝起了酒。 “庆祝我们单身走一个。” “祝贺我们四人都成了光棍走一个。” “我们三个都陪着你光棍了，涛子你不敬我们一个？” “一起光棍，一起恋爱，来一个。” 王城总是有劝酒的说法，而且全特么是跟光棍有关，杨凡三人很无语，却又不得不喝。 一瓶白酒喝完，三下五除二就被解决了，除了杨凡外，三人的脸都有些红。 吃了几口菜，王城叫着继续喝，显然还是没能从失恋里走出来，看着洒脱，其实就像杨凡说的一样，伤心都留在了心里。 剩下一瓶喝完，他有些醉了，“你们说说，现在的女人到底怎么了？以前我们家那么穷，我妈不也照样嫁给我爸了。以前我们畅想过那么多的未来，到头来未来都是屁，什么理想、未来都抵不过钱。” 杨凡笑道：“未来还是要畅想的，分手失恋了，未来也还存在，理想更要有，万一实现了呢。” “那你有什么理想？”袁浩问道。 杨凡摇了摇头，“还没想好。” “涛子，你呢？” 王涛笑道：“像我这种人，这辈子发大财是不大可能了，日子过得平淡就好，有一份固定的工作，有那么一点固定的收入，那么点小小的余财，衣食住行不愁。再奢侈一点，心里那么点小小的愿望能实现，我就满足了。” 很多人的一生都在追求一些遥不可及，不切实际的理想，狂妄自大，盲目的以为自己能够达到某个了不起的高度，其实是在给自己建了一座高不可攀的空中楼阁。 一个二十几岁的人，已经不小了，应该懂得一点现实了，至于说他胸无大志，没大志就没大志吧。 从十六岁就变成了孤儿的他，要那些大志干嘛，平平淡淡才是真。 杨凡笑问道：“你的小愿望是什么？” 王涛嘿嘿一笑：“我还是处男呢，小愿望你懂得。稍微大点的，大概就是能在魔都买个房，娶一个不嫌弃我长相的老婆，老婆也不用太漂亮，一般就行，然后生两个儿子，够了。” “讨个不嫌弃你长相的媳妇，这就够了。”袁浩撇嘴。 “总比你强吧，我还想着娶媳妇呢，你丫的分手一年多了，都没想过谈女朋友，估计也只能娶自己右手。” 袁浩沉默了一会儿，淡淡道：“左手。” 王城哈哈大笑：“这个我保证，有天晚上我半夜起来尿尿，看见他丫的用右手拿的手机。” 一阵哈哈大笑，端着最后一道菜进来的服务员小姑娘听见最后这句话，也忍不住笑了笑。 “妹子，给我们再拿两瓶酒来。”王城笑道。 服务员出去，杨凡看着王涛笑道：“我看这姑娘就不错，挺符合你条件的，等会儿你再喝点，借机跟人姑娘要个联系方式挺好。” “主意不错。”袁浩附和。 王涛抓起花生米朝袁浩扔了过去，“你丫的问了我们，你怎么不说说自己对将来有什么打算？” “我能有什么打算，我就打算回老家教书或者考个公务员，且混着吧，人生不就是这么混着混着就过去了么。” “挺好的，听你们两这么一说，我觉得我将来能娶个不算丑也不算漂亮的老婆就不错了，留在学校教书也挺好的。” 都不是什么豪言壮语，很朴实的理想，杨凡觉得真挺好，他端起酒杯，笑道：“为了我们的理想走一个。” “等等，你们是不是把我给忘了？” “你不用说，肯定是回去继承家业，你家就你一个儿子，你还能跑喽。” 听到杨凡这句话，王城叹了口气，有些无力道：“还特么真是这样。” 第十六章 二叔来电 喝到最后，三人喝得酩酊大醉，就连酒量不错的杨凡都有些晕晕乎乎的。 歪歪扭扭的去前台结了帐，喊了一声打包，杨凡又回到了包厢。 也不知道出去那么一会儿发生了什么，进门就见着王城和王涛抱着哭，一个说她为什么不喜欢我，一个说我二十几岁为什么连个女朋友都找不到。 至于袁浩，酒品一直不错，属于那种喝醉了倒头就睡的人。 进来帮着打包的服务员，是最初进来的那位姑娘。 醉醺醺的王涛一把推开了王城，哭号着拉着人家姑娘的手不放开，“姑娘，你能答应做我女朋友吗，我喜欢你，留个联系方式吧。” 姑娘有些为难。 杨凡极度怀疑这狗日的是故意的，故意装醉。 “那什么，他喝醉了，要不你留个联系方式吧，你不留，他估计也不会放开你。不过他是好人，交大的在读博士，挺有名气的，叫王涛，你去长宁校区一问老师都知道。” 姑娘的反应令杨凡一愣，难道这狗日的真是桃花运来了。 只见那姑娘点了点头，“您能让他先放开我吗？” 杨凡连忙走过去，强行掰开王涛的手，他竟然还哭号着留联系方式，看样子是真的醉了，估计在喝醉之前，脑海里一直想着这件事才会如此。 帮着留了联系方式，那边又闹起了幺蛾子，王涛突然哭着喊着要给人家姑娘见面礼，折腾了大半个小时，才这才顺利坐上了回学校的车。 一一把三人背进寝室，杨凡被累的气喘如牛，坐着歇了一会，拿着王涛的热水卡去了厕所，不紧不慢的洗了个澡，这才陷入了梦乡。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睡梦中的杨凡就被“找一个最爱的深爱的，想爱的亲爱的人，来告别单身，”的手机铃声给吵醒了。 二十年前的老歌了，是老爹跟老妈离婚后唱的，没想到寝室里居然有人用这个铃声。 杨凡睁开眼睛，看向铃声传来的床位，是王城的床位，但是床上没人。 听见厕所里传来哇哇哇的呕吐声，杨凡扭头朝厕所方向大喊道：“小城，你有电话。” 不久，王城拿着纸巾擦拭着嘴，眼中闪烁着泪花出来。 宿醉的滋味不好受，尤其是醉后呕吐，仿佛把胃都要吐出来才会觉得舒心。 嘴里泛着苦涩的味道，王城喝两口水，才摸过床头的电话，也没看，有气无力的喂了一声。 没听见对面说什么，只是听王城怒道：“你有病吧，现在大家都还在睡觉呢，这么早打电话过来干嘛。” 杨凡从床上爬起来去厕所放水，刚走进去就闻到了一股刺鼻的味道，一滩呕吐物中夹着不少墨绿色的分泌物。 这是把胆汁都吐出来啊。 就在杨凡考虑要不要送王城去医院看看的时候，却听见了王城的怒吼，“对，你说的没错，老子就是不爱你了，谁爱你，你找谁去。” 等到杨凡从厕所里出来，王城的话音平静了下来，“行，既然你问我，那我就跟你说说，我家只出彩礼，不会超过三十万。车就别想了，我们老家就没有拿车做彩礼的规矩。要在魔都买房可以，只能我们自己住。至于嫁妆什么的，老子也不要了，你爸妈要是答应，我们还可以谈谈。” 片刻，王城冷笑道：“既然不可能你还说个屁，以后被给我打电话了，既然分手就痛痛快快的，别给我搞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把戏，老子不吃你这一套。” 挂断电话，王城举起手机就要摔。 “别，别摔啊，手机挺贵的。”杨凡连忙道。 王城哇了一声，跑去了厕所。 杨凡就闹不明白了，王城女朋友的爸妈是不是傻啊，都知道王城家有钱，先把婚结了不行？ 说句三观不正的话，先结婚再离婚，离婚后的补偿也不止他们家开出来的那点钱吧。 而且王城还是家里的独子，要是和王城结婚后，踏踏实实的，以王城家人的性格，肯定会热心帮忙的，随便拉一把，也不止那点钱了。 老实说，杨凡是真觉得王城爸妈不错，平时打电话不仅关心儿子，连带着寝室里的其他三人也会关心。 就拿生日来说，王城爸妈记得他们每个人的生日，在生日那天给他们发红包，让他们一起出去嗨，亲爹亲妈都不一定会做到这份上。 所以，袁浩当初就有一句戏言，我爸妈都不记得我生日，王叔叔和李阿姨却记得，我不会是你们王家的孩子吧。 当然，袁浩的爸妈也很好，袁浩每次回来他爸妈都会让他带上许多土特产，而且还会特意打电话交代，是个寝室其他三人带的。 而王涛爸妈，在他十六岁的时候，去公司的路上出了车祸，王涛十六岁就成了孤儿，自然也就谈不上，不过从王涛平时的行为举止，可以看得出来，他爸妈也是不错的人。 至于杨凡自己的老爹，他也就只能呵呵了。 刚读高中，就被赶出家门要求自力更生，想要老爹打个电话关心一下，送他来学校上学，这就是一种奢望。 准确的说，杨凡连做梦都不敢这么梦，真要梦见了老爹送他来学校读书，他都怀疑老爹是不是假的。 总之，寝室里四人家教都不错，父母也不错，不像大学本科那会儿，买个最新款的手机都要炫耀一下，所以四人很快就成了好朋友，现在不说比亲兄弟还亲，也差不了多少了。 能住进这个寝室，遇见了寝室里的其他三人，杨凡一直觉得是自己的幸运。 见着王城再次从厕所出来，看着袁浩翻身起床直奔厕所，杨凡问道：“要不要去医院，你们这么一直吐也不是个事，刚才我看你胆汁都吐出来了。” “不用。”王城摇了摇头，坐在凳子上靠着书桌，唉声叹气，“你说老子分个手这么难过，你被人戴了顶绿帽子，为什么就不难过呢？” “可能我不够喜欢她吧。”杨凡叹道。 话音刚刚落下，杨凡的手机也响了起来。 杨凡一愣。 刚说到王梦，不会说什么来什么吧。 摸过手机，看了眼屏幕上显示的联系人，杨凡松了口气，接起电话抱怨道：“二叔，现在才五点，五点啊。” 第十七章 去上班 杨凡的二叔杨安，今年四十岁，是个不婚主义者。 准确的说，三年前还不是不婚主义者，是自从三年前和杨凡二婶李卉再一次离婚后，就成了不婚主义者。 为什么要说再一次呢？杨安和李卉结了三次婚，也离了三次婚，其实更准确一点应该说再再一次才对。 离婚的原因也不算复杂，两人都是不怎么着调的人，都看得开，算是和平离婚。 杨安没什么固定职业，大学毕业后也没去公司上班，说是早年被大哥杨平欺压也就算了，都成年了还去公司上班，那不是找罪受吗。 所以大学毕业后，在投资行业小赚了一笔后，就当起了小老板，整天不着调的到处跑，在多个城市开起了小咖啡厅，桌球室，特色小吃店。 用他的话说，他不是去耍，而是去考察市场。 实际上，家里人都知道他就是去各地玩的。 平时也不怎么管理小店的生意，挣的钱不多，倒也足够他逍遥自在，四十来岁的人活得像似大学生一样，无忧无虑的。 当然，刚结婚那会还是不错的，去公司上了一年班，然后离婚，又恢复了往常的性格，后来哪怕再结婚也没什么改变。 家里人都觉得杨安不着调，但杨凡还是挺喜欢他二叔的，毕竟那会儿总带着他玩儿嘛。 听到电话那头的二叔道歉，说是准备在魔都开一间燕京小吃店，让杨凡一个星期后带朋友过去玩玩，暖暖场。 杨凡愣了一下，“二叔，你怎么想到在魔都开店了，不是说不在魔都开店么？” 杨安不在魔都开店，原因也不复杂，杨凡的二婶是魔都人，而且也挺爱玩的，尤其喜欢逛各种小吃店。 所以，为了避免遇见李卉，早年离婚后，杨安连在魔都的小店都卖了，说是这辈子都不会在魔都开店。 “哎呀，这次不是跟老爷子老太太一起出国了么，在国外遇见她了，既然她在国外，我还担心什么。我挺喜欢魔都的，小资女孩多，长得漂亮，关键能挣钱。” “重点不是能挣钱，而是长得漂亮吧。”杨凡翻了个白眼，他二叔这个人吧，倒也不会拈花惹草，就是喜欢看漂亮女孩儿。 “重点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到时候带人给二叔撑场子。” “什么时候？” “现在还没订时间，到开业的时候通知你。” “那你这么早给我打电话？”杨凡有些郁闷。 “这不是刚刚回国嘛，脑子有些懵，记得到时候多带些美女，挂了，你先睡觉吧。” 美女？ 想的可真够好的。 我还想认识美女呢。 杨凡放下手机，却见王城趴在桌上睡着了，见着袁浩从厕所里出来，“有事没，要不要去医院？” 袁浩的状态比王城的状态好很多，眼神清明，笑道：“吐过好多了，上毛线的医院。” 说完，还拍醒了王城，让杨凡帮忙，把王城弄上了床。 等杨凡再一次醒来，天已经大亮了，三人正在寝室里吃着早饭。 “给你留了早点，起来吃点。”王城指了指桌上的早饭。 “难得，你居然也有晚起的时候。”袁浩调侃道。 “昨晚我喝醉了，没闹什么笑话吧？”王涛有些担忧。 他知道自己的酒品，以前喝醉了，听杨凡他们说过不少他发酒疯的模样。 以前在学校后街，距离宿舍近，发酒疯也无所谓，昨天可是在外面喝酒，发酒疯多难看啊。 杨凡翻身起床，端起桌上的粥盒，学着王涛昨晚的样子，“姑娘，我是真喜欢你，我看到你第一眼就喜欢上了，我没什么钱，长得也不帅，但我心地好。真的，我不骗你，一点小意思你先收下，我们交个朋友。” 杨凡哈哈大笑，“你们知道涛子的小小意思是什么吗？是他娘的我叫人家姑娘打包的剩菜。” 王城和袁浩疯狂大笑。 王涛无地自容，恨不得找个老鼠洞钻进去。 “这货当时还拉着人家姑娘的手不放开，硬是要人家的联系方式。”杨凡看向王涛，调侃道：“你老实说，当时是不是故意的？” 王涛连忙道：“我故意你大爷。” “人家姑娘给了联系方式没有？”袁浩好奇道。 “能不留吗，不留，他拽着人家的手不放开。” 王城点点头，拍了下王涛，“姑娘人不错，加油，说不定你二十多年的人生会迎来第一春。” 虽然是调侃，但王城打心眼里希望本家兄弟能迎来人生第一春，二十多岁连个恋爱都没谈过，可怜啊。 “会不会迎来第一春不知道，不过我觉得你应该给人家姑娘道个歉。”袁浩认真道。 王涛点了点头。 “既然点头了，那咱们今天再去一次，昨晚光顾着喝酒了，也没仔细尝尝聚德楼的味道。” 王涛想都没想，吐出两个字，“滚蛋。” 在欢声笑语中吃过早饭，王城抽出书，问道：“你们去不去看书？” 事实上，在寝室也不吵，毕竟现在学生还没有返校。 但是，大家都习惯了去教学楼或者图书馆。 因为不管寝室里再怎么安静，注意力总是不能往书本上集中，稍微有一丝一毫的风吹草动，就能撩拨本就纷乱的思绪。 然而在教学楼或者图书馆的时候，哪怕有人走动，有人说话，也能完全沉浸在书本之中，做到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 “我要去。”袁浩道。 杨凡和王涛同时摇了摇头。 昨晚闹了那么大个笑话，王涛打算今天去给人家姑娘道个歉，所以向来看书最积极的他，今天不打算去看书了。 至于杨凡，自然是准备去上班，之前说好初八就去上班，做人要言而有信，关键他上个月的工资还没拿呢。 两人也没多问，拿着书出了寝室。 杨凡开始收拾寝室卫生，王涛拿着换洗衣服去了厕所洗澡。 收拾好卫生，杨凡敲了敲厕所的门，“你今天是不是要去做兼职，要不要我送你？” 王涛有份兼职，距离杨凡上班的据点不远，所以两人向来是一起去的。 “不用，我把兼职辞了，今天打算去请人家姑娘吃顿饭，道个歉。” 听到厕所里传来的话音，杨凡点了点头，“那我去上班了。” 第十八章 领导给我介绍女朋友 送外卖这个工作，其实挺无聊的，一整天都在路上跑，也就是送到客人手中的时候，能说上几句话，话比较多的人，还真不一定能忍受这份寂寞。 好在，杨凡话不多，踏实肯干，又不太斤斤计较，有差评，扣了工资不会大吵大闹，动不动就闹辞职。 所以他和同事的关系也就点头之交，却跟管着他们的主管关系挺好的，毕竟犹如老牛般脚踏实地的这类人很难不讨顶头上司的喜欢，至于能不能升职加薪，那就要看顶头上司的性格了。 快十点，杨凡才骑着电瓶车到地方打卡，主管陈建国却依旧带着笑容道：“小杨，你今天可算是迟到了，要扣工资的。” 听到这句话，有些心疼，但杨凡也知道是自己的错，他只能强打笑脸，好似不在意道：“陈叔，该扣多少扣多少。” “逗你玩呢，你去忙吧。”陈建国笑了笑。 杨凡道了谢，也没多说，签了到就走了。 虽然迟到有错，但顶头上司都不介意，他自然不会傻乎乎的要求人家按规矩办事，扣他工资。 这年头挣钱都不容易，送外卖的自然也不容易。 别看网上总有些人羡慕说，初高中送外卖都月入过万，老子一个大学生还过着七九六的生活，累得像条狗，还不如去送外卖。 对于这种站着说话不腰疼的人，杨凡嗤之以鼻，真要让这些过着七九六生活的白领来送外卖，坚持不了两天，毕竟当初就有一个小白领来送外卖，只是半天就辞了职。 在办公室里，空调吹着，夏天不热冬天不冷；送外卖，夏天被太阳晒，冬天被雨淋，风里来雨里去，风雨无阻。 这些外部条件暂且不说，就说大家都关心的钱。 是，在魔都这地方，你要是勤快一点，一个月收入上万是没什么问题，可是这里是魔都啊，国内最有钱的城市，月入一万在这里又算什么呢？ 而且，不是每个月都能上万的。 现在经济条件好，点外卖的人也就多了，各种各样的人都有。 迟到一分钟，或许就是一个差评。 有时候，对餐馆的饭菜不满意，也是差评，从来不管这跟你送外卖的有没有关系。 分手了，心情不好，要送外卖的逗自己开心，讲的笑话不好笑，或者画的卡通人物不好笑，一个差评就来了。 恋爱了，心情好，要送外卖的写上几句情诗，一不满意，不好意思，差评。 有人就要说了，谁让你是送外卖的呢，你挣得就是这份钱。 可是，送外卖的招谁惹谁了？我就是一个送外卖的而已，又不是什么都懂的才子，我要是懂那么多，还用得着送外卖吗？ 送外卖，顾名思义，是在规定的时间内把外卖送到你手中。规定上可没那些附加条件，什么画卡通、写情诗、帮着买卫生纸等等，这跟送外卖的有什么关系？ 但是，有些人就是不管那么多，反正没符合他的要求，就是一个差评。 差评是要扣钱的，像杨凡这种不习惯低声下气的求人家不要给差评的人，一个月的工资真不到一万。 当然，大部分人点外卖的客人还是不错的，不为难送外卖的，偶尔还会请送外卖喝点水，打赏点钱什么的。 一点点小小的暖心举动，就能让外卖人员感动不已，要不是大部分人还是通情达理的，估计真没人会愿意送外卖。 杨凡的今天运气就不差，整整一天，遇见的都是不错的客人，还有一个姑娘特意点了两杯咖啡，送了他一杯。 晚上回到据点，杨凡递上一支烟给正准备走的陈建国，笑道：“陈叔，你看我的工资是不是该发了，今天刚好一个月。” “你等一会儿，我看看。” 不久，杨凡就收到了短信通知，看了眼上面的数字，大概算了一下自己的工资，看了眼周围，发现没人才疑惑道：“陈叔，这工资是不是多了？” “没多啊。”陈建国比杨凡还疑惑。 “那个半个月前，我不是有十几个差评嘛，工资没扣。” “你失恋了嘛，我能理解。” “那谢谢陈叔了，有时间请您吃饭。” 杨凡没过多在意细节，笑着准备走，却听陈建国笑道：”你现在有时间吧，叔请你吃饭。“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他只好等着陈建国关门，一起找了个路边烧烤摊。 “小杨啊，你年纪也不小了，现在分手了，有没有想过再找个女朋友？”陈建国主动给杨凡倒了一杯啤酒。 陈建国挺喜欢杨凡的，杨凡踏实肯干，为人豁达，没有小市民的那种斤斤计较，而且还是交大的在读博士生。 要学历有学历，要人品有人品，长得也帅气，至于杨凡兼职送外卖这件事，他从来就没放在过心里。 当初杨凡去应聘之前，陈建国就接到过上头的电话，嘱咐过他好好照顾杨凡，当时他还没在意，以为就是小领导的后辈。 后来一次他们小主管聚餐，才知道所有人都接到了电话，这才知道杨凡并非他想的那样，这那是什么小领导的亲戚，至少也是魔都整个大区老总的亲戚啊。 要不然，杨凡也不可能在上学时，都能利用周末送外卖，送满三十天算一个月，请假从来都没被拒绝过。 换作寻常人，像杨凡一样，早被开了。 至于杨凡为什么回来送外卖，陈建国不在意，有钱人家的怪癖，他一个普通人不懂。 杨凡当然也不笨，多多少少也知道老爹打过招呼，毕竟他现在这个固定的兼职，是他老爹和大哥劝说下干的，要不然他随便找个家教啥的，不比送外卖轻松啊。 所以，他有时候挺郁闷的，因为陈建国的优待和关系，好些同事都在背后议论，难免听到一些难听的话。 以前关心生活，现在关心起女······等等，女朋友，记得陈叔家里好像有个女儿来着。 想到陈建国给他介绍女朋友的可能，杨凡顿时叹了口气，“陈叔，我才刚分手，没有谈恋爱的打算。” 陈建国直接道：“小杨啊，叔就直接跟你说吧，叔有个女儿，跟你挺适合的，现在在外企工作，工作不错，人长得漂亮。” 杨凡有些反感这种说法，工作好就工作好嘛，非要加上前缀，在外企工作。 他就想不通了，这年头在外企工作就是工作好了吗？在外企工作而已，好似比在国内企业工作高人一等似得。 “不是叔自夸，你自己看看，漂亮吧。”陈建国没发现杨凡眼中闪过的反感，摸出手机点开相册，放到了杨凡眼前。 “陈叔，我暂时没想谈恋爱。” “没关系，你们可以先认识认识嘛。” 领导把女儿介绍给自己，这都叫什么事儿啊，都怪自己太优秀。 杨凡叹道：“谢谢陈叔厚爱，您给我一个电话，有时间我打电话您千金。” “好好好，你记一下电话号码。”陈建国报出了一串数字。 一直围绕着女朋友的话题，这顿饭吃的杨凡很郁闷。 第十九章 又冒充男朋友？ 骑着电瓶车回宿舍，半道上手机响了起来。 停下车，摸出手机扫了一眼，尽管没有任何备注，但杨凡却知道是谁打来的，毕竟这个电话号码才听过不久。 他接起电话，喂了一声。 “你是杨凡吧，我是陈婷。” “你好，我是杨凡。” “首先，谢谢你平时照顾我爸。” 照顾？ 这从何说起？ 杨凡有些发愣，却听电话那头的陈婷笑道：“我都听我爸说了，说你平时给他买水，买饭，也不要钱。” 明明没有的事，这么欺骗自己女儿真的合适吗？ 杨凡连忙道：“没有的事，陈叔开玩笑的。” 电话那头的陈婷突然认真道：“杨凡，我爸是打算让我们两个相亲，我都知道，他喜欢你。不过我有自己的人生规划，三十岁之前不考虑谈恋爱，所以抱歉。” 虽然照片上的人长得挺漂亮的，但谁知道是不是真那么漂亮。 现在的化妆技术，丑女变美女太正常了，倒不是说他只注重外表，只是作为一个男人谁不喜欢漂亮的女人，就是七八十岁的老头子还喜欢呢。 如果一个男人都不喜欢漂亮的女人，只能证明一件事······ 关键，陈建国和他关系挺不错的，跟陈建国的女儿相亲，他总觉得很尴尬。 现在听陈婷这么一说，杨凡顿时松了一口气，“听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你放心，我绝对没那个意思，只是陈叔有那个意思，我也不好拒绝。” 讲真的，杨凡没觉得自己这句话有任何问题，但是陈婷却生气了。 “杨凡，我听我爸说了，你家庭条件不错，但是你凭什么瞧不上我，我今年二十五，在外企工作，年薪百万，不久之后还能去国外任职，我凭的是我的本事。” “国外，国外，国外的月亮比较圆还是怎么的？ 杨凡神讨厌这种开口闭口都把国外挂在嘴边的人。 “首先，我没有看不起你的意思，凭自己本事挣钱的人，任何人都没资格看不起人家。其次······”顿了顿，杨凡怒道：“你年薪百万跟我有毛关系啊，在外企工作了不起还是怎么着，去国外，跟我有屁的关系，神经病。” 挂断电话，杨凡抬头看了眼天上的明月，喃喃自语道：“老子也没觉得国外的月亮比较圆啊，还是咱们国内好。听老爹说，月亮上还有嫦娥姐姐来着，也不知道漂不漂亮，那只兔子应该很幸福吧，活了二十五年，连特么一只兔子都不如。” 话音刚落，电话又响了起来，杨凡接起来，“还有什么事？” “你才有病，你全家都有······” 杨凡直接挂断了电话，然后把电话号码拉黑。 骑上车回学校的路上，他做出了一个决定——明天去辞工作。 不知道陈婷会怎样和陈建国说，但是他现在和陈婷闹成了这样，继续在陈建国手下工作，他受不了。 况且，现在没女朋友，他作为一个单身男人，又没有什么特殊爱好，就是抽烟也是六七块的烟，一个人真花不了多少钱，他现在的存款不多，却足够他读完博士了。 至于老爹那边如何交待，根本不用交待，毕竟当初老爹和大哥劝说他去体验送普通人的艰辛时，老爹说过一句话，不用你待多久，能有所感悟就好，这段平凡人的生活能让你有个目标，老子就满意了。 加起来干了两年，已经很久了，好些大学毕业生，一年都能换好几个工作呢。 至于感悟，老实讲，他就只体会到了挣钱不容易，不过未来的目标他倒是想好了，留校当老师。 教书育人，挺好的。 当然，当老师肯定没有接手公司挣钱多，可他不怎么在意钱多钱少，钱，这种东西，够用就好。 还是二叔说的好，早年都过得那么辛苦了，难道长大了还去公司受累？ 当老师多好，尤其是大学老师，课不多，平时清闲，还有寒假暑假，时间多的一匹，有足够的时间陪妻儿。 想到妻儿，杨凡突然自嘲般地大笑道：“老子连个女朋友都没有，妻儿还早着呢。” 此时，一辆超跑从他身边跑过，只见跑车慢了下来，里面伸出一个漂亮的脑袋，大笑道：“大兄弟，祝你早日脱单。” 说完，开着超跑女孩儿才加快了速度，渐渐就消失在了杨凡的视线里。 “早日脱单？”杨凡回味了一下，“这个词汇真有意思。” 回到学校，把电瓶车停在楼下，摸出手机给陈建国打了个电话，没直说因为陈婷的关系，只是说家里有安排，不能再去上班了，明天就把制服送过去，递辞呈。 或许陈婷还没给陈建国打电话，所以陈建国一听这话，表示了惋惜，大度说不用还制服，有时间来家里坐坐，尝尝你婶婶的手艺。 至于辞呈，提都没提，杨凡虽然是按照正式员工领的工资，但不是记录在册的正式员工，根本就没有辞职一说。 刚刚挂断电话，又来电话了。 “有什么事？”杨凡接起电话，一边朝楼上走，一边问道。 “那个，没打搅你休息吧。”电话那头的乔楚有些不好意思。 “没有，我才刚下班呢。” 乔楚松了一口气，讪笑道：“挺辛苦啊，你现在一天能挣多少钱？” “还好，一天两三百吧。” “那我出三倍······” 杨凡连忙打断道：“等等，你不会是又要我去冒充你男朋友吧？” “你真聪明。”乔楚拍了个马屁。 “大姐，不是我聪明，你找我除了这件事还能是什么事，不过乔叔叔······” “你叫谁大姐呢，我有那么老么，我才比你大几天而已。”乔楚有些生气。 “得，姐，行了吧，冒充男朋友这件事，你别找我，我也要工作的，没时间陪你玩。” 或许是察觉到了杨凡准备挂电话，乔楚连忙道：“等等。” “还有什么事儿？”杨凡有些不赖烦了。 “你工作一天三百，我给你一千，只需要冒充一天就够了，以后不麻烦你。” “这就不是钱的事好吗？” 杨凡虽然不知道乔楚为什么又要找人冒充男朋友，但想也知道是为了骗人。 经历了之前在乔家的事，杨凡现在觉得骗人这种事，不合适。 “那你怎样才能答应？” “不好意思，我拒绝。” 说完，杨凡挂断电话，上了楼。 第二十章 小样儿，我还收拾不了你 回到寝室，寝室里空无一人。 扫了一眼床下的书桌，杨凡就知道三人这会儿在教学楼用功。 现在才八点多，一般要到十点多三人才会回来，还没有分手之前，王城有时候都是第二天早上才回来。 就在他考虑是不是也去教学楼看书时，电话又来了。 “今天的电话可真够多的。” 杨凡自语一句，接起了电话：“乔叔叔，您好。” “小凡啊，你小子不厚道啊。” “不厚道？” “嗯，确实不厚道，昨天你走的时候，跟我们保证照顾妞妞，结果呢？” 这不是一句客气话嘛。 再说了，乔楚又不是小女孩，用得着他照顾么。 “乔叔叔，我没听明白您的意思，乔楚现在挺好的，刚才还跟我打电话来着，听声音身体很健康的。” “我不是说这个事，我是说妞妞找你帮忙，你干嘛不帮忙？” 杨凡服了，乔楚居然能把这件事告诉她爸妈，这女人脑子怎么长的，脑回路这么清奇吗？ “不是，乔叔叔，乔楚让我假扮她男朋友。” “那就假扮啊，你们就是真男女朋友我都不在乎，还在乎你假扮她男朋友？”电话那头的乔梁满不在乎道。 杨凡有些沉默。 乔梁突然叹了口气，“小凡啊，叔叔和你阿姨挺喜欢你的，不是因为你家有钱，这些年追乔楚的有钱人多了，叔叔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但你小子对我胃口。叔叔问你，妞妞喜欢吃什么？” 突然转变话题，杨凡下意识就说了出来，“糖醋小排，火腿鸡蛋羹，茄汁松子鱼，酱烧蛏子，白切鸡，上汤······不是，叔叔，您问我这事干嘛。” 其实不是杨凡故意去记的，只是习惯了观察生活中的细节，也就记住了。 “没什么。”电话那头的乔梁哈哈大笑，“小凡啊，冒充男朋友这件事，你有时间就去，要实在没时间就算了，叔叔也不是强人所难的人。” “叔叔，我去还不行嘛。” “那行吧，我这就给乔楚打个电话，让她到时候来接你。” 远在崇明的乔梁和楚芸笑了，连自己女儿喜欢吃什么都记得清清楚楚，这事儿就成了一大半了。 老两口连忙给乔楚打了个电话，然后笑呵呵的去睡觉去了。 说起乔楚找人冒充男朋友这件事，其实也有点无奈。 乔楚长得漂亮，是鼎晟律师事务所的门面担当，明里暗里追求她的同事不少。 对于这些人，她倒是能做到不假于色，可对于带她入门，帮她解决了王家少爷这个麻烦的师父就不行了。 今天她去上班，又被师父叫到了办公室。 她师父叫李云，是一位看起来的很是儒雅的中年男人，有家有室的，老婆也漂亮，他老婆平时更是把乔楚当成了亲女儿对待。 见到乔楚进办公室，李云直接开门见山说，乔楚啊，你现在还没男朋友吧。年纪不小了，师父在你这个年纪，孩子都有了，你也该考虑找一个男人照顾你了。你师娘有个侄儿，人挺不错的，有时间你们认识认识，一起吃个饭。 乔楚没想到刚刚逃过家里的催婚，又遇见了师父师娘催婚，她愣一下，直接就说自己有男朋友了。 李云也愣了一下，乔楚是什么样的人，他还能不清楚，工作起来不要命的人，大多数时间都在事务所加班，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有男朋友嘛。 他知道这是乔楚的婉拒，但一想到家里的老婆，他又叹气说，乔楚啊，你要真不愿意就算了，师父也是强人所难的人，就是你师娘那里，你自己想办法去解决啊。 这话也能叫不强人所难？ 乔楚哭笑不得，赌咒发誓说自己真有男朋友了，不久前认识谈的，正打算大年十五带男朋友去李云家拜访。 李云觉得大年十五不合适，毕竟大年十五是一家人团聚的时间，他便改了时间，改到律师事务所开年会上，也就这两天。 逃离似得从办公室出来后，乔楚就傻眼了。 她哪有什么男朋友啊，在家里经历一次假男朋友的事，现在谎话都张口就来了。 家里的爸妈倒是好骗，李云不是那么好骗的。 乔楚的人际关系，李云都清楚，随便找一个，肯定唬弄不了李云，但是一时间她又上哪儿找一个男朋友冒充呢？ 再去一次咖啡厅，她自己都不好意思。 所以，杨凡是最好的选择。 杨凡是学生，和公司的人都不认识。又假装过一次她男朋友，两人也挺熟悉，她对杨凡很放心，演技妥妥的，有过上一次的教训，这次肯定没人能看出来他们是假关系。 只是她没想到杨凡会拒绝，所以就想到了乔梁和楚芸，她不是不知道老两口喜欢杨凡，有意撮合他们两人。 不过，她觉得反正迟早都要嫁人，嫁谁都是嫁，杨凡人也不错，大家顺其自然就好，她对老两口的撮合并不怎么反感。 在家里左等右等，等到乔梁跟她打了电话，乔楚就笑了。 随手抓起桌上的水果咬了一口，拨通了杨凡的电话。 “后天我来接你，记得到时候好好打扮一下。” “我说你够可以的啊，居然敢给乔叔叔和楚阿姨打电话。” “哟呵，听这口气生气啦。”乔楚心情舒畅，不知怎么的，只要杨凡不高兴，她就很高兴。 寝室里的杨凡没说话。 “我这不是没办法，不过你放心，有好处的，我们公司的开年庆，有好多的美女，随便你挑。” “我不喜欢美女，我对美女没兴趣。” 透过话筒，乔楚都想象到杨凡气呼呼的样子，她笑道：“帅哥也有，而且还是事业有成的帅哥。” “你有病吧，我连美女都不喜欢，我要帅哥干嘛用？” “除了美女不，就是帅哥了嘛，难道你喜欢不男不女啊，口味这么重？” “有动物吗？”杨凡在寝室没好气道。 听到这句话，乔楚傻了，随即笑道：“还真有，只要你去了保证有，我私人再赠送你一只兔子。” “乔楚，你该吃药了啊。” “你有药啊。” “你在这样，我不去了啊。” “不去好啊，等会儿我让我妈给你打个电话。” “你狠，我服了，挂了，后天来接我吧。” 乔楚挂断电话，狠狠地咬了口水果，喃喃自语的笑道：“小样儿，我还收拾不了你。” 第二十一章 交大的传说 大学的宿舍是个很奇特的地方，女生宿舍那是男生的禁地，除非是学生会查寝，男生敢越雷池一步，那位看着好似什么都不管的宿管大妈能喷你一脸吐沫。 但是，男生宿舍对女生来说，和自己菜园子没什么两样，想进就进，想出就出，宿管大爷偶尔还会热心的给你指个路啥的，所以今天乔楚来接杨凡，听到杨凡说让她先等着，她也没多想顺利的上了楼，进了寝室。 因为是寒假的原因，宿舍里没有多少人，就是有也是窝在寝室打游戏，对于乔楚这样的大美女上楼，没有引起任何轰动。 当杨凡替三个懒虫带着中午的饭菜进宿舍后，就见着乔楚姿态优雅的坐在他位置上，微笑着的跟寝室里的三个牲口说着话，从容的应付着三人热情的招呼。 “你回来了，没想到你们寝室还挺干净的，堪比女生宿舍了。”乔楚看向杨凡，语气完全是一副老婆的语气。 什么堪比女生宿舍，说得好像女生宿舍比男生宿舍的卫生好一般。 当年，作为学生会生活部的成员，杨凡去过女生宿舍，女生宿舍的卫生还不如男生宿舍了，有一次去查寝，还遇见了一位抽烟的师妹，问他要不要也来一根。 杨凡没理她，提溜着袋子走到桌子边，朝寝室里的人喊道：“玛德，老子怎么就没见着你们这么热情的招待我呢，吃饭了。” “你是女的吗？”王城扭头问道。 杨凡无言以对，一群牲口，不与他们计较。 “杨凡，我还没吃饭呢。”乔楚笑道。 最后一个字还拖着一点尾音。 有点儿撒娇的意味。 杨凡：“······” “师姐，你吃我的。”王城很热情，直接走到杨凡身边，一把推开他，把打包的盒饭递给了乔楚。 乔楚摇了摇头，双眼好似能说话一眼，委屈的看着杨凡。 演。 你接着演。 这么好的演技，当什么律师啊，怎么不去演戏呢。 杨凡无语，拿起盒饭递给了乔楚，转头看向王城，“你叫她师姐，乔楚是你们学校毕业的？” “我去，你傻了吧，师姐可是我们交大传说中的校花啊，你居然不知道？”王城看着杨凡，就像是在看一个怪胎一般。 听到王城这么说，王涛仔细看了看乔楚，若有所思，随即喊道：“我想起来了，难怪我之前总觉得熟悉，她是法学院的，比我们高一届，当年录取通知书上有师姐的照片。” 这年头，大学招生不容易，尤其高校招生，各大高校都在抢生源，所以想出了各种各样的办法，用学校的美女学生作宣传自然能吸引到不少学生来读书。 事实上证明，美女学姐跟小师弟并没有多大关系，师姐都是师兄的，就连师妹也是师兄的。 这是一个悲伤的故事。 “我去，你们这会儿才看出来啊，当年我就想报交大的，可惜差了两分，本想着考研了能有机会来着，可惜啊。”王城感慨道。 杨凡没理会王城，他看着王涛道：“真是我们交大的？” 王涛嗯了一声，“是我们交大的，那会儿她和一个叫李和的师兄······” 他顿时想起当事人就在眼前，也就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意思已经表达的很清楚了，乔楚和一个叫李和的有过一段感情。 感情应该还挺轰动的，要不然王涛也不会知道。 至于杨凡倒是真不清楚，法学系在徐汇校区，他们工商管理专业在他们进学校的那年，正好搬到了长宁。 再加上杨凡忙着挣钱，后来又和王梦谈恋爱，也没有时间去关注学校的校花什么的，所以不清楚。 “没想到，你在交大还挺出名的。”杨凡笑道。 乔楚还没说话，王城就笑道：“岂止在交大出名，在很多学校都很出名好不好，你知道我高中同学有多少报考了交大吗？全都是冲着师姐来的。” “有多少？”袁浩问道。 王城恨不得抽袁浩一巴掌，他就是一个比喻而已，他上哪儿知道有多少人报考交大。 “以后啊，少吹牛，牛皮吹爆了吧。”杨凡哈哈大笑。 王涛摇摇头，“还真不是吹牛，因为乔楚师姐，我们系当初也有不少转去了法学系，当初大家抱怨我们专业来长宁来的不是时候，你还记得吧？” 杨凡点了点头，读大一的时候，总能听到男同学抱怨，还有些印象。 “你的意思是，当初大家抱怨都是因为她？”杨凡指着吃饭的乔楚问道。 王涛点了点头。 “厉害啊。”杨凡竖起了大拇指。 “还好。”乔楚微微一笑，站起身，“我去车里等你。” 作为大家谈论的当事人，乔楚有些不适应，再次从师弟口中李和这个名字，她也有些恍惚。 乔楚一走，寝室里顿时炸了锅。 “我的天，凡爷你可以的，没想到居然是乔大校花，我特么当年报交大的研究生就是冲着乔大校花来的，结果人家没读研。” “快说说，你和乔大校花怎么认识的？” “能怎么认识啊，就是在转角遇到爱咖啡厅认识的。”杨凡有些无语道。 “真是走狗屎运了，你那天出门踩狗屎了吧。” “你说我们怎么就没那么好的运气呢，虽然是假男朋友，但也是乔大校花的假男朋友啊，而且还跟着人家回了家，这要是落在我身上，我愿意减寿十年。” “你真愿意减寿十年？”杨凡盯着王城，很认真的问道。 “开玩笑，你还当真，你傻还是我傻，漂亮女人多了去了，谁值得十年寿命啊。”王城踹了下王涛，“涛子，你怎么不说话。” 王涛沉默了一会儿，神情严肃：“凡爷，乔楚这个人，说是我们交大的传说都不为过，她当初和李和号称我们交大的金童玉女，感情很深。据说大三的时候，李和出国留学了，乔楚还因此割腕自杀，你可别陷进去。” 听到王涛这么一说，王城一改之前的作风，认真道：“涛子说的有道理，这种女人很痴情，一旦你真对人家产生了感情，最后受伤的肯定是你。” “我没小城那么有经验，但是我觉得如果那个李和回国，人家极有可能死灰复燃，你可别动真感情。”袁浩劝说道。 “你们想太多了，我是那种假戏真做的人吗？”杨凡全然不在意。 “难说。” 第二十二章 杨凡的身份 杨凡不怎么喜欢穿正装，他总觉得穿西装穿皮鞋很不舒服，有种约束感。 但是，他还是换上了正装。 一来，答应了乔楚，就应该扮演好自己的角色。 二来，是去参加乔楚公司的开年庆，正式场合，穿正装是对人家的尊重。 不过，他的西装是早些年老爷子给他买的，现在穿有些短了，看起来有些滑稽。 王城笑了笑，从衣橱里拿出了一套正装递给杨凡，“虽然比不上你的定制西装，但是牌子也不错，应该不会丢脸。” 到底是有钱人家的孩子，杨凡第一次穿的时候，王城就一眼认出了西装是定制的高级货。 那次王城还特意问过杨凡的家庭情况，杨凡随口说了一句家里是开公司的，王城也就没多问，毕竟他们又是冲着家庭条件去交朋友的。 “谢了。” 杨凡换好衣服下楼，敲了敲车窗，车里的乔楚才回过神来，打开了车门，“看不出来，你穿上正装还挺帅的，还有点儿像世界首富。” “我本来就帅，好不好。”杨凡臭屁道。 坐进车内，他下意识的看了眼乔楚的手腕，穿着羽绒服没瞧见。 乔楚没说话，发动了车子。 等车快要到地方，乔楚将车停在了路边，在车里脱下了外面的羽绒服。 杨凡又忍不住看了过去，果然发现了她手腕手有一点浅浅的疤痕，如果不特意去看，完全看不出来。 见着乔楚又准备脱掉外面的裤子，杨凡傻了，这会儿可是傍晚，又是市中心，人来人往的，太刺激了吧。 然而，等到乔楚脱掉外面裤子，便露出了礼服的裙摆。 很显然，杨凡想多了。 ······ 傍晚，华灯初上，魔都最出名的酒店某一层，摆着几张长桌，桌上放着各种美食美酒，大厅落地长窗的屏风后面，坐着一支乐队，悠扬的乐声从屏风后传来，闲适优雅。 大厅里的布置极为富丽堂皇，以金色调为主，暗金色的墙纸，鎏金描彩的欧式桌椅，在水晶灯下熠熠生辉。 大厅里的客人，一看就是成功人士，特别是女人们一个个穿得花枝招展，尽情的展示着自己的漂亮，一眼看去，能闪瞎人的眼睛。 斛筹交错，衣香鬓影，不少有钱人都聚集到了这里。 想想也很正常，鼎晟律师事务所是国内最有名气的律师事务所之一，来捧场的人自然不会少。 当乔楚和杨凡出现后，大厅里出现了一瞬间倒吸冷气声，无它，乔楚太漂亮了，一身紫色的轻纱斜肩长裙晚礼服，完美村托出了她的美貌，令大厅里的女人黯然失色。 一位长相帅气的男人连忙走了过来，对着乔楚伸出了手，“乔楚，你来了。” 乔楚嗯了一声，轻轻一握，随即松开手，笑道：“李律师，这是我男朋友，杨凡。” 本来在乔楚身边装死的杨凡，听到这句话，连忙露出了一个笑脸，“你好，杨凡，现在还在读书。” 后半句是杨凡故意加上去的，意思很明显，你们要追乔楚尽管追，不会输给我一个学生。 李律师还是很客气的，言语没有不妥之处，热情的跟杨凡打了招呼，然后就把话题转移到了乔楚身上。 “乔楚，你小心一点，今天王家的少爷也来了。” 听到这句话，乔楚点了点头，杨凡则有些失望，怂蛋啊，怎么也应该拿出为了美人不惜得罪有钱人的气势来嘛。 走进大厅，杨凡愈发觉得追乔楚的那些人是怂蛋，原本准备过来打招呼，看着王远领着人过来，居然全都打起了退堂鼓。 杨凡现在很不高兴，因为王远身边还跟着老熟人，绿了他的陈薪芸和前女友王梦。 不知是觉得羞愧，还是修养好，陈薪芸和王梦都没说话，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杨凡还没反应，就听王远笑道：“凡哥，你这是来捧场来了？” “捧场？！捧谁的场？”杨凡有些疑惑。 “当然是李叔叔的场啊。”王远理所当然道。 杨凡转头看向乔楚，“你在鼎晟律师事务所工作？” 乔楚点点头，有些不懂杨凡怎么会出现尴尬的神情。 “凡哥，你和乔小姐是一起来的？”看着两人的样子，王远比杨凡更尴尬，“凡哥，要不我们找个地方坐下聊。” 杨凡点点头，乔楚自然而然的挽住了杨凡的手，跟着王远去了不远处的座位。 刚坐下，王远便举起了手中香槟，歉意道：“嫂子，以前是我不对，我先干为敬。” 堂堂王家小少爷，能做到这个份上，乔楚自然知道不是因为自己的原因，是因为她旁边的这个男人。 她下意识看了一眼杨凡，笑说着，没事，都过去了，然后一口气喝完了酒杯里的酒。 “嫂子大气。”王远笑道。 “你们之间有矛盾？”杨凡悠悠喝了口酒。 “也没什么矛盾，就是前几年，我追过乔小姐。” 杨凡哦了一声，“你不用理会我，放心大胆追，我和乔楚······” 又被踩了一脚，令杨凡及时改了口，“我和乔楚才刚谈恋爱，以前的事，不用在意。” 这疯女人是不是除了踩脚之外，就没有其他法子了。 王远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转移话题道：“凡哥，要毕业了吧，有没有创业的打算。” 杨凡摇摇头，笑道：“我准备留在交大教书。” “教书，你爸同意你当老师？”不远处传来了一个儒雅的声音。 转头望去，只见一位儒雅的中年男人领着一个丰腴的妇人朝他们走了过来，坐着聊天的三人连忙站起身。 “李叔叔，赵阿姨。”杨凡和王远同时打招呼道。 乔楚走上前，指着杨凡笑道：“师父、师娘，那个是我男朋友杨凡，我没骗您吧。” “你们真是男女朋友？”李云问道。 “是。”杨凡硬着头皮应承了下来。 李云点点头，笑道：“之前听说你要教书，你爸能答应？” “我爸应该能答应吧。”杨凡有些不确定。 “哈哈，你爸的心思，估计也没谁能摸清楚，我看你小子想要教书不容易。” “······” 男人们聊了起来，赵芳拉着乔楚走了。 在一个比较僻静的角落，赵芳问道：“小乔，你真和小凡在谈恋爱？” 乔楚点点头，“师娘，您认识杨凡？” 这个问题他之前就想问了，她总觉得杨凡在面对师父的时候很尴尬。 “认识，小凡二叔和你师父妹妹结了三次婚，我们能不认识吗。” 所以说，杨凡能不尴尬嘛，李云是他前二婶的哥哥，亲的。 要是知道乔楚是在鼎晟上班，打死他都不愿意来凑这个热闹。 看着乔楚一副恍然的样子，赵芳询问道：“你和小凡谈恋爱多久了？” “没多久。” “知道小凡是什么人家吗？” 乔楚摇头。 “小凡是杨家的二小子。”赵芳叹了口气，劝说道：“如果没谈多久，找个机会分了吧，杨家不是那么好进的。” 作为曾经的亲家，赵芳了解一点杨家的情况。 杨凡的大哥杨鼎孩子都有两个了，到现在还没跟人家姑娘结婚。 杨凡的老爸杨平单身二十多年了，也没找个女人安安心心的过日子。 杨凡的二叔杨安就更别说，都离婚三次了。 赵芳理所当然的认为杨家人对待婚姻很淡漠，她不看好乔楚能够嫁入杨家。 乔楚有些出神，脑海里出现了很多个杨家，但是她怎么也想到，赵芳嘴里的杨家是这个世界的首富之家，杨凡是首富之子。 第二十三章 传奇大佬 过滤掉一个又一个杨家，乔楚回过神来，准备问问到底是哪个杨家，却见赵芳已经去了远处和人打招呼。 把好奇心压在心底，乔楚朝杨凡他们走了过去，余光发现了那个叫王梦的女孩子，她觉得有些好笑，这场酒会，恐怕那个叫王梦的女孩子最不好受吧。 的确，王梦现在心里很不好受，原本以为放弃了一棵草找到了一个金龟婿，却没曾想那棵野草竟然才是埋没在沙砾里钻石。 相比起和王远等人谈笑的杨凡，她现在找的男人只配在人家身后做个跟班，她有些委屈，但气愤更多一些。 她觉得杨凡曾经欺骗了她，没有告诉她真实的身份，如果她知道杨凡的真实身份，她肯定不会选择分手的。 事实上，还真不是杨凡故意隐瞒身份什么的，他只是习惯了说老爹是个开公司的，无论对谁都是那样的话。 当然，王梦的误不误会，杨凡也不关心，他现在就想走，待在这儿太特么尴尬了。 好不容易熬到酒会结束，杨凡准备走，却被李云给拦了下来，“小凡，有时间去家里坐坐，你来魔都这么些年，去叔叔家一次不容易啊。” “有时间一定去叨扰李叔叔。”杨凡嘴上是这么说，心里却想着，不会有时间的。 “你啊，小乔这姑娘不错，好好珍惜，别跟你大哥和你二叔不学好。” 杨凡点头，“不会，我会珍惜乔楚的。” 话音刚落，就听王远招呼道：“凡哥，我先走了，有时间出来玩。” 听到这句话，李云又教育道：“如果真打算教书，以后少跟王家小子接触，不是什么好玩意儿。” 言外之意，就是打算从商，还是要多接触了。 杨凡听得懂。 他有些反感商场上的这些弯弯绕。 不过，对于别人善意的提醒，杨凡从来都是心怀感恩的，他笑道：“谢谢李叔叔提醒，我知道了。” 吧啦吧啦说了一大堆，聊了半个小时，杨凡才跟着乔楚离去。 坐上车，杨凡就叹道：“以后如果有李叔叔在，千万别叫我，太尴尬了。” “有什么好尴尬的，又不是你跟师父妹妹离了三次婚。”乔楚不在意，发动了车子。 杨凡叹了口气，没说话。 的确，不是他跟李卉离了三次婚。 但是，跟李卉离婚的人是他亲二叔。 现在两家的关系虽然也还不错，但是两家人都会尽量的少接触。 待在一起，难免就要想到那三次婚姻闹出来的笑话和矛盾。 车里沉默了一会儿，乔楚委实忍不住了，“今天听师娘说，你是杨家的二小子，你们杨家是哪个杨家？” “你今天中午的时候，不是说了吗。” “中午我说什么了？” 乔楚回忆着她跟杨凡说过的话，突然想起，她之前说过一句，有点儿像世界首富。 她转头看着杨凡。 杨凡吓了一跳，连忙喊道：“看路，看路。” 也就是没在红绿灯路口，否则他都觉得自己可能英年早逝。 稳了稳方向盘，乔楚这才问道：“看起来是有点像，你不会告诉我，你真的是那位一亿大佬的儿子吧？” “一亿大佬？”杨凡疑惑道。 “你不知道？咱们的那位世界首富杨平曾经在一次采访的时候说，年轻人要给自己顶个小目标，先赚他一个亿，所以大家都笑称一亿大佬。” 杨凡还真不知道有这件事，他只知道老爹有次被采访说自己就是普通家庭。 他觉得老爹挺不要脸的，也就不再关注老爹的消息。 实际上，他老爹还有很多传奇，比如：一无所有，平平无奇，悔创集团等等，真要说，说上一个小时都不一定能说完网友对他那位传奇老爹的戏称。 他摇了摇头，没说话。 “所以你真的是世界首富的儿子？”乔楚问道。 “如果你说的是富豪榜的名单，那就没错了。”杨凡觉得这说法才够准确。 至于什么世界首富，他老爸都不敢这么嚣张的说自己就是世界首富，世界上有钱的人海了去了，谁都没那个底气说自己就是世界首富。 确定了杨凡的身份，乔楚连忙找了个地方，停下了车。 然后，她一眨不眨的看着杨凡，认真道：“我想采访一下你，作为首富之子，你有什么感想。” “什么感想？挺辛苦。” “所以你是说你有个首富父亲，压力很大？”乔楚煞有其事的拿起了一瓶矿泉水，放在嘴边说完，又递到了杨凡嘴边。 杨凡有些哭笑不得，大姐这是瓶子，不是话筒，你是律师，不是记者啊。 “我没什么压力，就是辛苦，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以前的经历，我上次就在你家里说了好不好。” 听到这句话，乔楚才反应过来，杨凡的确在她家里说过。 她换了个话题，接着问道：“请问杨凡先生，杨平先生把自己读高中的孩子赶出家门自立更生，你觉得他是一位好父亲吗？” “好父亲？”杨凡愣了一下，斩钉截铁道：“是，他是为了我们好，是一位好父亲。” “请问，杨平先生私下里是怎样的一个人，据网上传言，他是一个不苟言笑的人，是事实吗？” “我说过了，他平时不太讲究。” “怎么不讲究呢？能说具体点吗？” 杨凡有些被问烦了，“我说你烦不烦，你了解一个糟老头干嘛，你要真对他敢兴趣，有时间我介绍他给你认识。” “谁对你爸感兴趣了，我就是好奇而已，你知不知道全国三十多亿人，有多少人都对他老人家感到好奇啊。” “不知道。” “连自己爸爸都不关心，你这儿子当得可真够失败。”乔楚再一次启动了车子。 “我敢说，全国至少有一半的人，好奇你爸究竟妖孽到了什么程度。十岁创业，十二岁挣到了不菲的身家，二十岁成了国内房地产第一人；三十岁不到，又多了个互联网第一人的称号；没过两年，他又开创的电商行业，成了电商行业的领路人，带动了各种快递行业的发展。从网上和各种采访来看，他创业这么多年，从来就没有一次失败的案列，你知道这有多夸张吗？” 杨凡点了点头，“还有酒店服务业。” “你说什么？” “我说，他还投资了酒店行业，好像还有零售行业来着，沃马连锁超市就是他的一个产业。”杨凡提高了音量。 “你是故意的吧。”乔楚没好气道：“你知不知道你爸爸是怎样的人啊，你怎么能这么平淡呢？” “我都跟他生活二十五年了，我不平淡还要我怎样？还有，他是怎样的人，我用你说啊，我比你更了解好不好。” 杨凡就听不得这种话，他可是亲儿子，难道外人还能比他更了解自己老爹。 “算了，我懒得跟你说，你根本就不懂，你爸爸是怎样的传奇大佬。” 要说父亲是传奇，杨凡其实一点不觉得夸张。 商业上的暂且不说，乔楚已经说了一大半，还有乔楚不知道的是，他老爹还会写歌，每一首都是经典，过去二十多年了，现在依旧有不少人喜欢那些经典歌，还会讲童话故事讲一些从来没有的神话故事等等。 杨凡就奇了怪了，一个人的精力是有限的，他老爹怎么就有那么多精力去钻研那么多东西呢。 第二十四章 朝着好方向发展？ 魔都这地方吧，什么都好。 经济繁荣，美女也多，国际性大都市，有海纳百川的胸怀，包容万物，而且特别有体贴外地人，推出了各种各样的套餐，不了解本地美食的外地人进饭店，只用点套餐就行。 唯一不太好的地方，就是太大了，也太堵了。 从酒店会宿舍，已是半夜十二点。 乔楚推了推在车上睡觉的杨凡，“醒醒，到地方了。” 杨凡发出一声呻吟，有些迷糊的瞧了眼车外，伸了个懒腰，“到了。” “你这么没有绅士风度，也难怪人家女孩子跟你分手，要是我，我也跟你分。”乔楚语气不太好，作为一个男人居然让女孩子开车，自己却在车上呼呼大睡。 绅士风度，按照杨凡的解释就是礼貌，不知道乔楚为什么说他没有礼貌，但杨凡觉得自己挺有礼貌的。 如果自己没有礼貌，你爸妈也不会那么喜欢我了。 这句话他没说，义正言辞道：“我再跟你重申一遍，不是她甩了我，而是我跟他分的手。” 想起，今天晚上王梦委屈的神情，乔楚好奇道：“说说，人家女孩子为什么跟你分手？按照你这条件······” 乔楚顿了一下，上下打量了好几眼杨凡，“按理说也不错啊，小伙子长得也帅，家里又有钱，人又老实，比她今天的那个男伴强多了。” 说到人老实，乔楚撇了撇嘴，老爸老妈就喜欢老实的人。 “我说你问你那么多干嘛，下去。”杨凡有些不耐烦。 乔楚气笑，“这是我车，你让我下去。” “得，我下去。”杨凡睡迷糊了，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打开了车门。 “你等等。”乔楚拉住他，“你还没说为什么呢？” “还能是为什么啊，女人寂寞了呗。” 说起这个杨凡就郁闷，谈了五六年的恋爱，为了尊重她，为了能在结婚之夜留下个美好的回忆，反倒是戴了顶绿帽子，这上哪儿说理去。 都是二十五六的人，乔楚顿时就明白杨凡的意思，她朝他的裤裆看了一眼，“你不行啊，我跟你说啊，这种病要早治······” “谁，谁不行了，我自己都没用过，怎么就不行了。”杨凡怒道。 “你看看你，说话都没底气。” 杨凡叹了口气，有些郁闷道：“我骗你干嘛，我最多也就跟她亲亲小嘴而已，之所以会现在这样，估计是因为她觉得我们家里穷吧。” 他翻了一个身，神情有些玩味道：“我说你们女人是不是都这样······” “我们女人怎么样？”乔楚打断道。 “物质。”杨凡淡淡的吐出两个字。 “别人不知道，反正我觉得我自己挣的钱够我花了，我不在意将来的男朋友有没有钱。” 杨凡翻白眼。 倒不是说他不信，从乔家夫妻的言行就能看乔楚和乔家夫妻差不多，都不是那么在意钱的人，只是凭乔楚的相貌和能力，找的男朋友也不会差。 此时，乔楚好像有些明白了，可她反而愈发疑惑，“你们家可是首富啊，人家女孩子会因为物质跟你分手？” “我带她回家的时候，我爸我哥都没在家，带着她去见的我爷爷奶奶，我爷爷奶奶住的老胡同，所以看起来我们家挺一般的。” “你就没跟人家姑娘说你们家其实很有钱，你是有钱人家的孩子？这都什么年代了，你还玩富二代装穷，寻找真爱那一套？” “我没装穷，我本来就穷。” 乔楚撇嘴，一副我就看你表演，你好好演，继续演的样子。 看着乔楚的样子，杨凡揉了揉太阳穴，脑阔疼。 “我是习惯了。”杨凡叹了口气，“这么说吧，要是我天天跟你说：乔楚，我有钱，我可是杨平的儿子，你就不觉得挺欠揍的？” 乔楚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那是挺欠揍的。” “行了，我下车了，回去慢点。” 杨凡打开车门，突然觉得有些不公平，他都说自己的事，乔楚还没说呢。 所以，他又重新坐了回去，“对了，你怎么和你前男友分手的，据说你们感情很好啊？” “下去。”乔楚冷冷道。 “下去就下去嘛，那么凶干嘛。”杨凡嘀嘀咕咕。 “等等。” “干嘛，还有事？” 乔楚没说话，往后靠在椅背上，无声附和的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回忆之色。 过了一会儿，她才平静道：“他叫李和，家庭不算富裕，是单亲家庭长大的，大三争取到公费留学的机会，出国后，就没了消息，我们就这样分手了。曾经爱过，爱到了骨子里，寻死觅活的，气得我妈住进了医院，现在想想都觉得好笑。” 乔楚自嘲般的笑了笑，笑过后才反应过来，她现在就好像是在跟男朋友坦白以前的爱情一般。 她恼怒道：“我跟你说这些干嘛。” 杨凡呸了一声，他就反感那种拿着公费留学，最后却留在国外给外国人干活的人。 现在有些人啊，也不知道脑子被门挤了，搞得外国人好像真要高人一等似得，同样是读研，外国人补贴十几万，国人就特么一万块，就这还有教授说给外国人的补贴少了。 好在，交大附和这种言论的某位教授，直接被开了。 说起来交大还是不错的，至少是一视同仁的，对研究生的补贴，国内的学生好像还要高那么一点点。 “你前男朋友，放在一百多年前，估计就是个汉奸；在爱情上，就是渣男，对你我深表同情。” “我用得着你同情？被人戴绿帽子的家伙，有什么资格同情我。” “乔楚，你知道吗？”杨凡没有继续说下去。 “我知道什么？”乔楚好奇道。 “就你这样的性格很容易被人打，谁要是看上你，不是脑袋被门挤了，就是眼睛瞎了。” 杨凡叹了口气，“唉，我都替乔叔叔和楚阿姨感到伤心，都养你二十五年了，估计还得一直养下去啊。” “滚蛋。” “怎么滚？没滚过，你教教我，听乔叔叔说你小时候挺会在地上滚的。” 杨凡笑着打开车门走下去，扒在车窗上叮嘱道：“回去慢点，路上注意安全。” 第二十五章 都怪你 魔都，某一处高档公寓内。 电视里放着一部都市爱情剧，剧情讲述的是，一位家庭不怎么富裕，却因为拆迁得到一大笔赔偿之后的拆二代女孩儿，受不了穷男友的冷落和种种坏习惯，和男友分手后，与一位房地产商公子过上幸福的日子。 一对中年夫妻坐在沙发上，看的津津有味。 “老头子，你说这电视剧像不像我们女儿的经历。”中年妇女推了下旁边的老公，满脸的笑意。 “还别说，真有点像。”中年男人笑道：“小陈那个人不错，今天来接小梦的时候，提的东西不少，我算了一下，值好几万。” 想到小陈下午送来的礼物，中年男人和中年妇女笑得愈发开心。 听到房门打开的声音，两人不由得朝门口望去，看见王梦走进屋，两人不由得愣了一下。 中年妇女疑惑道：“女儿，你怎么回来了，我刚刚还跟你爸说起你和小陈呢。人家小伙子不错，你们谈谈，把婚结了，早点把孩子生了。陈家是大户人家，估计也没时间，孩子给我们带也好，我跟你爸又不喜欢去收租，免得我跟你爸整天无所事事。” 中年妇女自顾自的说着话，完全没注意到王梦脸上的红润和不高兴。 “他回家跟他爸商量事情，我就回来了。”王梦醉醺醺道。 都说女儿是老爹的贴心小棉袄，当爹的对女儿更细心，中年男人显然注意到了女儿的情绪不好。 “怎么了，和小陈吵架了？” 一听这话，中年妇女也注意到了，没有安慰女儿，反倒是教训了起来，“你说你，从小就被你爸惯坏了，你现在和人家谈恋爱，你就不能让让人家······” 王梦打断中年妇女的话，怒吼道：“你们就知道小陈小陈，你们以前怎么不问问杨凡？” “我问那个穷鬼干嘛，一个送外卖的，要不是你以前喜欢他，他也还知道分寸，没对你毛手毛脚的，我早削他了。” “你少说两句。”中年男人连忙站起身，走到王梦身边，顿时就闻到了一股酒味，“你怎么喝那么多酒？” “喝酒了，我去给你煮醒酒汤。”中年妇女站起身，走进了厨房。 中年男人扶着王梦到沙发上坐下，关心道：“喝酒对身体不好，以后少喝一点。” 王梦一言不发，情绪低落。 要说王梦当初和杨凡谈恋爱的时候，还真不是冲着钱去的，毕竟那会儿杨凡已经开始兼职送外卖了。 两人之间的爱情很纯粹，如同象牙一般，外表虽然有些杂色，但内在是纯洁白净的，他们偶尔也有小吵闹，可骨子里是喜欢对方的。 纯粹的爱情有了一丝瑕疵，大概是在大三时，王梦带杨凡回家，就像杨凡在乔家的自我介绍一般，他在王梦家也差不多是这般介绍的。 但是，待遇天差地别，王家父母瞧不上他，自然也就劝说女儿分手。 好在那时，两人处于热恋中，王梦也不在意，但不可否认的是，那些话在王梦心里埋下了一颗种子。 大四要毕业时，杨凡带着王梦回燕京，见到了杨凡家里的情况，回家跟爸妈一说，反对的话也就越来越多。 心中的种子发芽了，拿不定主意的她和杨凡分了一段时间的手，最后却因为杨凡主动求和，两人又和好。 随后三年的社会生活，再加上陈薪芸平时献殷勤，又有爸妈和闺蜜的劝说，发芽的种子受到滋养，渐渐长成了参天大树，她背叛了自己的爱情。 她没觉得自己做错。 老实说，错了吗？ 错了。 分手嘛，其实谈不上对错。 但是，她开房了，没分手前和男人开房了，她做错了。 杨凡不是心胸狭窄的人，如果两人真因为种种理念不合分手，做不成恋人或许可以做朋友。 没有分手就跟人开房，还想做朋友，扯淡呢，他没找老爸和大哥出手对付两人，都是他涵养够好。 王梦不说话，中年男人仔细回忆了一下女儿回来说的那些话，问道：“你遇见杨凡了，他纠缠你了？” 话音刚落，厨房里就传来了妇人的反驳，“怎么可能，小梦可是和小陈一起去参加酒会，那个小穷鬼有资格去。” 男人点了点头，颇为赞同。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酒会，可是陈薪芸参加的酒会想也知道档次不低，一个送外卖的怎么可能去参加，去送外卖还差不多。 嗯？去送外卖。 男人摇了摇头，觉得自己的想法有些好笑，那种高档的地方，怎么可能叫外卖。 “小穷鬼，你们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王梦怒吼，渐渐留下泪，“他不穷，一点都不穷，陈薪芸跟他提鞋都不配。” 这句话是气话，陈家在魔都好歹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家，自然没有王梦说的那么夸张。 不过话又说回来，杨家真要铁了心对付陈家，问题也不大，要不然陈薪芸也不可能酒会结束就匆匆回家找老爹商量。 妇人一听这话，匆匆从厨房里出来，“女儿，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说那小子是装穷，其实比陈家还有钱？” 事实上，哪怕杨凡爷爷奶奶住在燕京小胡同，可细想想，也能想出点不凡来，在皇城根脚下，住胡同的老人又有几个是穷人的。 某些爆发户的眼光永远只放在了现代化公寓或者别墅上，王梦的爸妈是这样，王梦其实也好不了多少。 当然，也有杨凡爷爷奶奶当时就有点瞧不上王梦，故意误导王梦的原因，而杨凡又不是在意家庭条件的人，所以自然也没注意到。 毕竟，从小就被教育自力更生，初中毕业更是被赶出家门，他的心里就没有自己家庭条件优越这个概念。 “有钱？陈家在人家眼里根本不算什么。”王梦腾地一下站了起来，一边哭一边吼道：“都怪你，要不是你们我也不会和杨凡分手，现在你们高兴了。” “好好好，都怪我。”妇人安抚王梦，眼神中流转着笑意，“分手了怕什么，杨凡那么喜欢你，再追回来就好了嘛。” “人家都有女朋友了，我怎么追。”王梦哭着跑回了自己的房间。 “你们才分手，他怎么能有女朋友呢？我明天找他去。”妇人生气道，但脸上却布满了笑容。 第二十六章 舔狗从来没好下场 翌日。 404寝室罕见的都没有早起。 昨天晚上，杨凡回来的很晚，吵醒了睡觉的三人。 袁浩当时就说了一句，你回来了，我还以为你不会回来，跟乔大校花去开房呢。 然后，杨凡就吹牛说，老子就是跟她去开房了才这么晚回来，要不然早回来了。 瞬间，三人睡意全无，四人一直聊到了凌晨四点多才睡觉。 这会儿都快九点了，四人还没有起床意思，悦耳的铃声在寝室里肆无忌惮的响着。 睡得比较浅的杨凡被吵醒了，拉起被子蒙住脑袋，翻了个身，怒道：“狗日的，谁的电话，快起来接。” 没人理他，电话铃声响个不停，恼怒的掀开被子，扒着床铺围栏，刚想骂，却发现手机铃声是从自己床下的书桌上传来的，是自己的手机。 翻身起床，接起电话，有些不耐烦道：“谁啊？” “你二叔。” “二叔，你有事？” “我跟你说的事，你忘了啊，今天带人过来给我暖暖场子，记得带美女。” “这就要开业了，速度挺快啊。” “必须的，地址发你手机上了，记得快点。” 挂断电话，杨凡开始喊寝室里的三个糙老爷们。 至于美女，呵呵~~ “干嘛？” “叫魂儿啊。” “我要睡觉。” 杨凡大喊一声，“赶紧的，今天有人请客，吃喝玩乐全包，还有可能去星夜唱k，你们去不去。” “唱毛线。” “不去。” “去唱歌，我还不如去看书呢。” “有套餐哦。”杨凡笑道。 三人一句话都没说，动作一个比一个快，王城下床就拿着换洗的衣服去了厕所。 杨凡目瞪口呆，狗日的，前几天还要死要活的，这会儿比谁的动作都快。 收拾了快一个小时，人人身上都散发着淡淡的古龙水香味，这才下了楼。 走了没多久，一辆小宝马停在了他们旁边。 下车的是一位中年妇女，身上的衣着和手里的手提包，都不是什么便宜，可是穿在她身上，不禁让人有种暴殄天物的惋惜感。 也许是太瘦的缘故，她的面相看起来十分刻薄，颧骨有些高，下巴太尖，顶着一头与年纪毫不相称的黄色卷发。 看面相就知道是一个不好相处的女人，哪怕这个女人现在正笑呵呵的样子。 来人就是王梦的母亲。 如果，昨晚没有听王梦说杨凡很有钱，她肯定不乐意多见杨凡一眼，但是有钱就不一样了，杨凡见过她六七次，这还是第一次看见她笑。 现在想想，杨凡觉得自己当初挺傻的，婚姻可不是两个人的事，家庭也很重要的，一个不待见女婿的丈母娘，比起不待见媳妇的婆婆，差不了多少。 “胡阿姨，您好。”出于礼貌，杨凡主动打了招呼。 “小凡，你好啊，这么久怎么没见你去我们家玩？”妇人笑道，看起来似乎很和善。 去玩？ 我去你大爷。 老子现在又不是你女儿男朋友，还去伺候你们，当老子傻啊。 “胡阿姨，我和王梦分手了。”杨凡心里mmp，脸上笑嘻嘻。 “分手了？”妇人一副惊讶的样子，“你们感情那么好，怎么就分手了呢，难怪小梦昨晚说起你就哭了。” 妇人好似恍然大悟一般，随即怒视杨凡，好像真不知道女儿和杨凡分手一样。 都是千年的狐狸，你在这儿跟我聊什么聊斋啊，怎么分手，你还不知道？ 杨凡冷笑，也不说话。 本来妇人一直以为她只要找来了，杨凡肯定会很笑呵呵的和王梦重归于好，完全没想到杨凡竟然是这么个反应。 她眼神中闪过一丝怒火，脸上却笑呵呵的，“小凡啊，你们为什么分手啊？你跟阿姨说说，我回去劝劝小梦，阿姨和叔叔挺喜欢你这孩子。你说你们这么多年的感情，怎么能说分就分了呢？小梦对你还是有感情的，昨晚哭的那叫一个伤心啊，要不你跟阿姨去看看她。” 喜欢？ 喜欢，你们以前刁难老子。 回去劝劝，以前不是你们“劝”，老子说不定都跟你女儿结婚了。 现在跑来装什么大尾巴狼。 杨凡很想将这些话喷到妇人脸上，但他还是忍住了。 伸手不打笑脸人，他从小就是被爷爷奶奶和老爹这么教导的，要做到喜怒不行于色。 当然，后面半句是他老爹教给他的。 再来，周围有返校的学生，他被戴绿帽子的事，说出来到底有些丢人，所以杨凡换了个委婉的说法。 “阿姨，分手的原因也不复杂，您回去问王梦就知道了。” “阿姨问了，小梦一句话都不说，只知道哭。”妇人叹了口气，“要不，你跟阿姨去看看她，她今天连班都没去上，一直把自己关在屋里。” “这么说吧，阿姨，我绝对不会和王梦和好的，现在分手了，她是死是活，跟我没有任何关系。”杨凡冷冷道。 虽然现在还不是返校的高峰期，却也有不少人回到了学校，这些内心风骚的大学生好像发现了八卦新闻一样，站在周围就不动了。 杨凡虽然不算什么风云人物，但是在附近两栋宿舍楼还是有不少人认识他，毕竟去年王涛在寝室开小卖部，杨凡也是帮忙送东西的人之一。 现在这情况，勤工俭学的杨师兄甩了人家姑娘，姑娘妈妈找到学校来了？ 渣男，老子二十来岁了还没谈过恋爱呢，有女朋友还不知道珍惜。 以后再买东西，打死都不去买404买了，渣男。 围观的几个吃瓜群众，心里默默想着，目光聚焦在杨凡和妇人身上，脑海中出现了一幅渣男抛弃痴情女，痴情女母亲为女前来相求的桥段。 一听这话，妇人终于有些露出了本来面目，冷冷道：“杨凡，你真这么绝情？” “阿姨，我不是我绝情，是你们一家逼着我绝情······” 杨凡的话还没说，旁边的王涛便打断道：“你跟她说那么多废话干嘛，走了。” “小赤佬，你闭嘴。”妇人转头恶狠狠的盯着王涛，凶光毕露，“我跟杨凡说话，跟你个小赤佬有什么关系，有爹生，没人养的玩意儿。” “你特么骂谁小赤佬呢。”杨凡怒了，说他可以，说他朋友不行，尤其这句话还触碰到了王涛的伤心事。 “我骂他怎么了？”妇人回头，怒视着杨凡，“我不仅骂他，我还骂你呢，你一个小穷鬼，跟老娘装什么。” 第一次被杨凡骂，妇人气糊涂了，想也没想，抬手就给杨凡一巴掌。 说来也是杨凡把自己的身段放得太低，妇人习惯了在他头上作威作福。 以前，杨凡去王梦家，为了王梦真是把王梦爸妈当皇帝伺候着，连端洗脚水这种事情都干过。 要不然妇人也没那么大的底气，敢认为只要她来好言好语说上两句，就能让杨凡和王梦破镜重圆。 杨凡有些发愣，有些失笑，“果然，舔狗从来没有好下场啊。” 第二十七章 响亮的巴掌声 舔狗没有好下场。 这句话是谁的，杨凡懒得去回忆。 他现在觉得，这句话说的真特么有道理。 围观的吃瓜群众里，看到杨凡被打了一巴掌，顿时就有人喊了一句，“打的好，这种渣男就该打。” 本来妇人还有些害怕，一听这话顿时就有了底气，看着杨凡怒道：“杨凡，我告诉你，你必须跟我小梦和好，小梦要是因为你有个三长两短，我跟你没完。” 杨凡气笑了，也没在意旁边吃瓜群众中有人已经拿出了手机开始拍视频。 “胡阿姨，本来我也是为了照顾大家的面子，我好言好语的跟你说······” 见杨凡语气平静，还以为杨凡和以前一样，妇人底气愈发足，她打断道：“你这叫好言好语？你问问周围的同学，你甩了我女儿，我女儿在家里伤心，不吃不喝，我让你去看看她，过分吗？” “阿姨，不过分，这都是应该的。” “阿姨，他是渣男，您跟他说这些，他不会在意的，多抽几巴掌解解气为好。” “阿姨，您看我合适不，小伙子人长得帅，就是家里稍微穷了一点，您要是看上我，我保证把您伺候的比我爸妈都好。” 一群吃瓜群众觉得看得不过瘾，自己给自己加戏。 杨凡转头看了眼那个说伺候的学生，他有些为那人的爸妈感到悲哀，养了二十来年的儿子，到头来却是个小白眼狼。 “特么的，有你们什么事儿，那凉快去哪儿呆着。”王城三人朝吃瓜群众吼道。 “怎么就没我们什么事了，别说我们也是交大的学生，就是路人，碰上你们这样的渣男，我们还不能说上两句了？”吃瓜群众不满自己的戏份，又给自己加戏。 杨凡有些无语，“胡阿姨，你听见了吧，我现在都成渣男了，你自己说说是我渣吗？” “你本来就是渣男，你骗了我们家小梦不说，这才刚分手几天啊，你就勾搭上狐狸精了，你不是渣男谁是？”妇人理直气壮道。 此时，杨凡有些反应过来了。 他之前还有些疑惑，王梦尖酸刻薄的老妈怎么会突然来找他。 现在看来，显然是昨天晚上，王梦碰见了他，发现自己放弃了一个傻乎乎的金龟，估计现在后悔了。 杨凡没有那种“你现在知道我是好男人，后悔了，想要继续跟着我在一起，我特么不甩你”的痛快。 虽然不知道王梦回家跟爸妈说了些什么，但是他现在很庆幸，庆幸自己和王梦分手了，这要是娶进了家门，以后烦心的事不少。 王梦暂且不说，她那个老妈就是不省心的人。 他以前怎么就那么傻呢？ 杨凡有些失笑，正视着妇人，“胡阿姨，我现在还没有女朋友，不过我不可能和王梦和好，你直说吧，你今天找我有什么事？” 妇人到底有几分眼色，发现杨凡态度坚定，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了起来，在心里打起了小算盘。 过了好一会儿，她说道：“既然不可能，那阿姨就要好好跟你说说了，你和我们家小梦谈了六年的恋爱，现在你说分手就分手了，这六年的青春怎么算？人生有几个六年？你说对不对。” “我去，老子见过脸皮厚的，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厚的。”王城在旁边冷笑。 “好歹也是拆迁户，你也好意思开口朝凡爷要钱？”袁浩嘲讽道。 “我怎么不好意思了，他耽误我女儿六年的青春，给补偿是应该的。”妇人理直气壮，转头看向旁边的吃瓜群众，主动给他们加戏，“大家说，是不是这么个道理？” 什么是吃瓜群众，吃瓜群众就是看热闹不嫌事大，越大，他们越开心，自然有人笑着说是，不过到底是交大的学生，不少人还是觉得有问题，便没有说话，也没有走。 “那阿姨你打算我赔偿多少呢？”杨凡眼神玩味。 袁浩不满道：“我去，凡爷你脑子被门挤了，这······” 三人中，王涛和杨凡在一起的时间最长，也最了解杨凡，他拉了拉袁浩，眼神示意袁浩看下去。 妇人笑道：“阿姨知道你有钱，六年，给六百万就行了，一年一百万，怎么样？” 杨凡也笑了，他觉得这个笑话实在太好笑了。 看戏的吃瓜群众傻了，不是渣男的戏码么，怎么好像不是那么回事呢？ 笑得眼泪都快出来，杨凡才止住笑意，“还是那句话，我本来想给大家留点面子，既然阿姨你不要脸，就别怪我杨凡不给你脸了。“ 他冷声怒骂道：“我特么没找你要赔偿就不错了，你还有脸找我要青春损失费，我跟你女儿谈了六年恋爱，我亏待她了？！吃吃喝喝，我从来没让她掏过钱，她的衣服首饰包包手机，我缺她的了？” 杨凡扫了眼妇人手中的手提包，冷笑道：“就你现在手中拿的包，还是我前些年给她买的呢，前前后后花了二十几万，你现在也好意思找我要青春损失费？” “我跟她谈了六年的恋爱，她什么要求我没满足？我特么得到了什么，六年，我就拉拉她的小手，亲亲嘴，其他什么都没有。我还没跟她分手呢，她就跟人去开房。” 看着妇人准备狡辩，杨凡提高了音量，“你别跟我解释，老子亲眼看着她跟陈薪芸一起进的酒店，在酒店外面等了大半夜都没出来。你不会是想跟我说，他们进酒店什么都没干吧？” 剧情反转，吃瓜群众看向杨凡的目光中充满了可怜，开始朝妇人指指点点。 妇人脸色难看，觉得有些丢脸，准备上车离开。 此时，杨凡却叫住了她。 “胡阿姨，等等。” 这称呼。 这语气。 妇人眼中的笑意一闪而逝，准过神又恢复了冷脸，“还有什么事？” “胡阿姨，你应该给我朋友道歉。”杨凡平静道。 “道歉？”妇人有些惊诧，撇了一眼王涛，指着王涛，“你让我跟他道歉？” 杨凡点了点头，神情认真。 妇人呵呵一笑。 杨凡二话没说，抬手便是两巴掌。 “啪~啪~~” 很有节奏感。 响亮的掌声清晰无比，清晰的传入了每个人的耳朵里。 第二十八章 富可敌国 “胡阿姨，我叫你一声阿姨，是我修养好，可是······” 杨凡嘴角泛着笑意，双眼却冒着寒光，令人感觉如芒刺背，音调陡然提高了八度，“特么谁给你的勇气觉得我好欺负了？你打我一巴掌，我还你，还有一巴掌是因为你嘴贱。” 杨凡不打女人，但如果在路上遇见这种嘴欠无理取闹的女人······跟他有毛线关系。 不过，跟他有关系，那就不一样了，手痒，不打不舒服。而且杨家人就没有被打不还手的习惯，不管是不是女人。 此时，吃瓜群众心里泛起了三个——笑面虎。 完全没料到杨凡会动手打她，妇人有些呆滞，过了一会儿，感受到脸上火辣辣的疼痛，她才回神，怒骂道：“小赤佬，你敢打老娘，老娘今天打死你。” 然后，犹如泼妇似得直接朝已经迈步走着的杨凡扑了过去。 我躲。 诶，我再躲。 哈，我还躲。 躲过妇人三次出手，杨凡一把抓住了妇人的手腕，怒道：“你要打是不是？我站着让你打，你打我一巴掌，我就扇你两巴掌。” 他甩开妇人的手，冷冷的看着她，不再言语。 莫名感觉肝颤了一下，妇人不敢再闹，留下一句“你等着”，回到车里，匆匆而去。 随着当事人离去，看着热闹的吃瓜群众也很快散掉，有些人脸上露出愧疚的神色，有人甚至朝杨凡喊道：“杨师兄，误会你了，不好意思啊。” 听到这句话，杨凡也没回头，只是扬起手朝后面摆了摆，示意他不在意。 不过，有人也觉得没什么对不起的，面带不屑地瞥了眼开口道歉的学生，看个戏吃个瓜而已，愧疚个毛线哦，然后笑呵呵的拿着手机回了寝室。 “凡爷，这么极品的丈母娘，你当初是怎么忍受下来的？”站在校门口的公交站台上，王城笑问道。 “佩服。”袁浩言简意赅。 王涛哈哈大笑，“以前不知道，今天算是见识了，对你，我服了。” “你们笑个毛线。”杨凡气愤，莫名的又笑了起来，“以前喜欢她，好像也没觉得有什么，这分手了，才觉得自己以前太傻。” “分手让一个人成长、成熟，所以······”袁浩顿了一下，“到底有没有套餐呢？” “耗子，这有逻辑关系吗？”王城问道。 “没有。”袁浩摇摇头，一本正经道：“但，这有什么关系，套餐才是重要的。” “有。”杨凡肯定道。 套餐肯定是有的，他二叔的小店里，一般都会有几种食物拼凑在一起的套餐，吸引顾客嘛。 四人坐上公交车，换了两次车到了地方。 一间主打燕京小吃的咖啡馆，很有燕京胡同建筑的风格。 看规模，不大。 还没走进去，就透过玻璃窗看见了一群花枝招展的姑娘，正坐在店里谈笑，很热闹。 “这就是你说的要暖场？”王涛傻乎乎的问道。 杨凡点了点头，干笑道：“人多热闹嘛。” 王城和袁浩两个狗日的，一句话都没说，匆匆忙忙的走进了小店，和店里的姑娘聊了起来。 和王涛走进小店，杨凡环视了一下人群，朝厨房里大喊道：“二叔。” 不久，一位儒雅男子走了出来，“来了啊。” 说完，一直朝杨凡身后看。 “你看什么呢？”杨凡有些郁闷。 “美女呢？” “没有。”杨凡瞧了眼店里的女孩子，“这还需要我给你带美女来暖场？” “我说你脑子怎么不开窍呢，我是说乔楚怎么没来？” 杨凡：？？？ “你和你朋友找位置坐，厨房里忙不过来，我等会出来。”杨安自顾自的进了厨房。 杨凡也没叫勾搭女孩子的袁浩和王城，自顾自的找了个位置坐下，随手捡起上没来得及收拾的花生吃着。 “涛子，博士毕业了，你打算留在魔都，还是回你老家？”杨凡随口问道。 “留在魔都吧，不回老家，回去也没意思。” 王涛没打算回去。 他爸妈出事故后，他拿到了一笔保险赔偿，还有出售他们家小公司的钱。 可是也因为这笔钱，亲戚关系闹得很僵，现在还好一点，前几年说是仇人也不为过。 他那会儿十六七岁，没有经历过社会的阴暗，又失去了爸妈，正是需要家人关心的时候，舅舅、叔叔倒是关心他，所以跟他借了不少钱。 可是借钱出去容易，要债难啊，最后被逼无奈，把借钱的亲戚全给告上了法庭，这才拿到一些还款。 后来，读了大学又了解到当年卖公司，他叔叔和舅舅从里面吃了不少钱，关系愈发僵硬，完全成了仇人。 就因为这事儿，王涛被亲人骂的那叫一个难听。大一放暑假，杨凡去王涛老家玩，经历过这么一次，王涛的亲戚堵上门来骂。 骂他白眼狼，怎么不跟着他死鬼爸妈一起去死，说他克死了爸妈，总之什么样的难听话都有。 不过最近两年，似乎情况好了一些，王涛的亲戚们偶尔会给他打电话，关心一下。 前年，两人一起出去做兼职，回学校的途中碰见人偷东西，杨凡也没多想，直接就喊有小偷，那个小偷胆子也大，没跑不说，还打了起来。 结果，不知道那人手里有刀，王涛帮他挡了一刀，住了大半月的院，期间也有亲戚专程带着东西来魔都看王涛，也没提钱的事，所以最近两年王涛和亲戚之间关系缓和了不少。 当然，这也是杨凡和王涛的关系是做好的原因之一。 那次王涛根本就没多想，下意识就替他挡下了刺来的小刀，这种朋友感情不是金钱能衡量的。 杨凡小时候总听老爸说桃园三结义，他觉得那次也许没有老爸说的桃园结义般豪情万丈。 两人的友情却是始终默默付出的，重逾千金的情义融于平淡之中，无影无形，但又好似随处可见，触手可及。 一个人一生中，有那么一两个值得全心信任，可托付生死的朋友，无论处在多么窘迫的环境，仍然可以称得上富可敌国。 杨凡是这么理解的。 有王涛这样的朋友，他都觉得自己能瞧不上富豪老爹。 第二十九章 男人的苦，谁人能懂 对于王涛要留在魔都这件事，杨凡点了点头，突然问道：“你现在还有多少钱？” “七八十万吧，具体有多少没有去查过。”王涛随口道。 杨凡点了点头，没说话，若有所思。 看杨凡的样子，王涛从兜里摸出钱包，抽出一张银行卡，放到杨凡面前，“你要是急缺钱，先用着，等你有钱了再还我。” “我说你小子不诚心，要借钱给我，你倒是把密码告诉我啊。”杨凡打趣，直接就把卡放进了钱包里。 “密码是我们两个的生日。”王涛随口道。 杨凡顿时菊花一紧，有些谨慎道：“你不会对我有想法吧？” 王涛的性取向很正常，只是把杨凡当成了哥哥而已。 说起来，也是杨凡跟着他一起回老家被亲戚堵上门来骂那次，见识了杨凡和他那些亲戚大打出手之后，杨凡在他心里，就属于那种不是亲人胜是亲人的存在。 这只是一件小事，只不过在失去爸妈，同时又被亲戚责怪的王涛心里，这件事给他的震撼不同凡响。 他呸了杨凡一口，“老子很正常。” “那我放心了。”杨凡拍了拍胸口，松了一口气，呢喃道：“七八十万，估计有些不太够。” “你要干嘛，七八十万还不够？”王涛有些警惕的问道。 “不是什么违法乱纪的事。” “我这里还有我爸妈的保险赔偿款，有一百万，不过我不打算动这笔钱。你要是真缺钱，我回去一趟，我还有几个亲戚还没把钱还完。”不是违法乱纪的事，王涛长出了一口气，也没多问其他的。 “算了，我想想办法。” 杨凡不准备让王涛回去催债，王涛和亲戚的关系好了不少，但是真要回去催债，结果可想而知。 话音刚落，王城走了过来，“想什么办法？” “狗日的，你不勾搭小姐姐了？”杨凡没好气道。 “小妹妹。”走过来的袁浩纠正道。 “不管小姐姐还是小妹妹，你们怎么没勾搭了？” “没办法，人长得太帅，妹妹觉得配不上我。” “人家嫌弃他是学生。” “······” 几人说说笑笑，聊了大半个小时，杨凡饿了。 抬起头看了眼柜台上的展示牌，朝店里的服务员妹妹喊道：“服务员，给我们上个三号套餐。” “你大爷的，你说的套餐就是这个啊？”王城发现了杨凡眼中的笑意，明白了所谓的“套餐”是什么意思。 “要不然呢？”杨凡没觉得有什么不对，二十几岁的人，还是在读博士，要有觉悟。 “所以说星夜也是骗人的咯？” 杨凡点头，理所当然道：“你觉得我能请你去星夜消费吗？我有天去星夜送外卖，瞧了一眼价格，唱两个小时一千块，都够我跑一个星期的外卖了。” “你小子欺骗我们感情，今天···不对，请我们吃一个星期饭，不能是食堂，至少也要后街的饭馆。” 杨凡想也没想就答应了。 要说交大附近的小店还是很有良心的，比起食堂的价格自然是要高一点，但是比起外卖的小店，要便宜很多。 他们四个人在后街的饭店吃顿饭也就四五十，要是去外面吃，同样的饭菜，至少一百打底。 等了没多久，杨安端着一盘驴打滚出来了。 没穿之前的厨师装，显然是不打算进厨房了，所以杨凡站了起来，介绍道：“这是我二叔杨安。他们是我寝室的室友，王涛、王城、袁浩。” “杨二叔，您好，我们是杨凡的朋友。”三人连忙站起来打招呼。 “你们好。”杨安笑了笑，“坐啊，快坐，先尝尝，其他菜等会儿就来。” 几人落座，杨安朝不远处的服务员喊道：“小芷过来一下。” “老板，有什么事？”小姑娘年纪不大，俏生生的问道。 “你仔细看看他们，记住喽，以后他们来小店一律打五折。”杨安特意把杨凡拎了出来，“他是我亲侄儿，以后来吃东西不要钱。” “好得老板，我记住了。” “去忙吧。” 杨安挥了挥手，望着杨凡左看右看。 杨凡摸了下自己的脸颊，还没开口，就听杨安问道：“你这是被人打了？” 一听这话，杨凡就郁闷，长这么大，他还是第一次被人打，哪怕他老爸都没有动手打过他。 “可不是······” 王城刚刚开口，杨安便笑道：“等等，我们边喝边聊。” 他站起身，走到柜台后面，抱出来一箱啤酒，四人连忙帮着开了啤酒瓶，杨凡一句话也没说，直接就吹完了一整瓶，不带停的，只看他喉结上下滑动。 “二叔看得出来，你现在很不高兴，快说出来，让二叔高兴高兴。”杨安喝了口酒，吊儿郎当的笑道。 杨凡没理他。 王城笑道：“今天，他前女友的妈找到我们学校来了，让那个老婆娘给打的。” 杨安哈哈大笑，“小凡子，我告诉你人家打你左脸，你还得把右脸也递过去知道吗？在老人面前，你是年轻人，小辈儿，永远是咱们错错错错错，永远是老人对对对对对。” “杨二叔，话不是这么说的，王梦背着凡哥出轨，她妈妈还跑来学校跟凡哥要青春损失费，你知道要多少吗？” 王涛想到那个数字都有些吃惊，突然转头看向了杨凡，脑海中不由得浮现起了一个念头，杨凡借钱不会是真要给什么青春损失费吧？ 讲真的，他觉得自己这个念头很有可能，他可是见证了杨凡和王梦之间感情的人之一，杨凡当年怎么对王梦的，他是一清二楚。 正想劝劝杨凡别犯傻，就听杨安问道：“多少钱？” “要六百万。”王涛下意识道。 杨安哈哈大笑。 袁浩准备说点什么，却听一直没开口的杨凡叹道：“你们别管我二叔，他是故意那么说的。” “听出来啦，当年你爸就是这么说我的。”杨安笑了笑，“他根本就不懂，这女人啊，就是强盗逻辑。我跟那谁李卉，我们第二次离婚的时候，李卉她妈进我们家，二话不说，啪啪，左右开弓就是俩大嘴巴子，对不对？” 说到“啪啪”时，杨安还做了两下动作，那甩巴掌的动作加上他脸上的表情，看起来异常心酸。 杨安灌下小半瓶酒，伸出手掰着手指头，“是，没错，人都说结婚啊，恋爱啊，都是两个人之间的事对不对。可是女人可不这么看，她们就认为这中间一旦有点问题，一定是男人的错，一定是咱们老爷们儿不对了。咱们男人的苦，谁人能懂啊。” 第三十章 杨安 “杨二叔，您很有经验？”王城带着拍马屁的嫌疑问道。 “经验十足，都是被打出来的。”杨凡说道。 当年那两个大嘴巴子，别说杨安，就是杨凡都记忆深刻。 那是杨安和李卉第二次离婚，也不知道两人是怎么想得，在大年初七去离得婚，正好那天李卉一家人到燕京走亲家。 结果进家门就见着李卉拖着行李箱准备走，李卉她妈一听两人又离婚了，什么都没说，朝着杨安就是两个大嘴巴子。 这一打，不仅把杨家人打蒙了，就连当事人之一的李卉都打蒙了，过了一会儿，李卉回神后才连忙说是她的原因才离得婚，跟杨安没什么关系。 当时的场面，那叫一个尴尬。 李家老太太张了张嘴，估计是想道歉，却又抹不开面子，什么也没说出来。 杨家老太太一见前亲家母也没道歉啥的，老太太也生气了。 一是杨安是小儿子，爸妈爱幺儿。再者大儿子杨平早熟的不像样，小女儿又从小就有些崇洋媚外，老太太那是真把杨安疼到了骨子里。 所以，两个老太太就吵了起来。 然后，两家老爷子也加入了战局。 杨凡向来是帮亲不帮理，而且那次是因为杨家人占理，他自然帮爷爷奶奶说话，而李家老两口也有孙子帮忙。 再加上，那时候杨凡才十几岁，脾气挺火爆的，吵了几句就直接动上了手，跟那个李飞的孩子打了起来，这才让两边的老人停下，连忙拉两个孙子。 关键这事儿还没完，打了架的两人当时是放开了，可是当天下午就在小胡同里又打了一架。 李飞那小子不讲究，说好不用兵器，结果打急了眼，居然用上了摆放在胡同里的木棒，杨凡也不跟他讲江湖道义，随手就在小胡同里操起一块石头砸了下去。 幸运的是，没出什么大问题，就缝了六七针而已。 就是因为这场架，杨凡被后来回家的老爹罚跪了大半天，能不记忆深刻吗。 这也是杨凡见到李云夫妻感觉很尴尬的原因之一，毕竟当初把人家儿子给打进了医院。 不过，他跟李飞算是不打不相识，关系很好，常常联系。 杨凡考交大也是因为，当初李飞说要读交大。结果，杨凡考入了交大，李飞却去当了兵，李飞去当兵的头天晚上，两人还一起喝了场酒。 现在混得还不错，读了军校，当了军官，最近又去了国外进修。 杨凡陷入了回忆，杨安却大大咧咧道：“这话还真不错，我结婚三次也离婚三次了，还是跟同一个女人结婚离婚，在感情上，我绝对有经验。” “杨二叔，那你跟我分析分析我的情况。”王城连忙给杨安倒了杯酒。 “我听听，给你点建议。”杨安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随手捡起花生米扔进了嘴里。 “是这样的，我跟我女朋友谈了两年多的恋爱，最近两边见了家长，我女朋友爸妈的意思，要跟我们一起住，要我们家出一百多万的彩礼，口气还挺大的，说什么五六百万是小钱。” 杨安点点头，问道：“五六百万，对你们家影响大不大？” 王城摇头，“还好，拿五六百万问题不大。” “那你女朋友家是独生子女吗？” 王城再摇头，“她还有个弟弟。” “你女朋友家有钱吗？” “家庭一般，就是寻常的小康水平。” “那你还考虑个毛，这种狮子大开口的人家，少沾惹，一旦沾上少不了你吃苦头。按照你的说法，你女朋友爸妈现在就要求跟你们一起住，等住了一段时间，估计就得要你们房子，然后留给自己儿子。” 王城点了点头，没说话。 说白了，他还是对女朋友有感情的，毕竟不像杨凡一样，直接遭受了背叛，哪能说忘就忘了。 王城有句话说得好，他们是好男人，寝室里的四人的确是好男人，一点不做假。 “那个杨叔叔，喜欢一个女孩子该怎么追求呢？”王涛有些不好意思问道。 “先说说你喜欢的女孩子是怎么样的？” 此时，杨凡回神了，有些诧异的看着杨安。 这是当起了情感分析师了？ 自己的感情都还没理顺的人，居然有脸给人分析怎么追女孩子？ 臭不要脸。 王涛不知道这些，他就觉得杨安既然有过那么多次婚姻，追人的本事肯定也不差。 所以，他想都没想就说道：“那个女孩子长得也不是很漂亮，是刚读大学的学生，家庭条件也不怎么好，家里还有两个弟弟要读书，她现在一直打工挣钱，供自己和弟弟读书。” “那这是个性格坚毅的女孩子，你平时也不要送花之类的，就买点吃的之类，最好是实用又便宜的东西，平时聊天多说说自己家庭的不幸，引发女孩子的共鸣。 如果姑娘愿意主动跟你聊家庭情况了，聊自己爸妈弟弟了，你又觉得自己能给女孩子一个安定的生活，你可以试试跟她告白，成功的概率至少有七成。” “那还有三成失败的可能呢？”王涛都快被人拒绝的没自信了。 倒不是他常常跟女孩子告白，而是王城他们几个时常帮他物色女孩子，觉得不错就像似开玩笑的跟女孩儿说那个男的喜欢你。 结果，往往是女孩儿看他一眼，不是说我有男朋友了，就是说不好意思，我现在不想谈恋爱。 至于他自己说什么感觉自己恋爱了，其实大部分时候都是开玩笑，至于有几次是真的，其实真不多。 真觉得自己恋爱的情况，也就两次而已，有一次就是在食堂，可惜勤工俭学的那位师妹有男朋友了，他也就淡然处之了，没有任何纠缠。 所谓，只要锄头挥得好，没有墙脚挖不倒，在王涛那里是不成立的。他不会挥锄头挖墙脚，他认为挖倒的墙脚也不是好墙脚，他能从别人那里挖倒，总有一天别人也能从他那里挖倒。 这样的女孩子，不值得他去喜欢。 “三成的失败而已，你怕什么。不要总想着失败，要想着成功，女孩子都喜欢有自信的男人。” 杨安一把拍在王涛的肩膀上，“加油，叔看好你，你小子人不错，叔看得出来。” 见到王涛点点头，杨安又把目光望向了袁浩。 “谢谢杨叔叔关心，我有打算，等到回了老家找到了安定的工作，就听我爸妈的安排，相亲。” 杨安点点头，“你小子是个明白人，你们这些年轻人总说什么恋爱自由，反对爸妈安排的相亲。事实上，老一辈比你们这群没出社会的小伙子眼光毒辣，他们看好的姑娘一般都不会差。” “那你当年怎么反对爷爷奶奶给你介绍姑娘呢？”杨凡嘴角泛着笑意，随口道。 “我现在不是后悔了嘛。”杨安笑道。 “没看出来。”杨凡呵呵一笑。 别人不了解他二叔，他还能不了解。 撞了南墙都不回头的人，很少有会后悔的情绪。 对于婚姻，他二叔从来就没有后悔过，否则也不会离婚两次后，又跟同一个女人结婚再离婚。 他二叔是个自信的人，比他那个事业成功的老爸都要自信，这种自信没有变成自负，倒是成了一种偏执。 偏执的人，往往不是坚持他们的观点，而是坚信他们始终是对的。 第三十一章 赔礼道歉 世界上的人分为两种，一种是男人，另一种是女人。 男人总是要吃亏一些，男女相处稍微出现了一点点问题，在女人眼中便是男人的错，无理取闹好似她们的特权。 一旦分手或者离婚，女人们总是抱怨自己为什么总是找不到好男人，可是世界上有她们眼中的好男人吗？ 有才华的，嫌弃长得丑。 长得帅的，嫌弃挣钱少。 挣钱多的不顾家，太顾家的没出息，有出息的不浪漫，会浪漫的靠不住，靠得住的就是窝囊废。 开口就是有车有房吗？ 二十几岁的男人，有几个能在魔都这地方挣到钱买车买房的。 工资就像是初春的细雨，润物细无声；房价却像是夏天的暴雨，急切而狂躁。 寻常大学生，在二十五岁的年纪，能在魔都这地方买房的，不是供着沉重的房贷，就是靠爸妈。 杨凡就想问一句，谈恋爱结婚要车要房，你看上的是我这个人还是看上的我爸妈呢？ 不过从小店回宿舍楼下遇见王城的女朋友，他还是忍住了没问，听两人说了几句话，跟着王涛他们上楼了。 回到宿舍不久，王城也进了宿舍，多得没说，就说了一句——凡爷，我跟你一样眼瞎，今天真放下了。 说他眼瞎，杨凡是不承认的，他眼睛好好的，5.0的视力去年体检查的，怎么能说他眼瞎呢？ 遇人不淑，不能说是眼瞎，只能说是运气不好。 杨凡是这样理解的。 说不定分手后，时来运转，遇见一个好姑娘呢，比如······ 脑海中不禁浮现起乔楚和乔楚爸妈的样子，杨凡使劲摇了摇头，乔楚爸妈还是不错的，乔楚就算了，脾气不好，动不动就踩人。 还不能想，一想电话就来了。 不过不是乔楚，是乔楚爸妈，也没说什么，就是感谢一下杨凡帮乔楚忙，说是有时间请杨凡一起吃饭。 吃饭不花钱这种好事，傻子才会拒绝，跟乔楚爸妈客气了几句，挂断电话，就听王涛打趣道：“说好一起单身，你他娘的却偷偷谈女朋友。” “谁谈女朋友了？”杨凡摸出烟扔给三人，笑道：“你还有脸说我，你自己才是偷摸谈女朋友好不好，你就不给我们解释一下之前在我二叔店里说的那个姑娘是什么人？” 王涛不说话了。 “不会是我们那天吃饭碰见的服务员吧？”袁浩疑惑道，却不想一语道破了真相。 王涛点了点头，“不算谈恋爱，就平时聊聊天。” 三人恍然大悟，难怪这几天总看着王涛拿着手机傻笑，时常看着手机发呆。 王城一把勒住王涛的脖子，“说，发展到什么程度了，我帮你出出主意。” 或许是觉得杨安的主意不错，对于好朋友说要出主意，王涛摇了摇头，“你的那些主意还是留给你自己吧。” 不过他倒是把自己了解的情况，大致说了一遍。 女孩儿叫杨欣，是交大大二的学生，剩下的就跟店里说的差不多，两人现在处于师兄和师妹的关系，没有其他什么进展。 意外的是，杨欣和王涛还是同乡，同一所高中毕业。 听到这些，杨凡若有所思道：“你小子桃花运来了，这次机会应该挺大的。” 王城和袁浩颇为赞同的点了点头。 王涛傻乎乎的，有些摸不着头脑。 没谈过恋爱的人，脑子就是不够灵光。 人姑娘明显是听说过王涛的大名，当时才会没想多久就给了联系方式，否则大家又不认识，怎么可能因为王涛洒酒疯就给电话呢。 杨凡懒得多说，因为电话响了起来。 “杨凡，我们虽然分手了，但我妈怎么说也是长辈，你打我妈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接起电话，就听到这么一句话，杨凡有些无语，怎么就忘了拉进黑名单呢。 心里叹了口气，他平静道：“为什么打你妈，你自己问你妈去。” 说完，杨凡挂断电话，果断把手机号码拉进了黑名单。 那边的王梦有些生气，又拨打了杨凡的电话，却听“嘟”的一声后，一个悦耳的女声说，您拨打的用户正在通话中，请稍后······ 没有听完，王梦发泄似得把手机扔到了沙发上，以前杨凡对自己多重视啊，哪怕是上次分手也不会这样，但是这次分手之后，他怎么会把自己拉黑。 “妈，他到底为什么打您？”看着脸上还有些红肿的母亲，王梦问道。 王梦今天早上的确没去上班，在屋里睡到大中午才起来，不过起来之后就去上班了，回来看见老妈红肿的脸颊，又听着老妈在骂杨凡，所以当场就给杨凡打了电话。 事情的起因经过，她完全不知道。 “还能因为什么，我去找他跟你和好，他不乐意，我当然不会放过他了，让他赔偿你六百万的青春损失，他就动手打我了。”妇人很委屈，语气却是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不过倒也算是诚实，只是夸张了一些，也隐去了她先动手和辱骂王涛的事实。 摊上这么一个妈，王梦有些无奈，一句话都不想说。 她到底还是有底线的，本来就是她不对在先，怎么可能跟人家要青春损失费？ 而且经过一下午深思熟虑，她现在想明白了，当初捡了芝麻丢了西瓜，现在西瓜既然没可能接受她，她再傻乎乎的因为丢掉的西瓜，把手里的芝麻也给丢了，那就什么都没了。 “妈，你以后别再去找杨凡，如果真把他惹急了，对我们没好处的。”王梦叹了口气。 “就这么算了，他打我怎么算，他耽误你六年的青春怎么算？”妇人明显不乐意，想要在杨凡身上敲一笔。 “你能不能别管我了，我不是小孩子，我的事我自己会考虑。”王梦有些生气，气呼呼的拿起手机进了房间。 想要给杨凡打电话道歉，却想起她被杨凡被拉黑了。 当然，就算她现在跟杨凡打电话，杨凡也正在通话中，因为陈薪芸正在给他打电话。 至于原因，显而易见。 给杨凡赔礼道歉来了。 陈家是从事房地产的，在魔都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不过跟杨家比起来就差远了。 陈家在魔都有名气，但到底是龟缩于一城之地，可杨凡老爹在二十年前就是国内房地产行业的第一人。 哪怕这些年杨家的重心转移到了互联网，在房地产行业依旧有着不可小觑的统治力。 昨晚听王远说起杨凡的身份，陈薪芸就像被一个晴天霹雳给砸在了脑袋上，要不是想着杨凡带着乔楚一起来的，差点就跑回去给杨凡道歉了。 他是一肚子的苦水，腹议不已，你说你堂堂首富家的公子，好歹也要有点符合你首富公子的风范行不行？就该每天开着超跑上学才对，要不然穿着大名牌彰显自己身份嘛，结果一声不吭的，做兼职送外卖，这是要闹哪样？ 堂堂首富之子来魔都这地方读书，你不在你额头上刻着杨平之子四个大字就算了，还那么低调，退一万步说，好歹也应该跟魔都富家公子哥们多走动走动才对吧？ 觉得自己瞎了一双狗眼的陈薪芸，当时就哭丧着脸跟王远说一下他跟杨凡之间的矛盾，让王远帮忙化解下矛盾。 可是王远和杨凡也不熟，只见过两面而已，他不了解杨凡，也没有交情，只能让王远回家找长辈。 他也没心情跟王梦呼哈啦了，哭丧着脸回家，老爸却没在家里，今天下午才回来，所以也就拖到了今天晚上。 很干脆，直接就说设宴赔礼道歉，杨凡觉得没那个必要，不过不吃白不吃，杨凡也就答应了。 挂断电话，杨凡问道：“哥几个，明天又有人请吃饭，去不去？” 一直听杨凡“嗯，啊，没必要”的说，三人同时摇了摇头。 不管杨凡口中的那个陈叔叔是谁，但明显是人家请杨凡吃饭，他们去凑数不合适。 杨凡也不在意，给二叔打了个电话，邀请二叔一起去，毕竟陈薪芸的老爸开口邀请他，他一个晚辈如果大大咧咧的跑去，听人家道歉也不太合适。 第三十二章 不是冤家不聚头 翌日中午。 杨凡赶到了地方。 一处很高档的酒店，活了二十五年，除了跟着老爹参加酒会，他还是第一次来这么高档的酒店。 不过到底是参加过几次高档酒会，他倒也没显得怯弱，迈着自信的步伐走了进去，在服务员的带领下去了包间。 刚刚进门，一位中年男人便站了起来，笑道：“小凡来了？叔叔还是在你小时候见过你，这一晃眼都快二十年了。” “陈叔叔，你好。”杨凡面带笑容，走过去和中年男人握了握手。 两人落座，中年男人夸赞道：“都说虎父无犬子，以前叔叔还不信，今天叔叔见到你，叔叔相信了。” “陈叔叔说笑了。”杨凡笑了笑，他觉得这句话很有问题，虎父怎么可能生犬子嘛，从基因遗传上就说不通。 见到两人说说笑笑，一直站着的陈薪芸就打算坐下，屁股才沾上凳子，却听老爹怒道：“老子让你坐了？给小凡道歉。” “凡哥，我不知道你的身份，对不起。”陈薪芸鞠躬九十度，很有诚意。 杨凡点了点头，没说话。 老实说，他不觉得存在对不对得起的问题，陈薪芸追王梦那是陈薪芸的自由，王梦最终背叛了他，他自然有火气，却也不至于落到陈家头上。 过了这么久了，他只觉得自己遇人不淑，对王梦和他自己有些生气，要不是陈薪芸老爹出面，他都不会来。 但是，什么叫不知道身份啊，他没觉着自己身份和普通人有什么不同，他有点反感这种说法。 关键，知道他是杨平的儿子就不追了，这不是害他么？ 中年男人觉得杨凡不满意，抬腿踹了一脚，“给老子态度诚恳点。” 陈薪芸心里十分郁闷，怎么才态度诚恳，他实在想不出来，只好继续往下弯腰道：“凡哥，我马上跟王梦分手······” 陈薪芸虽然也经历了三年的职场生涯，但说到底还是个纨绔公子哥，作威作福惯了，说话不过脑子。 说立马分手，这就好像是杨凡在以势压人，而且不用想也知道，他后面会说什么话，无非是把王梦送给杨凡嘛。 这他娘的，不仅不像是道歉，反而更像是啪啪打脸。 “闭嘴。”中年男人大怒，又是一脚踹了上去，看着杨凡笑道：“小凡，这臭小子不会说话，你别介意。” 杨凡笑了笑，“陈叔叔，说句老实话，我今天就是来混您一顿饭吃的，好久都没有吃过这么高档的地方了。” 听到这句话，中年男人心里有些感慨，同样是儿子，年纪也差不多，这差距咋就那么大呢？ 杨凡继续道：“至于道歉这事儿吧，我觉得真没有必要，根本就谈不上道歉一说，要不是您昨晚给我打电话，我都忘了。” 很直接，他实在不喜欢商场上的那些弯弯绕。 “真心话？”陈薪芸问道。 杨凡转头看着他，认真的点了点头：“真心话。” 陈薪芸松了口气，他老爹却把心提了起来。 虽然他和杨平没怎么打过交道，但是能到杨平那个位置，是一个简单人物吗，他教出来的儿子会这么简单？ 商场上的场面话，谁信谁傻子。 不然杨凡都这么说了，他总不能继续追问，只能暗自留心。 “虽然小凡你不放在心上，但总归是我家那臭小子做错了，该道歉的。”中年男人叹了口气，朝儿子瞪了一眼。 陈薪芸连忙拿出一个不大的礼盒打开，放到杨凡面前，中年男人笑道：“一点小小意思，小凡你收下。” 收还是不收呢？ 杨凡看了一眼东西，没多考虑，道了声谢就收下了。 毕竟他要是不收，人家也不会安心，他绝对不是因为里面的碧玉扳指看起来很值钱，纯粹是为了让陈家父子安心。 见到杨凡收下礼物，中年男人才安心了不少，笑道：“咱们边吃边聊，试试合不合你的口味。” 早就闻到饭桌上的香味了，这会儿杨凡哪会客气，连他二叔没来都没放在心上，自顾自的吃着。 偶尔附和两句中年男人的问题，比如你爸现在还好吧？毕业了打算干什么？有时间一起吃饭什么的。 对于商场的事，杨凡没什么兴趣，中年男人问什么他就随口答什么，绝不多说。 吃饱喝足，在陈家父子的客气中，杨凡拿着东西走了，出了门就给二叔打了个电话，结果无人接听。 “大中午的，在干嘛，不会是忘了吧？”杨凡嘀咕了一句，出了酒店。 要说杨安还真没忘杨凡说的事，只不过碰上了熟人，这会儿没时间。 事情还得从杨凡来之前说起。 其实杨安比杨凡更早到酒店，结果在电梯门口遇见了一位身材曼妙的女人。 人都是追求美好事物的动物，看见漂亮的女人谁只会看一眼，所以他忍不住打量了第二眼，然后走到女人旁边偷瞄了第三眼。 就在准备偷瞄第四眼的时候，女人发现了杨安的目光，扭头看了他一眼，然后惊喜道：“小安子？！” 一听这话，杨安也正大光明的朝女人看了过去，“唉哟喂，李卉呀，你怎么在这儿呀？” 脸上笑嘻嘻，心里恨不得马上就走。 “我住这儿啊。” “啊，你住这儿啊，没回你家住，住什么酒店啊。”杨安有些诧异道。 “我说我刚才怎么觉得有人在背后偷瞄我呢，还是改不了你这毛病，一看见美女就这幅德行。”李卉笑意流转，没有接杨安的话。 “我偷瞄你？”杨安笑了笑，“你也就是从后面看想犯罪，侧面一看想后退，正面一看想自卫的人。” “少来，要不是我现在发现你，没准儿，你还偷偷跟我回房间呢。” “你什么时候才能改改你这自以为是的毛病？”杨安将手插进衣兜里，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你夸我两句漂亮你能死还是怎么着？”李卉朝杨安走了过去，“杨安，我们离婚那会儿，你还有东西留在我这儿了。” “什么东西？”杨安下意识问出口，随即反应过来，“得，不管什么东西，我都不要了，你要喜欢就留着，不喜欢就扔喽。” 杨安按了下电梯，等到电梯门打开，李卉幽幽道，“要不要可由不得你了。” 说完，一把将杨安推进了电梯，笑呵呵的进了电梯，站到杨安旁边，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夫妻呢。 出了电梯，杨安抱怨道：“这辈子遇到你呀，就是我的人生悲剧。” 李卉哼了一声，“我这辈子跟你分开呀，是我凤凰涅槃。” 杨安自顾自的继续道：“我上辈子一定是脑袋被门挤过，不然怎么会看上你，娶你当老婆。” “我嫁个你三回，是你的造化。” “······” 两人一路陶侃对方，走到酒店房门口。 李卉打开房门，杨安便说道：“赶紧把东西给我，等会儿我还有事呢。” “进去再说。”李卉把杨安拉进门，关上房门，笑道：“你能有什么事儿，我还不了解你。” 这不进门还好，一进门就没出来。 反正杨凡给他打电话那会儿，他没心情接电话。 两人完全印证了那句老话，不是冤家不聚头。 第三十三章 买房 话说从酒店出来的杨凡，并没有回学校，漫无目的在街上游荡，脑海里想着事，无意识的接下了不少传单。 左想右想，也没想到好地方，他坐在花坛边上叹了口气，这才发现自己手中竟然有好几份传单。 低头看了一眼，落入眼帘的第一张宣传单上，画着一个笑靥如花的漂亮姑娘，下面则印着一行大字：天爱妇产专科医院，专业治疗不孕不育······ 杨凡顿时觉得这年头的兼职人员越来越不敬业了，当初他在外面兼职发传单的时候，从来就不会给一眼就能看出是光棍的爷们儿手里塞这种东西。他发传单那会儿，从来都是一摞一摞的送，送给那些捡瓶瓶罐罐的人。 剩下的传单挺正常的，不是房地产的广告，就是健身房的宣传广告，再不然就是饭店开业酬宾的宣传单。 着重看了看卖房的传单，杨凡叹了口气，“距离市中心有些太远了。” 顺手把手里的各种传单扔进旁边的垃圾桶，杨凡摸出了手机，正在准备打电话的时候，一位大妈走了上来。 中年大妈递上宣传单，“帅哥，金盆洗脚，让你过足瘾，有美女服务。” 杨凡连忙摇摇头，朝大妈摆了摆手，“不好意思，我有事。” “用不了多少时间，十分钟就够了。”大妈笑道。 十分钟就够一次足底按摩？ 想也知道是唬弄顾客的地方。 真当自己是傻子啊。 杨凡理都没理，往前就走，一边走一边打电话。 “哥，我们家在魔都有没有房子？” “好像有几套别墅，你要去住？” “不是，我是问你有没有开盘的商品房卖，最好距离我们学校近一点，价格便宜点。” “你要买房？”电话那头传来了杨鼎疑惑声。 按照他对杨凡的了解，如果要买房肯定不会给他电话，拉关系。 杨凡笑道：“我倒是想买来着，关键我也没钱啊，我就替我朋友问问，有七八十万左右，看看能不能买一套便宜点的房子。” 杨凡之所以打电话问杨鼎，一来杨鼎现在是在打理家里的房地产行业，他自己只知道家里在魔都的高档别墅，一般的商品房，不清楚， 再来，顺便找杨鼎要点折扣。 “七八十万就想买套房，是你没睡醒还是我没睡醒？”杨鼎玩笑道。 “那算了。”杨凡准备上网看看，然后把今天陈家送的东西给卖了，应该够买套房子了。 “等等，你那个朋友是谁啊，不会是乔楚吧？” “你睡醒没有，我都跟你们说了，我和乔楚是假的，我是打算替王涛买套房。” “就是帮你挡刀那个？” 杨凡嗯了一声，没多说。 电话那头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笑道：“我刚才查了一下，在徐汇那边有几个楼盘，不知道还有没有空房，你过去看看。” “大概多少钱？”杨凡问道，那边可是所谓的学区房，价格想也知道不便宜，如果超过他的心里底线，他打算放弃。 “不太清楚，我给你发个电话号码，你自己打电话问问。” 挂断电话，杨凡收到短信，根据杨鼎发过来的电话号码打了过去，正在通话中。 没多久，电话响了起来。 聊了几句，杨凡便决定去看看金鼎花园的房子。 不是什么新开的楼盘，所以售楼部里人不多，见到杨凡走进来，售楼部的小姐姐也没带有色眼镜看人，热情的招呼道：“先生，您需要看房吗？” 坦白说，所谓卖房的工作人员带着有色眼镜看人这种情节，一般只是在小说里或者电视剧里才会出现。 真实的生活中，这些工作人员历来就是很热情的，热情到恨不得把来看房的人当亲人对待。 反正，杨凡没有遇见过那种卖房的工作人员，对看房的人冷嘲热讽。 他点点头，笑道：“你叫你们何经理出来，我跟他约好的，你就说杨凡来了。” 小姐姐点点头，开始打电话，杨凡走到大厅里看起了楼盘建模。 不久，一位干练的中年男人面带笑容出现了，一边朝杨凡走来，一边笑道：“二少爷，有失远迎，我这就带您去看看房。” 二少爷？ 杨凡笑着摇摇头，“可别叫什么二少爷，听起来怪怪的。” “那叫小杨总？”何经理笑道。 杨凡郁闷道：“随便吧，看房就不用了，我刚才看了一下楼盘，二十三楼或者二十四楼还有没有合适的户型？” 董事长的亲儿子，大老总的亲弟弟，就是没有也得有啊。 何经理笑道：“有。” “多少钱一平？” “杨总吩咐过了，按照成本价走，一万一平。” 一万一平，这特么也能叫成本价？ 不过，杨凡对周边的房价有大体了解，一万一平不是成本价，是亲情价。 杨凡若有所思，王涛是一个人，百来平米应该足够，三室一厅的房子应该差不多。 想到此，他笑道：“何经理，你在带三或者带四的楼层挑一套户型不错的，最好一百平左右的房子，办理下过户手续。” 之所以，杨凡执意要求带三或者带四的楼层，是从老爸说过金三银四的说法，买房买带三或者带四的那就是买金买银。 “好的，二少爷请稍等。” “对了，记得办理个贷款，贷二十万的房贷，办个十年就行。”杨凡提醒道，顺便把王涛的身份证扔给了对方。 因为昨天问王涛有多少钱的时候，他就有这个打算，所以昨晚偷摸把王涛的身份证也拿到了手。 至于王涛要不要，杨凡没太在意，王涛就是不要，他也会硬塞给王涛的。 半买半送给王涛一套房，杨凡半点不心疼。 他不是不知道价格，这要是一般人来买，最少八九万一平绝无二价，换句话说，他相当于送了王涛七八百万。 他知道，可是那又如何？ 当这个世界给予自己善意的时候，一定要好好珍惜，要懂得惜福，无论善意是大是小。 所以，他觉得老爸有句话说的很对。 是你的就是你的，要好好抓住，不是你的就不要多想，天底下没有谁是欠你的，就是爸妈对你好也不是天经地义的，但是你欠了别人的，就不能不当回事。 王涛对他不错，从大学到现在，他一直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或许谈不上谁欠谁的，但一套房子，他是真没放在心上。 他跟大哥比起来都是小巫见大巫了，他大哥当年大学毕业，直接送了一位同学一辆超跑，价值两千万的帕加尼。 第三十四章 白捡一辆车 酒店某间套房内。 杨安正像狗一样的在地上往前爬着，偷偷摸摸，做贼似得。 套房的房间里传来了李卉悠悠的话音，“杨安，我想来想去，还是觉得这情人啊，还是旧的好。反正我跟你结了三次婚，也离了三次婚了，这也是个奇迹啊。我们为什么不把这个奇迹进行到底呢？我在你身上都耽误十多年了，人生苦短，也没几个十多年，我为什么不在你身上耽误一辈子呢，反正我跟你在一起，挺快乐的······” 说到此处，李卉听到门外传来了关门声，她躺在床上也没动，脸上带着莫名的笑意，呢喃道：“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小安子，你逃不掉的。” 出了酒店，杨安抬头看了眼天色，摸出手机给杨凡打了个电话。 “在哪儿呢？” “在金鼎花园售楼部呢。” “等我一个小时，我们一起吃个饭。” 本来杨凡拿到购房证件和钥匙都准备走了，却接到杨安这个电话，只好留在金鼎花园的售楼处等。 没到一个小时，杨安就开车到了地方，两人开车随便找了个路边的烧烤摊。 “老板，羊肉、牛肉、五花肉各来五十串，二十个生蚝，三十串韭菜，五十串腰子，烤条鱼，来一箱啤酒。”刚坐下，杨安就朝老板喊道。 “腰子韭菜？”杨凡疑惑道：“你不是不喜欢这两样东西吗？” “补补。”杨安随口道，把老板送来的啤酒咬开，自顾自的喝了小半瓶。“对了，你去金鼎花园售楼部干嘛？” “去售楼部能干嘛，当然是去买房了。” “你买房？家里在魔都有七八套别墅，你又不是没有钥匙。” 虽然被老爹要求自力更生，但是家里的钥匙，杨凡还是有的，他真要去住，自然也没人说什么，只不过魔都的那些别墅里空荡荡的，他没去住过，也不习惯。 “不是给我自己买房，是替我一个同学买的。”杨凡解释道。 “是替那个叫王涛的同学买的？” 杨凡点了点头。 杨安也没多说，昨天和侄儿寝室里的三人喝过酒吹过牛，也了解到一点，小伙子三人都不错，而王涛又是他最看好的一个，就是自卑了一点。 “对了，我叫你一去吃饭，你怎么没去啊？” “哦，没事儿。” 看杨安面无表情，说话有气无力，杨凡笑了笑：“你要是这么说，那就是出大事儿了。” 杨安沉默了片刻，有些郁闷道：“碰上李卉了。” “不是说在国外吗？” “是啊，我他娘的怎么知道她又跟着回国了。”杨安喝了一口酒。 “不会是专门来找你的吧？” 此时，老板端着烤串过来。 瞧着桌上的韭菜、腰子，杨凡有些恍然道：“你们两个不会是开房去了吧？我就说你明明不怎么喜欢吃腰子，怎么还开口就是几十串。” 杨安苦着脸，“开什么房啊，就在陈家父子请你吃饭的酒店楼上，她住那儿。” “住那儿？” 杨凡有些奇怪，李卉家就在魔都，用得着去住酒店套房？ 似乎明白侄儿的意思，杨安解释道：“李卉，她有脸回家住吗？李卉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知道，我们第二次离婚后，她们家就断了她的粮，这些年就靠着我们第三次结婚的钱过日子呢。” “不至于吧，二婶好歹也是画家，卖一副画也够潇洒一段时间了。” 没错，李卉是一个画家，而且还是那种小有名气的画家，不至于卖幅画就吃穿不愁，却也足够她过上小资生活。 听二叔这意思，好像没什么钱。 “什么二婶，我都跟她离三婚了，别二婶二婶的叫，听着烦。” 杨安撇了撇嘴，“她有个屁的钱，之前我们在国外见了一面，就是因为妞妞非闹着要路边画画的人给她画一幅画，然后就看见她在路边替人画画。” 说到这个，杨安还有些佩服李卉，家里断了她的粮，宁愿在国外路边画画赚钱，也没想着回家啃老。 “你说她在国外待得好好的，怎么就想着回来呢？明明说不会回国，我他娘的也是傻，我居然信了她的鬼话。” “还怎么想着回来的，肯定是遇上你就想着回来了。” 杨安非常郁闷，他觉得侄儿说的是事实。 今天走的时候，他还给李卉付了一个月房钱，三万块。 这一进去，就是三万块，真特么的贵。 喝完一瓶酒，杨安又开了一瓶，喝了一口，“我就搞不懂了，你说我跟她第三次婚都离了两年了，我都守身如玉两年多了，怎么就又栽在她手里呢？” “二叔，今天挺累的吧，别喝酒了，来多吃两串韭菜、腰子。” 杨凡拿着烤韭菜和腰子放到杨安盘子里，他自己吃了起了小牛肉，没喝酒，看现在这样子，他估摸着一会儿还得送杨安回家。 喝酒不开车，开车不喝酒，这是最起码的。 杨安像发泄似得吃着烤串，嘴撑得胀鼓鼓的，脸上满是郁闷和无奈。 看着杨安的样子，杨凡觉得有些好笑，“别郁闷了，反正都经历三次了，在经历一次也不算什么。你们这种情况，一旦上了床，肯定是分不开的，你第三次跟她结婚不也是因为这点儿事嘛，我们都习惯了，你也应该习惯了。” “习惯，怎么习惯？现在那么多漂亮美眉等着你二叔，你二叔我还会习惯她个老娘们儿？”杨安一口气又干完了一瓶啤酒。 “这么说，前二婶又想跟你复婚了？”杨凡吃着烤串，含糊不清道。 “复婚，做她的春秋大梦去。” 杨凡面带微笑，没说话。 李卉要是真跟他二叔复婚，他二叔逃不了。 二叔和前二婶就是所谓的命中注定。 “你还别不信，我肯定不会跟她复婚的。”见杨凡笑得意味深长，杨安赌咒发誓，“我要是再跟她复婚，我就跟你姓。” “跟我姓，还不是姓杨？”杨凡打趣道。 好像没听见杨凡的话一样，杨安自顾自的说道：“你想想，我要是再跟她复婚，圈里人怎么看我？傻子，大傻子，你知道猪怎么死的吗？你看看我就知道了，笨死的，明明知道她给我下套，我还往里面钻。” “二叔，老实说，你要是能跟前二婶，安安心心的过日子，能给我生个弟弟妹妹啥的，你在我眼中就是一个好男人。” “怎么安安心心过日子，你二婶是什么人，追求的那是艺术家的浪漫，你二叔就是一个俗人，我跟她就不适合结婚过日子。” 不知道杨安想到了什么，一连喝了五瓶酒才停下来，“你知道我们第三次离婚是因为什么？因为你二婶偷摸背着我把孩子打了，还跟老子说什么我们都是不安定的人，有了孩子也带不好。” “真的？”杨凡有些吃惊，在他的记忆里，李卉虽然不怎么着调，却也不是那种能狠下心打掉孩子的人。 “屁的真的，她就是想去国外追寻她的什么著名画家梦想，老子不同意，她就给老子设了个局，等到我们把婚离了，才跟我说怀孕是假的。” 杨凡点点头，他就说李卉不会是那种能狠下心打掉亲骨肉的女人嘛。 酒不醉人人自醉，一箱啤酒没喝完，杨安有些醉了，醉醺醺的一直说着胡话。 看着来得客人越来越多，杨凡赶忙付了帐，拖着杨安上了车。 不知道杨安现在的住处，杨凡只好送杨安去了杨家在魔都的别墅，然后开着车回了学校。 第二天早上，杨凡打电话问什么时候还车，他二叔也没要，直接就说送给他了。 挂了电话，杨凡有些恍惚。 所以说，自己这是用一顿百来块的饭钱，换了一辆十几万的车？ 这跟白捡有什么区别？ 以后多跟二叔喝喝酒，或许还能因此发家致富呢。 第三十五章 大一的小师弟 拥有属于自己的第一辆车，杨凡挺高兴的，不过接下来的事情就让他有些不高兴了。 早上一起高高兴兴去了后街吃早餐，因为临近开学，返校的学生越来越多，后街好多在寒假关门的小店也开门了。 今天早上不用在像往常一直吃包子饺子之类的食物，四人找了一家豆花店。 开店的老板是六十岁来岁夫妇，没有用机器打豆浆，一直坚持传统工艺——石磨。 因此，不知道是不是杨凡的错觉，他总觉得这里的豆花比外面的好吃一些，豆浆自然比外面冲泡的豆浆更好喝。 当然价格也要贵一点，不过这年头大学生都不怎么缺钱，所以小店生意一直很好，稍微晚一点，别说新鲜的豆浆，就是豆花也剩下不下。 四人进店，小店里已经坐满了提前返校的学生，两位店老板正笑呵呵的看着店里边吃早饭边谈笑的学生，见到杨凡四人进门，老两口招呼道：“你们来了，要吃点啥？” 杨凡微笑道：“老规矩，四碗豆花，四碗豆浆，四碗面，一两脆臊。” 白嫩嫩的豆花，上面浇上青红椒剁碎和臊子炒制的浇头，剁碎的榨菜和炸香的碎花生米，再搭配上红彤彤的辣椒油，抓上一把切碎的香菜往上面一洒，香味扑鼻。 不过，袁浩和王城都不怎么喜欢这样吃，确切的说他们把这种吃法视为异端，从来不这么吃，他们喜欢加点糖。 坦白说，杨凡不知道他们两人是怎么吃下去的，他和王涛两人第一次见到两人这么吃豆花的时候，好奇尝了一口，面容都能做成表情包。 难吃。 忒难吃。 也不知道两人是怎么吃下去的，还吃得那么津津有味。 四人还为此争辩过几次，只是都过去好些年了，大家也都习惯了对方的吃法。 美美的吃完豆花，看着端上桌的脆臊面，杨凡一边吃一边笑道：“李叔，你这脆臊面该涨价了。” 脆臊很有讲究的，要六分肥四分廋的肉丁，用猪油炸制表面焦黄，这样的脆臊才能充分体现出脆来，混合着面条吸进嘴里，干脆的口感越发能凸显面条的劲道，再加上猪油的香味，令人口齿生津。 八块钱一两的面条，价格实在配不上这份美味。 而且，现在猪肉涨价了。 作为前外卖员，杨凡虽然没有去买过猪肉，但他从外卖里的肉量和价格就可以猪肉价格涨了不少，而且他也听店老板抱怨过猪肉价格涨得太快，一般人都快吃不起了。 就魔都这地方，三十五块一斤的猪肉，你爱要不要。 李叔笑着摇摇头，“不涨价，现在还是能赚一点的。” 多么淳朴的小老头儿啊。 两大勺脆臊的一碗面，在魔都的其他地方，卖你十六七块很正常，稍微高档一点的地方能卖二十来块。 人家卖八块一碗都还有得赚，你特么卖十多块还吵着自己亏本呢？ 这年头，某些商家是怎么了，这么不淳朴吗？ 吃完面，喝上一碗甜豆浆，杨凡打了个饱嗝，主动摸出钱包给了饭钱，毕竟说好要请吃一个星期的饭，他还没忘记。 出了小店，杨凡叫住了准备去图书馆看书的王涛，然后两人回了寝室。 杨凡打开自己的抽屉，将里面的购房合同、银行卡、身份证一股脑的递给了王涛。 “这些是什么啊？等等，我身份证怎么在你那儿？” 杨凡没说话，等到王涛大致的看了一遍，才说道：“你不是说你要在魔都安家嘛，既然是安家总要有套房，我用你的钱买了一套，贷了二十万的款。” 替王涛买房这事，不好当着另外两人的说，虽然大家关系都不错，但总有一个亲疏远近，或许另外两人不会怎么介意，心里却肯定有个小疙瘩。 王涛有些发愣，看到金鼎花园四个字，就将各种杂七杂八的合同资料还给了杨凡。 “怎么个意思？不要？”杨凡有些生气。 杨凡没关注过房地产的消息，可是王涛关注过。 金鼎花园，号称学区房中的贵族，现在炒到八万多一平了，而且基本都是百平以上，也就是说金鼎花园的一套房子，八九百万。 一百万买套房，不是被骗了，就是垫钱了。 好歹也是在读博士，买房被骗，王涛不信，但是垫钱，他也觉得有些匪夷所思。 一起读了六七年的书，王涛也知道杨凡家里不缺钱，毕竟他跟杨凡一起回过家，见过杨凡的爷爷奶奶，高校教授，居住在燕京的小胡同。 关键他还知道杨家的规矩，他不认为杨凡能拿得出七八百来万垫钱，甚至觉得杨家都不可能一下子能拿出七八百万来。 那么问题来了，这钱是怎么来呢？ “不能要，金鼎花园的价格，我清楚，一百万买不到。”王涛摇了摇头，“还有，你的钱是从哪里来的？” 听王涛的语气，好像他杨凡干了违法乱纪的事情一样，杨凡郁闷道：“真是一百万，都是你的钱买的，不过我托我大哥的关系，才能一百万拿下来的。” 杨鼎，王涛也见过，比他们大五岁，斯斯文文的，长相俊朗，据说是在小公司当总经理，可是小公司的总经理有这么大的能量？ 王涛没有过多深究，还是摇了摇头，“不管怎么样，我不能要，七八百万啊，我特么什么时候能还给你。” “你就说你喜不喜欢吧？” “废话，当然喜欢。” 王涛没多想，脱口而出，他又不是傻子，金鼎花园的房子，像他一样的普通人谁会不喜欢，可以说拥有一套金鼎花园的房子，是普通人毕生的追求。 “喜欢，还废话那么多。” “喜欢归喜欢，但是真不能要。” “你大爷的，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这么婆婆妈妈的，喜欢就拿去，记得还贷款就行了。” 王涛摇头，态度很坚决，也不说话。 “你他娘的就是个死脑筋。”杨凡咆哮，恨不得把购房合同的资料扔在王涛脸上。 话音刚落，一个有些沙哑的声音从寝室外响了起来，“怎么了这是，在门外就听见凡哥的咆哮，涛哥你们这是在吵架？” 伴随着这句话，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走了进来，是大一的小师弟，估计是感冒了，这会儿正拿着卫生纸擤鼻涕。 第三十六章 穷，跟凡哥不沾边 进来的大一小师弟，姓王，叫王源。 按理说，大一新生和他们在读博士没什么交集，不过在寝室开小卖部的王涛有次去送烟，认识了这位大一的小师弟。 王源家里挺有钱的，平时开的都是跑车，不过没有某些有钱人的坏习惯，自来熟的性格，活泼帅气，挺讨人喜欢的。 平时一口一个“凡哥、涛哥”的叫着，有人打电话买东西，他如果在杨凡他们寝室，都会主动替王涛去送东西，一来二去，关系也就亲近了。 常常在寝室献殷勤，杨凡和王城还打趣两人说，你们不会是失散多年的亲兄弟吧！ 可以说大一上学期，王源跟本寝室同学的关系，还没跟他们四人亲近。 见到王源走进来，王涛便叹道：“没吵架，就是你凡哥偷摸替我买了套房。” “买房？这好事儿啊。” 王源笑呵呵的走到杨凡身边，自然而然的拿过购房合同，还没看，就听王涛说道：“买的金鼎花园。” “凡哥，你中彩票了？”王源笑道，”金鼎花园，一套八九百万，凡哥你对我涛哥可真舍得，你们不会是有基情吧？“ “离我远点，我怕你传染我。”杨凡开了句玩笑，“没中彩票，也没基情，拖关系给他买的，花了一百万，都是他自己的钱，我就动了动嘴。” “厉害。”王源竖起大拇指，看着王涛劝说道：“涛哥，不就一套房子嘛，有必要这么纠结吗，我知道你的想法，可是人家凡哥只是托关系给你买的，又不是他给你垫了钱，请人家吃个饭，以后有机会还恩情就行了嘛。” 虽然王源这些话是在帮忙，但是怎么那么想揍他呢？ “这房你不要也得要，反正是用你的身份买的。”杨凡叹了口气，“再说了，我就拖个关系，真没贴钱，而且我们之间用钱来衡量，是不是也太俗气，七八百万固然多，可我们之间就值七八百万吗？如果你真这么想，算我杨凡交错了朋友，认错了兄弟。” 说到最后，杨凡是真生气了。 当下这局面，他预想过，只是想到两人几年的感情，他认为也就劝说几句，说清楚来龙去脉，事情就搞定了，没曾想王涛会这么犟。 礼送的太重了？ 从杨凡的角度出发，他真没觉得，大哥一出手就是两千万，他这才哪到哪。重要的是，他又没花钱，他们之间的友情也不止七八百万啊。 王涛沉默不说话。 杨凡准备再说点什么，电话响了起来，懒得看王涛一副死犟的样子，拿着手机去了外面的阳台。 “大哥，什么事？”杨凡此时心里憋着火，语气不怎么好。 “这是怎么了，送礼送出火气来了。”电话那头的杨鼎打趣道，对此见怪不怪，他当初送朋友车的时候，也跟杨凡差不多。 “没有。” 不咸不淡的回了一句。 杨鼎也不在意，笑道：“我今天到魔都，妞妞说想你了，非吵着见你，也不知道谁才是她亲爹。正好在魔都有事要谈，就带她过来了，一起吃个饭，我们现在在二叔的店里。” “知道了，等会儿就来。” “对了，把你朋友都叫上，这些年我们也一直没来过，好不容易有个时间一起吃个饭。” 闲聊了几句，杨凡挂断电话在回到寝室，就见着王涛把东西都收了起来。 也没说谢，就是点了点头，意思是自己把这份恩情记在了心里。 “我这个假兄弟劝你没用，还是要你亲兄弟来劝，你们两个要不去验个dna吧。”杨凡没好气道。 刚才在外面打电话就听王源在劝王涛收下，不要因为钱的事影响朋友感情之类的话，结果一进来就见着王涛收下了。 事实上，这跟王源的劝说没什么关系，还是那句叫错了朋友，认错了兄弟，让王涛动容了。 “对了，我大哥请我们一起去吃饭，你收拾一下，我给耗子他们打个电话。” 王涛点点头，将购房合同放到柜子里，顺便把一直锁在柜子里的银行卡也拿了出来。 约好在学校停车场见，杨凡也打开了自己的衣柜，从里面拿出了一个可爱的布偶娃娃，本来是准备过年回家给小侄女的，结果全家人一起出国了，正好给小侄女带去。 “凡哥，我能不能也跟着去混一顿啊？”王源嬉皮笑脸道。 “你一个富二代也好意思跟我一起去混饭吃？”杨凡开玩笑，朝他招了招手，示意他跟上。 下楼，正好碰见出租车送学生到楼下，王源就要招手，杨凡笑着说不用打车，现在咱也是有车一族了。 那语气，有点贱。 抱着一个可爱的布娃娃，走到学校的停车场，没瞧见王城和袁浩，却看见一位姑娘站在自己车门前玩着手机。 杨凡抱着布娃娃走过去，笑道：“姑娘，你好······” 姑娘抬起头看着杨凡，打断道：“帅哥，你要泡我？” 现在的姑娘都这么直接的吗？ 杨凡摇头，有些无语道：“不是······” 又被姑娘打断了，“小哥哥想要撩我？我有男朋友了。” 姑娘挺漂亮的，杨凡在交大读了这么多年书，见过不少漂亮的师姐师妹，以眼前这个姑娘的容貌，在几年前，学生们还搞校花系花那会儿，眼前的姑娘至少也是个系花。 但是，是不是太自恋了一点。 “我不泡你也不撩你，这是我的车，麻烦你让一下。”杨凡无语道，按了一下手里的车钥匙。 姑娘有些不好意思，连忙道歉解释道：“不好意思，我还以为这是我男朋友的车，你们的车一样，我还以为是他的车。” “没关系。”杨凡打开车门，将手里的布娃娃放了进去。 没等多久，王城和袁浩拿着书朝杨凡等人跑来。 “凡爷，你大哥不会像你一样穷吧，我们要不要客气一点？”王城笑道。 杨凡家里不穷，他们都知道一点，具体有多富裕不清楚，但是从杨凡嘴里听说过家里的规矩。 按照正常思维，杨凡的大哥，如果是亲的······也不太估计杨凡那个没见过面的大哥到底有没有钱。 “穷？”王源站在不远处的跑车旁边有些诧异，随即笑道：“城哥，你可真能开玩笑，穷，跟凡哥根本就不沾边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