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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紫箏: 第四十四章

    听完帝林有些混乱前后颠倒的叙述,龙晨点点头,「说完了?」
    「我只是有些混乱?只是想要些时间思考?」
    「我问你,说完了?」
    帝林顿了一下,「?嗯。」
    龙晨站起身二话不说就对帝林挥出一拳,力道之大让帝林往后退了几步一屁股坐到地上。
    「无事,退下!」龙晨甩手朝外头喊,神明的护体真的是有够硬。
    他揪着帝林的领子,「千年前我就给过你警告,阿箏不是个适合婚嫁的女子!她的出身与地位是不可能愿意委身于你?这样一位武学超群掌管军权的准妖仙,不应该踏入婚姻埋没才华?人你拐到手了,现在才跟我说你觉得真正的她你很陌生你很害怕?!」
    「这几十年间你掩耳盗铃不听不闻选择不去了解,现在伤了人家心才在后悔?!」
    「我只是也需要时间消化?」帝林微弱地辩解。
    「那她呢?你这个态度,她会怎么想?她好不容易下定决心与你在一起?为此她做出多大的牺牲你知道吗?!」龙晨质问,「你若不要她,趁早放手,我迎她当龙后!」
    帝林变脸,挥拳被挡下,「你果然对阿箏有别的心思?你一直在骗我?!」
    「与其给你糟蹋我的妹子,我不如给她最尊贵的!」两个人在地板上扭打,神明与龙王像是打浑架的青少年扯着对方衣领你一拳我一拳。
    「混帐!那才不是爱!朋友妻你也敢肖想!  」
    「爱?你也配?早知道当初就不该将阿箏交给你!」
    「王八蛋?!」
    打完一架气喘吁吁躺在地毯上,帝林看着天井的龙纹雕刻,「我不知道她在哪?我找不到她?没有她我怎么活得下去?」
    龙晨隔着酒坛踹他一脚,「动不动就寻死要活的像个神吗!你不赶快去道歉在这边醉生梦死有个屁用!」
    「我找不到她?」帝林语气哽咽,「她不在龙寧宫也不在将军府,我不知道要去哪里寻?」
    「?」还真的是?龙晨翻白眼,阿箏,就当阿兄替你推一把,不用谢,「?她在龙宫里。」
    帝林坐直身爬过来抓住龙晨,「你知道她在哪里对不对?她在哪里?」
    「别、别摇!」龙晨挣扎,刚下肚的酒差点被摇出来,「说了你也不一定进得去!」
    「无所谓,她到底在哪里?!」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帝林瞪他,开始捲袖子,「没关係,我打到你开口?」
    这货转性了是不是?龙晨没好气,「她在镇抚司!」
    「镇?抚?司??」他完全想不到一个主掌刑事的单位与长公主有什么关联,但细想又觉得千丝万缕的可能性。
    「你进不去的,镇抚司的戒备森严,没有御旨进不去。」
    「?看来你也没有要给我御旨的意思。」
    「没错,你自己想办法。」
    「卫主,神君求见?」
    「不见。」
    里头传来沙哑的声音,霜羽在外头站了会,「卫主,神君一直在门口?」
    「叫他回去,我现在不想看到他。」
    「?就是这样,神君请回吧。」
    「我就在这等。」
    「?」你不走,咱们压力很大啊!
    霜羽关上门,「怎么办?」
    狄茂叹气,「能怎么办?都说不见了,谁敢开门?」
    「让凡竺过来?如果是凡竺就算开门倒也不至于受罚?」霜羽提议,他们开门可能会被罚去喝西北风,若是从小跟在卫主身边的凡竺怎么说情分也不一般。
    「?溪卫主尚未回来吗?」
    「正和川卫主在南海呢?短时间抽不开身。」霜羽说。
    「不如你去请看看阿竺吧?」
    「又要我去做替死鬼?!」凡竺把竹篓放下没好气大喊,「你就直接开门呀!」
    「我怎么敢啊!」霜羽比她更大声,「没陛下的旨意谁敢迎人进来!脑袋不要了吗!」
    「我的脑袋就不是脑袋是不是??!」
    「您有御赐的令牌,好歹可以当个保命符嘛!」霜羽跟着蹲下来剥菜,「是您去跟陛下说卫主在镇抚司的,您得负责!」
    凡竺弹她额头,「学坏了你!还敢跟我大小声!」
    「再这样下去卫主的身子怎么熬嘛?」
    凡竺叹气,她何尝不担心,但那间书房的门,连她也推不进去。
    「好啦好啦?」
    不眠不休的在镇抚司门口站上两日,帝林僵硬的转脖子看向从另外一头脸色沉重走过来的凡竺。
    「?若我被扒皮,神君记得垂怜一下。」凡竺用决然赴死般的口气说。
    「?」帝林不明所以。
    凡竺走过去拉开镇抚司紧闭的青铜门,此举彷彿耗尽勇气般吃力,默默地指向深处后退走。
    「?」
    帝林走进去,他从未踏进镇抚司过,一走进来宛如别的世界,安静、肃杀、沉重,带了点阴气,入眼马上便有一座上了重重大锁的监狱,寻常人绝对不会想靠近的处所。
    他顺着凡竺的指引走到一处灯火通明的书房前,敲响紧闭的门。
    「我说了!不要来吵我!」里头传来火爆又沙哑的声音,伴着几声咳嗽。
    帝林想推开发现被反锁,他轻而易举就用神力把锁打开推门,眼明手快的接住朝他倒来的帐本山。
    「?」把帐本堆回去,帝林左闪右闪穿过一重重帐本山,室内空气沉闷带着股十分陈旧的潮味与酒臭,他一路往里头走,总算见着几乎被帐本淹没的娇小身影。
    窝在案头的人低头振笔疾书,一手拿毛笔一手抱酒,头也不抬朝他伸手,「你若进来了就顺便帮我拿右手边那一叠最底下数来第叁册红色那本,宝年的。」
    帝林顺着她的话歪头看右手边几乎与他同高的小山,完全不知道该怎么从最底部把紫箏要的抽出来。
    「拖拖拉拉什么?你!」紫箏抬头正想骂人,看见帝林睁圆了眼。
    这下帝林才能看清楚紫箏,一週未见迅速消瘦脸色蜡黄又憔悴,黑眼圈直抵下巴双目浮肿,「你?」
    「谁放你进来的?」紫箏朝他大吼,「出去!」
    「出去?!」紫箏气急败坏把手中的毛笔丢出去,帝林快速绕过桌案不由分说就跪下来抱住她,不管紫箏怎么挣扎都不肯放手,「出!去!」
    「你为什么不等我!」帝林第一句话就潸然泪下,「为什么不再多给我一点时间?为什么要把自己搞成这副德性?」
    「你都不知道我醒来看到你不在身边有多慌张?你怎么可以不告而别?」他哽咽无比。
    「放开我!」紫箏不停捶他想挣脱,「是你先不要我的!是你先不要我的?」
    「我怎么可能不要你!」帝林大喊,「一声不吭就想跑,这就是你对咱们感情的处理方式?!」
    「是你?」紫箏嚎啕大哭,这几日累积起来的情绪爆发头疼欲裂,她觉得快不能呼吸接近哮喘,「是你先变的?是你?」
    「那你为什么不愿意跟我谈谈?!」帝林把人锁在怀里不放。
    「还有什么好谈的?这就是牧紫箏!杀人不眨眼的牧紫箏!你既然不能接受那就没什么好谈?」
    帝林感觉到紫箏的挣扎逐渐微弱,以为是冷静下来松了力道,「我也需要时间去适应啊!就算我爱你?我也需要时间去重新认识,你给过我时间了吗?!」
    「?」
    「你不在我每一天都睡不着!我错了?是我错了?」
    「?」
    「可不可以不要?娘子?」帝林觉得不对,他松开手紫箏从他身上滑下来差点撞到桌角,「!」
    把人撑住,「娘子?!」
    他一摸脸颊发现巨烫无比,哭晕的紫箏瘫软在怀里,不只浑身酒气还有淡淡药味,他在案上搜索找到药袋拿近嗅闻,「?!」他们分开的这些日子,紫箏到底都是过着什么样生活?
    打横抱起人传回寝殿,他诊脉量体温时才发现紫箏的体温高得可怕脉搏又跳得极快,诊完脉后帝林更吓出一身冷汗?紫箏又有喜了!
    他、他居然还让紫箏经歷这些?帝林想掐死自己。虽然是喜脉却十分不稳定已经有快滑胎跡象,一定是因为这几日心绪不稳身子也被熬坏了。
    「娘子!」他贴着紫箏的额头散发寒气,床铺上的人毫无反应紧闭着红肿的双眼,发着高烧的意识中紧皱眉头微微喘气。
    「是我错了?我错了?」他轻声细语后悔不已,「我不该惹你伤心?」他会想办法解决两人之间问题的,现在最重要的是紫箏的身子,不能再刺激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