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世界诞生之初
    刚刚诞生的世界是无比寂寞的。
    整个世界上当中，只有魔王，女神，还有一棵世界树。
    当然，在那个时候，祂们都没有自己的名字，当然，在那个时候，祂们不需要名字。
    只有三个存在，还有一个存在甚至无法活动，那么，唯一能够交流的存在，不就是彼此吗？哪里需要什么别的东西。
    从生来便知晓自己是什么样的存在。
    世界树是一个伟大的生命，或许是世界树的成长带动世界的成长，或许是世界的成长让世界树成长——到底是什么样的关系，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随着世界树的成长，世界开始变得绚烂。
    不同种类的生命开始在这个世界上诞生，它们被世界树所孕育，从世界树的果实当中走出来，那棵树三千年结出一次果实，总计三千枚不同的果实，而后，会从中走出三千种不同的东西。
    所以，最开始的生命，都像是如今的精灵一族，或者说巫师一族一样。
    有一个“根本”。那个根本，就是从世界树的果实当中走出来的东西，或许可以活动，或许不能活动，有着不同的特征，不约而同的，这些东西可以孕育出一整个种族。
    莫赫记得，在第一个三千年的时候，她和女神所收获的感动。
    由此，魔王和女神，也是第一次的创造了一个前所未有的事物——名字。
    魔多赫，以及尤利娅。
    绞尽脑汁，用尽音节，给三千种不同的生命赋予了不同的名字，祂们热情的和这三千种生命交流，在交流当中诞生智慧。
    交流的内容很多，这也是祂们观察这些生命的机会。
    生来就知道一些事情的魔多赫和尤利娅，第一次的知道，原来这个世界，祂们还有这么多的未知，祂们见证了那些生命的智慧……但，祂们也很快发现了别的事情，这个很快，并非是以永恒生命体的尺度来衡量的。
    应该说，只是几天的时间，或者说一个月不到的时间，祂们就认识到了这个问题。
    生命体之间的差距太大了。
    某些生命体成为另外一些生命体的食物，生活的方式全然不同，思考的事物全然不同，甚至智慧上都有很大的差距，这些生命明明才刚刚诞生，枯寂的大地刚刚充满了令人欢愉的生机，斗争就已经开始。
    魔多赫和尤利娅不理解，尽管不理解，祂们什么都没有做。
    这是世界树当中诞生的东西。
    祂们已经意识到，世界树开启了一轮又一轮的轮回——即便是这三千年诞生的东西都消失，似乎也不是什么令人在意的事情，毕竟，再过三千年，世界树又会再一次的结出那样的果实，又会有这样的生命出现。
    至少，魔多赫是这么想的。
    尤利娅大概也是这么想的吧？
    在这诞生之初的惊喜当中，两人并没有靠在一起，一切对祂们来讲都是充满了惊喜的事物。
    一步又一步，两人的足迹遍布各大种族，和这些种族当中的智者交流。
    时而两人碰上，又相互谈一谈这些年遇见的事情，碰到了什么有趣的人，交流彼此的经验，随后相互道别，去对方所描述的那些地方，去亲眼看一看，听一听——去见证不同的东西。
    时间飞快的流淌。
    在这一个三千年中，许多种族被覆灭了。
    在世界树又一次要结果的时候，世界上真正意义上留存的只有几十个种族——而这些种族之间的关系也非常微妙，上下关系极为明显，那时候的魔多赫和尤利娅还不太懂食物链之类的东西。
    支配所有的种族，拥有着一种名为“魔法”的力量。
    魔多赫和尤利娅学习了这种力量，虽然这个种族对于这种力量的管控极为严格，但是这种力量的诞生本身就和魔多赫以及尤利娅有关系……是这个种族的某个智者，在和两人交流过后，终于发现的世界的“真理”。
    随后，世界树第二次结果，又是三千种不同的事物诞生在这个世界上。
    魔多赫要和尤利娅交流过，拥有着魔法力量的种族，或许会一直支配其他所有的种族，毕竟，相较于新生的那些种族——这个种族实在是占据了太大的优势。
    但是祂们的结论是错误的。
    因为这个种族覆灭了。
    很快——几乎是在第二次结果的一百年不到的时间中，这个种族“自我毁灭”了。
    这对于魔多赫和尤利娅来说，简直是不可思议的事情……这样一个庞大的，伟大的，拥有着神奇力量的种族，竟然在第二次世界树结果之后，因为内部的斗争，几乎自毁——当然，他们并没有完全的被毁灭，但是对于那些被他们支配的种族来讲，已经足够了。
    魔法不再成为秘密，而是在各大种族当中流传，于是，世界进入了“魔法时代”。
    在那个时期，魔法繁荣到了一个极致。理所当然的，魔多赫和尤利娅的魔法也推进到了一种极限……直到有人注意到了世界树。
    第一个三千年的时候，那些种族们没有在意关于世界树的事情。但是第二个三千年的种族，对世界树有了一定的兴趣，他们无法破坏世界树，却并不代表着，他们无法从世界树上获得灵感。获得启发。
    于是最为古老的炼金术诞生了。
    炼金术和魔法的斗争于是开始。
    是的，斗争。
    “如此看来，生命生来就是要斗争的。”魔多赫如此的感慨。
    尤利娅却说：“这是因为它们并不拥有永恒的生命，他们会生，老，病，死——他们终究不过是世界树的产物，但是第二个三千年的生命，比第一个三千年的生命更加完善。这样下去的话，总有一天，世界上会诞生出像是我们这样的生命吧？”
    “这是有可能的，不过……既然有人研究世界树，或许，也有人要研究我们。”魔多赫考虑了这样的事情，“我觉得那有些麻烦。”
    “那我们就藏起来。”
    于是，最初的生命，魔多赫和尤利娅的名字从世界上消失了，两人开始以不同的身份走在不同的种族当中，仍然重复着过去的旅程，祂们总是能够得到新的收获。
    魔法的时代最终覆灭了。
    但是魔法并没有消失，即便是世界进入了炼金术的时代，这并不代表着魔法就被人抛弃。
    一个时代即便是消失，也会留下对应的痕迹——魔多赫得出了如此的结论。
    “或许，世界树诞生这些种族，就是为了让像是魔法，炼金术这样的东西诞生？这样的话，我和尤利娅是否也可以做相同的事情？”
    在这样的思考当中，第三个三千年到了，新的生命再一次诞生。
    这个时候留存下来的种族，已经在文明上有了巨大的变化，最初的文字已经开始演化和蔓延，历史已经开始被书写，尽管像是神话一样的东西，可是文明在这样简单的传承中继续——制度开始发生改变。
    这个文明毫无疑问的比最初的魔法文明更加强大，在思想上也发生了巨大的改变，魔多赫觉得这个文明或许并不会因为内斗而结束。
    事实证明，这个文明比前一个文明坚持得久一些——它在第三次生命诞生之后，又坚持了整整八百年。最终迎来了覆灭，魔多赫和尤利娅见证了这个种族为了拯救自己的衰落采取的各种措施。
    残暴的，仁慈的，联合其他种族，背叛其他种族……能够被想到的手段，几乎都用过，但最终，还是走向了覆灭。
    但仍然有什么东西被流传了下来。
    第三次生命诞生的末期，发生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有种族贴近了灵魂的力量，借用这种力量，这个种族发掘前人的智慧，得到了众多的遗产，开始飞快的崛起。这是一个对“死亡”极为看重的时代，这个时期的生命，终于开始思考，死亡之后的事情。
    死亡之后，灵魂如何安置？
    生命体也终于开始真正意义上思考生与死的意义。
    以前的生命体也思考，但魔多赫和尤利娅知道，这是生命的本能，是世界树在这些生命体诞生之初，就赋予了这些生命体的东西，让它们会想方设法的延续，不管是自己的生命，还是自己的族群，亦或者——是自己的文明。
    对灵魂的观察和思考，让世界的文明再一次往前走，这个时期的智者远比过去要多。好像每个种族，每个生命都能够说上两句对于生命的感悟。对于世界的理解。世界变得有意思了很多，但是两人都知道……这个时代也会破灭，而后，他们的思考，就会如同魔法，炼金术一样，成为下一个时代的养料。
    世界在前进。
    到来这个时候，祂们好像理解了世界树不断杰出果实，诞生不同生命的意义，一代又一代，生命不断的演化为完成，终有一天——
    那么祂们呢？
    和世界树一起诞生的祂们呢？
    于这个世界而言，祂们存在的意义是什么呢？
    魔多赫和尤利娅，在这个时间点，还尚且不清楚自己存在的意义。
    祂们仍然默默的注视着这个世界，默默的走过这个世界，或许，祂们只是见证者——或许，祂们就是世界树的眼睛。
    时间仍然在不断的流淌，又一个三千年，有人发现了在肉体上不断迈进的方法，这个时代的人脑子突然就变得有点简单，用尤利娅的话说是世界树自己发病了想要换条路走，让这个时代的生命肌肉阻塞了大脑……但就是在这个头脑简单的时代中，却又诞生了一些“共识”。
    不同的种族有不同的生存方式，不同的种族有不同种族的行为准则——在某个种族适用的事情，在另外的种族会被认为是残忍，恐怖……在这个时代当中，却出现了大部分种族都认同的一些“品质”。
    譬如“仁慈”，比如“孝顺”……类似于这样的东西。
    尤利娅看着这个时代的种族，从最开始的每次见到魔多赫就会吐槽，变成了一种温柔的，和煦的目光。
    魔多赫隐约觉得，尤利娅有些不同。
    “你喜欢这个时代吗？”
    “都是肌肉阻塞了大脑的家伙，有什么喜欢不喜欢的？”
    “是吗？”
    “是啊。”
    时间仍然在推进，这一个时代，人们将目光投向了星空。
    占星术由此而诞生，各大种族突然意识到，先一步知道未来的事情，才是致胜的关键。
    这个时代，魔多赫叫它们“星光时代”。
    过去所诞生的东西从未消失，而且在不断的变得繁荣，在这一次次的诞生当中，即便是每个时代诞生的生命都在不断的覆灭，这个世界上仍然有数千种族，乃至于因缘巧合产生的种种亚种。
    世界变得前所未有的繁华。
    然而，在星光时代的下一个时代当中，有些事情，发生了。
    当魔多赫和尤利娅注意到的时候，似乎已经晚了。
    “不祥”诞生了。
    是的，是“诞生”。
    祂们很快便理解了这种力量的本质——在第二个时代，人们认识到世界树之后，每一个时代，每一个种族，都在尝试对世界树进行解析，破坏，亦或者掌控。
    两人对这样的事情早就已经习惯了，反正它们也破坏不了。
    至少现在还不行。
    可是，祂们搞错了一件事情。
    那就是，每一个种族，都是由世界树诞生，从这个角度上来讲，每一个种族，都和世界树是同源。而不祥的诞生，并非是那些留存的种族，而是那些被覆灭的，在历史中销声匿迹的种族。
    是它们对世界树的诅咒。
    “伟大的世界树啊！既然创造了我们，又为何要赐予我们如此残酷的命运？既然诞生的终点注定是毁灭，那我们的努力，奋斗，难道都是虚无？”
    那是一个个种族的在覆灭之际的血和泪。
    是生命对生命本身的思考，对世界真理的探究，是灵魂最终的对于伟大的，造物的世界树的质问。
    不祥侵蚀了世界树。
    魔多赫和尤利娅，在消失了上万年的时间之后，第一次真正意义上出现在世人的面前，两人联手，借用各大种族的智慧，留存的事物，以及祂们生来就拥有的力量，将不祥驱逐。祂们成功了。
    但祂们的确是发现得太晚了。
    世界树从世界上消失了，它彻底的破碎。
    “或许，我们存在的意义，本来就是守护世界树。”尤利娅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但是我们已经失败了。”
    尤利娅沉默了片刻之后，她似乎是做出了某个决定：“既然如此，那就由我们来承担世界树的使命。我会创造不同的生命，继续世界树的旅程，魔多赫，你应该也这么做。”
    魔多赫拒绝了。
    就这样，诞生以来就好像在一起，又好像没有在一起的两个生命体，走上了不同的道路。
    尤利娅开始创造生命，她一开始做的非常不熟练，创造的东西甚至不如世界树在第一个时代创造的那些东西，但她的确是在进行着创造，而魔多赫仍然行走在实际上——此时此刻，尤利娅创造种族的事情已经被世人所知，她开始被生命体称为“神”。
    而魔多赫的足迹遍布世界，他耗费了很多年的时间，大概是千年？亦或者是万年？他找到了一个又一个世界树的碎片，而后，对这些碎片进行分解，重构……将世界树残存的特殊“性质”凝聚，最终成为了世界树的幼苗。
    他找到了尤利娅：“尤利娅，只要我们把世界树重新播种，那么世界就会回复到原本的进程。你不必再创造生命。”
    尤利娅却魔多赫露出了失望的表情：“魔多赫，你竟然是如此的冷血——你难道还没有意识到，世界树是错误的吗？”
    “错误的？”
    “祂创造生命而不对生命进行引导，最终的结果就是自身被生命的怨恨所吞噬，就像是我们在各大种族中看到的那样，更加强大的个体守护弱小的个体成长，进行引导，传授知识和经验，就像是父母和孩子——世界树既然创造生命，就应该对生命进行引导，而不会做到这一点的世界树，即便是你重新栽种，也不过是重蹈覆辙。”
    魔多赫不理解。
    怎么会重蹈覆辙呢？
    上一次，祂们没能注意到不祥的存在，这一次，既然知道了不祥的存在，就可以在不祥诞生之前做好防备，就可以提前将不祥毁灭或者驱逐……怎么会重蹈覆辙呢？
    他对曾经的伙伴感到陌生，他隐约从这个伙伴身上看到了不一样的东西，她仿佛被某种光芒所笼罩，他仿佛能够从她的身上听到被她创造的那些种族，对她的祈愿，对她的崇拜，对她的虔诚。
    被创造的生命，对创造的生命进行影响。
    魔多赫是这么认为的。
    这和不祥没有任何的区别。
    尤利娅已经被这种力量所侵蚀。
    就像是世界树被不祥所侵蚀一样。
    她没有感知到——或许，世界树也就是这样死去的。
    魔多赫和尤利娅开战了。
    最初诞生的生命，终于开始了相互的斗争。
    “魔多赫，我没有被侵蚀！这些力量，我称之为信仰，是我创造的生命对我的虔诚，是我引导他们的光芒所在！”
    “不，尤利娅，你会变成不同的东西，你一定会被这种所谓的信仰所害。这并非是正确的道路。”
    谁也没办法杀死谁，但是尤利娅为这一场战争中，那些为了她而战，死去的种族而感到心痛，她最终做出了决定。
    “天上归我，地下归你。”
    曾经被世界树撑开的天与地，于是有了划分。
    尤利娅带走了她所创造的种族，在天上制作所谓的天界。
    魔多赫伫立在世界上。
    他觉得他或许应该把世界树种下去。
    他本来就是这么想的。
    不过——
    万一，尤利娅是对的呢？
    魔多赫创造了后来被称为魔族的种族，但不同于的尤利娅的是，他更像是世界树，创造众多的种族，却并不对这些种族进行引导。
    他看着这些种族相互斗争，却又因为他的存在而自称“魔族”。
    这或许和他想象中有些不一样。
    他平静的注视着世界上所发生的一切。
    直到某个时候，不祥开始出现在他的体内。他敏锐的意识到了这种力量的诞生，然后……对其进行了控制，修改，将这种不祥，化为了后来被人所知的“诅咒”。那是属于魔王独有的力量。从根源来看，那是被魔王创造的魔族们，在死去时候对魔王的恨意。
    信仰，诅咒。
    天界是什么情况，魔多赫并不清楚，因为尤利娅对自己的防备很重，大概是那个时候的出手被她所误解，世界的文明成长得很快，不知道什么时候，文明竟然变得如此的璀璨。他回想起来最开始诞生的生命那粗鲁野蛮，或许好几个种族都找不到一两个可以交流的情况，相较于那时候，现在的文明实在是……
    一直到，一个名为人类的种族诞生。
    魔多赫没有创造这样的种族，他确定这个种族也不是过去某个种族的亚种——
    他有些高兴。
    尤利娅伸手了。
    他知道这是尤利娅创造的种族，虽然不知道是怎么绕过了自己，让这个种族悄然诞生于世界上，但……这是她的成果吗？是她在天界所得出的结论吗？他对这个种族很是期待。
    但这个种族实在是非常弱小。
    不过，他们好像，很聪明？
    不好说。
    或许应该多观察观察。
    然后就那么突兀的，在这个种族还在被魔多赫观察的时候。
    一个名为阿·戈多拉的男人带着所谓的勇者小队，来到了自己的面前。
    尤利娅创造的剑和铠甲。
    这个男人……她要用这个存在来证明她的正确吗？
    的确，能够从这个男人身上感受到一些怪异的感受。
    不过，无妨。
    “我乃魔王魔多赫，报上名来，勇者。”
    “阿·戈多拉，遵循女神的意志，来将你讨伐之人。”
    (本章完)